第540章坍縮 引月魔法陣前,老匡、奧克特、馬克和天凱武排成一列,老匡距離魔法陣最近,天凱武離得最遠,奧克特的數根金色枝蔓分別纏住了老匡、馬克和天凱武。。。片刻之後,畫在奧克特肚子上的一個魔法陣閃亮起來,那魔法陣乍看很像移魂法陣,然而很快有一條金色的細線出現在魔法陣中央,然後變成兩條弧線慢慢向兩側分張,弧線中央出現一個黝黑的圓點,隨著弧線的分離不斷變大,宛如緩緩睜開的金色巨眼中的黑瞳。被那巨眼盯著,老匡忽然有種連底褲都被它看穿的感覺。 奧克特示意一切就緒。老匡慢慢吐出一口氣,平舉起他的兩隻貓爪,慢慢伸向面前的引月魔法陣。 引月魔法陣無形無相。它不僅擁有超凡的能量,其對能量控制的精確性也非凡人所能望其項背。一般的魔法或魔法陣,在實現其預期效用的同時都會多多少少地“側漏”一些能量,諸如所有的照明魔法,在發光的同時都會不可避免地產生一些熱量;反之,以高溫高熱傷害敵人的火系魔法,在將魔法能量轉化為熱能時也會有部分魔法能量轉化成光能。而眾人面前的引月魔法陣則不然,這個魔法陣雖然能產生改變月球軌道的強大引力,但卻既不發熱、也不發光、更不發聲,靠近它的人也感受不到類似毛髮倒豎、心慌氣短之類電場、磁場、超聲波、次聲波或是其他輻射效應,而且,其引力場的作用範圍也異常精確。也就是說,在毫不知情的生物進入引月魔法陣範圍之前,哪怕只差一毫米,也根本無從知曉這一魔法陣的存在。但是。一旦生物真的誤入了引月魔法陣的作用範圍,便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也許,只有用“神域”才能形容這一現象吧——在這片神力作用的區域內,一切規則都由神說了算,存在也是合理,消失也是合理,只不過這個理,神跟凡人不屑講、也講不通罷了。 儘管神與人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距,可是總有一些特殊的個體介於這二者之間。比如那些“非法移魂”,比如現在的老匡。 收攝心神的老匡,伸出兩爪。慢慢地推向前方。奧克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老匡的兩隻爪子漸漸變得'稀薄',最後完全消失在空中,猶如那無形無相的引月魔法陣。在感知中,描述老匡雙爪的空間算子在發生著迅速而有序的變化,然而這變化並不是歸零。而是不斷趨於普通生物感官難以感受到的一種存在。奧克特用人類難以想像的速度記錄分析著矩陣數據。忽然頓悟。 原來是這樣啊……緊緊纏住老匡的奧克特忽然明白了老匡為什麼不會被引月魔法陣的防衛機制瞬殺——老匡將自己接觸魔法陣的雙爪變得與魔法陣“同步”,或者說是“同頻”、“同質”。這樣自然就“騙”過了防衛機制。現在老匡的兩爪,已經變成引月魔法陣的一部分了!原先阻擋住自己感知的屏障在倏忽間消失。肚皮上的黑瞳驟然聚焦,感知中出現了一個極度清晰、簡約,然而又巨大得無法用人類語言描述的複合空間矩陣。 “像恆星一樣簡約!宏偉!燦爛!啊!!!”身後的天凱武把呼吸都忘記了。顫抖著發出了一串**阿拉伯語,“太……太美了……” 纏住老匡作為數據/感知輸入端的金色枝蔓也將奧克特的感知傳給了老匡,儘管此前自己多次接觸過引月魔法陣,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以如此獨特的“視角”旁觀引月法陣。靈犀一動,老匡心中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對,這感覺三年前體驗過!就在伊甸牧場承受十萬生靈詛咒時,自己和沃克捲入的那個血雲漩渦中央詳見《第123章肥貓去兮》!雖然當時的感覺四周是一片混沌,而現在的感覺是宏偉壯麗,二者截然不同,但那種熟悉的感覺不會錯……形不似而神似——只能這麼來形容! 為什麼自己這幾天單獨接觸引月魔法陣的時候沒有這種熟悉感呢?老匡心中暗暗納悶,然而此刻不是分心的時候,詫異的念頭一閃,老匡忙又收懾心神,全神貫注地將自己與引月魔法陣同化。很快,老匡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稀薄,最終變得像爪子一樣無形,只剩下半截若有若無的貓尾巴還在魔法陣外搖擺。奧克特的兩根金色枝蔓緊緊纏住老匡的尾巴,肚皮上的黑瞳魔法陣流光萬變,令人目不暇接,連金色的枝蔓都開始隱隱發光,也不知道有多少數據被他存儲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奧克特肚皮上的黑瞳忽然合攏,老匡的身形也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大肚子的老匡吃飽了撐著似地蹣跚了兩步,“哇”的一聲,從肚子裡吐出來一大堆半透明的盒子,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奧克特鬆開纏著貓尾巴的金色枝蔓,問道:“馬克,有什麼收穫?喈?馬克?你沒事吧?” 馬克的魚缸腦袋無力地垂在胸前,魚缸的魚也肚皮朝天,一動不動,要不是奧克特看到馬克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還真要以為馬克已經掛掉了。半晌,魚缸裡的魚甩甩尾巴翻過身,馬克沮喪的聲音傳來:“這……這個引月魔法陣怎麼是這樣的……” “怎麼樣的?”老匡和奧克特同聲問道。 “是……變的……不,是……不定的,呃……也不對,我……我實在是難以描述。”馬克垂頭喪氣:“這個魔法陣,與我以前接觸到的所有的牧場世界的物體都不一樣,我每次要找到'門'時,那'門'就消失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好像它知道我在找'門',每次快要找到的時候就把'門'關閉了——也許該說是'消失'了。又好像是我……或者是我們影響到了它,讓'門'變得很不穩定……” “是影響了啊!”老匡道:“我拆了它,這還不叫影響嗎?” “不是不是的,不是你搞的破壞影響了它的規律。而是……似乎是……唉,怎麼說啊! ” 老匡和奧克特都聽得一頭霧水,天凱武忽然插話道:“是薛定諤的貓。” “貓?”老匡搖搖尾巴四處環顧:“誰的貓?這裡還有貓嗎? ” “薛定諤的貓是關於量子理論的一個理想實驗。”天凱武沒好氣地回答道:“關於波函數的坍縮……簡單地說,是我們這幾個觀察者的存在影響到了引月魔法陣的規律。我們觀察哪裡,哪裡就會改變,我們觀察得越仔細、越專注,觀察者的數量越多、意識越強,它的改變就越迅速。” 看到老匡還是半點沒聽懂的樣子,天凱武嘆了口氣:“這樣吧,老匡。你說說你是怎麼破壞這個引月魔法陣的?” “我先在它的外殼上開個洞,然後鑽進去,找到那些放在各個小島上的半透明盒子。把它們拿出來,魔法陣就被破壞了。” “你說的不對。” “哪兒不對?”老匡皺眉:“我自己做了什麼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你的確 知道。”天凱武一板一眼地說道:“在你取得那些佈設魔法陣的引流石之前,魔法陣已經被你破壞了,或者說,已經開始被你破壞了。這個魔法陣,之所以要外加一個殺死所有進入它的生物的防衛機制。其根本原因在於這個魔法陣不能被有意識的生物觀察到。也就是說。如果被有意識地觀察,魔法陣就會坍縮。意識越強,它坍縮得就越快。你製造了一個與防衛機制同頻的通道外殼。讓你的意識進入魔法陣內部,此時魔法陣已經開始坍縮。不過如果你就此離開,魔法陣的坍縮還有可能恢復。但你又取走了陣眼上的引流石,所以魔法陣就徹底被破壞了。” “哈哈,你是說,這個魔法陣被人看一眼就會壞掉,是嗎?” “是坍縮。當然你也可以把坍縮簡單理解為'壞掉'。而且也不是'看',而是觀察,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到它的,目前只有你才能觀察到他。所以沒有什麼普通人看一眼就會壞掉的事情發生。馬克感覺無法找到它的'門',是因為馬克對'門'的觀察把'門'破壞掉了。這是'不確定性原理',也叫'測不准'原理。我打賭,這次你拆除魔法陣的速度比往常要快很多、阻力也要小很多,是不是?” “啊……好像是。” “原因就在於,這次除你之外,又多了我們三個觀察者,所以魔法陣的坍縮速度加快了幾倍。要是奧克特再拉上幾十個人來觀察,那魔法陣可能就會瞬間坍縮,結果是大家什麼都沒看到,或者說,沒來得及看魔法陣就沒了。我們幾個能觀察到它,是因為它足夠大,我們的觀察引起的坍縮需要較長時間,或者說,我們在同一時刻只能觀察到它的一部分,從 而引起的也只是一部分的坍縮。” “我只知道我的目光可以殺人,沒想到還能拆魔法陣!被觀察到就會坍縮,這是唯物論還是唯心論啊……算了算了,我只是個地主。”老匡搖搖腦袋:“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我把它拆了。馬克,估計你只分析一個魔法陣肯定得不出結果。不過反正我的目標也不只它一個,下一個要拆的魔法陣要去遺忘冰原,跟我來嗎?” 馬克垂頭喪氣地在想著什麼,沒有吱聲。奧克特伸出金色枝蔓纏住馬克放在自己身上:“走走走,有什麼咱路上說。” 老匡伸出爪子在空中虛抱了一下,一塊碩大的、沾滿泥土的岩石忽然出現在他懷中。老匡把那塊巨石扔到一邊,然後折了根小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把小樹枝插在中間。此時眾人才發現,剛才老匡吐出來的那些堆積成山的半透明盒子已經不見了。老匡起身欲走,忽然又停了下來拍拍腦袋:“呃,對了,奧克特,你的負重能力還能加上我一個嗎?我的前進方式沒法與你們同步,你得載著我咱路上才能討論。不然我就只能一個人先走了。” “沒問題。只是速度會慢一些,這取決於你的質量……”奧克特上下打量了老匡幾眼。透明大象的體型忽然讓他的底氣有點不足,“話說……你不會真的很重吧?” “呵呵,人家很苗條的……”肥貓沒臉沒皮地拍拍自己的大肚子:“這樣吧,我可以變成你的整流罩,改變咱們幾個的氣動外形,讓你的飛行阻力減小三分之二以上,這樣一來,你的飛行速度應該不會降低,甚至有可能變得更快。” “變成流線型嗎?這倒真是個好主意!” 天凱武指了指地上的那塊巨石道:“你已經有能力直接改變物體的空間位置了,那些擾流石現在應該在那塊石頭原來的位置上吧?被埋在你畫的那個圈的位置?” “是啊。這都被你猜到。我把他們先埋起來,等伊甸的好漢抽空取回去做實驗材料。” “既然地下物品的位置你都能改變,那空中的應該更沒問題了。所以,也許你帶著我們一起傳送速度會更快些。” “要是你們是死的,或者你們想死,我可 試試。”老匡攤攤手:“我現在充其量只能變變簡單物品的位置,而且一不能太遠,二不能變活物。否則活物會受傷。甚至死。我試過很多次,但到現在也沒搞清。我在改變它們位置的時候不小心還改了什麼。” “那你自己呢?你不是可以改變自己的坐標嗎?你也算簡單物品?” “我可以把自己變簡單啊!雖然那也挺費勁的,必須全神貫注。” “我理解了。”天凱武笑了:“我理解了你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存在。那你還是變成整流罩吧。” lk-370客機了。正如老匡所料。自己變成整流罩降低奧克特風阻後,奧克特的飛行速度不僅沒有降低,還提升了不少。奧克特的十幾個極魔功率全開。四人衝入雲層,一直爬升到七千米的高空才開始平飛。腳下白雲皚皚,頭上陽光炫目,老匡忽然有些想作首打油詩的感覺,什麼天上飛著一隻貓,腳下白雲飄啊飄什麼的。可惜忽然開口的馬克打斷了他的詩興:“如果下一個引月魔法陣還是這樣的話,我就得另想辦法了,找不到門,或者門不穩定的話,我就無法走進那些禁制區域。進不去,也就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還是從普通物品入手。但那樣做就像大海撈針……我不知道要用多少年才能找到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老匡勸解道: “別灰心,這種事情,失敗是常態,成功才是奇蹟,你怎麼才試了一次就洩氣呢?也許是因為這次我拆得太快。下次我慢點拆,多給你些時間去找規律,呃,找門。” 天凱武道:“我說過那不是老匡拆得快或慢的緣故,不過我可以幫你想個辦法。下次分析的時候,你和我都不參加,老匡打開突破口後暫時什麼都不做,只由奧克特對魔法陣數據進行記錄。” 老匡問道:“什麼都不做?你的意思是……我打開通道後就什麼都不管了?” “對。”天 凱武解釋道:“老匡什麼都不做的話,就會從一個'強觀察者'變成一個'弱觀察者',以老匡的能力,做到一個'非觀察者'也是有可能的。奧克特也是,只履行一台數據記錄儀的職責,從一台有生命的計算機變回無生命的計算機,或者說是記錄儀,這樣奧克特也會變成一個無意識的弱觀察者。經過這些努力,引月魔法陣的坍縮就會變慢很多,奧克特可能記錄下更原始、更完整的引月魔法陣數據。等到記錄完成後,奧克特根據記錄的數據建立一個仿真模型,由我和馬克對仿真模型進行分析。” 老匡道:“你說的辦法倒是不錯,但奧克特記錄的數據足以建立一個仿真模型嗎?作為無意識的記錄者,他不可能區分主次,也不可能關注重要節點,記錄下來的東西可能是單調甚至是重複的。” “那至少可以建立一個局部模型。從局部入手進行分析本來就是gm工程的起點。當我們建立了多個局部模型後,整體可能就會被體現出來。” “哦,那如果你建立的整體模型仍會坍縮呢?” “即使這個模型依然會坍縮,至少坍縮的過程是可逆、可記錄、可重複的,這樣我們研究起來就方便了很多。而且,如果我們建立的模型也會坍縮了,那就說明這個模型與原型非常接近了,我們離成功也就不遠了。等找到了快速入'門'或避免其坍縮之類的辦法後,我們再去真的引月魔法陣上做實驗。” 眾人默默點頭,連老匡都不得不承認,天凱武果然是搞系統研究的天才 ,他真的很善用手中的每一種資源,取其所長、避其所短,並將之融合成攻堅的利器,攻破那些看上去牢不可破的堡壘。 “我承認,你的這個方法聽起來很科學,就是不知道實踐起來能否行得通。畢竟那是個神級魔法陣,而我又要維持什麼都不做的姿態,任由奧克特去漫無目的地記錄數據,而且還要進行很長時間……很可能會有意外甚至是危險出現。不過至少值得一試,反正我應該死不了。奧克特,我希望你命很硬,要不你改名奧特曼吧。” “喈!匡副場主,你可要保證我的安危啊!我可是珍貴的、獨一無二的戈登文明的遺產,而且既是物質文化遺產,又是非物質文化遺產……” |
第539章非法移魂 忙完這一番部署,天光已大亮,老匡正在頭疼怎樣部署風暴之洋西海岸的防線,天凱武等人已經到了老匡的身邊——位於哈德克山脈西麓,多瑙海峽中的臥蛇群島。⊥,天凱武這次的出場很拉風,他和馬克是“坐”著奧克特帕爾斯飛來的。奧克特的飛行方式與所有傳統的飛行生物或飛行器均不相同,他的幾十根金色枝蔓中有一半都“握著”一個銀白色金屬物體,外形類似砍掉了四分之一的橄欖球。這些金屬物體看上去有點像飛機上的噴氣式發動機,但體積很小,尖銳端沒有進氣口,另一端內凹,內凹的內壁中亮著一圈圈的藍色光環,看上去特外星、特高科技。奧克特的枝蔓靈活地調整著這些金屬橄欖球的角度,在老匡腦袋頂上盤旋了一周後,迅速但又平穩地垂直降落在了老匡面前。 待纏在腰間的金色枝蔓鬆開,天凱武和馬克都從奧克特身上跳了下來。天凱武身穿一件看上去應該是全密閉並且還有防禦力的飛行盔甲,樣式很酷很拉轟,讓老匡想起了韓揚收集的百年經典老片中鋼鐵俠主角穿的那件高科技盔甲,不過具體有什麼功能老匡就不知道了。天凱武摘下飛行頭盔,走到老匡面前伸出手:“很高興又見到你。” 老匡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小別胜新婚。” 天凱武笑了:“是啊,不應該總把帽子掛在別人的客廳裡。” “你們在說什麼啊?”馬克還頂著那個巨大的魚缸腦袋,不過顯然他也有他的優勢,那就是不用穿飛行服。他走上前來,也伸出巨魔的大爪子和老匡握了握:“匡副場主,最近我都和一泓場主在一起搞科研。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科學家沒有國籍。” 最後湊上來的的是奧克特,用他的金色枝蔓給老匡一個緊緊地擁抱:“喈喈,你又進化了!恭喜!” “你這究竟是啥玩意兒啊?uf的發動機?”貓的好奇促使老匡抓過奧克特握著的一個“銀色橄欖球”,拿到眼前仔細端詳。看到橄欖球內那一圈圈落地後尚未完全暗淡的藍色光圈,老匡忽然想起。它們和在殺生場中那座發射金色大“導蛋”的古塔內的藍色光環非常相像:“這個東西……是你研仿的戈登科技?” 天凱武有點得意地點點頭:“正確。這是極性魔法場效應推進器1.2版,簡稱極魔,它緊湊結構,流線型造型,復古科技,是不是炫到根本停不下來?” 老匡心說口香糖吃多了吧你,但還是忍不住好奇:“那枚戈登人的洲際導彈不是落到寂靜之洋裡了嗎?古塔也被安東尼指揮的獸人軍隊縱火燒毀了,你是怎麼研仿出來的?” “暴殄天物啊……”天凱武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那枚洲際導彈可是開派戈登人的終極科技結晶,你們居然用它逃跑後就不再管它了。它當時就落在多瑙山脈東麓的淺海中。水深不過15米,我把它打撈上來了。然後,就有了極魔的誕生。” 老匡登時覺得自己在科研方面的嗅覺的確與天凱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是啊,半年前眾人乘坐戈登人的洲際導彈從殺生場中逃脫(詳見第49章biu與bia),後來又在空中跳傘,不,是跳海,落水後游向(5.533。w69. 21)處的2號淨土傳送陣,游泳的那段距離並不遠。海水也不深,打撈和運輸這個大金蛋並不是什麼難事,怎麼自己當時就一點也沒有這個概念呢?老匡搖頭嘆道:“你是諾貝爾獎獲得者,我不過是個農場主,你就原諒我的粗鄙吧……話說,這個極魔推進器可以裝在車船或者飛機火箭上用嗎?” “不行。”天凱武做了個很堅決的否定手勢。然後解釋道:“極魔的原理和電磁炮很相似,只不過其推力來自於魔法亂流作用於魔導器形成的極性魔法場效應,而非電磁場效應。但電磁場作用力的方向是恆定的,而魔法亂流作用於魔導器形成的極性魔法場效應作用力是在實時變化的,所以要持續利用魔法場效應力。必須實時調節魔導器的方向和極性……” “老天,我說了我只是個地主,您解釋得簡單一點行嗎?” “你好歹也是魔法宗師級別的,怎麼對魔法理論就這麼一竅不通呢?好吧……”天凱武重新組織了一下思路:“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解釋嘛,你可以把魔法亂流看做是風,而極魔就是能夠承受這種特殊風力的帆,帆船要前進,就必鬚根據風向和風力不斷改變帆的角度,極魔也是同樣道理。只不過與自然風相比,魔法亂流改變的速度非常快,通常情況下在一秒鐘內就會改變一次,還有很 時候的變化在0.5秒甚至0.1秒以下,極限情況下在幾十毫秒內就會發生變化。所以要利用魔法亂流作為推進力,就必須能用極快的反應速度改變極魔的角度和極性。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鋼會成員,而且還是對身體模型掌控度較高的鋼會成員,普通人類根本無法操控。而奧克特則是使用極魔的最佳人選,它的計算速度和調節速度最快,而且還可以同時調整三十個以上的極魔,而一般鋼會成員最多只能操控四至五個,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手'。當然,目前我一共只造了16個極魔,既便如此,在實驗中奧克特的極限速度已經超過了2.6馬赫,今後我還會繼續製造更多更大的極魔,我相信,只要繼續加大極魔的功率和數量,最終讓奧克特達到超高音速甚至第一宇宙速度都不成問題。” “好吧,總結一下,就是你造了一個能讓奧克特飛出地球的發動機。你大老 跑來,不會是就為了向我炫耀這個發動機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在淨土傳送陣失效的日子裡,你需要一些能讓自己高速移動的手段。”天凱武說著指了指馬克:“來這裡找你是馬克的主意。他的一項研究需要你的幫助。而我,也對這項研究很感興趣,希望我們能夠通力合作。” 說話間,小島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眾人皆站立不穩跌坐在地,唯有老匡對此司空見慣。輕輕吸了一口氣,雙腳離地飄在了空中。片刻之後,地震停息,馬克站起身想往震源方向走,被老匡伸手拉住了:“向這個方向再走兩百米,就會進入引月魔法陣的作用範圍。在魔法陣部署後的第一階段,它們是按照一定的規律和順序間歇對月產生引力的,而且引力作用也不強,對地的影響只不過是造成了一些狂風和巨浪。但是在獸人大祭司在攀雲城祭拜上古神殿後。這些魔法陣便進入了第二階段,變得非常可怕,雖然我走進去死不了,但我不知道你闖進去會不會有事,反正誤入這片魔法陣的鳥類、昆蟲還有海裡的魚都死光了。” 馬克依然兩眼放光地向老匡所指的方向走去,老匡嘆了口氣跟在他身後。天凱武道:“匡副場主,你這半個月來一直在拆除這些魔法陣嗎?” “是的。” “你已經拆了幾個?” “六個。” “嗯,平均2.5天一個。拆除它們很花時間嗎?” “不。拆它們不算太費事。但是在拆除它們必須按次序來,也就是以月球在地面上的垂直投影處為中心。依次拆除對角線位置的魔法陣,否則我擔心整個魔法陣群產生的對月引力會失衡,導致更大的災難。我的時間大都用在趕路上了,這半個月來我已經五次橫穿寂靜之洋——沒有傳送陣,全靠我自身。” “噢?”天凱武眼睛又亮了:“橫穿一次寂靜之洋大約要飛行5600公里,你的飛行速度也很快啊!” “在淨土傳送陣失效的日子裡。我有一些能讓自己高速移動的手段。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解釋嘛……我不是在飛,而是在不斷改變我在牧場世界的坐標。” 天凱武無語,奧克特偷笑,一直沒有開口的馬克突然問道:“改變坐標?怎麼改?用什麼修改軟件?匡副場主,你已經能修改牧場世界的數據了嗎?牧場世界的數據結構是怎樣的?用的是什麼加密儲存結構?是基於對象的文件系統還是虛擬化儲存方式?你是怎麼找到它的索引節點的?如果遇到非法變更。數據有冗餘備份和自修復功能嗎……” 老匡:“請你也說人話。” 奧克特喈喈笑著打岔道:“馬克,就像會用魔法的人不一定懂魔法理論一樣,會改數據的人也不一定懂數據結構,你先別問了。” “別往前走了,前面就是引月魔法陣的作用範圍。”眾人走走了一段路,老匡停步指了指前方:“我雖然 能拆掉這種魔法陣,但我還是搞不清楚它的原理是什麼。按理說,能夠吸引月球改變軌道的巨大引力,應該足以改變這一片群島的地貌,甚至有可能引起大陸架的坍塌。我想那力量應該能把我們壓扁吧,還有我們腳下的群島,理應早已變成巨大的海底盆地,可目前我們什麼也感受不到,而且這片海島看起來還比較正常,不但沒有被拉低,反而還因為海平面的降低而顯得更高了,真是匪夷所思。” “你對引力的理解不對。”天凱武搖頭道:“作用於月球的引力的確很大,但也正是因為引力作用於月球,所以你感受不到。地球平時就和月球互相吸引,可是我們什麼也覺察不到。你可以把這個引力理解為經典力學中的萬有引力,與作用物體自身的質量相關,你的質量小,所以受到的引力也小。至於進入引月魔法陣的生物會死去,我想那是引月魔法陣的一 個防衛機制,防止有人搞破壞用的,並不是因為什麼巨大的引力殺掉了它們。” 見老匡直皺眉,天凱武又補充道:“當然,我所說的也只是推測,引力波的作用原理目前科學界還沒有人能做出完善的解釋,更遑論這個引月魔法陣了。說實話,得知你能拆掉這些第二階段的魔法陣。這已經讓我感到非常驚訝了。” “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吧……”老匡決定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那… …你們來了半天,還沒說到底打算幹什麼呢?” 奧克特道:“是這樣的,匡副場主,馬克想通過這些魔法陣的特徵對牧場世界進行分析,當然,此前他也一直在做這項工作。辦法嘛,就是由我將我們感知中的信息轉化成數據格式,然後再由馬克進行分析。在分析其他信息時,我都能勝任這項工作,但這些魔法陣——喈喈,正如您所說,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危險,我只能通過觀察來獲取它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外部數據,而它真正有價值的內部信息。需要您的 幫助才能採集到。” “你們的目的是——對牧場世界進行分析?”老匡看看馬克,又看看天凱武:“這個理由似乎不足以說服我在這上面花費時間,你們能否說得更直白一些,比如,對牧場世界進行分析後再嘗試對它進行改變……” 馬克道:“不,我們沒有辦法直接改變牧場世界的數據,我的目的只是弄清牧場世界歷史數據存儲的方式,或者是歷史數據存儲單元的結構。匡副場主。你剛才說改變你自己的坐標,是開玩笑還是真的?” 老匡道:“不是開玩笑。但……一時半會兒也跟你解釋不清,先不說這個吧。你的目的是弄清牧場世界歷史數據單元的結構……是想像恨因斯坦那樣揭示'過去法則'嗎?” “是的。” “哎,嘖嘖……”老匡轉過頭,歪著嘴朝天凱武嘬了嘬牙花子:“我記得某人信誓旦旦地說過,什麼時間檢索魔法是牧場世界中的潘多拉 盒,決不允許任何人去探究……” 天凱武聳聳肩:“是的。這話是我說的。但我之所以去揭示過去法則,為的就是避免任何人發現並使用它。” “哈!”老匡笑了:“你的意思是,等你弄明白時間檢索魔法後,你就打算用這個魔法去尋找還有沒有其他人在研究它?如果找到了,就乾掉那個人。以此避免過去法則被別人發現?” 天凱武嚴肅地問:“這有什麼好笑的?一百年前的國政府不正是在自己掌握了全球最大的核武器庫的同時,拼命遏制其他各個國家對核武器的研發嗎?雖然我對國不恥,但這種做法我是讚同的。讓一個幼童手持自動武器上街的危險性,遠遠高於一個成人;法律允許正常人購買槍支,卻不許孩子和瘋子購買槍支!這都是因為幼童不懂得自動武器的危害,而瘋子更少受理智的製約!所以,最鋒利的武器必須掌握在最有力的手中,最有力的手必須受最理智的大腦支配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維持秩序的穩定。否則如果每個人都因為擁有利器而強大到足以毀滅他人,這個世界的滅亡就指日可期了!” 老匡本來還想接著糗天凱武是“想維持世界秩序的恐怖分子”,但轉念一想再這麼打嘴仗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自己是改變不了天凱武的想法的,而且這個“過去法則”的事情很有可能已被神使、安東尼等人所得知,一旦這些傢伙先掌握了“過去法則”,伊甸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想到這裡,老匡嘆了口氣:“好吧,我真現在沒時間去爭論'政治秩序起源',還是先搞定'戰爭與和平'吧。馬克,呃,不,還是奧克特你說說吧,我要怎麼幫你們?要……花很長時間嗎?” 奧克特當年獨自把持鋼鐵兄弟會時和老匡打過交道(也就是吃過老匡的虧),知道和老匡討價還價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現在老匡這麼一問,奧克特便很知趣地答道:“喈,太好了。首先感謝匡副場主的大力協助,我想,您花費的時間一定會得到相應的回報,我們會第一時間與您分享這項科研進展的成果……” 見老匡朝自己笑了笑,奧克特定下心來,詳細解釋道:“我們為這項科研工程取的代號是'g',目的是獲悉牧場世界的歷史。依據戈登科技對於'過去法則'的記述,我們相信牧場世界歷史記錄數據是存在的,而馬克認為通過追溯和分析牧場世界歷史數據存儲方式可以找到這些數據。為達到這一目的,我們需要追踪牧場世界中一些基於時間軸變化的典型數據……” 老匡擺擺手:“你不需要詳細解釋。我大概知道你們的打算是什麼,應該是跟遊戲修改器差不多吧?這事兒一百年前我常乾,好比玩遊戲一開始我的血量是100,打了一會兒怪變成95,再傷血到5、0……每次血量變化時在內存中搜索這個數值,經過多次篩選最後就可以找到主角血量在內存中的地址……” “對。原理相似。但牧場世界的數據量過於龐大,而且目前數據存儲方式和結構也都是未知的,我無力像搜索一台計算機內存那樣對其進行粗暴檢索,必須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此外,對於普通遊戲來說,用修改器找到變量地址後可以對其進行修改或鎖定,而我們無力對牧場世界的數據進行修改,即使能修改,也不敢確定更改這些數據是否會因其關聯的改變。或者對未來造成影響,但至少我們能通過分析這些數據的變更歷史,來推斷其未來的數值,以及周邊關聯數值。” “比如說一支獸人軍隊的三維坐標?假設數據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勻速直線運動的話,我們就知道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不僅如此。因為馬克推斷歷史數據的儲存應該是即時的,我們只要找到了數據存儲的方式,就能知道上一秒,甚至是上一毫秒、微秒敵人的坐標。這個'歷史'與'現在'相比幾乎沒有區別,所以我們甚至不需用推斷就能獲悉敵人當前的信息。更進一步的話 如果我們對數據存儲方式了解得足夠透徹,我們就能從'相鄰'的存儲單元獲知與該變量相關的變量信息,從而獲得更多的情報。” 老匡撓撓頭:“也就是說,你在知道了一個獸人的歷史坐標軌跡後,有可能進一步得知他曾經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甚至連與他有接觸的人曾到過哪裡、說過什麼、泡過哪個小妞、喝什麼牌子的麥酒都有可能知道?” “沒錯。有這個可能。但限於多種因素的影響,諸如我們對歷史數據的存儲結構的了解程度,我對數據的處理速度的快慢,還有很多不可知的……呃……總之目前我們所說的都是設想,這些設想的起點。就在於對這些神級魔法陣的分析。首先,這些魔法陣的數據值非常大,牧場世界的萬物少有能達到其數量級,檢索特徵非常顯著;其次,這些魔法陣的數據目前正遵循時間軸進行近乎線性的變化,這也是個非常有利的因素;第三,這些魔法陣有幾百個,其數量正好利於進行聚類分析。基於這三點,在極端龐大的歷史數據中檢索它們應 該相對容易許多。此前馬克對其他數據的追踪,最終都因為檢索對象特徵不明顯、檢索時重複度太高,最後超出了我的計算能力而失敗。此外還有一點,這些魔法陣的構建動用了神力……這是高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我認為這一特點也會讓檢索特徵變得更加明晰。所以,我希望對這些引月魔法陣的檢索最終能打開一個g工程的突破口。” 聽了奧克特的話,老匡皺著眉頭沉默了半天,就在馬克沉不住氣想開口提問的時候,老匡忽然蹦出了一句:“有一點我沒想明白,你現在可以接觸牧場世界的歷史數據了嗎?” 在眾人錯愕時,老匡又接著問道:“奧克特,我記得你以前只能接觸'創世者'服務器的數據,原因是那個服務器就架設在時代科技公司。而對於'牧場',你根本就是無能為力的。現在你突然說有望對牧場世界的歷史數據進行分析檢索了……這其間是 是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沒告訴我呢?” “喈,”奧克特鬆了口氣:“我不是有意要對您隱瞞。剛才我已經說過,要檢索牧場世界的歷史數據,必須動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這些手段並不是指聚類算法等技術手段,而是來自於我在現實世界中的軀體——不知您對此是否還有印象?” 老匡愣了一下,印像中好像聽奧克特說過他在現實世界中的軀體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麼現在真想不起來了。天凱武接話道:“我提醒你一下吧,那是0年的2月,鋼會選拔賽前夕。奧克特告訴我們他的軀體仍存留在現實世界中,穆小姐把他藏了起來。依據奧克特提供的線索,經過一年多的努力,我終於找到了奧克特在現實世界中的軀體,準確的說是打撈到了一些殘骸——穆小姐在獲取進入牧場世界的'合法'身份後,已經將奧克特的身軀砸成了碎片並扔到了海裡。由於沒找到核心源。奧克特在現實中的軀體已無法自我修復,但在馬克的幫助下,我們還是恢復了一些碎片上的數據……” “又是海裡,”老匡嘆了口氣:“你近來還真乾了不少海底打撈的工程啊!” 天凱武揚起下巴:“這些都是被你忽視的財富。” “好吧……”老匡已經快無語了。經天凱武提醒,老匡想起來當時奧克特的確是當眾說了他在現實中的軀體仍被穆小姐控制的事情,還說了穆小姐藏身地點的坐標(詳見第43章老匡之死),是自己忙乎別的忘了這件事,那麼人家天凱武依據線索去追查此事就是合情合理,也沒有告訴自己的必要。老匡搖搖頭。厚臉皮問道:“那……那你們找到了什麼數據?” “一位戈登人的記憶碎片。” 老匡:“!!!” 天凱武似乎很欣賞老匡目瞪口呆的樣子,得意洋洋道:“你應該還記得奧克特說過,戈登人已經初步掌握了記憶複製技術。在穆小姐搭乘的那艘飛船上,那七位因關閉生命維持系統而死去的戈登開派人士,在死前都在飛船的計算機中備份了他們的記憶,並設定了甦醒程序。也就是說,他們早已預料到了關閉生命維持系統的風險,並為此提前做了準備——即使軀體死亡。他們也可以在飛船抵達地球並自動收集到一些能源後,在飛船的計算機中依托此前備份的記憶進行'復活'。這個在分子生物計算機中的'復活'當然是要打引號的。其性質和移魂法陣很類似,而且沒有那麼完善。只可惜他們沒有算到穆小姐的'亂入',穆小姐莫名其妙在飛船上重生後,進一步浪費了飛船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能源,導致最後只有拋棄飛船母體,依靠艦載巡航機和逃生艙才能抵 地球。為最大限度地防止意外。那七位開派人士在多個終端和存儲設備上備份了他們的記憶,奧克特的存儲體上也有他們的備份。但這些備份的記憶數據已經毀損於逃生艙的著陸過程,以及著陸後奧克特憑藉核心源進行自我修復的過程中。所以,連奧克特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記憶數據的存在——對此你無需置疑,當存儲介質遭受物理損傷後。在損傷區域存儲的文件會變成一堆看上去毫無意義的亂碼,奧克特不明其意也很正常。” “這我理解。”老匡點點頭:“那……記憶碎片中有接觸'牧場'數據的方法?” “是的。”天凱武道:“那位戈登人的記憶碎片中提到了接觸'牧場'數據的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移魂法陣和逆向移魂法陣。想想看,通過移魂法陣將一個生命從現實世界移居到牧場世界,或從牧場世界返回現實世界,這不正是聯通兩個世界 最便捷的通道嗎?,恨因斯坦當年也是已移魂法陣為突破口最終成功揭示'過去法則'的。馬克在研究了戈登人記憶碎片中殘留的信息後,提出只要對移魂法陣進行一些修改,我們就可以在這個通道上開一個'側門',從而接觸到那些我們原本不該接觸到的數據了。” “也就是說……'非法移魂'?” “非法移魂?哈哈!你這個詞用得真妙!馬克,奧克特,穆小姐,還有你,其實都是牧場世界的'非法移魂',不是嗎?”天凱武伸手指了指在場的三人:“現在,三個非法移魂一起合作,來對付第四個非法移魂,這不也是一件很妙的事情嗎?讓我們開始吧!” |
第538章aim攻略 12月18日,伊甸軍肅清了盤踞在堪薩斯城外最後兩個據點尹茲、古德蘭兩鎮的格戴美守軍,將全部敵軍都趕入堪薩斯城。對城市形成合圍後,老匡並未指揮部隊乘勝發動總攻,而是命伊甸第一特混騎兵師師長董平大張旗鼓地包圍城東和城南兩個區域,留下城西一個缺口(城北臨海);由史特拉肯率領的矮人部隊在此部署口袋陣,引誘敵人逃出後進行圍殲;同時命福克斯將軍加大城內策反行動的進度,散佈格戴美上將已經逃離都城的謠言,動搖守軍軍心;命爆破專家轟天雷凌振勘測城牆因地震造成的應力薄弱點,然後在魔法的幫助下,率領擅長打地道的矮人工程隊偷偷接近這些薄弱點,埋下**準備破壞城牆。 至21日,三天時間內,僅城西口袋陣就消滅、俘虜了逃出和投誠的格戴美軍七千餘人,而伊甸軍幾乎毫無傷亡。在此期間,矮人工程隊也完成了對城牆的爆破準備。22日下午,堪薩斯地區出現了一次較為劇烈的地震,轟天雷凌振瞅准時機引爆**,炸塌了城南的一小段城牆。伊甸軍佯攻城南的城牆缺口,吸引大部分守城兵力後,由矮人工程隊和人類敢死隊組成的混合隊伍,趁夜色穿越城北灘塗地帶接近北城牆——其實這裡才是轟天雷凌振勘測到的城牆最薄弱的地段。一聲巨響後,城北城牆大面積坍塌,城上守軍大多數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壓在磚石下。伊甸敢死隊在福克斯將軍的接應下趁機破敵入城,然後徑直殺向東城門,裡應外合將這裡的守軍擊潰,大軍順利進城。隨即又佔領了西城城門。董平令部隊齊聲吶喊已拿下格戴美老賊的首級,本已缺乏鬥志的堪薩斯守軍士氣崩潰,許多守軍在與伊甸軍進行巷戰之前就繳械投降。其餘部隊也是一觸即潰,只有皇宮附近的一支敵軍還在負隅頑抗。 令伊甸將領驚訝的是。這支敵軍居然絕大多數是由玩家組成的,他們人數雖然只有兩千左右,但裝備極其精良,單兵戰鬥力也異常強悍。兩軍甫一接觸,玩家部隊就對伊甸士兵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伊甸軍暫時後撤,玩家部隊竟然尾隨追擊,把伊甸軍前鋒打退了三個街區,一直退至堪薩斯廣場時。伊甸方趕來接應的弓箭部隊萬箭齊發才射住了陣腳。玩家部隊稍微後撤了一段距離,然後也用弓箭和火槍等遠程武器進行反擊,隨後伊甸的移動床弩砲兵趕來支援,玩家部隊這才抵擋不住撤回皇宮。由於皇宮城牆堅固,移動床弩無法對躲在皇宮裡的敵人造成有效的殺傷,雙方形成了對峙局面。 這支玩家部隊的出現大大出乎了老匡的意料,因為伊甸的情報系統非常健全,而玩家大多是無組織無紀律的主兒,格戴美僱傭了一支兩千人的玩家部隊卻沒有透露一點消息,能做到這一點實在是蹊蹺。老匡令董平部署部隊包圍皇宮時故意留下弱點。引誘敵人衝出皇宮再次攻擊伊甸軍,然後趁亂讓燕青混入敵軍一起退回皇宮,通過偷聽敵人的談話才搞清楚了這幫人的來歷。 原來這支部隊的所有士兵全部來自國際傭兵組織aim。這就解釋了為何伊甸的情報系統此前沒有獲得一丁點該部隊信息的原因。aim是一個同時存在於現實世界和牧場世界的國際傭兵組織,該組織在現實世界中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無序時代之前,無序時代後規模急劇膨脹,《回到牧場》開始運營後, aim的業務範圍又拓展到了牧場世界,此前天凱武就曾僱傭過這個組織的成員參與擊殺穆小姐的行動,還曾經讓他的手下頭陀九月打進該組織刺探情報(詳見《第333章頭陀九月》)。 但是在牧場世界中,這個組織非常低調,伊甸王國幾乎沒有與其打過交道。對其知之甚少。儘管大軍強攻肯定能吃掉這支精銳部隊,但老匡並沒有這麼做。士兵傷亡的因素尚在其次,關鍵是老匡不知道這個aim的現有規模有多大。如果貿然消滅這支部隊,很有可能自此與aim結下樑子。為此,老匡猶豫了半天,終於通過極限網接通了天凱武。 這是一個月前天凱武離開伊甸後,老匡與天凱武的首次聯絡。老匡壓根就沒有客套,彷彿天凱武根本就沒和自己吵翻過一樣:“餵,老天啊,伊甸打堪薩斯碰上了兩千個aim的佣兵,我不想和他們結仇,你給出個主意唄?我知道aim你比我熟,所以你能幫上我什麼忙就儘管說,千萬不要客氣,哦哈哈哈……” “……”老匡的厚臉皮讓極限網彼端的天凱武很是無語了一陣子,半晌,天凱武才沒好氣地回話:“兩千個傭兵算什麼,你用你的仁慈感化他們就是了。比起這些瑣事,你不覺得海邊上那些魔法陣更有研究價值嗎?” “……”老匡也被天凱武噎得夠嗆:“呃,好吧,上次沒聽你的算我不對。要是我亂炮轟掉那些獸人先遣隊,也許敵人就沒法啟動海邊的那些魔法陣了。不過,現在的情況是,我已經要和二百萬蠻族干仗了,外加一個代表月亮消滅我的神使,這種情況下,我可不想再多出二百萬玩家部隊做我的敵 。你就幫幫忙唄?” 天凱武道:“一個月不見,你的思維怎麼變得這麼遲鈍!aim的註冊傭兵加起來有沒有二百萬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沒有任何一個組織出得起僱傭二百萬傭兵的價錢!傭兵只會跟著錢走,否則他們不會聽命於任何人或組織,明白了嗎?” “啊啊啊,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些!我知道怎麼辦了,謝了哈!”聽到天凱武的提點,老匡一下子恍然大悟。一方面,aim只是個傭兵僱用平台。可以方便地讓雇主提出任務招募傭兵,也可也方便傭兵接受任務獲取報酬,但提出任務和接受任務都是雇主和傭兵的個人行為。並非aim可以操控,伊甸就算殺光這兩千傭兵。也跟aim沒什麼關係,退一萬步說,即使aim和伊甸結仇,如果aim拿不出錢來,也沒法驅使傭兵與伊甸做對。另一方面,aim的佣兵是按每人每小時的薪酬來計算傭兵費用的,普通雇主大多只僱傭幾名傭兵完成自己的任務,像格戴美這樣一次僱傭兩千名aim傭兵。每一天的費用都是個天文數字,即便伊甸不和這些傭兵作戰,只要雇用時間一到,而格戴美又沒有繼續支付佣金延長僱傭期限,那這些傭兵自己就會做鳥獸散。所以現在打與不打全是自己說了算,根本不用顧慮其他因素。 想明白了這些,老匡暗自嘆了口氣。這些天自己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否則這麼簡單的問題,就算老天不提點自己也應該能想到。正要切斷通訊,天凱武道:“餵。別急著掛電話,海邊的傳送陣你現在是怎麼處置的?” “咦……哦哈哈,你想我幫你什麼忙就明說嘛。用不著這樣兜圈子。”傭兵的壓力一去除,老匡的腦袋立刻靈活起來,聽出了天凱武的話外之音。這老小子一定又在打引月魔法陣群的主意了,對於這種具有潛質成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東東,恐怖分子一定是最感興趣的。面對這樣的東西,天凱武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定是如何利用它,讓它變成手中的武器;而非像自己這樣,單單從怎麼去對付它、破壞它的角度去考慮,結果搞的鴨梨山大喘不過氣來。現在短短幾句對話。天凱武兩次提及這個魔法陣,想必是研究時碰到了需要自己幫忙的難題。正好碰到自己又找上門來。 果然天凱武道:“我知道你這些天都沒有回伊甸搞防務,也沒有去堪薩斯城督戰。所以……你現在一定還在某個魔法陣旁邊吧?” “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 “看樣子你的腦袋還沒有完全糊塗,知道這些魔法陣的價值遠遠大於那些瑣事,這樣吧,告訴我坐標,我們去找你。” 感嘆了一下天凱武的臉皮也夠厚,老匡切斷通訊後,簡要部署了一下堪薩斯城的攻擊方略:讓混在敵傭兵部隊中的好漢燕青散佈謠言,說在皇宮裡找到了價值連城的皇家寶物,讓那些見錢眼開的佣兵動心去探寶;讓馬克通過極限網入侵aim在現實世界的服務器,竊取受僱於格戴美的佣兵名單,然後讓守軍對皇城內敵軍日夜喊話,在播報這些傭兵姓名、住址、聯繫方式等個人信息的同時,限所有人24小時內投降,逾期不降者將列入伊甸王國無限期追殺黑名單,向傭兵的仇家公佈其信息,並聲明會動用錮魂法陣永久殺死與伊甸做對的佣兵;如果有人能生擒或斬殺格戴美及其手下來降,不僅既往不咎,伊甸還會 據傭兵斬殺或生擒的敵人職級予以獎勵。 在做這些策反工作的同時,老匡又命伊甸軍在皇宮外圍修建防禦工事,將皇宮內守軍團團圍住,切斷其內外聯絡,斷絕傭兵突圍的希望;其餘部隊繞過皇城攻占城市其他區域,擊潰格戴美叛軍餘部,收編投降士兵,歸攏戰備物資,維持城中秩序,嚴懲趁亂打砸搶的暴民和逃兵,對普通居民做好宣傳工作,發放水和食物穩定民心;又調遣獅鷲運輸隊,小心翼翼地從後方運來一批畫著漂亮花朵圖案的箱子,送到圍城的突擊部隊手中。 像堪薩斯這樣的大型城市,完成這一系列戰後工作原本就需要數天的時間,現在擱置著玩家僱傭軍守衛的皇宮不打,提前完成這些工作,拖延的時間足以讓傭兵的僱傭期自然到期,或是讓格戴美提前破產——根據燕青探來的消息,這些傭兵的僱傭期都是三十天,眼下還有一周時間就要到期。 城中的佣兵也不傻,知道自己兩千人不可能打贏數万大軍,大多數人心裡都盤算著僱傭期一到拿了報酬就拼命殺出重圍,能逃出生天自然好,逃不出去也能用一條命換一大筆錢。但老匡播報他們個人信息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太出乎傭兵的意料、也太具威脅力了。傭兵們自然不知道伊甸有馬克這樣的頂級黑客,許多傭兵開始懷疑是aim在伊甸的壓力下向伊甸出賣了他們的個人信息,從而從根本上動搖了恪守傭兵契約的決心。更何況。傭兵們還受到了金幣的誘惑以及錮魂法陣的威脅。在伊甸的恩威並施之下,六個小時後,皇宮內的佣兵發生了喋血暴亂。準備死守到期的佣兵和打算用格戴美部下換伊甸豁免的佣兵分成兩派大打出手。燕青趁亂打開皇宮一角的側門,伊甸軍精銳部隊趁勢衝進皇宮發動猛攻。將剩餘叛軍和傭兵一舉拿下。 傭兵在執行任務中放棄任務或攻擊雇主都是嚴重的違約行為,其違約行為會被aim終身記錄在案,所以那些中途變節的佣兵以後基本上不會再有人僱傭了,傭兵這碗飯也就算砸了。老匡也不打算接管這些背信棄義的傢伙,今天他們能背叛格戴美,那明天就有可能背叛伊甸,所以按照承諾給他們獎勵後,大家就一拍兩散。另外玩家不服管束的特性也為老匡不喜。據早先被俘的佣兵供述,起先他們是被部署在守城軍中,但是由於發生了多起不服從軍官命令的事件,後來才被收攏**編隊守衛皇宮。軍隊的戰鬥力取決於其紀律性,而非單兵戰鬥力,如果單兵戰鬥力很強整體卻如一盤散沙,那這樣的軍隊在戰場上不能如臂使指,那是打不贏仗的。皇宮中的佣兵被老匡的宣傳攻勢瓦解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些沒有背叛契約的佣兵,在眼見逃出無望的情況下,不少人選擇了自殺——死一次總比被伊甸軍生擒後送到錮魂法陣上去要強百倍。儘管他們能夠復活。但對於實力強悍的玩家傭兵來說,他們復活的次數遠小於普通玩家,死亡一次帶來的體質損失也很嚴重。而且以後還要遭到伊甸的終身追殺,惶惶不可終日,所以這批傭兵的下場也很悲慘。此役在aim的佣兵中傳開後,再沒有一個用兵願意接受與伊甸做對的任務——至少是在報酬沒有翻幾番的前提下。這就達到了老匡殺雞儆猴的目的,雖然這樣做可能會讓一兩千名傭兵成為伊甸的終生死敵,但今後伊甸將少面對幾十萬敵對傭兵,這無疑是划算的買賣。 最後剩下的都是頑抗到底的死硬分子,為了不被伊甸生擒後送上錮魂法陣,這些人都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的心思準備玩命。他們或三五成群。或七八人一夥兒,躲在皇宮里大大小小的建築之中。守住巷道、門口都險要位置,還在攻打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佈置了機關。打算用地形的優勢與伊甸兵廝殺。這些人的算盤打得倒是不錯,因為皇宮中復雜的地形可以使他們免受圍攻,而他們又都是精英玩家,如果伊甸士兵和他們單挑甚至二對一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多聚在一起的佣兵在加入aim之前就是團隊,他們的作戰配合非常默契,守住有利地形、又佈置好機關陷阱後,這些幾個人的團隊足以讓數倍於他們的進攻者吃盡苦頭且久攻不下。 可惜這些傭兵們忘了一點——他們的對手是誰。對於一隻陰險毒辣狡詐奸猾能智取就決不力敵的肥貓來說,傭兵們的小伎倆早早就在算計之中。負責圍剿敵人的士兵們打開前不久剛剛運來的畫有漂亮花朵圖案的箱子,將箱內一個個裹著厚厚棉布的玻璃瓶揣進懷裡。這玩意兒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還以為那是保暖水壺呢,可是當突擊隊員遇到在據點裡頑固抵抗的佣兵時,他們都掏出了這種特製“水壺”,扯掉棉布套戴在臉上(棉布套經特殊設計,內有淨化空氣用的活性炭夾層。平時裹在瓶子外用來保護瓶子不受意外損傷,使用時扯下來澆點水就可以套在臉上做簡易防毒面具),將畫著三朵花的漂亮玻璃瓶扔進傭兵固守的房屋之後。 幾聲瓶子碎裂的脆響,幾股惡臭的濃煙,幾陣劇烈的咳嗽和嘔吐聲,一兩個體格特別健壯還能自己從屋子裡搖搖晃晃走出來的暈頭雞……好吧,一切都結束了。 23日清晨,伊甸軍徹底佔領了堪薩斯,從戰死及俘虜的精英玩家屍體上繳獲了大量附魔的精品盔甲武器,在皇宮中捉到了格戴美將軍——的替身。這個老小子果然早就趁亂逃了,老匡早先散佈的謠言如今看來屬實。但這也給老匡造成了個困惑,既然要逃走,幹嘛還要花大價錢僱傭兵守衛皇宮呢?也許是因為,伊甸破城的速度太快,出乎格戴美的預料,以至於當時格戴美尚在城中的緣故吧。有了傭兵部隊吸引伊甸的注意力,格戴美就能較為容易地從戰場逃走,並且能有充裕的時間逃得比較遠而不被追殺。其實這傢伙有沒有被捕老匡已經不太在意了,只要他的軍隊被擊潰,他就沒有了東山再起的資本,充其量也就是揣著從奧斯汀皇族那裡掠奪來的財富,到什麼地方貓起來做個土財主度過餘生罷了。 在皇宮中,伊甸軍還解救出了被囚禁的奧斯汀六世及其皇親國戚。這些傢伙也夠倒霉的,燕青在傭兵中散佈了皇宮中有許多藏寶的謠言後,數以百計的佣兵四處搜尋他們的軟禁地點,嚇得皇室成員們一個個東躲** ,大氣不敢喘一口。一些皇室成員被傭兵發現後遭到了恐嚇、毒打和逼供,還有些妃子受到了凌辱,說起來,這也是他們不善待自己的百姓而遭到的報應吧。老匡下令遣送奧斯汀六世及其皇族返回伊甸,沿途可以利用他們招降不少頑固的保皇派,收編一些成建制的軍隊。當然,這是柄雙刃劍,劍的另一刃就是他們有可能複闢。如果伊甸軍力強盛,老匡是不會這麼做的,但現在伊甸腹背受敵,老匡必須冒這個險來壯大自己的力量。那些成建制的軍隊,收編後必須抓緊時間將其化整為零,並替換其將領,將復闢的可能性降至最低。 部署完戰後收尾工作,老匡交代李袞派遣載人獅鷲勘查神罰之橋兩側的海況和地勢,派史特拉肯率領矮人大軍先行前往神罰之橋構築防禦工事,又名董平抓緊時間整編部隊,儘早分兵,一支部隊留守堪薩斯,在休整的同時招收新兵整編部隊;第二支部隊在休整補給後前往神罰之橋與矮人部隊匯合,第三支部隊護送(其實是押送)奧斯汀六世前往鐵索山脈,同時沿途收編堪薩斯平原上的地方武裝力量。神罰之橋橋基下的海水深度很淺,海水高原形成後,神罰之橋兩側出現了大片乾涸的海底,而且乾涸的面積還在隨著海水高原的升高而不斷擴大,再過一段時間,神罰之橋兩側的“枯水面積”將超出伊甸戰艦主砲的射程。那時候,位於起點城的聖戰主力軍勢必再度踏上神罰之橋,直逼哈維斯特大陸西岸。為此,老匡計劃不再局限於固守橋頭堡,而是在神罰之橋適當地段構築堅固的堡壘和數道防線,用堅城利炮抵禦聖戰大軍的進攻。 |
第537章吸住月亮啊…… 胡思亂想中,眾人走到中軍帳,帳中已經聚集了伊甸的一些政要和將領。赫莉重新打開水晶平板,片刻後老匡的影像再次出現:“人都到齊了。李袞將軍,向大家介紹一下近況吧。” “好的。”好漢飛天大聖李袞快步走到大帳中央的巨大沙盤前,用十秒鐘的時間完成了一幅牧場世界地形圖的“立體沙繪”,隨即又在哈維斯特大陸西海岸和瑪斯沃爾大陸東海岸插上了幾十枚藍色小旗:“現已查明的引月魔法陣,在哈維斯特大陸附近,從寂靜之洋東海岸北緯55度到南緯40度之間共有26個,忘憂谷西岸有2個,天幕山脈南部、莫希斯山脈西部、多瑙海峽西部、哈德克半島南部、里海沿岸以及福瑞斯特沙漠西岸及南岸的情況尚未查明。在瑪斯沃爾大陸東海岸,天幕山脈附近有12個,多瑙山脈……” 賽普洛斯已經是第二次聽到“引月魔法陣”這個名詞了,忍不住偷偷問身邊的赫莉:“赫莉姐,到底什麼是引月魔法陣啊?” 赫莉低聲道:“就是匡副場主前幾天在本固島附近調查的那個大魔法陣!敵人在寂靜之洋周邊佈設了幾十個,不,甚至可能有上百個這樣的魔法陣,它們能夠吸住天上的月亮!讓月亮停在寂靜之洋的上空!” “吸,吸住月亮!!吸住月亮!!??吸住月亮???!!!啊!啊啊啊!”賽普洛斯的三個下巴同時掉在了地上:“雖然,雖然我不知道吸住月亮有什麼可怕的。但我還是覺得吸住月亮很可怕啊!” 赫莉:“……” “我只不過睡了一覺,敵人就把月亮吸住了?敵人吸住月亮幹嘛?賞月嗎?我們犬類有每天半夜賞月的習慣,現在敵人也有這愛好了嗎?” 赫莉搖頭道:“不是的。聽匡副場主說,月亮不但被吸停住了,而且還在離我們越來越近!由於萬……萬引……萬什麼力,離我們近的月亮能在大海裡吸起一座海水高原,因為好多海裡的水跑到那片高原上去了,所以很多淺海的海底就都露出來了,那個。原本在海底的薩麥爾傳送陣就能傳送敵人的士兵直接登陸了!” “赫莉姐,我聽暈了!” “嗯,我也不太懂。你還是有空問懂的人吧!” 好漢李袞聽到了赫莉與賽普洛斯的對話,他清了清嗓子,向中軍帳裡的眾人介紹道:“前些日子,伊甸在本固島發現了一個直徑十餘公里的超大型魔法陣。匡副場主在那裡調查發現。這個超大型魔法陣其實只是引月魔法陣群的組成之一。據推算,分佈在寂靜之洋沿岸的整個魔法陣群由近百個魔法陣、數万塊擾流之石構成,覆蓋面積超過2.5億平方公里。這個幾乎覆蓋了牧場世界一半表面積的宏偉魔法陣有兩個作用:第一個作用是改變月亮的運行速度和軌道,讓它逐漸與牧場世界的自轉同步,最終使月亮變成一顆同步衛星,靜止在寂靜之洋上空。這一階段早在橡樹島海戰發生之前已經開始,本固島周圍的魔法陣只是佈置在寂靜之洋上的眾多魔法陣之一,每個魔法陣都是在布下的那一刻就開始生效。共同改變月亮的運行速度和軌道,只不過這一過程比較 慢。而且對牧場世界沒有太顯著的影響,所以除了少數占卜師和天文學家外,常人根本沒有註意。即使伊甸注意到這一異相,而且發現並破壞了幾個魔法陣,也不會影響整個魔法陣群的作用。” “目前引月魔法陣群的第一階段作用已經完成,月亮就停在西經120度的赤道上空,從今往後,哈維斯特大陸上鐵索山脈以東包括伊甸王國在內的區域將再也看不到月亮;而瑪斯沃爾大陸全境幾乎都能在白天看到日月同輝的情景,並且在寂靜之洋中心位置,每天都能看到一次日全食和月全食。毫無疑問,讓月亮變成牧場世界的同步衛星這樣的壯舉,肯定不是維多利亞這個半神級的神使獨力所能完成的,考慮到引月魔法陣的構成材質全都是擾流之石,這裡面一定摻雜了安東尼從殺生場中找到的上古科技,二者相結合才完成了這一宏偉的任務。” 眾人聽得鴉雀無聲,敵人這次搞得這個魔法陣群實在是太驚人了,完全超出了一般人的承受能力,很多人現在腦子還是懵的。 只聽李袞繼續道:“魔法陣群的第二個作用更為宏偉,是逐步拉近月亮與大地的距離,這一階段始於12月13日,也就是賽普洛斯從攀雲城返回的那天。按照匡副場主的分析,這一階段的引月魔法陣的魔力遠遠超出了暗夜女神維多利亞的能力範圍,除借力遠古科技外,還必須通過聖戰儀式借助戰神的神力。為此,敵人不惜消耗五千聖戰精英的力量,橫跨神罰之橋,佔領攀雲城,以便在遠古神殿中舉行儀式。這是聖戰先遣隊的真正任務。” 老匡的影像接口道:“剛才李袞將軍大致介紹了一下敵人近期的部署,毫無疑問,敵人的這個計劃非常驚人,也對伊甸非常不利。但是計劃越龐大,意外就越多:第一個意外是伊甸的軍隊詭計多端,儘管聖戰先遣隊在聖戰魔法的保護下沒有遭受伊甸戰艦炮火的洗禮,但抵達攀雲城時依然損失了五分之四的聖騎士,直接導致佔領攀雲城後人手嚴重不足;第二個意外,是獸人聖騎士在剛剛進入攀雲城的時候,由於沿途吃了伊甸戰艦給他們的太多苦頭,結果在攀雲城中罔顧大祭司抓活口的命令而大開殺戒,直接導致缺乏活祭向戰神祭拜;第三個意外,由於伊甸的軍營和戰備倉庫有很多集中在神罰之橋的橋頭堡附近。導致砲擊攀雲城時大量砲彈傾瀉在奧德賽莊園附近,震塌了通往戰神神殿的地道,而且還導致了地下神殿透水。這些意外都延遲了獸人大祭司 上古神殿舉行儀式的計劃進度;最後一個意外,是賽普洛斯居然突破了聖戰大祭司和聖騎士的層層包圍圈,深入攀雲城探聽到了核心機密,逼迫聖戰大祭司不得不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提前舉行聖戰儀式。” “目前攀雲城中所有的獸人祭司和聖騎士都已死亡,攀雲城已經被伊甸重新奪回。聖戰先遣隊全軍覆滅,但他們還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我們不知道聖戰儀式是否因賽普洛斯的亂入而受到了不良影響,不過效果已經體現出來。目前月亮的巨大引力已在寂靜之洋中拉起了一片高達四千米、方圓上千公里。由海水構成的巨大高原,而且這個高原還在不斷增高、擴大。” “現在儘管我已經明白了海島上巨型魔法陣的用途,但面對這種改變整個牧場世界地形地貌的宇宙洪荒級魔法陣。我們卻不敢貿然動手將其破壞。不說別的,光是那座寂靜之洋中升起的海水高原已經足夠駭人了,如果月亮現在一下子恢復正常,那座海水高原崩塌造成的巨浪就足以淹沒大半個哈維斯特大陸。那時候恐怕除了一些海拔較高的山峰外。能救眾生的就只有諾亞方舟了。出於上述顧慮,伊甸在發現敵人的陰謀後依然束手無策,只能先弄清楚敵人魔法陣群的規模和效能,在推算基礎上對魔法陣群進行有序的、小規模的破壞,用以拖延海水高原的形成速度。” 李袞指著地圖上的幾個小藍旗補充道:“我們現在可以破壞的魔法陣有這裡,這裡,還有對應的這裡,這裡。位於瑪斯沃爾大陸多瑙山脈東麓的這幾個引月魔法陣,它們與我們這幾天拆除的魔法陣處於對角線位置。依次拆除,可以確保不引起災難性的後果。敵人在設計魔法陣群的時候就預留了充足的冗餘,所以通過破壞部分魔法陣來減緩海水高原的擴大速度是可行的。但要前往對角線位置,破壞位於瑪斯沃爾大陸東岸的魔法陣,最快捷的淨土傳送陣已不可用。淨土傳送陣因地震受損,而且由於地震綿延不絕,現在對傳送陣進行修復是毫無意義的。” 賽普洛斯問道:“如果那個什麼'引月'魔法陣全部被破壞,是不是月亮也不會再恢復原樣了?” “是的,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即使我們破壞了所有的引月魔法陣,月球與地面的距離、運行速度和軌跡都不會恢復原樣,也就是說,海洋地貌的改變是永久性的,那座海水高原在魔法陣被破壞殆盡前將不斷升高,而海洋的面積則會不斷縮小。不過,我們認為敵人建造引月魔法陣的意圖並不是毀掉整個世界,而是讓哈維斯特大陸更利於蠻族軍隊的入侵而已,由此推測,月亮靠近地面的過程並不會一直持續,在一個階段後,月亮於大地的接近將會終止,而海水高原的高度和麵積也會固定下來。” 賽普洛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會自己停下來啊,那就好。” 李袞見老匡暫時也沒什麼問題,索性繼續給賽普洛斯解釋道:“我們目前還不知道敵人打算在什麼時候停止魔法陣群,但由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立方公里的海水都被吸往那片高原,寂靜之洋和風暴之洋的海平面大幅下降,這會導致三個對伊甸極其不利的結果,賽普洛斯,你要聽嗎?” “雖然聽不大懂,但我想試試……” 李袞笑了笑:“——首要影響是牧場世界的海洋面積將不斷減少,同時陸地面積不斷增加,往日的大陸架海床有很多露出海面,與之相應,原本藏在風暴之洋海底的薩麥爾生物傳送陣將逐步露出海面,而且在這些傳送陣中,有一部分距離哈維斯特大陸只有一兩百公里的距離。蠻族軍隊的士兵、輜重與器械可以通過薩麥爾傳送陣直接威脅哈維斯特大陸東海岸。伊甸的地理位置原本處於聖戰的大後方,現在一下子變成了戰爭前線。初期傳送陣較少的時候,我們還可以調遣兵力在傳送陣前圍殲這些部隊。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薩麥爾傳送陣會露出海面,傳送來的蠻族兵力也會越來越多。位置也越來越分散,最終伊甸只能收縮防線,在本土進行防禦。” “就是說,要打家園保衛戰了?” “是的。第二個影響是,伊甸在聖戰前期,曾經在飛龍渡海戰役和阻擊神罰之橋先遣隊的戰役中立下赫赫戰功、殲敵無數的最有力的武器,海軍戰艦。以後的效用將越來越小。顯而易見,海水面積的縮小就意味著戰艦控制面積的縮小,隨著海水高原的不斷擴大。伊甸戰艦所能支援和控制的沿海地區將逐漸縮小,在不久的將來,戰艦連獲取補給都會變成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因為隨著海平面的下降。原來的海港大多會變成離海幾公里甚至十幾公里遠的無水港。只有少數深水良港還能勉強使用。此外由於海水高原的形成,牧場世界的海況也變得極其惡劣,大洋中的巨浪和巨湧隨時隨處可見,原本有規律的海流也變得不可捉摸,在這樣的海況下出海航行隨時都有船毀人亡的風險。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伊甸海軍將漸漸淡出戰爭舞台,包括神罰之橋守衛戰在 的一系列硬仗,都將由陸軍來擔任主角。” “嗯嗯。我就是陸軍,我會幫海軍的兄弟咬死那些綠皮大西瓜!” “第三個影響是。月亮引力的增加與海水高山的形成,會引發一系列次生災害,包括海流變化、磁場變化、氣候變化、魔法流變化等,一些災害需要較長的時間體現其效果,但短期內頻發的地震災害已對伊甸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建立起來的淨土傳送陣體系造成了致命的破壞。以前只要肯花錢,伊甸就能依靠遍布各地的淨土傳送陣快速地在大陸上運輸物資甚至調動部隊,現在大多數淨土傳送陣都因為地震而無法使用。更糟糕的是,這一傳送陣體系在近期還無法修復,因為引月魔法陣目前還在發揮作用,月亮與牧場世界的距離還在接近,海水高原的規模還在擴大,劇烈的海流還在湧動,由此引發的地震也連綿不斷,雖然震級不強,但足以讓剛剛修復的傳送陣重新失效。所以在月亮停止接近大地之前,傳送陣體係是無法修復的。這會讓伊甸的經濟運作和軍 調動效率下降整整一個數量級,軍工生產的原料如金屬、水晶、硝石等的供應也會受到嚴重影響。” “我都明白啦,以後上哪兒要么得會飛,不然得跑腿,不能再擠白盒子了,是吧?” “正確。” “還有別的嗎?” “暫時就這些。” “好!”一直蹲坐的賽普洛斯站起身,走到老匡身旁:“主人,下命令吧!” 老匡:“?” 賽普洛斯齜了齜牙:“先乾哪兒的綠皮西瓜?西瓜雖然多,我們一個個乾,總有乾完的一天,主人,下命令吧!” “你說得對,賽普洛斯——總有乾完的那一天。”老匡環視了一下眾人:“現在大家應該都基本了解戰況了,雖然形勢對我們很不利,但我們還有機會。目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是風暴之洋西海岸靠近伊甸王國區域的那些薩麥爾傳送陣。如果不及時破壞它們,蠻族主力軍會源源不斷地從傳送陣傳送出來,直接威脅伊甸本土。雖然薩麥爾傳送陣一次傳送的敵兵數量有限,估計不超過二十人,但是積少成多,目前我們不了解它的傳送頻率是多少,如果它像普通傳送陣那樣,一小時能傳送十次的話,一個傳送陣一個小時就能組成一支上百人的蠻族部隊,連續傳送一天的話敵軍人數就能上千,這樣的部隊已經不是任何伊甸小分隊所能對付的了,必須調動正規軍與其作戰。所以發現這些傳送陣並破壞掉它們是當前第一要務,發現得越早、破壞得越多,敵人聚 的可能性就越少,我們就可以利用優勢兵力以較小的代價殲滅敵軍。要是敵人湊起數支幾千人甚至上萬人的部隊,那將對伊甸本土的防禦造成巨大的威脅。”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都想起了伊甸的淨土傳送陣。在蠻族聖戰軍隊聚集的階段,伊甸利用在瑪斯沃爾大陸修建的淨土傳送陣神出鬼沒地調動軍隊。對敵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煩和損失。誰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伊甸的淨土傳送陣因地震而不能用了,反倒是聖戰軍隊開始利用薩麥爾傳送陣威脅伊甸。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啊! 賽普洛斯問道:“那要怎麼找那些薩麥爾傳送陣呢?” 老匡道:“對於已經開始傳送敵軍的薩麥爾傳送陣,我們只要追踪部隊的足跡就能找到其位置,空軍也能快速地發現它們,畢竟傳送時發出的白光相當刺眼,即使在白天也能在數十公里外被肉眼發現。但是對於那些尚未啟用的傳送陣,發現它們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跟隨深藍號出海的人都知道。薩麥爾的傳送陣和守護觸手會偽裝成海底的礁石,隱藏在爛泥砂石之間,無論是肉眼還是聲納回波都很難發現它們。甚至有可能從它們身邊走過都不會注意它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敵軍可以利用偽裝的傳送陣對我軍進行伏擊甚至圍殲。所以,現在我們要調動伊甸本土將近一半的軍力對近海海灘進行搜索及防禦,小股部隊很容易就會被敵人吃掉。” 賽普洛斯道:“主人。我想我可以憑藉氣味發現那些偽裝的傳送陣。人手不夠的話。馬德斯山上還有我的一群舊部……要是它們沒被滅族的話,我可以動員它們一起組建伊甸的軍犬大隊!它們的戰鬥力雖然不行,但嗅出薩麥爾的氣味應該沒有問題!” “軍犬大隊?”老匡樂了,“這個點子值得一試。賽普洛斯,你確定能勸說它們?” “沒問題,我現在怎麼也算堂堂狗王了吧,天下還有比我更強的狗嗎?還有比我主人更強的主人嗎?俗話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強主人手下無弱狗!只要馬德斯山的獒犬家族尚在,我就一定能讓它們聽我指揮!” “好。那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我派獅鷲送你去馬德斯山。” “不用,主人,我現在就可以去!召集它們又不是打架,不用再休息啦!早一天完成任務,我就能早一天回到主人身邊!嗚汪噢~嗚汪嗚~汪嗚汪汪!” 一陣誰也聽不懂的狗咒語過後,賽普洛斯變身成了小狗形態,眼巴巴地瞅著老匡。老匡笑著搖搖頭,對李袞示意。片刻間,帳外風聲響起,一頭獅鷲落在了帳篷門口,賽普洛斯縱身躍到獅鷲背上,李袞替他紮緊了安全帶,在眾人的叮嚀和告別聲中,扶搖飛上九天。 目送賽普洛斯離去,老匡問道:“李袞將軍,你和扈部長的交接完成了嗎?” 老匡所說的交接,是指伊甸空軍司令員這個原本由扈三娘擔當的職務。由於近來蠻族戰俘的數量急劇增加以及外國難民的大量湧入,獸獸童叟苑和伊甸民政部的任務變得異常繁重。日前盧俊義國王簽署調令,委任飛天大聖李袞為伊甸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伊甸空軍司令員,扈三娘只擔任民政部部長兼獸獸童叟苑院長。但由於伊甸的獅鷲都是扈三娘一手馴化的,獅鷲孵化場的場主仍需扈三娘擔任,待獅鷲卵孵化長成成年獅鷲後,再交由李袞訓練獅鷲的空中投彈技能——海軍的作用被削弱後,遠程火力支援必須由空軍來代替,否則伊甸陸軍的傷亡將會成倍增加。 李袞答道:“獅鷲寵物心靈契約的簽訂只能逐一進行,而且交接需要我和扈部長同時在場,所以進展較慢,至少還需要幾天才能完成。不過目前承擔偵察任務的都是載人獅鷲,所以偵察不受交接工作的影響,但若要獅鷲軍團承擔對地攻擊任務,那至少還需要兩三個星期的訓練和交接時間。如果要實現低空俯衝的精確投彈,那訓練的周期更長,至少需要兩個月時間。” 老匡皺了皺眉,兩到三個星期的時間實在是太長,更不用說兩個月了。看來眼下只能在近海灘塗構築防禦工事,同時用空軍搜索,用陸軍對傳送來的敵軍進行攻擊。可是陸軍的機動力又太差,因為只有酷酷諾騎兵可以在海底的砂石爛泥上快速行進,與敵人的多腳馬騎兵比一比速度,而三槍兵和輪式移動床弩砲兵在泥沙上行進都太困難、太慢了。速度慢的軍隊很容易在戰術上陷入不利境地,或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或被敵軍繞開,或被敵軍伏擊……敵人的這個引月魔法陣群,實在是為伊甸製造了太多太多的麻煩。 |
第536章吳牛喘月 “賽普洛斯?賽普洛斯?” 呼喚聲遙遠得彷彿從天際傳來,賽普洛斯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努力想睜開眼睛,可眼皮卻如千斤重,想動一下手腳,更是感覺四肢全不聽自己的使喚。我這是在哪兒?我還被獸人大祭司抓著嗎?不是啊……我好像放倒了大祭司,洪水……地窖……結冰……獸人聖騎士……好累啊…… 賽普洛斯暈乎乎地再次睡去,不知又睡了多久,再醒來時仍感覺像做了一場春秋大夢,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我從攀雲城逃到海邊……跳進南瓜的大嘴……把探聽的情報告訴了南瓜……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現在……現在我回到牧場了嗎?我是真的逃了出來,還是只不過做夢逃了出來?為什麼地在晃啊?一定還是在做夢吧?為什麼地晃得這麼厲害?喂喂,餵!唉吆餵! 劇烈的晃動把賽普洛斯從床上晃到了地上,這次賽普洛斯終於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帳篷裡,身邊是一張行軍床,還有一個倒了的吊瓶架壓在自己身上。賽普洛斯費力地蹬開吊瓶架,用牙拔掉扎在自己前腿上的輸液針管,努力想站起身來,無奈腿軟地晃,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正在這時,帳篷門被掀開,一個人快步跑了進來,彎腰抱起地上的賽普洛斯,重新放回行軍床上。 賽普洛斯認出抱自己的是好漢神醫安道全,大喜:“安部長。我們這是在哪兒?為什麼地老晃啊?” “賽普洛斯,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安道全見賽普洛斯醒來。也是滿臉喜色:“這兒是伊甸第一特混騎兵師駐紮在堪薩斯城附近的軍營,地晃是因為地震了。不過別擔心,最近地震很頻繁,但震級都不強。你現在感覺如何?身體能動嗎?你動動腳趾,再搖搖尾巴,試試看?” 賽普洛斯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恢復了三頭地獄犬的形態,按照安道全的要求。搖了搖尾巴,又動動腳爪,道:“沒問題。都能動,就是身上沒力氣……” 安道全翻看了賽普洛斯的眼瞼和舌苔,又給賽普洛斯把了把脈,欣喜之情溢於顏色:“很好!都能動就好。這說明你的魂魄完整地回歸了身體。沒有受損。你已經在床上睡了一個多星期,剛醒來身上肯定沒力氣,只要再休息一兩天就能完全恢復。” “一個多星期?我怎麼睡了這麼長時間!” “你是不是在攀雲城中過獸人祭司的法術?” “呃……對!那個綠皮老西瓜對我念了句咒語,我就腦袋一懵就把他當成主人的好朋友了,後來在冰水里泡著,我腦袋才忽然清醒過來。” “這就是了。伊莎貝拉說你受的魔法與魂牽魄縈魔法同屬精神控制類魔法,雖然你自己擺脫了魔法的控制,但這個外來魔法還是擾亂了魂牽魄縈魔法的固有節律。為避免意外發生,伊莎貝拉花了很長時間才解除……嗯。就是花了很長時間讓你恢復正常。” “哦,那真要謝謝貝拉姐了。我睡了這麼長時間,主人應該早就回來了吧?主人得知了我帶回來的消息了嗎?那些消息有用嗎?” “有用,非常有用,匡副場主說你立了大功,但他現在正在外面忙,要晚些時候回來,你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把這瓶藥喝了。” 安道全從隨身的醫藥箱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拔掉塞子,插上吸管放在賽普洛斯嘴邊,然後轉身跑出帳篷。賽普洛斯吸了瓶子裡的藥,藥效很快發作,倦意襲來,躺在床上又迷糊了一覺。懵懵懂懂中,賽普洛斯似乎見到了主人,而且誇自己為牧場立下了大功,美得賽普洛斯笑醒過來,才發現方才是南柯一夢,然而夢境卻異常清晰,全然不像以前做夢時那樣模模糊糊。 賽普洛斯在床上躺了半天,確信自己是做了個夢,這才徹底清醒過來。地震早就停了,賽普洛斯動動腿腳,發現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於是慢慢地爬下床,搖搖晃晃蹭到帳篷門前。拱開門簾,天色已黑,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籠罩在月色中無邊無際的軍綠色帳篷。身穿伊甸軍服,臂扎紅十字的醫護兵在帳篷間忙碌地穿梭,不時有傷兵或被人攙扶、或躺在擔架上被抬來,呻吟聲、呼喊聲不絕於耳。 不知怎麼,賽普洛斯忽然覺得今晚的月色非常詭異,他望瞭望懸在西邊地平線上的月亮,發現那月光格外刺目,又大又亮,彷彿一隻遮天的獨眼,正陰森地望著這片大地。軍營中的帳篷和士兵,都在這詭異的月光下拖著長長的、扭曲的身影,宛如一片群魔在月色中亂舞。 賽普洛斯打了個寒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那月亮。眼見那些傷兵在身邊的一個特大帳篷前排起了長隊,賽普洛斯慢慢走過去,拱開帳篷門,果然看見神醫安道全正在裡面給傷兵動手術。二十多個醫護兵圍在他身邊打下手,或遞送手術用品,或給進帳的傷兵進行清創、消毒等前期處理,做好手術準備的傷兵被推到安道全身處的半透明帷幔中。帷幔中幾盞無影燈高懸,安道全雙手如飛,點穴、扎針、開刀、接骨、上夾板、縫合創口、塗抹藥膏,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雙手在動手術的同時,左腳還夾著一支筆寫病歷和處方。所有的手術一律不麻醉,像四肢骨折、肌腱斷裂、斷肢再植之類的手術在安道全面前都屬於小手術,針灸止痛後,幾秒鐘的時間裡就接好了神經、血管、肌腱和骨骼;就連開顱、開胸清理碎骨、縫合內臟這樣的大手術,整個過程都不超過一分鐘時間;至於那些治療箭傷、刀傷的傷兵。往往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手術就做完了。醫護兵按照安道全開的處方給手術完的傷兵配藥,送往傷兵營帳。 賽普洛斯在帳篷一角看得出神,沒多大功夫。安道全就做完了好幾十例手術。隆隆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大地又開始微微晃動,安道全放下手術刀,摘下手套走到賽普洛斯面前:“怎麼樣,感覺頭還暈嗎?” “好多了。怎麼……怎麼有這麼多傷員?” “伊甸軍今晨已經開始進攻堪薩斯了,此外……”安道全放低了聲音:“還有蠻族士兵踏上了哈維斯特大陸,沿海的一些城鎮已經陷落。少量蠻族部隊已經與我軍開始零星地交戰。” “蠻族士兵?!”賽普洛斯大吃一驚:“他們怎麼登陸的?” “薩麥爾。”安道全輕輕嘆了口氣:“還記得在風暴之洋洋底襲擊深藍號的那個巨大的戰神寵物嗎?獸人大祭司成功開啟了在攀雲城地下的上古神殿,曾與我們簽訂合約的戰神寵物薩麥爾聽從了戰神的召喚,協助蠻族軍隊登上哈維斯特大陸。” “好複雜……你說的大祭司?就是我潛入攀雲城遇到的那個伊姆籲大祭司嗎?” “是的。正因為你前往奧德賽莊園探究了獸人先遣隊的秘密。大祭司擔心艦隊的砲火會摧毀地下神殿,所以當即決定開啟上古神殿。” “那上古神殿又是什麼?” 安道全道:“這個說來話長了……你知道你去的奧德賽莊園的來歷嗎?根據這些天的調查,這座莊園始建於兩百多年前,在此之前。據說莊園原址是一座哈維斯特女神的神殿。由於年久失修,神殿在一次暴風雨中坍塌,之後一直沒有重建。莊園主艾伯特,是兩百多年前奧德賽男爵的玄孫。在奧斯汀王朝開國兩百年大典典禮上,一位獅鷲騎士從天而降行刺奧斯汀四世,幸得四名貼身護衛捨命相救才活下來,後來這四名犧牲的護衛的兒子都奧斯汀四世被封了爵,並賜予領地。奧德賽男爵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領地就位於神罰之橋的橋頭堡旁邊。奧德賽男爵在原哈維斯特女神神殿的廢墟上建起了莊園,莊園一直傳承至今。” “幾年前奧斯汀王朝和平行者反目,神罰之橋成了各方爭奪的焦點,奧德賽莊園是前朝皇帝欽賜的領地,奧斯汀六世為此專門下旨禁止軍隊征用奧德賽莊園。但是世襲的艾伯特男爵早就沒有了他太祖父捨身救駕的勇氣,戰火尚未燃起,他就跑到內地躲避戰亂去了。伊甸的情報人員在忘憂谷找到他後,他說出了一個奧德賽家族世代傳承的秘密,那就是當年奧德賽男爵修建莊園酒窖時,發現在坍塌的哈維斯特神殿下,埋藏著一條秘密通道,這條地道通往一座瑪斯沃爾的神殿,上古時期修建的戰神神殿!” 賽普洛斯聽得暈頭暈腦,但聽說到奧德賽莊園地下還有一座戰神神殿時,還是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在哈維斯特大陸,戰神瑪斯沃爾鮮為人知,即使是那些極少數知道戰神存在的人,也大都把其認作邪惡的象徵,所以在哈維斯特大陸,瑪斯沃爾神殿的罕見程度可想而知,簡直連鳳毛麟角都不能形容。伊甸的情報系統遍布整個哈維斯特大陸,目前也只知道在伊甸牧場有一座瑪斯沃爾的神殿,除此之外再沒有聽說過其他地方還有戰神的神殿。當年伊甸的瑪斯沃爾神殿中聚居了阿姆斯壯帶領的十萬獸人骷髏,那麼這座神殿中又留存了何物?聖戰大軍的五千超級精銳部隊不惜冒著傷亡殆盡的風險也要攻下攀雲城,難道他們的目標正是這座隱藏著未知力量的神殿? 安道全繼續道:“據艾伯特男爵供述,當年通道盡頭神殿的大門是緊閉的,他的太祖父奧德賽男爵想盡辦法也沒能進入神殿,而其後不久,試圖破壞神殿大門的人都受到了詛咒,離奇地死去,連奧德賽男爵本人也不例外。奧德賽男爵臨終前留下遺囑,家族中人世世代代都不得再去試圖開啟這座神殿,地道入口要用巨石封砌,不許任何人入內,連神殿的存在也不許向外人透露,只有爵位的繼承人在臨終前才能把這個秘密告訴下一代繼承人。由於當時奧斯汀四世正在大舉清算刺殺他的反叛。朝中人人自危,所以奧德賽家族也沒敢把發現異教神殿的事情上報聖聽,此後歷代爵位繼承人都恪守了這個秘密。但艾伯特男爵說他認為奧斯汀皇族應當知曉這個秘密。否則在軍隊進攻攀雲城時,奧斯汀六世不會專門為他這個小小的男爵專門下旨,禁止軍隊去征用奧 賽莊園。” 賽普洛斯實在忍不住了:“安部長……您能不能說得簡單些?那個神殿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結合你帶回來的情報,獸人大祭司和聖騎士躲在奧德賽莊園挖地道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們需要利用這座神殿的力量,讓聖戰主力踏上哈維斯特大陸。修建一座地下神殿,所耗費的人力物力驚人,不可能在戰後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修建。所以這座神殿應是在史前修建的,偏偏它又位於神罰之橋的盡頭,所以匡副場主推測。在上次聖戰中,從大海中升起的神罰之橋和這座神殿有著直接的聯繫。按照這個推斷,這次敵人的軍隊跨海也可能需要這座神殿的力量。而啟用這座上古神殿的代價,也就是祭祀的用品。應該是鮮活的生命。這就是為什麼獸人開始抓人類俘虜的原因。” “主人?主人是哪天回來的?” “是在你回來的當天晚上。你的逃脫逼迫獸人大祭司提前開啟了神殿,向戰神祈求改天換地的神力。但由於祭祀品不足,獸人大祭司和所有在攀雲城的獸人聖騎士全都自願充當了祭品,最終成功地借用了戰神的力量,讓引月魔法陣發揮出了超常的力量。匡副場主感受到了魔法陣異常巨大力量,又不敢貿然破壞魔法陣,於是就趕回來分析對策。” 賽普洛斯是越聽越糊塗,“引月魔法陣”又是個什麼東西?有心繼續問下去。安道全卻是面有難色:“賽普洛斯,真抱歉。但你看……又有很多傷兵送來,他們的治療不容延緩,這樣吧,你先去再休息一段時間,匡副場主剛剛傳話說,過一個小時會和你見面,到時候你直接問他吧。” “好的。”賽普洛斯見慣了伊甸好漢與主人的“心靈相通”,所以安道全突然說有老匡傳來的消息,賽普洛斯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回到養病的帳篷,想著一會兒就要和主人見面,賽普洛斯哪裡還睡得著,在帳篷裡一圈一圈轉把狗腿都快遛細了,在遛了不知道多少圈之後,忽然聽到外面一陣腳步聲,賽普洛斯連忙跑到門口,進門的卻不是老匡,而是冰霜巨人少女赫莉。賽普洛斯抻頭向帳外張望,赫莉身後是小六,還有伊甸好漢飛天大聖李袞,可就是沒有老匡的踪影。賽普洛斯一陣失望,問赫莉:“主人沒回來嗎?” 赫莉上前拍拍三頭犬的中間的腦袋:“賽普洛斯,匡副場主有急事,來不了啦,不過他還是能和你見面的。” 赫莉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塊平板水晶,撥弄了幾下,老匡的影像忽然憑空出現在帳篷裡,賽普洛斯嗚咽一聲撲了上去:“主人……主人?主人!我又看到你了!主人!哦,英明神武奔波勞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主人!我不是在做夢吧?呃……呃?” 賽普洛斯一下子撲空,這才發現那隻是老匡的影像,沒有實體。不過這個影像居然是會動的,老匡笑道:“賽普洛斯,恢復得不錯啊!不過還是不要劇烈活動,魂魄回歸你的身體不久,你還要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像以前那樣完全掌控它。剛才在夢裡你沒說話,我還擔心你的魂魄受損了,現在好了,聽你說話就知道你的魂魄沒有受損,真是萬幸!” “主人?剛才那個夢……真的是你託給我的?” “是的,那是我嘗試的另一種新的……溝通方式,以後我還會這樣做的,你只要明白那不是做夢就行。” “哇!這麼說,以後我不但醒著的時候能見到主人,連睡覺的時候也能見到主人了?!我太幸福啦!” “呵呵,以後你可以嘗試在夢中對我說話,一開始你可能覺得這有點難,但按理說可以做到。先不說這個,你和伊莎貝拉怎麼會想到這麼冒險的辦法去探查攀雲城呢?” “不,不,不關貝拉姐的事,是我非要這麼做的。如果完不成主人交給我的任務,我覺得再也沒臉見到主人了,所以,我才一定要貝拉姐用這個辦法的!” “很好,賽普洛斯,很好,你帶回來的信息非常有用,你為伊甸立了大功!來,赫莉,給賽普洛斯戴上獎章!” 老匡身後的赫莉上前,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的黃色錦緞上放著一個紅絨的小盒子。赫莉打開小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金燦燦的獎章,給賽普洛斯端端正正地掛在胸前,老匡鄭重道:“這是盧俊義國王授予你的金質勇氣勳章,賽普洛斯,我知道你從不缺少勇氣,這個獎章你受之無愧。但我沒想到,你也不缺乏智慧!能用一隻靈緹犬的身體,到攀雲城探明敵情,再成功地從敵群之中,還有聖戰大祭司的眼皮底下逃回來,勇氣可嘉!智慧更可嘉!” 主人誇我有智慧!賽普洛斯頓時覺得自己飄起來了,三萬六千個毛孔全都張開,身輕如鴻毛,飄飄在雲端,悠悠而乎東,忽忽而乎西,哎呀呀,哎呀呀,主人誇我有智慧,主人誇我有智慧,主人誇我有智慧! 看到賽普洛斯陶然之貌,帳篷裡的人都笑了。老匡待眾人稍靜,補充道:“參加此次任務的所有人,包括南瓜、伊莎貝拉和特種裝備研究院的人員,都受了嘉獎,只是這幾天實在太忙,抽不出時間開授獎表彰會。小六,你的功勞也很卓著,帶領團隊成功地研仿出了擾流之石,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有效地應對獸人祭司的戰爭魔法,而且以後再也不用頭疼如何對付安東尼那樣的超級魔法師。” 小六不好意思地連連擺手:“不不不,魔法陣方面我真的是知道的不多,研仿擾流之石主要是我哥哥馬克、朱武、金大堅、奧克特……哦,還有一泓場主的功勞,我只是幫賽普洛斯做了個小火箭而已,還沒派上用場。這次研仿擾流之石,是馬克先從那個金蘋果裡面找到的研製線索,然後和奧克特、一泓場主他們一起用繳獲的擾流之石反复做實驗,最後才成功研仿出來的。不過製作擾流之石的材料取自於繳獲的擾流之石,現在這種材料已經所剩無幾,而且我們目前也沒分析出那些半透明盒子的材質,所以無法批量生產。” “半透明的盒子嗎?”聽到這裡,老匡苦笑了一下:“今天剛剛繳獲了一批,而且馬上還會有新的收穫。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到帥帳去講。賽普洛斯,你能走路嗎?” “主人,見到您,我能飛!” “哈哈,好樣的!走吧!” 赫莉收起水晶平板,老匡的影像隨之消失。眾人走向中軍大帳,路上賽普洛斯覺得有點不對勁,儘管剛才眾人見自己都是滿臉笑容,但這一路誰都沒再說話,而且每個人的神情和步態都顯得非常疲憊,連一向精力無限的主人都不例外,剛剛的會面中能夠看出他的倦容。月亮從背後照過來,長長的影子又開始在地上如群魔亂舞,配合著一行人的沉寂,氣氛愈發詭異。到底在自己睡覺的這一個多星期裡發生了什麼?大家怎麼都累成了這個樣子? 賽普洛斯扭頭看看身後那輪詭異的大月亮,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個寒顫,自己第一次看那月亮時,天剛擦黑,月亮就掛在樹梢上,怎麼現在過了好幾個鐘頭,那月亮還掛在原地,一動未動?是自己記錯了嗎?還是月亮累了懶得動了?那以後自己半夜不能仰天朝著月亮嚎叫了啊? |
第535章狗惡酒酸 生死關頭,掙扎求活無疑是本能。儘管賽普洛斯已經放棄了掙扎,靈緹犬卻不甘心就這麼被摔死,拼命地用爪子狠撓獸人的手臂,同時竭力扭回頭去咬獸人的手。狗爪子並沒有對獸人的金屬護臂造成任何傷害,然而狗項圈卻在劇烈的掙扎中突然斷裂了,靈緹犬從空中落下,此同時,一枚小煙花因項圈扭曲被激發,“嗤”的一聲,煙花射向牆壁,反彈回來又徑直飛向獸人的面門。 獸人的反應極快,手臂一抬,在間不容髮之際將那支飛向他鼻樑的煙花擋了出去。煙花在屋內牆壁上和天花板上又反彈了兩次,“嘭”地炸開。滿屋子到處都是冒著火花不斷燃燒的金屬粉球,刺目的綠色閃光照得人睜不開眼。趁著這個功夫,摔落在地的靈緹犬打了個滾爬起身來,夾著尾巴就向門外逃去,然而只聽腦後風聲響起,一隻木碗被獸人踢得飛起來,準確地命中靈緹犬的後胯。賽普洛斯被砸得一溜歪斜,在桌子腿上狠狠撞了一下,轉著圈滾向屋角。待賽普洛斯再站起身來,辨明屋門方向時,獸人騎士已經一把掀翻了桌子,嚴嚴實實地堵住了門口。 身後是被桌子堵住的門,面前是兩個手持利刃的獸人,賽普洛斯心中再次發出哀嚎,果然還是逃不掉啊!正在這時,屋角那塊活動地板被哐的一聲被掀開了。又一個獸人從地板下面露出了頭。看到屋中四處仍在發煙放光的小火苗,那獸人皺了皺眉頭,厲聲喝道:“噶爾!亨克!你倆在幹什麼!” 被叫做“噶爾”的獸人面色赧然:“報告梭克隊長。我……我不小心睡著了,這個動物跑進來偷肉,被我們抓住了。” “那這些煙和火又是怎麼回事?有砲彈打進來了嗎?” “是……是這個動物搞的!一陣很亮的光,我想……那是閃光術!” 另一個獸人亨克此時已經用大手牢牢將靈緹犬按在地上,正要使勁拗斷狗脖子,梭克隊長呵斥道:“住手!這只動物會魔法嗎?把它給我!” 亨克連忙提起靈緹犬,順手扯過地上的桌佈在狗身上裹了幾圈。把靈緹犬裹成一個狗粽子遞給梭克。梭克隊長沉著臉接過狗粽子,抽了抽鼻子。怒道:“你們居然敢在當值的時候偷喝酒!” “啊!啊!隊長,我們……我們只是想提提神,我們再也不敢了!” 梭克憤怒地盯著這兩個獸人,神情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然而看到兩個獸人身上的傷痕和疲憊又帶點委屈的神情。梭克慢慢壓下了火氣,低聲呵斥道:“收拾好這裡,再出意外的話……哼!” “是!是!”兩個獸人連忙點頭稱是,回頭去收拾屋子裡因打鬥而亂七八糟的傢伙什。 梭克提著賽普洛斯回身,沿地板下露出的台階走進地窖。巨大的地窖裡到處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面一個摞一個地放著橡木酒桶,一些木架可能是被爆炸或砲擊震散了,酒桶摔落在地,酒香撲鼻。這裡果然是個酒窖。而且從木架的顏色來看,這個酒窖絕不是新近搭建的,最少也有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歷史。酒窖的頂高有兩米五。在大約兩米的高度橫架著一根根的木樑,對於人類來說這個高度不會影響走路,但對於獸人來說就有點太矮了,梭克提著賽普洛斯,要時不時地貓腰從木樑下穿行。繞過幾排酒架,地上出現了一大堆小山似的新挖掘出來的土石。幾乎將牆旁邊的兩排酒架酒桶完全蓋住了。土石堆側面的牆壁上有一個地道,地道口有一位獸人騎士在看守。見到梭克,那看守的獸人點頭行禮,梭克也點點頭:“沒有什麼意外吧?” “報告梭克隊長,一切正常!” 梭克有點不放心地走到獸人守衛面前嗅了嗅,確認這個守衛沒有偷喝酒,這才滿意地繼續前行。沒辦法,儘管此次先遣隊中的獸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但酒對獸人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要讓他們守著酒桶卻不讓喝實在是很難。此時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類俘虜推著小車從地道中鑽出來,欲將小車上裝得滿滿的泥土石塊倒在地道口的土堆上,卻被獸人守衛狠狠抽了一鞭子。這一鞭子力量很大,那人疼得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小推車也歪倒了,泥土石塊灑了一地,這下子又引來了獸人守衛接踵而至的兩鞭,疼得那人滿地打滾。梭克制止道:“行了,人類脆弱得很,你這樣會把他打死的!現在這座城裡的人類死一個少一個,到時候沒有足夠的祭品,就只能用你來湊數!” 那看守連連點頭,轉而呵斥那人類俘虜將土石鏟起來倒到遠離地道口的地方去。可是那人類俘虜顯然不懂獸人語,恐懼之下更是一時弄不清獸人守衛的意圖,只知道跪在地上不住哀號求饒。獸人守衛大聲呵斥,剛放下的鞭子又舉了起來。這時地道裡又踉踉蹌蹌跑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滿臉是淚地跪在獸人守衛面前求情。賽普洛斯聽他求情的話,才知道被打的人是他兒子,看樣子父子倆是一起被抓來的。不過這老者居然懂一點通用語,結結巴巴地求守衛原諒後,扶起自己的兒子,一起將沙土重新鏟上車。 這一切都被賽普洛斯看在眼裡,心裡愈發感到奇怪。獸人先遣隊什麼時候開始珍惜起人類的生命了?而且還能守著酒窖忍住不喝酒?祭品又是什麼東西?獸人要祭品用來做什麼?帶著滿腦袋的問號,賽普洛斯已經被梭克提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梭克恭敬地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請進。梭克。” 獸人推開房門進屋,這間屋子是莊園主存放精品美酒的地方,三面牆壁都是從地板一直頂到天花板的酒架。與外間酒窖中的凌亂不同。屋子裡一瓶瓶標註著年份的美酒以同樣傾斜的角度穩穩地放在酒架上,沒有一瓶酒散落。壁龕裡柔和的燈光照在酒瓶上,透出幽幽的暗紅。不過比起這些誘人的美酒來,屋子正中的桌子更引人注目,桌上是一個用幾十根人類骨骼擺出來的大小接近兩碼的六芒星魔法陣,六芒星的每個頂端都擺放著一隻木碗,碗中盛滿了紫紅色的、冒著小火苗的液體。液體上還漂著一顆顆形狀各異的石頭,在液體上不停地翻滾打旋。在六芒星陣中央圍起來的六邊形中。擺放著一片精美的微型沙雕,雕塑有城牆,有樹木,有民居。熟悉攀雲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片沙雕展示的正是攀雲城神罰之橋附近的地形地貌,而奧德賽莊園就在這片沙雕的正中。更令人驚異的是,構成這片沙雕的細沙居然自己會動,一旦城中有建築被炮火轟塌,六邊形中相應的沙雕建築也會隨之倒塌。若再仔細觀察,還能看出整片沙雕上有若干明暗不一的光點在緩緩移動,其中最大最亮的一個光點,正在奧德賽莊園之中。 看樣子獸人就是靠這個沙子魔法來監測周圍的魔法波動吧?賽普洛斯的注意力被桌子上的六芒星陣所吸引。完全沒有註意到坐在桌後坐著一個身穿祭司長袍的老獸人。獸人梭克卻沒有看那沙盤,進門後恭敬地將右手放在胸前,彎腰施禮:“尊敬的伊姆籲大祭司。廚房的衛兵抓到一隻會魔法的動物,但是……呃… …但是……” 梭克想說“但是大祭司您並沒有告訴我們有魔法生物接近”,可又覺得自己質疑大祭司很是不敬,話就卡在“但是”那裡,不知該怎麼說下去。 老獸人抬起頭,示意梭克上前。梭克連忙將賽普洛斯放到伊姆籲大祭司面前的地上。左手抽出短刀架在狗脖子上。伊姆籲看了看靈緹犬,揮手了揮手示意梭克收起彎刀:“這一種名叫'狗'的動物。智力很低下,不可能有魔力。” “尊敬的伊姆籲大祭司,我不敢質疑您的判斷。但守衛噶爾在捉它的時候,親眼看到它釋放了閃光術。” “閃光術?”獸人大祭司有點疑惑地看了看梭克,伸手解開裹在靈緹犬身上的桌布,再次仔細端詳狗的眼睛。塞浦路斯此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也毫不迴避地瞪著大祭司的眼睛。片刻之後,大祭司還是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魔力的波動,噶爾是怎麼捉住它的?” 梭克不敢隱瞞:“噶爾……他違背了您的命令,在當值的時候偷喝了酒,睡著了。這只動物趁機進來偷吃東西,被噶爾捉住。我已經嚴厲地訓斥了噶爾,希望……希望您能原諒他。” “偷喝酒,偷吃東西……”伊姆籲大祭司笑了笑,“好吧。儘管我從沒聽說過,哪個探子在探聽情報的時候,還要闖進有兩個獸人聖騎士把守的房間偷吃東西。不過既然噶爾這麼說,你就去把他帶來吧,我親自問問他當時的情況。” “是!” 梭克轉身出門,剩下賽普洛斯和大祭司在屋裡。儘管眼前這個老頭看上去來陣風就會被吹倒,賽普洛斯可沒蠢到在他面前輕舉妄動的地步。老頭的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隱而不發的“勢”,這種“勢”普通人也許體會得不真切,可賽普洛斯卻感受得真真切切,那是一種與生之寅塔中墨平大師的徒弟——子有大祭司同一類型的“勢”,論其強弱來,說不定還要勝過子有大祭司一籌。 賽普洛斯裝成乖乖狗,老老實實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卻一直在打算盤:我已經知道了好多消息,嗯……獸人現在正在抓俘虜,還讓俘虜挖洞,還有……還有什麼獻祭。這些情報不知道對主人有沒有用呢?哎呀,不對,我現在知道這些情報也沒用,必須得想辦法逃回伊甸才行。貝拉姐說過,一旦靈緹犬死掉,我附在它身上的這部分魂魄也會飛散,那我醒來時就會什麼都不記得。也就是說。得讓靈緹犬活著回伊甸,要么得在靈緹犬死前,把這些消息記下來並傳回去。可是怎麼能辦到呢……大祭司。獸人聖騎士,我這個身體一個都打不過,怎麼逃得掉?怎麼逃得掉?我真笨啊,要是主人在,一定能想到巧妙的辦法!可是主人不在啊…… 正在賽普洛斯束爪無策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獸人聖騎士來不及敲門就闖進屋來。卻不是梭克,而是剛才在地道口鞭打俘虜的那個獸人。只聽他急匆匆地嚷道:“大祭司!大祭司!不好了!地道透水了!” 嘩嘩的流水聲從屋外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人類俘虜的呼救聲、奔跑聲和獸人守衛的斥罵聲。伊姆籲大祭司沉聲道:“扎伊,不要慌,帶我去看看。” “是!請跟我來。”大祭司的沉穩讓來報信的獸人扎伊鎮靜下來。轉身出門,快步向地道的方向跑去。大祭司起身跟在扎伊身後,隨口對賽普洛斯念了一句咒語:“laina~rah!” 聽到這句咒語,賽普洛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忽然覺得眼中的這位獸人大祭司變得熟悉無比!親切無比!哦!主人!主人!哦,好像不對,主人不在……他不是主人……不不,他是主人的好朋友,是子有大祭司!主人不在。主人出塔去了……主人回來救我之前吩咐過我,什麼都要聽他的!聽他的!聽他的!他叫我幹什麼,我就一定要幹什麼! 迷迷糊糊的賽普洛斯起身跟在大祭司伊姆籲身後。屁顛屁顛的樣子彷彿它是大祭司養了多年的寵物,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中了大祭司的法術。二人一狗快步前行,酒窖的地上到處都是嘩嘩的流水,走到地道口時,水已經沒過了腳踝,源源不斷的水流仍從地道中奔湧不息。扎伊和大祭司快步走進地道。賽普洛斯搖著尾巴緊緊跟在後面。 這條地道頗有些奇怪,前面的五十多米非常規正。牆壁和拱頂都由青石砌成,青石上青苔累累,牆上還有凹進去的石槽,裡面放置的油燈燈罩上落了厚厚的灰塵,看上去這地道絕不是新近修建的,和外面的酒窖一樣,至少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歷史。但是地道的後半段就不同了,兩邊的牆壁大都是濕土濕泥,鋤鎬的痕跡尤新,偶爾有一兩塊青石磚混在泥中。地道的側壁和頂部簡易而雜亂地支撐著一些木樑防止坍塌,每隔十幾米才有一盞油燈吊在木樑上,光線甚是昏暗。看樣子是前一陣攀雲城的大爆炸以及隨後伊甸的砲擊震塌了地道,獸人不得不指揮人類俘虜將震塌的地道重新挖通。 趟著水走了大約有一百米的樣子,二人終於接近了地道的盡頭。獸人大祭司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六個明亮的光球從杖頭飛出,將地道照得亮如白晝。賽普洛斯看見地道正前方的牆上有一個巨大的破洞,洶湧的水流正不斷從洞中噴射而出,飛出約七八米的距離才落地。二十多個人類的俘虜擁擠在齊膝深的水中,忙亂而慌張地往麻袋裡裝填土石,和幾個獸人戰士一起,用肩膀扛著麻袋試圖堵住洞口。然而水流實在是太急了,人類俘虜的力量根本無法與水流對抗,被水柱一沖就摔倒在地,只有獸人戰士才有力量勉強扛著沙袋塞住洞口下沿。旁邊還有一個穿祭祀袍的獸人祭司,正施展法術增強獸人戰士的力量和耐力。不過很顯然,這個大洞靠麻袋是塞不住的,湍急的水柱不停地沖走洞口的土石,讓洞口變得越來越大,地道裡的水也越來越深,賽普洛斯早已夠不著地,只能在水中狗刨。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分鐘,整條地道都會被水淹沒,地道裡的人一個也逃不出去。 伊姆籲大祭司快步上前走到漏洞旁,賽普洛斯想也不想地狗刨著划水向前要去幫忙。但大祭司並沒有去扛沙袋,而是伸手抓出了地道上方搖搖欲墜的木樑。獸人扎伊見狀以為大祭司擔心地道坍塌,也要伸手撐木樑,卻被大祭司搖頭制止,一長串咒語從大祭司的口中劃出:“ffat~egnah~” 咒語聲方畢,那段方方正正的木樑忽然開始扭曲變形。叉叉丫丫的根系、枝條和樹葉瘋狂地從木樑上生長出來,隨即又有棕黑色的樹皮出現在早已變得像一棵樹的木樑表面。轉眼間,那木樑已經變成了一棵橫生在地道頂端的大樹。茂密的枝條像一隻粗壯的大手不斷朝破洞口延伸,生長了一段距離後,又像榕樹的氣根一樣重新紮入土中,封固破洞周邊的砂石泥土。 地道中的人見此奇景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但大家也能看出,破洞的水流實在是太急,瘋狂生長的樹枝儘管對阻止破洞的擴大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一靠近水柱就會被沖開,無法形成固定住沙袋的柵欄。大祭司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他鬆開木樑雙手合十,又念出了一段咒語:“~llih!” 剎那間,大祭司的雙手上籠罩了一層寒霜,還有青白色的寒霧不斷從他的手掌間升騰。大祭司把雙手插入水流。地道中的所有人登時像觸電一樣跳了起來!冷!真正刺骨的寒冷!腳下的水流宛如億萬根刺入肌膚的冰針,冷得人無法忍受!那種極度寒冷給人的第一感覺不是冷,而是燙!地道裡的所有人,除了大祭司之外都第一時間被“燙”得跳了起來,然而當他們落下時,腳下的水流已經變成了半凝滯的冰碴,當然那極度的冰寒依然沒有變,所以絕大多數人不由自主地又第二次跳了起來。 就在人們第二次雙腳落地的短短時間裡,地面上的水已經凝結成了不太堅硬的冰面。然而這“不太堅硬”也僅只是一瞬間的事,“喀嚓喀嚓”的聲音此起彼伏,冰面轉眼就已經硬得足以承受全身盔甲的獸人的重量。眾人定下神來。驚喜地發現破洞口裡湧出的水流也已變緩,洶湧噴薄的水柱漸漸變成了冰與水的混合物,像擠牙膏一樣從破洞中流出,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止,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瘤掛在破洞口。 堵住了!大祭司的魔法堵住了水流!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唯有一個人——應該說是一隻狗——很不開心。 賽普洛斯很不開心。極度的寒冷讓水在瞬間變成了冰,也讓賽普洛斯的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我在幹什麼?這老頭是誰?我剛才怎麼把他當成子有大祭司了??該死的綠皮老西瓜!他剛才對我施了法!回想剛才在藏酒室中的情景。賽普洛斯終於明白過來剛剛自己著了這老祭司的道兒。看到眾人興高采烈的樣子,賽普洛斯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齜牙咧嘴地就想上前在老頭的屁股上狠咬一口。然而賽普洛斯還是很快遏制住了自己這個不明智的衝動,因為他看到了剛才抓住自己的那個獸人噶爾,以及獸人手中拿著的東西——剛才在打鬥中斷掉的那根項圈。項圈側面的小煙花已經被觸發了一支,但項圈下依然掛著吊墜——那塊伊甸仿製的擾流之石。 壞了!剛才綠皮老西瓜讓綠皮大西瓜去叫抓自己的綠皮大西瓜,兩個大西瓜看樣子剛才就來了,只是見老西瓜一直在堵洞才沒報告。等到他們一報告,老西瓜見到吊墜下的石頭,恐怕就再也不會把我當成一隻普通狗了!要逃就得趁現在!再不然就沒機會了!要怎麼逃走呢?對了!咬碎那塊吊墜!貝拉姐說過,如果有獸人祭司施法,就咬碎那塊吊墜! 賽普洛斯感到自己的狗腦筋從來沒有轉得這麼快過,他趁眾人歡呼之際,一點一點地蹭向獸人噶爾身旁。然而此時伊姆籲大祭司做了一個雙手向下壓的姿勢,眾人的歡呼聲停息了,大祭司拄著法杖,費力地活動雙腿把腳從冰面中抽出來,吩咐道:“梭克,讓所有休息的人類俘虜都上工,外面巡邏的聖騎士也抽一半人回來,在藏酒室旁全力向下挖掘。我探查過,在那裡只要向下挖十幾碼就能挖到溶洞,積水很快就能排走。這水是從神殿中透出的,排空了神殿中的積水,我們就可以進入神殿了!” “謹遵法喻!噶爾來了,他要向您匯報剛才……”梭克應了一聲,回身去拉身後的噶爾,就在這時,賽普洛斯已經蹭到了噶爾身後,踮起腳一口咬碎了項圈上的吊墜。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衝擊波在地道中擴散開來,盤旋在地道上空的六個魔法光球齊齊熄滅,地道裡變得一片昏暗。緊接著方才變成大樹的那棵木樑重新又變回沒有生命的方木,無聲無息地從地道頂墜落下來。原本大祭司只要邁前一步就能閃開這根木樑,然而碎裂的擾流之石瞬間抽乾了他身體內的魔力,此刻的大祭司渾身酸軟,頭暈眼花,腿一軟癱倒在地。梭克、噶爾等幾個獸人聖騎士反應極快,瞬間竄到大祭司身前,同時伸手擋開了下墜的木樑,趁這功夫,賽普洛斯已經邁開四條長長的狗腿,不顧一切地向地道外逃去。 “抓住它!”梭克一聲大吼,震得頭頂的土撲簌簌往下直落,噶爾和另一個獸人守衛拔腿便追。賽普洛斯跑得飛快,獸人聖騎士衝刺的速度卻更加驚人,眼見二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突然間兩個獸人彷彿同時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起摔倒在地,低頭才發現腳下鋼鐵戰靴深深地陷入半融化的冰面之中。原來此處距離獸人大祭司施法處較遠,冰面凍得併不結實,承受不住獸人奔跑時的巨大力量,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大窟窿。兩個獸人大聲咒罵著,站起身來在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向前追,身後又傳來了汩汩的流水聲。二十幾個人類俘虜此時也緩過神來,眼見獸人大祭司身後堵住破洞的大冰瘤又開始融化,不知誰大喊一聲:“逃啊!”二十幾個人爭先恐後地也向地道外跑去。 地道中一片混亂,偏偏此刻大祭司又虛弱得無法指揮亂局,他身邊的另一個獸人祭司也受了擾流之石的影響,同樣癱軟在地,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轟的一聲悶響,破洞口的大冰瘤被沖開,墜落到積水之中,水柱再次開始咆哮,地道中的水位迅速上漲。梭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見再沒什麼力量能重新堵住身後噴水的大洞,如果再猶豫一會兒,整個地窖裡的俘虜和獸人統統都要被水淹死。無奈之下梭克只好一手一個攙起大祭司和祭司向地道外跑去,同時大聲命令撤退,讓兩個獸人聖騎士先到地面,守住人類俘虜,其他獸人去打開關押剩餘俘虜的牢門,讓俘虜疏散到地面以免被淹死。 然而剛剛跑出幾步,大祭司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梭克……來不及了……那隻逃掉的動物會召來無數鋼鐵巨艦發射的火流星……地道會再次崩塌… …我們沒有時間再挖掘一次了……透水的地方就是聖殿……聚集所有的聖騎士和人類俘虜……我們現在就進入聖殿……” 梭克停住腳步,定定地望著這位虛弱的老人:“伊姆籲大祭司,無上的榮光終於要到來了嗎?” “是的,我的孩子,我們將永遠沐浴在戰神的光輝下……” 此時賽普洛斯早已竄出了地道,跑進了酒窖。這裡的冰結得更薄,但承受一隻靈緹犬的重量還是毫無問題,賽普洛斯在冰面上連跑帶滑地奔向出口樓梯。有一個獸人聖騎士見到亂竄的賽普洛斯,想要上來抓捕,無奈地上又是冰又是水,還有被沖散的酒架,以及漂散開又被冰凍住的酒桶,外加頭頂上兩米處還有一根根需要獸人聖騎士彎腰才能通行的橫梁。各式各樣的障礙物嚴重減緩了獸人的速度,對賽普洛斯來說卻沒有多大阻礙,靈緹犬在酒架的空隙中縱躍幾下,很快就在獸人眼中失去了踪影。那獸人也不知道賽普洛斯的重要性,追了兩步見追不上,轉身又向地道跑去。 賽普洛斯一路跑到酒窖出口,在樓梯上探頭看了看,欣喜地發現廚房裡空無一人,想來守在此處的那個獸人剛才已經被叫下去參加抗洪搶險了。賽普洛斯深吸一口氣,猛地竄上樓梯,竄出廚房,頭也不回地朝著海邊的方向跑去。 |
第534章魂牽魄縈 劫後的攀雲城,宛如人間地獄。 海灘上,到處都是被潮水沖上來的屍體。這些屍體有獸人的,有人類的,還有一些已支離破碎,看不出生前的模樣。他們有的俯臥海中,頭髮像一蓬蓬海草,隨著海浪惡毒地扭動;有的仰面朝天,眼珠和眼瞼早已被魚蟹啄去,只留下兩個黑洞,永不瞑目地凝望著天上的黑雲;有的皮膚被海水泡得慘白,體內由於腐爛而聚集的屍氣,將肚腹漲得青紫透明,輕輕一碰就會炸裂成惡臭的爛肉;更多的屍體殘缺不全,或失去頭顱,或缺了四肢,或被腰斬兩段,淌出的腸子和海草糾纏在一起,引得螄蟹聚集,在屍身上爬進爬出。 天空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濃煙和讓人作嘔的焦臭,連凜冽海風都無法將其吹散。濃煙連成厚重的煙雲,死死地壓在城市的上空幾十米處,猶如一座即將墜落空中城堡,壓抑得人不敢抬頭。陽光被煙雲遮蔽,昏暗取代了白晝與黑夜的交替。城中看不到一個活物,只有火和煙在興奮地扭動。除了炮聲如喪鐘偶然在城中迴響,餘下的就是死寂。樹枝上、旗桿上、建築上掛滿了人類士兵和平民的殘肢,有的頭顱被砍下,插在尖銳的木棍上,頭顱的嘴巴大張著,被塞進了一截斷臂;有的殘軀被吊在樹枝上,肚腹豁開,流落的內臟和腸子拖曳在地;躺在牆角、櫥櫃里或地窖口的屍體多屬平民,生的希望早已被死的恐懼驅離,肢體扭曲成極度痛苦的符號;成堆垛在一起的屍體大多穿著士兵的衣服,他們在逃走無望的情況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試圖抵抗獸人的攻擊,結局卻依然是變成腐臭的爛泥;更多的屍體或被燒成焦炭。或被分屍四處,或被搗成肉醬,完全無法辨別生前的信息。 一隻臟兮兮的靈緹犬小心翼翼地在這片地獄中穿行。努力地從焦臭的空氣中辨別獸人的味道。誰也想不到,這只看上去很可憐的流浪狗其實是一隻三頭地獄犬的化身——這已是賽普洛斯第三次進入攀雲城了。 第一次進攀雲城是老匡靜坐後的第二天夜晚。賽普洛斯變身獒犬形態入城,然而剛進城不久就被兩個獸人騎士發現,不,更準確地說應給是被追殺。當嗅到這兩個獸人的氣味的時候,賽普洛斯確信他們距離自己尚遠,絕不可能看到自己。由於老匡的囑託,賽普洛斯沒有與這兩個獸人正面對抗,而是繞路想避開他們。然而這兩個獸人騎士似乎在視野外就遙遙鎖定了賽普洛斯。無論賽普洛斯跑到什麼地方,鑽進哪個地洞,這兩個獸人總是能敏銳地發現,並且徑直追來。這讓賽普洛斯非常無奈,打也打不了,逃也逃不掉,最後只好無功而返。 第二次進攀雲城是隔天的夜晚。伊莎貝拉對賽普洛斯施展了長效隱形術,又給賽普洛斯塗上了祛除氣味的藥粉,囑託南瓜把賽普洛斯送到與第一次進城相反的方向開始偵查。然而進城後不久,賽普洛斯還是莫名其妙地被發現了。而且又像上次一樣,無論賽普洛斯逃到哪裡,追殺他的獸人騎士總是徑直朝著他追去。結果仍是只能逃走。兩次失敗的偵查讓賽普洛斯惱火不已:“主人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我,我卻完成不了,這讓我怎麼有臉見主人啊!貝拉姐,你有沒有辦法啊,有沒有,有沒有啊……” 賽普洛斯的糾纏讓伊莎貝拉很是無奈,她也搞不清楚是哪裡出了紕漏,讓賽普洛斯每次進城都被發現。不過伊莎貝拉也深知探查攀雲城的重要性,她親自飛往攀雲城城郊。試著驅使隱蜂進城探查,結果更慘。十餘隻隱蜂都是還沒來得及傳回信息就被撲殺,連怎麼死的都沒搞清楚。 經過這幾次失敗。伊莎貝拉開始懷疑獸人大祭司在攀雲城佈設了規模巨大的感知類魔法陣,任何生物進入都會被魔法陣發現。但考慮到攀雲城是個中型城市,獸人可以把全城的人類殺得一個不剩,卻沒有辦法讓城裡雞犬不留——至少獸人不可能把城裡遍布各個角落的老鼠殺光,就算殺光了老鼠,也還有蟑螂的存在。而老鼠和蟑螂也是生物,也會使“感知生命”類的魔法產生反應,敵人沒有道理只發現並追殺賽普洛斯和隱蜂,卻放過了老鼠、蟑螂之類生物。 伊莎貝拉考慮再三,只能推測獸人祭司使用的魔法陣並非傳統的“偵測生物”類魔法,而是具有“偵測魔法生物”的效能。隱蜂和賽普洛斯都是魔法生物,這樣就能解釋他們異於老鼠和蟑螂的“待遇”原因。考慮到老匡先前指派去攀雲城的國土安全部的暗夜精靈死傷了數人,後來也沒讓自己派隱蜂前去,而是讓賽普洛斯變成“小狗”去,說不定就是出於這種考慮。但也許老匡並沒想到,變成普通獒犬形態的賽普洛斯仍是魔法生物,仍然逃脫不了“偵測魔法生物”的作用範圍。出於這種推測,現在只剩下一個辦法通過偵測魔法生物的魔法陣,那就是施展“魂牽魄縈”魔法,讓賽普洛斯借助一隻普通狗的軀體,進入攀雲城進行偵查。 “魂牽魄縈”魔法是九級魔法,是凡俗之力所能施展的最高級別魔法,但這個魔法並不存在於人世間多年流傳的魔法體系之中。此魔法是當年獸人大祭司子有親傳給伊莎貝拉的“大縛魂術”的縮水版。子有在第一次見到老匡時,曾用過此魔法的神仙專用加強版——十級魔法“大縛魂術”試圖控制老匡,結果卻被老匡一聲憤懣的“你奶奶的”罵聲給喝破(詳見《第299章生命寶石》),這倒不是說這半神級的魔法不牛,只能說當時老匡和珂爾斯的雙靈魂詛咒結合體太過奇異,誤打誤撞導致魔法被破。“魂牽魄縈”雖然弱於神級魔法“大縛魂術”,但在人世間依然非常牛犇。對魔法鑽研不深的人會把它與五級魔法“控制術”混淆,因為二者的作用都是讓被控者按照控制者的意願行動。看上去只是二者的作用範圍和時間不同:“控制術”的有效距離不到百碼,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而“魂牽魄縈”的有效距離超過百哩。時間可以長達數週。其實,這並非兩個魔法的本質區別。如果把“控制術”比作小孩子玩的遙控飛機。那麼“魂牽魄縈”魔法就是擁有遙感技術的無人機,它不但作用時間長、距離遠,還能讓控制者身臨其境地感受被控者的感知。 “魂牽魄縈”魔法將控制者的一部分魂魄暫時轉移到受控者身上,讓受控者成為控制者行動和感知的延伸。這個效果類似於傳說中的“奪舍”術,但奪舍會讓受控者魂飛魄散,而且奪舍後控制者的魂魄也將與被控者的身體永久結合,除非有更強力的神術,否則無法將二者分離。而“魂牽魄縈”魔法卻可以讓控受雙方在魔法正常結束時恢復原樣。只要受術者在術後踏踏實實地睡上幾天,醒來時三魂七魄就會各安其位,二者都不會遭受傷害。 當然,“魂牽魄縈”魔法也是有風險的。像現在這樣,將賽普洛斯的一部分魂魄附在一條靈緹犬的身上,靈緹犬如能在完成任務後順利返回賽普洛斯的身邊,接受伊莎貝拉的法術完結咒語,那麼靈緹犬和賽普洛斯都會恢復正常。但如果靈緹犬死於攀雲城,那麼附在它身上的那部分賽普洛斯的魂魄也會消散。對於普通人來說,部分魂魄消散的結果是極其嚴重的。也是非常常見的,最好的結局是失憶、瘋癲或者癡呆,差一些的結局是變成喪失思維能力的行屍走肉。更差的結局則是思維和行動能力全部喪失,變成只能維持生命體徵的植物人,最糟的結局當然是直接死亡。人類的這些疾病都是失魂落魄的後果,只不過起因各異。 而對於賽普洛斯來說,此次冒險的結局不會有那麼糟。首先伊莎貝拉施展“魂牽魄縈”術的對像是一隻普通的靈緹犬,它後天的本我意識很弱,比起人類來簡直不值一提,賽普洛斯只需要花費很少一部分魂魄就能控制它的行動並獲悉它的感知;其次儘管賽普洛斯由於自身智慧的限制,其魔法知識、技巧等造詣遠不如老匡和伊莎貝拉。但他本身就是生之寅塔中的生之原力實體化的生物,自身的生之原力非常充盈。遠勝於世間絕大多數生物,而且賽普洛斯也是子有大祭司的親傳。對生之原力的掌控力也很強,足以實現“分神”;最後,賽普洛斯一生有過兩次斂骨吹魂的經歷:一次是在死亡山谷由吳經理施展的“生命融合神術”復生(詳見《第074章伊甸平原》);另一次是在殺生場中老匡借助蟄魂塔和自身搭建的“流氓星陣”中重生(詳見《第489章流氓星陣》 ),這兩次經歷讓賽普洛斯對“魂不附體”和“魂再附體”的理解非常深刻,是執行這個任務的最佳“狗選”。所以即使靈緹犬真的被殺,也不會對賽普洛斯造成災難性的後果,只不過附身的這段經歷賽普洛斯不可能再回憶起來,因為它已經隨著附身魂魄的消散而一起消失了。 然而靈緹犬終究是一隻普普通通的狗,雖然跑得很快,而且體型也不小,但如果面對獸人菁英騎士,它的戰鬥力還是和一隻兔子沒什麼區別。儘管有賽普洛斯分神附身,但那一點精神力也不足以讓這只靈緹犬施展出任何特異功能。話說回來,如果賽普洛斯真的“全神貫注”在這只靈緹犬身上,那就和獒犬形態的賽普洛斯真身沒什麼區別了,恐怕一進入攀雲城就會被發現,而且靈緹犬一旦死亡,賽普洛斯也要魂飛魄散。所以“魂牽魄縈”魔法降低了賽普洛斯被發現的可能性,卻增加了被發現後的危險性。 為了增加賽普洛斯此行的安全係數和成功機率,輔助裝備必不可少。但魔法裝備又不能帶,否則很可能又會被偵測魔法生物的法陣發現,這就是說,伊甸特製的抗魔法亂流通訊水晶和所有靠魔法驅動的武器和防具都要排除在外。無奈之下,小六負責的伊甸部隊特種裝備研究院加班研製了一種狗項圈。這項圈的兩側各藏了一枚俗稱“竄天猴”的小煙花,只要狗爪子撓一下項圈,一枚小煙花就會沖天而起。飛上高空後炸開。兩枚小煙花的顏色是一紅一綠,紅色代表著呼叫炮火支援。飛在空中配合賽普洛斯此次偵查的獅鷲騎士看到後,會用通訊水晶告知攀雲城外海的戰艦砲擊的坐標,頃刻間炮火就會呼嘯而至;而綠色的煙花一旦飛上天,就意味著賽普洛斯已經完成了任務需要盡快返回,或者是被逼到了無處藏身的絕境,來不及跑到海邊逃走,需要空中力量緊急救援。 在狗項圈的下面,還掛了一小塊半透明的吊墜。這枚吊墜是一個縮微的“擾流之石”。是特種裝備研究院研仿敵人的擾流之石後,利用好漢金大堅的微雕技藝製出的傑作。緊急時刻將其摔碎,吊墜周圍一小片區域的魔法能量就會煙消雲散。這是靈緹犬保命的最後一招,就算獸人祭司對靈緹犬扔過來一個火球魔法,只要這塊擾流石一碎,那飛到半空的火球也會化為烏有。不過這吊墜和小煙花一樣,只能用一次,要是在獸人祭司下一個魔法施展出來之前,靈緹犬還沒逃出魔法威脅範圍的話,那就只好等死了。 給靈緹犬掛上了項圈。然後由伊莎貝拉施展“魂牽魄縈”魔法,賽普洛斯早已急不可耐。此時已是12月11日,老匡已在本固島靜坐快半個月了。賽普洛斯生怕主人出關了自己還沒完成任務,一個勁催促伊莎貝拉。伊莎柏麗拖了這麼長時間,是因為她此前沒有真正施展過“魂牽魄縈”魔法,所以執意要先在別的動物身上做生物實驗,並在試驗後觀察動物的反應,儘管對自己施展九級魔法有信心,可畢竟實驗的對像是賽普洛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伊莎貝拉覺得自己簡直沒法向老匡交代了。 好在施法時一切順利。施法後,伊莎貝拉還是強制觀察了一天時間。讓賽普洛斯徹底適應了靈緹犬的身體後,才允許南瓜把賽普洛斯送至攀雲城城西的海灘。然後從一處被炸塌的城牆缺口進入城中。在進城前幾天,神算子蔣敬已經根據賽普洛斯兩次被發現的地點和此前暗夜精靈受到獸人阻擊的地點,計算出了敵人探知魔法生物能力的大致範圍,並根據此範圍確定了其中心地區,這片地區位於攀雲城中心西北方,包括一大片葡萄種植園、橋頭堡兵營、守橋物資裝備庫和一座名為“奧德賽”的莊園。這座莊園距離神罰之橋的橋頭堡很近,是個歷史悠久的私人莊園,據說莊園主還是個世襲貴族。不過早在平行者和馭海者爭奪橋頭堡的戰爭之前,莊園主已經離園而去,伊甸已經派遣人手開始調查這個莊園及莊園主的信息。之所以沒有從距離中心地帶更近的西北側海灘登陸,是因為根據蔣敬的推算,西北側海灘很可能已經處於敵人的魔法偵測範圍內,說不定還沒登陸,僅僅是南瓜一靠近海岸就會被敵人發現,如此捨近求遠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從城西海岸登陸後,賽普洛斯在廢墟上曲曲折折地前行,兩個多小時後,漸漸接近了推算出的敵人探查範圍邊界。攀雲城是個軍事重鎮,但規模不算太大,之所以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才接近目標區域,是因為伊莎貝拉叮囑賽普洛斯裝就要裝到底,進城後要裝成流浪狗尋找食物的樣子東跑西顛,不要目的性很強地直衝目標而去。畢竟關於敵人偵測能力的猜測只是猜測而已,說不定敵人還有其他的偵測能力,就算沒發現靈緹犬的其他破綻,但見它徑直朝重要地帶跑去,敵人也會起疑,寧可殺錯不會放過。 賽普洛斯言聽計從,在廢墟中東嗅西嗅,慢吞吞地走進了蔣敬估算的敵人偵測範圍。城中煙塵瀰漫,幾十米外的建築就變得影影綽綽,如同鬼城,奧德賽莊園的建築自然是看不見,但賽普洛斯也不用擔心獸人用目力發現自己。迎風嗅了嗅,各種氣味的信息在賽普洛斯的腦海中繪出了一個人類只能想像卻無法獲知的嗅覺世界,對於狗類來說,這世界異常的清晰、立體、直觀。沒有剛剛被殺戮的溫熱屍體,沒有從傷口湧出的新鮮血液。沒有鋼鐵巨斧的森森寒銹,也沒有魔法寶石那種因埋藏地下千萬年而永遠揮之不去的淡淡土腥——這是一條安全的路,一條混合了爛泥和凝血。在燃燒的泥坯房中曲折延伸的小徑。賽普洛斯邁開靈緹犬特有的長腿,貼著殘垣斷壁無聲地前行。輕盈地跳過橫在路中燃燒的屋脊,在柴扉中鑽進又鑽出。 “等我發現了綠皮獸人在幹什麼,主人回來一定會狠狠地誇獎我。”賽普洛斯在心中美美地嘀咕著,慢慢地又前行了大約半個小時,直至一縷獸人的大手摩擦武器握柄皮革散發出的熱臭湧入鼻腔。賽普洛斯矮身鑽進路旁一處坍塌的民房,小心翼翼地從半拉窗戶下探出頭,連連抽動鼻子,獸人氣息的傳播途徑和源頭漸漸清晰如有形。 剛剛被砸破的冰塊的清新味道。冰窟窿中池水被攪動散發出的氣味,木桶的水銹,以及陶鍋被燒熱的氣息……賽普洛斯宛如看到一個獸人在水池邊,用手中的巨大戰鎚砸破冰面,然後用木桶打出水來,倒入篝火上的陶鍋之中。 “喝水嗎……沒發現我,看來貝拉姐的辦法管用呢!”賽普洛斯從半拉窗戶裡跳出來,又拱開一扇破爛的門扉,鑽進了另一棟民房中。如此前進了十幾米,那個獸人的氣味並沒有什麼突然變化。賽普洛斯正暗自欣喜。忽然一股烤肉的氣息迎風傳來,賽普洛斯仔細辨別了一下,發現了另一個獸人的氣味。 儘管身上塗抹了消除氣味的藥粉。賽普洛斯還是沒有大意,呆在原地耐心地等了足足十分鐘,判定兩個獸人確實都沒有發現自己,賽普洛斯這才重新從民居中鑽出來,向西偏南的方向前進,意欲繞開這兩個喝水吃肉的獸人。誰知剛走出不遠,賽普洛斯就听到遠處傳來一聲獸人的大吼:“在這裡!”賽普洛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齜牙咧嘴擺出戰鬥的姿勢,想想又不對。夾起尾巴慌不擇路一頭鑽進了身旁一個敞著口的地窖。 地窖既不深也不大,裡面只有幾個破木桶和幾棵爛白菜。還有一個死去的平民,腦袋被砸得稀爛。血和腦漿灑了一地。賽普洛斯意識到藏在這個菜窖裡,結局只能跟那具屍體一樣,被獸人發現然後砸成肉泥。此時遠處已經傳來了獸人的鐵靴踏在碎石爛泥上發出的沉重聲音,賽普洛斯不敢在猶豫,重新竄出地窖正要奪命狂奔,忽然左前腿一陣劇痛,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腿竟然被一個老鼠夾子夾住了! 這個節骨眼也沒功夫喊痛了,賽普洛斯左右四顧,旁邊的破民居四面牆塌了三面,根本藏不住狗,賽普洛斯只好拖著老鼠夾子重新跳進地窖,藏身在破木桶後面。回到地窖裡賽普洛斯又後悔了,藏在這裡,連脖子上的救命煙花都發不出去,豈不是只能等死?然而此時再想換地方已經來不及了,腿疼得要命,連跳出地窖的力氣也沒有。賽普洛斯嘆一口氣,心想真糟糕,又沒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要是讓別人知道自己竟然是因為被老鼠夾子夾住導致任務失敗,這丟人可丟大發了。 頭頂上獸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賽普洛斯什麼也做不了,只能閉目等死。誰知獸人隆隆的腳步聲越過了地窖,又向遠處去了!賽普洛斯定下神來,這才發覺剛剛有人類的氣味飄過,還有一個比較輕的腳步聲夾雜在獸人腳步聲中遠去,賽普洛斯終於想明白了原來獸人追的不是自己。待腳步聲遠去,賽普洛斯用牙咬開夾子,把腿抽了出來。由於被夾了老半天,這條腿已經麻木了。賽普洛斯趴在地上,慢慢舔舐傷口,血液重新流通,疼痛也隨之而來。賽普洛斯忍著痛在地窖裡走了幾圈,發現還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 正自慶幸,不遠處有淒慘的呼救聲傳來,然後是掙扎的聲音和挨揍的慘叫聲。不多時,獸人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接近地窖,再從地窖旁掠過。賽普洛斯嗅到了人類流血的氣息和奔跑後的汗味,還聽到了人類受傷後粗重的呼吸聲,心裡有點奇怪。早先在主人身旁時,每次聽到關於攀雲城的匯報。都是說獸人先遣隊進城後對城中的人類進行了報復性的屠殺,連獸人祭司都無法阻止這種屠殺,卻從來沒聽說過獸人手下留情對人類只抓不殺的。而眼下顯然是獸人抓到了一個活的人。卻沒有將其當場殺掉,而是押著他去什麼地方。這讓賽普洛斯感到有些好奇。 在地窖裡又休息了兩個多鐘頭,天色已黑。賽普洛斯感覺傷腿已無大礙,決定出去跟踪剛才那個抓人類的獸人,看看這個獸人為什麼會對人類大發慈悲。對於其他偵查員來說,在一個精英獸人身後進行跟踪無疑風險巨大,然而對於狗狗來說,那種跟在目標後面亦步亦趨、探頭探腦的跟踪毫無必要。賽普洛斯跳出地窖,仔細嗅了嗅獸人和人類俘虜足蹟的氣味。他們行進的路線便清晰地在狗狗的嗅覺世界中顯現出來。 路過獸人砸冰取水的小池塘,又經過獸人生活烤肉的灰燼堆,賽普洛斯跟在俘虜的氣味後面一路前行,沿途又避開了兩個路過的獸人。每次成功避開獸人,都會讓賽普洛斯的信心大增,看樣子附身靈緹犬真的不會再被敵人莫名其妙地發現。即然這樣,自己也就沒必要躲避得過於小心,賽普洛斯的前行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天色盡墨,前方就是敵人偵測圈的中心地帶中的奧德賽莊園。獸人進出的氣味漸漸濃重雜亂。裡面還夾雜著不少人類的氣息,看樣子有不少俘虜被活著帶到了這個莊園裡。賽普洛斯跟著最新鮮的俘虜氣息走進莊園,殘破的院牆角處。一座假山吸引了賽普洛斯的注意。假山本身沒有什麼特別,但一塊山石下傳來了濃重的人類氣息,彷彿有上百人躲在那塊山石之中。賽普洛斯走過去伸爪子扒拉開假山石前的亂草叢,一個通風口顯露出來,裡面散發出陣陣潮濕霉爛的味道,還有多人在狹小空間呼吸的酸臭。毫無疑問,這莊園下面有個大地窖,被抓來的人類俘虜都被關在這個地窖之中,而且這些人現在還都活著。 賽普洛斯瞅瞅通風口的木柵欄。已經發霉腐朽,自己應該能咬碎柵欄鑽進去。但通風道傾斜向下,進去倒是容易。能不能爬出來就很難說了。仔細想了想,賽普洛斯最終放棄了從通風口鑽進地窖的想法。躲在假山後仔細辨別了一下莊園內錯綜複雜的氣味。莊園的主宅已經被炮火轟成了一片廢墟,但東面一座**的小屋還是完整的,而且小屋附近獸人的氣味最為集中,裡面還夾雜著食物的香氣和獸人祭司的氣味。這個味道賽普洛斯再熟悉不過,他曾經在獸人大祭司子有身旁呆了大半年,一定錯不了,有獸人祭司藏在裡面! 賽普洛斯繞過假山,再穿過莊園主宅的廢墟,慢慢接近那棟小屋,直至最接近那棟小屋的一堵殘垣後,這裡距離小屋還有十幾米遠,但再向前已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從這裡辨別,獸人騎士的氣味越發濃重,然而獸人祭司的氣味卻並不強烈。賽普洛斯有點摸不著頭腦,如果獸人祭司就在屋裡,氣味不應該是這樣“間接”的,可自己又不可能嗅錯祭司的味道,那是一種常年與魔法材料、魔法植物、魔法藥劑和魔法寶石打交道,還帶著戰神神殿特有熏香的混合氣息,普通人類、獸人或者魔法師身上都不會有這種氣味,一定有獸人祭司在這個屋子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雖然小屋的門半掩著,賽普洛斯卻不敢進屋去探查,因為他能清晰地嗅到裡面有兩個獸人騎士正在吃飯,這氣味可是很“直接”的,屋子那麼小,自己進去結局只能是變成狗肉湯。怎麼辦呢?以前有主人在身邊,什麼事聽主人的吩咐直接去做就可以了,就算主人不在,還有貝拉姐出主意,可是現在他們倆都不在,要自己想辦法,好難啊! 賽普洛斯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只好趴在殘垣後面傻等,無聊地數著巡邏的獸人在莊園外面轉了多少個圈子。也不知等了多少時間,賽普洛斯覺得那兩個獸人騎士早就該吃完飯了,可是他們仍舊呆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靈緹犬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小屋裡的食物香氣顯得更加誘人,這讓賽普洛斯感到頗為煩躁。自己雖然用強大的精神力控制了靈緹犬的自我意識,但這個自我意識只是普通犬類很微弱的後天意識。而像肚子餓想吃食物、疲勞想睡覺以及遇疼痛要躲避這些靈緹犬本我的先天意識賽普洛斯無法控制,只能壓抑。 但壓抑這些後天意識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這就像用食物誘惑快要餓死的人。或者戒毒的人又看到毒品一樣,強烈的先天意識往往會取代後天意識對身體的控制權。犬類的後天意識更是遠比先天意識強大。也就是說,它們的身體經常會依照本能去行動,養狗的人都知道,讓狗狗“自覺”地見到最喜愛的食物卻不上去吃,或者讓其對想交配的異性視而不見,這都是很困難的事,在大多數情況下,只有一根狗鏈才能幫助它們克服。儘管靈緹犬現在還沒餓到快死的地步。但賽普洛斯進入攀雲城已經十幾個小時了,期間擔驚受怕還受了傷,又餓又渴又困的感覺非常強烈,這種感覺也不斷地干擾著賽普洛斯的思維。到最後,賽普洛斯實在忍不住了,另一方面,他也不甘心沒弄到一手情報就這麼回到伊甸,在這兩個因素的促動下,賽普洛斯決定冒險進小屋探查情報,順便……弄點吃的。 然而就在賽普洛斯剛剛起身的時候。莊園外又傳來另一個獸人的氣味,這並不是那個巡邏的獸人的氣味,所以賽普洛斯不能預測他的行動目的。只能強忍著飢餓重新趴下藏好。不多時,一個獸人騎士推推搡搡地趕著兩個人類俘虜從遠處走來,徑直進入了那棟小屋,過一會兒從小屋出來時,俘虜已經不見了,但原來就在屋內的兩個獸人騎士卻一直沒有出來。又等了老半天,賽普洛斯再也靠不下去了,心裡對自己說一直不出來的那兩個獸人騎士也許睡覺了吧,躡手躡腳地從殘垣後面走出來。一步步地接近小屋。 走到了小屋門口,屋子里傳來獸人均勻的呼吸。賽普洛斯探頭向屋裡鬼鬼祟祟地張望,發現這棟小屋原來是莊園的廚房。牆上掛著風乾的臘肉。各種干癟的蔬菜、麵包和杯盤刀叉凌亂地散落在地上,它們原本應該在的位置,無疑是屋子中間的長條桌,但現在那長條桌已經被一個巨大的獸人佔據了,他甲不離身地躺在桌上睡覺,另一個獸人則坐在椅子上,斜倚著桌子打盹,嘴裡還散發著淡淡的酒氣。巨大的戰斧就斜倚在桌旁,斧刃上諸多豁口和乾涸凝固的血跡似乎在訴說著它的戰功。毫無疑問,只要有一丁點動靜,這兩柄巨斧就會和它們的主人一起醒過來,將來犯之敵斬成幾截。 賽普洛斯小心翼翼地讓開地上杯盤走進屋中,儘管牆上的臘肉讓靈緹犬口水直流,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的目光先落在屋角的一塊帶提把的特殊地板上,獸人祭司的氣味就是從那塊地板下傳出來的。其他牆角地板接縫處都是厚厚的油灰,唯有那塊三尺見方的地板,與周圍地板的接縫處沒有灰塵,再加上地板邊緣的磨損痕跡,顯然這塊地板最近常常被掀起。賽普洛斯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小屋中獸人祭司的氣味那麼“間接”了,原來祭司不在屋中,而是在小屋的地下! 地板縫中散發的不僅有獸人祭司的氣味,還有人類的氣味和葡萄酒的香氣,想來剛才抓到的人類俘虜都被送到了這地下酒窖中。不過酒的香味顯然不能取代臘肉香味對靈緹犬的誘惑,賽普洛斯終於忍不住臘肉對靈緹犬的誘惑,站起身子,兩隻前腿搭在櫥櫃上,伸頭去叼掛在牆上的最大的一塊臘肉。然而嘴巴剛剛碰到臘肉,身後便有一隻長滿綠毛的大手伸過來,一把揪住了賽普洛斯的項圈! “死定了!下次附身一定要找只不那麼饞的狗啊……”被獸人捉住的賽普洛斯心中發出一聲哀鳴,然而靈緹犬卻在此刻不受他控制地咬下了半塊臘肉,嚼也不嚼地吞了下去。大手揪著靈緹犬轉過來,面對著手的主人,賽普洛斯看到了一張彪悍的獸人的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額頭擦過內眼角斜至下顎。那獸人把鼻子湊到賽普洛斯前聞了聞,評價了一個字:“肉!” “肉?”賽普洛斯對這個評價感到很鬱悶,然而鬱悶的時間並不長,因為獸人已經獰笑著高高舉起了靈緹犬,下一刻賽普洛斯就要被摔成一灘爛肉。 |
第533章大難未卜 天空中,凜冽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蔣敬大聲問老匡:“你讓阮小五將擾流石放回原處,是下定決心要使用它們了嗎?” “是的。我肯定會'用'這個魔法陣,但怎麼用還沒想好。”老匡回答得還是有些遲疑:“蔣敬,你能說說你的觀點嗎?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反駁你,所以你儘管堅持己見,這樣能開闊一下我的思路。” “好的,我明白了。那你到底在為難什麼呢?” “剛才我一直在思考,用艦炮轟擊交戰在一起的敵我部隊,以及用海嘯淹沒與平民混雜在一起的敵軍,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平民?敵軍?”蔣敬一時間有點不明白老匡的意思:“你是在擔心海嘯會淹沒堪薩斯城嗎?按照上次毀掉巨柱沙漠基地的魔法陣能量推算,這次的海嘯應該對堪薩斯城威脅不大。首先這次的魔法陣的直徑略小於上次,估計引發海嘯的能量也會較小;其次堪薩斯距離海嘯發生源較遠,有三 多海裡,而且這片海域屬於大陸架海域,水淺島多,海嘯發生後能量衰減較快;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堪薩斯是奧斯汀王朝歷代的都城,城牆既高且厚,西北面城牆雖略遜於東南面城牆,但平均頂厚也有18.5米、基厚24.5米、通高19米。海嘯的浪頭抵達堪薩斯城時,應該無法沖毀這樣堅固的城牆,甚至連越過城牆都有點困難,所以按理說不會造成毀滅性的災害。” 老匡道:“海嘯對堪薩斯城也許造不成太大的威脅,但堪薩斯城附近平原上的城鎮呢?那裡毫無遮攔,一旦海嘯來襲,就會成為第二個巨柱沙漠基地。大浪會橫掃上百公里的平原,殺死格戴美所有駐紮在城外的軍隊,以及所有沒來得及逃走的平民。如果我們想利用這個魔法陣施展誘敵之計。那麼不管聖戰大軍會不會上當,首先我們都要殺死數以萬計、甚至數以十萬計的人類。這個代價是 是有點太大了?” “主人,我可以說說我的觀點嗎?”伊莎貝拉從寵物空間展翅而出,“海嘯殺死的是敵人的士兵。如果他們沒有死於海嘯的話,就會給我們的士兵帶來傷亡。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殺掉格戴美的士兵,等於救了伊甸的士兵。殺的越多,救的就越多,如果敵人都被海嘯殺死了。我們的士兵就可以毫髮無傷地打贏這場戰役。” “伊莎貝拉,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老匡道:“但海嘯殺死的不僅僅是士兵,還有無辜的平民。此外,你想過沒有,剛才的橡樹島海戰,我們一戰就擊潰了敵人的主力,俘虜了大半敵軍,而我方的傷亡近乎於零。當我們的陸軍大兵壓境之時,如果也一戰擊潰敵軍,格戴美的步兵是不是也會全軍潰散或者舉義投誠呢?那樣的話。就不是我們的士兵零傷亡,而是正增長了。” “主人,你忘了嗎?是你叮囑我們此戰要以獅虎之力搏兔 !怎麼能期待敵人一戰即潰呢?” “我只是分析戰況有可能避免大規模的傷亡。並非輕敵。” “呃,我打斷一下二位啊。”蔣敬道:“我還是覺得海嘯不會造成那麼巨大的傷亡。格戴美既然投靠了聖戰神使,那麼他手下的軍隊自然也就成了聖戰力量的一部分。神使在設計這個魔法陣的時候應該會考慮到這一點吧,那威力應該是可以摧毀海上的艦隊,但不足以危及岸上的駐軍。否則魔法陣的安放地點何必定於距離堪薩斯五百多公里遠的地方呢,直接安置在城西或城北的沙灘上豈不是更佳?一來安放簡單,二來我們的偵察兵也難以發現,等到伊甸戰艦炮轟堪薩斯城時引發海嘯,這樣摧毀我們艦隊的可能性豈不是要大許多?” “那可不一定。”老匡反駁道:“敵人可能恰恰就是擔心魔法陣安放在堪薩斯附近容易被我們發現。畢竟這裡是我們爭奪的目標,偵查的力度也肯定是最大的。相反。安排在距離堪薩斯幾百公里之外的海上更難被發現,如果不是敵人太過草包。因為害怕海怪而動用了艦隊的話,派一艘運輸船就完全可以完成這個任務,而且還完全不會引起我們的注意。” 蔣敬遺憾道:“可惜敵人的艦長和副艦長這些知情人都被殺了,不然可以從他們的口供中推斷出更多的信息。” “根據梅特的描述,我感覺那個艦長也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知道箱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否則以他的膽量,若是知道艦上裝的箱子可能引起海嘯,他斷然不會親自出海。”老匡說完這句話忽然愣了一下,彷彿若有所悟。 蔣敬沒有在意老匡的神情,繼續辯解道:“反正不管敵人的意圖如何,海嘯發源地距離陸地很遠是個不爭的事實。駐紮在堪薩斯城的格戴美軍隊約有20萬人,其中6萬人在城內,其餘14萬人在周邊城鎮,其中沿河及臨海駐紮的部隊約有5萬人,海河邊的平民數量不詳,大約有三至五萬人,另外還有當地貴族私軍一萬人左右。這樣算起來,受海嘯直接威脅的軍民總數大約在十萬人左右。如果敵人提前看到海嘯發出預警的話,很多人可以跑進城內或逃離海嘯波及範圍,死亡人數肯定會遠遠小於十萬,也許只有三五萬人甚至更少,畢竟這次的海嘯威力大不如前。但不論海嘯殺敵多少,對敵人的士氣肯定影響很大,我們可以乘亂攻敵,讓敵人徹底潰散。” “但也可能把那些原本想投降我們的士兵推向敵人那邊。”老匡道:“海嘯襲來,逃的最慢、死傷最多的肯 定是扶老攜幼的平民。堪薩斯駐軍有相當大一部分是在本地入伍的,如果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甚至是一家老小死於伊甸引發的海嘯,那麼他們肯定會爆發死志,而伊甸將要面對的,將是一支哀軍。” “這……”蔣敬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老匡道:“除此之外,不要忘了聖戰神使的身體現在有兩個靈魂在爭搶。如果現在的聖戰神使是維多利亞,那麼她在設計魔法陣時可能會考慮到格戴美的這支人類'盟軍'。但如果是阿木那個瘋子在控制神使的話。她會把毀滅所有人放在首要地位,才不會在乎。或者說更願意看到,有幾萬甚至十幾萬人死於海嘯。” 伊莎貝拉質疑道:“如果是阿木控制了神使的身體,她能設計出那種利用月相之力的神級魔法陣嗎?” 老匡提醒道:“神使身邊還有個超級魔法師安東尼。這個魔法陣他們已經使用過一次了,很可能安東尼已經學會了它的使用方法。” 伊莎貝拉反駁道:“但安東尼不是瘋子,他可能不會喜歡這種對己方有害的殺戮。” 蔣敬道;“儘管這麼說,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魔法陣的威力不會有那麼大。如果它引發的海嘯會危及堪薩斯平原的話,攀雲 的那些獸人先遣隊也要遭殃。神使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把他們送過海的。就算不心疼格戴美的部隊,說什麼也捨不得讓精銳獸人死於海嘯吧。” 老匡道:“要是阿木的話就很難說,他的目的本來就是毀滅這世界上的一切。” “對啊,還有攀雲城!”伊莎貝拉欣喜道:“那引發海嘯的話就是一石三鳥了!第一調虎離山,第二淹死攀雲城的獸人,第三沖垮格戴美的軍隊!我們只要把自己的戰艦和部隊都離得遠遠的,等海嘯過後回來收拾殘局就行了。主人,您有沒有增強這個魔法陣的能力啊?” “我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在我了解了它的魔法走向之後。”老匡回答道,“現在我總結一下我們討論的結果。也就是使用這個魔法陣的方法:第一,按照伊莎貝拉的意見增強它,一舉消除我們眼前的兩個敵人。這樣我們可以騰出很多的時間、精力和人手做其他事;第二,按照蔣敬期望的那樣控制它,甚至減弱它,在盡量避免平民傷亡的情況下,用海嘯摧毀敵人的鬥志,然後趁機揮兵取敵;至於第三,感謝二位的討論,是你們剛才所言給了我啟發——” 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匡降低了飛行高度。原來三人在爭論中不知不覺中已經來到了魔法陣陣眼的中心位置,本固島的上空。在島上盤旋幾圈後。老匡收攏雙翅落向島上的一處高坡,尚未落地。賽普洛斯已經從寵物空間中跳了出來,先於老匡落在地上:“汪汪!你們都有翅膀,就我沒有,一路上撈不著說話,悶死我了!” 蔣敬笑道:“你還不知足,現在也只有你主人能隨時隨地打開寵物空間遛狗了,其他人不到淨土空間根本召喚不出寵物啊。” “是啊是啊,若非我塞浦路斯目光遠大高瞻遠矚有先見之明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怎能選中我這英明神武晶瑩剔透視魔法亂流為無物肚子裡可撐淨土空間揮揮手讓敵二十萬強擄飛灰湮滅的偉大主人呢?” 眾人莞爾。賽普洛斯三個腦袋在拍馬屁,四隻爪子也沒閒著,在高坡的一處灌木下刨了幾爪,就從土中刨出一個包著黑油布的箱子。賽普洛斯用中間的腦袋叼起箱子,顛儿顛儿地跑到老匡面前,左右兩個腦袋分別一扯,黑油布被撕做兩半,將箱子呈在老匡面前。 “不用撕。”老匡看了看箱子,雙手在空中一捧,一個像海膽一樣渾身都是尖刺的怪異水晶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賽普洛斯愣了愣,一爪子打落完好無損的鎖頭,開箱一看,箱蓋上下各有一個半球形的凹槽,上面還鋪著柔軟的內襯,顯然是老匡手中那個水晶刺球原本呆的地方。 “不用念咒語就能施展隔空取物魔法嗎?”蔣敬看得直眨眼。 “所謂魔法,或者什麼特異功能,其實就是使用一些不為人知的能量,或利用一些不為人知的規則而已。賽普洛斯把箱子叼過來,你們為什麼不感到神奇呢?他一樣也改變了箱子的三維坐標。如果在一個只有意念而沒有實體的世界,那裡的生物發現賽普洛斯這樣搬箱子,一樣會感到很神奇的。” 蔣敬和伊莎貝拉都沒說話,靜靜地思考老匡話中的道理。唯有賽普洛斯用爪子搔了搔後脖頸:“主人,您是在誇我了不起嗎?” “是的,賽普洛斯。你很了不起。”老匡笑著,慢慢將那個怪異的水晶摟在懷中。直至那些長長的尖刺完全沒入自己的身體。賽普洛斯忍不住伸長了舌頭:“主人,不疼嗎?” 很顯然老匡是不疼的。眾人都看到那水晶在老匡體內慢慢旋轉起來,正轉完了反轉,然後又橫著、斜著轉。老匡神情嚴肅起來:“這個魔法陣……居然已經啟動了!蔣敬和伊莎貝拉,你倆先帶賽普洛斯回去吧,我要在這個島上呆幾天。” “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陪主人。” “我也要。” 老匡拍了拍肚子:“你們都回去吧,我要在這裡靜坐幾天。搞清楚這個魔法陣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蔣敬奇怪道:“難道不是引發海嘯用的嗎?據占卜師吳用的觀測,近日的月相非常詭異,月亮的運行軌道已經完全不合常理,很可能在一周內即將有一場巨大的災難發生,那災難……難道不是海嘯?敵人上次就是用月相之力引起的海嘯啊!” “你們知道剛才的討論給了我什麼啟發嗎?我們只在這裡考慮怎麼用這個魔法陣,卻全然沒有去想——為什麼現在我們手頭有這個魔法陣可用。老天同志原來說過一句話,免費的奶酪只存在於老鼠夾子上。是的,看似是我們從敵人手中繳獲了這個魔法陣,提前知曉了敵人的陰謀,不但讓我們的艦隊倖免於難。還能反過來讓它為己所用,一下子消滅格戴美和獸人先遣隊這兩大強敵,這是一件多麼讓人開心的事啊!” 眾人:“……” “可大家有沒有想過。上次敵人是怎麼佈置這個魔法陣的?利用一隊的巨龍橫越風暴之洋,運送過來上百名精銳的獸人戰士和暗夜精靈,偷偷摸摸地把這個魔法陣安置在我們得沙漠居住基地。如果不是我們那位半夜出去偷會情人的英雄學員撞大運發現了敵人的陰謀,讓我們有時間摧毀部分魔法陣,減弱了海嘯的威力的話,我 們的海軍學院現在恐怕還是廢墟一片,我們的上千名未來的艦長和部門長都要嗚呼哀哉。相較而言,為什麼這次敵人不派特種部隊去安置魔法陣了?就算是心疼手中的特種部隊,那麼派些馭海者駕小船也能完成這個任務吧?那樣的話。我們發現這個魔法陣的機率又有多少呢?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還有那樣的幸運,但至少這個發現機率絕對比用一支艦隊去'埋寶藏'要小上一個數量級。從這個角度考慮。我們發現敵人的這個魔法陣並非偶然,而是必然。” 伊莎貝拉第一個反應過來:“你是說……敵人想讓我們發現它。然後使用它?那樣做對敵人有什麼好處呢?難道敵人的目的就是要通過伊甸的手來引發海嘯,好讓世人詬病伊甸嗎?這好像有些說不通。” 老匡道:“伊莎貝拉,你還沒跳出慣性思維的盲區。我們得知了安置魔法陣的小島的分佈,發現它與上次引發海嘯的魔法陣形狀很相似,然後阮小五又打開了其中的一個箱子,裡面的半透明盒子也和上次引發海嘯的半透明盒子一模一樣,於是我們就理所當然地想——哦,這又是一個引發海嘯的陰謀,敵人這次想摧毀的是我們的西海艦隊。可是又有誰知道——當這個魔法陣發動的時候,真正的效果是什麼樣的?半透明盒子,也就是擾流之石的作用只是製造一小片魔法真空,然後吸引周圍的魔法能量湧向這個真空地帶。多個擾流之石按照一定順序引爆,就能讓很大一片區域的魔法能量按照設計者的思路流動。所以,即使這個魔法陣的形狀和上次那個引起海嘯的魔法陣形狀一模一樣,但只要擾流之石的爆炸次序不同,最終產生的魔法效果就會截然不同。是什麼效果呢?照現在的情形分析,恐怕不會是我們想看到的效果。” 眾人恍然大悟。蔣敬道:“那我們趕快調集人手上島,拆掉這個魔法陣拿回去研究!” 伊莎貝拉阻止道:“不行,敵人既然有可能故意讓我們發現這個魔法陣,那就有可能算好了我們應對的方式。說不定我們使用它或拆掉它,最後都會中招。所以……主人才要在這裡靜坐幾天,徹底搞清楚它的作用。” “那。我留在這裡守護主人吧!”賽普洛斯跳到老匡身旁,三個大腦袋昂得高高的:“主人靜坐。我不讓任何東西打攪主人的思考!” “我也留在這裡。”伊莎貝拉站到老匡的另一側:“我可以在天上監視四周的情況,提前預警。” 蔣敬道:“那我去安排獅鷲運送幾個鋼鐵兄弟會的成員過來,或者乾脆讓韓大場主來護法。” “謝謝你們的好意。”老匡伸出雙臂,把二人一狗摟在一起:“謝謝你們了。不過,我真的不需要守護。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能要我命的對手還真沒幾個,就算碰上了我打不過的傢伙,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還是我一個人逃跑得輕鬆些。” “主人,我們是沒您厲害,但有我們在,可以防止敵人在您靜坐的時候偷襲您啊!” “呵呵,不會的。你們不也靜坐過嗎?靜坐又不是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了。與之相反,我靜坐是為了體會這個魔法陣的脈絡,入靜後,周邊這九個小島環繞範圍內的任何魔法擾動我都會了然於心,沒有什麼東西能偷襲到我。但賽普洛斯和伊莎貝拉。你們倆現在都是魔法生物,等我入靜後,你倆要是在旁邊。那就像在我眼前點亮兩個強光大燈泡一樣,會照得我看不清任何遠處的東西,即使你們呆在寵物空間裡也會分我的心 ,因為那時你們與我心意相通,我無法入靜。所以,只好麻煩你們先和蔣敬回伊甸去。” “主人,這是我從那個蟄魂塔出來後第一次和您分開,我不捨得啊!”賽普洛斯用腦袋使勁蹭老匡的腿,尾巴搖得像電風扇一樣。伊莎貝拉抿了抿嘴唇。也抱住老匡:“我,我也不捨得。” “好啦。沒事的,就幾天時間而已。乖,都聽話。這個魔法陣已經啟動了,也許它還沒有開始全力運行,也許敵人還有什麼別的陰謀,但不管怎樣,我都要盡快弄清它的作用,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您們回伊甸後,也都有重要任務。首先是對攀雲城的偵查,我有種預感,攀雲城的獸人先遣隊一定會搞出一些大動作,不然他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佔領攀雲城就太不值了。賽普洛斯,這個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 ” “最重要的任務?!”賽普洛斯立刻轉悲為喜:“放心吧主人,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趟油鍋滾釘板也要發現那些臭烘烘的獸人到底在幹些什麼勾當以試圖破壞我英明偉岸料事如神天下無敵的主人的偉大無私史無前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大一統計劃!” 老匡笑著拍拍賽普洛斯的腦袋:“很好,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你的任務是去偵查而不是去打仗。記得要變成小狗去,不要和獸人正面對抗。 ” “主人,一對一,或者一對二,我都能打得過他們!就算打不過,我也跑得比他們快!” “這正是我不願看到的。也許你能幹掉一兩個精英獸人,但那樣的話,你的實力會暴露,敵人就不會再把你當成一隻普通的狗來看待,而你也就失去了探查情報的機會。面對幾百個獸人精英、祭司再加上大祭司的陣容,你的探查將一無所獲。所以,除非你能確保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乾掉獸人,否則就不要出手。發現獸人在幹什麼,遠比干掉幾個獸人重要,明白了嗎?” “我懂了,主人。” “好,記得讓南瓜在攀雲城外的海中接應你。我們派去的國土安全局的暗夜精靈在攀雲城死傷慘重,所以賽普洛斯一定要小心。”老匡轉頭對伊莎貝拉道:“伊莎貝拉,你負責空軍的指揮和調度,要加強對沿海島嶼的空中偵察,我擔心敵人還會有偷設魔法陣的類似動作,或者……說不定敵人已經在其他海島上佈設了類似的魔法陣,這座魔法陣只不過是我們發現的其中之一。剛才你也聽到了,占卜師吳用已經算出敵人在近期要搞一個大動作,但這個動作到底有多'大'就不好說了。如果你發現了其他類似的魔法陣,那就說明這個動作已經'大'出了我們的意料,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明白,主人。” “西海海軍由鐵鉤院長負責指揮,阮小五負責協助;陸軍……可惜老天不在,先按照原計劃繼續推進吧。內政和三軍的協調都由沃克全權負責。戰況什麼的,不必通知我,如果出現意外情況,大家商量著解決,意見不統一的話就按沃克場主的意見辦。如果有十萬火急的事,讓韓大 主或任何一個鋼鐵兄弟會的成員喚醒我就行。” 眾人一一記下,蔣敬聽到讓沃克全權負責時,眉頭微皺似乎想對老匡說什麼,老匡對他輕輕點頭,蔣敬便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言。主僕依依不捨地分別。蔣敬重新變身飛龍,抱起賽普洛斯飛上了天。一人一蜂一狗在老匡頭頂盤旋了一圈,這才展翅向西。 老匡目送眾人遠去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直覺告訴他,腳下這個魔法陣的功效,遠比上次引起海嘯的魔法陣要強大和復雜。大災難……還有什麼樣的災難能大過海嘯呢? 壓下萬千思緒,老匡走回賽普洛斯刨出箱子的土坑中坐下,慢慢化掉了自己的眼耳口鼻。此時他看上去就像地上的一個土包,與小島渾然一體。現階段的老匡,早已用不著像當日在殺生場中那樣,必須靠延伸自己的肢體或強化感知器官功能才能知悉遠處的能量和信息。心神內收再延展,老匡的感知逐漸與土同步,與石同步,與拍岸的海浪和勁吹的疾風同步。初始時,無盡的魔法能量像衛星雲圖一樣在老匡的意念中浮現,俄頃,這影像也幻去,老匡忘我,進入了自然而然的境地。他就是土,他就是石,他就是拍岸的海浪,他就是勁吹的疾風。 |
第532章白與黑 橡樹島上,阮小五已經找到了灌木叢中敵人通行的痕跡,正沿著痕跡尋找敵人埋藏箱子的地點。儘管阮小五是邊找邊走,前行的速度仍是飛快,梅特要大步奔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雖然氣喘吁籲,梅特還是忍不住要訴苦:“長官,不是我自誇,這一帶的海圖,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呼呼……哪兒有淺灘、暗礁、海流,什麼大島小島,就更不用說……呼呼……在水兵學院的時候,我就是赫赫有名的,'活海圖梅特'。要是,您問別人,艦隊去了,哪幾個島,別人可真……不一定……能答上來。要問艦長或副長,哼,他們更是,狗屁不懂……” “梅特,你是個人才。” “唉,”梅特重重地嘆口氣, “人才……又有什麼用!被提拔的,永遠都是那些,打仗沒本事,送禮有本事的傢伙。我們,都寒心了……要不是,大副這個位置,需要懂行的人,呼呼,恐怕也,早讓奧斯陸賣出去了……艦隊裡有幾個,好樣的艦長,都是我的同學,我們都是鐵鉤院長教出來的……” “你認識鐵鉤院長?”阮小五奇怪地問:“剛才你見到的……” “ ……那真是鐵鉤院長?!”梅特驚訝極了:“我看著他很像,聽他說話聲音也很像,可鐵鉤院長是……是……四肢殘疾的啊!他……他不可能是鐵鉤院長吧!” 阮小五恍然大悟。雷歐納德的手腳在幾十年前被海盜砍斷,一直到去年才被老匡治好,梅特當然不知情,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能“肉白骨”的神術。阮小五道:“你剛才見到的就是鐵鉤院長雷歐納德,至於他的手和腳,是伊甸的一位名為'扁佗'的神醫為他治好的。” “哇!不是吧!這……四肢盡斷的殘疾都能治好!?這是什麼樣的醫術啊!這位扁佗神醫。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 “他是神醫,卻不是名醫。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還是先說說你的那幾個同學吧。” “是。長官。我的那幾個同學,都是業務尖子。處事公正,為人俠義,行船打仗技術一流,在水兵中的口碑也好,一提他們的名字,水手沒有個不服氣的。他們原本都是艦隊中各大艦的艦長,結果呢,奧斯陸上任後紀念。他們全都陸續被貶到小船、破船上去了。現在那些大艦的艦長,都是飯桶,連海圖都看不懂,靠碼頭也靠不利索,水兵提起他們的名字,都是'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剛才打仗,這些飯桶艦長,一個個都調頭逃跑,見跑不了就搶著升白旗,生怕一顆砲彈過來送了命。而我那幾個同學的船。剛才不肯逃,還向你們開火,都被打沉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是死是活……好人不長命啊……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被打 的,不是那些混賬王八蛋!” 梅特潸然淚下,阮小五聞言心中也不是個滋味,一時間不知說點什麼來安慰梅特。怪不得剛才海戰時,沖在前面的都是幾艘噸位較小的戰艦,誰能想到,這個艦隊的精英人才,竟然都在那些小船上面呢! 沉默半晌,阮小五拍拍梅特的肩膀:“伊甸海軍已經盡力營救落水水兵了。你別太難過,也許他們都還活著。也許你回去就能見到他們了呢……這個世界,是有些不公平的狀況存在。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伊甸才會一直努力,去謀求公平與正義的到來。” 梅特擦擦眼淚,怔怔地望著阮小五,老半天才嘆了口氣:“唉,說實話,和你們打仗的時候,我一直在猶豫。” “猶豫什麼?” “聽說你們串通了野蠻人,又炮轟帝國在攀雲城的守軍,一心要讓野蠻人統治大陸。我也不想當人類的叛徒……可是,就算被野蠻人統治,我想也比被這樣的混蛋統治好吧!看到奧斯陸讓我同學的小船沖在前面做炮灰,他和他那些飯桶同僚坐在堅固的大艦上卻調頭逃跑,我的肺都快氣炸了。當那個混蛋衝過來打罵我,質問我為什麼開得慢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頂了他幾句,結果被他的親兵按在地上狠打,其他水手在一旁看著,敢怒不敢言。” “那時候我也被打急了,恰好一顆砲彈在船側爆炸,船晃得厲害,我趁機掙脫起身,猛撲過去把奧斯陸撞倒,抽出他的佩劍架在他脖子上……我當時沒想殺了他,只想制住他自保,可也不知道是船晃得太厲害,還是手上不知不覺使了勁,當我發現奧斯陸身子發軟的時候,才看到佩劍已經割斷了他的喉管,他 的髒血流了我一身。奧斯陸的親兵衝過來,我也沒有選擇了,帶著我的手下和他們打了起來,然後……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阮小五道: “梅特,要是你知道鐵鉤院長在指揮我們的艦隊,你還會相信奧斯陸的鬼話嗎?你覺得以鐵鉤院長的為人,他會背叛人類嗎?什麼串通野蠻人、炮轟帝國守軍,全是顛倒黑白。是伊甸一直在對抗侵略軍,但被格戴美在背後捅了刀子,要不是他的手下在關鍵時刻引爆了攀雲城的油庫,蠻族的先遣部隊就被我們全殲在神罰之橋上了!” “竟然是這樣的嗎?”梅特啞然,頓了一陣才說話:“長官,我想您現在沒必要對我說謊,看來我們都被騙了。此前我也聽到過傳言,說鐵鉤院長去了伊甸,還帶去了他的好幾位得意門生。可是我一直都不相信。鐵鉤院長是全海軍官兵,當然也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們都不相信他會投 靠伊甸,但沒想到……沒想到他真的在伊甸,而伊甸竟然是對抗野蠻人的……要是早知道這些,我們早就舉義了,哪裡會到今天還在替那幫混蛋賣命!” 阮小五問道:“我們投撒的傳單你們一張也沒見到嗎?” “見到了,”梅特顯得有些窘迫,“但……很少有人相信。有人說親眼看到你們救治獸人,還有人說你們和矮人軍隊一起打人類軍隊。他們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的。” 阮小五心下感嘆,一時間不知該怎樣向梅特解釋。儘管伊甸已經做了大量的宣傳工作,但很顯然這些工作還沒起到應有的效果,連梅特這樣中高級的軍官都一直受蒙蔽,那些基層軍官和士兵,以及無數的平民百姓,想必都對伊甸抱著滿滿的惡意吧!看來這宣傳工作的力度和方式都需要進一步改變啊,如果宣傳真的到位,很多仗根本不必打,很多士兵也不會無辜地犧牲,這就是老匡所說的“聖戰武器”吧? 恰好此時阮小五發現前方一片灌木叢足跡紛亂,地面也有被掘開過的痕跡,他順手折斷一棵小樹,在地上挖掘起來。見阮小五停下腳步,梅特也停了下來,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粗氣,只見阮小五在土中掘了幾下,一個包著黑油布的箱子便露出一角。梅特道:“對,就是這種箱子!裡面……裝著炸彈?”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一碰就炸的東西,不過你還是退後一點。”阮小五又挖了幾下,將整個箱子撬出來,撕掉油布,扭斷箱鎖,打開箱蓋,一個半透明的盒子赫然呈現在箱中。在半透明盒子的旁邊,還有一個遙控水晶引爆裝置。阮小五熟練地拆掉引爆裝置,將那半透明盒子遞給梅特:“喏,就是這東西。” “這……”梅特小心翼翼地接過半透明盒子,端詳了半晌:“很精美,很華麗,看起來還是更像寶藏一些啊……” 阮小五被逗笑了:“梅特,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超級**。奧斯陸在附近的小島上埋了上百個這種玩意兒,一旦引爆,它們會引發高達二十米的巨浪,吞沒周圍的一切,包括這個小島,我們的艦隊,還有你們的艦隊。如果它們在堪薩斯引爆,可能會讓堪薩斯城毀於一旦。我們伊甸的一個半島上的基地就是被它毀掉的。” “這麼厲害!”梅特被嚇出一身冷汗,差點脫手把半透明盒子扔掉,隨即又出一身冷汗,慶幸自己沒把它扔掉。但不管怎麼說,這麼危險的玩意兒還是離它越遠越好吧,梅特捧著盒子,以恭送瘟神的姿態還給了阮小五。 阮小五接過盒子,伸手在盒子表面輕輕撫摸:“梅特,你看,很多看上去美麗的東西,其實是致命的,很多聽上去合理的事情,其實是荒謬的。我們的眼睛和耳朵,經常會蒙蔽我們的認知。等處理完這些盒子,我就帶你到伊甸去,讓你真正認識一下,伊甸是個什麼樣的國家,為什麼連鐵鉤院長都會加入伊甸,以及伊甸是在為誰而戰。” “是!長官!我期待著能為伊甸效力!” 梅特立正向阮小五敬禮,阮小五也舉手還禮,然後麻利地將遙控引爆裝置接回透明盒子上,又將盒子放回箱子,在原地埋好。這一系列動作看的梅特莫名其妙:“長官……您這是……” “走吧,我們先回“皇家公爵”號上找找東西,然後我就帶你去伊甸。我們的拆彈部隊來了,這些盒子交給他們處理。” “拆彈部隊?在哪兒呢?” 阮小五伸手指了指天空。在二人的頭頂,銀色的月光勾勒出夜空中兩隻飛鳥的輪廓。阮小五知道那不是鳥,而是一個龍形的人和一隻貓頭鷹形的貓在天空飛過。 |
第531章橡樹島海戰 11月25日下午,盧俊義國王發表了題為《戰鬥的榮耀》的戰時演講。這篇演講的發佈時間,距離格戴美元帥“代管朝政”的時間還不到八個小時。 “昨天清晨,哈維斯特大陸的軍隊進攻了攀雲城。儘管我們的士兵奮起反擊,並取得了輝煌的戰果,但由於格戴美這個可恥叛徒的背叛,我們在即將取勝之際,輸掉了這場戰鬥。我們的士兵,沒有倒在蠻族士兵的刀斧下,卻被身後射來的暗箭奪去了生命。讓我們一起脫帽,向這些英勇的士兵致敬。 攀雲城,是我們在這次戰爭中失去的第一座城市。有人說,它不在伊甸的版圖之中,我們不應該讓伊甸的士兵為它拋灑熱血,對此,我要鄭重地說“不”。攀雲城守衛著哈維斯特大陸的大門,在它的身後,是包括伊甸版圖在內的的成千上萬的城市和村莊。在那裡,少女在歡笑,兒童在玩耍。而敵人的戰爭機器,正要通過這座大門,碾向他們,對他們展開屠殺。對此,我們只有一個目標,一個唯一的、不可變更的目標,我們決心要消滅那一小撮躲在蠻族士兵 後,為一己之私蒙蔽他們,發動這場戰爭的惡棍。什麼也不能使我們改變這個決心,什麼也不可能! 我們將在陸地上同他們作戰,我們將在海洋上同他們作戰,我們將在天空中同他們作戰。直至借哈維斯特女神之力,在這片神聖的土地上肅清他們的陰影,並將所有的人類、獸人、矮人和地精從他們的枷鎖下解放出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需要每一位農民生產的每一粒糧食,需要每一位礦工挖出的每一塊礦石,需要每一位婦女縫製的每一件寒衣。自由與和平不會從天而降。只有為之拼搏的人才有權力享受他們。我們需要每一個熱血的伊甸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拿起工具和武器,用自己的汗水和熱血同敵人戰鬥到底。 任何一個同敵人作鬥爭的人、組織或國家,都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竭誠歡迎每一個願意為這場捍衛自由與和平而戰的朋友加入伊甸,我們會為你們提供食物、住所、崗位、工具和武器,伊甸的歷史將榮耀地記錄你們的名字。任何一個與敵人同流合污的人、組織或國家,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把每一個敵人都送上斷頭台,要讓他們嚐到併吞下他們自釀的苦酒,然後將他們的名字永遠銘刻在恥辱柱上。受萬代唾棄。 戰鬥!為了自由與和平!只要生命尚存,力量還在,我們就決不放棄奮鬥和努力,戰鬥!直至勝利!” 這篇演講不但對伊甸全國播放,還被印製成冊廣為傳播。堪薩斯城當然更是投放的重點區域,伊甸國王的演講連同對格戴美的宣戰書和招降的傳單,一夜之內灑遍、貼遍城中的大街小巷。堪薩斯近年戰亂不斷,城中的居民,尤其是那些權貴早已有不少提前逃難,這次得知獸人進攻攀雲城。伊甸又正式對格戴美宣戰,馬上要攻打堪薩斯城,城中更是十室九空。一些原本還在猶豫。或是捨不得家業的居民此刻都收拾家當捲起了鋪蓋,連堪薩斯附近城鎮的居民也開始大規模逃難。然而格戴美早已下令封閉了所有的城門,禁止市民外逃,士兵在城中四處搜查,見到市民,無論男女老幼都抓去充當民夫,加固城牆和修築防禦工事。隨後搜查的範圍擴大到周邊城鎮,軍官和士兵藉口搜查奸細,明火執仗地闖入民宅姦淫搶掠。市民稍有反抗便冠以間諜罪名,被 甚至當場被殺。 數以萬計的難民逃離堪薩斯。拖家帶口流離失所。由於傳送陣受魔法亂流影響無法使用,難民只能乘坐車馬。或步行逃難。很多人害怕遭遇士兵搶劫殺掠,不敢接近城鎮,只能遠離大路,在荒野中行進。時值寒冬,堪薩斯平原朔風狂嘯,寒冷異常。很多難民離家後不久便一病不起,倒在路旁呻吟;有的難民一家幾口露宿荒野,第二天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還有些落單的難民遭受野獸的襲擊,屍骨無存。堪薩斯平原白骨露野,哀鴻遍地,令人目不忍睹。 為救助難民,伊甸軍派出了多股先遣隊和特使,分別前往堪薩斯城通往鐵索山脈這條路上周邊的大小城鎮,與這些城鎮的統治者進行交涉,然後就地設立難民救助站,為難民提供免費的飲用水、食物、藥品和帳篷。這些城鎮大多是前奧斯汀王朝領主的封地,格戴美“代管朝政”後,領主們的反映各不相同,伊甸也針對其態度採取了不同的對策,大致分為三類: 第一類領主人數最少,這些領主意欲勤王,或支持奧斯汀復辟。他們要么與格戴美素來不睦,要么乾脆就是皇親國戚,自忖即便投降也會被列入“誅九族”行列,索性打起“討賊”的大旗。這部分領主有著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爵位高、領地大,但數量很少,且領地大多比較偏遠,他們雄踞一隅,目空一切,彼此間誰也不服誰。但由於缺少領軍人物整合聯軍,獨自起兵又人單勢孤,目前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對於這部分領主,伊甸採取的是懷柔政策,派特使前往遞交國書,共商討賊大計。老匡此舉意在初步建立雙方友好合作的關係,但並不急於要求這些領主立即加盟伊甸。因為這些王公貴族在自己的領地盤踞多年,自高自大慣了,在沒有受到生存威脅之前,他們絕不願屈居人下,甚至根本沒有把伊甸放在眼裡。現在就算勉強達成加盟的協議,伊甸也要付出很大代價。可是老匡心中明白,聖戰神使一定有能力讓數十萬聖戰大軍踏上哈維斯特大陸,而且這一天並不遙遠,等到蠻族軍隊給他們嚐到苦頭的時候,就是他們哭著喊著求伊甸聯盟的日子,那時候要簽什麼條款的加盟協議,就都是伊甸說了算了。 第二類領主是直接投靠格戴美的牆頭草。這類領主為數也不多。他們的封地距離堪薩斯城不遠,爵位不高,分封的地盤也不大。與奧斯汀皇族的關係比較疏遠,要么乾脆就是些靠賄賂拍馬獲得爵位的弄臣。他們的投降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自己實力太弱,被格戴美一嚇唬就嚇破了膽,乖乖向格戴美投怀送抱;二是原本就被格戴美收買,早已暗中加入格戴美陣營準備反叛,等著改朝換代後實現加官進爵的美夢;三是愚蠢短視,權衡利弊後,覺得格戴美擁有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軍隊,必須背靠這棵大樹。對付這類領主。伊甸採取的態度就不那麼客氣了,派去的特使有很多不是從正門晉見的,會見的時間常常是半夜,地點是這些領主的臥榻之側,會談的內容往往涉及領主大人的身體完整度,會談結果也大多令伊甸滿意。特使告誡這些領主,投靠格戴美只有死路一條,必須加盟伊甸,只是現在可以暫不公開舉義,但必須支持伊甸的行動。同時特使還要求這些領主以自己的名義收容難民。物資可以由伊甸提供一部分,但物資發放要受伊甸的監督。在老匡眼裡,這些領主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飯桶。不等伊甸討伐格戴美的大軍開到,他們就會棄城而逃,或者轉而投降伊甸,沒有一個敢真正和伊甸做對。現在威脅一下他們,可以讓他們老老實實幫伊甸辦事,至少不要妨礙伊甸人辦事,等到正式進攻的時候,可以利用他們加速格戴美軍隊的崩潰。 第三類領主佔大多數,他們的態度是裝聾作啞。既不去都城勤王,也不聲明投靠格戴美。只是整飭私軍,提高稅負。守護自己的領地。這些領主大多數心裡打的是隔岸觀火的算盤。對於這類領主,伊甸派出的特使都採取了居高臨下的冷淡態度,投遞的國書措辭強硬,雖然說不上是威逼,但也相去不遠。當今亂世,拳頭大的聲音就大,儘管這些領主大多還不了解伊甸的實力,但老匡心裡明白,在蠻族主力過海之前,這片大陸上拳頭最大的就是伊甸,那些識時務早早投靠伊甸的應該是聰明人,留下來可作他用;那些不識時務、火燒眉毛才看清時局的,就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 堪薩斯平原上,除了上述這些領主各據一方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第三方組織勢力。有的是潰散的平行者或帝國士兵,嘯聚成群變成強盜、山賊和土匪;有的是當地起義的農民,不堪欺壓奮起反抗,舉起義旗打敗當地的領主,佔據了城鎮成為地方武裝;還有不少是和伊甸王國一個性質的玩家勢力,他們把自己原來的牧場自行升格為領地或工會,在亂世中招兵買馬趁火打劫,集聚自己的實力。老匡並沒有忽視這些第三方組織的存在,因為他們的領導人與那些世襲的飯桶領主不同,能在亂世中打拼出自己的一方天地,肯定有其過人之處,如能有朝一日將他們收為麾下,必能助伊甸一臂之力。但目前老匡沒有派遣特使與之交涉,主要原因是現在手頭的事情千頭萬緒,實在缺乏與之打交道的人手和精力,此外伊甸對於這些新興組織的信息掌握得很少,也沒法制定針對性的策略,目前只能先了解這些第三方組織的情報,待伊甸軍與之接觸時再作打算。 在伊甸國王發表演說的同時,伊甸軍隊已在堪薩斯平原北側和東側兩處集結,做征討格戴美叛軍的準備。目前堪薩斯平原北側有伊甸軍5.4萬人,由三支部隊組成,第一支部隊是伊甸第一特混騎兵師,這支部隊剛剛完成剿滅飛行獸渡海戰役中殘餘獸人部隊的任務,編制為2個獅鷲空騎團、2個自行床弩團、2個普通騎兵團、1個酷酷諾騎兵團和1個矮人工兵團,總計1.6萬人,由好漢雙槍將董平擔任師長;第二支部隊是史特拉肯率領的矮人部隊,有3.8萬人,他們其實是前不久飛行獸渡海戰役中的矮人渡海部隊,登陸後立即投誠伊甸,並與第一特混騎兵師共同圍剿殘餘渡海獸人。這兩支部隊剛剛打完胜仗,雖有戰損,但士氣正旺,稍加整編就可以繼續投入戰鬥。除他們之外。還有一個3500人的平行者特戰旅會在不久之後加入討伐叛軍的戰鬥,他們原來的任務是支援攀雲城、迎戰獸人先遣隊,但由於攀雲城油庫大爆炸破壞了城中的淨土傳送陣。這支部隊沒來得及參加戰鬥,目前在攀雲城外圍收編潰兵。 在伊甸平原東側。將集結伊甸軍3.2萬人,他們分屬兩支部隊:第一支部隊是伊甸原先佈置在鐵索山脈隘口進行守衛的山地守備師,下轄2個弓箭團、1個普通步兵團、1個三槍兵團、1個山炮團和1個自行床弩團共計1.5萬人,師長是霹靂火秦明;第二支部隊是從礦石鎮和伊甸本土調去增援東線力量的新編陸戰師,包括3個步兵團、2個三槍兵團、1個騎兵團、1個自行床弩營和一個工兵營,總計1.7萬人。這支部隊都是伊甸新招募訓練的新兵,沒有上過戰場,此次征討格戴美無疑是一個極佳的練兵機會。 陸軍集結和行軍需要較長時間。海軍就要迅捷許多。11月25日從攀雲城前線撤回後,承擔攻打堪薩斯任務的西海第二、第四艦隊沒有耽擱一點時間,到達碼頭後,艦長命令艦上水兵不許下船,補給完糧水彈藥後立刻離開碼頭,給後續到來的艦隻騰出泊位。先出發的艦隻熄燈夜行,進入堪薩斯海域後立刻放出艦載的偵查獅鷲,配合陸基巡邏獅鷲搜索敵情。11月29日中午12時,伊甸空騎偵查隊的獅鷲在堪薩斯城西三百海里處發現了格戴美叛軍艦隊的踪跡,鐵鉤院長雷歐納德少將立刻親率伊甸西海第二艦隊前往截擊。為防止敵人逃回堪薩斯港。雷歐納德命第二艦隊向敵東面海域穿插,同時通知第四艦隊前往敵人西側進行攔截。 當天下午4時,伊甸西海第二艦隊在堪薩斯城西橡樹島海域遭遇敵艦。當時第四艦隊尚未趕到。雷歐納德擔心敵人天黑後趁夜色逃脫,當即下令攻擊,以8艘戰艦迎戰敵17艘軍艦。叛軍戰艦雖然數量是我軍的兩倍,但艦船噸位、速度、火力、射程乃至艦員作戰經驗、訓練程度都遠遠不及伊甸戰艦,更重要的是敵人全無鬥志。伊甸第二艦隊以“t”字陣型迎敵,僅一輪魚雷齊射,就將敵人沖在最前面的一艘戰艦擊沉,緊隨其後的另一艘敵艦也被我方的數支燃燒床弩擊中,燃起了大火。艦員紛紛跳海逃生。後面的敵艦驚恐萬分,有的減速。有的轉向,僅剩三艘噸位較小的敵艦仍勇敢地沖向伊甸艦隊並向艦隊開火。雷歐納德果斷指揮艦隊發起衝鋒。像刀鋒般直插敵陣,那三艘沒有逃跑的戰艦轉瞬被擊沉,敵陣型徹底潰散,像炸了窩的雞群一樣四處逃竄,伊甸艦緊追不捨,不斷擴大戰果。 敵旗艦“皇家公爵”號在作戰開始的時候處於敵陣中心位置,遭遇伊甸艦後命令其他艦隻前衝,自己卻減慢了速度,落到了陣型後方,隨後第一個調頭逃跑。雷歐納德哪肯放過這塊肥肉,駕旗艦“重生”號親自追趕。在敵旗艦進入主砲射程後,“重生”號剛進行一輪測距試射,尚未命中,敵艦就升起了白旗。雷歐納德懷疑敵人詐降引誘我艦進入敵射程,下令繼續開砲,卻見敵艦打出旗語,稱艦長已歿,全艦官兵願歸順伊甸。隨即敵艦放下划艇,打著白旗駛向“重生”號,雷歐納德命令停火靜觀其變,不一刻划艇駛抵“重生”號,投誠艦員送上的赫然是敵旗艦“皇家公爵”號艦長奧斯陸少將的首級。 雷歐納德命敵艦落帆拋錨,在原地等候處置,隨後對其餘逃跑敵艦發起追擊。此時伊甸西海第四艦隊也趕到了戰場,雙方對敵展開夾擊。伊甸艦航速遠高於叛軍戰艦,敵人見逃跑無望,旗艦又已投降,紛紛升起白旗。下午6時許,海戰結束,敵17艘戰艦中有6艘被擊沉,4艘因火勢太大無法救援被棄,其餘7艘敵艦被俘,沒有一艘敵艦逃脫。伊甸方僅有兩艘戰艦受輕微傷。雷歐納德下令放下救生艇救援落海的官兵,並對俘虜和起義人員進行訊問,訊問的結果很令人吃驚。 雷歐納德先喚來敵旗艦“皇家公爵”號大副詢問情況,因為正是這位大副帶領部下舉義,拿下了艦長的首級。大副說艦隊此次前往橡樹島附近的目的,名為巡查海區。但大家都在暗地裡紛紛議論,猜測是在海中的小島上埋藏寶藏。關於埋藏什麼寶藏、埋在什麼地方,這位大副也語焉不詳。只說自己也是聽人傳言,說艦長奧斯陸少將是格戴美元帥最信得過的人。他這次出海是受格戴美所託,把多年搜刮的金銀財寶都藏在海中小島上,以便今後失勢後取用。此次巡海,艦隊先後靠近了十個小島,每接近一個小島,艦長和副艦長都派兩艘小艇,裝載幾名心腹艦員和一些蒙著黑油布的箱子登島,過不多久返回艦上時。艇上的箱子都不知去向,想來是被埋到小島上了。之所以去了那麼多小島,是為了讓人摸不清真正的寶藏是在哪個島上。 雷歐納德覺得大副所述疑點重重,埋藏寶藏何必拉一支艦隊來呢?這樣的事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多派一艘戰艦來就夠了。再者埋藏的地點也應該選一個航跡罕至的地方,如今選在這航道密集之處很不合常理,難道格戴美深諳“燈下黑”的道理,反其道而行之?對此,大副解釋說艦長膽小如鼠,不但擔心遭遇伊甸戰艦。還說近來海怪經常在近海出沒,多拉上幾艘戰艦一起出航才安全。至於埋藏地點選在近海,想來是為了以後回來取時方便。 雷歐納德心中仍存疑惑。但詢問了其他幾個起義艦員,又審問了幾個俘虜,都眾口一詞,猜度艦隊此行為埋寶而來。雷歐納德遂通知第四艦隊指揮官阮小五前來一起審訊俘虜,阮小五當即乘艦載獅鷲飛抵重生號,欲問清哪些黑箱子的埋藏地點,但大副說參與此事的艦長、副艦長和幾個艦長的心腹都在剛才的舉義中被艦員們殺死了。搜查敵艦,也沒找到大副所說的蒙著黑油布的箱子,據大副說。小艇從橡樹島返回後,艦長奧斯陸就下令返航。想來是所有箱子都已埋藏完畢,沒想到剛剛駛離橡樹島就遇到了伊甸艦隊。 阮小五一算日子。今天距月圓之夜還有九天,心中稍安,但還是委託雷歐納德少將暫時代管第四艦隊,帶領兩支艦隊盡快駛離這片海域,速度越快、距離越遠越好。至於被俘虜的那些戰艦,全數落帆拋錨留在原地,只將艦上投降的艦員接走。老雷歐納德初感驚訝,但隨即明白了阮小五的用意,立刻命令所有戰艦接受俘虜後立即啟航,以最高航速撤離這片海域。阮小五命人又拉來一頭獅鷲,將這個大副用安全帶綁到獅鷲上,二人一起飛往敵艦隊最後靠近的橡樹島。 大副第一次乘獅鷲飛行,害怕加上寒冷,使他在獅鷲鞍座上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雙手緊緊摟著獅鷲的脖子,弄得獅鷲很是不爽,時時憤怒地叫上幾聲。阮小五被大副的糗樣給逗笑了,大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長官,我,我叫傑夫-梅特。” “好的,梅特。別擔心,這些獅鷲載人飛行的時間都超過了1000小時,非常安全。” “是,長官,我,我在海上什麼都不怕,可,可是,在天上我就,就緊張……” “呵呵,那你閉上眼睛,就當自己在船上吧。對了,梅特,你們艦上的伙食好嗎?” 一提起伙食,梅特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報告長官,我保證您一輩子也沒吃過那麼糟糕的水兵灶!說實話,我們當兵的,吃好吃壞都沒多大關係,能填飽肚子就行,但我們的水兵灶實在是被剋扣得太狠了,原本我們軍官一天伙食是40塊的標準,水兵也有20,可奧斯陸那個混蛋,每天給我們吃的東西加起來最多值5塊錢!什麼臭雞蛋、黴麵包、爛菜葉都是家常便飯,我們吃的還不如碼頭上的苦力!艦上的伙食,您懂得,司務長剋扣一些那是慣例,但像這樣摳門的,我沒見過,真沒見過!艦上有油水的位置,他都明碼標價往外賣,一個倉庫司要600金幣,一個司務長要500金幣!而且不是賣完官就算了,還要每個月給他抽頭!您算算,原本我們一條艦每個月的伙食有60多金幣,可是要交給他30金幣的抽頭,司務長還要從中再扣除自己賣官的本錢。我們還能吃到 什麼!我十六歲就當上了水手,這些年見過的船長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可像這樣的船長我真是第一次見!奧斯陸原來就是一條補給艦上的司務長。靠著剋扣軍餉給上級送禮一步步往上爬,誰也沒想到他最後能爬到少將的位置!對下級摳得要死。對上級大方得要命,這就是他升官的訣竅!艦上的每一樣東西,他都覺得是自己的,甚至帝國發給我們的薪水他都覺得是他的,給我們就是施捨,不給我們才是應該的!艦務兵剛打掃完甲板,他去巡視,一隻海鷗飛過拉泡鳥屎。他就大發雷霆,說艦務兵偷懶,硬是扣了半個月的薪水!您說,哪艘艦上的甲板能沒有鳥屎?!誰又能管得了鳥拉屎!帆破了他也不買新的,讓我們自己找破布縫補,那申領新帆的錢都裝進了他自己的兜里!士兵的軍裝和皮靴他都要剋扣,原本兩年發一套,可我上這條艦十年了,一件也沒發過,服裝費也都到了他自己口袋裡。別說水兵了,我們軍官都穿得像叫花子!剛才那一仗,長官您數數我們27條船一共開了幾炮?反正'皇家公爵'號是一炮沒開。炮、砲彈、床弩什麼的,能拿去換錢的東西都被他拿去換錢了!上面來檢查,發現缺了東西,他就誣賴在當兵的頭上,說是我們偷走了,結果輕者關禁閉,重者進大牢!我們在他手下當兵,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提心吊膽,這過的什 麼日子!我們能不恨他嗎?艦隊裡那些人品好、有能力的艦長。都被他安排到小船、破船上去了,那些沒本事、人品差、只知道討好他給他送禮的人。都被提拔成了艦長、副艦長,你說……” 氣憤填膺的梅特越說越激動。渾然忘了自己在一隻大鳥身上飛行的緊張。不知不覺中獅鷲已經飛臨橡樹島上空,阮小五不得不打斷他的話:“你們的艦長真是個混蛋,梅特。不過反正他現在再也做不了壞事了,我們一會兒再說他,先說說那些登陸艇從哪個方向上岸的吧?” “是,長官,應該是從西面方向。” 阮小五指揮獅鷲向小島西側一處海灘落去,那裡礁石較少,敵人登陸小島時,應該也會選擇這片海灘。見地面飛速地向自己接近,梅特再一次緊張起來,雙手不由自主地摟緊了獅鷲的脖子,獅鷲大叫一聲,生如獅吼,震得梅特一側歪,要不是有保險帶捆著他,他就要早於獅鷲先行落地了。 最終二人還是平安著陸,阮小五跳下獅鷲,笑著幫梅特解開安全帶:“梅特,我們到了。再說說他們運送箱子上島時的細節吧,我需要找到那些箱子。 ” “是!長官。”梅特揉了揉發麻的腿,不利不索地從獅鷲身上爬了下來,長舒一口氣:“呼!長官,就我們兩個去找嗎?這個島不小,我們是不是應該多找幾個人?” 梅特的話剛剛脫口而出,突然背上冒出一層冷汗,就我們兩個人?難道,這個長官想找到那些財寶後獨吞?那要是真找到了財寶,自己豈不是要被滅口?梅特偷眼看這位長官,正是“一雙手渾如鐵棒,兩隻眼有似銅鈴。面上雖有些笑容,眉間卻帶著殺氣”,越看越覺得自己脊背發涼,汗毛倒豎。 阮小五看出了梅特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梅特,那些箱子里肯定裝得不是什麼財寶。想想看,以你們的艦長大人的為人,如果他讓那些親兵埋藏寶藏,那些親兵還能回到你們艦上嗎?” “呃,這……”梅特這才轉過彎來,是啊,如果說到滅口,那些運送寶藏的親兵恐怕是第一批被滅口的人吧。上百隻箱子,得裝多少財寶啊,又有幾個人見到那麼多財寶能不動心呢?以奧斯陸艦長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讓那麼多人知道寶藏埋藏地的。想到這裡,梅特鬆了一口氣:“好吧,長官,您說的有道理。不過那些箱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呢?” “應該是**一類的東西,或者說,是比* *威力更大的東西。” “啊?!那還不如是財寶呢!”梅特背上的冷汗剛消,腦門上又是一層白毛汗。阮小五神情嚴肅起來:“是的,找這些箱子是有危險,但我們已經在這裡了。梅特。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越早找到那些箱子,它們的危險性就越小。所以。我希望你能儘早幫我找到它們。” “長官,我明白了。不過關於這事兒。我真的知道得很少,而且已經都告訴你了,呃,您還想知道點什麼?” “每次上岸,他們都在小艇上裝幾隻箱子?箱子有多大,看起來重嗎?”阮小五邊說邊沿著海灘開始尋找,算起來,敵人應該是上午上島的。留下的腳印早就被潮水沖刷掉了,不過這海灘與一大片灌木叢接壤,一群人搬著箱子從灌木叢通過的話一定會留下痕跡,儘管現在天色已黑,那痕跡也應該逃不過阮小五的雙眼。 “箱子倒是不大,大概這麼大吧……”梅特用手比劃了一下箱子的大小,“而且看起來也不太重,兩個人抬很輕鬆,一個人也能抱動。至於數量……小艇上一共裝了……嗯,一條艇大概有八個。不,應該是十個,呃。也許有九個箱子?我真的沒注意數有幾個箱子,每次都是兩條艇,大概十*個箱子的樣子吧。哦,不對,好像大的島上藏的箱子要多一些,小島就少一些。對,是這樣的。” “那你還記得他們在哪幾個島上埋過箱子嗎?” “哈,這個我記得,最先去的是美溪島。然後是布德礁,靜濤礁。排波暗沙,控湃暗沙。果丁島,西門灘,本固島,屏南礁,最後就是我們腳下的這座橡樹島。” “梅特,你的記性真好。”阮小五本來沒指望梅特能答上他這個問題,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數家珍地說了出來,阮小五一邊誇獎梅特,一邊在腦海中迅速勾勒出這十個小島或礁石在海圖上的位置,沒錯!雖然現在還沒找到一個箱子,但已經可以下結論了—— “這十個島子勾勒出的形狀和上次破壞巨柱沙漠基地的那個魔法陣非常相似,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又是一個引起海嘯的陷阱!匡副場主,還是麻煩您親自去一趟吧,找那種半透明的盒子還是您的速度最快,阮小五雖然也能一個個找到所有的埋藏地點,但速度太慢了,萬一敵人現在引發了魔法陣,就算不是月圓之夜,後果也有可能是毀滅性的啊!”伊甸王國的中央城堡裡,神算子蔣敬略帶焦急地催促著老匡。剛才與敵人交戰的兩支西海艦隊現在距離那十個小島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魔法陣陣眼,只有一百多海裡的距離,一旦引發海嘯,他們絕對無法逃脫,甚至在攀雲城周圍防止獸人逃脫的艦隊都會受到海嘯的威脅。 老匡點頭:“別人都在忙,你跟我一塊去吧。蔣敬,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對付這個魔法陣呢?” “怎麼對付?不拆掉嗎?”蔣敬隨口問了一句,見老匡笑而不答,立刻明白老匡又在考自己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蔣敬忽然面有喜色:“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不讓雷歐納德帶走那些被俘的敵艦呢!你是想等我們的戰艦脫離威脅範圍後引發海嘯,製造我們的西海艦隊已經被摧毀的假象吧!那些敵艦,就是用來製造假象的!到時候我們只要往海裡丟點帶有伊甸標識的垃圾,加上艦隻破碎的木片,這假象就天衣無縫了!哈!原來剛發現海嘯魔法陣的時候你就已經想好要將計就計了啊!” “嗯,不錯,還有呢?” “還……還有?”蔣敬又皺起了眉頭:“還有就是……敵人見到我們的艦隊被毀,就會放心大膽地讓聖戰主力踏上神罰之橋,等到他們走到一半,到也到不了、回也回不去的時候,讓我們的艦隊突然出動,轟轟轟……聖戰大軍就都變成聖戰炮灰啦。” “嗯,還有呢?” “還有? !呃……那我就實在想不出來了。” 老匡沒有回答,顯然正在思考著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蔣敬也沒敢再說話。淨土傳送陣的白光閃過,二人走出傳送陣,鑽過地道,用樹枝灌木掩蔽好地道口。隨後蔣敬念動龍語催生雙翼,老匡則變身成一隻胖胖的透明貓頭鷹,二人默默地飛向魔法陣陣眼所在島嶼——本固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