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本書終於結束了。首先感謝所有的讀者,沒你們的支援,這本書,恐怕寫不下去。還有就是感謝小說頻道總編天擎先生,無數通電話,在我氣餒想放棄的時候鼓勵了我。 故事要出巧,醫案要嚴謹,人物要鮮活……每一集,我都要絞盡腦汁想出新橋段來。花費了我極大的激情和氣力。或許有讀者會認為故事結束太快,可我覺得,該講的精華都講光了,再繼續編下去,未免有騙稿費的嫌疑。何況我也不想主角文能安邦武能定國,通吃黑白兩道,上管天下管地中間管空氣。我想寫的只是一個小神醫的故事,僅此而已。 我用十二正經來命名每一集,或許,十二正經結束後還可以奇經八脈上陣,可惜,志大才疏,實在沒本事繼續了。每一集的醫案要對應集名,脈絡穴位必須用上,但是,故事的發展,需要的醫案可不會因為集名而改變,沒奈何,只能絞盡腦汁,常常是查閱了一夜的資料,第二天發現醫案跟故事發展無法融合,只能放棄,再動腦子想。 這些醫案要通俗易懂產要有代表性,要能對應脈絡,要跟隨劇情,還要能寫出暖昧,烘托主角……鑒於龍陽先生溫吞水的性格設定,很多時候難以放開,真真是為難死了。 第六集足太陰脾經已經開始勉強,原本是打算一個個小故事串聯起來的,可寫著寫著便無法繼續下去了,最後還是走上了瞎編亂造的地步。 寫到第十集的時候,幡然醒悟,要是真硬湊十二正經,怕是自己都沒激情了,斷頭的機率超過百分之九十九,頓時廢棄了大約兩集的稿子,開始快速重新收尾。因此最後兩集看起來很是淩亂,在這裏,我要要道歉,深刻且認真地道歉。 恐怕我那個過世的掛著國家武術六段、中醫博士的師傅要是看了這書,會氣得從棺材裏面爬起來大罵一句:基本功沒學好,給我背穴解銅人圖去。還有,以後不準單獨去給人家出診,讓你師姐陪著。 不過,許多小故事的來源當真是出自自己十幾歲的時候在師傅武館和診所學藝的那會子。十幾歲真好,起碼,會有漂亮的大姐姐主動來找自己,而不用自己去泡(笑)。少年郎的克制性畢竟有限,晚上單獨去大姐姐家中出診,這個……真的很危險。 似乎跑題了。嗯,《欲醫》結束後不出意外還會有姐妹篇,分別是在本書中出場過的魏商君和劉沐白的故事。魏商君傲氣,劉沐白坦然,這兩個人的性格都要比龍陽的性格好寫。最終,三個年輕人各自的故事會組成三部曲。 千言萬語,總結起來,便是下面這句話:謝謝所有的讀者。 戴小樓頓首 |
第十集 第九章 百味交集 耳門,耳前起肉當耳缺者陷中,《銅人》針三分,留三呼,灸三壯,《下經》禁灸。 主耳鳴如蟬聲,耳生瘡,濃汁出,重聽無所聞,齒齲唇吻強。 …… 四年後,美國紐約。 世界衛生組織、世界中醫協會、世界針灸聯合會,在紐約聯合國總部舉行盛大的會議,一場主要關於中醫研究成果報告會,在上午舉行。 這次中醫會議的規模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的,分別由世界各地的醫術精英前來研究探討,更得到美國幾大財團的鼎力相助。 劉暢理西服筆挺的站在臺上,欣然地望著臺上臺下來來往往的醫學界精英,不由欣喜萬分。 他等了很久的,也期盼很久的中醫輝煌終於來臨了。他前後已經奔走了四年,當然這一切離不開華爾和約翰的全力支援。不過,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有著享有東方神醫之名的傑出青年——妙手神針龍陽先生。 這四年來,龍陽奔走世界各地,不知道醫治好了多少例疑難雜症,歐洲、美洲和亞洲各地無不傳誦著妙手神針的大名。 正是因為有了龍陽,有了龍陽在醫學界的崇高聲譽,中國政府才開始大力地發展中醫,使這個被埋藏了近百年的東方瑰寶重新燦爛輝煌! 欣慰地望著臺上國內中醫界的精英做著報告,更有臺下無數世界各地的醫學精英細心傾聽,劉暢理的目光卻一直在人群中尋找什麼。 龍陽怎麼還沒有到,今天來參加這個會議的,可以說是百分之九十九為了一睹妙手神針的真容。 「現在歡迎此次大會的名譽主席劉暢理老先生為大家講話。」 排山倒海般的掌聲響起,把劉暢理的目光轉移到臺上。看到臺上的美女主持正在笑盈盈地望著自己,劉暢理咳嗽了一聲,不再找尋龍陽,快步的走上臺去。 「首先我要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參加這個會議,中醫,這個古老的東方瑰寶,能夠在今天重新煥發生機,這是中國的幸運,中醫的幸運,也是全世界的幸運。」 又是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劉暢理躊躇滿志地滔滔而談,從古老的醫術一直講到現代,從古代的華佗扯到了龍陽,內容絢麗多彩,讓聽眾聽得是如癡如醉。 陶醉在自己遠大理想之中的劉暢理,並沒有注意到遠遠鈞一角,一個少年正在含笑地望著臺上的他。 眾人膜拜般的目光都投給了臺上的劉暢理,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就是世界衛生組織的理事和針灸聯合會的榮譽理事長。 如今的龍陽聲名大噪,一身擔任數職,針灸聯合會的榮譽理事長以及世界衛生組織的理事職位,只是其中兩個。只不過,更多的人都喜歡叫他東方神醫,妙手神針龍陽先生。如果知道龍陽就站在他們的身邊,管保所有人都會圍上來,沒有哪個再去聽劉暢理的演講了。 臺上的劉暢理越講越是神採飛揚:「現在我要宣佈兩件重大的事情。」 臺下一片寂靜,都是用心傾聽,能夠讓名譽主席認為是重大的,當然值得留意了。 「第一,就是世界衛生組織在此次會議中正式向所有成員國推薦中國傳統醫學和針灸療法,世界中醫協會和針灸聯合會亦承諾,將會逐步在聯合國各成員國建立分部,聯合國每一個成員國都可以免費推薦優秀人才來針灸聯合會學習針灸療法,特別是一些小國,對於免費推薦的人數數量將會有所增加。」 劉暢理的宣佈引起了一陣歡呼聲,良久不絕。 雙手做了個手勢,劉暢理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還有一個消息就是,針灸聯合會將會先派出一支數十人組成的教學隊伍前往非洲,為非洲人民介紹這一不需要藥物的神奇古老療法,隊長則是世界衛生組織理事會成員,針灸聯合會榮譽理事長,享有東方神醫之名的傑出青年——妙手神針龍陽先生。」 更加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整個會場沉浸在興奮的海洋之中。 龍陽淡淡笑了一下,只是神情中卻有一些落寞,他可以為無數人解決痛苦,卻沒有哪個能為他找到至愛之人。 轉身向場外走去,這裏雖然熱鬧,可是好像不屬於他的。 肩頭突然被重重拍了一下。龍陽一怔,緩緩地轉過身來。 如今的少年已經沉穩幹練了許多,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會失色了。 因為,他已經經歷過太多的事情,那裏,有歡樂,也有痛苦。 眼中微微有了一絲詫異,望著眼前巧笑嬌然的美女,龍陽也不由失聲道,「是你?」 「原來你還認識我,龍……」話未出口,龍陽差點把她的嘴捂上,「雲亦,你怎麼來到這裏了。」 原來少年身後的不是別人,就是龍陽曾經在臺北醫治過的面癱小美女雲亦,雪膚大眼,青春飛揚的長髮,淡綠色的長裙,標準的美女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改變。若說唯一變化的地方,就是多了幾分成熟,少了幾分調皮。 「只準你神醫到這個地方,難道我就不能來了嗎?」 四下看了一眼,看到並沒有人留意到自己和雲亦,龍陽苦笑了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點意外罷了,你可千萬別叫出我的身份,我實在有些累,只想享受一份安靜。如果不是劉老先生執意把我推到臺面,我今天也不會到這裏來看看。」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你這個位置多少人眼饞嗎,我可是想上都不行呢。」 龍陽淡淡一笑,「其實很多東西都是這樣,吃窩窩頭的,會羨慕手中有饅頭的,有了饅頭吃,又羨慕吃大魚大肉的。吃上了大魚大肉,又會羨慕吃燕窩、魚翅的,可是等真正吃上了燕窩、魚翅,說不定反倒懷念起吃窩窩頭的時光。只是既然吃上了這碗飯,想要換換口味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雲亦聽了目瞪口呆,「你這番理論倒很新鮮,龍陽大哥,我發現你變了很多。」 「你也變了很多,比起當初變得更漂亮了。」龍陽笑道,「說說看,你到底上這裏幹什麼來了?」 「其實我上這裏,多半的原因還是因為你。」 龍陽嚇了一跳,苦笑道:「我哪有那麼偉大的力量。」 「就是因為目睹你的中醫神術,我才下定決心也要學你。這不,劉老先生說世界衛生組織號召醫護人員前往非洲義務活動,我就報名了。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興起這種看來很偉大的念頭。」 龍陽微微一笑,「看來我們的小雲亦真的長大了,那我就祝你馬到成功了。」 「等等,你先別忙著走。」 雲亦眼中一絲幽怨,龍陽卻看得心驚肉跳,「還有什麼事情?」 「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你嗎?」一眨不眨地盯著龍陽,雲亦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龍陽一怔,半響才道:「雲亦,你是個好女孩,也很出色,但是我想……」 「得了,得了。」雲亦突然笑道:「我是開玩笑的,你難道當真了嗎?」 龍陽暗自摸了一把冷汗,真怕無心之下傷害了這個天真無邪的姑娘。 「我知道我不夠格,你旁邊出色的女子太多了,龍女、小薇、愛瞇兒……」雲亦的口氣中多少還帶了一絲幽怨。 「看來你比我還要清楚一些了。」龍陽有些汗顏。 「可是我會努力的。」 小雲亦的一句話又把龍陽嚇了一跳,「我要變得和她們一樣出色,我現在也正在向著那個目標邁進,等我從非洲回來後,我就決定正式追求你。」 「追求我?」龍陽實在不知道應該哭呢,還是應該笑。 「雖然你身邊紅顏知己無數,可是,龍陽大哥,」雲亦伸出雙手握住了龍陽的手掌,眼中有著讓龍陽極力想要躲避的情意,「你是影響我一生的人,我可是不會放棄你的哦!」 龍陽心頭一陣迷茫。 雲亦一咬牙,飛快的在龍陽臉上印上了一吻,「咯咯」一聲輕笑,已經沒入了人群之中,找不到蹤影,只留下呆呆佇立在那裏的龍陽,若有所恩。 紐約的三○八室。 「親愛的小伊莎,你也要注意身體啊,等龍陽回來,我再讓他給你打電話吧,嗯,拜拜!」 艾薇薇微笑著掛了電話,幾個女孩這才坐了下來。 「唉!」一聲嘆息發出,卻是那個好像沒有憂愁的愛咪兒。 「又有什麼不開心了?」蘇蘭熏笑著問她。 「不知道怎麼的,龍陽才走了兩天,我就感覺像兩年了一樣。」愛咪兒愁眉苦臉道,「阿熏姐,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龍陽去參加聯合國衛生組織會議,今天是龍陽回來的日子,眾女們自然都在家裏等待了。就算是不安份的凱瑟琳,這四年也改變了許多,待在這裏的時間多了,反倒在父親身邊的時候少了,不過這倒讓華爾有了幾許欣慰。 「不會的,咪兒,我比你大了好幾歲,我還沒有到更年期呢,你又怎麼會到?」蘇蘭熏輕聲勸慰著愛咪兒。 雖然過了四年,我們的蘇美人竟然還是漂亮依舊,倣佛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眉間不再是淡淡的憂傷,反倒有了一絲大度雍容,這是不是因為在龍陽身邊的結果? 「唉,」艾薇薇也是一聲嘆息,「不知道蘇姐姐怎麼保養的,四年前看來是這個模樣,如今過了四年了,看起來反倒更年輕了。」 「是呀,是呀,」凱瑟琳也圍了過來,「阿熏,你一定要把保養的辦法教給我們,這四年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你和龍陽了。是不是因為你們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們?」 「對呀,蘇,你就告訴我們吧,你看龍陽四年了,和個吸血鬼伯爵一樣,一點都沒有改變,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呀?到時候,就算再過二十年,看龍陽的樣子也最多三十出頭的模樣,但是我們就要老得一塌糊塗了。」凱瑟琳有些擔心道。 愛咪兒扯了扯蘇蘭熏的衣袖,「阿熏姐,你們中國有句什麼古話,『昨日黃花,人老珠黃什麼的,我到時候真怕自己也是那樣,我可不想和龍陽出去,被人認為是他媽了。」 她的話自然引起一陣哄笑。 「我哪有什麼秘密,只是……」蘇蘭熏臉色微紅,猶猶豫豫的,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快說,快說,」眾女紛紛催促道,只有艾薇薇還是悠閒的躺在沙發上,嘴角一絲笑意。 「我其實也早比你們想到這個問題了,」蘇蘭熏臉上一抹微紅,「我比你們年紀都大了許多,你們都有這個擔心,我又如何沒有,只是有一天我偷偷問了龍陽,有沒有什麼青春永駐的方法。」 「他怎麼說?」愛咪兒急切地問道。 「他說長生不老還不可能,但是以現在的醫學手段,想要讓青春走得慢些還是不難的。」 眾女大喜,齊聲問道:「什麼辦法?」 「龍陽教了我一套自我按摩穴道的方法,可以讓身體延緩衰老,而且容顏短期也不會發生太大的改變。」 說到這裏,蘇蘭熏嘴角一絲微笑,她記得當初問龍陽的時侯,龍陽還說,在他的眼中,蘇蘭熏永遠都是當初那個患腳氣的大姐姐,就算七老八十也是一樣。 「其實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容顏並不重要的,永保青春的不二法門還在於,保持心胸開闊,天天開開心心的,若是總皺個眉頭,那就會老得快些了。」 愛咪兒嚇了一跳,慌忙擠出點笑容,「不行,龍陽太偏心了,為什麼只告訴阿熏,不告訴我們?」 「你們還年輕,自然不需要這個法子,」蘇蘭熏解釋道,突然臉上一紅,「其實以後如果真的和龍陽在一起,完全不需要什麼按摩法子了。」 眾女不解,齊聲問道:「為什麼?」 「這個你們可以問小薇了,當初她也聽到了,不過不是龍陽說的,而是劉老爺子說的。」 眾女又一窩蜂地圍在了艾薇薇的身邊,七嘴八舌的道:「小薇,快說,快說。」 不知道怎的,艾薇薇臉土也如同紅布一樣,不依叫道:「阿熏,你好壞,這種事情就讓我說。」 蘇蘭熏一笑,卻不言語。 眾女的好奇心被勾引了出來,一致逼艾薇薇說出真相。 艾薇薇嘆息一聲,忍不住大叫道:「我說,我說,其實沒有什麼天大的秘密,無非就是龍陽身上那種古怪的龍陽歸藏體質。劉老先生說,那種體質百年難得一遇,只要男女歡好的話,青春,就像是古董鐘表,走得特別慢,所以呀,你們不要擔心,只要守在龍陽身邊就行了。」 她說出這些反倒不再臉紅,其餘眾女一陣寂靜,個個臉上倣佛一塊紅布罩著一樣,又好像艾薇薇的臉紅會傳染一樣。 良久,一陣爆笑又從諸女的口中傳了出來。 門鈴一聲響,凱瑟琳竄到門口,湊到貓眼上望了一眼,突然大聲叫了起來,「龍陽開會回來了。」 屋子裏面頓時炸開鍋一樣,幾個少女蜂擁的衝到了門口,差點把一隻腳踏入房門的龍陽又擠了出去。 「不用這麼誇張吧!」龍陽苦笑道:「我只是出去兩天而已。」 望著眼前千姿百媚的美女,龍陽心中一股暖意,這裏也和南京的三○八室一樣溫暖,只是美中不足的,卻是少了龍女,還有……小玉…… 一想到龍女,龍陽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只是嘴角依然一絲微笑,不想讓艾薇薇她們發現了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知道這個念頭不切實際,四年了,他們一起待了足足四年,她們又怎麼會不知道龍陽心中在想什麼。 誰都不會相信他們之中竟然沒有發生任何事,龍陽和她們相處四年,仍和當初那個待在三○八室的龍陽一樣。 「親愛的,累了吧,來,我給你按摩一下,要不你給我按摩一下。」凱瑟琳一把抓住了龍陽的胳膊,敢情還在掛念著讓青春常駐的方法呢! 龍陽笑了一下,這麼大膽開放的除了凱瑟琳沒有別人了。突然心中一動,抬頭望向四女身後的蘇蘭熏,微笑道,「今天一定又能吃到阿熏的拿手好菜了。」 愛咪兒不依了,大聲道:「龍陽,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好吃,好吃,」龍陽慌忙道:「只是大家都認為你的廚藝爐火純膏,不需要再磨練了而已。」 眾人一陣大笑,蘇蘭熏喜滋滋地向廚房的方向走去,她喜歡龍陽叫她阿熏的感覺,她也喜歡和龍陽待在一起的感覺,雖然二人還是聚少離多。 望著蘇蘭熏的背影,龍陽有些感慨,自己實在辜負她太多,四年了,可以說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她卻只是在等待中度過,可是仍然沒有絲毫怨言,不止她,這裏的每個美女都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只是,他一直不能跨越最後的那道底限。 因為,還有龍女和玉武俠。 龍女,你在哪裏? 思念有如醇酒,時間越久,味道越濃。 對龍女的思念已經成為龍陽生命的一部分,永世不能忘懷。 「親愛的,你這回要待多久呢?」大大咧咧地依偎在龍陽的身邊,凱瑟琳問出了眾女的心聲。 龍陽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恐怕要去非洲一道,這次劉老先生點名讓我帶隊去非洲。我實在推托不過。」 「非洲?」凱瑟琳睜大了眼睛。 蘇蘭熏渾身一震,也停住了腳步,扭過頭來,正望見龍陽一雙帶有歉意的眼睛,陡然間心中被幸福充滿,龍陽是喜歡她的,關心她的,在他心目中,自己是有一席之地的,這就足夠! 「要多久呢?需要準備什麼?」蘇蘭熏低聲問道。 「三年,」龍陽語氣中有了一絲悵然,幾個女子已經等了足足四年,這一次又要三年,難道七年的光陰都要在等待中渡過? 屋裏一下沉寂了下來,愛咪兒低聲嘀咕了一句:「死老頭子。」 龍陽耳尖,聽到了她的抱怨,知道她不是埋怨自己,而是腹誹著劉暢理呢,「也不能埋怨劉老爺子了,畢竟,這對於中醫的發展是件好事,對於非洲的人們而言,也是件好事。」 可是對於阿熏一幫等待他的女子呢?無疑是個不好的消息。 「你們擔心什麼,」薇妮一旁笑道:「非洲又不是火星,坐飛機也不用多久的。龍陽也沒有說三年中一直待在非洲,就算他實在太忙,抽不開身子,你們也可以去非洲看他的。」 這位薇妮小姐可不像房間裏面幾位女孩子那般,龍陽的確優秀,不過……用中國話說便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她自然不去湊那個熱鬧,再一頭栽進去,可都成美國傻妞了,不過這些年卻成了她們的好朋友,可以分享喜悅和悲傷的好朋友。 眾女一陣歡呼,剛才的憂慮一掃而光。 艾薇薇一旁笑道:「我們這幾年找遍了世界各地,就差非洲沒有去了。這下正好去看看龍女是不是躲在那裏。」 愛咪兒樂呵呵笑說:「說不定她真的在非洲打出了一片天下,正在逍遙快活地做著她的部落酋長,不然為什麼四年了,還是樂不思蜀。」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只是笑聲中卻多了一分想念。 龍女,你快回來! 吃完蘇蘭熏梢心做出的飯菜,龍陽便去曼哈頓公園獨自散步。眾女也知道這點,知道他還是思念著龍女和玉武俠,也就讓他獨自的靜靜。這些女孩子近年都很迷林語堂,在這位東方哲人書中學到了不少道理,譬如,絕不在男人想獨處的時候非要沾黏著,從這點來說,龍陽何其幸運,簡直要讓天下男人們妒忌死。 天邊的雲彩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金色,映照下來,倣佛人影也是金色的。 龍陽的心情卻有些寂寥,獨自漫步在花間小徑,看著一對對夫婦帶著自己的兒女園中漫步,不由一陣傃羨,很多人追求了許久,驀然回苜才發現,幸福就在身邊,只是雖然有著眾女相伴,可沒有了龍女和玉武俠,龍陽始終無法真正開心起來。 依然是蒼白的臉色,雨傘隨身,只是神情多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猶豫,始終有一道心魔束縛著他,讓他無法解開心結去接受眾女的愛意。 小姑姑,你到底在哪兒呢? 小玉,你明明醒了,為什麼不肯見我? 眼前的花朵絢爛,色彩繽紛,曼哈頓公園到處飄彌著濃鬱花香。龍陽望了卻有些感慨,花無百日紅,眼前的花又能盛開多久?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一個稚嫩的童音在用國語朗誦著千古流傳的相思。 龍陽心中一動,有些淚眼婆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喃喃地念著詩詞,龍陽循聲向童聲發出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個粉粧玉砌般的小女孩坐在路邊長椅上,旁邊斜坐著一個漂亮的女生,正微笑看著小女孩。 龍陽突然僵住,一股難以名狀的喜悅迅疾流遍了全身,那是個熟悉的身影,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身影。 倣佛覺察到了什麼,那個漂亮的女生抬頭,似白玉一般的尖下巴,如四年前一般純真。 剎那聞,兩個人愣在了那裏。 時間,倣佛凝固。 龍陽腦子裏面一團混亂,時間卻像流水般回潮。 許多年前,一個小女孩,摟著懷裏面的小男孩低聲唱著:武當山的雲彩想棉花糖,懷裏面的乖寶寶是龍陽,小姑姑給龍陽把歌兒唱,小乖乖龍陽趕緊進夢鄉。 啦啦啦啦啦…… 小姑姑以後給你做新娘。 小女孩看著對面呆滯著的那人,再看看自己的媽媽,自己的媽媽雙手捂著嘴唇,眼淚盈旺。 「媽媽,那個人是爸爸麼?怎麼跟照片上一模一樣……」小孩子天生的好奇心勝過了一切,眼尖的她只是死死拉著媽媽的手,看著眼前的龍陽,那個媽媽常常指著照片告訴她這就是爸爸的人。 「是的,」女生嘴角浮出了燦爛的微笑,勝過了天邊的彩霞,「寶寶乖,去叫爸爸。」 咯咯地笑著,小女孩蝴蝶般地向龍陽飛去。 百味交集,宛如人生。 (全書完) |
第十集 第八章 彈弓玻璃 翳風,耳後尖角陷中,按之引耳中痛,《針經>以銅錢二十文以口咬之尋穴,手足少陽之會。 《素問》針三分,《銅然》針七分,灸七壯,《明堂》灸三壯。 主耳嗚耳聾,口眼斜,脫頓頰腫,口噤不開不能言語,口吃牙車急。 …… 「伍奶奶,龍女她們呢?」蘇蘭熏馬不停蹄的趕到三○八室的時候,才發現只剩下伍老太大一個人了。 雖然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都去了美國,伍老太大還是每天都來三○八室打掃一下,她雖然也有個家,但這裏無疑也是她的家,老太太一門心思地等著龍陽回來,再親手燒菜給他吃。 看著眼前的一個大美女,伍老夫夫有些疑惑,「你是?」 蘇蘭熏臉上微微一紅,「我叫蘇蘭熏,是龍女和龍陽的朋友,好久沒有聯係了,今天過來看一下,沒有想到他們都不在。」 蘇蘭熏到底臉皮薄一些,不好當著老太大的面說找龍陽,想知道龍陽的地址,只好把龍女也拉上了。 「你是龍陽的朋友呀!快進來坐。」伍老太大別的事情糊塗,這種事情可是一點也不糊塗。龍女的朋友掐著指頭都能數清楚,只有龍陽才會多出這些莫名奇妙的女孩子找。 「不了,」蘇蘭熏有些臉紅,「我只想問問他現在到底在哪裏?」 「你不知道龍陽這孩子出事了嗎?」 「龍陽他……他出了什麼,什麼事情?」蘇蘭熏臉色大變,著急之下,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 「原來你還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老頭子也去美國了。龍女、愛咪兒和小薇聽說龍陽出事了,都急得跟什麼似的,前幾天坐飛機去看龍陽了,好像現在沒有什麼事情了。不過我那個老頭子不知道心痛電話費還是怎麼的,電話說了幾句就掛了,還不如龍女她們呢,給我打電話一打就是半個鐘頭……」 蘇蘭熏不得已打斷了伍老太大的絮叨,看來如果不打斷,這個奶奶說不定會說到天黑。 「伍奶奶,龍陽現在呢,到底在什麼地方?」 「你等等,我去找地址。」 「好。」 好在伍老太太並不算糊塗,不大的功夫,取出了一張小卡片,遞給了蘇蘭熏,「你看看,就是這個,龍女記下來的。龍女她們去,也是去這個地方了。」 慌忙從皮包裏面掏出紙筆,蘇蘭熏記了下來,「伍奶奶,我趕時間,有空再來看你老人家。」 伍老太大嘿嘿笑道:「去吧,姑娘,你真的和龍女她們一樣,對龍陽都是那麼好,不用管我,記得向龍陽帶聲好,就說他奶奶一直想著他,讓他早點回來。」 「知道了。」這一會的功夫,蘇蘭熏已經一溜小跑地不見了蹤影,伸手掏出子手機,「機場嗎?請幫我訂最快一道到美國紐約的班機,謝謝。」 伍老太大還是比較嘮叨,也比較糊塗,劉暢理也沒有告訴她龍女不見的事情,也沒有透露龍陽已經帶王武俠去了武當山,怕她著急了。 而劉暢理自己卻在紐約為龍陽出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理事的事情東奔西走,因為他相信龍陽就算一時的傷心迷茫,最終還是要出任的。 伍老太太卻不知道龍陽去武當見師父,一直以為老頭子和龍陽在一起,既然老頭子在紐約,那麼龍陽一定也在紐約了,卻沒有想到讓蘇蘭熏白跑了一趟。 其實也不能說是白跑,人生就是這樣,波折起伏,若是沒有蘇蘭熏去了美國這一道,或許日後的事情完全變成了兩樣。 美國,紐約。 「龍陽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呢?」艾薇薇幽幽說道,望著窗外,沒有了龍女和龍陽,這個美國好像總是少了些什麼。 雖然房子不小、物資豐富,可是艾薇薇寧可回到南京的三○八室。那裏以前有龍女,有龍陽,有著說不盡的歡樂,每天都有著期盼,那種感覺,讓人心動。 一身粉紅色的睡裙,細膩潔白的雙肩和誘人的小腿都露在了外邊,那雙白皙纖細的雙足輕輕搖晃著,百無聊賴地望著電話,似乎喃喃自語,又似乎對愛咪兒傾訴。 愛咪兒也幾乎和她一樣,穿著睡衣,裸露的皮膚健康的有如小麥一樣,金色的卷髮隨意的披了下來,一雙本來英姿勃勃,很有個性的眉毛竟然也有了一絲哀愁。 「誰知道呢,我只希望他快些找到龍女了。」 一說到龍女,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是嘆息一聲,玉武俠那邊沒有動靜,龍女更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們本來和龍女一塊來到了美國廣驀然失去了龍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好在還有個劉暢理。 根據劉暢埋分析,龍陽雖然去了武當,但是不久的將來肯定會再回到美國的。 看著老爺子信誓旦旦的樣子,二女心中一動,什麼學業之類早忘到了腦後,那裏沒有了龍女,沒有龍陽,待著還有什麼意思。如果待在紐約,或許能等到龍陽也說不定,艾薇薇和愛咪兒更是知道龍女的個性,知道只要能和龍陽在一起,龍女應該遲早會出現的。因為她們捨不得可愛的龍陽,龍女又何嘗放得下她的龍陽。 凱瑟琳倣佛知道她們心意的樣子,極力挽留她們,說自己沒有什麼朋友,龍陽的朋友自然就是她的朋友,而且,在美國也可以上學啊! 雖然知道這是個潛在的競爭對手,可是二女還是留了下來,對手實在很多,不在乎多了凱瑟琳一個。 凱瑟琳高興非常,給她們準備了一棟別墅。這個可比三○八室豪華和大多了,二女心安理得地住了下來,因為這些不是人家的,是龍陽的。 這下好了,不但凱瑟琳天天過來報到,就是薇妮也是幾乎天天上這裏看看。 四人雖然國籍不同,但都是一樣青春的女孩子,沒過幾天就已經打得火熱,早就沒有當初的一點芥蒂。只是愛咪兒和艾薇薇是採用守株待兔的方法,但是凱瑟琳她們卻是成天出去打探消息。 這不,今天房間裏面只剩下艾薇薇和愛咪兒,二入睡到日上三桿,睡衣都不換,直接抱著被子來到了客廳,你望我,我望你的,不時的還看看電話,嘴角都是一絲苦笑。 「小薇,一會你再上網發一下尋人啟事。」愛咪兒建議道,「說不定龍女看到了,就會過來和我們匯合了。」 「等一會再說吧,」艾薇薇懶懶道:「我昨天發帖子發到手指頭酸,這幾天中美各大論壇被我發遍了,就差發到非洲去了。如果龍女還在地球,還能上網的話,沒有理由看不到的。」 「那她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們?」愛咪兒不解問道。 「這裏只有兩種解釋。」艾薇薇苦笑道。 「哪兩種解釋,快說,不要賣關子了。」愛咪兒忍不住問道。 「第一,就是龍女去了非洲。」 「她去非洲千什麼?」愛咪兒大惑不解。 「意思就是不可能了。」艾薇薇笑咪咪地說道。 「好你個小薇,原來是調笑我。」愛咪兒不休不饒地飛過來一個枕頭,作勢要撲過來。 「快說,不然我就呵你的癢。」 艾薇薇慌忙擺手道:「別的,我說還不行嘛。第二個可能就是,唉,龍女還不想見龍陽。」 愛咪兒沉默了下來,她其實也想到了這點,可是聽到了還是有些黯然,如果龍女真的不出來,依照龍陽的性格,就可能等一輩子的。龍陽要是等一輩子,自己和小薇肯定也只能等下去了。 「不過你放心了,咪兒,」艾薇薇笑道,「龍女捨不得龍陽的,再說我們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安心的等了。咦,快中午了,凱蘇琳怎麼還不回來?」 突然外邊響聲雷動,艾薇薇皺了一下眉頭,「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凱瑟琳開門從來不用手的,不知道薇妮來了沒有,如果來了,又可以湊一桌麻將了。」 艾薇薇只猜中一半,她沒有想到除了凱瑟琳和薇妮外,還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們好。」那個女子一進來就對她們笑盈盈地問好。 「你……」艾薇薇一下蹦了起來,「你怎麼會來到這裏?」 她當初和龍女等人見過蘇蘭熏一面,這回能認出來實屬不易,不過這也多半是女子的天性,對於潛在的情敵都有一分敏感吧! 來的正是蘇蘭熏。她一下飛機就找到了愛瑟公館,碰巧遇到了凱瑟琳和薇妮,一聽到是龍陽的朋友,二話不說就帶到這裏來了。 「我,」蘇蘭熏臉色一紅,「我來這裏本來是看龍陽的,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你都知道了?」 「凱瑟琳一路上已經告訴我了。」 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那麼情敵見面,不動刀子,最少也要冷一會場的,眾人有些感慨,只是幾個月的功夫,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對於多出來的蘇蘭熏,一時半會還有點無法適應。 「龍女找到了嗎?」蘇蘭熏終於打破了沉寂,輕聲問道。 「快坐了,我去倒水。」艾薇薇已經反應過來,想起當初龍陽提起腳氣姐姐的靦腆,就知道這杯羹又分出去一勺了,只是這麼多美女,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想到這裏,嘴角一絲苦笑,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愛咪兒搖頭道:「還沒有。」 「我去了三○八室,只有伍奶奶一人在那裏,沒有看到龍女,」蘇蘭熏柔聲道。 「是呀,我們也早就打電話回去了,找了龍女所有可能去的地方,問了所有龍女認識的人,就差沒有把老鼠洞的老鼠揪出來問問了。龍女平日古怪精靈的,她若是不想要人找到,估計沒有人有辦法。」 艾薇薇端了杯水過來,遞給了蘇蘭熏,「蘇姐姐,我應該叫你姐姐吧?」 「我比龍陽大七歲。」蘇蘭熏毫不掩蓋,接過了水,又說了聲謝謝。 四女對望了一眼,心中都道:看來龍陽的魅力實在無法抵擋,不光我們這個年齡段的抵擋不住他的誘惑,就是蘇蘭熏這樣的麗人也是不能例外了。 「蘇姐姐,你到這裏來,是,是出差,還是,還是……」 「我就是來找龍陽的,他還在武當山嗎?」 四人一起點頭,凱瑟琳突然使了個眼色,拉著蘇蘭熏坐成了一團,「蘇,你也喜歡龍陽嗎?」 本來以為這個文靜的麗人會有些猶豫,沒有想到蘇蘭熏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不錯。可是我不想佔有他,我只想在他身邊,一年、一個月,或者一天也好。」 眾人雖然對龍陽的意思都是心照不宣的,可是傢蘇蘭熏這樣大膽的表露出來,可是從來沒有。 「如果龍陽回來了,你會怎麼辦?」艾薇薇替眾人問出了都想問的問題,也是眾人一直思考的問題。現在眾人都是和睦相處,可是龍陽回來了,若是只能選一個人,那別人怎麼辦? 蘇蘭熏幽幽說道:「龍陽表面靦腆,有時候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不近人情,可他骨子裏面其實是很重情。小玉昏迷不醒、龍女不見了,他受到的打擊是什麼樣子,大家就算看不見,猜也能猜得到的。」 眾人都是點頭。其實大家都明白,在龍陽的心目中,龍女絕對是第一位的,只是這次玉武俠為了龍陽不惜捨去性命,以龍陽這麼重情意的人,怪不得難以抉擇。 無論選擇哪個,對於另外的人都是不公平! 蘇蘭熏又道:「我通過這次事情,實在是想通了,只要能在龍陽身邊生活,那些世俗的眼光……」 她使勁咬了咬唇,在幾個女孩驚訝的眼神中慢慢說:「那些世俗的眼光,我再也不想去計較,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是……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離開他的,永沅……」 她有了破釜沉舟的覺悟和勇氣以及……信心。 她的這番話,宛如頑童手中的橡皮筋做的彈弓打破了鄰居家的玻璃窗,一時間,房間內的幾個女孩都呆滯了,這個念頭,或許有人這麼想過,可絕對沒人敢在公開場合說,而蘇蘭熏這麼一表白,頓時幾傘女孩腦海中同時生出一個念頭來。 下意識地,她們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個心思。 蘇蘭熏看了看她們幾個,繼續說:「龍陽說要繼續找龍女,哪怕永遠,對於這個我不反對,不管三年五年……隨他,終究要他開心才好……」 頓了頓,她再次深深看了幾個女孩,眼神中大有深意,「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不知道你們的看法是怎麼樣的?」 眾女你望我,我望你,突然都是用力地點頭,竟然齊聲道:「我們也和蘇姐姐你想的一樣。」 既然這樣,哪怕三年,五年,只要龍陽不說,她們就會一直等下去。 只是為了,能和龍陽在一起! 可她們卻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四年。 |
第十集 第七章 龍女離情 顱息,耳後間青脈絡中,《銅人》灸七壯,禁針,《明堂》灸三壯。針一分,不得多出血,多出血殺人。 主耳鳴痛喘息,小兒嘔吐涎沫,胸肋相引,身熱頭疼不得臥,耳腫出濃汁。 ……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龍陽昏昏地睡著。龍女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他。 龍女此刻心裏亂做一團,經過昨夜的事情,她已經和龍陽結為一體,但玉武俠怎麼辦?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呢? 昨天的衝動過後,龍女心裏暗暗地自責,自己是怎麼了? 看著龍陽,龍女的眼淚流出來,不知道龍陽起來面對自己和玉武俠時會是什麼表情。選擇誰對另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難道自己這樣做是為了讓他為難嗎? 自己愛龍陽是為了想一輩子照顧他,今天他要面對的為難事竟是自己造成的。自己做的對嗎? 起身來到書桌前,想了一會兒,龍女拿起筆來,在一張白紙上寫著:「龍陽,我愛你,但我不能不離開你,我不想讓你為難。小玉為了你,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你的生命,我能為你做什麼呢?不過我還是深深地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我已經得到你了,就算永遠見不到你,我也不會難過,因為我畢竟得到過你。忘了我吧,我要先回國了。至於今後會到哪裏去,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找我,好好對待小玉,只有這樣,我的心裏才會高興,答應我。龍陽,永遠愛你的龍女。」 放下筆,默默地看著龍陽,龍女緩緩地合上眼睛,兩滴淚水滑落,轉身慢慢地走出屋外…… 整整的一天,龍陽滴水未沾,只是木頭一樣地站在那裏。龍女失蹤不知去向,玉武俠昏迷至今未醒,他突然便覺得心力憔悴,倣佛自己已經步入老年一般。 艾薇薇和愛咪兒都知道龍女已經不見了,卻不知道龍女為什麼不見的,雖然她們隱約猜到了什麼,只是這個時候什麼安慰都已是多餘,決定,只有龍陽才能去做。 身後房門「嘎吱」一聲輕響,一個人輕輕地走到了龍陽的身後。 龍陽心亂如麻,並沒有回頭。 「龍陽,」身後那人低聲道,「愛瑟先生和我父親在大廳等你,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情?」龍陽聽出了是薇妮的聲音,這個愛害羞的美國姑娘總是那樣,和凱瑟琳完全是相反的性格,不喜好張揚,真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怎麼成為好朋友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你現在有空嗎?」 緩緩地轉過身來,龍陽神色有些木然,不再答話,舉步向外走去,薇妮臉上浮出了一絲擔憂之色,輕咬著嘴唇,卻沒有說什麼,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在座的除了約翰,華爾、斯密斯,還有一個劉暢理,劉暢理臉色固然凝重,可是眼中好像有了一絲喜意。龍陽有些疑惑,難道是小玉的病情有了好轉?可是又不像。 「龍陽,」華爾和藹地望著龍陽,「雖然我知道現在和你提這件事情有些不是時候,可是我還希望你考慮一下。」 在華爾眼中看來,如果事業和女人選一個的話,他寧願選擇事業。可是眼前的龍陽好像不是這個想法了。 「什麼事情?」龍陽面無表情地問道,和幾日前侃侃而談的那個少年幾乎有了天壤之別。 「事情是這樣的,」華爾望了一眼約翰,看到他微微點頭,終於說出了他們幾個商量的結果,「約翰先生康復後的這幾日,就已經為你奔波,極力推薦你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並且承諾大力推廣中醫,尤其是玄妙的針灸。如今中醫聯盟已經同意此事,只要你點頭就行了。」 劉暢理心中十分高興,雖然王武俠甦醒還是遙遙無期,可是龍陽如果能擔任北美地區中醫聯盟的理事,對於中醫的發展無疑是個意義深遠的舉動。 龍陽默默地聽著。倣佛聽著別人的故事。 華爾、約翰還有斯密斯互相望了望,都看出彼此的擔憂,劉暢理忍不住說道:「龍陽,你倒是說句話。」 心中有些忐忑,劉暢理當然知道龍女和玉武俠對於龍陽的重要,如今一個出走下落不明,一個生死不明,難怪龍陽這樣魂不守舍的樣子。 「龍陽,我們還想聽聽你的意見。」約翰緩緩道。對於龍陽,他也和華爾一樣,除了感激之外,還有對中醫的嚮往和尊敬,病好後他就一直想為龍陽,或者說是為中醫做點什麼。 「多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現在實在沒有什麼心思出任中醫聯盟理事,我只想先回武當山。」龍陽終於表態道。雖然龍女走了,可她的吩咐還是要照做的,更何況如果玉武俠病情不能好轉,就算給他個天王老子來當,也不能讓他開心了。 「好,我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龍陽,」華爾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頭,「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話,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說一聲,我們都會竭盡所能的。」 感激地望著華爾和約翰,龍陽只是用力地點頭。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國找師父?」斯密斯一旁問道。 「明天。」龍陽知道玉武俠的蠱毒當然是越早醫治越好,既然要走,就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失神的眼神望向窗外,雖然有著這麼多的朋友傾力幫忙,可是龍陽知道,很多事情,還是要他自己去面對解決的。 武當山,慈庵堂內。 龍陽望著和慈父一樣的師父章玉龍,終於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外邊,他看起來雖然羸弱,但卻是堅忍無比。只是這會見到了師父,玉武俠又是生死未卜,龍女不知道去向,心中一片茫然酸楚。 「師父,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小玉,」龍陽哽咽道,「更沒有想到小玉為了救我,竟然不惜捨卻自己的性命。」 對師父講述了發生的所有一切,就連玉武俠為了救他,還有和龍女那晚的事情,他都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師父。 「雖然你也有些責任,不過你也盡力了。」章玉龍望著眼前的這個得意的弟子,目光有些複雜,「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難以預料。但只要你竭心盡力,問心無愧就行了,也不用太過自責了。」 「可是,我若是問心有愧呢?」龍陽緩緩抬起頭來,眼中還是噙著淚花,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少年,在師父的面前,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依賴。 章玉龍一怔,不知道想些什麼,良久才道:「小玉的事情可以交給我,但是以後怎麼和她師父解釋,那可是你的事情。」 「我又如何解釋?」龍陽喃喃自語道,眼神中一陣茫然。 玉武俠,他不能放棄,因為她為自己可以性命都不要,可是,龍女呢?難道他就能不去尋找? 章玉龍表情嚴肅地說道:「龍陽,你現在已經是大人了,很多事情要勇敢的去面對。師父幫不了你什麼,也有很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去解決!」 若有所思地望著師父,龍陽眼中漸漸閃過堅毅的光芒,「我知道怎麼去做了,師父。」 「那龍女呢,你又怎麼處理?」 「我去找她。」龍陽口氣中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一樣。 「去哪裏找?」 「先去姑姑可能去的地方。」龍陽猶豫了一下。 「如果找不到呢?」 龍陽眼中突然湧現出了淚花,但是神色卻無比的堅毅,「那我就一直找下去,無論天涯海角,直到找到她為止。」 「我只想說一句,有的時候,關心你的人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章玉龍望著自己心愛的弟子,意味深長地說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小龍陽終於長大了。 龍陽用力點頭。 小姑姑,你到底在哪裏? 站在山崖的一角,望著遠山,龍陽眼前一陣迷離。 這幾個月的時間,龍陽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龍女,其實不但是龍陽,就是艾薇薇和愛咪兒幾個人也是一直在尋找。失去了龍女,三○八室也就失去了往日的喧囂。 龍陽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武當山,他實在想不出龍女除了武當山和三○八室,還能再去哪裏。 陡然間發現,原來他知道龍女的事情還是太少太少! 龍陽一陣酸楚,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龍女默默地為自己打理這一切,關心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而自己,對於龍女,幾乎一無所知。 他已經不知道龍女喜歡什麼,不知道龍女愛做什麼,不知道龍女開心是為了什麼。不知道龍女不開心是為了什麼! 他下山的日子,只是好像天經地義的接受著龍女為他做的一切,接受著龍女的默默付出! 只是等到他明白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遠方的青山依舊,夕陽在紅,轉瞬就要沒入蒼茫的天際。 龍陽嘆息一聲,知道一天又已經過去了。 可是,龍女,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龍陽無奈地回到慈庵堂,章玉龍緩緩說,「小玉被老祖宗帶走了……」 「為什麼?難道……小玉醒了?」龍陽有些難以置信,又有種劫後餘生的驚喜。 章玉龍搖了搖頭,「哪兒那麼簡單,即便調養得法,也不是三兩年的事情,老祖宗說自己還能再活十幾年,要自己照顧徒弟……」 接著,他慢慢說道:「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你些時間多想想。你還是下山去吧,老祖宗那古怪的脾氣……只許你每年見她一次……」 龍陽的目光茫然,緩緩低頭。 思念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甜蜜。 龍陽痛苦的時候,並不知道遙遠的地方還有個姑娘也在思念著他,而且是陷入無法自拔的那種。 蘇蘭熏眼下就是這種情況。孤獨地坐在房間裏面,抱著膝蓋,眼淚無聲地滾落,模糊了視線。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不會傷心,只是一想到那個少年,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莫道不相思,相思令人老,幾許細思量,還是相思好…… 既然命中不能讓自己和少年在一起,哪怕是相思也是好的。 儘管這種相思,帶來的是無盡的傷心! 可是她永遠忘記不了那個少年,儘管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 透過模糊的視線,那個沒有一日不思念的少年再次出現在了眼前,如此的真切,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少年靦腆的笑著,用力地拍著胸脯,「蘇姐姐,你放心好了,什麼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帶異常還是惡露不止,痛經閉經……」 淒婉地笑了一下,自己為什麼喜歡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蘇蘭熏仍然是不知道,她只知道的是自己想和那個少年在一起,永遠…… 她喜歡他的靦腆,喜歡他的小動作,喜歡他的害羞,喜歡他的面紅耳赤、手足無措,更喜歡的是他叫自己阿熏! 她想他來哄自己,安慰自己,輕輕地擁吻自己,可是他為什麼那麼絕情,好似並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 嘆息了一口氣,淚水忍不住又流淌了下來,他身邊實在有太多出色的女孩,自己雖然並不差勁,可是比起她們的青春,還是有些自慚形穢。 最後的一次見面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再過十年,你還未滿三十,剛開始一個男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時光,而十年後,我已經年華老去。」 當初的情形歷歷在目,蘇蘭熏的淚水在空氣中輕輕滑落。 一如昨日! 「你身邊的哪一個女孩子不出色?如果你平凡一些,普通一點……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會光芒萬丈的。」 抱著膝蓋,默默哭泣的蘇蘭熏又想起當初自己說的。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三十出頭正是一個成熟男性、事業顛峰……而我那時候已經進入了四十歲,那時我會自卑的。龍陽,求求你,讓我保留一點兒自尊,只要一點兒,還有一點美好的回憶就好……」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回憶是這般的刻骨銘心。 她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可是她發現自己不捨得忘記。 房間內的蘇蘭熏如同當日一樣,淚水越流越多,越流越急,喃喃自語念道:「恨不同君生,日日與君好。龍陽,蘇姐姐好愛你,可卻不能跟你在一起……」 淚眼迷糊的雙眼望著床頭的那張照片,裏面的少年陽光一樣的微笑,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坦誠,再次回憶起當初少年的眼神,蘇蘭熏黯然想到,或許不是少年的絕情,而是她自己斷絕了這一切的可能,她從少年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麼,又倣佛什麼都沒有看到。 門鈴響起,把蘇蘭熏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擦擦臉上的淚痕,蘇蘭熏無奈地向門口走去,這段日子她幾乎都處於自閉的狀況,切斷了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這個時候來到她住的地方的,除了郝晴外,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打開房門,門外站的果然就是她的好友郝晴。蘇蘭熏嘆息了一聲,知道她來的目的,也不言語,轉身走回房間,坐在了床頭。 只是不偏不倚的又是面對著少年的照片,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也不想讓別人坐到這個位置。 「你現在成天不用洗臉了。」一進來就丟下這麼一句。 「為什麼?」蘇蘭熏有搭沒搭地問了一句。她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自己就算心情不好,也不是那種有了情人,沒有人情的人了。 只是她雖然有了情人,卻是可望不可及的那種,蘇蘭熏黯然想到。 「你天天流下來的淚水都可以裝一臉盆了,」郝睛伸手刮了一下蘇蘭熏的淚臉,那裏明顯淚痕沒幹的樣子,「既然這樣。你還洗什麼臉。」 以淚洗面?蘇蘭熏苦笑地想著,「你今天來了什麼事?」 「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郝晴不滿道。 「不是,」蘇蘭熏緩緩道,「這裏隨時都歡迎你的到來的。只是,十分抱歉,我卻沒有心思陪你出去逛街了。」 「又在想你的龍陽了吧?」走到蘇蘭熏的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這才讓蘇蘭熏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郝晴上下地打量著蘇蘭熏,神情有了一絲猶豫。 蘇蘭熏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苦笑道:「什麼我的龍陽,他不屬於我的。」不知道怎麼的,心中又是一酸,眼淚又落了下來。 「得了,得了,我不提了。」郝晴慌忙擺手道,「每次我只要一提他,你肯定會落淚,比天氣預告預測下雨颳風還準。」 突然上前抱住了郝晴的肩頭,蘇蘭熏痛哭了起來,「晴,你提提他吧,你若是不提起他,我真怕他把我忘記了。」 她說得語無倫次,郝晴卻聽得目瞪口呆,「我提起他,和他記得你,有什麼關係?」 「或許只有你提起了龍陽,我才知道這不是一場夢,可是我又希望這是一場夢,但是我為什麼不願意醒來。」伏在郝晴的肩頭,蘇蘭熏抽泣不已。 郝晴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也一直以為阿熏是心理學上所講的母愛氾濫。可是她發現單純用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實在解釋不通阿熏的所作所為。她也以為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一直以為龍陽不適合阿熏,在她看來,阿熏應該找一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男人過上一輩子,而不是那個比她要小上七歲的少年。 那個少年不知道阿熏為什麼要去上班,不知道阿熏賺的錢不夠她自己使用,不知道阿熏喜歡吃什麼,不知道阿熏喜歡穿什麼,不知道阿熏什麼時候情緒低落,在她眼中,那個少年甚至沒有本事養活阿熏。 可是阿熏就愛上他了,義無反顧地去愛,這不是什麼母愛,這是一種講不清楚的愛戀。 不忍看到朋友一直這樣下去,郝晴暗自下定了決心,因為她發現自己以前是大錯特錯了,自己現在唯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告訴阿薰事情的真相,然後讓她自己去抉擇。 「阿熏,看著我。」郝晴扳過了蘇蘭熏的肩頭,望著蘇蘭熏梨花帶雨的臉龐,不由有些心痛,什麼時候那個極有主見和個性的蘇美人變成這般的楚楚可憐,「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是關於龍陽的嗎?」蘇蘭熏哽咽道,她以為好朋友又要勸她忘記龍陽,她每次都是假裝答應,但是她又怎能忘記? 「不錯。」盯著蘇蘭熏的眼睛,郝晴終於決定說出真相,「當初不是龍陽不理你,而是……」郝晴一咬牙,顧不得那麼多了,就算蘇蘭熏會怨她一輩子,「而是我不讓他來找你。」 「你不讓他來找我?」蘇蘭熏喃喃自語了一遍,好傢沒有聽懂的樣子,突然失聲叫道:「你說什麼,你不讓他來找我?」 看著好友微微點頭,有些愧疚的樣子,蘇蘭熏一把抓住了郝晴的肩頭,拚命地搖晃著,「晴,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輕點,唉呦!」郝睛誇張地大叫一聲。 蘇蘭熏這才發現指甲幾乎都抓到了郝晴的肉裏面,有些不好意思地鬆開了手掌,仍然急切地問道:「晴,你剛才說的是怎麼回事?」 「骨頭都快被你抓斷了,」郝晴撅著嘴,「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埋怨我。」 「不埋怨,不埋怨。」蘇蘭熏慌忙道。 嘆了口氣,郝晴說道:「實際上,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道現在做的是不是正確的決定。事實的真相就是龍陽雖然很想見你,但是我不讓他見你。」 「什麼?!」蘇蘭熏睜大了眼睛,看樣子幾乎吃驚得無以復加。 「什麼什麼的,你要吃子我呀。」郝晴不滿道,「我當初也是為你好,認為你是心理學上所謂的母愛氾濫,怕你誤入歧途,所以我才單獨找到龍陽,教訓他不要再騷擾你了。所以,事後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也就一直沒有找你。看不出他的臉皮那麼薄,不是死纏爛打的類型了。」 「你怎麼……」才要埋怨郝晴一通,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的承諾,蘇蘭熏終於把埋怨的話語嚥了回去,心中馬上被巨大的幸福衝擊著。 不是龍陽不喜歡自己,不找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怪不得自己當初提出不見面的時候,龍陽的眼中依依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怎麼那麼笨,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一生的愛人,蘇蘭熏呆呆地站在了那裏,心緒飛轉,竟然有些癡了。 「喂,喂!」推了推蘇蘭熏,郝睛小心翼翼地說,「阿熏,你沒事吧?」 「我?」兩行眼淚突然流淌了下來,蘇蘭熏哽咽道:「我,我沒事。」 郝晴有點慌了,「沒事你哭什麼,你可別這樣,搞得我像催淚彈一樣,說幾句你就哭。」 「噗嗤」笑了一聲,蘇蘭熏的臉上還掛著淚水,「討厭,我這是高興的。」 「高興?天呀,」郝晴誇張地叫道:「你真被龍陽那小子搞得神魂顛倒了,我實在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 「他就是好。」蘇蘭熏破涕為笑道,「不過我說不出,我只知道和他待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開心。」 「可是,」郝晴覺得自己還有必要提醒好友一下,「他可大你,不對,是你可大他七歲呀,你難道就沒有這個擔憂?」 「晴,其實這些日子我已經考慮明白了,如果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哪怕一分一刻也是好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什麼天長地久,只要……」 「曾經擁有是吧。」郝晴截斷了蘇蘭熏的感慨,「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微微頓了一下,看著蘇蘭熏幸福的樣子,郝晴發自內心的高興,無論自己做的對還是錯,但好友能高興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了,「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去找他!蘇蘭熏堅定地說。 「去哪裏找他?他好像去了美國呀!」郝晴突然說道。 「美國?晴,你怎麼知道?他去美國做什麼?」 「好像是給一個美國富翁治病,聽說那個富翁給龍陽的手指頭買了八百萬美金的保險,八百萬呀!」 郝晴雙目放光,那是自己一輩子都賺不來的,怪不得她放心告訴蘇蘭熏事實的真相。她終於發現了,那個少年絕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憑借這種本事,不要說養一個蘇蘭熏,就是十個都夠了。 蘇蘭熏卻沒有留意什麼八百萬,她只關心龍陽,「晴,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是從火星上下來的吧?」郝晴誇張地道,「這個消息只要是地球人都知道了。不過也難怪,這段日子,我們的蘇大美人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想要聯係你都不太可能。」 其實她也是知道不久的,聽朋友拿著報紙把龍陽的事情大肆渲染,好奇一看,才知道是舊識,就因為這樣,才讓她下定決心來找蘇蘭熏的。 這也不能怪她勢利,只能說她對朋友關愛有加罷了。 郝晴變魔術地掏出一份報紙:「你看這裏,什麼神針妙手,龜頭、蠱毒的。」 蘇蘭熏怔了一下,「龜頭?」接過報紙一看,啞然失笑道:「是神針少年巧治烏頭,不是你說的,什麼,什麼龜頭。」 紅雲上臉,這一刻的蘇蘭熏有著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管它什麼頭,不都一樣了。」郝晴滿不在乎地說道產「你看,這裏,這裏,還有那裏,幾乎整個版面都把他當作神仙一樣宣傳了。」 蘇蘭熏看得愛不釋手,卻一直尋找什麼,半晌,失望地抬起頭來,「沒有他的聯係方式呀!」 「那當然了,他現在是明星了,你看到港臺哪個明星會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在報紙上?他現在沒有聯係方式,身邊的美女就一大堆了,如果寫下了聯係方式,那粉絲不把華爾街踩平了呀。」 微微頓了一下,郝晴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阿熏,要下手就早下手。下手晚了,就被別人搶跑了。」 這倒好,先前她是極力反對,這回知道龍陽名聲大噪,恨不得蘇蘭熏馬上嫁給龍陽,別的不說,以後有個什麼頭痛腦熱、月經不調的,也不用花錢看醫生了。 「我只知道他在美國,」蘇蘭熏苦笑道,「就算他在華爾街,我也不能一家家去問吧?」 「看來你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郝晴撇撇嘴道,「你不是有他的電話,還知道他住的地方嗎?怎麼的了,大小姐,平日要死要活的,關鍵時候膽怯了?」 「對呀,」蘇蘭熏眼前一亮,趕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掏出手機,按了半天才發現沒電了,手忙腳亂的換上電池,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龍陽的電話。 看到好朋友這副模樣,郝晴不忍心再嘲笑,反倒有些為朋友感到幸福。 愛一個人真好!郝晴感慨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阿熏一樣? 蘇蘭熏沮喪地放下了電話,懊惱起來,「打不通,他……笨笨的……」 「他笨,你還那麼喜歡他??」郝晴打趣道。 「死樣,」用手打了朋友一下,蘇蘭熏毫不猶豫地說,「我去三○八室找他!」 「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沒事,萬一那幫母老虎不肯告訴你,我就幫你教訓她們。」 「才不要呢,你去可以,但是不能和她們起衝突。」 「嘖嘖,」郝晴口中嘖嘖有聲,「還沒有嫁過去,就開始準備和夫君家的人和睦相處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撕爛你這張嘴。」蘇蘭熏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起身追打起了郝睛。 |
第十集 第六章 白虎真鉛 天井,肘外大骨後,肘上一寸,輔骨上,兩筋骨陷中。手少陽三焦脈,所人為合土。《素問》針一寸,留七呼,《明堂>灸五壯。針三分。 主心胸痛,咳嗽傷氣,短氣不得語,寒熱不得臥,風痺喉痺,腫頰痛。臂骨痛,捉物不得,腰肢痛不可止,悲傷不樂,腳氣上攻。 …… 一聲輕微的呻吟響起。驚動了正在回憶的玉武俠。看到病床上的龍陽,一絲嬌羞出現在她的臉上,伸手輕撫龍陽的臉龐,眼中露出無限的愛意。 「傻子龍陽,你到底有哪一樣好,龍女把你當成寶一樣的愛護,更有那麼多的女孩喜歡你?」玉武俠輕輕地說著,伸指劃了一下龍陽的鼻尖,「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可是我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裏的難受,只怕龍女也不過如此……」 眼淚隨著說話聲又湧出眼角,滴落到龍陽的臉上,龍陽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他要是看到此刻玉武伕的樣子,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傻子龍陽,」玉武俠的聲音越發低了下來,臉上紅暈更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像喜歡龍女一樣的喜歡我,可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 明明知道龍陽此刻不能聽到自己說話,但心裏話說出來,她坯是感到害羞。 「在武當山我看到你的第一面時,我,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我,我知道龍女喜歡你,我不想和龍女爭。你看,我把你當成一件東西了。」她的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隨即憂傷又流露出來,「我只有隱藏自己的感情,但我還是不能不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所以我才會裝出那付無所謂的神情和你打鬧,你知道嗎?我那樣做,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啊。」 她手指下滑,停在龍陽的胸口,透過龍陽薄薄的內衣,手掌感覺到他心臟微弱的跳動。 「我現在知道了,愛一個人卻不能表達的痛苦……」 咬了咬嘴唇,她像是做出了決定,眼淚收起,臉上帶著堅毅的神色:「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死去,要是那樣,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手指繼續下滑,滑到龍陽的下體,手指輕微一震,臉上的紅暈又升了上來,龍陽的內褲在她的手指帶動下,漸漸地褪去,手掌輕合,龍陽下身的那活兒已經落入她的手中。 柔軟的入手,她的心裏止不住顫抖著,手指彈琴般地抖動著,那掌中的東西愈發的滾燙,臉紅似火,心跳如擊鼓一般,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 隨著手指的抖動,那柔軟的東西在溫柔的刺激下,慢慢地堅硬起來,她的手掌一漲,那東西已經在她的手中漲滿。 臉色羞的更紅,原本白皙的臉龐,此刻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嘴裏輕罵著:「色鬼龍陽。」手掌卻不由自主地揉動起來,那東西更加堅挺。昏迷中的龍陽也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死色鬼……」聽到龍陽的呻吟,她忍不住嬌羞地罵了聲,嘆了口氣,收回手去,慢慢的將自己的衣服脫下,脫衣時略顯憂鬱,但衣服還是慢慢地褪下。 肌膚勝雪,身段妖嬈,被男裝束縛下的身體,在解去束縛後盡顯處子的柔美,長髮飄散,擋在羞紅的臉上,像是借此掩蓋自己的羞澀。緩緩地爬上床去,輕輕地掀開龍陽身上的被子。當龍陽男性的重要部位陡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還是慌忙地閉上了眼睛。稍停片刻,努力控制自己的慌亂,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不看龍陽的下體,望著龍陽英俊的面龐,她的眼中露出憐惜的神色,那其中更是帶著一絲的訣別。 淚水又流了出來,無聲地哭泣著,為龍陽。更是為了自己。 緊咬嘴唇,伸手又去揉動龍陽的重要部位,那柔軟的東西在這刺激下,緩緩的膨脹,更是出奇的滾燙。伴隨著她的心跳,那東西竟然也在她的手中輕輕地跳動。 止住嬌羞,她緩緩地爬了上去,向那東西上慢慢地坐下,感覺下身出奇的疼痛,口中發出一聲低呼,眉頭輕皺,眼角更有淚水流出,身體略一停頓,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她的身體中產生,體內的氣息不停地流動起來…… 身體輕輕地擺動。更是抑制不住的輕聲呻吟起來,秀髮散落在臉上遮蓋住初經人事的嬌羞,眼睛微合著,感受著和龍陽親密接觸的感覺。 氣息不停流動著,她感覺到體內的氣息不停湧向身下的龍陽,而另一股有別於自己的氣息向上衝進自己的身體,兩股氣息流轉著,不停地在她的身體中衝擊。 龍陽的呼吸慢慢強烈起來,那堅挺的東西更加的滾燙,膨脹的感覺充斥著她的身體,呻吟喘息聲越發地粗重,汗冰順著她光潔的背上流下,漸漸地打溼床單,兩人身下的床單上,更是落著一片猩紅。 兩股氣息漸漸地合在一起,如同一根絲線將兩人連在一起,龍陽的身體忽然一震,那個堅挺的東西在這一刻噴射了,一聲嬌呼,她感覺到身上有種虛脫的感覺,光潔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腦海中一片的眩暈,痛苦中帶著一絲的甜蜜,她緩緩地在龍陽的胸膛上趴下,臉上帶著未褪的紅潮,眼中滿含深情地注視著龍陽,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龍陽,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讓我代替你睡過去好了。」玉武俠面帶憂傷地說著。 「龍女講過睡美人的故事,我就要睡去了。你會不會像那個王子一樣喚醒我呢?」 默默地看著龍陽,自言自語道:「會的,我相信你會的。龍陽不會讓小玉一個人孤孤單單地永遠睡下去的……」 玉武俠感到身體愈發的疲勞,眼睛也漸漸的模糊,「龍陽,我愛你……」 輕輕地說完這話,王武俠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也從龍陽的身上滑下,躺在一旁。睡美人般的沉睡過去,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在夢裏等著龍陽的到來。 天暗了又亮,轉眼新的一天開始了,床上的兩人並排地躺在一起。慢慢的,龍陽的身體有了知覺,手臂的麻木感消失,眼睛緩緩的睜開,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讓他心裏一怔,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思索一會兒,漸漸地想起先前和洛南飛打鬥的情景,心裏一震,自己明明中了蠱毒,為什麼會在這裏醒來? 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只胳膊放在上面,更有一股微弱的呼吸發自身旁,龍陽連忙轉身向旁邊看去,面色忽然一紅,一個赤裸的少女居然緊靠著自己沉沉地睡著。 龍陽吃驚地想要起身,陡然發覺自己竟也是赤裸的。 一種莫名的恐慌從心裏流出,龍陽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眼睛急速下掃,那少女的身體一覽無遺地進入他的眼中,那特殊的體貌讓龍陽吃了一驚。 「白虎真鉛?」龍陽腦中一陣混亂,隱約聽師父說過擁有白虎真鉛體質的人,是最適合自己的終身伴侶,可是……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會是小玉?! 看到床單上的猩紅,龍陽什麼都明白了,玉武俠為了救自己,竟用龍虎交泰的方式解去了自己的蠱毒,可是這麼一來。她的性命怎麼辦? 心中大動,龍陽抱著玉武俠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淚水不停的流下來…… 南京市,國際機場伍老太大含著眼淚叮囑著自己的丈夫劉暢理,語音中帶著哭腔,「你聽著,無論如何你也要把龍陽給我活生生地帶回來,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救他啊!」 「你放心,我會的,你就安心地在家裏等消息。」劉暢理安慰她,「龍陽是你的命根子,對我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那你一定要盡力啊,」明知道丈夫會盡一切力量救治龍陽,伍老太大還是不住地叮囑,龍陽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接到斯密斯的電話。劉暢理也是十分震驚,連忙通知龍女等人,更是聯係護照和機票的事宜,雖說辦得十分順利,但還是用了三天的時間。看著一旁焦慮不安的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劉暢理的心也是難以平靜。 龍女此刻的心裏更是擔心到了頂點,雖說已用電話向斯密斯問清楚龍陽中毒的特徵,聯係上龍陽的師父章玉龍,章玉龍還做出對龍陽蠱毒的判斷,更是針對龍陽身上的蠱毒告訴了保守療法,龍女還是擔心龍陽,一連三日沒有好好地吃飯,面容顯得十分的憔悴。不但是她,艾薇薇和愛咪兒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艾薇薇不知道偷偷的哭了多少次,愛咪兒更是立刻請假在三○八不停地轉圈,等著消息。 飛機整點起飛,機上的四人都是一言不發,焦急地等待著看到龍陽…… 龍陽此時雖然蠱毒已經解去,但看著為了自己而中毒不醒的玉武俠,心裏要比中蠱毒還要難受,嗓子已經嘶啞,身體更是因為蠱毒剛去而更加虛弱。 斯密斯、華爾,還有那原本驕橫的凱瑟琳都默默地站在床邊,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龍陽。 凱瑟琳更是震驚,沒有想到這個中國少女為了龍陽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面對著昏迷中的玉武俠,凱瑟琳知道,自己要想和龍陽在一起的願望,只怕永遠也不可能了…… 龍陽感覺心神俱碎,此刻經過龍虎交泰,身上的蠱毒已經變異轉嫁,這種轉嫁的蠱毒,就是再想用龍虎交泰的方法轉換也是不行了。默默地看著王武俠,龍陽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無助…… 房門輕輕的一響,華爾向後望去。看到管家從外面走進來,眉頭一皺,不知道為什麼管家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愛瑟先生,你要請的中國的劉先生已經來了,你是不是現在見他?」管家看出華爾現在的心情煩躁,小心地說著。 「劉先生?是劉暢理先生嗎?」斯密斯在一旁聽到了管家的話,連忙問道。 「是的,那位先生說自己是劉暢理。」管家小心地回答。 「你快去請他來這裏,快去。」斯密斯激動起來,顧不上身份,連聲催促著。 「快去滑。」華爾也醒悟過來,連忙吩咐著。 管家答應一聲,連忙小跑著出去。 「太好了,太好了。」斯密斯興奮地說著,「龍陽,劉暢理先生來了,玉武俠有救了……」 房門一響,龍陽回頭看到四個人走了進來,四個他做夢都想見到的親人。 來不及打招呼,斯密斯已經拉住劉暢理的手,將他領到玉武俠的床前。劉暢理坐在那裏,不說什麼,細細地給玉武俠號起脈來。 「龍陽。」三聲呼喊同時響起,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一起來到龍陽的身前,顧不上有眾人在場,緊緊地將他抱住,像是怕失去他一樣,牢牢地抱緊。 龍陽此刻看到三女的到來,一陣壓抑許久的傷楚瞬間爆發,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三女在客廳等候的時候已經知道龍陽的蠱毒解去,也知道是玉武俠不顧自己的生命將毒轉嫁了。 看到龍陽好轉,雖然放下心來,但玉武俠的病情也是讓三女感覺揪心。艾薇薇和愛咪兒不住地安慰龍陽,龍女卻在這時鬆手退到一旁。 「小姑姑。」龍陽抬頭看著龍女,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 臉上帶著氣憤,看到一臉頹廢的龍陽,龍女冷冷地說著:「你好英雄啊,到了美國本事大了,知道為民除害了。」 龍陽聽到龍女這麼說,更是感到,要不是自己,玉武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心裏難受,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你還好意思哭。」龍女看到他這樣,更是生氣,心裏雖然知道這一切並不是龍陽的過錯,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龍陽的責任是不能掩飾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個醫生,不是警察,美國有那麼多的警察,難道非得要你出頭去和黑社會鬥嗎?」 當然和黑社會鬥也不是不可的,但是龍女卻更擔心龍陽的安危! 龍陽聽到龍女的責備,嗚咽著說不出話來。艾薇薇和愛咪兒忍不住勸道,「龍女,你就先不要責備他了。小玉的病要緊,你還是和劉老爺子一起看看小玉的病吧。」 龍女看了一眼正在號脈的劉暢理,看到他正在思考,回頭對龍陽說道:「今天小玉要是沒有事就算了,要是她有事,看你怎麼向你師父和老祖宗交待。」 龍陽更加難過,龍女的話句句都是實話,自己怎麼就沒有考慮到呢?可是到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看到龍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龍女的心裏也不好受,但要是不好好說說他,又怎麼對得起小玉呢? 「好了,龍陽,你就別難過了。你師父已經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了,要龍女和你把小玉帶回山去,你就放心吧!」看到龍陽被龍女說得臉色青白,擔心他有事,愛咪兒心直口快,把解決的辦法說了出來。 艾薇薇也點了點頭,「是啊,龍女也是為你好。她現在說你,心裏也是為你著想啊。是不是龍女?」看著龍女,眼中帶著替龍陽求情的神色。 嘆了口氣,龍女不再說什麼。走到玉武俠的床前,看著毫無知覺的玉武俠,心裏深深地痛惜著。 劉暢理抬頭看了看龍女,神色凝重,「是轉嫁的蠱毒,很厲害,看來只有用保守的療法了,龍女你來看看吧!」 龍女苦澀的笑笑,「劉老爺子,你知道我不會看的,既然你判斷是轉嫁蠱毒,這張龍陽的師父開的方子就交給你看看了,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再去打電話找龍陽的師父問問。」 看著龍女遞過來的方子,劉暢理心裏徹底被章玉龍的醫術折服了,看著斯密斯說道:「就按方抓藥好了,斯密斯博士,你看呢?」 「當然照辦了。」斯密斯知道龍陽師父的大名,高興地說道。 「愛瑟先生,就請你派人去抓藥好嗎?」劉暢理微笑著對華爾說道。 「好,我這就去安排。」華爾也十分高興,興衝衝地向外走去。 看到有三個女孩來看龍陽,屋內沒有一個人看自己,凱瑟琳的心裏一陣酸楚,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多餘的人了,默默地起身走出房間。 龍陽看到她走出去,想要說什麼,但想到龍女等人,張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 龍女三人知道這個美國女孩是誰,但心照不宣的,誰也沒有說話,心裏倒是都放下了一塊石頭。 「龍陽,」劉暢理覺察到屋內的氣氛,想了想說道,「你的毒剛解,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和斯密斯博士在這裏就行,明天早上再看看小玉的情況,也好決定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龍陽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龍女,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了主意。 「龍女,你們也累了,也先休息一下吧。」看到龍陽的表情,劉暢理暗自嘆息,對龍女使了個眼色說道。 「好吧,龍陽,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照顧小玉就行了。」龍女也感覺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重了,看到劉暢理對自己使眼色,知道他的意思,對龍陽輕輕地說道。 轉過身,龍女對艾薇薇說道:「薇薇你和愛咪兒也去休息吧。天也晚了,或許明天我們還要回去。」 「不行,我們也留下來照顧小玉好了。」艾薇薇兩人同時說道。 「都回去休息。」劉暢理緩緩地說道:「你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麼作用,我也想看看小玉中的蠱毒到底還有什麼特點。你們都聽話,回去休息吧。」 想了想,龍女點了點頭,「好吧,要是有什麼事情,請你招呼我們好了。」 「行,你們出去吧。」劉暢理微微笑著說道。 四人走出房間,管家已經在門外等候,領著她們來到客房,分別安頓下來。 「你也累了,去休息吧!」龍女對龍陽說道,看著他,眼色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小姑姑,我錯了。」龍陽低低地說道,面色更加蒼白。 「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剛才也是說話有些重了,好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龍女輕輕的說著。 點了點頭,龍陽默默地走向自己的房間。看著他消瘦的背影,龍女輕輕地嘆了口氣,回頭發現艾薇薇和愛咪兒也怔怔地看著龍陽的背影,不知道兩人想什麼。 龍陽獨自走進自己原來的房間,倒在床上,感覺腦海中一陣的混亂,身體疲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坐了一天的飛機,更是知道龍陽已經無事了,雖然玉武俠的蠱毒沒有全好,但想必沒有生命危險,艾薇薇和愛咪兒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龍女卻心神不寧地在床上折騰,想著心事。 知道是玉武俠用龍虎交泰的方法救了龍陽,龍女的心瞬間冷到極點,自己千防萬算,卻萬萬沒想到這一點,她用這種方式救了龍陽一命,難道這是天意? 想到龍陽的善良和知恩必報的心理,龍女竟出了一身冷汗。經過這件事,玉武俠在龍陽心裏的位置自然是自己無法企及的,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麼失去龍陽? 龍女在床上不停地胡思亂想,越來越感覺王武俠對自己的威脅。 一個聲音發自她的心裏,「不行,我不能失去龍陽,龍陽是我的。」 「可是我是龍陽的小姑姑啊,我怎麼能和他……」龍女臉上一陣發燒,不敢想下去。 心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算哪門子小姑姑,八桿子打不著,只是按族譜排下來的同姓人而已。」 「對,我不是龍陽的小姑姑,龍陽說過要娶我做新娘的,我不能放棄。」龍女到底無法克制自己的思想,毅然從床上起身,看了看熟睡的兩女,悄悄地向外走去。 站在龍陽的臥室門口,龍女心裏隱隱的有些慌亂,但還是鼓起勇氣推了一下房門。房門沒有上鎖,隨著輕推慢慢地打開,床上的龍陽已經熟睡了。 做賊似地進入房間,反手將門鎖上,輕輕地走到床前,漸漸地適應了黑暗,龍女看清了龍陽的模樣,一絲淚痕隱隱的掛在他的眼角,眉頭緊皺,在夢裏的龍陽似乎也在發愁。 龍女心裏一酸,忍不住俯下身去,將紅唇貼向龍陽幹澀的嘴唇。 就在這時,龍陽忽然發出聲音,「小姑姑,我錯了……」 龍女一驚,像是作賊被人發現,連忙抬起身體,手撫胸口,心裏一陣慌亂,緊張地看著龍陽。 良久,龍陽沒有再說話,依舊沉沉地睡著。原來那是一句夢話。 龍女眼中淚光滾動,再也不顧及什麼,將紅唇緊緊地吻上去,輕輕地吸吮著,雙手更是將他緊緊的摟住,倒在床上。 龍陽感覺身體被人壓住,迷糊中睜開睡眼,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嘴已經發不出聲來,嘴中更是有一條香香的小舌在遊動著。 「小姑姑。」龍陽終於認出自己身上的人是龍女,一時頭腦眩暈,不知道如何是好。 慢慢地將紅唇離開,龍女看著他,低聲吐露心聲,「龍陽。小姑姑喜歡你。」 「小姑姑。」龍陽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柔情,情不自禁地回應著,「我也喜歡你。」 身體伏在龍陽的身上,透過薄薄的睡衣,龍女感覺到他的心跳,「龍陽,你還記得小時你對姑姑說的話嗎?」 「記得,」龍陽臉上一紅,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 「你能再說一次嗎?」龍女臉上紅紅的,心也跳得愈發快了起來。 「龍陽說過,長大了要娶小姑姑做新娘。」龍陽雖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龍女的注視下,還是沒有猶豫地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龍女幽幽地說道,「小姑姑現在就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什麼?現在?」龍陽感覺一陣眩暈,吃驚地說道。 「你不喜歡嗎?」龍女看到他的反應,幽怨地說著,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不,喜歡,不是……」龍陽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汗順著腦門流了下來。 「你要是喜歡我,就答應我,現在就娶我。」龍女看著他,咬著嘴唇緩緩地說道。 「這裏是美國啊,小姑姑,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龍陽看著她,輕聲說著。 「不行,我要現在就做你的新娘。你要是不答應,你就再也不會看到我。」龍女堅定地說著,不留一絲餘地。 龍陽頭都大了,想不出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想要不答應,卻又怕傷了她的心,只是答應了,又怕…… 還沒有等他想清楚,龍女的紅唇又印上他的嘴唇,有了剛才的經驗,龍女的香舌順利地到了他的口中,隨著紅唇的吸吮,龍女的手更是不安份地向他的下身滑去。 在她的吸吮下,龍陽的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應,身下的東西剛剛挺起就被龍女抓在手裏。 想要推開她,但又怕她生氣,龍陽的臉色通紅,身下的東西在龍女的揉動下,越發的精神起來。 口中不住地發出呻吟,龍女的臉上佈滿紅暈。隨著身體的擺動,原本單薄的睡衣隨之滑落,潔白的身體一絲不掛地出現在龍陽的眼前。 龍陽的心跳也立刻加快,雙手慢慢地在那潔白的身體上撫摸著,自己的睡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落,床上的被子也掉到地上,床上只剩下兩個赤裸的身體不停地扭動著,喘息聲和呻吟聲迴盪在黑暗的房間裏…… 人類在痛苦的時候,慾望往往格外來得強烈。 |
第十集 第五章 聯體金蠶 支溝,一名飛虎,腕後臂外三寸,兩骨陷中,手少陽脈所行為經火,《銅人》針二分,灸二七壯;《明堂》灸三壯;《素問>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 主四肢不舉,霍亂嘔吐,口噤不開,心悶不已,卒心痛,鬼擊,傷寒結胸,疥癬瘡疾,婦人妊脈不通,產後血暈不省人事。 …… 聽到金蠶盅的名字,龍陽頓時色變。 金蠶蠱古代的時候本來是在四川省偏僻地區養成的,漸漸流傳於湖南、福建、廣東各省。這種蠱的表皮是蠶金色,每天餵它錦緞四寸,把它解出的糞便放在食物裏面,吞服了的人就會生病死亡。如果是下在血液當中,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了。 傳說這一種蠱會使養它的富,也會使養它的人發生災害,因而不能得罪它。如果無意繼續供養它,要準備一隻小箱子,放些金銀錦綢,把金蠶蠱墊在裏面,然後把這隻小箱子放在路旁,聽憑別人把箱子攜走,叫做嫁金蠶蠱。 金蠶蠱對於人體的危害卻是很大,它像人死後屍體上生的屍蟲一樣,侵入人的肚子後,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很強,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不死。 秦南春一生鑽研蠱毒,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金蠶蠱可以稱為蠱中之王。 「金蠶蠱!洛南飛,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啊!」龍陽之所以這麼說。是絕對有根據的。金蠶蠱可以附在洛南飛的身上,而不受反噬,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金蠶蠱本身就是以洛南飛自身的精血來飼養的,這也是金蠶蠱容易存活的條件之一;其二,洛南飛的體內還有一隻金蠶蠱,而且還是一隻雌的。根據秦南春的研宄資料上說,雌金蠶蠱才是真正的盅王,它不但負責生育和繁殖後代,更有發號施令的絕對權力。 無論哪一種,都不可避免地要與金蠶蠱接觸,這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這些恐怖的生物。 「哈哈,龍陽,看不出來啊,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怎麼樣,甘拜下風了吧!這張軟碟其實有沒有,對我來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清除了你,清除了你這個我事業上最大的阻礙,哈哈!」洛南飛得意之極,掌控別人的生死,一向可以讓他得到快感。龍陽勉強伸手。點在自己胸前的幾個穴位之上,這樣他至少可以暫時的限制一下金蠶蠱的活動區域。 「洛南飛,你……不要得意……」 「哈哈,你現在自身難保了,還說風涼話。」洛南飛走過去,撿起地上的手槍,重新對準了龍陽兩人。 龍陽發現自己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相對的。腹中的疼痛卻是減少了點,龍陽心知,自己再也無法控制金蠶蠱了。 「小玉!你不要管我,快走。」龍陽躺在玉武俠的懷中,臉上再次浮現蒼白的面容。 「龍陽,死龍陽,你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了個龍女她們,要照顧你的。」玉武俠使勁搖頭。面對如此情景,他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見了,我親愛的龍陽!!哈哈……」洛南飛狂笑著再次舉起了手槍,正要扣動扳機,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他的眼睛也開始模糊,「啪嗒」一聲,手槍掉在腳下。 龍陽臉上露出微笑,用微弱的聲音道:「洛南飛,你似乎忘記了我在你身上下的幾根金針……你……似乎也……忘記了,金蠶蠱是以你自身精血為存活條件的,如今你身上血脈為我金針所封閉,氣血……凝滯……金蠶蠱倣佛窒息一般,我想你……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後果……」 洛南飛腦袋「轟」的一聲,低頭看著自己光裸的上半身,上面隱約透出幾個光點,那是龍陽發出的金針針頭。 氣血凝滯,金蠶蠱的生活狀況受到死亡的威脅,那麼蠱王還不要在他的身體裏邊造反啊! 蠱王反噬,這件洛南飛一直避免發生的恐怖事情,終於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聯體金蠶蠱,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洛南飛不甘心地大叫一聲。身體抖的更厲害了,鮮血從他的七竅汩汩流出,「轟」的一聲,他的身體終於倒下,即便如此,依然在不停地抽搐著。 金蠶連心,就連龍陽也受到了波及,體內的金蠶蠱也在劇烈地活躍中,龍陽不可控制地發出痛苦的呻吟,連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龍陽,龍陽,你一定要撐下去啊!」王武伕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玉先生,我們還是趕緊找警察和醫生吧,那樣,或許龍先生還有救。」被龍陽和洛南飛的驚天對決嚇呆了的艾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角落走了出來提議道。 龍陽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劇烈的疼痛讓他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與疼痛抗衡之上,就在他要支援不住時,一股暖流從他的下半身升起。舒適的感覺漫延全身,龍陽忍不住呻吟一聲,朦朧中似乎感受到了小姑姑那溫柔的眼神,「龍陽。小姑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聲音越來越遠,龍陽雙眼緊閉,終於失去了知覺。 龍陽的狀況讓玉武俠心驚肉跳,艾斯的聲音卻是將他的思緒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他終究不是一般的人,點頭道:「多謝管家提醒,你放心,不只是龍陽,包括小艾斯他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儘管他以前一直很討厭艾斯,可是艾斯也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孫子。 玉武俠望著地面上已經昏迷的龍陽,眼淚模糊了雙眼,他飛身撲了過去,「龍陽,你怎麼這麼傻,昏迷的那個應該是我的!」 他終於明白了之前龍陽為什麼要把醫治斯密斯三人的藥方說得那麼清楚,當玉武俠下定決心不讓龍陽受到傷害的時候,我們的龍陽也正下定了某種決心,不讓身邊的好友受到傷害。 「龍陽,你讓我怎麼辦?」王武俠淚流滿面,癡癡地望著懷中的龍陽。 他如果中了蠱毒,還有龍陽醫治,可是龍陽中了蠱毒,卻是該誰醫治? 或許龍陽也是清楚地知道這點,只是當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還是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驀然間,玉武俠想起了什麼,顧不得擦幹臉上的淚水,神色變得堅定起來,喃喃自語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龍陽,你放心,我一定會醫治好你的。」 「玉先生,我的孫子就拜託你了,龍先生這樣的好人,一定會沒事的。」艾斯的聲音再次在玉武俠身後響起。 只見艾斯的嘴角露出,絲欣慰的微笑,不知道怎麼的,他的臉色已經青得恐怖,身體倣佛被一種難言的病痛折磨著——難道是洛南飛臨死前激發了他體內的蠱毒? 說完,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洛南飛手中的槍對準了太陽穴。 「不要!」玉武俠已經知道他要幹什麼,大叫了一聲。 「砰」的一聲槍響後,艾斯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鐵青的臉上還有著一絲安慰的微笑,畢竟,他為自己心愛的人努力付出了一切。 「轟!」幾乎在同時,一聲巨響,別墅的大門被撞得飛了出去,一身警服的陳鳳嬌帶領著一幫全副武裝的警察衝了進來。 「我的天啊,該死,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陳鳳嬌望了地面上躺著的幾人,搖搖頭道,之前這裏的幹擾信號太強了,她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找到正確的位置,再加上要搜索清除外圍的黑幫成員,因此浪費了不少時間。 玉武俠的眼中,似乎並沒有這些人的身影,只是抱著懷中的龍陽。龍陽的臉色依然是那沒有血色的蒼白,這一刻,他是顯得如此柔弱…… 天色陰暗,夕陽也隱藏在晦澀的雲團中,愛瑟公館的一處房間裏,此刻這裏裝扮成一片白色,窗簾也嚴嚴地合攏,一張大床上躺著面無血色的龍陽,他已經昏迷五天了。 斯富斯和小艾斯都已經安然無恙。玉武俠平日雖然馬虎,可是關鍵的時候記得還是分毫不差的。 只是他們雖然有著龍陽開著的藥方,龍陽自己卻不能再給自己開出藥方。 房間裏站著八九個醫生,有中醫也有西醫,相貌雖是不同,但臉上都是露著尷尬的神色。 「你們都是紐約甚至說是美國的醫學界高手了,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華爾苦澀地說道,他的兩眼隱隱的有淚痕現出,看著躺在床上的龍陽,他是真的難過,這個中國男孩給他的感動太強烈了。 「愛瑟先生,我是沒有辦法了。現在病人要想康復,只有掌上帝了。」一個年老的美國醫生聳聳肩膀苦笑著說,其餘幾個西醫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們呢?」華爾看著那幾個中醫,心裏懷著最後的希望。 「這種蠱毒我們連見也沒有見過,更談不上醫治了。對不起,愛瑟先生,我們是無能為力了。」中醫中的一人說道,其他幾人也是默默地點頭。 華爾真的想不到竟會這樣,心裏知道,要是他們沒有辦法,只怕龍陽真的沒救了。 「爸爸,」病床前流淚的凱瑟琳轉過身來,紅腫著眼睛哀求道,「他們不行,你去再找好的醫生啊,我們不能讓龍陽就這麼死去啊。」 房間裏的醫生們聽到她這麼說,臉色都變得通紅。這些人正如華爾所說,都是全美國醫術最高的名醫,有兩個西醫還是著名的醫學博士,平時請都難請,看在華爾的面子上才來的,凱瑟琳的這一句話,自然是很傷人的。只是龍陽這種病確實奇怪,治不好也就算了,連什麼原因造成的也說不出來,他們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難堪的事情。 「凱瑟琳,你怎麼這麼說話!華爾看到醫生們的表情,輕斥了她一聲,」沒有誰可以什麼病都能治的。他們已經盡力了,你還要怎樣?「嘴上說著,卻也是不甘心,但現在要找到醫術能高過房間裏幾位醫生的人,只怕不可能了。 聽到父親斥責自己,凱瑟琳大是傷心,看了看毫無知覺的龍陽,痛哭著轉身衝出房間,重重地將門摔了一下。 「愛瑟先生,請不要責怪凱瑟琳小姐,我們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那個年老的西醫苦笑著說,「對於這個病人。我們也無能為力了。請允許我們先告辭了。」 一臉歉意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華爾說道:「好吧,請各位到客廳等我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請教。」 看著一眾醫生走出房間,斯密斯看了看華爾,沉思片刻,皺了皺眉,「你我也出去吧,我已經打電話告訴劉暢理先生了,相信他這幾天就會來到這裏。一切只能寄希望於他了。」 斯密斯的蠱毒已經被玉武俠按龍陽的囑咐治好,身體雖然還是虛弱,但顧不上自己的身體,依然來到龍陽的病床前。 龍陽也可以說是為救他而受傷,斯密斯的心裏萬分的難過,但還是抱著很大的希望,親眼看到龍陽所做的一切,他對中國的中醫有了更強的依賴性。 「好吧,斯密斯,我們出去看看吧!」華爾無奈地說道,抬頭向床邊的玉武俠看去,看到這個原本活潑頑皮的少年,此刻臉上佈滿的愁雲。 斯密斯看了看一直守在病床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玉武俠,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發出一聲嘆息,和華爾對望一眼,慢慢地走出房間,輕輕地將門合上。 覺察到屋內只剩下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龍陽,玉武俠呆呆地看著面色蒼白的龍陽,淚水連珠般流下,滴落到蓋在龍陽身上的被上,很快打溼了一片。 龍陽還是一無知覺地躺在那裏,雙眼緊閉,眉間帶著淡淡的憂鬱神色,似乎對什麼事情還放心不下,那種稚嫩中帶著的成熟,讓玉武俠看了心痛。 「龍陽,龍陽,龍陽……」玉武俠眼睛紅紅的,嘴裏只是念著他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心裏思緒翻滾。他的年紀和龍陽相倣,陡然遇到龍陽受傷,而且是這麼重的傷,難怪他六神無主。 龍陽受傷,面且狠重,這裏又不是中國,更不是武當山,玉武俠的心裏慌亂,這幾天一直不聲不響地待在這裏,心亂如麻,盼著龍陽醒來,可是五天來只看到龍陽越發的虛弱,更不見好轉。 「龍陽,」玉武俠輕輕地嘆子口氣,伸手在他的臉上撫摸著,看著龍陽日漸憔悴的臉龐,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你醒醒啊!」 玉武俠哀聲哭泣著,「我答應龍女要保護你的,你要是這麼一直不醒,我怎麼向龍女交待啊。你醒醒,快醒醒,小玉求你了!最多,我以後不和你拌嘴了。」 他輕搖著龍陽的臂膀,龍陽的身體隨著他的搖動而晃動,人卻沒有一點知覺,「死龍陽,傻子龍陽,你別嚇我,我可是真的不想和你開玩笑了,你快醒吧!」 玉武俠哀聲說著。心中知道,龍陽中的蠱毒毒性極大,自己是不可能喚醒的。但心裏卻還抱著希望等奇跡出現。 又過了一會兒,龍陽依舊毫無知覺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玉武俠心裏有些絕望。五天了,一個人滴水未進的躺了五天,誰能受得了啊! 雖然醫生還會給龍陽補充一些營養液,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可是昏迷的龍陽還能抵擋住那該死的聯體金蠶蠱嗎? 心中莫名的一慌,伸手將蓋在龍陽身上的被子掀開,玉武俠俯下身去,將頭靠在他的心臟處靜聽心跳,半晌,將頭抬起,紅著臉對著一無知覺的龍陽嘆了口氣說道:「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的心跳還算正常,看來你的龍陽之體不是吹的!」 說到這裏,臉驟然變得通紅,似乎是想到什麼,玉武俠緊咬著嘴唇,站在那裏發呆,思緒飛轉,竟回到當年的武當山…… 武當山上雲霧締繞的一處峰頂,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對一個白髮老道人說道:「師父!章師兄的弟子,那個叫龍陽的,身體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厲害嗎?」 老道人笑了芙,白眉舒展,一手捋了捋長長的眉角,衝他說道:「龍陽?哪個龍陽?我怎麼不知道山上誰叫龍陽?」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眼角中的笑意卻有些古怪。 「你,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少年雖然稱老道人為師父,但神色中卻看不出一點對師父的尊敬,「我再和你說一遍,就是章玉龍章師兄七年前收的山下村子的龍陽!」聲音愈來愈大,到後來竟像是在喊。 老道人非但不怪他對自己的不敬,反倒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聲賠禮的說著,「老了,老了,是糊塗了。小玉啊,你別生氣,師父記性不好。」 看到那少年撅嘴,老道人拍了拍自己油亮的頭頂笑道:「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有龍陽之體的龍陽。怪怪的,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龍陽之體,非要起個名字也叫龍陽!」 少年不耐煩他在那裏嘮叨,打斷他的語音:「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你,他就真的有師兄們說的那麼神,龍陽之體?哼,龍陽之體有什麼了不起的!」 老道人捋捋眉角,一付仙風道骨的樣子,笑著說道:「是你那個師兄說起龍陽之體了,又是哪個說龍陽之體神了?」那神態分別是洞察了小童的心思卻不說破,長者對小輩的愛惜之意盡露。 「是……」少年被他這麼一問,倒是一怔,是了半天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因為說龍陽有龍陽之體,而且很神的不是他的師兄們,而是山下村裏的那個龍陽的小姑姑龍女,以及他的那個表姐龍悅。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不用說大家也知道,老的就是武當山的老祖宗,紫霄宮提點老爺破——紫塵道人,小的那個就是輩分極高的玉武俠。 紫塵道人活了一百幾十歲,在武當山的地位尊貴,誰也不敢違了他的心意,但他卻偏偏怕了自己這個小徒弟。 王武俠生性頑皮、活潑,加上頭腦靈活,處處投他的脾子,紫塵道人天天看到山上的人對自己低眉順目的,也感覺無聊,只有看到這個小徒弟對自己橫頂豎撞時,他倒感覺高興。可見人越老脾氣反倒越是孩童氣了,這也許就是返璞歸真吧。 玉武俠在武當山上無人敢惹,畢竟知道他只是頑皮而已,顧及紫塵道人的面子,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躲著他就是了。 玉武俠也感覺無聊,只有見到龍陽和龍女、龍悅時,他才玩得高興,只是今天一早和龍陽幾個玩時,聽龍悅說龍陽體質不一般,更是利用這特殊的體質為村裏的眾人治病這件事,心有不服,才來找師父問個清楚。 「不跟你說了。」玉武俠被師父識破心思,小臉一紅,耍賴般說著,「你快說他的龍陽之體就真的那麼厲害?」 「龍陽之體,嗯!」紫塵道人笑著點了點頭,「是很厲害。」 「怎麼個厲害法?」玉武俠聽師父也這麼說,連忙問道。他不明白那個看來弱弱的,整天打把傘,連陽光都害怕的龍陽怎麼連師父也說厲害。 紫塵道人一笑,又捋了一下長眉的眉角,不慌不忙慢吞吞地說著:「龍陽之體嗎?就是說他本身就有不同於尋常的內息,也就是常人說的內功,而且調整得當,威力是驚人的。不過,這種體質百年難遇,這個龍陽倒是個人才!」 「他是人才,你為什麼不把他收了當徒弟?!」玉武俠聽師父也稱讚龍陽,心裏不服氣,硬硬地說道。 「收不得,收不得。」紫塵道人見他生氣,笑著說道,「他的體質雖好,但是練不得武藝。老道我要是收他做徒弟,豈不是讓我的一身武藝失傳了。」 「為什麼他學不了武藝?」玉武俠奇怪地問道,他也知道龍陽雖然可以用內力為村民醫病,但武功卻不見增長,龍陽也常說他練不了更深的武功。 「這個……」紫塵道人想了想,緩緩說道,「這也是因為他的體質了。」 「什麼?」玉武俠迷糊了,龍陽身體裏先天就有常人後天也難以習練的內力,為什麼練不了更高的武功呢? 「這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紫塵道人淡淡地說著,看了看玉武俠,「只因為物極必反,也叫做陽極缺陰。你知道我們道家講究陰陽調和,陰陽之術源自太極,相輔相成,龍陽之體有陽無陰,剛硬易折這個道理你是懂的吧?」 王武俠點了點頭,心裏也倣佛明白了師父的話,不禁又為龍陽擔心起來。他對龍陽,本無惡感,相反在武當山上和他倒是相處最好的了,只是少年人的通病是看不得別人超越自己,現在知道龍陽的身體還有這麼大的缺陷,倒是可憐起他了。 「師父,」玉武伕想了想,看著紫塵道人說道:「那他的身體,這一生就不能有改變了嗎?」 「有啊,」紫塵道人笑著說:「事情沒有絕對的,只要他和擁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成親就可以了。」 「師父,你凈胡說。」玉武俠聽到師父說這話,臉莫名其妙的漲紅了,隱隱的心裏竟有些慌亂。 「我怎麼胡說了,」紫塵道人看到他的樣子,笑意更濃,「我們道教原本講究合籍雙修的。現在這個年月學道的人少了,更是有不少人將這合籍雙修的意思曲解,害得人們聽到合籍雙修就往歪處想,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完不住地嘆息。 「男性屬陽,女性屬陰,陰陽相和才能達到一元的地步,只是這龍陽的陽氣太重,只有白虎真鉛的女子才能和他相和。」紫塵道人說這話時,看著玉武俠,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紅著臉,玉武俠看著師父說:「什麼是白虎真鉛?那……很厲害嗎?」明明是男子的裝扮,此刻卻流露出一絲扭捏。 「白虎真鉛嘛,」紫塵道人呵呵地一笑,「濃,言情之濃也。鉛乃人之真鉛,真鉛發現,則其情正濃。只要認得真,取得來,則金丹立就,蓋此真鉛者……」 「你說明白好不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藝些古文,我可不想聽。」還沒等紫塵道人說完,王武俠就打斷他的話。 「好,不說這些。不說。」看見他又是這付神態,紫塵道人連忙說著。這個小徒越是對他這樣,他反倒更是高興。 「白虎真鉛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說如果這個女子的身體中一樣有內力,不過這種內力卻和龍陽之體的內力相反,正所謂柔中帶剛就是指這白虎真鉛的女子。」紫塵道人緩緩地說著。 「柔中帶剛?」玉武俠默默地重複著,像是思索什麼,伸出腳尖不停地蹭著地下的泥土,泥土在他的腳下已經出現一個淺坑。 「是啊。有這種身體的女子,修煉成道,化陰成陽。要比多數男子還要厲害,這回你明白了吧!」紫塵道人微微笑著對著玉武俠說著,捋眉笑道:「你就是白虎真鉛的真身,你是一點兒也不比那個龍陽差的啊!」 「師父,你怎麼這麼說,不是說過不提我是女孩的嗎?」王武俠急著說道。 「不說不等於不是啊,」紫塵道人微笑著說道:「你已經不小了,不能一輩子裝成男子吧,也該為自己的事情考慮一下了,師父一輩子做道士,不是喜歡做,而是因為機緣如此。但你就絕對不同了,我可不希望你做一輩子道士。」 臉色更紅,玉武俠的牙齒咬在嘴唇上,默不作聲。原來他是個女孩,是紫塵道人無意中撿到的孤兒。 「龍陽之體加上白虎真鉛,兩相同體就是道家中的龍虎交泰了,這時兩股真氣相互流動化解,不但能增加兩人的功力,還能轉嫁各自的內息。」紫塵道人淡淡地說道,看了看王武俠,「不過這還要兩人心甘情願才行,強迫是不行的,那樣只能適得其反。」 「師父,你……」玉武俠的臉羞得更紅了,可是自己心裏隱隱的還希望師父說下去。 紫塵道人微微一笑,看到小徒的表情,他老得像個妖精,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緩緩的接著道:「兩心相許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麼害羞的?合籍雙修的本身就是夫妻之間相互依托的。」 紫塵道人說著說著,古籍中的文言文又出來了,「陰陽內外有感應之道也,性主處內屬陰。內藥也。情主營外屬陽,外藥也。陰陽原是一氣,性情固是同根,內藥能通,外藥未有不通。內外相通,性求情而情戀性,性情和合,真靈凝結,還丹有象矣。純陽翁云:性住氣自回,氣回丹自結……」 玉武俠此刻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想什麼,卻沒有再反對師父說文言。 「兩心相悅,進而到達龍虎交泰,修煉方成也。」紫塵道人說完看著王武俠,含笑不語。 臉色因害羞變得通紅,玉武俠嬌羞無限,勉強聽完,發出蚊蠅般的聲音,「什麼是龍虎交泰?」說完頭低得更加厲害,到底是個女孩,雖然她平時顯得頑皮刁鑽,聽到師父說這些,還是和平常的女孩一樣害羞。 「龍虎交泰大意就是陰陽調和。男主陽,女主陰,陰陽相調,水火相濟是為混元矣……」 紫塵道人還在這裏文縐縐地說著,王武俠臊得不能聽下去了,說了句「不聽」,轉身跑向遠處。 紫塵道人捋眉微笑,口裏自言自語,「小玉啊,師傅可都是為你好……」 王武俠嘴上說不聽,但就如同孩童發現一個新鮮的事物,非要弄個清楚才行,偷偷地找來許多古籍自己翻閱,知道了陰陽調和是指男女房中之事…… 只是,她現在心中真正在意的,卻是兩人合體之後內息轉嫁的狀況。金蠶蠱藏於龍陽內息血脈之中,受到兩人獨特體質交合後進發的強大力量,按理也會隨即轉移地方才對,王武俠想來想去,似乎已經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
第十集 第四章 包治蠱毒 陽池,手錶腕中上陷中,從指本節直摸下至腕中心,手少陽三焦脈所過為原,三焦虛實皆拔之。《素問》針二分,留六呼,灸三壯。《銅人>禁灸,《指微賦》云:針透抵大陵穴,不可破皮,不可搖手,恐傷針轉曲。 主消渴口幹煩悶,寒熱瘧,或因折傷手腕提物不能,肩臂痛不得舉。 …… 「明代崇禎年間,廣東香山有種草叫做胡蔓草,」龍陽緩緩道。 洛南飛的臉色一下變得極其難看,卻是一聲不吭,似乎等待龍陽繼續說下去。 龍陽沉思了一下,「這種胡蔓草,葉子像花,有黃色、有白色,葉子含有劇毒,放入人的口裏面,人就會從肌膚裏面滲出血;若是葉汁吞進肚子裏面,腸胃會潰爛。」 地上的那人輕微地呻吟一聲,好像也聽到龍陽說的。 「那個時候香山縣有人就用胡蔓草製成植物蠱害人,一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只是有個雲南人叫做羅明的,那個時候去香山縣當縣令,瞭解胡蔓草害人的情節,就下了一道命令,一般人向縣裏告官的時候,都要隨繳胡蔓草五十枝。這道命令不到一年,胡蔓草也就砍光了。羅縣令把收繳的毒草,親自監督雜役焚燒,不久,這種毒草便在香山絕跡。」 雖然心情依舊緊張,玉武俠聽得有些入神,心道,這個龍陽的腦袋不知道什麼做的,竟然記下了這麼多東西。 他卻不知道,這些都是秦南春遺留下的軟碟中記載的。龍陽知道遲早要遇到秦南春的弟子,所以用了幾天的功夫,把軟碟中記載的蠱毒藥性、藥理以及症狀記得清清楚楚,洛南飛雖然對於蠱毒也鑽研很深,但是用毒手法還是出不了秦南春記載範疇的。 更何況,龍陽本身也是醫道高手,蠱毒雖然神秘,可是他善於觸類旁通,雖然只是這幾天的功夫,但是對於蠱毒的認識之深刻,瞭解之透徹,雖然可能還不如秦南春,但是比起洛南飛,起碼在境界上便要高許多。 「有些人只不過是光說不練的把式了,」洛南飛還不死心,「解藥就在那邊,還要看看龍陽神醫如何救治了。」 龍陽望了玉武俠一眼,緩緩道:「洛南飛,你若是不會,我可以仔細地教你。」 玉武俠心中一動,洛南飛氣急反笑道:「我不會?我若不會就……」突然心中一凜,「我的確不會,還請你好好教教我了。」 龍陽就算鄙視洛南飛的為人,卻也不能不佩服他的機心和冷靜。他一直沒有放棄誘使洛南飛說出下蠱之事,沒有想到他憤怒之下,竟然也能保持這般機警。 心中嘆了口氣,龍陽已經緩緩說道:「本來這種草已經絕跡,沒有想到秦南春老先生還能培育出來,實在讓人佩服。只是若是用在正道,可能是人類之福,若是用於旁門,可真是眾生之苦了。」 洛南飛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這解法其實不難,所用的藥物也是平日常見的。」龍陽並沒有走到那堆瓶瓶罐罐的前面,只是道:「如果中的蠱毒並不算深,其實只要取母雞孵的雞蛋一個,但是不能用裏面有雛雞的那種,把它煮熟,研成細末,加一湯匙清油,讓中胡蔓草盅毒的人每天服一次,就會吐出胡蔓草盅。」 洛南飛目光一寒,臉色鐵青。 玉武俠卻有些奇怪,既然龍陽知道治療的辦法,為什麼不趕快施救呢? 「只是這種方法適合中了初期胡蔓草蠱毒的人,不過我看你眼前這個手下,中毒已深,如果蠱已入腸,那就要用膽礬五分,放在熱茶裏面溶化後服用,就會吐出蠱來;如果蠱毒扎根在了胃裏面,就要用鬱金水二錢放在菜湯裏面服下,蠱也會吐出來。」 微微頓了一下,龍陽又道:「但是這三種方法絕不能混淆,如果病情判斷不準,反倒會激發了中蠱之人的毒性,加速他的死亡。洛先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洛南飛只是冷笑,卻不言語。 「如果洛先生不反對的話,我就現在給他施針,判斷一下他的蠱毒到底入了哪裏。」龍陽說到這裏,緩緩伸手入懷,好像要掏出懷內藏著的金針。 洛南飛神色一凜,冷笑道:「不用了,我看他一時半會也死不了的,不如你先把其他兩個人的蠱毒看看,到時候一塊醫治了。你不要忘記了,裏面好像還有你一個朋友呢。」 龍陽緩緩伸出手來,空無一物,望了一眼艾斯,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他早就看出來洛南飛故作大方,本意只是為難自己,當然不會浪費時間等待他給人救命了。 艾斯先生牙關緊咬,目光充滿了怨毒,死死地望著洛南飛。 洛南飛卻是正眼都不看艾斯一眼,對於這個艾斯,他是一個手指頭都能對付的。殺了艾斯和殺只螞蟻沒有什麼區別,既然是這樣,他又怎麼會把一隻螞蟻放在心上! 龍陽緩緩地走到艾斯的孫子身旁,伏下了身子,艾斯終於把目光移到了龍陽的身上,那裏面有了無盡的懇求和期盼。 或許是感應到了艾斯的心思,龍陽回頭望了艾斯一眼。笑了一下,安慰道:「小艾斯很可愛,他的蠱毒不妨事的。」 艾斯一顆懸起的心落了下來。他知道龍陽不說大話的,既然說能治,小艾斯就是有希望了。 只是洛南飛會不會讓龍陽治?艾斯轉瞬想到這點,飛快地望了洛南飛一眼,正望著他的眼睛中閃動著狼一樣的光芒,裏面有著無盡的狠毒和貪婪,不由心中一寒。 「不知道小艾斯中的是什麼蠱毒,是腳痛還是肚子疼呢?又該怎麼救治呢?」洛南飛看龍陽蹲在那裏半晌沒有吭聲,心中一喜,以為這次可要難道他了。 龍陽突然轉過身來,眼中閃動著少見的怒火,卻是望著玉武俠道:「小玉,你剛才有句話說得很對!」 玉武俠反倒一怔,「什麼話?」 「你說他不是禽獸,他是禽獸不如的這句話很正確。」龍陽高聲道:「對一個小孩子使用疳蠱,洛南飛,你難道不怕夭壽嗎?」 洛南飛臉色發黑,死死的盯著龍陽:「一定是那個老東西告訴你的,或者是他心得中說的,不然你不可能知道!」 「不錯,就是秦神醫傳給我的這些知識。他老人家知道你終究有一日會使出這種盅毒!」龍陽冷冷道。 「疳蠱是什麼?」王武俠有些好奇地問道。 「疳蠱,又稱為『放疳』或者『放蜂』,據說,兩粵的人,多善此法,煉製的方法是:在端午日的時侯,取娛蚣和小蛇、螞蟻、蟬,蚯蚓、蚰蠱、頭髮等研磨為粉,置於房內或箱內所刻的五瘟神像前,奉久之,便成為疳蠱!」 龍陽沉吟了一下:「不過,秦神醫發現供奉這點純屬虛妄,但節氣和空氣的溼度的確佔著重要的地位。中了這種蠱毒的人,不會腳痛,也不會肚子痛,只是神志日益昏迷,蠱毒會向頭部轉移,肆虐大腦,晚期的無藥可救,患者會狂性大發,見誰咬誰,六親不認,實在是件有違天和的事。」 「那我孫子有救嗎?」恨恨地望了洛南飛一眼,艾斯急切道。 「其實看了秦神醫的筆記,我才知道,蠱毒只是神秘,醫治起來。並非是那種難覓的藥引,相反都是些常見的東西,比如說小艾斯中的蠱毒吧,固然發作起來滅絕人性,但是醫治還是有辦法的。」 望了一眼玉武俠。龍陽緩緩地點頭道:「現在我就把治療方法說一遍,洛南飛,你看對不對。」 王武俠卻知道龍陽是提示自己,慌忙用心記憶,只是心中有了一絲酸楚,難道龍陽知道此行兇多吉少,這才想多讓一個人知道療法。只是他怎麼自己的安危不顧,還想醫治別人。 眼中隱約有了淚水,玉武俠這才發現,自己以前偽裝的堅強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這份治蠱的藥方是,取初生的桃子一個,把它的皮碾成細末,份量是二錢。另用盤蝥末一錢,先廚麥麩炒熟,再用生大蕺末二錢,將這三味藥用米湯和拌在一起,搓成如棗核一樣大的丸子,中蠱的人只要用米湯吞服這種藥丸一個,就會藥到毒除。」 龍陽臉色有些蒼白,可能診治這些病情也是頗為勞心勞力。洛南飛臉色卻是黑得有如鍋底,實在難看得緊。 「還有一個博士,」洛南飛緩緩道:「既然你已經解開了兩個蠱毒,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醫治了,看看博士再說吧!」 艾斯突然哀聲道:「洛少爺,小艾斯已經病了很久了,你能不能發發慈悲,讓龍陽先生先為小艾斯醫治後再看其他人的蠱毒?」 洛南飛冷哼一聲,「你放心,你孫子死不了的。龍陽,你還不快點看看博士的病狀,難道是想認輸嗎?」 親眼看到龍陽舉手之間破解了兩種蠱毒,洛南飛心中更加痛恨,想要得到秦南春心得摘要的心思更加迫切。 他眼珠一轉,轉身從身旁的一個小櫃之下,拿出了一個小型沙漏,拿著沙漏在龍陽身前一晃道:「神醫不愧是神醫啊,龍陽,我承認之前有點小瞧了你,這樣好了,為了讓我們的這個遊戲更刺激一點,我們換個玩法。喏,這個沙漏只有短短的半分鐘,你要在半分鐘之內,查出博士身中何種蠱毒,並說出解救方法。記住,沙子掉完的一刻,如果你依然沒有查出來,那麼我就會殺了斯密斯博士,我想你該不會懷疑我有取他性命的權力吧。」 「你……」王武俠還未開口,卻為龍陽攔阻道,「洛南飛,你果然夠狠。」 「好說,好說,開始。」洛南飛瞪子龍陽一眼,將沙湧倒了過來,「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桌面之上。 幾乎在同時,龍陽已經一個箭步在斯密斯的身前蹲了下去,並抓起了他的手,開始把脈。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玉武俠發現自己的眼睛有點不夠用了。他不時的望著龍陽,看著沙漏,更是戒備著洛南飛,因為洛南飛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鋒利的刀子,正在把玩著。沙漏中的沙子正在不斷地減少,時間也在減少,玉武俠似乎也看到了生命在縮短的跡象,不禁暗罵,死龍陽,笨龍陽,怎麼還沒查出病情。 龍陽的臉色依然嚴肅,只是眉頭卻皺了起來,臉上開始出現了豆大汗珠。斯密斯身上的蠱毒似乎很冷僻,但是龍陽卻可以肯定自己一定看過這方面的資料,只是由於資料太多,一時之間無法將之想起。 洛南飛眼見龍陽的表情,臉上現出微笑,「十、九,八……三、二……一!」 幾乎在同時,龍陽突然長身而起,喝道:「我知道了。」 洛南飛心中懊惱,表面卻裝著著無其事地道:「說!」 龍陽望了身旁的玉武俠一眼。示意他放心,看了洛南飛一眼,道:「我看你使用蠱毒的方法遠遠不如秦神醫,翻辣覆去的無非是這兩下子了。」 洛南飛心中惱怒,「那你看出來博士中的什麼蠱毒?」 「這種蠱毒叫做羊毛療蠱毒。」龍陽緩緩道:「當然不是羊毛制的,而是採用毒蟲的液晶煉就的。只是下蠱的時候用羊毛包裹起來,上面再加些蟲幹罷了。」 「怎麼破解?」洛南飛冷冷道。 「用膏布包雄黃末,加山甲末和皂角末,蘸熱燒酒,擦遍全身即可。」龍陽緩緩道。他要讓洛南飛輸得心服口服,「在用青布包雄黃末,蘸熱燒酒的方式擦拭時,有個規律,就是要在擦前後心的時候,先擦個大圈,然後是一個小圈,擦前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後心,擦後心的時候蠱毒會移至前心,要反覆擦上數十遍,蠱毒才會被逼出,出現所謂的白色絨毛。因為十分像羊毛的樣子,所以又叫這種蠱為羊毛疔!」 龍陽微閉了一下雙眼,緩緩地再次睜開,「洛南飛,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當然有話要說!」洛南飛忍不住內心的狂暴道:「這些蠱毒那是我親手種下的,我又怎麼會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玉武俠試探道:「你終手肯承認了嗎?你就不怕我們把你的話都記錄下來嗎?」 龍陽卻是心中一沉,如果說剛才洛南飛不漏口風,是因為謹慎的緣故,那麼現在他說出來,絕對不是因為他忘記了謹慎,而是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殺人滅口! 「就算你們錄下來,能怎樣?」洛南飛冷冷笑道:「我在別墅周圍已經布下了層層封鎖,你們還指望出去嗎?」 玉武俠剛為得到洛南飛確切的罪證而喜上眉梢,驀然心中一凜,他知道不好,當下假裝憤怒,拖延時間道:「洛南飛,你不要忘記了,剛才你可答應過龍陽,只要龍陽能夠治好這三個人,你就把我們平安地送到愛瑟公館。」 洛南飛一笑,向前走了幾步,道:「我也記得你剛才罵我是禽獸。哦,對了,不是禽獸,是禽獸不如。」 玉武俠一怔:「是又怎樣?你可別忘了你剛才說過你們黑幫也是有原則,講信用的。」 「禽獸會和你講信用嗎?」洛南飛淡淡道。 玉武俠差點氣暈了過去。他雖然知道洛南飛無恥,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龍陽,只要你把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交出來,我擔保不殺你。」洛南飛褲兜中的手掌並沒有抽出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龍陽,不要相信他。他的信用早就被狗吃了。」玉武俠大聲提醒道。 「可是你們現在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洛南飛冷笑道:「你們今天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的。」 「就憑你?」玉武伕輕蔑道。 對於自己的武功,王武俠可是有著空前的信心。他雖然知道洛南飛有兩下子,可是自信還不會輸給他了。 洛南飛望了龍陽一眼,談淡道:「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吧。」說著扯開身上衣服,頓時露出一身平滑下分明隱藏著強大爆發力的細微肌肉。 「龍陽,這個王八蛋讓我來對付好了。」玉武俠望著洛南飛,輕鬆地道,洛南飛不好對付,自己何嘗又是省油的燈? 龍陽搖搖頭道:「小玉,這場還是我來吧!好歹我也算秦老爺子的半個弟子!」 玉武俠望了他一眼,往後退一步,雙手抱胸道:「那就看你的了。」 龍陽提著傘,走了出去,別墅之內原本就相當寬敞,兩人站在中間。 洛南飛晃動著身體,身上侍出一陣陣骨骼的脆響,他捏緊雙拳,緩緩抬了起來,龍陽左手下垂,右手舉起鋼傘,對著洛南飛。 玉武俠和龍陽都知道這一戰的重要性,如果贏了,不但可以挽回之前所有的劣勢,更可以一舉而勝,重新獲得這場對決的籌碼。 龍陽當然不希望自己輸。這不但關係著現場幾條人命,更關係著秦老爺子的一生榮譽。 「啊!」洛南飛大吼一聲,身體騰空躍起,右拳朝著龍陽當頭砸下,左拳卻是衝著龍陽的胸口而來。 龍陽單腳點地,身體後退,卻是想拉開一點距離。同時,他手中的鋼傘筆直點出,直指洛南飛的眉心印堂穴,這是人身上的幾大死穴之一,要是被擊中,絕對有死無生。身為醫者,龍陽出手原本也不會如此決絕,只是洛南飛作為一個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的黑幫頭子,龍陽若是心慈手軟,那就只有白白送命的份。更何況,限於自身獨特的「龍陽歸藏」體質,龍陽必須速戰速決,往後拖的話只會對自己不利。 洛南飛臉上現出陰狠之色,他頭一歪,避開傘尖,拳頭也不可避免喪失準頭。龍陽一個旋轉,與他錯身,這個時候看出洛南飛的本事。 只見他就勢一腳,踩上龍陽身後的沙發,一個旋身,一個披掛腿直劈而下。 「龍陽,小心。」玉武俠忍不住發出提醒的聲音。 龍陽似乎早有所覺,他雙手高舉,將鋼傘橫在了頭頂,「噗」,龍陽只感到身體一震,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 龍陽臉色潮紅,硬是將洛南飛扛得飛了起來。洛南飛人還在空中,龍陽的鋼傘就已經「唰唰唰唰」,如同長槍一般對準洛南飛身上的穴位瘋狂出手了。 洛南飛人在半空,只有盡量閃避龍陽的攻擊,由此,主動權開始操在了龍陽的手中,只是時間卻只有短短的幾秒。 高手相爭,短短的幾秒就已經足夠了。龍陽向左挪動,突然一個旋身,夾在手中的鋼傘瞬間挪移,此時的洛南飛根本無法變化。 鋼傘狠狠地掃在洛南飛腰間,正是「帶脈」所在,帶脈匪夷所思,尋常醫家武家斷無這般本事,可龍陽畢竟是個怪胎,就聽洛南飛慘叫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 洛南飛疼得眼瞳一縮,可居然還能順勢在空中翻身,一把便抓住了客廳上方的吊燈,借力便要反蹋龍陽。 這時候,只見身後緊隨而來的龍陽突然化掌為指,臉色突然變得如玉慘白,一指便戳在了對方足底湧泉穴上。 這一指正是武當密侍金針指傷大的功夫,內力爆發之下,力道如許之大,洛南飛再無可避地一下子倒飛出去,昂貴的水晶吊燈「嘩啦啦」摔碎在地上,而他則撞在墻壁之上,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一片猩紅,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龍陽力盡,拄著手中的鋼傘,大口大口喘粗氣,卻似乎連腳都邁不出去了。玉武俠趕緊上前扶著他。 「小玉,我們要想辦法,盡快地離開這裏。」龍陽稍微調勻了一下呼吸,朝著玉武俠道。 玉武俠正要回答,眼睛卻望向了前方,龍陽抬頭,發現滿臉嘴角流血的洛南飛一瘸一拐爬了起來,最要命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支手槍。 龍陽苦笑,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自己怎麼便疏忽了。洛南飛這個黑幫少爺,怎麼可能會沒有槍?看來自己之前那一架算是白打了。 「很抱歉,你們沒有跟我談判的籌碼。交出秦南春交給你的東西,然後發誓不再來美國,我就可以饒你一命。」洛南飛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惡狠狠道。 「不就是一張區區軟碟麼,我可以紿你,不過你要保證放過我的朋友。」龍陽沒有絲毫猶豫道。 玉武俠失聲驚呼道:「龍陽,你不能把軟碟給他!」現在軟碟是他們的唯一護身符,就是因為這點,洛南飛才遲遲沒有下手,龍陽怎麼會蠢得想不到這點? 洛南飛臉色難看,只是心係那軟碟,便十分爽快地道:「好!」 龍陽伸手入懷,洛南飛竟然有些緊張,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向了龍陽。這麼多年,自己的心思願望終於可以達成了,只是眼前這小子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怕沒那麼老實。讓他意料不到的是,龍陽把手掏出來的時候,手中赫然是一張軟碟。 洛南飛有些訝然,難道我還是高估這個龍陽了?他其實是個膽小之輩,遇到死亡的威脅,懦弱的那個方面就體現了出來。 心中儘管如此想,洛南飛卻還是怕龍陽耍什麼花招,他謹慎地道:「扔過來。」 龍阻點點頭,手臂一揚,軟碟已經化作了一條弧線向洛南飛飛了過去。 見到軟碟來得並不迅疾,洛南飛心中疑惑,這種速度他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接到,只是用眼睛的餘光掃著軟碟,卻是一直盯著龍陽二人,防止他們暴起發難。 與此同時,龍陽和玉武俠眼神對視了一下,頓時心意相通,二人低喝了一聲,一左一右地分了開來。洛南飛一怔,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打向哪個。 「砰」的一聲槍響,洛南飛一手按住軟碟,一邊已經向王武伕開了一槍。考慮軟碟的真假,他決定要先保留龍陽的性命,至於玉武俠就無所謂了。 玉武俠身輕如燕,看他轉手便一翻身在地上滾開,恰好避開了一槍。 幾乎在同時,洛南飛心中的喜悅還沒釋放,驀然間手上一痛,合谷穴上赫然紮著一根金針。 不好,中了龍陽那小子的計了。 在他疼痛之間,只見龍陽和王武俠已經出手了,龍陽單手一揚,幾根金針已經飛出,玉武俠也已經挑起了一張茶几朝著洛南飛當頭砸下。 洛南飛的視線為茶几所阻,他也不蠢,先是蹲下身體,避開了金針,然後胡亂開槍,「砰砰砰」幾槍,木質茶几在瞬間粉碎。 驀然間,洛南飛覺得手腕子一麻,手槍已經為欺到身前的龍陽一傘打得飛了出去,劃出一道弧線,「噹」的一聲落在了遠處的地上。 洛南飛無暇去看手槍到底落在了什麼地方,一聲大喝,一腳蹋出,正中龍陽的心口。龍陽只是全力想要擊落他的手槍,胸前空檔大開,被洛南飛一腳蹋中胸口,只覺得氣血翻湧,身體倒飛了出去,「咕咚」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時竟然爬不起來。 玉武俠雙目皆赤,幾乎要噴出血來,一聲厲喝,身形淩空飛起,一個剪刀腳法,卻只蹋中了洛南飛的脖子。 本來這招是玉武俠練的殺手,全力使出可以一下絞斷別人的脖子。只是一來他從來沒有使用,只是覺得剪斷別人的脖子太過殘忍,所以練習較少,這次不得已使出只是為了龍陽,更何況他沒有利器在身,想要洛南飛的性命只能使出這招。二來卻是因為洛南飛身手不弱,關鍵的時候閃過了脖頸要害。 饒是這樣,被玉武俠的一腳蹋中脖子,洛南飛也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脖子幾乎斷了一樣,不由有些後悔,如果一開始就殺了玉武俠,就絕對不會有如今的麻煩。 只是片刻的功夫,洛南飛已經是連連後退,只是目光閃動,已經穩住了架勢。 玉武俠的進攻雖然勢若狂飆,可是分明亂了方寸。洛南飛格鬥經驗老道,很快地發現了這點,別看他連連後退,卻是蓄積力量,等著給予玉武俠致命的一擊。 玉武俠牽掛龍陽的傷勢,無暇去看,不免有些擔心,幾招沒有拿下洛南飛,更是變得急躁,突然間大喝了一聲,身形淩空飛起,手臂迅疾飛出,雙指插向了洛南飛的雙眼。 「小心!」龍陽一聲大喝,本來已經湊過來的身子飛了起來,左手再次揚出幾道金芒,右手一把抱住了玉武俠。 玉武俠只看到洛南飛那枚戒指上光芒一現,那戒指居然猶如活物一般鑽入龍陽的身體,消失不見了。 「啊!」龍陽大叫一聲,雙手捧腹,頓時彎下腰去,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 玉武俠頓時愣住了,腦子中一片空白,龍陽出事了!他扶起龍陽,一時間卻忘了對付洛南飛了。 「哈,龍陽,你雖然開始的時候大佔上風,不過這最後一次交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對付我的金蠶蠱,」洛南飛一邊掩著胸口退後,一邊大笑道。 |
第十集 第三章 單刀社會 中渚,手小指次指本節後陷中,液門穴下一寸,手少陽三焦脈所注為俞木,三焦虛補之,《素問>針二分,留三呼,《銅人》灸三壯,針三分。 主熱病汗不出,目眩頭疼耳聾,目生翳膜,久瘧咽腫,肘臂痛,手五指不得屈伸。 …… 玉武俠湊了過來道:「誰的信?裏邊說什麼?」 龍陽拉了拉耳環,有些緊張說:「是洛南飛,他約我見個面,嗯,說要來一場醫術交流。」 「那我們怎麼辦?通知陳警官抓人?」 「抓人?怎麼抓?難道醫術交流也有罪嗎?」龍陽苦笑道:「看來這個洛南飛果然不好對付,做什麼事情都是署妥當當,不留什麼把柄。」 「那你準備去,還是不去呢?」玉武俠問道。 龍陽苦笑道:「我似乎沒有不去的理由啊。」 在出門之前,龍陽與陳鳳嬌通子一個電話,「陳姐姐就放心好了,我們會很小心的。」 「好的,我已經派人給你送手錶去了,上面有全球衛星定位係統。還有通訊工具和錄音工具,我們會隨時在你周圍的。」 「知道了。」 龍陽剛掛下電話,就見傭人通報說,門口有人送來了一個精美禮盒,只見那禮盒四四方方的。 玉武俠好奇地道:「這個就是陳科長送來的東西嗎?」 打開盒子,兩人都將目光注視在了盒中的手錶之上,那手錶看著相當普通,方形表盤,黑色表帶。 龍陽心中暗嘆警方的辦事效率,他指著手錶微笑道:「小玉,你可不要小看這表啊!」 「知道,你剛剛跟陳科長說的話,我又不是聾子,全聽見了。」玉武伕說道,「我們出發吧!」 二人出門後,直接找輛的士,指明信上說的地址,開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到了洛南飛信上說的地方,那是位於紐約郊外的一片空曠之地,周圍有著幾座廢棄的工廠,一處別墅孤零零地矗立在幾棵大樹之間。 望著眼前的場景,玉武俠有些擔心道:「龍陽,你確信那手錶上的定位係統管用嗎?」 龍陽拍拍玉武俠的手掌,微笑道:「往日那個無法無天的小玉到哪裏去了?放心,我們在一起,基本上還是天下無敵手的。」 王武俠強顏笑了一下,「我不是擔心自己,我只怕,龍陽,我只怕照顧不了你。」 龍陽一怔,扭頭望向玉武俠,看到他的一雙眸子中深意無限。 「呵呵,沒關係,你要是照顧不了我,那我照顧你好了!」龍陽半晌才道。他也知道玉武俠對自己的關心,「陳科長一定不會讓我們孤軍深入的。只要洛南飛有什麼異常舉動,她就會出現的。」 「這個洛南飛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玉武俠四下仔細看看,朝龍陽沒好氣地道:「不然也不會把別墅建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小子不要吹牛,還是我照顧你吧,指望你照顧我,恐怕要下輩子了。」 龍陽只有苦笑搖頭,這個玉武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還說照顧自己,指不定誰照顧誰呢!二人對望一眼,緩步走到了別墅門口,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開門,沒有想到「嘎吱」一聲,房門竟然自己開了。 互相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狐疑,二人小心翼翼地向裏面走去。等到二人進入別墅,身後的大門又無聲無息地關了起來,顯然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控之下。 等到進入了別墅裏面,龍陽和玉武俠終於明白什麼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了。 從外邊看,別人都以為這是一幢要拆遷的,沒有人居住的地方,沒有想到裏面金碧輝煌的,有如宮殿一樣。 愛瑟公館就夠輝煌,夠氣派的了,可是和這裏一比,仍然差了不只一星半點。 二人的正前方,是那寶空蕩蕩的大廳,連鬼影子都設有一個。 「龍陽,什麼味道?」玉武俠突然抽抽鼻子,臉上有些變了顏色。 龍陽顯然早就注意到了這點,拍了拍玉武伕的後背,低聲道:「不用擔心,只是一些中藥的味道,沒有毒的。」 玉武俠如玉般的臉頰紅了一下,低聲道:「洛南飛準備這些中藥幹什麼?」 他顯然也看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堆滿了瓶瓶罐罐的,別墅裏面瀰漫的氣味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沒等龍陽回答,一個聲音已經在他們前方響起,「歡迎你,東方神醫龍陽。」 二人心中一凜,同時向右轉身,只見右邊方向,居然擺著一張茶几和一張黑皮沙發,上面端坐著一個年輕人,顯然話音出自他的口中。 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只見他翹著二郎腿,右手中拿著一根香煙,正在吞雲吐霧。他長得不算難看,可是神情中有著一股淡淡的傲氣,望著龍陽的眼神中更有著一股輕蔑和敵意。 他身形瘦削,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可是裁剪得恰到好處,渾身上下看起來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剽悍,倣佛一隻豹子蟄伏在角落一樣,隨時準備衝出來咬你一口。唯一顯眼的恐怕要算他手上那偌大的白金戒指,上面鑲嵌著一個大大的紅鑽石,卻不知道會不會暗藏毒針之類的東西。 龍陽暗自戒備,更是留意周圍的動靜。他發現,別墅中好像除了他們三個,似乎再沒有別人了。 「你就是洛南飛?」龍陽問道,他雙手開始環抱在胸前,同時,他的手指已經悄然無聲地按在了手錶邊的一個按鈕之上。 那個年輕人微微點頭,道:「你雖然不認識我,不過我們倒也算得上是師兄弟的關係了。」 龍陽心中一凜,知道他多半已經知道了秦南春的事情。看來自己和陳鳳嬌等著別人上鉤,別人何嘗不是早有準備了。 「你找我上這裏做什麼?該不會是要來和我敘舊認關係的吧?」龍陽直言道。 「做什麼?」洛南飛嘴角一絲微笑,看不出絲毫敵意的樣子,他盯著自己手中的香煙緩緩地道,「我找你來,當然是切磋醫術了。我知道你醫術高明,幾乎沒有什麼病能難得倒你的。但是,很不幸,你遇上了我,我會讓你知道技不如人,還有失敗的滋味!」 玉武俠暗罵這個洛南飛狡猾,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口風都不漏一下。 「愛瑟先生的蠱毒,是你下的吧?」龍陽也是和玉武俠一樣的念頭,忍不住想把他往圈子裏面帶,這樣才能錄下他的罪證,這也是陳鳳嬌一再叮囑他的,千萬不要和洛南飛硬碰硬的。 嘴角一絲冷笑,洛南飛冷冷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不過你一定不知道,我更是個謹慎的人。」 「那又怎麼樣?」龍陽知道有些不妙,硬著頭皮問道。 「那就意味著你不要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洛南飛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與警方的來往嗎?既然我敢大膽地請你們來,自然就有萬全的準備。」 龍陽緩緩地垂下雙手,心中暗凜,看來這個洛南飛遠比自己想像中還難對付。 「這麼說,對於約翰議員是不是你下的蠱毒,你也肯定不會說了?」龍陽還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心中暗道,怪不得這個洛家能夠屹立紐約幫會之中,光憑這份小心就讓人不敢小看了。 「我說過了,你不用妄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東西。我邀請你過來,只是為了切磋醫術而已。」洛南飛嘴角一絲得意的笑容,「為了讓你安心地和我切磋醫術,我是應該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龍陽隱約覺得有些不妙。 「為了方便你我的醫術交流。我特意啟動了別墅附近的強信號幹擾裝置。」 龍陽和玉武俠互相望了一眼,雙雙色變,兩人終於認識到了洛南飛的狡猾。 「現在這方圓幾公裏已經是信號的盲區,」洛南飛看著兩人的臉色,顯然有些得意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身上的先進裝備失去效用了。這個地方偏僻得很,在這四周我又安插了手下,呵呵,龍陽,你該放心才是,我們是不會被打擾的。」 信號被幹擾,那就意味著。兩人失去了陳鳳嬌這個最大的援手。看洛南飛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龍陽感到了此行的艱辛。 「龍陽為什麼要和你切磋醫術?」玉武俠眼珠一轉,大聲叫道:「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我們只是好奇過來看看而已,如今看也看完了,龍陽,我們走。」 玉武俠伸手用力一拉龍陽的衣袖,給龍陽施了個眼色,意思是現在情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了。 沒有想到龍陽如同釘子一樣動也不動,玉武俠有些懊惱。心道這個死龍陽不開竅,如今我們是處在劣勢,你難道還妄想扳倒洛南飛嗎? 「還不快走,傻子龍陽。」玉武俠低聲罵了一句。 苦笑了一聲,龍陽低聲道:「怎麼走?人家既然有所準備,自然不會輕易地放我們離開。」 玉武俠心中一凜,回頭望去,只見洛南飛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顯然並不怕兩人走掉。 「哈哈,我的龍陽師弟,果然是個聰明人。我現在有點明白,我那死鬼師傅,怎麼會臨到死了還去找你,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洛南飛拍手大笑道。 龍陽心中一寒,從出現到現在,洛南飛處處表現出高自己一籌的智慧和後著,自己一直處於下風。想起秦南眷的囑托,一咬牙,沉聲道:「我答應你,你說怎麼比吧!」 「果然爽快,聽說龍陽兄弟最擅長醫治蠱毒,幾根手指頭竟然報價八百萬美金。碰巧我這有三個人不幸中了蠱毒,所以我想讓你給他們看看了。」洛南飛屈指彈出手中的煙蒂,煙蒂在空中飛舞著,準確落在了前方幾步遠的煙灰缸中。 看著洛南飛的動作,龍陽和玉武俠對望一眼,同時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異,只看洛南飛所露出的這一手彈指神功。就可以看出洛南飛除了是可怕的蠱毒師之外,還是一位不可小覷的武學高手。 「不幸中了蠱毒?」玉武俠冷哼了一聲,「是你親手下的蠱毒吧,他們不幸是因為撞見了你,而不是中了蠱毒。」 「無論怎麼樣,我手頭有三個可憐的病人,龍陽既然是東方神醫,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不治身亡吧?」洛南飛還是一如既往地微笑著,實際上他也有微笑的資本,他很謹慎,這場比試一開始他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無論是輸是贏都對他沒有任何損傷的。 「我如果醫治好了他們怎麼辦?」龍陽沉聲問道。 「那能怎麼辦?」洛南飛淡淡道:「你治病救人是積德的事情,治好了三個人,上帝都會感激你的。」 「那你成天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怕上帝責怪?」玉武俠在一旁反唇相譏。 |
第十集 第二章 義不容辭 關衝,手小指次指井側,去爪甲角如韭葉。手少陽三焦脈所出為井金,《銅人》灸一壯,針一分,留三呼。《素問》灸三壯。 主口幹喉痺,頭疼霍亂,胸中氣噎不嗜食,臂肘痛不可舉,目生翳膜視物不明。 …… 斯密斯在一旁笑道:「我倒猜到一些,不知道對不對。」 陳鳳嬌仍然握著龍陽的手指,含笑道:「不妨說出來聽聽。」 望著龍陽的一雙手掌,玉白細長,宛若鋼琴家的手掌一樣,斯宙斯微笑道:「因為這雙手的手指價值八百萬美金,可以說是如今世界上最貴的手指之一子,我如果第一天看到了,也一定要把龍陽的手指頭看個究竟了。都是一樣的手指頭,我就不明白了,差距為什麼就這麼大呢?」 他這番調侃的話語自然又惹起了一陣哄笑,龍陽卻幾乎手掌都紅了起來,當然一部分是因為害羞,另外一個原因卻是被一雙溫暖的手掌握著。 陣陣的熱意從那雙手掌中傳來,還有一股如麝如蘭的香氣傳來,龍陽看著旁邊玉武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暗中叫苦。 陳鳳嬌嘆息道:「博士說得一點都不錯。我這次來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好好地看看八百萬美金的手指頭到底什麼樣。」 「那你現在看出什麼不同了嗎守」華爾問道。 「其實不用看都知道,」陳鳳嬌望了一眼約翰,「如今議員先生精神百倍地站在這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了。不知道小神醫什麼時候有空給你的大姐姐看看了?」 她倒是毫不客氣,馬上和龍陽拉起了關係。 龍陽又是一陣臉熱,突然想起了什麼,「陳科長?」 「不是科長,是姐姐。」陳鳳嬌故意板起臉來糾正。 「陳姐姐。」龍陽倒是叫得順口。主要是他叫別人姐姐的次數實在大多了,當真是習慣成自然,絲毫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意思。 「什麼事,神醫弟弟?」 又是一陣善意的微笑響起,以及兩張愈發難看起來的臉蛋。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不是因為洛南飛?」龍陽顧不得計較那麼多,只是問道,他隱約知道了陳鳳嬌到這裏的目的,但是還不能確定,他當然沒有天真地認為陳鳳嬌真的是為了他的手指頭而來的。 陳鳳嬌嘆息了一聲,終於放開了龍陽的手掌,「議員先生,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麼?」 幾個人落座後,陳鳳嬌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吃了一驚,「艾斯被保釋出去了。」 「為什麼?」龍陽吃驚問道。 「很簡單,證據不足。」陳鳳嬌回答的很幹脆。 龍陽有些默然了。的確,只憑蠱茶草和穗尿病的謊言,實在是不足以指證艾斯。 「難道不能投訴他蓄意投毒嗎?」龍陽還存著一絲希望,「這個我可以作證的。」他實在不能容忍一個這樣的敗類逃脫司法的審判。 陳鳳嬌望了龍陽半晌。搖搖頭,「不行,因為蠱毒這東西就算是中國都難以有個合理的解釋。龍陽你雖然能治,但是出庭作證,根本無法讓陪審團信服。」 「難道就這樣讓他逍遙法外嗎?」龍陽忿忿道,心申多少有些不平。 陳鳳嬌卻是嘴角一絲微笑,似乎隱藏著什麼。 斯密斯突然笑道:「龍陽,你不用著急,惡有惡報是一點都不假的,他沒有得到報應,只是因為時機還沒有成熟罷了。我想以陳鳳嬌科長的精明果斷,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放走艾斯的道理。」 陳鳳嬌一旁笑道:「博士,你這一頂大帽子壓下來,我可有點承受不起了。」 「不不,對你的能力,我還是很瞭解的。」斯密斯說,「紐約的黑幫本來勢力猖撅,卻在你大力整治之下頗有好轉。陳小姐,你的能力在美國是數一數二的。」 龍陽倒是一驚,實在沒有看出來這個嬌滴滴的警員姐姐竟然有這般能耐。 「可惜也只是暫避鋒芒罷了。」陳鳳嬌又嘆息了一聲,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般開朗的笑容。 不知道怎麼的,看見她這副為難的模樣,龍陽總覺得對方這表情和蘇美人很相似,一時間不由心中熱血上湧,「我能做些什麼嗎?」 或許是想為陳鳳嬌做些什麼,但內心更想幫助的,卻是那個埋在心底的蘇美人。 情不會因為時間而衝淡,反倒像埋在地底的美酒,只有變得更濃。 陳鳳嬌眼中有了一絲得意,她不愧是聯邦調查局反黑科的科長,對付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有一套,對付眼前並沒有太多社會經驗的少年更是成竹在胸。 龍陽並不知道他現在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想到的只是怎麼將壞人繩之以法,坐在他旁邊的王武俠嗤之以鼻,卻忍住沒有說話。 或許這有些傻傻的感覺,但是我們不是更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少年? 看到龍陽已經躍躍欲試了,陳鳳嬌也不再兜圈子,「紐約華人的黑幫組織由來已久了,近十年來發展的規模越來越大,難以抑制。」 眾人都知道她現在說的肯定和蠱毒有關,也都耐心地聽了下去。 「這個時候一個叫洛仲天的人異軍突起,漸漸地把勢力坐大,成為紐約有數的黑幫大人物。」 龍陽心中一動,知道她終於扯到了正題。 「洛仲天雖然是真正華人黑幫的老大,但是野心並不大,只要能在紐約的華人區稱王稱霸就心滿意足了。不過洛仲天的小兒子洛南飛卻是極有野心。」陳鳳嬌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向龍陽道,「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洛南飛就是秦南春老先生的弟子。」 龍陽緩緩點頭,事實的確如此。就從秦南春給自己留下來的資料來看,很多方面自己都是前所未聞的,如果不是因為秦南春,他也不能這麼輕易地解開約翰中的蠱毒了。 「我們原本只是留意他的父親,但是長期監視後發現,他更加可怕。有數樁黑幫火拚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可以這麼說,是他一手促成了他父親的勢力。最近兩年我一直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從近日的蛛絲馬跡來看,他正在醞釀著一次駭人聽聞的行動。」 「什麼行動?」龍陽被她吊起了好奇心。 「通過蠱毒控制一些大人物,進而把他們的勢力擴散到全美,乃至全世界。」陳鳳嬌說得很鄭重。 王武俠忍不住低聲說:「典型的美國人臆想症……」 不過陳鳳嬌說的也不是天方夜譚,華爾的企業財力雄厚,約翰更是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被洛南飛控制的話,那無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她說的和龍陽想到的有些相似,龍陽想起秦南春的囑托,暗自皺眉。 凱瑟琳卻對她的說法頗為感冒,「我們龍陽又不是蜘蛛俠,難道你想讓他去拯救美國?」 約翰他們幾個當然聽明白了陳鳳嬌話裏面的含義,一時間也都有些沉吟。 「我想陳科長在記段時間內除了查到些蛛絲馬跡,必然還有了對付洛南飛的方法,不然也不會輕易放走艾斯管家的。」斯密斯肯定道。他和陳鳳嬌認識多年,對她也是十分的瞭解,知道她經過這麼多時間的準備,肯定是想收網了。 看到斯密斯一副熱心的模樣,玉武俠忍不住在心中評價,熱情過頭的美國老頭。 出乎意料的是,陳鳳嬌望了一眼龍陽,再次嘆口氣說道:「現在警方對於洛南飛仍然無能為力,因為他實在太狡猾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別人出手,警方根本抓不住他的一點證據。龍陽,美國是講證據的地方,沒有證據,就算把他送上法庭,陪審團也不會定他罪的。其實我們這次對約翰先生身旁的女傭也監控了。」 「那你們抓到她了嗎?」約翰臉上露出喜色,接著臉色又沉了沉,他身為議員,此刻才得知家中被監控,自然不歡喜。 「我們雖然找到了她,可是……」陳鳳嬌臉上毫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她剛被我們控制就突然暴斃,搶救都來不及。從她感覺不適到死亡只有幾分鐘的功夫,法醫檢查她的屍體後,得到的結論是中了一種奇怪的病毒。」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洛南飛實在滴水不漏,多半是他在菲律賓女傭身上下了蠱毒,又威脅她在約翰身上下毒。事情無論成功與否,這個菲律賓女傭都是必死無疑,他也絕對不會留下讓人抓住的把柄。 龍陽有些沮喪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子嗎?」 「辦法是有一個,不過有些危險。」陳鳳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無論是什麼方法,我們總要試試了。」龍陽忍不住道,「絕對不能讓洛南飛再這麼肆無忌憚下去。」 「不行,我反對。」凱瑟琳終於忍不住,「親愛的,這裏是美國,抓罪犯是警察的事情。」 華爾和斯密斯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擔憂,龍陽是神醫不錯,可不是藍波啊。 「這件事情先緩一緩。」約翰沉吟。讓龍陽去冒險。既不符合美國國情,也不符合他議員的想法。 龍陽卻執拗起來,覺得如果不能幫忙,實在有愧秦南春老先生所托,「不,我覺得我有責任和義務幫忙,不然對不起秦老先生臨終所托。」 看他一副義不容辭的大義表情,玉武俠暗罵陳鳳嬌狐狸精的同時,忍不住也罵龍陽傻氣,「龍陽,你以為你是張三豐祖師爺麼?」 「可是。小玉……」龍陽訥訥,「我覺得我有責任去做,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龍陽,你個傻蛋,跟在武當山上一般的傻,一絲兒長進都沒。」玉武伕使勁拿手指頭戳他的腦袋,「我不管,我答應龍女要好好看著你的。」 一時間,客廳氣氛有些怪異起來。 沉默了片刻,龍陽一咬牙,「小玉,這件事我不能聽你的,如果我不管的話,我怕我每天都會睡不著,夢到秦老先生站在我床頭……」 「你……」玉武俠被他的話氣得臉蛋發白,有這麼說話的麼?「好好好,你本事大,我不管你。」說著扭過頭不再看他。 凱瑟琳既了起來。卻又被斯密斯拽了下去,「我們還是先聽一聽陳小姐的計劃再說。」 「小玉,對不起……陳姐姐,麻煩你繼續說下去好麼?」 看著龍陽坦誠的表情,陳鳳嬌有些慚愧,猶豫了一下,這才終於說:「洛南飛的兩次計劃都因為你的原因而被破壞。我想他對你一定是恨之入骨了。」 「那又怎麼樣?」龍陽心中一動,隱約知道陳風嬌的想法了。 「他一定會對你下手,不然他依靠蠱毒控制別人的目的無法實現。」陳鳳嬌斬釘截鐵道,「所以我們準備讓你出面,作為誘導洛南飛的誘餌,而我們佈局在幕後全面監控,等到他們露出馬腳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雖然這件事情很危險,但是我們警方會對你進行全方位的保護。」 「那龍陽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斯密斯有些擔憂道。 稍微猶豫了一下,陳鳳嬌說:「就算黑鬼那樣的職業殺手都是死在龍陽的手上的,我想以龍陽的身手和醫術,再加上我們警方的配合,危險雖然是有的,但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斯密斯糾正道:「不是龍陽殺他的。」 「是不是龍陽殺的,沒有什麼區別。據我所知,殺死黑鬼的那個人和龍陽也有莫大幹係的。」陳鳳嬌若有深意看了龍陽身邊的玉武伕一眼,「在那件事情上,我們已經找了個理由,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據我們調查,秦南春老先生死前最後見的一個人就是龍陽?」 「不錯。」龍陽坦然道,「他把畢生的研究成果都傳授給我,所以斯密斯爺爺,謝謝你的關心,但是這件事無論在公在私,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 「好樣的。」陳鳳嬌稱讚了一聲。 王武俠眼睛看著地面,心裏面卻把陳鳳嬌罵個狗血淋頭,又罵龍陽豬腦子,被別人賣了還要給別人數錢。 「該怎麼做,陳姐姐你吩咐了。但是這件事一完,我就一定要回去了。」 「沒有問題,如果這件事成,我們警方的酬勞肯定是少不了的。」陳鳳嬌看了一眼華爾和約翰,「不過我想警方的酬勞比起愛瑟先生和議員先生的感謝而言,那就是微不足道了。」 眾人都勉強笑了一下,但是看龍陽的眼神都是有些擔憂。 陳鳳嬌趁熱打鐵,伸手掏出了一支鋼筆,「這是一支手槍筆,裏面裝的是麻醉彈,在三米之內都有殺傷力。」 龍陽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內衣的口袋申,心中卻有些苦笑,自己這不是成了那什麼間諜詹姆士了麼?連這麼高科技的產品都用上了。 「那他們什麼時候會對我下手呢?」 「只要我們把你醫治好約翰先生的消息傳出去,我想洛南飛絕對坐不住的。恐怕就是這幾天了。」陳鳳嬌肯定道,又安排了些事項,這才道別離去。 看著龍陽他們離去,薇妮有些擔憂,「爸爸,你為件麼不反對呢?」 約翰看著門外,若有深意說,「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很有信心。這是個神奇的東方少年……」 龍陽心事重重回到房間,看著生悶氣的玉武俠,訥訥說,「小玉,對不起。」 窗外的陽光透進來,灑在王武俠的臉頰上,細微的絨毛清晰可見,反而更加顯得他皮膚的嬌嫩,他突然轉首笑了笑,說:「龍陽,我是你的師叔,功夫也比你好上一點,無論有什麼事情發生,一定要我們兩個人去面對,你絕對不能傻傻的一個人自己去承擔。好麼?」 龍陽心中感動,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道:「小玉……」 「不過在這之前……」玉武俠突然露出牙齒一笑,雪白的牙齒很有些森森然,讓龍陽心驚肉跳。果不其然,玉武伕突然撲了過來,一下把他按在床上,狠狠給了他兩下,「我要好好教訓你,你這個武當山最笨的笨蛋啊!」 轉眼日子又過了兩天,這期間龍陽給國內的龍女打了兩次電話,無非是報些平安,說這裏有些變數,不過馬上就可以解決了,等到這裏的事情一結束,他就和玉武伕馬上回去了。 龍女、艾薇薇和愛咪兒等人雖然對他很想念,也只是叮囑了幾句,卻沒有想到龍陽做的決定竟然改變了她們一生。 這幾天風平浪靜,龍陽和王武伕打打鬧鬧的,可是內心也很緊張,雖然有聯邦調查局做後盾,但是到底能不能對付得了洛南飛,也是不得而知。 這一天,龍陽懶懶地坐在了沙發上,無聊地翻動著手中的遙控器。 王武俠突然問道:「龍陽,為什麼那個陳狐狸精不讓我們上大街上走走,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以他的性格,一刻都閒不下來的。這會在愛瑟公館待了幾天,幾乎快悶出病來。 「恐怕她是為我們的安全考慮。或者是警方的佈置還沒有準備妥當?」龍陽並不著急,顯得十分耐心。 他每天給龍女一個電話匯報情況,也每天要編一個理由,無非就是某議員先生居然中毒,自己雖然穩定了對方病情卻要繼續觀察。大洋彼岸的龍女卻沒有想到約翰早就活動自如,完好如初了。 好在龍陽治療華爾的時候用了不短的時間,龍女她們倒沒有懷疑,不過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玉武俠也和龍陽口徑一致,這才讓她們放下心來。龍陽在焦急的同時也有些慶幸,好在玉武俠幫助自己隱瞞了事實的真相,不然恐怕就難看了。 「為我們的安全著想?」玉武俠直哼哼,「如果真的為我們的安全著想,她就不會讓我們留在這裏當誘餌等待黑幫找上門來了。龍陽呀,你這個大笨蛋,不是我說你,你哪點都好,就是心太軟了。還有就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功步了。」 「哪有這回事,」龍陽慌忙說道:「小玉你可別亂說。」 王武俠嘴角一絲詭秘的微笑,「龍陽,你憑良心說,那個陳鳳嬌要不是女人,你會答應這麼爽快麼?」 龍陽臉紅,「哪兒有,你過分明是找碴嘛。」 「那你敢向張三豐祖師爺保證,你當初接下這個吃力不討好的任務的時候,沒有一點,哪怕一丁點是因為陳鳳嬌?」 龍陽正色道:「小玉,她是不是女人,漂亮不漂亮,跟我答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是因為……」 「呸呸呸!我才不相信你,你個色鬼,昨天晚上凱瑟琳跟你做什麼了?」 「啊」了一聲,龍陽尷尬起來,覬瑟琳的糾纏每天不斷,尤其是他答應幫助聯邦調查局,凱瑟琳看他似乎更加多了幾分英雄崇拜在裏面,每天不是愛心餐就是穿性感睡袍在他眼前亂晃,弄得他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所以說,男人沒一個好的。你啊,遲早被她拖下水。」玉武俠悠閒地晃著雪白修長的手指,「龍陽弟弟,我的眼光經過師傅一百多年閱歷熏陶,是沒錯的。我就等著看你的笑話。咦,說起來,凱瑟琳今天沒有來報到?她天天要來十幾次,恐舊就算是上學也沒有這麼積極勤快的。」 龍陽也有些奇怪,不過她不來,自己也樂得清靜。只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斯密斯爺爺好像這兩天也沒有見到影子?」 扁了扁嘴,王武伕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動人弧線,「他多半是知道這幾天不會太平,所以明哲保身地待在家裏。」 「斯密斯爺爺不是這種人。龍陽搖頭道。才想說些什麼,突然目光一凝,落在了一個匆匆忙忙走進來的傭人身上。 「龍陽先生,有個年輕人吩咐我給你這封信!」傭人開口道。 龍陽一愣,問道:「那送信的人呢?」 「他已經走了。他說你看完信,就什麼都知道了。」傭人將信交給龍陽,轉身離去。 玉武伕一直盯著那個傭人,突然道:「龍陽,小心信有古怪,這個傭人我怎麼很少見過?」 龍陽微微一笑道,「小玉最近似乎也變得膽小了啊。」 「你才膽小呢,我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免得回去無法跟你的心肝小姑姑交代啊!」玉武俠沒好氣地道。 龍陽一聽見小姑姑,頓時沒有了脾氣,他把信拿在手中仔細的捏捏,左右瞧瞧,搖了搖頭,撕開了信封,抽出裏面的一張便條紙。 看著信,龍陽臉色瞬間變了。 |
第十集 第一章 三蟲蠱毒 三焦者,本有名有形,起於「關衝」而止於「絲竹空」,其府附於右腎,後世以為有無名狀者非,其禍始於秦越人,而成於王叔和也,其脈見於右手尺部,與手厥陰心包絡經互為表裏,《素問·靈蘭秘典論》云:三焦者,決讀之官,水道出焉。 …… 龍陽在國內的時間肯定比到美國多了許多,可是他就算在國內那麼多年,也沒有見過這麼多人中盅毒,他到了美國沒有幾天,已經接二連三的碰到蠱毒這種東西,難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經意看到凱瑟琳並不是一個人進來的。 她身旁還有個短髮大眼的健康美人,下身只穿了條短褲,露出兩條修長健康的美腿,頗有美國啦啦隊美少女隊長風範,只是臉上卻有著濃濃的憂鬱,似乎心事不淺的樣子。 龍陽不由有些尷尬,手忙腳亂的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服,「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我,我衣服都沒有穿好了。」 撇了撇嘴,凱瑟琳似乎頗為喜歡看龍陽手忙腳亂的樣子,「親愛的龍陽,你怕什麼,那天晚上你的哪裏我沒有看過,還遮掩什麼。」 玉武俠臉色微紅,不知怎的,在龍陽身後重重的掐了一把。 前有狼,後有虎,龍陽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顧不得疼痛,慌忙說道:「你說誰中了蠱毒?」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個短髮大眼的美女,搖了搖腦袋,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健康,當然不是中了蠱毒了。 玉武俠嘴一扁,心中有些不高興,倒也沒有勸龍陽什麼,畢竟見死不救的事情他也做出來的。 「是我父親。」那個大眼美女聽到龍陽詢問,在一旁接道。 龍陽有些奇怪,「你們怎麼知道是中了蠱毒,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大眼美女臉色微微一紅,說不出話來。凱瑟琳走了過來。嚇得龍陽連連後退。 凱瑟琳不滿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來的這麼早,我牙還沒刷呢!」龍陽慌忙道:「你站在那裏說就行了。」 「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龍陽心裏嘀咕,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玉武俠。 不過凱瑟琳畢竟止住了腳步,「無數名醫束手無策,薇妮的父親和我爸爸很熟悉的。總之,我覺得是中了那個什麼蠱毒……」 龍陽皺皺眉頭,敢情只是凱瑟琳臆斷啊,只是,眼前還真不大好推托,看樣子回國的日期又要後延了。 看他站在那裏不動,凱瑟琳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就向外邊拖去,嘴裏還嚷嚷道:「救人如救火的,沒有看到你這樣慢吞吞的醫生了。」 薇妮家雖然不如愛瑟公館豪華,可是也差不了多少,龍陽等人無心欣賞,才到了門口,就被一個管家迎了進入。 那個管家高高的鼻樑,頭髮微卷,有些發白,看起來和艾斯倣佛,龍陽走進公館之中,眼睛開始四處掃視,卻大多停留在茶具和食物之上。 「你懷疑是有人下毒嗎?」玉武俠想起之前華爾·愛瑟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在一旁嘀咕道。 龍陽嚇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後低聲說:「小玉,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我覺得咱們都成驚弓之鳥了……」 「放心,我對你有信心。」 玉武俠很豪爽拍了拍龍陽的肩膀,惹得龍陽無奈苦笑,不過,有了秦南春的研究筆記,配合他自小讀的一肚皮古老醫書,他當真開闊了眼界,還真有些自信心膨脹,倒是有些希望碰上幾例盅毒來瞧瞧。 四人到了約翰先生的房門前。那個管家轉過身來,望著薇妮,「約翰先生需要安靜的環境,進入的人不能大多。」 薇妮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玉武俠,玉武俠扁扁嘴,龍陽是請來的,當然不能嫌多的,這裏就她這個多出來的人。 薇妮瞧了瞧龍陽,壓低了嗓子說:「色鬼,裏面如果沒有什麼裸女的話,治好病就快點出來了,我在外邊等你,不然有你好瞧的。」 龍陽尷尬一笑,心道,如果有課女的話,我恐怕出來的更快的。 看著龍陽跟著管家進入入約翰的房間,凱瑟琳也想跟進去,但薇妮扯了扯她的衣袖,她這個時候倒也知趣,也就留在了外邊。玉武俠看見了,心裏也舒服不少。 一進了房間,龍陽怔了一下。不但華爾,斯密斯也在裏面,床上躺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白人男子,雙目黯淡,有氣無力的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好像覺得這人有些面熟,龍陽也沒有多想,上前了幾步,跟華爾和斯密斯打了個招呼,已經伸手搭在了約翰的脈門上。 半晌的功夫,龍陽抽出手來。又讓約翰張開了嘴,看了看舌苔,翻翻他的眼皮,眼中有了一絲古怪的味道,心說還真怪了,當真是盅毒,難道真如自己亂猜的那般? 「是蠱毒嗎?」華爾見他收手了,終子忍不住問道,自從他中了蠱毒後,可能認為所有人中的BD都是那東方奇妙莫測的蠱毒了。 龍陽緩緩點頭,斯密斯見他一臉古怪表情且還沒有動手的意思,不解問道:「龍陽,怎麼了?是不是很嚴重,所以把握不大?」 龍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斯密斯爺爺,我不是沒有把握,只是考慮另外一種方法可能更好一些。」 「什麼方法?」華爾和斯密斯異口同聲問道。 「對症下藥,」龍陽饅慢說:「其實,最快的解救方法還是用解藥了。 「你怎麼會有解藥?」斯密斯眼中一絲疑惑,望了華爾一眼,心想,那你當初見到華爾的時候為什麼不用解藥呢? 似乎看出了斯密斯的疑惑,龍陽嘆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秦南春清瘦的模樣來,「其實,這種解蠱毒用藥的方法,我也是剛剛學會,不過……」看到床上約翰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安慰說:「約翰先生,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是把你當作試驗品的,對待病人,治好病才是我們最終的目的。」 華爾大笑道:「我們的龍陽現在不但醫術高明,就是對別人心中想的是什麼都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你儘管動手,有什麼問題的話,讓約翰找我好了。」 約翰聲音有些微弱,卻也堅定道:「我相信愛瑟爾,更相信你請來的東方神醫。」 龍陽笑了笑,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倒是讓身為病人的約翰安心了不少。「這裏可以買到草藥嗎?」 斯密斯一怔,轉瞬微笑道:「約翰先生身為國會議員,還有什麼買不到的嗎?你儘管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辦就是。」 龍陽這才知道為什麼約翰看起來很眼熟,原來是電視媒體中經常曝光的緣故,微微猶豫了一下,「約翰先生,這種療法雖然會很快排出蠱毒,但非常疼痛,如果你覺得,嗯,忍受不了的話,我可以給你採用針灸療法,但進程要緩慢一些。」 約翰微弱地笑了笑,「我還是聽醫生的話吧!」 「將白頭翁、獨腳蓮、透骨硝三味用水酒和雞煮,給約翰先生服下,再把巴豆搗碎,以酒蒸熟製成藥丸,可以解出他體內的蠱毒以及殘留的蠱卵。」 龍陽把解藥的配置方法和用量寫了下來,自然有人去那唐人街採辦藥物,兩個多小時後,傭人便將一切準備就緒。 龍陽接過一碗濃濃的藥汁,望著約翰,「請約翰先生解開衣服。」 約翰有些不解,不過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接著接過龍陽遞來的湯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不到片刻的功夫,約翰突然一聲大叫,手捂著肚子打起滾來。 旁邊的華爾吃驚問:「約翰他怎麼了?」 「不用緊張,這是正常的反應。」 龍陽飛快的抽出一根金針,一抬手已經插入了約翰三焦脈的支溝穴上,輕微扭轉了幾下後,約翰渾身一震,好像疼痛不再那麼難忍了。只是額頭大汗滾滾的流淌了下來,龍陽又伸手在他後背快速揉搓起來,沒幾下。約翰突然喘了口長氣,渾身汗水淋漓,倣佛剛從水裏面撈出來一般,但是臉上氣色看起來卻好了許多。 龍陽又把用以酒蒸熟製成的巴豆藥丸遞給了約翰,看著他用溫水服下了藥丸,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吃了很快會有排泄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將約翰先生你體內的蠱毒完全排凈,不然恐怕留下後患又要麻煩。」 約翰經過剛才那場疼痛,反倒有了些力氣,剛點了點頭,突然腹中就咕嚕咕嚕叫了兩聲。 本來他臉色雖然憔悴,但卻異常鎮靜,這會突然變得尷尬起來,面紅耳赤地剛要說話,一聲巨響從他身後傳出,其中的惡臭幾乎讓人室息。 約翰顧不得多說,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起身衝向了洗手間,那管家趕緊跟了過去。房間裏面幾個人摀住鼻子有些苦笑,這臭味當真奇臭無比。 不過幾分鐘的功夫,約翰腳下發飄,在管家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衝著龍陽晃了晃大拇指。臉色已經是奇跡一般的紅潤了起來。 華爾訝然,「龍陽,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擅長針灸,沒有想到用藥也是這樣的厲害。」 龍陽神色卻有些黯然,不由想到了秦南春老先生。 約翰在管家攙扶下躺下後,很是好奇問。「請問,不知道能不能給我說一下,我到底中了什麼病毒?」 「這在中國叫做三蟲蠱。」龍陽解釋道:「這是一種古老的蠱毒。源自中國清代……」 三人面面相覷,畢竟。古老神秘的東方有很多東西並非歐美人所能真正瞭解。 「剛才約翰先生的排泄物中,是不是裏面摻雜了長有半寸,白色,像針一樣的東西。排泄物的顏色是青色的?」 約翰訝然,「不錯,我只是看了一眼,但是的確和你說的一模一樣。」 「這種盅毒是用瓜蠱、蛇盅和蟲盅三種盅混合而成,瓜盅就是瓜蟲,形狀像瓜,大小如同一枚棗子,蛇蠱的形狀像蛇,當然蟲蠱比蛇小,數量很多,是從一種叫做雞脊柴的植物上採集的。」 雖然對秦南春給的資料他只是過目不久,可是以他的天賊和對醫道的理解,無疑是如數家珍一般。 「養蠱的人養殖了這種三蟲蠱後,只要撒到食物的表面,可以真正做到無色無味,讓人服食後,就會繁衍生殖,肚子也就會痛一會,停一會,如果不很好的根治,慢疑就會全身無力,肚痛如絞,一天夭的瘦下去,直到死亡。」 約翰臉色發青,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親愛的小神醫,你說這個蠱毒是通過食物來傳播的?」 龍陽尷尬的擺擺手,「約翰先生就叫我名字好了。」 屋內幾人相視一笑,斯密斯滿臉的笑意。「說你是神醫一點不假。如果用中國的傳統來形容,那就可以用醫神這個詞。」 龍陽訕訕笑笑,自問無論如何也不敢當這醫神的稱呼,便打岔說,「這種三蟲蠱最好的施放方法就是通過桃子,熟透的桃子最好,能夠更好的發揮藥性,而且讓人很難察覺,不像愛瑟先生的那種蠱毒,需要長期用蠱茶草來激發。」 「桃子?」約翰突然臉色一變,轉頭對旁邊的管家說:「皮特,把那個新來的菲律賓女傭叫進來一下。 那位皮特管家匆匆去了,不大一會兒功夫回轉。臉上卻有了一絲不安之意,「約翰先生,那個女傭不見了。」 約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什麼時候不見的?」 皮特管家只能搖頭,約翰皺了皺眉,揮手讓他先出去。 這時候,龍陽聯係華爾和約翰的病情,加上秦南春臨終前和自己說的話,已經隱約猜出,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計劃,他雖然整理出子點想路,畢竟對付這個不如針灸擅長了,眼下也是茫然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正在尋思,皮特管家又敲門進來,「先生,外面有一位自稱是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要求見您。」 「聯邦調查局?」約翰不解,「他們來做什麼?"華爾和斯密斯互相看看,解釋了一下說是他們兩個邀請對方來的。 這位約翰到底是國會議員,用中國話來說,那便是聞絃歌而知雅意的聰明人,頓時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關於我中毒的事情很不簡單?」 華爾點頭,「我們見一見這位重罪調查處反黑科的陳科長,想必她能給州門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再猶豫,約翰對皮特管家道:「請陳科長到客廳等一會,我們稍後就到。」 「可是先生,您的身體?」皮特管家有些猶豫。 「沒有問題。」約翰笑著起身,「我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精神過呢,不用多想了,我們馬上就到。」 龍陽雖然知道陳科長是個女的,也一直知道陳科長是聯邦調查局重罪調查處的反黑科科長,可是龍陽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長腿細腰,一身深色套裝打扮的女人,就是陳鳳嬌! 眼前的陳鳳嬌一頭黑髮盤在腦後,娥眉秀目,看上去無非就是一個職場女性,誰又能想到她竟是專門負責紐約日趨嚴重的華人黑幫問題的幹練探員。 望著有些發呆的龍陽,陳鳳嬌婉然一笑,和約翰等人打過了招呼後,走上前幾步,把手伸到了龍陽的面前,用地道的國語說:「我是陳鳳嬌,你好,來自國內的小神醫龍陽先生。」 龍陽也是憑借猜測和聽到斯密斯電話中說的,這才知道陳鳳嬌的大概,卻沒有想到陳鳳嬌對他好像很熟悉一般。搓搓手掌,龍陽這才伸出手去,臉上不由自主又有些發紅,和女人打交道畢競不是他的特長。 「我可以打賭,如今在紐約認識你的人比認識議員先生的人還多。」陳鳳嬌嘴角勾勒出一道很有性格的笑意。 旁邊玉武俠看龍陽那副表情,忍不住幹咳了一聲。 只是短暫的走神,龍陽馬上定下了心神。伸手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我也可以打賭,認識我的人多半沒有追求陳科長的人多了。」 陳鳳嬌一笑,更添幾分職業女性的風韻,「在我的想像中,學中醫的都是些頑固不化的老夫子。如果不是今天見面。我當真不敢相信,不過有一點你可錯了。」 「哪裏錯了?」龍陽忍不住問道。 「我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敢追我的人可是沒幾個。」陳鳳嬌臉上一絲難以琢磨的微笑,「所以有人現在開始打我的主意的話。我是求之不得啊。」 斯密斯他們幾個一陣笑,約翰到底是搞政治的,在一旁嘀咕,「年輕還真是受歡迎啊。」 旁邊卻有人不高興了。凱瑟琳拉著薇妮說:「薇妮,我們兩個加起來應該和這位聯邦調查局的女士差不多大吧!」 這位反黑科的熟女姐姐想必是存心不讓龍陽有好日子過,對凱瑟琳的話當作聽不見,依然握著龍陽的手不放,龍陽使勁抽手卻抽不出。有些尷尬,剛才還只是臉上紅雲上湧,這下連脖子都有些紅了。 「我可不是佔你的便宜,不過……」陳鳳嬌笑昧味說道:「只是,我當真對你很好奇。」 龍陽面紅耳赤,訥訥說不出話來,玉武俠黑著臉站在他身邊不說話,凱瑟琳也因為父親在而不大好意思做出什麼出格的舉止,現場頗有些火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