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 神武將軍府和榮寧二府是世交,關係向來不錯,可這麼鄭重其事地給邢夫人下帖子邀她去赴宴,這倒是頭一回,以往不過也就是給賈母下個帖子,順帶的請她也過去而已,重視程度,可完全不同。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都是因為現在賈赦的陞官了,而自己跟他又越來越好的關係。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妻憑夫貴?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邢夫人的好心情。自來到這裡,她出門的機會就不多,尤其是被檢查出懷孕了以後,那更是被賈赦當國寶一樣保護了起來,輕易出不了門。神武將軍府的這次邀請,可算是讓她有機會能出去玩一會兒了——哪怕這曾經是她最不喜歡的交際應酬,此刻在邢夫人看來,也是件無比幸福的事。 天知道,她悶得身上都快發霉了。 也不看王善保家的不贊同的眼神和綠菊秀梅“太太現在身子重最好還是不要出去”的嘮叨聲,邢夫人興致勃勃地開始為自己挑選赴宴時要穿戴的衣服首飾。當然,她也不會通知三chūn和黛玉,讓她們可收拾收拾,到時候跟著一起去——據邢夫人所知,神武將軍府的嫡二小姐,庶出的三小姐四小姐,都和幾個女孩的年齡差不多,正好,幾個女孩子出去交個朋友。 邢夫人想起很早以前就答應過帶這幾個女孩兒出去,卻一直被些瑣事耽擱了,到現在才有機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順手就從首飾盒裡挑了幾件顏sè款式活潑亮眼的和一根白玉簪,讓人給三chūn黛玉送過去:“到時候好好打扮打扮,叫外面人都看看,我賈家的小姐和外甥女,到底是多出眾的姑娘。” 消息一出,三chūn和黛玉自然是歡欣雀躍不已,她們是女孩兒,賈母雖然平rì裡比較喜歡她們,對黛玉尤其疼進了心坎裡,可卻是認為大家閨秀就不該隨意亂走的,平rì就不常出去,更是難得讓幾個女孩出門。黛玉好歹還從揚州來了京裡一趟,三chūn長這麼大,卻是除了幾家親密的親戚,少有出去會客的。如今見邢夫人肯帶她們出去玩,焉有不喜的?忙收拾整理不提。只是她們也都是聰明人,雖然邢夫人給出了承諾,可她們知道,這不代表她們就真的能出門赴宴了。這、還得賈母點頭才好! 果不其然的,賈母並不同意。 “壽宴這種場面,帶幾個孩子算怎麼回事?到時候,難不成你還要一邊跟人去寒暄,一邊照顧孩子不成?”自上次張姨娘的事件之後,賈母再沒給過邢夫人半點好臉sè,此刻聽她說要帶幾個女孩去參加宴會,更是不答應,“再說好好的女孩子,在家裡看書遊玩也就是了,哪有老往外跑的?你快打消了這個主意吧。” 這要以前,賈母擺出了這種鑑定的態度,邢夫人也就妥協了,反正這次不行,下次再帶孩子出去就行了。可經過上次的事,邢夫人已經很明白,有時候,後退,只會被人當成軟弱,最後一步步地被人欺負到頭上。再說了,賈母那種教育孩子的態度,從來就不是邢夫人欣賞的。這一次,她寸步不讓。 “老太太顧慮地很有道理,出去赴宴,到底是不比家裡,確實會有很多不方便。”邢夫人說著,看著賈母倏然挑高的眉頭,半點不受威脅地說道,“可是,讓這些丫頭一直呆在家裡,什麼朋友都交不到,那也不是什麼好事吧?”看賈母很不以為然的模樣,邢夫人接著道,“雖說大家閨秀講究規矩,可那也要看是對什麼事。以咱們家的家世,注定了迎chūn三個以後嫁的不會是普通人家,最少也是官宦之後,更不要說黛玉了,林姑爺可是巡鹽御史,皇上信任之人,她將來只會嫁得更好。等以後嫁了人,她們總是要為撐起整個家來的,沒一個兩個至交好友,廣闊的人脈,以後她們怎麼辦?老太太也是主持中饋過的,該知道當家主母不易,今天幾個丫頭多交些朋友,多認識些人,以後rì子就更輕鬆一些,不是嗎?” 這點賈母當然知道,活了這麼多年,她什麼沒見過,當然清楚邢夫人說的八點半點沒錯,幾個丫頭要能多認識些身份尊貴的姑娘,結交好了,以後那就會是龐大的人脈,對她們也有一輩子受用不盡的好處。 但是,交朋友什麼時候不能交?等她們以後長大嫁人了,交友的機會多得是。而且出嫁了以後,應酬的時間也會多很多。為什麼一定要在還沒出閣的時候出門呢?最重要的是,賈母沒覺得現在有什麼不好的,三chūn雖然和外面的權貴之女沒什麼交情,可有史家、王家在,也就不差什麼了,那些貴人之女,雖說可能會有益處,但到底不是自家人,哪裡能像史家和王家的女孩兒一樣跟三chūn徹底交心?至於黛玉,賈母可是打定了主意讓她和寶玉在一起的,這樣的話,出不出去與人結交,根本沒有意義。 更不要說,這是邢夫人提出來的。難道要她承認邢夫人說的沒錯,反而是她這些年不讓三chūn她們出門交際錯了?這怎麼可能。不管邢夫人怎麼說,反正賈母都是不同意讓三chūn黛玉出門。“大家閨秀就該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壽宴而已,有什麼好玩的。神武將軍府,和我們雖是世交,到這一代,也就是泛泛之交,現在你帶著孩子過去,還不定人背地裡怎麼說咱們呢!” 治時間小事,可賈母卻這麼油鹽不進的,怎麼說都不聽,邢夫人再好的耐心也沒了:“什麼怎麼想?經過征戎狄的那一戰,神武將軍和我家爺可是越來越好了,兩家往來也越來越親密。老爺上次回來還說馮將軍老在他面前炫耀自家的兩個女兒多聰慧,說是要帶迎chūn幾個出去給他看一看,告訴他誰家的女兒才最出sè呢。我今天帶她們去,也是老爺希望的,有什麼不可以的。”看著賈母,“再說了,這京裡面,我雖不敢說人人都是帶著兒女出席宴會,可也總有那麼幾家的,難道神武將軍府也不招待了不成?如果招待,那多我們一家少我們一家又有什麼區別?!” 賈母臉上臉sè更難看了:“哼,這麼說,你倒不是來問我意見,而是來通知我要帶著孩子出門了?何必呢,既不是真心來請教我這糟老婆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自己都決定好了,又何必來這裡走一遭,做這官面文章,弄些虛把戲?” “這怎麼就是官面文章了?”邢夫人可不敢接賈母扣下來的這頂大帽子,雖然不怕她,可這年頭,名聲還是很重要的,邢夫人不滿地辯駁著,“我是誠心誠意來徵求老太太的意見的,只不過是有些不贊同老太太說的而已,這不是在跟你解釋嘛~”難道她真的和賈母天生八字不合?以前一直就要受她的氣,現在還要被處處刁難,她怎麼就這麼倒霉,遇到這麼個老太太啊? 其實說穿了,這件事不過就是件小事而已,這要是王夫人來說,賈母指不定考慮一會兒就答應了。可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是邢夫人來提的。賈母本來就不待見她,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如願?完全就是面子之爭,無關其他。“反正我說了,不行!” 邢夫人咬緊牙關,怒火中燒,忽而又想起什麼,突然笑道:“既然老太太堅持,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可爺早就吩咐了,要讓幾個孩子和馮家的人多多來往,以增進我們兩家的情誼,如今這樣,我可不好和老爺交代,只盼到時候,老太太幫我辯解幾句才好。” 賈母皺起眉:“老大這麼說過?”別是邢夫人糊弄她的吧? 邢夫人沒有半點壓力地點點頭:“這種事,我哪敢欺騙老太太,自然是真的。老爺休沐回來,偶爾會跟我說起這些事,讓我多注意跟哪些人來往。其中,馮將軍府就是重點的一個。聽老爺的意思,將軍府怕是會有大富貴呢。”其實這些都是邢夫人自己編的,不過她才不擔心呢,賈母要想證實這些,就必須要去找賈赦。邢夫人相信,賈赦一定不會拆她的台的。 大富貴?賈母激靈一下,直覺地想到了現在的朝政。今上越見老邁,前段時間還大病了一場,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馮家,好像是支持三皇子的吧?賈母驀然想起當初賈珍過來說要賈赦投靠站隊,賈赦抵死不從的事來,難道,他聽說了什麼消息?馮家要有大富貴,是不是跟三皇子有關?難道,老皇上要不行了,打算把皇位傳給三皇子了?……一時間,賈母是思緒萬千,整個人都亂了。 “老太太?老太太?”看賈母那心煩意亂的模樣,邢夫人心底滿意地偷笑,同時也有些感嘆,果然是權yù熏心,這要是別的事,jīng明一世的賈母又怎麼會被她匆忙想出來藉口給糊弄過去?說到底,不過是想著會有好處,所以拿不定主意罷了,“還請老太太體諒體諒兒媳,沒做好老爺交代的事,我這心裡……老太太到時可一定要幫我說話啊。” 被她一通打斷,賈母的思路全沒了,沒好氣道:“行了行了,既然是老大交代的,你把人帶去就是了。到時候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如果賈赦說得是真的,自家雖然有元chūn在三皇子府,可到底分位不高又不得寵,以往府裡又都沒給三皇子出什麼力,以後就是三皇子繼位,怕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還是得趕緊的乘著這會兒機會亡羊補牢,多和三皇子一派的馮將軍走動走動也不錯。“你去叮囑了幾個丫頭,可要小心行事,外面比不得家裡,可不能做出什麼惹人笑話的事。”不過這也就是一說,賈母這點自信還是有的,滿京城裡,自家的幾個女孩,尤其是黛玉,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又哪裡會做錯什麼。 邢夫人樂得差點沒笑出來,總算是可以帶著幾個女孩子出門了!“老太太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叮囑她們的!”就是賈母不說,邢夫人也會這麼做的。這些rì子費盡心思的教這些孩子規矩,可都是為了讓她們以後能有個好歸宿,順遂一生。今兒出門,就是她們進入社交圈的開端,她怎麼可能讓這事出現半點意外?“絕不叫這裡出現半點問題!” |
偷得浮生半日閒 把賈赦曾經最為寵愛,甚至在賈母面前都有幾分體面的張姨娘給打到了廟裡去抄經唸佛,還沒有被賈母訓斥,雖然之後賈母對邢夫人再沒了好聲色,每次看見她都是板著一張臉,可榮國府的下人看見邢夫人,卻是比以前恭敬多了。 連老太太都敢叫板的人,到時候要真跟自己計較,把自己打出去,那自己可怎麼辦?一時間,邢夫人在府裡下人之間的地位,卻是直線上升。以前還有人敢在邢夫人面前耍小心眼,敷衍邢夫人,這會兒,卻是一個個都老實得不得了。 不能不說,這是個意外之喜了。 邢夫人也反省了一下自己,這些年,因為不喜歡在賈母面前裝小媳婦,所以對去賈母那裡討好是能免則免,府裡的事情也懶得插手,有些事,就當沒看見,一心只經營著她在外面置辦下來的產業。就像賈母派來盯著她的椿兒,以前她總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椿兒反正只是個三等丫頭,留著就留著好了,自己的機密事椿兒根本探查不到,也沒必要計較。可現在想想,她的這番不作為,落在別人眼裡,可能就變成了軟弱,只當她是好欺負的。沒準,她寬容,下面人還以為這是應該的呢。雖然有賈赦在後面,這些人不敢太過份,但打心底裡,這些人是並不尊重她的。 有些人,就是要時不時的敲打一番,才會老實! 想通了這點,邢夫人就叫王善保家的把大房院子裡的下人資料都說了一遍,她估摸著,把那些喜歡躲懶愛嚼舌頭一次性全打了出去。甚至還讓王熙鳳過來在她面前立了一次規矩伺候她吃飯——雖然這頓飯她吃得很內傷,但,起碼邢夫人的威嚴,從此是立了起來了。 邢夫人有些感嘆:“這人怎麼就這麼賤呢?對你太好就小動作不斷,教訓你幾頓,反而就老實了?就說老太太吧,以前常拿我當筏子指桑罵槐的在下人面前給我沒臉,現在倒好,有時候我看她都要罵出來了,話到一半,又給吞了回去。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啊?”搖搖頭,邢夫人自己也沒想到,當初不過是氣極了想要報復一把賈母,噁心噁心她,最後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難道我以前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嗎?”不然這群人,前後變化怎麼會這麼大? 賈赦笑笑:“這幾年我不在家,你一直想要低調做人,不想生事,有時候就難免顯得無作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府裡下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你這樣,沒來欺負你就不錯了,還尊敬你?!” 邢夫人橫他一眼:“那你不早提醒我?” 這下賈赦不說話了。他跟邢夫人也差不多,對榮國府都沒有什麼歸宿感,說白了,壓根每當這是自己家,只當自己是借住這裡的。你見過那個借住的客人會出面收拾主人家家裡的破事的?榮國府下人不好?這關他什麼事!他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再說準確點,邢夫人賈赦本來就是那種關著房門過自己日子的人,到了這裡以後,他們私下經營的生意,賈赦在軍營裡,都有自己的小圈子,除了知道這些秘密的人,其他人根本就進不來,跟他們關係也不親密,賈母王夫人之流,府裡的下人,對於他們,就跟陌生人一樣,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人的眼光而去改變自己?這才有了邢夫人從不管閒事,猛一次脾氣,下面人全看呆了的狀況。 見他認輸不說話了,邢夫人得意地笑起來:“沒話說了吧?五十步笑百步,還敢說我!”笑了會兒,又有些感嘆,“不過我以前,確實是光顧著操心生意,太不注意這府裡的瑣碎事了。你以前也見到王熙鳳跟王夫人多親近了吧?那是壓根沒把我放眼裡啊,我這院子裡丫頭的份例什麼的,晚一兩天那是常有的事,可上次我作了她一頓後,嘿,昨天份例就準時送了過來,半刻沒耽誤!”說著一副遺憾的樣子,“早知道,我就該爆的。” 賈赦也聽說過這件事,聞言大笑了起來:“爆?你怎麼爆?再把人叫過來站在你身邊看著你吃飯?” 說起這事,邢夫人又羞又惱,卻忍不住也想笑:“快別提那頓飯了,她在邊上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剛把飯嚥下去呢,她就又給我夾菜舀湯的,害我是全身不自在,生怕吃相太難看,差點連嚼都不敢嚼了,斯斯文文一口一粒飯,痛苦死我了!” 賈赦眼睛眉毛全彎了起來,爆笑不已:“你那不是折磨人,你是折磨你自己~~”囂張的樣子,換來邢夫人狠狠的一腳…… 但不管怎麼說,出了心頭的惡氣,邢夫人的心情,還是飛似地好了起來,看什麼都覺得好。賈母也沒來找她茬,王夫人王熙鳳也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邢夫人的日子,很難得地閒適了下來。 迎春的手藝現在已經大有進益了,在李嬤嬤的精心教導下,迎春的一道松鼠魚,做得已經很有水準了,酸酸甜甜的,很合邢夫人的口味。仗著自己現在懷孕,邢夫人少不得常常厚著臉皮纏著迎春讓她給她做。 “嗚~~好吃!”邢夫人夾了一筷子魚肉扔進嘴裡,酸甜的味道在口腔裡一下瀰漫開來,魚肉細膩的肉感,一下子滿足了她的味蕾,“迎春,可多虧了你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不耐煩吃那些煎的煮的魚,老覺得一股子腥味,就你做的,我還能吃點下去。不然,我怕是好幾個月都嘗不到魚味了。” 迎春抿著唇輕笑:“太太要喜歡,我天天給太太做!”這絕不是場面話,迎春很知道自己的手藝,雖然是不錯,可絕比不上那些善廚娘子。邢夫人要想吃魚,就是不找她,她現在的廚藝師傅,還是邢夫人請來的,只管讓她去做就行了,何必巴巴找她?這不過是邢夫人找個由頭和她親近,變著法兒的誇獎她罷了。迎春又不是笨的,自然看得明白,對邢夫人,也更增一分的感激。反正她每天也是要練廚藝的,邢夫人要吃什麼,她就當練習了,絕不會推諉。 邢夫人感受到她的好意,笑道:“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不過天天做就算了,這孩子可把我折騰壞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我想吃什麼。”摸著肚子,邢夫人嘴裡說著抱怨的話,可動作,卻是無比的溫柔,眼神裡,更是充斥著滿滿的慈愛。 這就是母愛吧。迎春有些酸澀地想著,要是自己的生母還在,她會不會也這麼看著她? 邢夫人抬頭就看見她那黯然的模樣,有些奇怪道:“迎春,你怎麼了?” 迎春搖搖頭:“沒事。”看著不多會兒就被邢夫人解決掉了一半的菜色,重新打起了精神道,“太太可還想再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邢夫人怎麼可能答應:“你快別忙了,我不過是一時興起,還真把你當廚娘使喚啊?”拉著她的手上下看了一通,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迎春現在很健康,臉色紅潤,整個人都煥著勃勃的生機,再不復當初那死氣沉沉木頭美人的模樣,活脫的一個小美人。邢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該有的狀態啊,像以前那樣,每天呆在自己屋子裡,姐妹說話也說不到幾句作壁上觀,那可不是一句內向就算完了的,分明就是自閉了,好在,現在被扳回來了。邢夫人莫名的有種成就感,迎春現在變得越來越可愛,再有她和賈赦看著,以後,一定會有個好歸宿的,那個中山狼,絕對不會再有機會禍害迎春。越想越高興,邢夫人看著迎春的眼神也更加熱切了。 王善保家的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邢夫人拉著迎春傻笑的場景,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邢夫人老是出神愣,有時還會莫名其妙的笑起來,現在她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迎春,這、應該沒問題吧。“太太。”總算她還記得自己的來意,把手裡的帖子遞給邢夫人,“太太,神武將軍府下了帖子,說是將軍夫人做壽,想邀請太太也去。” “壽宴?”邢夫人驚喜地看著那張帖子,眼睛刷的亮了起來…… |
說歪理賈母吃虧 走進賈母的正房大院時,幾個小丫頭正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看見邢夫人,忙止住了話頭給她行禮,可舉止間,卻並不見多少尊敬,邢夫人甚至還從其中幾個的臉上看到了不屑和同情。 同情?邢夫人冷笑,是認為她一定會被賈母訓斥嗎?這榮國府裡,消息走的還真快!才多會兒功夫,所有人就知道賈母找她興師問罪來了。 進了屋,賈母坐在正中的榻上,左手邊站著鴛鴦,右下邊站著賴大家的,好像在回稟什麼。賈母在那兒仔細聽著,好像根本沒現邢夫人來了一樣。 打算晾著她?要往日,邢夫人能忍也就忍了。可現在,她對賈母的不滿已經達到了頂峰,可沒有興趣傻傻地等著、站到腿酸了,直接打斷了賴大家的,邢夫人上去給賈母半福了福身子:“給老太太請安!” 賴大家的是賈母心腹,哪裡不知道賈母是有心要教訓邢夫人,因此開始她才見了邢夫人,也沒有停止給賈母回話。卻不想,往日在賈母面前跟個木頭人一樣沉默寡言的邢夫人,今天膽子竟這麼大,賈母這擺明了不理她,她還往前湊。驚訝之餘,她到底不好再接著說了。說到底,邢夫人還是她主子呢。 不說賴大家的,賈母也有些詫異,邢夫人什麼時候有這種勇氣了?驚訝一過,又是怒氣,賈母想著她不高興的態度都那麼明顯了,邢夫人竟還敢給她裝傻,不好好在那裡罰站,倒跑過來跟她叫板,實在可恨。可滿屋子下人看著,邢夫人又到她面前來了,賈母也不好再裝沒看見她,冷笑一聲,讓她起來了:“人都老了,還有什麼安?每天吃一口算一口了。只怕,有些人心底,還巴不得我趕緊死呢。”一邊斜著眼睛看邢夫人。 邢夫人卻不接話,就那麼低著頭,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這一來,倒好像賈母一個人在那兒唱獨角戲似地,原本下面想順水推舟說出來的話,登時就膈在了喉嚨裡。 賴大家的眼見著賈母的臉上陰得都能滴出水來了,忙上前說道:“老太太說的這是什麼話,您向來慈善仁和,下面人敬你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有那種該千刀萬剮的可怕想法?怕是你誤會了呢?” 賈母看著邢夫人,她還是不接話,就好像這一切都跟她無關似的,淡定冷靜,看得她是一陣的心頭火起:“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有些人,連幾天的安生日子也不讓我過,非要弄出點事來堵我的心,擺明了是想要氣死我呢!” 賴大家的唯唯諾諾的說了兩句:“怎麼會呢,一定是哪兒弄錯了。”眼神卻直往邢夫人身上睃,卻見邢夫人還是不帶半點慌亂,不由得奇怪,邢夫人怎麼就那麼冷靜,她難道真的不怕賈母訓斥了?當初那個因為賈母訓斥了幾句就回去自殺的邢夫人,真的是眼前這個嗎? 賈母跟賴大家的一唱一和,就要想要邢夫人自己出來賠罪道歉,然後她再順著梯子好好警告警告自己這個大兒媳婦,卻不想邢夫人今天突然轉了性,說什麼都不搭理,一副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裡的態度,當即是又驚又氣,也不用邢夫人開口了,龍頭枴杖在地上狠狠一敲,悶悶的一聲響,“老大家的,我聽說你要把老大的張姨娘給遣到廟裡去住,是不是真的?”張姨娘這個女人,賈母是知道的,不同於不善言辭又小家子氣的邢夫人,張姨娘很會說話,以前沒事就往賈母這裡跑,恭恭敬敬地伺候她,賈母雖然不喜歡張姨娘的出身,可有這麼一個敬著自己的人在老大房裡,她也就給了她幾分臉面。 但是,她不放在眼裡,可不代表邢夫人也能不放在眼裡!整個榮國府,誰不知道她曾誇過張姨娘‘舉止規矩,手藝不錯’,得她的歡喜的?邢夫人這會兒誰都不攆,只偏偏叫了在她面前有些體面的張姨娘,前面又有賈母要送女人給賈赦的事,時間湊得如此巧,就不由得賈母不多想了。 邢夫人也很乾脆,賈母一問,她點點頭,就說是了:“卻有這麼一件事,我尋思著老爺在戰場上造的殺業太重,所以就找了張姨娘,打算讓她到佛前去,給老爺好好唸經祈福” 居然回答的這麼爽快。邢夫人這與眾不同的表現,讓賈母越篤定了,邢夫人就是故意抓著張姨娘跟她過不去的,冷哼一聲:“老大在前線征戰,殺孽太多,你記得找人給她祈福,這也是好事。”頓了會兒,話鋒一轉,賈母怒道,“可為什麼偏要張姨娘去?她那風風火火的性子,是能沉得下心來抄經唸佛的嗎?派她去,萬一惹怒了佛祖怎麼辦?你回去換個人送廟裡吧。”直接把事情就給定了下來。 邢夫人輕笑起來:“都說張姨娘討老太太歡喜,以前我還有些不信,現在看,倒真是半點沒錯,瞧著話說的,可不是和張姨娘一個摸樣?老太太怕是不知道,方才張姨娘還在我面前說,自己性子不穩,怕佛前失禮呢。”鴛鴦倒抽口氣,震驚地看著邢夫人,什麼時候,大太太也會這冷嘲熱諷了?還把張姨娘跟賈母拴在了一起說是,她也不怕賈母雷霆震怒?再看賈母,果然已經氣得臉上通紅了。鴛鴦嘆口氣,今天邢夫人怕是難過了。 沒管眾人是怎麼想的,邢夫人接著說道:“可依我看,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性子不穩,每天多抄抄經多唸唸佛,誠心誠意,也就是了。佛則向來慈悲為懷,只要張姨娘有心,佛祖定是知道的。”又有些難以啟齒地看著賈母,道,“老太太怕是不知道,張姨娘的脾性,卻是也是太大了,往日在偏院裡,就常生氣,一生氣,還挑著身邊兩個丫頭出氣,可憐那兩個丫頭啊,那一身傷,看得我都不落忍。可張姨娘又說那只是她一時氣急,不是成心的。我這也是沒辦法,送她去廟裡,一來是為老爺祈福,二來也是磨練她。” “這麼說,你倒是在為張姨娘著想了?”這麼厲害。張姨娘大罵下人的事賈母當然知道,本來她以為,這藉口正好拿來阻止邢夫人吧張姨娘送走,畢竟一個品行不好的人,怎麼能到佛前去,卻不想,邢夫人會說出這樣的歪理來,讓張姨娘去佛前改錯,更積陰德。賈母瞳孔一縮,像是第一次認識邢夫人一樣,仔細地打量著她,還真沒看出來,她這大兒媳婦竟有這樣顛倒黑白的本事! 邢夫人笑笑:“當不得老太太誇讚!”卻似半點沒有聽出賈母話裡的諷刺意味來。 賈母被噎了個半死:“話雖如此,可又何必非要張姨娘慢慢地改?一開始就找個虔誠地去不是更好嗎?佛祖面前,哪有這麼馬虎的,老大家的,你是沒把老大放心上還是怎麼樣?” 邢夫人忙搖了搖頭,很是驚慌道:“我怎麼可能不把爺放在心上呢,正是因為放心上了,才這麼決定的啊。”很真誠的看著賈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雖不是救人性命,可也是想要張姨娘改了她那暴虐的脾氣,免得下面人再受罰。這可不也是功德一件?到時候佛祖看了,指不定更不高興呢。”王善保家的眼角一抽,好險沒笑出來。邢夫人忽然又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不過老太太說得也對,我確實是有些欠考慮了。”賈母臉色少了一點,只聽她又道,“張姨娘一個人去廟裡,是冷清了點,合該再多找些人陪著一起去才對,人多了,佛祖更能感受到我們的心意。要不,就把院子裡的椿兒茱萸也一併送過去,她們也不過是三等丫頭,院子裡有沒有她們都無所謂,送去了,正好和張姨娘作伴!”賈母的臉色迅又恢復了先前的黑色,甚至是更差。椿兒茱萸,一個是老太太的人,一個,卻是王夫人派過去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老爺,老太太,你看,我這麼安排,沒問題吧?”邢夫人假笑著,問道。 賈母冷哼:“你都決定好了,還問我做什麼?!”邢夫人做惶恐狀,但就是半句也不松口。賈母氣悶至極,偏邢夫人做的一切都打著響亮的名頭,讓她作不得。同時賈母也是心驚,今天邢夫人怎麼會這麼強硬?以前要有什麼事,只要她板起臉說了不准,邢夫人可都是不再堅持的,今天為什麼會?賈母想了一圈,最後不得不想起了大兒子,賈赦。這兩夫妻現在是越來越親近了,邢夫人今天有膽子違逆她的意思,把她喜歡的張姨娘送走,是不是、這裡面還有賈赦的一份功勞?想到此,賈母吸口氣,暴怒的情緒驀地就冷靜了下來。再看淡定從容的邢夫人,就現了不對,邢夫人看著她的眼神,都是冷冷的,透著疏離。雖然她向來跟她不親近,可像今天這麼冷淡,卻是從沒有過得。賈母仔細想了想,這種情況,是怎麼生的呢?啊,對了,從她想要給賈赦送人開始…… 即使滿心不願意,可邢夫人歪理一大堆,賈母也不想真的和邢夫人撕破臉,雖然怒火滔天,最後卻還是默認了把張姨娘送走的事,連帶的她送到邢夫人院子裡的釘子椿兒也被送走了。這事抓不到把柄,賈母就拿著陳年往事,嘮叨了邢夫人一堆的孝悌仁義,可邢夫人左耳進右耳出,壓根沒往心裡去。這場博弈,到底是賈母輸了一籌。 賈母憤慨之餘,心裡卻也打了個突,往日只看邢夫人賈赦悶聲不響的,從不在她跟前求什麼,自己有時說話難聽了,邢夫人賈赦也只當沒聽見。素日以為這只是他們怕了自己,現在看來,卻是不想生事呢。瞧這次自己想給賈赦送人,邢夫人可不就爆出來了?這是一心給她添堵呢。這是不是說,要以後她再插手大房的事過了分,邢夫人賈赦對她、也不會太客氣呢? 滿肚子不高興地送走了邢夫人,賈母躺在榻上,靜靜地想著。賈赦才是榮國府襲爵的長子,這麼多年,她能一直偏著賈政,是賈赦沒計較,可萬一他真和她鬧開來,她難道還真能娶衙門告他不成?看最近的情況,賈赦和邢夫人是徹底跟自己疏遠了,尤其是邢夫人這個媳婦,對自己怕是半點感情也沒有了。要光她一個人,賈母自然是不怕的,可問題是,現在賈赦站在邢夫人那邊…… 或者,今天邢夫人的這番動作,就是想告訴她,以後做事,不要太過分,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膽大包天的狗東西!”賈母咬著牙,想到今天吃得這個啞巴虧,捏緊了拳頭…… |
邢夫人意氣難平 賈母給賈赦塞人的事就算是落下了帷幕,不說賈赦怎麼千方百計敷衍著賈政的事,邢夫人的心情,卻是自這事生起,就一直跌在了谷底,再沒起來過。 這倒霉的古代,女性地位之低下叫人無語,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婆婆給兒子塞女人也是常見的,守著一個人過才不正常。賈赦雖然成功拒絕了賈母塞過來的人,可賈母這種做法,就足夠讓邢夫人生氣冒火的。她自來了這裡,因為佔了人兒媳婦的身子,雖然對賈母不感冒,可面上一直對她是敬著的。賈赦在前線的時候,她被刁難的還少了?她說過半句沒有,頂撞過半句沒有?就是賈赦回來以後,她對賈母,也沒有說半點恃寵而驕沒把她放在眼裡的,就這樣了,賈母怎麼還一心地想要給她好看啊?要說婆媳天敵,可看她對王夫人,打壓是有,卻沒對她這麼狠啊。哼,說白了,還是看她不順眼吧。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送女人給賈赦?賈母這次、是真觸到邢夫人的逆鱗了。等賈赦回來說已經把賈母應付過去了,邢夫人就提起了偏院裡的歷史殘留問題——原主留下的那些姨娘通房,“這幾年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們,倒讓外人覺得我好欺負了。我回頭就收拾她們,該留的留、該打的打,老虎不威,還真當我是病貓啊!”邢夫人說起來的時候滿肚子的怨氣。原本不管那些女人是因為沒必要,賈赦在前線的時候不說,回來以後也常在軍營裡呆著,一回來就是看自己,那些女人根本沒影響到她的生活,自然沒必要去管這些。可現在想想,這群人,倒真是個拿來立威的絕妙人選。 賈赦想了想,覺得也行,這些日子他們是太老實了,對賈母太順從了,結果就是人得寸進尺,開始耍起小心眼了。敲山震虎也不錯,邢夫人腰板子挺起來,他再在背後撐著點,外面人自然知道大房的事不好插手。老夫人雖然是長輩,他們礙著‘孝’字得對她順著敬著,可也不是真怕了她。今天這種事再多來幾次,他可受不了。諒賈母也不敢真跑到衙門去告他們忤逆,就是不為榮國府名聲,人家還要擔心自己小兒子的名譽會不會受影響呢。因此對邢夫人的決定,她是舉雙手贊成:“那些沒用的人,早該打出去了,還能省些糧食呢!”倒把滿腔憤怒的邢夫人逗得笑了起來。 既然下了決定,那就趕緊辦。偏遠裡的女人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光是過了明路的姨娘就有五個,那些沒名沒分的通房丫頭,那就更不要說了,算下來,足有二十幾個呢。邢夫人倒是想把她們一股腦的全扔出府去,但她總算還有點理智,知道自己要真這麼做了,怕是名聲也全毀了。想了想,邢夫人還是決定,先抓一個典型出來,殺一儆百。也叫賈母知道,她、可不是沒脾氣的。 經過一番思索,邢夫人最後選定了張姨娘。 原主留下來的這些姨娘裡,張姨娘曾經是最受寵的,也是受寵時間最長的。在邢夫人夫妻沒來之前,張姨娘在大房裡的地位之然,甚至連原本的邢夫人都得看她的臉色。即使賈赦在她之後又有了幾個通房,但顯然都不是她的對手,幾下就被她弄得被賈赦厭棄了。邢夫人隱約記得紅樓裡賈赦還有個庶出的兒子,叫賈琮的,似乎就是這個張姨娘生的。足可見她的心計和手段了。 本來邢夫人對她倒沒什麼感覺,畢竟她受寵,可那是原來的賈赦,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只要張姨娘老老實實在自己院子裡呆著,過自己的小日子,邢夫人並不介意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一輩子。 但是,這個張姨娘實在是太討人厭了。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即使賈赦和邢夫人親密無間,恩愛得不得了,可這個張姨娘,就是半點不會看人眼色,時不時地就跑出來對著賈赦拋媚眼送東送西地想要勾引他。邢夫人當時氣得直接把她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裡,再也不准她出來。 可後來,賈赦出征,張姨娘沒了爭寵的對象,也老實本分了下來。五年的時間,足夠她的禁足時間過去。賈赦回來後,邢夫人太高興了,一時也忘了防備她,結果就是張姨娘又開始出來興風作浪,要不在花園裡跟賈赦來個‘偶遇’,要不就是說做了湯、補品要送給賈赦……讓人是煩不勝煩。邢夫人不得已,只好又把她禁足了。可每每想起她,邢夫人都有種一口咬下蘋果卻在裡面現半條蟲子的噁心感覺重要的是,她曾入過賈母的眼,在賈母面前,還有幾分體面。 要立威,她簡直是不二人選! 邢夫人叫王善保家的去探查張姨娘的生活作息,看看有什麼是可以拿來做文章的——邢夫人壓根就不懷疑會抓不到她的短處,就張姨娘的為人,只會有一身的小辮子等著人去抓。 情況果然不出所料,王善保家的根本沒花什麼功夫就查到張姨娘脾氣暴躁,每每有不舒心的就拿下面伺候的丫頭出氣,可憐她兩個貼身伺候的丫頭,身上都是青紫的新舊傷痕。而且張姨娘還很貪財,當初賈赦寵愛她的時候,她就以會在賈赦面前幫他們眉眼貪了不少錢。其他的惡形惡狀,更是數不勝數。 要說開始邢夫人還有些愧疚處置她,可聽說她做的那些以後,什麼都沒了!這種人,留下也是禍害,趕出去,她還算積德了! 邢夫人動作很快,前腳她把那張姨娘身邊那兩個丫頭叫過來告訴她們出來指控張姨娘,一切準備就緒,後腳她就找了張姨娘過來,開口就要讓她去廟裡抄經祈福去:“爺在外征戰五年,雖然是正義之師,殺的也都是戎狄、我們國家的敵人,可到底是做了殺孽,煞氣太重了。張姨娘你是爺的女人,理當為爺做點事,現在,就是時候了。我讓人給你收拾東西,你就去廟裡好好唸佛祈福吧。” 張姨娘本來突然被帶來見邢夫人就滿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還打定主意一定要小心翼翼奉承邢夫人,免得被她抓住機會作踐,但如今聽了邢夫人的這番話,當即什麼主意決定都忘到了腦後,跳起來怒道:“太太這是怎麼說的,好好地,為什麼要我去抄經祈福啊?” 邢夫人冷笑一聲:“怎麼著,你不願意?讓你去給爺祈福,委屈你了?” 這話張姨娘哪敢答啊,忙不迭地說願意:“當然不委屈!” 邢夫人這才滿意地笑了:“既然不委屈,那我馬上叫人給你打包行李。” 張姨娘這會兒吃了邢夫人的心都有了,你問我給爺祈福委屈不委屈,難道我還能答委屈嗎?傳到賈赦耳朵裡,她以後可怎麼辦?張姨娘又驚又恨地看著邢夫人,她這是挖了個坑讓她跳呢。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邢夫人竟這麼陰險狠毒?!心思轉了幾個圈,張姨娘賠著小心道:“太太,去給爺抄經祈福,當然是不委屈的。可是太太也知道,我定性不好,常常想一茬是一茬的,這要是抄經唸佛的時候……到時候衝撞了菩薩,那可不好。誒,馬姨娘性子沉穩,就比我適合。要我說,還不如讓她去廟裡呢。她往日就是喜歡唸佛的,佛祖啊,肯定知道她的誠心。”反正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打消邢夫人的主意。 馬姨娘是偏院裡出了名的老實人,失了寵後就在自己院子裡刺繡過自己的日子,是個完全沒有存在感的人,這種老實人,邢夫人想到她要守活寡一輩子都不好意思,可又不能真把丈夫分她一份,只好好吃好喝地照顧她,再把人送到廟裡吃齋唸佛?邢夫人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她又怎麼可能答應?“定性不好,慢慢磨磨就好是,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沉穩的。至於說怕怠慢佛祖,佛祖向來寬宏大量,只要你有這個心,佛祖定是不會見怪的!”卻是鐵了心要讓張姨娘去了。 張姨娘見說軟話是不行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怒道:“太太你不要欺人太甚,這院子裡,老爺的女人多了去了,憑什麼就單要我去廟裡?我看太太根本就是找我茬,刁難我!我要去告訴老太太去!” 邢夫人淡定地拿起茶杯,很悠哉地啜了一口:“你要去找老太太?好啊,你去好了,我絕不攔著。” 張姨娘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再看邢夫人那鎮靜的模樣,不由地又有些摸不準,這邢夫人,難道就真不怕她去跟老太太告狀?還是她以為老太太會向著她?別人不清楚,張姨娘可是知道的,老太太最講究門第,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歡小門小戶出來的邢夫人。可要這樣,邢夫人怎麼就突然不怕她去告狀了呢?張姨娘有些遲疑道:“太太就真的不怕我去跟老太太說嗎?太太無緣無故罰我,老太太要知道,怕是會誤會太太善妒呢~~” 邢夫人嗤笑一聲:“善妒?我這怎麼是善妒呢?”看著張姨娘,她臉上笑意猛然一收,“你以為,我要沒個由頭,會就這麼罰你?哼,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張姨娘心頭一跳:“你這是什麼意思?” 邢夫人拉下臉,猛一拍桌子:“什麼意思?你心裡就不知道?!”不等張姨娘開口,她使個眼色,自有王善保家的帶著張姨娘的那兩個丫頭進了門來,邢夫人橫了她一眼,叫過那兩個丫頭,“把你們的袖子捲起來。” 張姨娘的臉上刷的就帶上了慌亂之色,狠狠瞪著那兩個丫頭,用眼神威脅她們。可這兩個丫頭早得了邢夫人的允諾,有哪裡會怕她,邢夫人一吩咐,她們忙就捋起了袖子,登時,就露出兩雙青紫傷痕的胳膊來,張姨娘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完了,這下,她真的完了。 邢夫人看著她:“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單挑著你去廟裡去了?”憤怒地指著那兩個丫頭,“我們府,從來都是寬待下人,最仁善不過的,你倒好,竟敢私自虐待下人!看看她們的胳膊,都傷成了這樣,而且傷痕這麼多,有新有舊,可見你往日就是極苛待她們的。你可真有本事,好善良的心思!” 張姨娘哪裡還敢回嘴,只磕著頭苦求邢夫人:“太太饒命,小的知錯了,知錯了~~” 邢夫人理都沒理她:“你有膽子做出這種事,就該有膽子承擔後果!王善保家的,叫人去給張姨娘收拾行李!”告訴張姨娘,“你就好好在廟裡祈福,也反省反省!” 張姨娘再不情願,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答應。也不敢問什麼時候能回來,跟著下人就回屋收拾去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邢夫人長長呼口氣,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前段時間,她可被張姨娘也噁心慘了。早知道處罰她會讓自己心情這麼好,就該早點就把她打出去!王善保家的也不喜歡張姨娘,這會兒看到張姨娘倒霉,她也樂得合不攏嘴,和邢夫人說了好些話,直哄得邢夫人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也好起來。 氣氛才剛剛有些好轉了,秀梅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太太、太太,老太太派人來叫太太過去……” 邢夫人眼神一冷,來了。 |
母子有隙難融洽 雖然是一路緊趕著來的,可到底前面拖得時間太長,賈赦到賈母正房的時候,賈母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臉上就很是不好看。要以前,看在自己佔了人家兒子身子的份上,賈赦說不得還要去關心愧疚一下。但這會兒,賈赦已經明白,在賈母心底,只有賈政才是她最親的、絕對不能失去的兒子,賈赦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以後,他原本就不多的對賈母的那份愧疚心虛之情,當即就消失地差不多了,更何況他還知道這次賈母是要算計他的,那可能對她再有好臉色? 就像沒看出她心情不好似地,賈赦很平靜地給她請安問道:“不知老太太這麼急找兒子來,是有什麼事?” 被賈赦這雲淡風輕的模樣噎了一下,賈母不由得氣悶,有心想刺他幾句,可想起自己的目的,還是硬生生的嚥了回去。自己大兒子可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主兒,她這會兒給他沒臉,氣是出了,但後面的事可就不要想了。想到這裡,賈母迅轉換了臉色,很是關切地問道:“我這做母親的想見你,還要有什麼事?你長期待在軍營,難得回來,我就想問問,你在軍營的情況。怎麼樣,軍營裡是不是很苦?瞧你瘦了那麼多,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又是關心又是埋怨道,“你啊,在家好好地,何必要出去受那個苦呢。”活脫一派為兒子著急焦慮的慈母樣。 賈赦也很配合,很是感激涕零地看了賈母,謝道:“讓老太太掛心了,兒子不孝。不過老太太儘管放心,兒子好歹也是有品級有爵位在身的,軍營再苦,也苦不到兒子。”至於說他瘦了之類的話,賈赦很明智地當沒聽見。再虛胖的人,經過長年的訓練,肯定也會瘦下來的,這跟苦不苦沒半點關係。 賈母可不這麼認為,只當賈赦是在安慰她,很是心疼道:“你就會說好聽的,可看你現在這麼消瘦的模樣,我這心裡,怎麼放得下心。bsp;賈赦失笑道:“老太太,兒子可是在軍營呢,哪來的補品喝?” 賈母被這一提醒,也忍不住笑起來:“看我,都老糊塗了。”笑過了,又道,“不管怎麼說,你的身子最重要。在軍營沒辦法,回到家,可得好好照顧好了。你媳婦身子也有四個月了,怕是照顧不好你,你身邊的下人,我又有些不放心。這樣吧,我給你挑幾個好的過去照顧你,乘著你在家的時候,好好休息,多補補,我心裡,也好放心些。” 終於說出口了嗎?賈赦眼神一冷,笑道:“哪勞動老太太給我挑人啊,我身邊這幾個就很好了。月娥雖說現在身子重,可對我還是一樣細心,這不,我方才回去,她還擔心我在外面受了寒氣,給我煮了薑茶呢。綠菊和秀梅也都是伶俐人,我回到家,月娥把我照顧得很好,老太太儘管放心就是,我這兒、就不用添人了。” 賈母沒想到賈赦竟連她要給他的人是誰都沒問就斷然拒絕了,不由得驚愕非常,難道,還真的轉性了?“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你媳婦現在身子重,怎麼能伺候好你?那些丫頭能幹什麼?你少給我裝傻,我可都是為你著想。我這選的幾個人,都是聰慧可人的,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賈母似想到什麼,猛地拉下了臉,“是不是顧忌著你媳婦?這你不用擔心,她要敢鬧,我可不答應。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身子,還想你天天一個人、單守著她不成?你身邊,沒個可心的人怎麼行?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我給你的,你只管收下,其他的,有我呢!” 賈母笑眯眯地保證道,一副邢夫人要敢鬧事,她絕饒不了她的表情。賈赦還不趕緊搖頭解釋:“月娥性子是直了些,可從不會那些彎彎繞繞的。老太太關心我派人來,她怎麼會不高興?是兒子自己的意思,現在軍營裡事情多,兒子難得回來,就像在家裡好好歇著,不想再弄出一堆生人來煩心,所以才不想要的,不管月娥的事。” 賈母哪裡肯信:“你少糊弄我,你是我生的,你的脾氣我還能不清楚?是不是月娥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你了不准你要通房?我就說呢,怎麼你那麼久沒去看你那些姨娘了,原來癥結在她那兒呢!”冷哼一聲,一身怒氣。 賈赦有些不耐煩了,他都說了那麼多了,怎麼賈母還是認為他不肯要小妾,是邢夫人的原因呢?“老太太,兒子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月娥雖然懷著身孕,可我要真想去找那些人,她攔得住我嗎?真是我不耐煩那些女人了,一個個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頭疼,看見都覺得煩,這才沒要人的。老太太也知道,我偏遠那些女人,就沒一個省油的燈,我在軍營裡就一堆的事兒了,回來還得聽她們抱怨?我可沒這心情。” 賈母光看賈赦說起他那些姨娘通房時不耐煩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了,不過她哪可能就這麼放棄:“那不是正好嗎,那些人你嫌煩了,再找些個懂事又聽話的在身邊,可不是能讓你在家裡更舒心?你也別擔心說我挑的人不好,這都是家生子,府裡的事門清兒,不會讓你覺得煩的。” 賈赦是真受不了了:“老太太,我都說了我身邊不用添人。我現在只想辦好差事,沒功夫想那些。要母親關心我,就讓我省省事吧,那些丫頭不是很好嗎?送給老二就是了,他身邊的周姨娘趙姨娘都什麼年紀了,才是最該添人的!” 賈母哪被人這麼下臉過,拉著臉直覺道:“老二都多大了,又不比你身強力壯,還添人,身子骨要不要了?”有些陰鬱地看著他,冷笑,“算了算了,你既然不想要,我還能硬塞給你不成,沒得讓你以為我跋扈。算了,就當我多管閒事好了,你如今出息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賈赦最討厭的就是賈母嘮嘮叨叨地說這些話,拐彎抹角地指責人,以他現在的身份,對此根本反駁不了什麼,心裡登時煩躁地慌,也不說話,像鋸了嘴的葫蘆,只由著賈母在那裡嘮叨,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賈母說了半天,再看賈赦,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心裡有怒氣,但更多的,卻是震驚。賈赦不肯納通房的決心,竟是這樣堅定,難道,真的是轉了性子了?賈母覺得,這個大兒子,她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不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小算盤了,畢竟賈赦的態度都拋出來了,自己就是硬把人塞了過去,也沒多大作用,只會平白讓賈赦不高興而已。經過這麼一番,賈母也沒有開始的精神了,失望之下,更懶得再迂迴,結束了先前的話題,直接就說起了賈政:“你出息了是好事,我們榮國府臉上也有光彩,但你也不能光想著自己,你弟弟這麼多年了一直沒陞遷,你這做哥哥的,也該幫著想想。” 賈赦開始聽賈母放棄了給他塞人,還鬆了口氣,以為終於沒事了,沒想到她還會弄出這麼一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皺著眉問道:“老太太怎麼突然提起這事?”心思急轉,揣摩著老太太這什麼意思?賈政這麼多年沒陞遷,跟有沒有本事完全不搭嘎,全是他那太過迂腐的性子造成的,否則,就以他國公府嫡次子的身份,又有史家王子騰幫襯,怎麼都不至於升不了官。賈母現在、不是要他幫著給賈政陞官吧?也不想想賈政那性子,得了好位置,他能應付得來嗎?現在這樣輕鬆的閒職,對他就很不錯了。 偏怕什麼來什麼,賈母還真直接地說要他幫忙想想辦法,讓賈政能陞遷:“你弟弟的考評還是可以的,你不是認識了好些朋友嗎?看看能不能疏通疏通,幫你弟弟想想辦法,頂個好差事?” 賈赦幾乎都要翻白眼了,以前怎麼就沒見賈母這麼關心小兒子啊?“老太太,兒子是武將……”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老太太打斷了:“武將怎麼了,武將就沒門路了?那也是你弟弟,你就不能想想辦法?還是你如今進益了,就忘了弟弟了?” 賈母的臉色實在是難看的嚇人,完全是快要爆的火山卻死命壓抑住的神態,賈赦有些被嚇到了,他可不想和賈母真正撕破臉面,畢竟賈母是長,傳出去,他的官途可就毀了。不就是幫賈政疏通嗎,先答應下來再說,至於什麼時候辦好,那還不是他說了算?想到賈母方才已經被他拒絕過一次了,這會兒再拒絕那恐怕真不行,賈赦乾脆地點點頭:“既老太太吩咐了,兒子哪敢不從,這事我回頭就去看看。” 賈母這方高興了點,看著他的眼神也從銳利化為了和藹:“這就對了,兄友弟恭,這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長盛不衰的道理。這事你可要經心一點,好好幫你弟弟謀劃謀劃。” 賈赦還能說什麼,只唯唯答應。賈母吩咐了好一大通,見賈赦都沒有拒絕很爽快的答應了,開始被賈赦拒絕的心情總算慢慢回覆了過來,也有笑臉了,幾番下來,竟還細細問起了賈赦在軍營裡的飲食起居,直把賈赦回答地痛苦不堪,暗嘆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他難得的休假日啊…… |
難得清閒又遇事 賈赦是在兩天後回來的.點好不容易休沐,他是一踏進榮國府的大門就直奔著邢夫人處來了,那心急火燎的著急模樣,看得等在門口的小廝是目瞪口呆,好半天都不敢確認這一路狂奔目不斜視地好像後面有毒蛇猛獸追著似地人就是府裡的大老爺,等他回過神,哪還看得見賈赦的身影,猛不丁想起被吩咐的事兒,他拍了自己一個嘴巴,忙一邊叫一邊追了上去,可賈赦卻根本沒聽見,直往前衝,他又是訓練過的,平日在府裡跑跑腿其他時間就安逸地不得了的小廝哪追得上,一會兒,賈赦就進了內院去了。小廝站在內外院交界處,急得是直跳腳,直罵自己蠢,居然在緊要當口呆,這下好了,連話都沒跟大老爺說上一句,這下,老太太吩咐的讓大老爺去見她的事可怎麼辦啊? 不說這小廝後面是怎麼又求又拜地請了一個婆子幫著去傳話,只說賈赦一路疾走,終於到了院門口,才停下了腳步,稍稍整理了衣服,平緩下呼吸,才帶著笑走進門去。一進去,就有眼尖的丫頭驚呼起來:“大老爺回來了。”一邊趕緊地撩起簾子等著賈赦進屋,賈赦本來還想給邢夫人一個驚喜,這下全完了。可那丫頭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要責怪她,賈赦又是在不忍心,只好摸摸鼻子認了,邁步進了屋子。 邢夫人和賈赦原本都是南方人,猛不丁這就到了北方生活,冬天天寒地凍的,賈赦一大男人還好,邢夫人就受不住了,這天氣一涼,她就讓人把地龍燒了起來,還點了幾盆碳放著,自己就窩在炕上,弄得整個屋子,跟春天似地暖和。賈赦在外面還不覺得,到了屋裡,才覺得手腳都是冰涼冰涼的,再看邢夫人坐在炕上,懷揣著一個暖爐,慢慢吃著蜜棗,好不逍遙的模樣,忍不住就笑道:“你這日子,可真是逍遙如神仙了。可憐我啊,在外面跑得整個人都快成冰塊了。” 邢夫人斜了他一眼,笑罵道:“你當我傻子啊?外面;冷是冷點,可禁軍營什麼地方,還能虧了你?更別說你好歹也是有品階的,再苦,能苦到你?外面冷點,你多活動活動就是了,還冰塊呢~”說是這樣說,手上卻是指使著人趕緊去上薑茶,“這東西驅寒,也不算很難喝,你就灌一碗,滾滾燙的下去,別說冰塊了,就是冰雕,也能融了!” 賈赦脫了斗篷,接過薑茶一口就喝乾了,別說,夏天不覺得,冬天喝這玩意,只覺得渾身滾滾燙的,什麼寒氣一下都跑了,再沒比這個更好的了。“舒服!”手腳的寒意全消,賈赦乾脆脫了鞋子,也爬上了炕,跟邢夫人對面坐了,學者她的樣子,抓了顆蜜棗就往嘴裡塞,邊含糊不清的問道,“前段時間你不還喜歡吃酸啊,怎麼現在又改起吃著東西了。”甜膩膩的,一點也不好吃。 “這些天也不怎麼喜歡吃酸的了,蜜棗可是好東西,吃點也沒什麼。”邢夫人隨口回答了,轉而問起他在軍營裡的事,“軍營裡真的很辛苦啊?這麼冷的天,你都得一直在外面?真是的,這軍隊也太沒人性了吧,也不知道給隊員放放假什麼的。” 賈赦被逗得直笑:“剛才說軍營虧不了我的是誰啊,這麼一會兒,就又改口了?”被邢夫人狠狠瞪了一眼,他才行笑著解釋道,“其實沒你說的那麼誇張,雖然要再外面訓練,可就跟你說的,那種高強度的訓練,哪裡還可能會覺得冷?沒出汗就不錯了。我又不是那些小兵,三品官呢,在營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苦不了我。”說著,涎著臉湊近了邢夫人,輕聲道,“就是看不見你,想的慌~” 邢夫人的臉刷的就紅了,有些心虛地看看屋裡裝死人的丫頭婆子,眼刀子直往賈赦身上戳。反正不痛不癢,賈赦根本沒往心裡去,反而是被邢夫人這有趣的反應弄得嘴都咧到耳後根去了,看得邢夫人更是羞惱萬分,只覺得賈赦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討人厭過,屋裡這麼多人,居然也敢這麼油嘴滑舌的。可架不住臉上一片燒紅,邢夫人趕緊岔開了話題,說起了她這兩天一直想著的事:“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家裡的麻煩事我還等著你幫著出出主意呢。” 賈赦看她的樣子不像是作假,也收了笑意,沉著臉等著邢夫人說話。邢夫人沒立刻就說話,而是先讓一干閒雜人等都退了下去,又叫了綠菊秀梅在門外守著,這才把綠菊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賈赦,末了,不無鬱悶道:“我們的日子好不容易好過點了,這老太太偏又要來插一腳嘖嘖,你說她到底是多不喜歡這大兒子大媳婦啊?” 賈赦嘲諷道:“光看紅樓裡賈代善死了,卻是沒襲爵的小兒子住了正房就能看出賈母有多偏心了,這要不是我們穿了過來,到最後,大房什麼局面,你也是知道的,賈赦被流放,邢夫人也對王夫人低了頭……”頓了一會兒,賈赦想不通的搖搖頭,“要說人偏心也正常,可怎麼就能偏成這樣呢?賈母再喜歡小兒子,這大兒子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吧,可她怎麼就光看著小兒子好,讓人住正房讓二媳婦主持中饋,把二房的寶玉當成心尖子,怎麼就半點也不為大兒子著想呢?!” 人心這東西,誰說的準啊?邢夫人嘆口氣,也是無語:“可不就是,偏心的老人見得多了,可就沒見過這麼偏心的老太太!” 兩個人齊齊感嘆一下,都為原主捏了把同情的淚水。賈赦可不希望邢夫人不要為了這件事影響了安胎,當即就讓她放心道:“這事我會看著辦的,老太太那裡,我有分寸。” 邢夫人知道這件事由賈赦出面是最合適不過的,自己也樂得清閒,忙喜滋滋地點頭答應了。賈赦瞧她這小人得意的模樣,心裡就好笑,反正屋裡沒人,拉著她又鬧了好一會兒,屋外傳來了秀梅的聲音,說是老太太讓賈赦過去。 兩夫妻對視一眼,臉上全是驚訝,這老太太,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熟不知,人本來還早早派了小廝在門口,打算賈赦一進門就把他劫走呢。至於說賈母為什麼這麼著急,那還得要從賈赦從軍中回來以後的表現說起。 一開始,荒唐的大兒子突然出息了,榮國府的名頭再次響起來,賈母心裡是很開心的,自賈代善死後,自家可很久沒這麼熱鬧了,尤其是聽見一個個跑來巴結拉攏的人滿嘴的好話,賈母這心裡,可真如大伏天吃了冰一樣痛快舒暢。對賈赦,是怎麼看怎麼順眼。 可時間一長,問題就出現了。 賈政、心裡不痛快了。知子莫若母,賈母很清楚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性格。溫吞刻板,把那些酸文人的秉性學了個透徹。又因為從小就會讀書,規矩禮儀比賈赦還好,很受賈代善的喜愛,自己又疼著,即使面上不顯,他的心氣,其實也是很高的。這些年,他一直在員外郎的職位上坐著,不得陞遷,心裡其實很不高興,不過因為前面有個賈赦擺在那裡作對比,他才好受了些。可現在,自己以為沒用的大哥,突然一飛衝天了,以前一個個認為自己比大哥強的人都跑去巴結了哥哥,把自己甩到了一邊,賈政這心裡能高興就怪了。 大部分父母都偏愛小的,賈母也不例外,自小,就對賈政關心愛護比賈赦多。再加上賈赦因為是長子,從小就被接到了賈母的婆婆那裡教養,賈母對他的感情,就沒有自己一手教養大的賈政來得深。這會兒看賈政不高興了,賈母開始因為賈赦陞官的興奮勁兒,登時也就消了。在王夫人幾次暗示了賈政最近心情越來越差,不出門會客了,和清客的聚會也減少了,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做些什麼以後,賈母的心、徹底就偏了。 咱們家又不是吃喝不起,你一三十好幾的人了,好好地,還去參什麼軍,現在倒好,弄得家無寧日的。賈母心裡責怪賈赦,可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到底賈赦才是襲爵的,現在又出息了,她這做母親的不但不引以為豪,反而說三道四,說出去,那榮國府的名聲也毀了。再者,賈母雖然偏心小兒子,可也喜愛富貴,榮國府能蒸蒸日上,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此,還真不敢過分的怪罪賈赦或是跟他鬧彆扭。但又要顧忌小兒子的情緒,這可怎麼辦呢? 賈母想來想去,覺得賈政之所以不高興,就是因為自身現在的品級太低,比不上賈赦,只要他品階升了,覺得自己比賈赦也差不了什麼,那心結不就自然而然的就解了?賈母可是很樂意看到心疼的小兒子加官進爵的。因此,她幾次都想找機會跟賈赦提這件事,可賈赦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但凡她找他,賈赦都是很聽話的就來了,但如今呢,他軍營裡有事,在家的時間就不多,難得回來,每次請安也跟交差一樣,問幾句好久走了,她問什麼菜答什麼,生疏得不得了,這態度,弄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提賈政的事。 幾次下來,賈母就有些想法,細細一琢磨,才驚覺,自己大兒子這是和自己離心了啊。平日也不說來看自己,有好東西盡想著自家媳婦,每次休沐一回來第一個就先去看媳婦……賈母越想越心驚,她當初對邢夫人可不怎麼好,王夫人跟她的矛盾更深,賈赦本來就不滿她偏心小兒子,這要邢夫人在她面前再上點眼藥,賈赦可不是要恨死賈政一房了? 這麼一想,賈母可就坐不住了,開始尋思著,該怎麼和緩一下母子關係,再順便地讓賈赦和邢夫人離心呢?賈母腦子裡頭一個升起的念頭,就是給賈赦送美人。沒辦法,賈赦以前好色的形象實在是太令人深刻了,就是到如今,賈赦除了邢夫人再沒看過其他女人一眼,賈母也只以為他是軍營裡的事太忙了,沒那個興致,有顧忌邢夫人有孕才這麼做的。賈赦會改了他的老毛病?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賈母想都沒想過這個可能。她稍微再一琢磨,覺得這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媳婦有孕,婆婆賜通房給兒子,那時常例,誰都不能說她什麼。賈赦喜歡美人,她投其所好,賈赦可不是得感激她?給賈赦的丫頭還能幫她看著點賈赦,在他面前多說說賈政的好話。邢夫人氣量最小,看見她送的女人一定會鬧,這一來,賈赦還不得厭棄了她?最好她再罵自己兩句,那自己可就有把柄去整治整治她了……怎麼想,這都是個一舉數得的好主意。 賈母連忙就找人去看府裡哪個丫頭合適了,想到賈政,她順便把王夫人也找了過來,暗示了一下自己還是偏著二房的,也是用行動告訴她,不管賈赦怎麼出息,賈政才是她最喜歡的兒子,寶玉更是她的心頭肉,二房、沒必要太擔心。果不其然,王夫人聽懂暗示後,臉色一下就紅潤了起來…… 為了老二,這事不能再拖了!所以算好了賈赦回來的時間,賈母就派人去找賈赦了。只是她沒想到,陰差陽錯的,賈赦還是先去了邢夫人那裡,提前知道了她的打算,有了準備,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讓她如願…… |
感恩德丫頭報信 邢夫人正和黛玉三春等人說這話,沒成想綠菊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雖然沒說什麼,但看那臉色,就知道生什麼緊要的事了,黛玉三春都是乖覺的,當即就主動告辭,邢夫人也不挽留,只說下次再來玩。bsp;邢夫人擰著眉:“什麼事讓你這麼急急忙忙的?幾個姑娘都在看呢,回頭還不定怎麼猜度呢。”一邊卻使了眼神給王善保家的,讓她打了那些小丫頭們出去,“你也先別慌,喘口氣,慢慢把事情都給我說一遍。” 綠菊方才也是一時情急才失了態,這會兒被邢夫人一說,忙壓下了著急,緩了緩氣,正好王善保家的打完人進來了,綠菊才慢慢把事情起因經過全說了出來。 綠菊不是賈家的家生子,而是邢夫人從娘家帶回來的,不過邢夫人剛嫁入賈家時,綠菊當時年紀小,還不是大丫頭,而只是一個粗使的小丫頭。於是當時她就被安排去了賈家眾小丫頭一起住的地方,和裡面不少的丫頭都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後來邢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紛紛大了,被指派出去嫁了人,綠菊就被提了上來當了她身邊的大丫頭,當初的小丫頭們,也各自有了去處,雖然再沒有她的運氣能成為主子身邊的大丫頭,可也有不少進了賈母王夫人寶玉等處做了二三等得丫頭,儘管這樣,當初的情誼卻是一直保留了下來。綠菊為人和善,向來不喜歡和人爭些什麼,人緣很好。這些年邢夫人手頭有了錢,連帶著綠菊也寬裕不少,有些也是買回來的丫頭,因為品級不高,存的錢不多,有時候難免問她借些銀子,綠菊也都很慷慨,因此有好些人都對她心懷感激。 這次的事,就是在賈母院子裡當三等丫頭的芬兒來告訴她的。芬兒是被賣進來的,家裡原本就不寬裕,上面一個姐姐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三弟妹,再加上還有奶奶這個老人,家裡負擔很重,她姐姐也是被賣掉的。雖然這些年有芬兒存了錢給家裡寄過去,減輕了些負擔,可隨著哥哥娶親,家裡的錢就有些不夠用。三年前,她奶奶去世,恰好那年年景又不好,一家人就靠著芬兒存的那點銀子艱難度日,家裡的錢就有些不夠,甚至買塊薄木棺材也困難。還是綠菊借的錢,才讓她奶奶安然入土,為了這件事,芬兒對綠菊,一直很感激。 原來,芬兒雖然是三等丫頭,可賈母院子裡,為鴛鴦一人獨大,鴛鴦深得賈母信任,也不怕下面人爭,很樂意給她們機會露臉,各司其職下,芬兒也不少見到賈母。前幾日她當差的時候,隱隱聽見賈母跟鴛鴦說起了邢夫人,想到綠菊,芬兒就對這件事上了心。幾次小心探聽下來,她才知道,原來賈母眼看著賈赦越來越出息,可卻跟她越來越離心,反而和邢夫人親密不已,心裡就擔心賈赦以後會被邢夫人前者鼻子走,甚至對她不孝,所以有心在外面挑選些美貌女子塞給賈赦,一來讓邢夫人堵心,吃醋,最好是在賈赦面前撒潑,從此讓賈赦遠了她,二來也是討好賈赦,讓他唸著這份情。 芬兒是知道綠菊對邢夫人的忠心的,一聽這事,馬上找了個機會來告訴綠菊這件事,綠菊也被嚇到了。賈赦可是出了名的貪花好色之人,也不知道曾有過多少女人,至今大房的偏院,還住著不少姨娘通房丫頭呢,雖然賈赦現在變了很多,出征回來後和邢夫人好得蜜裡調油似地,可現在太太懷了孕,根本不能同房,萬一賈赦真被賈母派來的人勾去了魂,那邢夫人可怎麼辦?綠菊是邢夫人的陪嫁,自然是一心向著邢夫人的,聽到這消息那還得了,這才急匆匆的回來報告邢夫人,也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老太太真的是太過分了,怎麼能這樣呢,太太現在還有四個月的身孕呢。”綠菊話音方落,王善保家的就忍不住跳了起來,氣道,“以前太太吃了多少苦,老太太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難得太太和老爺越來越好了,老太太又來插一手,難道是希望老爺又沉迷進女色裡嗎?太過分了!” 自邢夫人嫁入賈家,因為一直不受賈赦喜愛,甚至連賈母對她都沒什麼情誼,邢夫人過得很艱難,連帶著,王善保家的這個邢夫人的陪房,在府裡也沒有多少臉面,老太太身邊賴尚榮家的王善保家的自知比不上,可連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都比不上,王善保家的心裡就不舒服了。以前是迫於無奈,只能看著周瑞家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現在好不容易賈赦對邢夫人上心了,她在府裡越來越有臉面,怎麼能叫賈母給毀了呢?要是到時候賈赦看到美人,又犯了貪花好色的老毛病,那太太……不是王善保家的小看了自家太太,而是現在邢夫人懷著孕,根本不能和賈赦通房,男人啊,幾個能忍耐得住寂寞的,王善保家的根本不認為賈赦能抵抗得住**。為了邢夫人,也為了自己,這一刻,王善保家的可是把賈母很到骨子裡了。你說你老太太,不好好享福,為什麼一定要弄出點事來呢?!當然,這話她還沒膽子說出來,只好用著憤懣的神色,向邢夫人表達著自己對賈母的不滿。 王善保家的都這樣了,邢夫人心底的不快就可想而知了。賈母這種做法,擺明是要讓賈赦對她離心,一點都不顧念她是她名正言順的兒媳婦,根本是半點都沒有為她著想。這要是原主,心胸小點,只怕都能被賈母氣死……邢夫人猛地打個激靈,賈母,不是真的想要氣死她吧,要知道原主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的,懷著孕的當口,賈母賜下美貌如花的女人給賈赦,原主還能憋住這口氣,不大鬧一番才怪呢。這懷孕的人,最忌諱生氣激動,到時候,指不定還會怎麼樣呢…… 邢夫人以最大的惡意揣度賈母的心思,越想就越氣憤,賈母的心,未免也太毒了吧,她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也是她的孫輩啊,就算她討厭她,看在孩子的面上,為她多想想怎麼了?邢夫人可不認為賈母真的是為賈赦著想,這年代,雖然有婆婆擔心兒媳婦懷孕的時候,兒子會耐不住寂寞,可賈母絕對不是,這麼多年,她對賈赦可都是淡淡的,壓根不見有什麼關心。偏這個時候突然當起慈母來了,邢夫人怎麼想,都覺得這根本是衝著利益來的。 “早知道老太太不喜歡我,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就那麼看不得我好!”幾乎是咬著牙的,邢夫人恨道,想了想,她問翠漪,“芬兒有沒有說老太太打算送誰過來?是在府裡挑的家生子呢,還是外面買進來的?”這麼多年,邢夫人對內宅的事也知道一點,家生子雖然說賣身契捏在主子手裡,可也得分什麼情況。要是那人是媳婦的陪嫁,賣身契捏在媳婦手裡還好說,最怕的,就是婆婆賞下來的男方府裡的家生子,這種人,賣身契是到不了媳婦手裡的,因為是長輩所賜,還格外有體面,輕易正房媳婦也不好作,而且這種人父母親眷全在府裡,人脈消息之寬廣神通,絕對是正房太太的噩夢。反而是那些外面買來的,一般多為破落戶,即使是良妾,輕易不好賣,可在府裡半點根基也無,對付起來倒是方便……這倒不是說真要對付那些女人,她對賈赦還是有點信心的,邢夫人這一問,主要是想知道,賈母對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要是外面買的,就說她還對她有幾分的寬容,要是家生子…… 綠菊有些為難的看看邢夫人,又看看王善保家的,半天不敢出話,邢夫人見狀,臉上一冷,閉上了眼睛。倒是王善保家的,被急得半死,忙問道:“你支支吾吾的幹什麼,太太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綠菊被逼得沒辦法,只好低著頭,小聲道:“具體的芬兒也沒說,可、可聽說……”她覷眼看不出喜怒的邢夫人,終於還是把話說了出來,“芬兒說,老太太找了二太太,讓她幫著一起挑府裡有哪些丫頭是模樣好有規矩的……”說到最後的時候,綠菊的聲音小得幾乎都聽不見了,顯見的,她也是知道里面的道道的。 王善保家的覺得不對:“二太太是二房的人,,老太太這怎麼想的,怎麼還叫她來問話?二太太背後還不定怎麼想呢。這不是把我們太太的臉往地上踩嗎?”她看了邢夫人還要再說,被綠菊急忙給拉住了,使了個眼色,王善保家的這方如大夢初醒,看著邢夫人難看的臉色,半句話不敢多說了。 邢夫人雖然早有準備,可真聽了綠菊的話,卻還是忍不住地為賈母的心狠驚了一下,難怪人能一路走到現在老太君的位置呢,這份狠毒,可不是萬中無一的?!等再聽說裡面還插著王夫人,臉色不由得更加難看了起來。這可真沒把她這個大媳婦放在心上了,在二房面前,半點也不掩飾她對她的不重視呢。就不知道,這是單純的不喜歡她這個人呢,還是因為不喜歡大兒子偏心造成的。冷哼了一聲,邢夫人臉上是綠菊王善保家的從來沒見過的冷酷和淡漠:“老太太的決定我是做不了主了,只是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那還不一定呢!” 綠菊和王善保家的交換個視線,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擔心,偏卻說不句安慰的話來。賈母這做法,對邢夫人,真的是太過分了…… |
尾章 傳旨太監被趕走之後不久王浩不負責任地將倭國的所有事都交給了令狐衝自己帶著任盈盈三女乘船返回了中原。小說*無廣告的~頂點*小說~網收藏~頂*點*書城令狐沖接到王浩的信時人還在前線拆開信一看頓時氣的暴跳如雷。但他再怎麼怒也沒辦法王浩早已經上船了。 王浩不當這個平倭侯皇帝自然不肯放過倭國這塊土地。且不說控制了這個地方之後從此再不會有倭寇這個大問題就說倭國盛產的黃金白銀就足夠皇帝下定決心把倭國攥在手裡了。所以很快就派來多達十萬人的官兵和各級官員接收地盤。 王浩走後令狐沖就是地位最高的人了。可他也和王浩一樣對當官毫無興趣見朝廷派人來接手不但不惱反而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痛快地把權力交給了朝廷官員自己收拾行李就要學王浩逃回中原去。 可是讓令狐沖惱火的是他願意離開並不代表其他人也都願意離開。已經在倭國身居高位的中原高手和先到的那批官兵大部分都想繼續享受人上人的感覺。所以一聽說令狐衝要交權不用招呼就都堵在了令狐沖的門口要他給個說法。 令狐沖見這些人如此愛權心中很不高興。但畢竟都是在倭國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他也不能一點情面不講只好出面和朝廷派來的官員協商看能不能給願意留下的人弄個官兒噹噹。 讓令狐沖驚奇的是被派到倭國的這些官員和國內的官員大不相同對令狐沖的要求一概滿足痛快的不像是當官的。令狐衝出了官員的府邸了還在嘀咕這些官員怎麼不但不要錢辦事還這麼痛快了? 令狐沖不知道的是這些官員之所以這麼痛快是因為皇帝親自吩咐過他們對這些江湖好漢們一定要謙恭有禮不然半夜裡丟了腦袋。朝廷可不管。這些官員都知道江湖人是什麼德性又有皇帝地囑咐他們哪還敢挑毛病?活膩了不成? 當令狐沖以為沒自己什麼事了又要啟程回家時那些被王浩封為指揮使、千戶、百戶、領主等等的倭人又找上門來。朝廷接收了這裡他們這些人怎麼辦?會不會被一擼到底。重新做他們的老百姓去?如果沒當過官兒也就罷了可嘗過了權力的滋味後沒幾個人能收的住手這些倭人土皇帝當慣了豈肯再去做老百姓? 無奈之下令狐沖只好再去找朝廷派來的官員詢問關於倭人本地官員地使用問題。這個問題也很好解決其實朝廷派來的人根本就無法完全控制這麼大的地方。任用本地人做官是不可避免的。既然現在的倭人官員都是在王浩手下用熟了的自然沒有罷免的道理。 當然了繼續任用他們可以。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做土皇帝了。以後這裡就是大明朝的疆域這裡的百姓都是大明地子民不能任由什麼人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若是因為酷吏的壓迫弄百姓造起反來他們是不答應的。所以他們必須接受監管如有違反律例之處就要革職下獄。 朝廷肯這麼任用倭人本地官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雖然那些領主最多也就是當個縣令。可地盤還是那些地盤並沒有縮水應該能讓他們滿意了。至於當軍官地那些倭人就更沒什麼問題了。倭人大軍剛剛徵了三十萬之眾驟然解散是不可能的正缺軍官呢怎麼能讓他們去職?或許還要提升也說不定。 處理好了人事安排。令狐沖拿腿就跑。也顧不得再收拾其他東西了。將岳靈珊橫抱起來。施展出華山派地獨門輕功飛一般上了船。就連聲催促趕緊起錨。唯恐再被什麼事拖住。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支持文學支持!可是讓令狐沖欲哭無淚地是。岳靈珊還挺著個大肚子。估計過不多久就要生下來了。船才駛出沒多久。岳靈珊就難受地要死。孕婦地體質比一般人要虛弱一些。暈船也是正常地。但這樣一來令狐沖就不敢再走了。萬一岳靈珊在船上生了。那可就危險了。令狐沖就是再不願意。也只好讓船調頭。等孩子生了再說回家地事。 令狐沖被留在倭國受苦受難。王浩卻逍遙地很。回到中原之後。他做地第一件事就是把日月神教地教主之位傳給了向問天。也不管向問天滿腹意見。就帶著三女就跑了。 臨走前王浩還注意到。有一個十七八歲。長地有些黑瘦地小子用幽怨地眼神一直看著他。這讓王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跑地更快了。等跑出很遠才想起來。那個小子好像是自己地徒弟。張巡地兒子來著!他都快把這個徒弟給忘了。今天見了面都沒認出來。真是太失職了。 不過這小子本來就不是混江湖地。是張巡管教不了才塞給他。同時加強雙方關係地。既然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向問天在代為管教。那就乾脆把這個小子轉到向問天地名下吧。於是王浩又給向問天寫了封信。交代了一下之後。就不負責任地消失了。 離開了黑木崖。王浩他們又去看望了定靜師太。本來王浩是想就在無色庵外地草廬隱居地。但又一想這裡和恆山派太接近。免不了還要接觸江湖事。於是把漠北雙熊也拐帶走了。一起去了大同府。 所謂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大隱王浩做不了討厭那些勾心鬥角的破事小隱於野又太清苦王浩捨不得任盈盈三女跟他當野人所以就來個中隱吧。反正他手裡有的是金銀這輩子什麼也不干就只是坐吃山空都用不了。 在大同買了宅子之後不少人還是得到了消息上門套近乎的人絡繹不絕。可王浩下定了決心不再理會江湖中事乾脆學當年的劉正風辦了個洗手大會表示徹底退出江湖。 王浩要退出江湖雖然有很多人為他的一身絕頂武功感到可惜但更多地人是鬆了一口氣。沒有他這麼個惹不得地大高手在頭上壓著很多人都能活的更自在些。所以這次大會沒有人來搗亂很順利地結束了。就是人來地太多了一點方證大師、沖虛道長、岳夫人、定靜師太、莫大先生……就連瞎和尚醉道士都來了。另外還有代表皇帝的朝廷特使、蔡景侯、張巡等官方大員。總之該來的都來了面子賺的足足的。 洗手大會之後王浩就極少和江湖人來往。只有最熟悉的令狐沖、林平之、向問天等人有時來坐一坐。此外就是王浩收的四個徒弟在王浩的指點下武功突飛猛進很快就在軍中嶄露頭角成為大明軍中有名的四大猛將。 轉眼間過去了三年金燕兒和曲非煙一起懷孕了任盈盈生下的兒子更是已經週歲了。抓周這一天令狐沖、林平之、向問天都來了再加上漠北雙熊和四大弟子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在一張大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小玩意兒讓王浩的兒子去抓。 這一天距離除夕很近了眾人在屋子裡歡聲笑語外面煙花絢麗又是一年過去了…… (全書完結) |
第三百一十章 封賞 王浩這一撤就從京城郊外一直撤到他們最初登6的港口。誰也沒想到王浩會撤出這麼遠這等於是把先前打下的地盤全都讓了出去。如果說有好處那就是萬一事有不諧時可以很方便地乘船回中原。下面的人都對王浩的這種行為很不理解認為王浩這是仔賣爺田心不疼。但王浩沒心情跟他們解釋依然是我行我素。 回到港口之後王浩又下了一道命令就是大肆封賞風暴軍的中的倭人。尤其是沒去京城佔便宜的三千倭人更是被越級提拔不是被封為領主就是當上了高級軍官。 領主這個官職很有王浩的特色就是每人都管理一個縣大小的地盤地盤上絕大部分事務都由城主自己做主。除了每年上繳一半的收入給王浩手下不準有過一千人的軍隊之外其他的就沒人管你。你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為所欲為簡直就是土皇帝一般。 由於倭國的面積不大王浩他們佔領的地盤更小所以不可能把三千人都封為領主。剩下的這些人就只能當軍官了。不過他們得到的實惠也不小風暴軍即將擴編預計將達到十萬人的規模。 這十萬人將會被分成七個部分除王浩親自帶領的四萬人之外其他六萬人又被分成六個獨立的軍團各不同屬卻都完全由倭人做主。從上到下都是倭人將領。漢人將不再插手。只是這六萬人都被部署在前線直接面對倭人天皇手下地勢力。可即便如此也是難得的高官了! 這樣的封賞簡直讓受封的倭人差點狂!這可比搶來多少金銀珠寶都值錢。相比之下那些自行去京城搶劫的人就失落地多了。這些人不但把搶到手地財寶大半丟在了京城。而且還全都被留在了王浩親自指揮的四萬人當中。雖然擴編之後也都能當上軍官。可上面有王浩這尊大神還有其他漢人主子總是不那麼自在。 通過這場封賞倭人更加明白了王浩的用意就是乖乖跟在他屁股後頭。就有大大的好處想自作主張的將來就會吃大虧。至於反抗那就更不要想了王浩雖然討厭親手折磨人但他並不反對別人替他出手。現在還跟著王浩地倭人。大多都親手處置過那些造反的同胞那些人的死相至今仍歷歷在目。所以還是乖乖地做主子的奴才吧!只要乖順好處就大大地! 分封完畢王浩是輕鬆下來了。領地不用他管理倭人天皇打過來了也有別人抵擋他正好可以逍遙自在。可是他自己喜歡逍遙他手下的那些漢人未必和他一樣。見王浩的分封沒有他們地事就忍不住提意見了。 王浩自己本身不喜歡權勢對有野心的人也就不怎麼喜歡。但這些人畢竟是自己的同胞不能不理會只好在港口附近又劃出一片地方來讓他們也都當領主去。反正港口周圍好幾百里的地方都被王浩預留出來了免得萬一控制不住那些倭人領主有人膽子長毛想要做點什麼也有迴旋的餘地。那些想過土皇帝癮的漢人就都在外圍給他們劃出去一塊。讓他們給自己當屏障也不錯。 王浩如此不做為。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反對的在他們看來。就應該把天皇趕盡殺絕才能安枕無憂。但令狐沖也是個懶人能安安穩穩地逍遙他也不願去辛辛苦苦地打仗。這兩個神教身份最高的兩人下了這樣的決定下面地人就是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抱著徹底產出倭寇這樣偉大理想遠道而來的漢人不贊同王浩的態度倭人也同樣不贊同。尤其是被王浩封為前線的六個萬人軍團的倭人軍官更是渴望戰鬥。他們在軍中不打仗哪來的好處?所以在招募夠了士兵之後就紛紛上書要求“北伐”! 對手下這麼高的求戰熱情王浩也不能置之不理。既然大家都想打仗那就打吧! 王浩用人的原則和別人不一樣他不看人的地位高低出身的門派資格地老幼而是看這個人地能力。尤其是在對待自己人的時候更是如此。因此他分別召見了所有願意上戰場地人用面試的辦法觀察他們的能力將有勇有謀有決斷的人破格提拔起來擔當統帥的職位。其他人若是想上戰場就必須聽從他們的指揮。 在王浩看來能獨當一面的只有三個其中一個是白道門派的弟子一個是官軍中的百戶剩下的一個雖然是神教弟子但也只是某個分舵的副舵主。 他們的武功未必很高明但頭腦清醒行事果決絕對是做大事的料。於是在王浩的力挺下三人的地位得到極大地提高。想上戰場的人也都平均分配在他們的麾下誰要是不服那就在家裡休息吧。 漢人當中提拔了三個統帥前線的六個軍團也被分成三部分分別歸屬三個統帥指揮。這一次王浩又給了倭人很高的地位六個軍團的軍團長都成為副統帥地位僅次於三個統帥。他們雖然沒有指揮漢人高手的權利但表面上的地位卻在漢人之上了。這讓倭人對王浩的忠誠度再次提高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三個統帥各自統領兩個軍團各兩萬人馬分成三路佈置在三個方向上。怎麼打都由他們自行決定王浩不干涉他只看最後的結果。這樣一來本就渴望打仗的各路人馬哪裡還按耐得住?立即再起兵鋒向北攻擊還擁護天皇的地方。 前面打的怎麼樣王浩不在乎。不管勝敗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反正死的都是倭人。無事一身輕的王浩在港口住了下來每天不是釣魚就是游泳吃的都是海鮮住的都是別墅身邊還有三個大美女陪著日子過得無比逍遙。轉眼間王浩在倭國已經住了半年。這半年逍遙日子過的讓他的體型都有些變了肥肉增加了不少。雖然還稱不上是胖子可也富態多了。 可是日子雖然過的逍遙但王浩還是有些住膩了。這裡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王浩總是強烈思念恆山無色庵外的那個草廬。再加上此時也到了能行船的季節王浩就開始打算回中原了。 但不等王浩動身前線突然傳來大敗的消息。三路共六萬風暴軍在天皇手下十餘萬大軍的圍剿下損失慘重只有兩萬多人撤了回來。天皇趁勢反攻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推進了百餘里。 無奈之下王浩只好讓令狐沖帶領港口的四萬軍隊到前線主持大局同時出徵兵令把自己地盤上的成年倭人男子從田地里拉出來塞給他們一把粗製濫造的刀或者一根槍桿還帶毛刺的長槍就把他們推上戰場。 王浩這種不計後果的大規模徵兵員立即讓風暴軍的人數暴漲到三十萬但田間巷頭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了乍一看還以為到了女兒國。繁重的生產任務缺少了大量壯勞力讓生產水平大幅度下降。但王浩才不在乎這些反正餓死誰也不會餓死漢人。 三十萬隻經過簡單訓練的農民被拉上了戰場能不能打勝這一仗王浩心裡也沒數。反正他是本著能怎麼禍害就怎麼禍害能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的心思來統治這片土地的。不管將來把這個亂攤子丟給倭人天皇還是大明都跟他沒多少關係讓別人頭疼去吧。 前線的消息還沒傳回來王浩就又開始想回家的事了。可是讓他惱火的是不等他動身朝廷又派人來了。大明的皇帝陛下也不知是出於對開疆拓土的興趣還是對王浩這個人的興趣一直對倭國的形勢非常關注。即使是在不適宜出海的時間也一直保持著對倭國時局的關注為此不惜犧牲了不少人的性命在往來倭國的海路上。就連王浩玩兒膩了想回家的心思皇帝都知道了。這道聖旨正是為此而來。 和以前一樣宣旨的太監沒膽子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讓王浩跪拜而是面帶諂笑地將聖旨直接遞給王浩讓他自己看。王浩接聖旨也同樣有經驗了反正他看不太懂上面文縐縐的詞句接過聖旨就直接遞給任盈盈要她解釋給自己聽免得自己費那個腦子。 任盈盈看過聖旨後臉上露出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說道:“皇上真是好算盤滴水不漏啊!” 王浩問道:“怎麼了?聖旨裡說什麼了?” 任盈盈道:“皇上說給你兩個侯爵的爵位讓你選一個是平倭侯一個是鎮北侯。如果你選擇當平倭侯就可以世代鎮守倭國並且可以用說書先生的說法就是聽調不聽宣。如果你選擇鎮北侯就要到邊塞去侯府建在山西大同負有守邊之責。” 王浩聽了也是搖頭微笑說道:“皇帝還真看得起我直接給我封了個侯爵。我這也算是封侯拜相了吧?光宗耀祖啊!說起來平倭侯顯然比鎮北侯的權利大得多可以說得上是自立為王了。不過倭國已經被我禍害成這樣了誰都知道我不願留在倭國。皇帝故意給我兩個相差這麼大的職位讓我選不就是看準我想回家嗎?得了那我就哪個也不要照舊做我的江湖草莽去!盈盈你願不願意捨棄貴夫人的榮華和我去做乞丐婆?”任盈盈嬌媚地白他一眼隨手將聖旨扔給了傳旨的太監像扔垃圾似的。 |
第三百零九章 屠城 風暴軍的倭人在即將到手的勝利的刺激下行動非常迅都脫下上衣盛裝泥土壓在火焰上鋪出一條通路來。與此同時投石機也從城門拖了進來隔著火牆拋擲石塊攻擊另一邊的倭人。 當火牆被泥土開出一道口子時風暴軍歡呼一聲就沿著這個口子殺了過去。一邊是士氣高昂一邊是混亂不堪剛一接觸倭軍就被打的潰不成軍。風暴軍得勢不饒人旋風一般直殺進去。 王浩依然坐在城樓上沒動眯著眼睛要睡著了似的。他已經把指揮權全部下放給各個百戶他們想怎麼殺怎麼殺只要別殺自己人就行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揮出他們的能動性。至於軍紀問題這還是問題嗎? 城中的大火一直到第二天也沒能熄滅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整個城市都在呻吟風暴軍到處燒殺搶掠見好東西就搶見女人就扒衣服要是有膽敢反抗的立即就是一刀。才半夜工夫整個城市就成了一堆廢墟。 當然了王浩等漢人也沒少撈便宜。風暴軍中的倭人自己大搶特搶自然會想到拍上面的馬屁。最值錢的東西要獻給主子最美的女人也要獻給主子。王浩也有意支持這種行為凡是送上來的好東西一律笑眯眯地收下然後隨手提拔提拔。把這些拋棄廉恥的倭人提到高位上來對控制絕大部分是倭人的風暴軍很有好處。 城中地反抗力量已經沒有了。該殺的都殺了該跑的也都跑了剩下的事王浩就不關心了來到頗為豪華的城主府在最好地房間裡住下。然後就一連十天都窩在府裡沒出來整日就是和任盈盈三女嬉笑玩鬧。 王浩不理事下面的倭人就更加放肆了將整個城市都翻了過來。在每一個角落裡尋找感興趣的東西。十天之後這座城市裡。除了風暴軍的人之外幾乎沒幾個活人了。這讓王浩暗中嘀咕話說歷史上地揚州十日也沒把整個城市的人都殺光。是揚州地人比這裡多呢還是滿洲人沒有倭人狠? 十天的時間終於過去了這座飽受荼毒的城市也徹底毀滅了。到處都是倒斃的屍體散出濃濃的臭味。無數蒼蠅在屍體間飛舞不知從哪飛來的烏鴉也在屍體間徜徉幸福地啄食著屍體的內臟、腐肉。**這樣地大餐平時可很難見到現在有這樣的好事它們豈能不好好享用一番? 王浩看著這樣的慘狀。不禁掩鼻而逃。剛才他看見一隻烏鴉從一具女屍的眼窩裡叼出一個滴著湯水的眼球差點讓他吐出來。王浩都看不下去地場面女人就更看不下去了金燕兒當場就吐了她一吐出來曲非煙也忍不住了兩人把昨晚吃下去的東西連同膽汁都嘔出來了。 唯獨任盈盈她簡直不像個女人只是皺了皺眉頭架著金燕兒和曲非煙就走。王浩急忙跟上。逃一樣出了這座城市。這***整個兒就是個瘟疫源頭。不趕緊逃跑只怕性命不保。 出城之後。王浩重新檢點風暴軍。這一檢點王浩才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放縱風暴軍的倭人濫殺亂搶也就罷了怎麼就忘記約束逃兵了呢?不少人搶到了一輩子都沒想過的財富足夠他們花用幾輩子了有了這些財寶誰還願意去拚命?就帶著這些寶貝逃回了家鄉準備安安穩穩地過他的下半生。王浩一時疏忽攻下城池後還剩下的三萬多人現在只有不到一萬人了。 王浩看著剩下的這點人站在那裡傻令狐沖等人也和他差不多。王浩沒想到他們也沒想到讓手下得到的實惠太多了還有這樣的弊病。但現在說什麼都完了眼下該怎麼辦? 過了半天令狐沖才悄悄在王浩耳邊說道:“教主要不然我們先撤回去。我們打下地地盤上還有很多窮人如果他們聽說跟著我們地人都了財肯定還會有不少人願意替我們賣命等我們招夠了兵馬再捲土重來。” 王浩想了想說道:“也好我們先休息一段時間。不過逃跑的那些人我可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們回去之後立即宣佈一條命令不管是什麼人殺了逃跑地風暴軍士兵得到的財物就都歸他。” 令狐沖聽的一愣說道:“教主你這道命令一下你可知道後果?為了搶奪財物肯定有人向不是逃兵的富戶下手。如此一來不光是那些逃兵會面臨滅頂之災我們佔領的所有地盤都會一片大亂!” 王浩不以為然地道:“那又怎麼樣?反正死的不是我們的人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令狐沖愕然道:“我才現你原來也這麼狠毒!可是你要知道萬一倭人被你挑動的瘋狂起來可就再難駕馭了。到時候他們若是反噬我們我們這幾個人可抵擋不住。” 王浩輕鬆地聳聳肩說道:“沒關係倭人瘋狂起來更好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叫做: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倭人若是瘋狂的沒有理智了就距離滅亡不遠了。我們先撤到海邊然後讓瘋狂的倭人先搶我們地盤上的富戶等搶的差不多了再讓他們去搶北方的富戶。等全倭國的富人都死光了我們就撒手回家任其自生自滅去吧。要是朝廷對這個島國有興趣那就直接交給朝廷反正我們不會有什麼損失。” 令狐沖被王浩的瘋狂理論說的啞口無言最終只能嘆息一聲任由王浩做主了。 接下來王浩就宣佈退兵不到一萬人的大軍將近在咫尺的倭國京城扔在一邊轉身往回走。不過還有人貪得無厭覺得就這麼回去了太吃虧。京城裡的財物肯定比這個小城裡多為什麼不繼續攻打京城?要知道這座小城裡已經集中了我國天皇能調集的所有軍隊現在小城覆滅京城裡也就沒什麼守備兵力了這麼大的便宜不撿不成了傻瓜了? 對持這種意見的人王浩也不約束誰想去京城撿便宜就儘管去他絕不阻攔。有了王浩這句話不到一萬人的大軍頓時又少了一大半隻剩下了三千人其他的都去京城了。就連不少江湖豪傑和大明官兵都受不住誘惑跟著去了。 去了京城的七千人果然很輕鬆地進了城門。天皇和所有的高官貴族們全都在得知最後一道防線被突破時倉惶逃離京城向北方逃跑。天皇都跑了其他人自然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城中大部分百姓也跟著逃跑了。 但也有一些人憑著心中一種殉道的神聖感留了下來誓與京城共存亡。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隻有那麼幾百人而已。在七千紅著眼珠子搶財寶的瘋子面前很快就被消滅了。 接下來這七千搶劫大軍就開始在城中到處收刮。可是所有的貴族都逃跑了值錢的東西也大多帶走了這七千人在看似富麗堂皇的皇宮及各處府邸中並沒有搜刮到多少好處。這就讓他們更瘋狂了開始把手伸向沒有逃跑的普通百姓想再來一次洗劫行動。 留下來沒逃跑的百姓其實不是不想跑只是有很多老人、女人和孩子跑不動這才留下來。而這些人家裡的男丁因為捨不得家人也就留了下來。這些人雖然只是少數但京城人口眾多雖然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也還是有十萬之眾。當七千搶劫大軍開始對他們下手時早就聽聞風暴軍下手狠毒雞犬不留的作風的百姓被逼無奈地開始奮起反抗了。既然沒有活路也就只有拚命了! 七千瘋狂的搶劫大軍面對拚死求生的十萬百姓這拚命的目的從根本上就不一樣。為了生存而戰才是真正的正義之戰。所以十萬老弱病殘的百姓竟然爆出勢不可當的戰鬥力老人、女人、孩子個個拚命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竟然把搶劫大軍打的打敗損失了三千多人才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出了京城。逃出京城的四千人雖然保住了小命可也把先前搶來的財寶丟掉了不少為了逃命誰還顧得上帶那麼多累贅的金銀細軟?這一下他們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可他們心中再惱火也不敢回頭去搶回來了狂的百姓可比不怕死的戰士還讓人害怕。一想起那些那些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老人張開沒幾顆牙齒的嘴滿面猙獰地咬上來的樣子這群死裡逃生的人就忍不住顫抖。損失的那三千人可是有大部分都是被活生生咬死的! 等逃出來的人追上王浩的隊伍時令狐沖等人都吃了一驚急忙詢問他們遇到了多少敵人。這些傢伙一開始還想隱瞞誇大說遇到了至少三萬軍隊。可是令狐沖也不是那麼好騙的指著他們身上的傷口問是什麼武器造成的。謊言被當場戳穿這些逃回來的傢伙瞞不下去了只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但他們的實話讓令狐沖等人更加難以置信七千全副武裝的士兵竟然被一群老百姓打敗了他們在說神話嗎? 王浩對此卻沒有什麼驚奇的感覺先前那個小城能讓風暴軍毫無顧忌地肆虐是因為城中本就沒多少百姓風暴軍的人數也多百姓就是反抗也沒那個實力。但七千人就闖進幾十萬人口的京城去撒野那不是自討苦吃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