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類的驕傲（完）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顯得很神秘，往往牽連到命運，宿命，氣運之類高大上的玩意。實際上一旦說開了，隱藏在背後的真相，其實與晚上八點檔的電視劇一樣狗血。亞當在這次行動之前的確由於所處層次的問題犯了不少錯誤，但當他吸收了輪迴小組的情報還有陳軒暗中傳來的信息后，他就在層層迷霧之中準確地發現了最終的秘密。

主導這次事件的幕後推手，並不是仙族或者神族的聖人，而是真正至高無上的三位宇宙主宰，仙族的鴻鈞還有神族的神聖天使。對於三位宇宙主宰來說，仙族與神族之間戰爭根本不值一提，無論最後誰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也影響不了他們。

真正值得他們重視的，是吸收第三宇宙，使大宇宙向著更高形態進化！只有這樣，已經至高無上的三位主宰才有可能觸摸到那不知是否存在的更高存在！

或者對於任何生命來說，單個宇宙都幾乎是無窮大的，更何況是三個宇宙！但對於宇宙主宰來說，宇宙實在太小了。如果可以，無論是鴻鈞還是神聖天使，都不希望宇宙存在其他主宰！

只是三位主宰都是宇宙融合之前就存在的，神聖天使雖然單個及不上鴻鈞，但畢竟是二位一體，雙方都沒有把握消滅對方，只能玩玩神仙大戰這種無聊遊戲，是的，牽扯兩個宇宙的戰爭從來就只是鴻鈞與神聖天使發泄一下不滿的無聊遊戲而已。

現在有機會能夠融合一個新的宇宙，無論是鴻鈞還是神聖天使都不願意與對方分享，所以才會各持手段，打壓對方對新宇宙的干預。

當年天使軍團破壞光明精靈皇與黑暗精靈皇的關係。就是為了阻止光明精靈皇進階為宇宙主宰，並且在黑暗精靈皇被封印以後，依照光明精靈皇「自己」的意願去進行繼承儀式。而黑暗精靈皇的靈魂碎片之一被吸納到仙族宇宙成為陳軒，后又通過輪迴世界穿越回第三宇宙，何嘗不是為了參與儀式。

說起來鴻鈞始終技高一籌。畢竟相對於天使軍團萬年謀划，他所做的僅僅是偷取了一份靈魂碎片而已，這塊碎片最後不僅「順利」奪得了命運之子的位置，還順帶破壞了天使軍團的所有布局。

當鬼瞳的紅炎空間達到了極致之時，亞當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只是他的聲音依然沒有消失。反而充斥著整個空間：「在所有能夠參與命運之戰的人選中，老師是鴻鈞的人，阿瑞納斯是神聖天使的人，雖是棋子，但靈魂中並沒有帶絲毫其他宇宙的痕迹。畢竟一旦讓光明精靈皇發現他們有問題的話。儀式是沒辦法進行下去的」

鬼瞳皺著眉頭，解開第五階基因鎖，已經是大羅金仙，也就是主神級了。但他畢竟不是韋恩.迦納和盧西恩那種不同尋常的晉級，短時間內天資如他，也只能夠勉強控制新的力量。就如同一個本來玩手槍的人拿了把衝鋒槍，威力是大了，但準頭絕對及不上原來。如果這是一個打中人就得100分的比賽，拿手槍的能夠保證拿到100分，但擁有衝鋒槍之後就變為了0-1000分了。

說起來能夠在虛無中創造這個紅炎空間。已經是他目前能夠使用的力量的極致了，但對形勢的把握沒有突破前高。之前他起碼能夠感受到亞當的危險，也清楚自己一樣能夠殺死對方。但現在由於力量強大了太多，沒有了威脅的亞當反而成為了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這些東西北月也曾經分析過，但對於我們這些連准聖，或者說超級主神都不算的人來說。考略那麼多根本就沒有意義。最終之戰沒有那麼快開始，我還有時間慢慢調整身體。你呢，你的身體還能夠堅持多久？」話畢。鬼瞳便閉上了那雙駭人的眼睛，畢竟是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人傑，哪怕怒火中燒，也依然能夠冷靜地判斷形勢，作出最好的選擇。

鬼瞳能夠感受到亞當依然存在，眉心那隱隱約約的刺感也清晰地昭示著精靈皇之弓的准心。但如此神器，明顯就不是只有第四階的亞當能夠長期使用的，尤其是弓這類武器，一旦拉開弓弦，每堅持一分壓力就會成倍數增長，但威力卻會徐徐下降，直到由於身體無法承受被逼射出一箭，威力自然大減。

突然，鬼瞳猛的睜開雙眼，一道穿越了整個空間的黑光直刺他的眉心，最後被緊皺的眉頭夾住，被刺破的皮膚流出了一道濃郁的鮮血，順著面龐留下，最終在鬼瞳翹起的嘴角處被他鮮紅的舌頭舔掉，直到這時「你錯了。」亞當的聲音這時才傳來，「你錯了。」

「哈哈哈哈，我的確錯了！我還是被以前的力量束縛了，第五階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你能夠威脅到，縱使有神兵又如何？！」鬼瞳看著終於在紅炎空間中出現，被滾滾紅炎燃燒得身影模糊的亞當，大笑了起來。忽然間，他感到有點不對勁，而這時，從他的耳後，傳來了同一句話。

「你錯了。」

一對利刃準確地從他的腦後刺入，絞碎了他的腦袋，然後從那雙駭人的鬼瞳刺出，輪迴雙刃，絕殺了輪迴者！

「既然我們知道了大局，自然就知道如何破局。命運之子必須是純潔的，不然儀式無法進行。那換個角度，不能破壞命運之子的純潔，那麼破壞掉儀式的純潔就可以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從匕首上浮現，竟然是灰飛煙滅了的納克斯！

「……。既然你們要破壞掉儀式，自然需要有破壞者，那麼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殺掉破壞者，並且阻斷繼續派送破壞者的道路。」同一時間，在迦納帝都的廢墟上空，當那把人類之劍刺穿盧西恩的天使之核時，一把本應消失於世上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的耳旁說著同樣的話。

先生的身影，漸漸從破碎的天使之核中，隨著流光飄出，在盧西恩驚訝的眼神中，淡淡說道：「不然，你以為暴龍之皇和陳軒去了哪裡？此時的他們，應該已經將輪迴世界所有可能入侵的通道都關閉了。」

盧西恩的身軀碎裂成光點，而同一時間，鬼瞳的身體也被自身的力量反噬化為灰燼，空氣中回蕩著納克斯與先生語氣迥異卻又彷彿相似的聲音。

「不要小看人類，人類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人類，必將崛起！」

第四十一章 人類的驕傲（八）

當韋恩.迦納的人類之劍刺向盧西恩的時候，在冥界之中，也有另一個人類被一把長弓牢牢的鎖定著。被鎖定的男人渾身浴血，臉色蒼白，生命幾乎走到了盡頭。但他眼中卻泛著駭人的紅光，這光芒之強盛，哪怕面對這一個完全破滅的空間也擋不住它的威勢。

「你還有多少把握射出這一箭？」鬼瞳的聲音很微弱，但在這個已經被冥神破壞掉的空間中，卻清晰無比。在他的身邊，漂浮著數之不盡的武器，袖卷，法寶，還有三具殘破的屍體。

擁有近乎無限修復能力的瘋狗，除了一個腦袋保留完整外，其他部分已經消失了，而額頭的一個小孔，微不足道的傷口，卻讓他丟失了最後的性命。

古典優雅的慕容嫣然，被徹底毀容，數之不盡的傷痕遍布全身，經過無數凶獸煉製已經與她性命相交的萬獸旗，化為碎片，點點地散落在破滅的空間之中，為了強項煉化萬獸旗而融入了心神的她，也隨之隕落。

冰冷如鐵的北月，沒有半個腦袋，僅剩的一隻眼球中，依然看出死前的釋然，或者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猜想到了這個結局，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敗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鬼手上。

另外一邊，亞當緊握著長弓，與他一起來到冥界的同伴已經在第六層凶獸潮中死了，第八層凶獸潮憑著他在絕境中的突破，打開了第四層基因鎖才堪堪逃得性命，而諷刺的是，突破的方法。是鬼瞳告訴他的。強項突破基因鎖，對於還達不到這個層次的他來說無疑自殺，如果不是精靈皇之弓的庇佑，他又如何能夠踏入被冥神毀滅掉的第十層？

就彷彿寫好的劇本一樣，亞當不突破。精靈皇之弓就不會認他為主，在第八層的凶獸潮中，就爭取不了時間讓慕容嫣然煉化萬獸旗，萬獸旗不煉化，除了鬼瞳之外所有人都會死。正因為煉化了萬獸旗，瘋狗活到了最後。自爆了身軀分化出無數個分身拖住了凶獸他們才能夠離開。而北月活了下來，則打開了本來已經徹底死寂了第十層。亞當也因為與精靈皇之弓融合而沒有被鬼瞳一行拋棄。

本來劇本的一切都對鬼瞳非常有利，亞當基因崩潰失去威脅，自己一行人奇迹般地全員到達第十層，破滅的空間雖然恐怖。但總好過面對無窮無盡的凶獸。甚至通過北月的檢查，后八層的禁區中，已經有七層被完全毀滅了，也就是說只要他們帶著擁有精靈皇之弓的亞當，就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地執行到任務的最後一幕，聖人試煉！

但輪迴世界從來就沒有如此輕鬆的任務，可惜的是，哪怕他們如何防備。都不會想到曾經有一個領悟了原初之暗的納克斯在這個空間中被冥神秒殺之際，領悟到了跟深一層的原初之暗，把大部分的力量都依附在了這個虛無的空間中。

暗的極致。即是虛無！

所以當亞當進入到第十層以後，納克斯留下的原初之暗就立刻通過精靈皇之弓進入到他的體內！萬物皆是虛無，自然傷勢也是虛無。一邊是巔峰狀態的第四階基因鎖初期，一邊是殘兵敗將的鬼瞳，唯一想到這種翻盤可能的北月被亞當秒殺了以後，其餘兩人也毫無防備地死在了精靈皇之弓手上。

「怎麼不射啊！你難道還想學那些反派一樣。因為太過啰嗦而讓人翻盤嗎？」鬼瞳的語氣依然很淡，但嚴重的紅光已化為紅炎。北月、瘋狗、慕容嫣然都是伴隨著他經歷過無數生死，就算瘋狂如他。也絕對不是可有可無的同伴！怒火燃燒著他體內的一切，連破滅的空間竟然都開始泛起漣漪，這種能量強度？！

「第五階嗎？」亞當的語氣更加默然，他當然不是傻b反派，就算鬼瞳手上再重，他狀態再好，兩人之間都有足足兩個層次的差距，更不要說因為同伴的死亡還隱隱踏在突破關口！面對鬼瞳，他只有一擊的機會！

鬼瞳慢慢地舉起誓約與勝利之劍，此時劍身之上早已泛起陣陣紅炎，「還真是諷刺，當初我滅殺了陳軒的隊伍，讓他『意外』得到了一番機遇，現在他的徒弟滅殺了我的隊伍，讓我得到了突破的機遇，真是諷刺啊！哈哈哈哈！」伴隨著鬼瞳的笑聲，他眼中的紅炎突然收縮，眼睛再次回到了正常狀態的紅色，但給亞當的感覺，卻是比之前兇險百倍，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沒有放手一箭的把握了。

如果是常人，必然會因此而出現一點遲疑，對於鬼瞳來說，一點破綻就足以致命，可惜的是亞當從來就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在開啟基因鎖的狀態下，他比機械心智狀態下的北月更沒有人性，萬事萬物，都只在計算之間。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刻動手，雖然通往聖人試煉的道路已經無阻，但這個試煉絕對不簡單，多我們幾個起碼可以分擔不少壓力。這才是我沒有提防你的主要原因。」已經將所有怒火化為了力量的鬼瞳反而開始平靜下來，「就算是最後一刻出手，也被現在出手要好吧？」

亞當依然沒有回答鬼瞳的問題，就在鬼瞳漸漸壓下體內炙熱，準備進攻的時候，亞當突然出聲了：「神族宇宙與仙族宇宙的結合，雖然看起來從小宇宙的各六位聖人變為了大宇宙的十二位聖人，但卻沒有誕生與鴻鈞道人和神聖天使一樣的宇宙主宰！」

「你果然猜到了我們的最終任務！」鬼瞳在發出聲音的同時瞬間發起攻擊，一道滔天紅炎從誓約與勝利之劍上發出，充斥了整個破滅空間，他竟然要以一己之力在破滅中創立新的空間來壓制亞當！

面對如此偉力，亞當依然沒有停口：「聯通的宇宙必然伴隨著法則的交融，交融后的宇宙只能增加聖人的位數而無法誕生獨立的宇宙主宰！你們的確非常小心，從進入冥界開始就已經在提防那位存在！你們的最終任務，根本就是不是參加聖人試煉，而是阻止宇宙主宰誕生！」

第四十章 人類的驕傲（七）

這時，無形的屏障漸漸顯露出來，竟是一束從天而降半徑超過五十米的巨大光柱！而這道光柱的來源，正是天堂之門！

「不愧是最強大軍隊，殺伐果斷！」韋恩.迦納冷淡地說著，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感嘆，還只是嘲諷，「拼著毀掉整個天堂，就為了讓你能夠短時間內成長到吾的境界，好魄力，好手段！就是不知道除了那個十翼鳥人之外，天堂還有誰能夠離開？」

盧西恩在胸前划十，肅穆道：「為了光明獻身，這是我們天使軍團的最高榮耀，哪怕需要獻身的是吾，也一樣。」那光柱漸漸收攏，無盡的能量灌輸到盧西恩的身上，伴隨著無盡對光明的讚歌，彷彿有無數的天使圍繞著他，不，這些天使並非虛幻，是真正的在天堂駐紮的天使靈魂，他們甘願犧牲自己，換來的，是一對透明的翅膀漸漸浮現在盧西恩的身後，他再次晉級了！

韋恩.迦納舉劍橫掃，再次斬在了光柱之上，依然沒有傷害到盧西恩半分，但巨大的力量令到盧西恩的身影略微顫抖，彷彿水中倒影一樣泛起了一圈漣漪。「果然，就算是天使的能量之軀，也不可能單靠能量就能夠無條件晉陞的，你的那對鳥翼，也就是嚇唬一下人而已。」也不等盧西恩回答，他不斷發起攻擊，讓盧西恩的身軀身上的漣漪不斷閃現。

戰場上突然陷入了一絲詭異的寂靜，除了韋恩.迦納不時閃現的身形外，連一絲身音都沒有傳出，身為一個剛剛晉陞的主神。他對力量的控制竟然細緻連聲音都不會有半點浪費，全數攻擊在了光柱之上。正如他所言，哪怕天使的構造再特殊，也不可能無限晉陞的，整個天堂的能量灌輸到盧西恩身上的確讓他暫時性地提升了半個階位。但要晉陞為超越主神的存在，無視韋恩.迦納的攻擊，也斷無可能。

終於，來自天堂的光柱消失，意味著在幕後統治了三大陸無數年月的天堂位面消亡，天使軍團與這個宇宙脫離了聯繫。哪怕是盧西恩，想要離開這個宇宙，也只有成為了命運之子的最終勝利者才有可能。雖然這是制定戰略時最差的可能，但不管怎麼說，戰略目標依然達成了。甚至超額達成了。

天使軍團留在這個宇宙的，不再是一個合作者，而是天使本身成為了命運之子！犧牲整個天堂和上面的所有天使換來的，是一個強大的天使命運之子！只要在命運之戰中獲得最後的勝利，得到的，就不僅僅是一位聖人合作者，而是一位真正屬於天使軍團的新的聖人！

盧西恩閃動了一下背後的十二對翅膀，龐大的光明元素如海潮般在天空中出現。僅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把不斷攻擊的韋恩.迦納逼退，這種單純的範圍性元素海壓制。與韋恩.迦納的單體攻擊，很難說誰更強大，但很明顯，韋恩.迦納想要擊殺盧西恩甚至只是將其重傷阻止參與命運之戰，都不可能了。

「還有必要再戰鬥下去嗎？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冥冥之中的召喚，那位存在已經承認了我的身份。並且催促著我前往最後的戰場了。」盧西恩並默默地煽動著翅膀，那彷彿無窮無盡的光元素海隨著他的動作泛起著波瀾。畢竟是速成的提高，他的語氣中連基本的感情都消失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控制體內洶湧的力量上。

聽到盧西恩那機械般的語調，反而一直都異常冷靜的韋恩.迦納露出了笑容，他把長劍平舉在眼前，背後的神國再次泛起金黃色的能量，匯聚成一把至尊神座，此時此刻，在明知不可取勝的情況下，他竟然將所有的力量匯聚到劍上，準備發起成神以來最強一擊。

盧西恩自然感覺到了韋恩.迦納傳來的威脅，但卻沒有絲毫還擊的意思，甚至發出了略帶疑問的哼聲，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開始掌握自己的力量了。至於韋恩.迦納的攻擊，在他的估算中，在穿透光元素海后，即使攻擊到他的天使之體上，已經產生不了任何傷害，反而會打散光元素海，幫助他進一步掌控力量。

「人類之劍！」

恢弘的聲音傳遍天地，韋恩.迦納鎖定了盧西恩的天使核心，彷彿慢動作般一劍刺出。光元素海本能地阻礙著人類之劍的前行，可惜的是沒有盧西恩的主動控制，光元素海密度再大，也擋不住這逆天而行的人類之間。光元素海之中慢慢被劃出一道不可修復的裂痕，被斬向兩端的光元素則被盧西恩那對透明翅膀吸收掉。

當人類之劍刺中盧西恩的身體表面時，所有的光元素海都已經被透明翅膀吸收掉，這一劍，真的讓盧西恩把失控的力量重新納入到羽翼之內，此時此刻的天使之軀，比起人類之劍刺出前還要強大數倍！可以說韋恩.迦納的攻擊除了幫助盧西恩穩固境界外，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由於境界穩固得以收斂心神的盧西恩，直視著那雙堅毅而深邃的眼睛，雙眼中充滿了疑惑，他自然不會認為韋恩.迦納在幫助他，但他實在也想不到這攻擊的意義何在。這一劍的確鎖定了他的天使之核，但連他的身體表面都無法穿透，談何傷害？

但，真的無法穿透嗎？

韋恩.迦納周身環繞著無數的本源之風，順著人類之劍深深地刺入到盧西恩的身體內！本源之風因為靈魂之力的特殊無視了盧西恩體表的能量層，但瞬間就被同層次的本源之光所抵抗消掉，盧西恩雖然是吸收了先生的本源之光進階的，但他本身就是掌握光元素能量的天使，對本源之光的領悟雖然為到深處，但單純的運用卻是不難。

看著那雙疑惑的眼睛，韋恩.迦納嘲諷地笑道：「同樣的錯誤，還真有人會犯兩次！」手上突然加力，人類之劍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盧西恩的防禦層，擊碎了他的天使之核，從他的背後刺出！

第三十九章 人類的驕傲（六）

靈魂主神韋恩，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隨著陳軒對自己本源的深入理解，作為他的執行者亞當，對於這場命運之戰比任何人都有更深入的了解。所有人都只把韋恩當成了一個正常的主神，吸收信仰以壯大自身，但從本質上來說，這是錯誤的。

這並不是仙族的宇宙，也不是神族的宇宙，而是一個新生的宇宙。一個新生的宇宙里又怎麼可能誕生其他宇宙里的神祗呢？韋恩無論是壯大自身還是恢復力量，說到底從來靠的就不是信仰，而是信徒的靈魂！而經過迦納四世的謀划，從一開始，所有被其吸收的靈魂力量都是信仰迦納四世的！

也就是說，迦納四世從一開始奠定的成神之路，是仿照神族宇宙的成神之路，靠的是人類的信仰誠信，他修鍊的力量，根本就只是偽裝！當然，要瞞過主神級別的韋恩，迦納四世的力量自然是真的，他也真把靈魂的力量修鍊到了極致。

所以，他死了，他的一切力量伴隨著盧西恩的滅世一擊化為烏有。甚至他的靈魂，也被韋恩吸收了！

但不要忘記，同時被吸收的，還有迦納帝都百萬人魂！這些靈魂在韋恩的靈魂里高頌迦納四世的名號，虔誠地信仰著他們的神靈！於是，韋恩的靈魂里，被喚起了名為迦納的神火！這股火焰是如此的強烈，而且這還不是什麼特異的攻擊，這是一種靈魂的升華！

韋恩從來就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與其他靈魂之子一樣，他只是其中之一。無論他再怎麼強大。在這個新生宇宙中，哪怕他成就靈魂主神，也一樣是個不完整的靈魂！現在隨著神火的點燃，他的靈魂開始漸漸補全，而補全的部分。就是百萬迦納人的信仰，迦納四世！

伴隨著金黃色的靈魂火焰，韋恩的意識無聲無色地消失了。而那個已經灰飛煙滅的迦納四世，卻隨著百萬迦納魂的呼喚，漸漸於神火中蘇醒！光化的帝都開始升空，漂浮於他的身後。萬丈光芒射向他的身下，一座純金色的皇座從虛空中浮現！

高舉神座！

按照神族宇宙的規則，一個點燃神火的神靈最初只能是半神，伴隨著漫長歲月對法則的理解，才有可能高舉神座成為神靈！而成為神靈之後還要經過無數年月對信仰的積累。才有可能從一個微弱神靈不斷攀升直到掌控一個神系的強大神力，主神！

但這裡是新生宇宙，韋恩的身軀本來就是主神級，加上命運之子的加持，新生的迦納之神，人類之神，因為補全了靈魂的原因，竟然超越了原來的韋恩。成為了比韋恩更強大的主神！

「吾名，韋恩.迦納，為人類之神！」

浩瀚的聲音傳遍整個位面。響徹每一個人類的心底！人類守護神，這就是韋恩.迦納的神職！

這個神職有多強大？

在神族世界，從來就沒有任何神靈能夠得到這個神職，因為所有人類神系的信仰都來自於人類，擁有這個神職等於斷了所有人類神系吸收信仰的道路，所以實際上擔任這個神職職責的。是天使軍團！

而在仙族宇宙，還真有一位存在擁有類似的神職。就是鼎鼎大名的人教教主，一炁化三清太清居大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氣所成日神寶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簡稱太上老君，六位聖人之首！

這些事情，作為天使軍團高層的盧西恩自然清楚，在韋恩點燃了神火的瞬間，他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可以說，這一仗，在戰術及局部戰爭中天使軍團取得了全勝，所有戰術意圖都達到了預期效果，但在戰略及全面戰爭的角度看，他們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整件事，就彷彿有一雙手在默默地操控著一切，天使軍團要贏，就只能按著這雙手的意圖走，但走下去，卻是必輸無疑！

「可惜了，竟然功虧一簣。」盧西恩的心中只有淡淡的失望，卻沒有絕望。

天使軍團縱橫天下，能夠壓制萬神掌控神族，甚至打壓到仙族也不得不放開對人族統治，這個過程自然不是一帆風順的，既有被萬神殿攻破軍團總部的時候，也有被三清追殺六大天使到絕境的時候。即使從兩位主神的輾壓變為一對一的下風，盧西恩依然沒有覺得自己失敗了。

因為轉化儀式，已經成功了！無盡光從先生的身上發出，甚至蓋過了已經成為地上神國的迦納帝都！這些光芒匯聚到路西恩的身上，一雙聖潔的翅膀從他的背後慢慢展開，進階完成！天使軍團再添一位軍團長，十翼天使！就算對於家大業大的天使軍團來說，這也是值得整個軍團慶賀的事情。

盧西恩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雖然形勢沒有絲毫變化，他即使晉級也不可能是韋恩.迦納的對手，但他的戰略意圖最終還是成功了！事態的發展的確超過了他們的預料，但從一開始，天使軍團的目標就只有一個，獲得一位新的聖人支持，最終打敗日漸強大仙族！

成為主神級天使對於盧西恩來說只是順帶，更重要的是他吸收了陳軒那份本源之光，獲得了命運之子的資格！至於實力及不上其他候選人，這個問題他從來就沒有擔心過。

韋恩.迦納在盧西恩晉級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斷地攻擊阻止，可惜的是，這些攻擊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擋。哪怕他成為了人類守護神，在位面內有著無窮無盡的加持，卻依然無法打破這層力量。直到盧西恩晉級完畢，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韋恩.迦納才隱隱猜到了什麼。

「汝現在明白天使軍團這四個字的含義了吧。」盧西恩臉帶嘲諷地說道。稱之為軍團，而不是勢力，就因為天使從來就不是感性生物，他們都是理性行事。既然制定計劃，就沒有想過只會勝利，而不會失敗。就算是普通人類之中的軍神，也會預測到戰爭的各種走向，比人類強大無數倍的天使，又怎麼可能不做好萬全的作戰計劃，哪怕這個計劃發生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未完待續)

ps：其實在之前斷更之前，本書就寫完了，但那時的章節全部都在一個u盤裡保存，然後那個u盤丟失了，找不回來，也沒有心思沒有動力再寫一次，就乾脆斷了。這段時間換了工作，發生了很多事情，期間也寫了很多大綱和構思，我覺得如果我不是做全職作家，是很難堅持地寫完一本小說的，不過這本書老是斷著每次我想寫點什麼的時候總是牽挂著，心裡也不好受，還是寫完它吧。

第三十八章 人類的驕傲（五）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陷阱，簡單到只要韋恩和盧西恩事先溝通一次，就有無數的方法可以避免這個陷阱。但問題是韋恩從來就不相信天使，怎會在自己如此虛弱的時候去接觸教廷。而盧西恩身為軍團長的自負，眼光高遠，自然不會去在意螻蟻們有什麼陷阱。

有句流傳甚廣的話，叫做「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動地球。」很明顯，重傷的韋恩成了那個毫不起眼的支點，支點的那頭，是天使的圖謀，支點的另一頭，則是一個渺小得足以讓任何人都忽視的先生！

「既然是陷阱，那麼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他還有什麼可以翻盤的地方？」盧西恩雖然也把前因後果想清楚了，但越是清楚就越是明白，眼下並沒有危險，等到轉化成功，就不可能有危險了，「有什麼可以威脅到兩個主神？哪怕是巴朵蘭恩趕來，我們也能夠從容退去。」

這句話自然有不小水分，起碼巴朵蘭恩真要不管不顧，兩個主神在他面前真不算什麼。韋恩聽了他的說話，也稍稍安定了一下，這時，帝都已經完全煉化完成，這片天地間就只剩下盧西恩，韋恩和先生三人，唯一的變故頂多就是這個先生了。

眼下龐大的光明力量開始湧入先生的身體之中，這股力量將他懸空托起，數道白色的光條把他重新綁在了火刑柱上。只見先生渾身都發出刺眼的光芒，皮膚都變得透明起來，潔白色火焰在他體內不斷燃燒，數息以後。他的七竅中都噴出濃郁的純白色火焰，如此龐大的力量，哪怕是以先生體內的原初之光都難以完全轉化。

不過現在整片區域都再最終審判的範圍之內，這些溢出的能量會再次湧入先生的身體里，直接完全吸收轉化為止。尋常人被綁上火刑柱。被聖光焚燒就焚燒了，也不過是受那一時三刻的煎熬，而先生，不僅要承擔*上的焚燒，連靈魂都因那原初之光而變為了轉化器，受到的痛苦何止千倍萬倍！

按理說。先生如此一個普通人，這麼高烈度的痛苦足以讓他神魂崩裂了，就算有原初之光的加持，能保護靈魂，至少意識還是抗不住的。但直到現在為止。先生的笑聲始終沒有聽過，聽在韋恩的耳里，簡直就是催命的葬禮讚歌！

「有什麼能夠威脅兩個主神？到底有什麼能夠威脅……兩個……」韋恩的語調越來越低，他看向盧西恩，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法說出口了。盧西恩顯然也察覺到他的異常，只是轉化儀式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晉陞十翼天使可不是一件隨意的事情。就算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全心全意地進行下去。

「陷阱……」盧西恩的心境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統帥天使軍團無數年月。身為軍團長，更危險的情況他也遇過，在面臨大危機時又怎會被動搖心智，雖然不知道韋恩出了什麼問題，但他的想法與韋恩相同，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只有先生了。

只是一條魚在水裡或許有無數方法逃脫漁夫的抓捕，甚至有極少可能反過來弄死漁夫。但一條在鍋里的魚，卻萬萬不可能有這等本事。無論是盧西恩還是韋恩。都想不透先生究竟做了什麼手腳，甚至連他笑什麼都沒有搞懂。

他們自然不知道在東方世界里那個流傳甚廣的故事，那些吞了某孫姓猴子還沾沾自喜，最後腸穿肚爛的妖怪。韋恩在察覺到身體出了異常以後，結合之前的猜測，的確想明白了，可惜既然是陷阱，又已經陷了進去，明白不明白，都已經來不及了。

整件事直到迦納四世揮劍身死為止，都沒有人任何問題，迦納帝國在盧西恩的謀劃下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灰飛煙滅已是既定的結果。但這只是過程而已，這個過程不能逆轉，不代表結果不能逆轉。

盧西恩圖謀的是什麼？韋恩圖謀的又是什麼？說到底，就是那能夠超越一切，成為宇宙主宰的機緣！天使軍團需要一位新的聖人來扳回劣勢，韋恩對於繼承聖人之位志在必得，那麼一個先生，一個迦納四世，只要這兩人在這裡，局就布成了。

先生在三大陸之間周轉，為教廷找到方向，為精靈修訂神歷，為矮人找回信仰，為獸人創造神靈，為海族搭建橋樑！如此種種，在吸引眼球的同時，在背地裡做了多少事情，沒人知道。

上一次聖戰的最大贏家可不是小天掌控的儒教，而亞當控制的中華島！以亞當為人，不安排好所有事情又怎會貿貿然離開？先生不過是個引子而已，他是一個獨立的靈魂沒錯，他有自己的思想沒錯，他有自己的理想沒錯，但他絕對不是個迂腐的人，為了理想，他既然能夠犧牲自己，配合著亞當做一些事情，又怎麼會拒絕？！

精靈，矮人，獸人，海族都有了自己的信仰，那麼人類的信仰呢？是信奉光明，崛起光明神族這種改革，還是完全地去擁有一個屬於人類的神靈的革命？！

「你們這些神靈總想著操縱人族，卻不知沒了人族，你們什麼都不是！」先生硬抗著痛楚，向呆立在天空中的韋恩怒吼，而那本來已經徹底化為了虛無的帝都竟然漸漸重現了出來，甚至連那些被光元素徹底轉化了的迦納人都重新具現化了出來。

在新獸神出現的時候，先生就已經表現過這樣的能力，只是能夠發現的特勤隊長已經死了。盧西恩不可置信地看著韋恩，能夠在光元素中具現出帝都不是什麼難事，但要知道那百萬迦納人的靈魂已經被韋恩吸收了，現在能夠重新具現化出來，明顯是韋恩的靈魂出了問題！

一個靈魂主神的靈魂出了問題！荒天下之大謬！這比起天使的羽翼因墮落而變為黑色更加不可能！但事實就是，韋恩的凝聚在靈魂里的力量，開始逸散出來，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靈魂了！

第三十七章 人類的驕傲（四）

大笑聲從下方傳來，此時帝都範圍內已成空城，再無活物，唯一還活著的，就只有站在火刑柱前的先生了。他的周圍，是不斷焚燒著的建築物，再有一時三刻，相信整個帝都就會從大陸上消失，只剩下一片荒地，乾乾淨淨。

韋恩躲在帝都內已有一段時日，今天的大戰更是從頭看到尾，加上本身有主神之位，對於天使軍團的打算哪還猜不到。天使轉生池乃是天使軍團最大的秘密，無論生前是什麼生物，只要經過轉生池的洗禮，都會變成最純正的天使。

但轉生是需要資源的，要將一個神級的教皇轉化為六翼天使，需要的資源需要一個乃至數個位面數年的積累才能做到，這還是教皇本身就修鍊光明神術的緣故，要換成別的法神戰神什麼的，可能要數十年的積累才能夠轉化，所以天使軍團對於歷代教皇才會如此重視。

先生體內的原初之光韋恩作為主神當然能夠感受得到，不論先生為何以一介凡人之軀也能擁有原初之光，單是要將這樣一個普通人直接轉化為十翼天使，耗費的資源恐怕是天使軍團這樣家大業大的實力都要心痛不已。

看著猶豫不定的盧西恩，韋恩沉聲道：「我知道你們的圖謀，但這個人必須死！」盧西恩皺著眉頭看向他，等待著他的解釋。「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傷得這麼重嗎？我與另一個候選人提前交手了，然後我輸了。」

韋恩語氣不善，這段記憶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提起，堂堂進階無數年月的主神。竟然敗在了一個剛進階的主神手上！

「陳軒，我相信你有這個人的記憶。我尋找了很久，才避開了巴朵蘭恩找到了他。當時他非常虛弱，而且絕對實力上與我相差太遠，我雖然顧忌那位存在的規矩不敢殺他。但要控制他還是沒問題的，多一份氣運，我就多一分機緣。」

「但是沒想到這傢伙的靈魂非常堅韌，我的靈魂攻擊對他效果不大，於是我直接動用絕對的力量對他壓制，但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突然突破到主神之位，而且還直接領悟到了原初之暗！」

說到這裡，盧西恩突然動手，將天使一指指向了下方還在大笑的先生。當然，先生本來就是個普通人。並不需要動用到大軍團長的力量，只是借用大軍團長的力量來調動最終審判的力量，來煉化先生體內那濃郁得連大軍團長都要妒忌的原初之光。

熊熊的火焰燒得更猛了，整座帝都在火焰中慢慢被煉化，這裡的一切都化為了最本源的光元素。或許有人會知道光明審判這個魔法陣的存在，但絕不會知道這個魔法陣真正用途——天使轉生！

將區域內乃至位面內的一切生靈煉化為兩翼天使所需要的空白靈魂，將一切物質煉化為天使轉生所需要的能量，這才是最終審判的終極力量！韋恩也被天使軍團的大手筆所震驚了。不過更令他忌憚的，是盧西恩的決斷力，只是對陳軒晉陞主神的一個猜測而已。就直接動手，不愧是天使軍團中能擔任軍團長的天使！

不過這些忌憚只要放在心上就好，實際上他很明白除了儀式，自己已經很安全了，歸附於天使軍團是他原本就有的計劃，雖然因為力量的突飛猛進而有過遲疑。但最後依然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著。

由於不再需要轉化先生，而只是把他當成是能量的煉化中轉站。那龐大的，近百萬的靈魂自然是歸他所有了。他之前吸收的只是靈魂中最純粹的信仰之力來恢復和提升實力。此刻所吸取的，才是真正的靈魂之力。

只是不知為何，那依然響亮的笑聲不斷地環繞在他的腦海里，一種不祥的感覺隱約地警示著他。但無論他如何去想，都找不到眼下有什麼事情能夠威脅到他。

「巴朵蘭恩？不對，雖然天使軍團沒有能力阻止他，但這場戰鬥已經發生這麼久了，該來的早就來了，天使軍團既然能擋它這麼久，也不見得立刻就會過來，究竟是什麼？」

這股不安似乎只有他自己感受到了，一旁的盧西恩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只是一心煉化著帝都。這股不安隨著他體內的靈魂之力越來越飽滿，就越來越劇烈，當這百萬生靈的靈魂都被他吸收完畢后，他似乎隱約想到了什麼。

「這個神秘的先生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行動，其實這件事根本的主角並不是迦納四世，反而是他才對！」

「聯軍對迦納的敵對情緒由他而起，天使軍團布了這麼大的局為的也是他，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引起了整個位面的變動，但他竟然什麼都沒做，只是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等等，他都做過什麼？」

想到這裡，哪怕是靈魂之軀，主神之位，韋恩都感到了一陣心寒，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大坑挖在了這裡，而自己卻熟視無睹，還要眼巴巴地往裡面跳。

這時盧西恩的最終審判已經運行到最關鍵的時候，只要這步完成，就可以開始以先生為媒介，將能量導入到自己的體內，來強行提升位階，直達十翼天使！他不想發生任何意外而拖延這個過程，這場戰鬥已經足夠長了，再拖下去，說不定巴朵蘭恩什麼時候就會反應過來。因此發現了韋恩的異常后，他第一時間發出了詢問：「怎麼了？」

盧西恩此刻的臉色蒼白得可怕，他是靈魂之主，沒有*之說，臉上的表情自然是他靈魂的反映，只聽他顫抖著聲音道：「你放棄先生的依據是因為我的猜測對吧？」

「沒錯，陳軒是原初之水的繼承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領悟原初之暗的，但如果你的猜想沒錯，那麼他一定是通過什麼特殊的方法來獲得這種力量，而眼下的先生，極有可能就是他用同樣的方法製做出來領悟原初之光的！他們如此相近的外貌也是一個證明。」盧西恩肯定道。

「如果他真的是陳軒的化身，我被陳軒打敗重傷的消息，他就一定知道！」韋恩顫抖著終於說出了他所恐懼的秘密，「那麼這裡，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啊！」

第三十六章 人類的驕傲（三）

人族萬歲的聲音還在天地間徘徊，當光芒散盡的時候，那根巨大的手指已經點在了帝都之上，而迦納四世那渺小的身體和那把要斬斷命運的巨劍卻已煙消雲散。

他還是敗了。即使有著百萬臣民的靈魂加持，他也不過是摸到了主神門檻而已，與此刻擁有億萬天使加持的十翼天使大軍團長相比，哪怕是一擊，也是扛不住的。

盧西恩一手依然保持著下指的姿勢，另一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低聲道：「一切邪惡終將在主的注視下灰飛煙滅。」雖然是敵人，但迦納四世面對如此偉力都敢於揮劍攻擊的勇氣，得到了他的敬佩，勇氣畢竟也是主的教誨之一。

末日審判的儀式也來到了最後階段，整個帝都範圍內的一切都開始燃起潔白的火焰，這裡的一切元素都開始轉變為光元素了，就算有一個同樣能夠逆轉元素轉變的魔法陣，也來不及了。

而在此時，在靈魂教會內的一個密室內，一幅畫卷開始放出金黃色的光圈。這幅畫卷是韋恩當年藏身所用，在其恢復了主神之力后已經沒有了作用，但作為主神使用過的器具，一直被當成聖物收藏在這個密室之內。

隨著光圈的延伸，整個密室都被籠罩在一片金黃色的光芒之中，那些漸漸開始燃起的潔白色火焰，被這光芒一照，竟然都熄滅了！

這樣的變故當然瞞不過天上的盧西恩，和天使之門那邊的大軍團長。盧西恩的目光移向密室，只見密室之上的建築，土地全都如同液體般融化。直接把那個密室暴露在了眼前。

「靈魂主神韋恩？哼，異端。」

盧西恩下指的手開始移動向那個畫卷的方向，似是感到了死亡的威脅，那畫卷放出的金黃色光芒大漲，然後在最終救贖摧毀了畫卷之前。一個人影自光芒中脫出，飛到了盧西恩的身前。

「停手，我沒有惡意，我對你們還有用！」

與陳軒酷似的韋恩渾身都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只是身體表面融融爛爛，有著很多坑洞。其沒有真實的*，裸露在外的就是其本體的靈魂，由此可見他收到了多大的傷害，竟然一直躲在畫卷中，連迦納四世都不敢見。

「一個主神竟然讓其信徒欺騙。真是神靈的恥辱。」話是這樣說，不過盧西恩還真的沒有再次攻擊韋恩，一來韋恩現在的狀態的確很虛弱，對它沒有一點威脅，二來最終救贖是大軍團長隔位面而來的攻擊，即使有億萬天使加持，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韋恩聽到了盧西恩的說話后，身體一陣震動。顯然被激怒了。可惜的是，現在的他連盧西恩都未必打得過，更何況是那個始終沒有消散的最終救贖。只好冷聲道：「我的確小看了這些人類。迦納四世對我的虔誠是真的，但他的臣民的信仰全是假的，要不是，要不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韋恩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不過也直到自己現在命懸一線。又有著那天大的機緣在等著自己，多大的屈辱也只能忍了。道：「我知道你們天使軍團要什麼，我的身份你們也知道。現在那位已經封鎖了冥界，只有我們幾人有能力穿過，我可以帶你們一人進去，我發誓，你們助我事成之後，我願意成為天使軍團的一員。」

盧西恩皺了皺眉頭，實力到了他們這個地步，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有著冥冥中的限制的，韋恩如此說，自己若真不動手，兩者之間的因果就建立了，他日韋恩真有機會踏上那一步，這些誓言就會成為他的一部分，絕對不能食言。

韋恩見盧西恩沒有動手的意思，就把自身那金黃色的光圈擴散了出去，把迦納四世消散后剩下的靈魂之力全部吸收。迦納四世雖然被打得煙消雲散，但他畢竟已經領悟了原初之風，已經算是半個主神了，幾乎不死不滅，給他一段時間，以他敢以凡軀對抗神靈的事迹，往後說不定還能夠因為這點原初之風而復活。

只是這一切都便宜了韋恩了，作為迦納四世原來的主神，兩者無論從接受的信仰和擁有的力量都是同宗同源的，吸收起來自然是毫無障礙。只見他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盧西恩到這時依然沒有什麼表示，或許說他已經承認了這個交易，於是韋恩也放開了吸收的力度，把那百萬被聖火焚燒而死的迦納人的靈魂也吸收了起來。這百萬迦納人死前的精氣神本就強盛，加上他們對迦納四世的信仰在最後時刻也是達到了巔峰，這些靈魂的質量簡直比韋恩以前吸收過的狂信徒還要高，這可是百萬狂信徒的靈魂！

他的氣息開始越來越強，在恢復到了巔峰的水平后，還繼續攀升，直到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盧西恩才緩緩地將手指指向他，然後一個巨大的乳白色十字從天使之門降下，懸在了韋恩的頭上。

韋恩神色掙扎了一會，他一開始沒有想到自己會恢復得這麼好，甚至竟然還有超越，所以才會立下那樣的誓言。既然誓言已立，為了那一步，他也不敢違背。最重要的是那指向自己的手指和那個乳白色十字都對他有強烈的生命威脅，一旦食言，不說以後，眼下就算他能逃脫，也不會再有染指的機會。

畢竟是主神，其神智堅定自然也是主神級的，只是一息間，他就做了決定，放開了防禦，讓那個神聖十字印在了靈魂之內。盧西恩看到這幕，也點了點頭，他們也不敢做得太過，這個神聖十字對韋恩本身是沒有任何連接的，畢竟改變了韋恩的屬性后很難說他還有沒有資格參與最後的爭奪，那可是超越十二翼天使的存在，在整個西方神族中也不過是六位而已，誰知道破壞了規矩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由於韋恩的出現，原定的計劃反而是出現了變化，那龐大的光明神力是用來轉化先生，好讓他成為十翼天使，幫助大軍團長降臨的，現在有了韋恩，這一步反而是省略了，盧西恩有自己的考略，如果將這些光明神力都加持到自己的身上……

就在盧西恩猶豫不決的時候，地上傳來了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哈，可笑，哈哈哈哈，實在太可笑了！」

第三十五章 人類的驕傲（二）

盧西恩對於迦納四世的說話輕蔑地笑了一下，自古以來，神靈以下皆是螻蟻，甚至對於掌控整個西方神族的天使軍團來說，大部分神靈和螻蟻也是沒有多少區別的。

西方神族的構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負責統治位面，維繫位面平衡不至於毀滅掉的由各種神靈組成的執政系統，另一部分則是由天使軍團組成的武力系統。

但天使軍團數目巨大，擁有著神靈之力的天使比比皆是，神靈的多樣性只是維護宇宙平衡的一種需要，實際上也可以將整個西方神族就看成是天使一族。所以在西方神族中，哪怕是主神一級的神靈，也只是天使一族的屬神而已。

因此天使一族從來就沒有把除天使以外的一切生命放在眼內，凡是反抗他們的，就是異端，必被清除。連神靈都是如此，更何況是區區一兩個位面的凡人了。實際上哪怕是相對平和的東方仙族，也從沒有將凡人當成一回事，只是謹守著鴻溝天道，不會過多干涉凡人而已。

在現有的兩個宇宙中，凡人的弱小就是他們最大的原罪，激進如天使軍團要統治壓制一切，平和如東方仙族偶爾也會有一兩位大能為了煉製什麼法寶而屠虐一個位面的作為。

所以在盧西恩的眼內，迦納四世的質問不過是弱者蒼白的不甘而已，不能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哪怕他有了接近主神的力量，也不過是隨手可以捏死的凡人。

「天使之門！」

那有著不可言奧妙的畫卷周圍響起無數聖歌，那些正在天空中戰鬥的天使全都停下了手，對於盡在咫尺的攻擊視而不見。閉上了雙眼跪在地上，雙手緊握在胸前，吟唱起對主的讚歌。

而在他們的身上，浮現出一層半透明的白色護罩，將一切的攻擊都隔絕在外。那些靈魂強者驚異不定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也停下了手，沒法想象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天使們的聖歌漸漸與那天使之門傳出的聖歌產生共鳴，一道道莊嚴宏大的聲音響徹天地，甚至比起當初百萬迦納人高呼的萬歲之聲還要劇烈，很明顯是天使之門的對面也察覺到這邊的情況。調動了無數的天使對這邊的攻擊進行加強。

「遵從於帝皇的意志之下，我的臣民們，都回來吧。」迦納四世的聲音響在每一個靈魂強者的心中，沒有遲疑，所有戰士都回歸到自己的隊列之中。列隊面向帝都中的那位帝國的君王。

「我迦納自起兵起，與天斗，與地斗，與獸斗，與人斗，戰天鬥地，屠獸滅人！我們祖輩的鮮血散在這片土地之上，為的不是虛妄的神靈。為的不是卑微的活著，只為了我們能夠站著！」

盧西恩對於迦納四世的行為，心中不以為意。或許對方有什麼最後的底牌，但在超於了一整個位面的力量之下，絕無倖免的道理。兩界的壁壘在如此龐大的光元素力量催動下，已經變得非常脆弱，天使之門已經打開了兩界通道！

「我們失敗過，勝利過。但直到帝國的建立，我們都是站著生。站著死，從未對任何存在下跪過！我們一直牢記著那些祖輩們揮灑的血液。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體內有著同樣的血脈，更是因為我們不斷地在這些褪色的血液上撒上新鮮的血液！」

天使之門中的黑暗開始慢慢消散，在周圍莊嚴宏大的聖歌聲中，一股柔和的聖光從天堂中穿過天使之門灑向世間。看著這道聖光，一時間，所有信徒都產生了錯覺，這不是來自天堂的最終審判，而是最終救贖。

「但總有一些存在不想讓我們站著，他們要我們跪下，他們要我們奉獻一切，他們要我們像是牲畜一樣活著！」

盧西恩收起了一切表情，虔誠地看著那道聖光，然後雙眼失去了一切焦點，一股龐大的氣勢自他高舉的手上傳來，彷彿主就降臨在他的手上一樣，然後，他緩緩地放下手，終於將食指指向了迦納四世。

「我們既然已經戰勝了天地，戰勝了人獸，為什麼就不能戰勝神靈？！今天，我迦納四世以帝國的名義，向那些企圖奴役我們的神靈宣戰，只有他們的鮮血，他們的神體，他們的靈魂，才能澆熄我們的憤怒！才能安撫我們屈辱的心靈！」

天使之門周圍形成了一個光元素的漩渦，漩渦速度極快，每轉動一次，天使之門就增大十倍，數息以後，就在高空中將整個帝都籠罩期內。

「光明一指，末日救贖。」盧西恩與所有的天使同時吟唱道，然後一道比之前巨大千萬倍的聖光就從天使之門內緩慢地降落。

「今天，我們向神靈宣戰，願一切擋在我們面前的神靈被捏碎，願一切踐踏我們靈魂的神靈被消滅，願一切受壓迫的凡人擁有世間之一切權利！」

這光柱竟是有如實質般的存在，當其降落到一半的時候，才看清，竟然是一根巨大得不可言明的由光所組成的手指！這竟然是十翼天使本體神軀經由無數天使加成之下的跨位面直接攻擊，別說是迦納四世，哪怕是靈魂主神韋恩親至，也不可能抵擋得了。

但迦納四世的臉上依然毫無懼色，無論其人所作所為如何，此時此刻，他就是一位偉大的人類君主，一位敢於挑戰神靈的人類驕傲。他抬起頭，看著那降臨的最終救贖，感受著瀰漫在整個帝都的最終審判，把手上拿著的象徵著靈魂教會權柄的法杖高拋上天空，然後拔出了象徵著帝國權柄的長劍，高喊道：

「願我迦納英魂永存不滅！」

他向著高空那最終救贖飛去，手上拖著的帝皇之劍隨著他的升空變得越來越巨大。

「願我億萬人類自強不息！」

終於他飛到了那根要捏壓時間一切不服的手指面前，在如此偉力之前，他依然斬出了一劍，那扛著億萬人類尊嚴的一劍！巨劍與手指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然後爆發出了無盡的光芒，充斥了整片空間，其中一切都變得不可目視，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只餘下那聲堅毅如初的怒吼：

「人族萬歲！」

第三十四章 人類的驕傲（一）

龐大的奉獻力量遵從著大預言術的軌跡流轉到盧西恩的光翼之上，他已經隱隱感受到了來自天堂傳來的意志。他一手高舉向天，緩緩地伸出食指，體內的那點原初之光開始聚集在指尖之上。

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先生看著那點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光芒，笑了起來，道：「人類，始終會找到自己的道路。」這句說話並沒有誰聽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盧西恩的身上，或者說他高舉的手上。

他身後的光翼失去了所有光芒，恢復成了潔白的羽翼。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他的右手食指之上，從中漸漸醞釀出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如果說盧西恩給人的壓力是高高在上，不可抗拒的話，那麼這股氣息就完全脫離了天地之間，僅僅是感受到，就足以讓人五體投地，失去一切反抗之力。

一位人類法神在看到那道光芒之後突然失去了對元素的控制能力，相對於戰士，法師對於天地法則的感應更加強烈，這股氣息已經超越了這片天地，強行的將周圍的法則擠走，只要這股氣息存在一霎那，它就是這片天地的主人！

「神聖審判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動用上界的力量？！」

這樣的疑問出現在無數人的心中，但無論如何，神聖教廷動用了兩種超越這一界的力量，迦納帝國這邊已經沒有多少希望了。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候，迦納四世卻並沒有過多地把精力放在盧西恩的身上，反而走到了先生的身邊，與他對望了一會。然後走到他的身旁，為他整理了一下略顯狼狽的衣服，開口道：「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先生搖了搖頭，也不知為何，對著這個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對手。臉色比起之前卻是多了不少神采。他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還被綁著，苦笑道：「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除了被綁在這裡，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是我沒有預料到的。」

迦納四世並沒有懷疑，眼前涉及到的力量層次要達到了主神級別。別說只是個普通人的先生，哪怕是陳軒本人在這裡，也翻不起如此巨大的風浪。

「這個『約翰』降臨前應該是個軍團長級別的天使，雖然不知道為何降臨后沒有降階。這種對手論武力論謀略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從神聖教廷反擊以來，無論是盟友還是敵人。每一步都被他算盡，就如同今天這個死局，都是他布置的結果。」

迦納四世的語調沉穩，彷彿半空中即將毀滅一切的力量根本不存在一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停頓了一下後繼續道：「本來我是想不通的，我這裡究竟有什麼值得他花如此大的心機來布置。不過當走出了韋恩的控制后，我大概也能夠想明白一些東西。」

天空之中。盧西恩食指所指之處出現了一個純白色的點，這個點以他所指之處環繞了一周之後，中心處又出現了一個純白色的點。然後一條純白色的線從一個點的地方開始延伸到另一個點上。當兩個點連接了之後，從白線上開始延伸出第二條線，第三條線……

「阿爾塞斯，陳軒，韋恩，他們三個人都失蹤了。肯定是在謀划什麼事情。我對韋恩的了解不多，但也直到他當年是因為謀求更高層次的力量而失敗隕落的。主神的存在。超越了任何一片天地，他隕落了。在無數位面之中自然有無數的方法，但偏偏要回到這個位面中來選擇如此慢的方法。」

「阿爾塞斯也是天之驕子，既然生在教廷之中，轉化為天使后自有更好的前途，在天使軍團中未必沒有超越主神的方法和可能，卻偏偏破門而出，與天使軍團決裂。」

「陳軒，恩，以前他叫做納克斯，他的家族被毀之後，也不過是喪家狗而已，他自毀身體，成為廢人，這些事情我一直都由監控。但自從他自毀了以後，卻自稱陳軒，多了些亂七八糟的技能不說，還有了自己的力量體系。」

天上那些分叉的白線越來越多，最後密密麻麻的竟然鋪成了一個白色的圓，然後這個圓開始扭曲，漸漸變為了一個球體。如果北月在這裡，一定會大喊道：「以能量來構造三維宇宙的形成，這不科學！」

自從球體完成以後，那股若隱若現的威壓已經全面壓制了下來，哪怕只是一個普通人，都已經能夠感受到一種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空虛感，這種空虛感讓近萬人巨劍自殺，而更多的人由於剛才一時間的信仰轉變而開始自燃，化為了無數信仰之力投入到這個光球之中。

當聯軍的士兵死得只剩下一成的時候，那個光球開始了分裂，變成了兩個光球，又是一條光線把連個光球連在了一起，只是這次光線上沒有再延伸出去任何分叉，而是開始扭曲起來，一個個光圈自扭曲處向四周擴散。、

那個龐大的殘缺魔法陣接受了這些擴散開來的力量后，本來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神聖審判突然暴漲，區域內的所有元素變為了光元素后，物質終於產生了變化，整個帝都都籠罩著一層乳白色的光霧之中，在近處看則會發現，這些光霧，竟然是物質自燃引起的白色火焰！

迦納四世看著那根綁著先生的繩索因為燃燒而消失，還是沒有任何錶示，繼續道：「我開始在猜想，這個晉陞的方法，是否不止是晉陞為超越主神的神上神，更是超越神上神的方法？！如此大的秘密，牽扯著的何止是我們這個位面，哪怕是無窮位面之中，牽扯著的利益也是所有神靈都會為之瘋狂的秘密。」

天上的光線扭曲著到了一個極限，再次開始從中間向兩邊分裂開來，如同一幅打開的畫卷一樣，中間畫著的，是虛空中奧妙的星空宇宙。

迦納四世全神貫注地看著這幅妙不可言卻又會帶來死亡的畫卷，語調輕蔑地道：「我可以為了帝位六親不認，我可以為了皇族誅殺忠臣，我可以為了帝國屠殺異族！這是我們的事！我們殺來殺去，毀天滅地，這是我們的事！」

「而那些強大的神靈為著利益瘋狂，命運指引的人肆意前行，這一切，關我們屁事啊！」

第三十三章 僵持

末日審判是一種特殊禁咒，其本身是沒有攻擊力的，不過是先提高區域內的元素濃度，由於六種元素之間互相轉化平衡，元素濃度提高本來不會產生什麼影響，但末日審判通過特殊的方法構造了沒有暗元素的殘缺六芒星陣，就會導致光元素的急劇上升。

當光元素的濃度開始全面壓制其他元素時，其他元素就會開始轉變為光元素，而其中的一切物質都會被過剩的光元素所影響，自燃起來，當區域內只剩下光一種元素時，就如同一根通天徹底的巨大火刑柱，要審判世間一切異端！

但在末日審判初期，光元素的增加的確對於敵方有很大的益處。這時迦納軍隊雖然是防守，但本就處於絕對的上風，加上末日審判初期的效果，簡直就是全盛狀態，兩千多兩翼天使聽起來多，但迦納軍隊這邊的聖階或接近聖階的靈魂強者近萬人，神階高手也有幾十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隨著那一聲聲怒吼般的質問，這些強者全都列陣而出，準備破壞這個威力巨大，但實際意義不大的末日審判。那十個六翼天使臉色稍變，卻也沒有驚慌，這一切都在軍團長的意料之中，而在靈魂強者出列的時候，聯軍這邊也是高手盡出。

雖然軍心已不可用，但迦納這邊的軍隊依然沒有反攻的意思，比拼的，自然是高手的數量了。當初天使軍團用以脅逼聯軍的，除了大勢以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地方，就是靈魂主神韋恩的本質。

韋恩從來就不是一個善神。他的力量是以吸收靈魂來增強的，從來就不是吸收信仰。一個主神的偉力不是凡人能夠想象的。相對來說，維繫教廷統治的雖然是信仰，但光明神族需要的是因信仰而純潔的靈魂，這些靈魂最後會投入到天使轉生池中轉化為天使。而不是被吞噬。

兩相權衡之下，各族的強者自然不願意被靈魂主神韋恩吞噬的，現在趁著韋恩不在把迦納帝國搞垮，讓他失去信仰之源，自是最好機會。

雙方高手盡出，迦納這邊占著人數多。力量強大的優勢，而聯軍這邊那兩千名天使卻是在末日審判中越來越強，總的來說還是打成了平手。如果一直打下去，天使和靈魂強者的實力都會越來越強，膠著的情況將會持續下去。

破局的關鍵。始終在於兩個頂級強者，約翰.盧西恩和迦納四世。

迦納四世的那聲質問與百萬人的靈魂產生了共振，其身周環繞著一陣陣劇烈的氣流，仔細看去，竟是一個個英魂！這些英魂的實力堪比六翼天使，卻捨去了本可凝聚的身體，而是全心全意地成為迦納四世的一部分。

這就是一個帝皇的力量了！連韋恩只能通過吞噬靈魂來增強實力，而迦納四世卻是被迦納人真心地信仰著。尊敬著，願意為之去奉獻自己的生命，乃至自己的靈魂！這些英魂構成了原初之風。並且急速地成長著。

盧西恩感到了迦納四世給他的壓力，看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被所有人忽略了的先生，這場戰爭的導火索，也是自己的根本目的。但是先生雖然被綁在火刑柱上，但卻絲毫沒有囚犯的覺悟，還面帶笑容地閉著眼睛。彷彿在享受這一切。

末日審判的力量還在不斷加強，他對於帝都的壓制因為有了加成所以並不吃力。迦納四世始終是個隱患，他體內的原初之光在特定情況下也可以如同對方一樣成長。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完成這個末日審判。

轉瞬間，心中有了決斷，於是開口道：「主說，凡奉獻於信仰者，將得到無窮威能。」他的聲音如洪鐘大鼎，又如飄渺讚歌，以不可言明的奧秘向著四面八方傳播出去。

聯軍之中那些無論是因為虔誠還是恐懼，凡信仰光明神的人，都全身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然後在白光中自燃了起來，化為一道道光柱，一時間竟有近五萬條光柱之多！

「大預言術！約翰他瘋了嗎？！」精靈統帥在逼開了一個靈魂強者后，不敢置信地喊道，「如此大範圍的大預言術，普通士兵根本就沒法抵擋，他是要把這六十萬的士兵都殺光嗎？！」

「愚蠢！」與他對面的靈魂強者再次逼近，一面攻擊，一面嘲笑道，「到現在你們還沒有看出來嗎？約翰早已經被天使所控制了，在他眼裡，所有凡人皆是螻蟻，你會在意毀滅一兩個蟻穴嗎？」

精靈統帥因為一時失神，被擊中了一下，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依然臉色鐵青，強撐道：「螻蟻總比食物好！」

「食物？！」那靈魂強者大喝一聲，一把自虛空中凝聚而成的長劍將一名偷襲的天使劈飛，沉聲道：「我迦納乃當世第一強國，自立國之初除了皇帝，就沒有任何神靈可以獲得我們的忠誠！」

「皇帝陛下受到神靈的控制看不清楚，難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看不清？！」那虛空凝聚的巨劍突然爆炸，化為了千萬把小劍，如同流星雨般轟擊在精靈統帥的魔法盾上，泛起無數漣漪。

精靈統帥想不到對方的實力突然大增，失去了先機之下，連還手的力量都沒有，被一連串的攻擊直接從天上打落到地面，直接爆起了無數塵埃。當視線恢復清晰以後，只看到那名靈魂強者已經單手把精靈統帥壓在了地上，另一隻手上虛指著他的腦袋，勝負已定。

「我們迦納人，乃人類之第一帝國，乃人類的典範，人類不應畏懼神靈，神靈應該畏懼人類，只要我們願意，諸天神靈也只會被我們踩在腳下。你們會敗，是因為，你們永遠都不會懂！」

那高舉著的落下，一把無質無形的靈魂之劍穿過精靈統帥的腦袋，把他釘死在地上。靈魂強者站起身來，那滿身的傷痕開始慢慢癒合，體內的力量又增強了不小，那是他戰友的力量。他看了一眼那座雄壯的城市，低沉而又堅定地道：

「這是人類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