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無端橫梁自入懷 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威壓居高臨下直沖而來,巨大的黑翼之下,一雙精光閃閃的巨爪比人還大,只是可能覺著場中林德志和天閑星君幾個都不象好惹的樣子,竟然照著地上半暈半醒的兩個小人和凌云鳳抓了下去。 幸好林德志還比較清醒,這就是穿越帶來的好處之一了,他對這種情形早有準備,這邊攔住了天閑星君的殺手,那邊一個“遁”字訣已是發了出來,半空中又放出無咎鐘,一閃便擋在了兩個小人的身前。 這邊凌云鳳也不愧是仙根仙骨稟賦深厚,眼見巨爪臨身及時反應過來,一揮手長劍出鞘,“咣”地一聲和鳥爪來了個硬碰硬,火星飛濺中差點長劍脫手,但也借力飛速后退。 這邊林德志一放出無咎鐘,護身金光暴漲,那只鳥爪一抓之下無處受力,反而被彈開了,當下一張嘴,巨口中綠芒隱隱,火光將起,林德志卻借勢一聲輕笑,翻身躍起,一個騰挪便來在巨鳥頭頂,一巴掌拍在鳥頭上,笑罵道:“孽畜無禮,還不下去?” 篷然一聲巨震,土石紛飛灰塵大作,林德志這一巴掌少說也有幾百斤的力道,頓時將那只巨鳥拍的頭暈腦漲,斜斜撲棱著雙翅一頭栽在了地上。 灰塵激蕩中地下幾人無不是吃了一嘴土,還是天閑星君,雙掌一抬一壓,頓時將飛揚的灰塵壓了下來,望著林德志身下的巨鳥嘖嘖贊嘆:“好一頭神駿的異禽,這便該是那只一睡幾千年的上古神鳩了吧?” 楊謹也快步走近,看看這只給諸人帶來一場虛驚的大鳥,卻見這只扁毛畜生兩翼仍然在微微煽動,眼皮子卻是半瞇半開,一副迷迷瞪瞪腥睡不醒的模樣,終于頭一歪眼皮子一耷拉,竟然又睡過去了。 “我來之前家師也曾言道那無華氏上古時又被人稱為鳩后。只因他有一只洪荒異種的神鳩,靈異非常。威震四方,后來這只神鳩誤服了一株仙人堇,一睡數千年,身體僵死。心中卻明白,這幾年已快要到蘇醒之時,醒后神異更非勝往昔,還要我多加注意,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已經能活動了?”楊謹望著這只昏睡的神鳩,不住地出口驚嘆。 林德志一笑。從神鳩身上跳下,楊謹也許是說來無意,但他卻聽出來了,分明這只神鳩是芬陀神尼來此之前便吩咐過要楊謹收服,而自己師父極樂真人卻壓根兒就沒提過這事兒,看來兩位前輩高人早已決定好這妖尸誅滅后的戰果分配方案了。 林德志也不是不喜歡這頭威風凜凜地神鳩,但犯不著為此跟楊謹搶,更不愿違背極樂真人和芬陀神尼這兩位當世第一等高人的意愿,他此來能得到九嶷鼎這件千古異寶已是足夠了。 不過要想帶著這么一個睡地死沉的大家伙回山可不是個簡單事。林德志大方地將它讓給楊謹。楊謹一面沒口子的感激一面卻犯愁了。 這只巨大的神鳩怕不有上千斤重,現在雖說又陷入了沉睡中。但誰知什么時候就會突然醒來抓上一下?這邊地凌云鳳還沒練到能御劍飛行的地步,再帶上四個小人。雖說林德志是能幫她帶上幾個小人,可還有凌云鳳這個大姑娘家。再加上這只大鳥,這可怎么回去? 要說天閑星君倒是能提上這么一只大鳥飛行,但要他一個魔教護法星君跑到死對頭佛家弟子那里送貨上門,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林德志可不會去幫她發這個愁,他自然知道那位芬陀神尼的本事,只要她知道了這事,不說一只神鳩,就是一群也不在話下。 他現在還有任務。 放這楊謹和凌云鳳及兩個小人在那兒說話,林德志道了一聲,自去出了妖尸墓穴,來到他放置九嶷鼎的山洞中,那里還有兩個小人正眼巴巴等著。 天閑星君也跟了出來,看著林德志重新將九嶷鼎包成一坨背到身上,忽地道:“我那個徒弟的仇已報,我也要回山去了。” 林德志正在回答留在洞中兩個小人的問題,聞言忙站起來深施一禮:“星君慢走,我還有事要請教呢。” 要知道那三個妖尸花費數年時間打通了從白陽山通往軒轅皇陵地地脈,這事還得林德志去消除后患,他也正為此發愁呢! 林德志將這事一說,天閑星君卻是一笑:“我保管魔教秘典,平日里讀了不少這方面的典籍,但短時間里我也沒法兒消除那道深入地肺的隱穴,不過嗎……在你與那位楊道友手中卻也不是什么難事,那妖尸打通地脈說來不易,勾通地竅后憑仗的也不過是用法術禁制過再用法器定住,你二位手中有軒轅二寶,那妖尸勾通地脈的樞紐便是那三座古鼎又被我收了,你二人只需順藤摸瓜尋到那妖尸當初行法開壇之所,憑軒轅二寶破去那無人主持的妖法,那地底通道的入口自會消除,至于那毀壞的地脈么,象這等天地走勢豈是區區三個妖尸留下的哪一點兒力道所能改變地?只要破去妖法,不消數月,便自會合攏修復,倒不需你再出什么力氣。” 林德志聞言大喜,心說這真是會者不難,自己全無頭緒,天閑星君一說卻好象全不費什么力氣,當真不愧是身負魔教傳承大任、守護魔教秘典地護法星君。 當下林德志再次感謝過天閑星君,天閑星君卻道:“這是小事一樁,倒是我也挺覺得你這小道士合我心意,日后只怕少不了還要找你,到時你可別嫌棄。” 林德志一愣,隨即笑道:“星君說哪里話來?先不說星君屢次有恩于我,就是無恩無緣,只要星君不是那種為惡多端的妖人邪士,只是一個魔教地名頭,我還不放在心上,隨時歡迎星君。” 點點頭,天閑星君突然面色怪異:“其實也不是我要找你,是……是……哎。是我那個女兒對你特感好奇,前日便死纏著非要來見見你這位極樂真人的高徒不可。還說……要看看你是不是搶了好多好東西……” “嗯?”林德志登時瞪大了眼睛無言,他身上地好東西的確不少,但好像不能算是搶來地吧? 天閑星君也覺得好笑:“我那個小女常常口出奇言怪談,你不用放在心上。不過她竟然能算到你身上有不少好東西……嘿嘿,我原來也沒發現你身上真的是有……” 林德志更是無言,心說我身上好東西再多又礙你女兒什么事了? 突地面色一正,天閑星君又道:“要說我閑居海外,這世間再多紛擾也不關我事,但最近一位教中舊人突然尋到我那蝸居。說魔教內最近頗不安寧,言語模糊,只是要我小心保管那些傳教秘典,切莫牽扯到教內外的紛爭中去,說完又匆匆告辭。” “按說這本是魔教內部之事,但若是當真牽扯上了我,我也自份責無旁貸,只是我那夫人卻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地前生舊侶轉世,上一世她因我之故慘遭滅門之禍。這一世我卻不想她再牽扯到這些事當中。再說還有小女更是無辜之人,我也想給她們找一個安身之所。只是那魔教行事向來是一動手雞犬不留生死兩難,若真是我出了事。還望小友能……。” 林德志一驚,眉頭皺起老高。心說難道這場天地大劫竟連魔教內部世外之人也不能避免嗎? 見林德志這番表情,天閑星君當時便會錯了意,長嘆一聲:“我與小道士你一見便覺投緣,而且覺得你有極樂真人護佑,才……是我冒失了。” 林德志這才返過神來,忙一拱手道:“星君誤會了,我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還請星君見諒。” “星君若不嫌棄我法力低微,有事只管來找我便是,至于家師麼,……就是沒有家師護佑,該做什么我也決不推辭。” “嗯!”天閑星君點頭稱道:“這話說地夠氣魄!不枉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有你這句話就成。” 兩人對望一眼,齊齊微笑。 天閑星君記掛家中妻女,說完這幾句便拱手告辭,只留下林德志坐在那里,心里思緒不斷。 也不知呆坐了多長時間,凌云鳳帶著兩個小人回轉,一路上好象還在教訓著那兩個小家伙,說他們竟敢在妖尸墓穴里亂跑,雖說妖尸已然伏誅,若是撞到了妖尸布下的禁制那可該如何是好什么的。 林德志遠遠便聽到了幾人的聲音,洞中剩下地健兒與玄兒兩個小人見他坐在那里苦思冥想也不敢打攪,這時終于聽得凌云鳳和沙咪二小回來,跳起來忽拉跑了出去。 凌云鳳進洞來向林德志見過禮,開口便道:“師叔要我繼續修煉那入門功訣,還說在下面等師叔你去商量……那位前輩呢?真走了?” 林德志點點頭,站起來道:“那位星君本是海外高人,不履世間塵俗,此來只是為弟子報仇,事畢自然要回山去,……既然楊道友尋我,你們幾個也一起到下面來吧。” 接下來,林德志和楊謹的事就是四下尋找妖尸當日布下的陣壇,這妖尸墓穴占地極廣,而且那無華氏父子盤踞數千年,到處有妖法禁制,還留有不少上古時陪葬的古尸,盡皆被無華氏父子施以妖法煉成尸魅,林德志和楊謹自然不在乎,那幾個小人碰上卻要吃虧,只能呆在當日大戰妖尸的地底石闕里。 不過這石闕里卻也不是尋常之地,而是一處地氣深厚的靈穴,對幾人修煉大有益處。 林德志等人又將其余未毀壞地油燈陶瓦尋來了些,大方地用妖尸墓穴里儲存數千年的上古燈油點了起來,凌云鳳帶著四個小人就呆在地穴里修煉,或而出去尋些山果黃精飽腹。 林德志這些時日每當盤腿入定便覺紫府元氣振蕩,自知關口已到,自然不敢隨便修煉,倒是楊謹得知了這種情形后主動教了他一套佛家的坐禪心法,雖說不能讓他道行有所增益,但功能穩守心神緊鎖元氣,對他目前的情形也大有好處。 等到了入夜子時前后。地底石穴里燈火通明,幾人占了妖尸以前假死修煉的石榻。靜坐守神。 不過這日注定事多,林德志正依照楊謹所教佛門坐禪功夫靜心凝神,其他幾人也各各盤坐修煉,各守靈臺凝神聚氣。百籟俱靜中,忽地一陣極細的劍風穿梭聲自遠處隱隱而來。 林德志正極力體會佛門坐禪功夫那種萬念不生的感覺,急著進不了狀態,卻被這幾下劍氣破空聲倏然驚醒,登時警覺,這妖尸墓穴除了幾位神通廣大的前輩高人外無人知曉。而且這幾聲破空聲卻也不象無意路過之人隨意亂跑,而是隱隱正對這邊,卻會是誰? 那幾道劍風好似對妖尸墓穴方位路徑頗有研究,一路上除了遇到岔路時稍稍停頓過幾次,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已是來到了這座地底石穴的正前方入口處。 這邊楊謹凌云鳳連同四個小人全都正在閉目入神萬物俱忘,身外事一概不知,若無什么大地動靜難以及時醒來,只有林德志初學佛家坐禪心法未曾及時入定。悄悄將九嶷鼎自背后取下來抱在懷里。 不過林德志也沒急著聲張。那幾聲劍勢破空聲聽著精純正大,雖聽不出路數。卻也不象是邪道中人,林德志甚至想著是不是嵩山二老來了? 那幾道風聲卻在門外拐角處悄悄平息了下來。好像是落地了。 但只是一剎那間,猛地洞口光華大作。三道青色地劍光凌厲地急撲而入。 還未等林德志看清劍光中是何人,忽地一張七尺多比人還大的大弓倏然在劍光外凌空展開,三支烏溜溜地長箭在弓鉉上一字排開,猛地開弓如月,對著這邊榻上三人激射而來。 “嗡”地一聲輕鳴,只是一剎那間,一股浩大的煞意撲面而至,陰森冰冷,卻又純正精絕,好似連肉身帶元神都要被箭頭上凝聚地煞意穿透。 林德志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即使及時發動無咎鐘也擋不住這三支巨箭的感覺。 幸好還有九嶷鼎。 心神急動之間,光煙亂起、金絲漫天,一張大門般地巨口憑空出現,口中放出萬道毫光,蜿蜒扭曲,后發先至,將林德志整個人都掩蓋了個嚴嚴實實。 三支閃著烏光的長箭本是分別對準了榻上左右三人,楊謹居中,林德志在左邊,凌云鳳帶著四個小人在另一邊,但九嶷鼎大口一出,三支閃電般的長箭登時有如被磁石吸引,身不由己地在半空里拐了個彎,沒入了那張不住噴吐金霞的大口中,泥牛入海一般再也不見了。 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大喝聲震人耳鼓,林德志從榻上直躍而起,只是如今一手舉著九嶷鼎,一手剛剛揭開鼎蓋,連劍訣也不及放出,只能怒喝一聲想驚醒楊謹等人。 但那三道青色劍光好生迅疾,三支長箭放出,也不管能否見效,頓時在半空里分散開來,那張長弓也倏然不見,又放出眼珠大一枚青熒熒電光閃閃的圓球來。 左右兩道劍光也是各施手段,一個是游動間放出十幾枚藍光閃爍地雷球,另一個則是輕悠悠飄出一粒碗口大的黑色彈丸,黑溜溜毫不起眼,卻一出便寒氣四射,冰冷徹骨,還帶著一股臭烘烘的惡心氣味,分明便是邪道中污人法寶元神的東西。 這邊林德志一聲大喝,楊謹登時警醒,翻身跳起,還沒睜大眼便發現面前光華亂閃煞意騰騰,她幾世修行,對敵經驗豐富無比,立時將飛劍放了出來,反手又握住了靠在胸前的昊天鏡。 至于凌云鳳,她可沒多少對敵經驗,入定中突然被林德志這聲怒吼聲驚醒,只嚇得心跳不已,如今還瞪著眼睛搞不清狀況呢! 倒是她打坐的石榻底下那四個小人以前常在山中行獵,頗為警覺,這邊一醒,沙咪二小立刻握著剛得到的長戈翻身跳起,橫戈擋在凌云鳳身前。 原本林德志還想著來人是正道中人,那粒臭氣熏人的圓球一出現,他可不管來人是正是邪了,再說自己好端端的修煉卻無端遭人襲擊,若非這日修煉不順利,只怕入了定中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能叫他不怒? 一聲清叱,幾個拗口地上古符訣念出,頓時地穴中氣象萬千,九嶷鼎上氣蒸云騰,數不清地萬億奇禽異獸剎那間躍然飛升,僅僅是幾畝大的石穴中卻有如無邊廣闊地浩瀚宇宙,無數大至山岳小至細鱗的奇形怪狀鳥獸蟲豕騰云駕霧氣勢洶洶,形影間迅速由虛而實。 但這還不算完,隨著林德志面色肅然,一個個晦澀地字符自口中脫出,簡直是天翻地覆,山岳現形,風雷漸起,轉眼間小小的石穴中充斥滿了震耳地洪洪巨響。 等楊謹持定昊天鏡睜眼躍起,入目竟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滿眼風起云生,盡是從未見過的鳥獸蟲蛇,一個個兇相畢露栩栩如生,這些家伙可是九嶷鼎上無數洪荒異種精魂所寄,更得鼎內混元一氣助長威力,再兼身具虛實二象,誰要是當這是幻象,被撲上一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特別是這無數先天精魂還有一等妙用,那就是放出去對手只能被動抵擋,還不能動用法器攻擊,那三道劍光中人這當下便吃了大虧,一個個將手中法寶齊齊放出,不料那萬億奇禽異獸中還夾帶著鼎口無數金絲亂卷,幾人放出的法寶道術盡皆是有去無回,連個響聲也沒聽到便沒了。 |
第136章前塵舊羽仍隱在 .身下劍氣刺骨,身前的對手又難纏的緊,妖屍這下更沒功夫去注意頭頂上離昊天鏡越來越近的兩條小小人影了。 下麵的兩人卻抬著頭時時注意著頂上兩個小人,眼見兩人漸漸靠近昊天鏡,開始一左一右地想扳動它。 看著頂上的鏡光一搖一搖漸漸鬆動,卻始終沒能從石壁間脫出來,底下的兩人饒是俱都修道年深,竟然也忍不住屏住了氣,林德誌隻覺連心跳都在隨著昊天鏡搖搖晃晃的鏡光來回擺動。 這時不光底下的兩人,連半空中打鬥不休的妖屍和天閑星君也終於注意到了那道搖擺不停的鏡光。 一個盤旋,兩個正在努力撬動昊天鏡的小人終於被妖屍發覺了。 一聲尖厲的慘嚎聲在石壁間激蕩回響,那種聲音,簡直叫人牙根都癢癢起來。 頂上的兩個小人身子一晃,差點就被這聲淒厲怪異的鬼叫給震暈了,幸虧兩人現在已都趴在了那麵比他們身體小不了多少的鏡子後麵,被鏡子一攔,好懸沒掉下來。 底下的林德誌心髒也跟著兩個小人一晃,卻見那妖屍窮奇終於急了,一連串的慘嚎聲從口中發出,連兩隻早已是死灰色的眼珠也開始發紅。 “”、“”“……”一連串的巨響震人耳鼓,妖屍再也不象剛才那般四處遊走尋隙進擊,而是開始合身猛烈地向擋在麵前的天閑星君硬撞,而且越來越快。 隻是眨眼間,天閑星君已不知擋住了妖屍多少下的強衝硬打。身不由己連連後退,在搖擺不定的鏡光中,林德誌已能看到他臉色憋地紫漲。牙關緊咬,頭發散亂,一絲血跡從嘴角滲出來。 不過他畢竟還是擋住了妖屍這一輪衝擊,這就夠了。 剛才妖屍在昊天鏡的鏡光周圍滿空亂飛遊走不定。底下的兩人想出力也找不著地方,現在妖屍開始硬拚。反而給了林德誌機會。 一聲清叱,光華耀眼,七色劍光倏忽來往。 林德誌騰身而起,兩手握訣胸前,七道劍光在身前布成一個巨大地彩色箭頭。在空曠蒼涼的地闕中劃出一道絢麗的長虹。 光華耀眼一閃而沒,一陣暴雨般的急響幾乎連成一片。半空中兩條身影斷線風箏一般蕩了開來。 “噗通”一聲,林德誌滾地葫蘆似地摔了個灰頭土臉,一口氣憋在胸,差點就爬不起來。 另一麵的妖屍窮奇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落地連連後退,終於還是沒能站住,呲牙咧嘴地坐在了地上連連低嘯。他地功力是比林德誌老到的多,但加上七煞劍就不一樣了,這七道劍光全力一擊,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得下的? 雖然在昊天鏡照映下。七煞劍的威力比起往日被消弱很多。平日一出鞘便長達數丈的劍芒也沒放出來,但那七把劍地實體可也不好消受。饒是妖屍窮奇手握從妖屍戎敦那撿來的兩柄上古長戈,但現在也是渾身傷痕深可見骨,一絲血跡不見,隻有一陣陣青黑色地煙霧不住地從傷口冒出,弄的地底石闕臭氣熏熏,毒霧迷漫,連妖屍身下的石壁也被銷蝕的坑坑窪窪。 隻是在地下一借力,妖屍窮奇又翻身躍起,渾身上下連眼珠子都紫芒騰騰,妖氣大放,死死地盯著頭頂上方,。 那的昊天鏡如今正被兩個小人一左一右抬著,而兩個小人則是被趁機衝上去的楊謹兩臂張開摟在了懷。 一聲聲低啞詭異的嘶吼聲從妖屍窮奇喉嚨冒了出來,隨著那聲聲嘶吼,地底開始輕輕震動,一絲熱氣從布滿碎石的地麵嫋嫋蒸騰而起。 “不好,他是要發動禁製引發地火!” 一旁正扶著腰連連喘氣的天閑星君一聲驚喝,連嘴角的血跡也顧不得抹去,左手掐訣,右手反手從背後拔出了那幾把帶著短幡地精金短矛,帶起一溜藍光,朝著妖屍連連擲去。\\/\ 本來還在地上躺著地林德誌正在努力調勻氣息,被來自地下的震動震地也是心中一驚,勉力從地下爬起,朝著楊謹一聲大吼:“還不拿著昊天鏡去壓製住那三尊古鼎!” 就在這座占地有幾畝方圓的地底石闕西北角上,正緩緩裂開三個大洞,洞中三尊奇形異色的古鼎帶著暗紅色的光芒連連振動不止,鼎腹下各拴著一根暗紅色的粗大鐵柱,盡頭處盡都深深埋入地底,現在正在隨著妖屍低啞的嘶吼聲上下穿梭,蜿蜒扭曲,隻是轉眼間便從不知多深的地下**了騰騰熱浪。 被林德誌這一聲提醒,正抱著昊天鏡連帶兩個小人掩蓋不住滿麵驚喜的楊謹仿佛才大夢初醒,忙不迭將兩個小人放下地,握住了昊天鏡,一個縱身飛躍,將鏡光對準了三座正在跳動不止的古鼎。 身一晃,天閑星君倏地閃到了楊謹身後,手握長短碧玉刀,擋在了楊謹身後,警惕地盯住了妖屍窮奇。 肩不搖腿不抬,隻是一個晃動,天閑星君那幾柄短幡盡皆落空,火星四濺中深深**了妖屍身後的石壁中,妖屍窮奇緊緊盯住楊謹手中的昊天鏡,目光中象是要噴出火來,盡是決絕與不甘的憤怒。 楊謹在來之前便曾得芬陀神尼指點,這麵昊天鏡一拿到手,立時握住鏡背麵的一處刻滿了符文的暗鈕,口中念念有詞。 地底石闕中登時大放光芒,一道青的輝光如同九天皎月,清光揮灑,如同一陣涼風輕輕拂麵,柔和地掃過三座躁動不止的巨鼎。 隨著這道清光揮灑,三座正蹦跳的歡的巨鼎連同鼎身上穿梭遊動不止地鐵柱慢慢的平息下來,如同所有的動力都隨著這陣清風被吹走。\\/\越來越明亮地火光也漸漸暗下來,懶洋洋的搖晃幾下,悄悄地再也一動不動。 “哈哈!看你還有什麼手段?” 地底的騷動漸漸平息。林德誌也忍住渾身疼痛一瘸一拐站了起來,快步搶到了這座石闕的出口處,一手並指握訣將七煞劍擋在身前,一手掏出了九天元陽尺。望著仍在那咬牙切齒地妖屍窮奇,忍不住一樂。 妖屍窮奇剛剛隻顧得注意楊謹手中的那麵昊天鏡。渾不知身後那六把深入石壁地精金短矛如今也在發生變化,露在外邊的短幡上光芒跳動,一道道藍色的絲線不知不覺間在腳下蔓延開來,漸漸連成一片,隱隱間將妖屍周圍全部封住。 腳下傳來一股粘稠的感覺。似乎連抬足頓腳都要大費力氣,眼看已是日暮途窮。一聲渾不似人間所有的淒厲慘嚎聲從妖屍窮奇口中迸發出來,眼光倏地一轉,兩道精厲地眼光噴著熊熊怒火盯住了發聲的林德誌。 金光一閃,無數虛無飄渺地符文從林德誌身周環繞開來,一座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的鍾形光幕將林德誌從頭到腳扣了個嚴嚴實實。 身在無咎鍾保護下的林德誌這次可沒受到妖屍的鬼叫聲侵擾,而且這無咎鍾的護身金光自帶回複傷勢的功效,隻是一轉之間,林德誌和妖屍硬拚時受到的震蕩暗傷已恢複了個差不多,神完氣足地盯著妖屍“嘻嘻”一笑,混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中的九天元陽尺。神色間輕鬆無比。 一邊是金光繚繞劍氣騰騰。一邊是陰風怒號屍氣彌漫。 倏地人影一閃,“鏘”地一聲巨響。一道縹緲的黑色影子虛不受力般遠遠震飛了開來。\\\\ 金光四射間劍氣騰空,林德誌氣定神足巍然不動,盯著眼前遠遠飄開地黑色骷髏影子,笑道:“又把你地元神放出來了?沒了昊天鏡,我看你還能動得了我!” “咄!看我九天元陽尺!” 三朵碗口大的金花“潑喇喇”飛出,花分九瓣旋繞不休,旋動間越開越大,轉眼間已漲到畝大方圓,幾乎大半個石闕都在金花繚繞下閃動輝光,本來還彌漫熏人地屍臭味一掃而光,原本在地麵上還分散有妖屍無華氏手下的殉葬殘屍,在這陣溫融融的光芒照射下如同殘雪逢日般無聲無息盡都化為了嫋嫋青煙。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嚎,身子被定在天閑星君布下的魔陣中的妖屍窮奇現在隻能仗憑元神方能行動無阻,但這三朵金花一出,連半空中徊繞不止的元神也感受到了那種絕大的威脅,“刺溜”鑽進了地下的肉身中,拚命地聳動肩膀,想帶著自己的肉身躲開這三朵充斥著浩陽之氣的金花。 金花急轉而過,青煙繚繞,暖氣熏熏,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聲刺人耳膜,卻還伴隨著一聲“不要啊!”的大叫。 天閑星君不知何時已躲得老遠,正苦著臉站在那邊,帶著一臉惋惜。 原本定住妖屍肉身的六把短幡連同妖屍窮奇在這威力浩大的金光中一起化為飛煙,這六把精金短矛連同上麵的短幡都是天閑星君以他魔教秘傳法術煉就,在九天元陽尺的莫大浩然氣息下竟然和妖屍一同被不分彼此地煉化了。 林德誌也沒想到會這樣,自己這九天元陽尺竟然不分敵我,凡是帶著魔性氣息的物品是一律不放過,急忙口誦真言收回金花,不好意思地看看將臉皺成一團的天閑星君,歉然地“嘿嘿”一聲憨笑。 天閑星君一臉駭色,瞪著林德誌:“本來我還正打算將頭上本命心魔煉就的誅神刺放出去和妖屍元神一拚,幸虧啊……”言下後怕不已。\\\\ 林德誌心暗暗吐了吐舌頭,心說真是幸虧你沒放出來,不然被九天元陽尺一絞,你這幾百年修為還得給妖屍陪葬。 天閑星君也沒想到林德誌滿身法寶中竟然還有還有九天元陽尺這類專克妖魔的純陽法寶,本來他是擔心妖屍窮奇玄功精妙,又煉成元神往來如風如影隨形,剛剛要將頭頂上發簪式樣的法寶放出去擋住妖屍元神。不料一動神間便感覺到那種絕大的純陽氣息,忙不迭將誅神刺收了回來,自己也忙著躲遠開。自然顧不上再將放出去結成陣勢定住妖屍肉身地六把短幡收回去,結果落了個玉石俱焚。 沒了人主持的三座古鼎再也發揮不出翻山徹地勾通地脈的威力來,楊謹收回昊天鏡,帶著一臉大功告成地喜色走近。看看場中呆立的兩人,一聲輕笑:“林道友不必自責。星君也不必心疼,那妖屍還剩下有幾樣法寶,不如星君拿去當做補償如何?” 滿地碎石中,仍有幾樣東西在褶褶閃光,一張暗黃色的長弓幾乎已是光華全失。顯然是被九天元陽尺的純陽氣息煉過,兩柄青熒熒地古戈卻是無華氏父子舊物。除此之外,妖屍窮奇那一身零零碎碎連同元神都被九天元陽尺絞為飛灰。 歎著氣在地上掃視幾眼,天閑星君撿起了那張長弓,審視一番,臉上稍露慰意,還是忍不住長歎一聲:“那六把短矛也就罷了,上麵的短幡可是我當年得先師贈予地魔教秘寶,前前後後又花費了我幾十年的功夫才祭煉的能困人於無形中,除了使用時頗費時間,要說也是煉製不易。……不過能困住妖屍。也算它物盡其用了罷!” 林德誌越覺慚愧,拱拱手道:“這還有兩把上古遺留下來的長戈。也不是凡物,星君不妨都拿去好了。” 天閑星君卻搖搖頭:“我已有了這兩把明月刀,這兩把古戈也用不上,倒是這兩個小人甘冒奇險立下大功,這兩把長戈我便做主給了他們吧!不過……” 他回頭朝著楊謹一笑:“那三座古鼎皆是以魔教秘法祭煉過,毀去可惜,你們拿了也沒用,我便收了可好?” 妖屍剩下的東西最後都是算林德誌打下來地,天閑星君出力也不少,他兩人自作主張分贓也就算了,那三座古鼎卻是楊謹一力壓製住的,天閑星君自然要問人家地意見。 楊謹正快步向前,將一邊被妖屍最後的鬼叫聲震暈過去的兩個小人扶在懷中,聽天閑星君做主將兩把長戈贈予二人,正為兩個小人高興,聽他開口詢問,忙道:“既然星君有用,拿去便是。” 林德誌卻一轉身,對著後麵笑道:“那你還不快去謝過星君?” 石室外快步走進淩雲鳳,對著天閑星君一拜。 楊謹笑道:“雲鳳也來了,此次能順利剿滅妖屍,你這兩個小人可著實是立了大功了。” 淩雲鳳本來是按照事前幾人的吩咐誘敵,在外邊等了半夜卻也不見妖屍出現,反而是地下打的驚天動地,再也忍不住跑下來,等她到了正趕上妖屍伏誅,一邊惋惜沒能看到幾人大戰妖屍的場麵,一邊驚喜地開始和楊謹詢問經過。 林德誌卻忽地聳聳鼻翼**幾下,眼一沉,開始向四周掃視。 倏地眼光一凝,林德誌緊緊盯住了這座地底石闕的一處,將無咎鍾的護身金光收起,連帶七煞劍九天元陽尺一概法寶飛劍全都收起,隨後又隱起了身形。 要說妖屍伏誅,他收起法寶也引不起場中幾人注意,但這一隱身,楊謹和天閑星君齊齊動容,不需開口提醒,急忙凝神掃視四周。 淩雲鳳也茫然四顧,隻是這地底石闕中本就昏黑無光,原有的幾座上古油燈又早已在兩個妖屍的打鬥中屍骨無存,剛才借著林德誌身上寶光四射還能看得清些,如今林德誌一收起法寶,除了隱隱約約幾個人影,她是再也看不見其它東西了。 幸虧還有楊謹手上地昊天鏡,被她法力一催,登時光芒大放,柔和地青光所照之處無不纖毫畢現。 林德誌卻又現出身形嘿嘿一笑:“慚愧慚愧,一時忘記了你手的昊天鏡,真是地……隨我照向那邊!” 幾人隨著林德誌手勢指處望去,隻見一陣若有若無的輕霧正緩緩自一個角落似卷似散地向這邊飄來,若不是定眼細看還真是看不出,隻是眼前有如蒙了一張輕紗般的稍顯模糊,在這昏黑的地底石**更是難以分辨。 隻是隨著林德誌現身一指,那重輕霧也好像是得知眾人發覺了這邊的異象,立時加快了來勢,登時一股腥風撲麵,妖氣騰騰。 地**中幾人齊聲大喝,一道青的光華有如皎月當空,光華所照之處雲消霧散,卻猛地多了一隻龐大的黑色巨鳥。 這隻大鳥形如鷲鳩,隻是兩翼微扇就怕不有數丈寬,渾身鋼翎如鐵,形色凶惡之極,笆鬥大的鳥頭上兩隻明燈般的圓眼似睜似閉,開闔中竟然帶著隱隱電光。 淩雲鳳“啊”的一聲驚叫,差點便坐在地上,饒是林德誌自詡見識不少,但象如此之大的大鳥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也是忍不住長大了嘴巴,一轉眼間卻瞅見天閑星君已是兩手一揮,兩道碧玉長刀隨風而長,就要朝著那隻大鳥斬下去。 “不要啊!”林德誌大驚之下也不及細想,一揮手便放出了七煞劍,急急朝著天閑星君的兩柄大刀攔了過去。 錚然巨響聲中,天閑星君那兩把長刀是攔住了,但這時楊謹還抱著昊天鏡騰不出手,淩雲鳳更是目瞪口呆的發楞,這邊兩人自己對掐上了,倒讓那隻大鳥順順利利展翼一撲便到了幾人頭頂。 |
第135章今將情盡是路人 .夜幕西垂,一切商量妥當,淩雲鳳帶著兩個小人悄悄溜進了妖屍墓**,天閑星君隱起身形跟在後麵,林德誌和楊謹自去藏在妖屍墓**門口左右,靜待妖屍出現。 這種等待果真是漫長的很,林德誌探首望望另一邊的楊謹,卻見她也是張大了眼朝這邊望來,兩人不由地同時一笑,林德誌忽然想起來,好象這妖屍最後本該是那嵩山二老出手才解決掉,中途還有那兩名昆侖派的弟子前來插了一手,但如今多了天閑星君和自己兩個攪局的,那本該出現的幾位也不知還會不會來了? 楊謹見他麵色古怪若有所思,突然開口輕聲問道:“道友不知在想什麼?” 在想你老公呢!林德誌心說。 “前幾日白老前輩臨去時還曾言道等他做完了功課便要來幫你,怎麼至今還不見人?” “要他來作甚?”楊謹淡淡地一笑:“有天閑星君與你我在此,難道還對付不了那兩個妖屍嗎?” “話是這麼說。”林德誌一皺眉:“但白老前輩既然說了要來……” “他來不來都無甚打緊。”楊謹打斷了林德誌:“原本他應該是覺得你我二人難以對付得了那三個妖屍,但如今加上了天閑星君,那妖屍又三剩其二,他隻需略一算計便能算到這已不需他出手,自然便不會來了。”“竟會如此?”林德誌瞪大了眼。想想又猶豫一陣,終於還是問道:“我冒昧地問一句,你聽了不要見怪。我……聽說你們是三世舊侶,難道……這一世就這麼算了?” “什麼算不算了?”楊謹自失地一笑,麵色深遠。好似在懷念一般,半晌才悠悠地道:“各人有個人的路。我和他能共度三生,也算是盡情了,也該分開了,不然這般牽扯不斷,何時是個頭?反而把兩人都耽誤了。” “是這樣……”林德誌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的好。頓時沉默了下來。 反而是楊謹就象是終於放開了似地,要將心底的話全說出來一般。輕歎一聲:“前幾世我們都陷的太深,甚至發下誓願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從來沒有拋下過彼此哪一個獨自轉世過,就算是轉生後相隔千,但總能一線相牽,不離不棄。” “還是他比我更早一步想到,上一世轉世時為了解脫竟然挑了一副糟老頭子地樣子,隻為避開我,我卻還傻乎乎地不肯放棄,又拖了彼此幾十年。結果最後我兵解轉世。隻因情劫太重,連地仙也不能得。幸得優曇大師護持著圓神尋了一個早死的女嬰奪舍重修,連家師也受我牽累,……而他卻已是金仙有望,隻待度過道家四九重劫便能得成大道,飛升指日可待,你說如此這般情形,還怎麼走到一塊兒去?” 林德誌默然點點頭,心說看起來兩人之間該是情斷緣絕,也該分手了,那白穀逸尚還念著往日情分處處照顧楊謹,但就像楊謹所說,兩人已是陰陽交隔過了,再走到一起估計真是不大可能,還不如各走各地路。 但想想這一對三生鴛鴦一世隔,相見爭如不見的感覺,想必這兩人心都是各有滋味吧! 這也算是想成仙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嗎?林德誌心一陣迷茫。 二人一時都沉默下來,唯聞山間鬆濤如海,地底的叱喝聲不時隱隱傳來,應該是淩雲鳳碰到妖屍設置的陣法了。 不知不覺間,地底傳來地金鐵交鳴聲越來越近,洞外的兩人都提起了精神,各自將身形隱去。 倏地風聲大作,一道青光閃現,淩雲鳳仗劍從地底跳出,也不和邊上地兩人打招呼,而是照著事前的吩咐迅速離開。 林德誌和楊謹凝神聚氣,隻等妖屍追出,兩人便閃身堵住洞 但等來等去,老半天不見妖屍現身,反而是地底又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打鬥聲,比起剛才淩雲鳳闖入時的動靜那可大的多了,連外麵的牌樓也搖搖晃晃起來。 嗯?怎麼回事?難道是天閑星君被妖屍發現了?可就算如此,憑他的身手也該能迅速脫離才對啊?還有,怎麼光是看見淩雲鳳一個人跑出來了?那兩個小人呢?難道是被妖屍給逮住了?所以天閑星君也沒法離開? 林德誌和楊謹不約而同想到了這,同時現出身形,對望一眼,又同時再次隱起身形,朝著妖屍墓**跳了進去。 兩人都能算得上是二進宮,熟門熟路,一個仗著天龍遁法,一個祭起朱雀衝,分石破土,不多時便穿行到了地底。 正開山破土,忽地前麵一鬆,已是到了地底的甬道中間,前麵不遠處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打鬥聲,夾雜著一連串妖屍戎敦暴怒的狂吼聲,激蕩地周圍石壁上碎石泥土分落如雨,連林德誌和楊謹破土而出地聲響也被掩蓋了過去。 兩人正要繼續前行,忽然林德誌心神一動,急忙小聲提醒楊謹道:“有人。” 他這兩個字說的聲音雖小,但卻立馬有人接到:“不錯,是小道士嗎?” 土石紛飛中,一人顯出身形,卻是林楊二人以為正在和妖屍激鬥地天翻地覆的天閑星君。 “,你們是不是以為是我在和那兩個妖物打起來了?” 林德誌和楊謹也顯出身形,奇怪地望望一臉悠閑的天閑星君,心說難道又有別人闖進來跟妖屍鬥到一處了? “不必亂想。”天閑星君顯然知道兩人在奇怪什麼。也知道此時不是賣關子地時候,立刻給出了答案:“是那兩個妖屍自己窩鬥起來了。” “怎會如此?” “果然如此?” 楊謹和林德誌齊聲開口,卻各不相同。楊謹麵露驚異,林德誌卻是一副怎麼在這個時候的樣子。 “正是如此”。天閑星君自然不管二人所言有何差別,隻是笑地道:“那兩個妖屍估計早已是積怨深厚。當然還有那小丫頭的功勞,她闖進妖屍修煉地石室。還沒等兩個妖屍起身迎敵,照著旁邊站立的幾個殉葬的古屍砍了幾劍掉頭便溜,等那兩個妖屍起身後卻自己吵了起來,我藏在石室外聽地清清楚楚,那個滿身黑毛的大家夥要抱著昊天鏡追。那個又長又瘦地妖屍卻嚷著道這已被正道人士盯上了,難免一直要受人打攪。連修煉也不得安生,要帶著昊天鏡另尋地方潛藏。” “還沒說幾句那個黑毛妖屍放出兩把長戈便轟了過去,那個沒毛的妖屍手拿著一把長弓,沒法兒抵擋另一個的長戈,但身子靈活的厲害,變化多端,行動迅疾,幾乎不比我慢多少,那黑毛妖屍身子僵死的厲害,根本打不著他。那沒毛妖屍手地兵器也奈何不得另一個。兩下隻管你打我閃,後來又來了個小個子妖道。估計是想來勸架,不過有我在此,見時機大好,沒等他進去便收拾了他,那兩個妖屍也沒注意到,隻是現在那麵昊天鏡就掛在邊石室頂上,我不敢進去,隻能躲在這兒等。” 果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事兒太出人意料,三人麵麵相覷,一時也沒了辦法,看來想照計劃引那兩個妖屍出去是不大可能了,但現在進去也不是時候,還不如等邊打出個結果來再說。 “那兩個小人呢?”林德誌倒是心有點底,看來自己這邊的情況變了許多,對手卻還是老樣子,這一架還是打起來了,隻不過望來望去卻仍是沒能找見那兩個小人地蹤影,不由大是奇怪。 “我也不知道。”天閑星君一愣,左右望望,無奈地一攤手:“那個小丫頭出來時我還見跟在她身後,後來邊打起來了,那兩個小家夥不知怎地又返了回來,開始還在我身邊,後來那個妖道過來,我隱起了身形,那兩個小家夥不知往哪一鑽便不見了。” 林德誌和楊謹同時將眉頭向上一挑,楊謹睜大了眼道:“這遍地凶險,那兩個小家夥能跑到哪兒去?” 林德誌卻探頭向著前麵打鬥聲傳來的地方望了一眼,心說那兩個小人不會是鑽進去了吧?要真是那樣……這兩個小家夥可的確是有夠大膽的。這地底甬道間雖是一片昏黑,原來在兩旁還有幾盞古油燈,現在也早已被土石掩蓋熄滅了,但三人俱是眼力非凡,林德誌這個小動作立刻被楊謹和天閑星君注意到了。 “你是覺得那兩個小家夥竟敢跑進妖屍藏身的石室了?” 楊謹和天閑星君齊齊動容,林德誌點了點頭:“大有可能,那兩個小家夥都是膽大包天的主,那兩個妖屍都是身高丈餘,打鬥起來一定不會注意到有兩個小人鑽進去。” “哪……我們?” 楊謹一陣遲疑,隨即便要向前衝。 “慢來慢來。” 林德誌連忙伸手阻止:“再等一會兒,無華氏已死,我料那妖屍戎敦定不是窮奇的對手,但那戎敦也是修煉幾千年,那窮奇也討不了多大好去,等他們分出勝負,我們再去不遲。” 天閑星君也點點頭:“正是,那兩個妖屍正在拚鬥,定不會注意到兩個小人,若是我等現在進去,先不說那兩個妖屍會罷手回過頭來對付我等,若是那兩個小人見到我們,一不注意露出形跡,那妖屍醒過神來發現了他們反而不好。” 楊謹是關心則亂,停下腳步,不好意思地一笑,點了點頭。 這一等便是半夜,突然之間,前麵的打鬥聲倏然平息,一陣死寂般的沉靜,隨即一聲滿含暴怒與慘淡的巨大咆哮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四周石壁簌簌打顫,一片一片地石塊就象紙糊一般齊齊迸裂。 隨即一陣“桀桀”的怪笑聲在地底扭曲著回響了起來。 “走!” 天閑星君一聲低喝,身化流影。眨眼間消失在林德誌地眼前。 他跑得快,楊謹也不慢,瞬間放出飛劍。帶起一道光影疾投向前。 林德誌呢? 他被剛才突如其來的那聲巨大的聲響給震懵了,頭一昏眼一花差點就摔在石壁上。天閑星君那一聲斷喝他根本就沒聽到,等兩位同伴都去地遠了,他這才捂著腦袋返過神來。 等他使勁將轟叫不止的耳鳴稍稍平息下來,這才趕緊定定神,看看天閑星君和楊謹已然失去了蹤影。苦笑一聲,心說論真實功夫自己還是差些啊! 等他緊追慢趕到了甬道盡頭處。那一個巨大地石室,說是石室不如說是一座大殿,方圓有幾畝大幾十丈高,到處是殘垣斷壁,殘肢斷臂。 石室中間又是打的熱火朝天,金花閃爍光影滿天,一大一小兩條人影倏忽來往纏成一團。 而楊謹卻盤著腿端坐半空,將全身籠罩在金燦燦一團柔和耀眼的光芒中,飛劍和般若刀全在空中盤旋不已,卻僅是護住身形。根本沒法插手。 而就在兩條糾纏不息的身影正頂上。一道青的光束輝光黯淡,卻將兩個飛快地身影照的一清二楚。連天閑星君臉上屏氣凝神地表情也一絲不差地映照出來。 林德誌一看便明白了目前的情勢,那條丈餘長的人影當然便是妖屍窮奇,現在正極力想衝到石室頂上去,天閑星君和楊謹估計是想攔住他,但那妖屍窮奇的速度實在太快,看來楊謹是吃了點虧,隻得退到一旁展開法華金輪自保,幸得天閑星君的速度不比妖屍來得慢,這才能攔住他,但現在兩個鬥在昊天鏡光華映照下,看來是誰的法術也發揮不出來,隻能憑著自身的功夫硬拚。 看起來天閑星君的功夫是和妖屍窮奇勢均力敵,但妖屍的力道更大點兒,每一次衝擊都能將天閑星君給衝的後退一截,而天閑星君地身法更快點兒,無論妖屍從哪個方向想接近昊天鏡,他總能後發先至攔截住,兩條身影就在那道青地光華下盤旋絞擊,短時間內是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看是看清了,但林德誌也和楊謹一樣沒法插手,兩條人影交錯往返,比的就是誰更快更強,貿然插手隻有誤傷地份兒,而且兩人都在昊天鏡下方周圍,連旁人想接近昊天鏡也沒法通過。 林德誌拈指施訣,但試了試便又苦笑著放下手來。 他是想用如意神符上自帶的“遁”字訣閃到石室頂上去,但這一施法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拿捏不住昊天鏡的位置,也就是說:這法術,在昊天鏡前無效! 這下林德誌沒招了,他這一身本事大部分都要靠身上大大小小的法寶飛劍,但現在連楊謹的法華金輪都隻敢在離的昊天鏡遠遠的才能施展出來,憑林德誌的底子,還是躲遠點兒罷! 這時楊謹看到林德誌進來,也朝著他靠了過來,一撤去法華金輪的光華,林德誌這才看出楊謹花容慘淡,左肩衣衫破裂,竟然是齊齊整整一個巨大的掌印,破碎的衣衫下露出的肌膚也是黑紫烏青,深印體內,一看便知毒性極大。 楊謹黯然慘笑一聲:“那妖屍渾身是毒,身法又快的讓人來不及抵擋,我還想仗著法華金輪硬頂著衝上去拿下昊天鏡,不想被昊天鏡一照,便將我的法華金輪照的光華全失,結果被妖屍趁虛而入傷了一掌,從上麵掉下來,幸而星君擋住了妖屍,我身上也帶著些丹藥,不然……” 這下林德誌更沒膽量往上衝了。 不過他心還有點疑問,對楊謹點點頭,便忙著抬起頭使勁向四周搜索,首先看到的便是不遠處一具龐大的黑屍,屍體上黑毛遍體,腦袋上裂開碗口大一個洞,卻不見有血流出,隻是屍臭衝天,令人聞之欲嘔,正是妖屍戎敦,隻是原先他自己和無華氏的兩把長戈現在已到了妖屍窮奇手中,正揮舞著和天閑星君手中的兩把碧玉長刀絞擊不停。 再搜尋一會兒,林德誌麵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楊謹在林德誌以目示意下望去,不由地“呀”的一聲輕叫,忙伸手捂住了嘴。 在昏黑無光的大殿頂上,兩個一點點大的小身影正你推我拽地在凹凸不平的石壁間奮力攀爬,慢慢地朝著昊天鏡懸掛的方位挪去。 那兩個小人想必是早已溜進來,不知藏在哪個角落,剛才發現在場諸人都想靠近那麵鏡子,知道那麵鏡子定然便是大家口中的昊天鏡,這才動了心思。 這些小人世世代代在山間攀爬,兼之身輕體小,在這種黑七八糟的環境,若非林德誌心早有定見,根本注意不到。 而正在場中風車一般來回盤旋的妖屍現在注意力幾乎都在天閑星君身上,現在又看到了曾在他手搶去九嶷鼎的林德誌,還要防著些他,對那兩個些微大的小小身影就是看見了也會忽略過去。 林德誌欣然一笑,心說這個功勞看來還是要落在那兩個小人身上了。 不過自己總得也做點什麼? “妖屍,看劍!” 楊謹也想到了這一層,兩人同時亮出了飛劍,卻不放出,而是停在身前緩緩轉動,劍尖卻一直對準了場中盤旋交錯的兩條人影,大有隨時來上一擊的架勢。 |
第134章誘敵還需小人精 .這時淩雲鳳也聽完楊謹的介紹,當知道天閑星君的魔教身份時,卻也沒什麼太大的驚詫,想必是初入道門,還沒真正見識過什麼叫魔道之分,當然,對林德誌身為青城派極樂真人弟子的身份就更不在乎,隻是不分彼此地見過禮,倒是對前麵的妖屍墓**顯得好奇的很,還頗有蠢蠢欲動的樣子,大有當下便要衝進去斬妖除魔的架勢。 不過這邊有楊謹等三位份屬前輩的人在,淩雲鳳也隻有按捺住性子聽從三人的吩咐。 聽楊謹述說了一番妖屍墓**的情景,知道這的幾位都對下麵的妖屍手段忌諱的緊,再聽到連前輩仙人白陽真人也拿那無華氏父子無可奈何,淩雲鳳這才不由動容,終於打消了去妖屍墓**一探的打算,安心請教起來。 這邊幾人都沒什麼好辦法,倒是林德誌還沒在妖屍手下吃過什麼虧,現在那無華氏父子的兩儀護體又被天閑星君無意中破去一麵,對剩下的兩個妖屍更是不怎麼懼怕,當即提議說等楊謹養好身體,幹脆幾人同去,和那剩下的兩個妖屍硬碰硬打上一場算了。 楊謹想想也是,當初在軒轅皇陵地底寢宮中時,林德誌一人便將無華氏父子倆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那妖屍窮奇已將昊天鏡拿到了手中,還被林德誌硬生生打掉了去,現在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那昊天鏡畢竟隻是一件防守利器,顧得了一麵顧不了幾麵,若是幾人四麵合攻,未必不能取勝。 這就是林德誌搶來九嶷鼎的好處了,若是九嶷鼎這尊至寶還在妖屍手,稍稍施動法訣將鼎蓋一揭,這邊就算再有多少法寶飛劍齊上也隻有肉包子打狗的份 初步商量了一下,天閑星君便開口告辭,說自己要回去將他徒弟的骨灰先安置一下,再說也得拿幾樣得力的法器。等兩三日便回來。 反正近日也無事可做,洞中幾人也不挽留,當下天閑星君拱拱手出了洞,大袖一展,兩腳空蹬,淩虛而起。轉眼間消失在茫茫雲海之中。 天閑星君升空時那模樣,當得起是飄飄若仙,若非林德誌和楊謹已知道了他的底子,可真是要唬倒一片,就算如此,跟在後邊的淩雲鳳和四個小人也是目瞪口呆,望著半空中兩隻白生生的肉腳滿麵敬仰,隻差跪倒大呼了。 要知道淩雲鳳現在也隻是林德誌當年初下峨眉時的水平,這還是她根骨極佳稟賦不凡。自小練習外門功夫,又福緣深厚悟出了白陽真人留下的白陽真解,還早早得了白發龍女崔五姑賜予地仙家飛劍。這才能在不到一年時間練到騰挪飛躍身輕如燕,但要想禦劍飛行出入青冥,那火候可還差點兒。幾人回到洞中,楊謹和淩雲鳳份屬至親,自然格外親熱,連那四個小人也連帶沾光不少,楊謹幾世修行,就算是比不上她前生丈夫白穀逸那般精純高明,但也稱得上見多識廣。指點起淩雲鳳和四個小人來自然是綽綽有餘。 那四個小人的確是伶俐有餘氣度稍顯不足,但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上進之心極強,能得楊謹指點,四人都是睜大了眼凝神細聽,修煉起來更是拚命,四個小家夥擠在洞角一坐便是大半天,就算是無法靜下心來入定也不肯睜眼旁顧。 這時地林德誌又不自覺地顯出特異之處來。待淩雲鳳向他求教時。他隻是客套了幾句後便道:“剛才聽你說是在白陽真人故府修煉。想必應該得到了白陽真人留下地道法了吧?” 淩雲鳳點頭稱是。林德誌也點點頭:“你修道才不過幾個月。能練到如此地步。當真是了不得。比起我當初時那時強多了。但說句實話你不要見怪。我見你地底子卻不甚深。顯然是入門地功夫不夠紮實。或者說……你是不是略過了什麼?” 此言一出。洞中二女都是一驚。連楊謹也連忙重新凝神於眼。審視起淩雲鳳來。半晌才沉著臉點了點頭:“林道友所言極是。我剛才一時大意也未加注意。幸得他指出。雲鳳你是不是入門地幾步就沒練到火候便開始修煉後麵地道法了?” 見兩人都如此著重點出。淩雲鳳也不由地發了慌。急忙開始回憶:“我……是……那洞中石壁上開頭地幾樣圖樣模樣怪異地很。都隻是一動不動盤腿靜坐地圖示。我……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直接跳過修煉了後邊地……是不是很嚴重?要不我現在再從頭開始修煉那幾幅圖?” 楊謹想了想。將眼光轉向林德誌。想聽聽他有何見解。 林德誌卻搖了搖頭:“一步錯步步錯。現在回頭為時已晚。那白陽圖解修煉了後邊地再修煉前頭?恐怕沒什麼效果。不過……” “不過什麼?”洞中二女齊聲詢問。 林德誌仰起頭稍做思索,微微一笑:“你既然拜入了那位白發龍女門下,按說那窮神得了天府寶,卻沒叫你修習,想必是知道你另有緣法,你的去處我也能猜個差不離,那一門的功夫我正好也會點兒,既如此我便越俎代庖,先代你日後地師長指點你一些入門的功夫罷,也省得你日後吃了虧再補救。” 不提淩雲鳳是又驚又喜,楊謹在一旁卻是驚詫莫名,她是知道林德誌曾在峨嵋派呆過幾年,但她現在可沒看出來淩雲鳳要投入峨眉門下,這種事也不會是極樂真人事先指點,難道這位林道友真能未卜先知到如此地步? 當下林德誌又將當初拜在髯仙李圓化門下時學過的入門四字訣給淩雲鳳講了一遍,他在這四字訣上花費地功夫可著實不少,可以說修道以來至今一半的時間都扔在了邊,對這四字訣的體會當真非一般人可比,這一番講解是事無巨細條理分明,說的頭頭是道,甚至比起白發龍女崔五姑當初給淩雲鳳講解的入門功夫都要詳細的多。 淩雲鳳聽的連連點頭,連楊謹在一旁也點頭稱道,她幾世修為,這入門功夫便練了好幾回。而且對佛道兩家的道法都有極深地了解,而且當年與白穀逸做夫妻時同長眉真人及他地弟子們都交情不淺,更是對青城峨嵋兩派功法都知道不少,在旁邊也不時指點幾句,都是能說到點子上,不說淩雲鳳得益不淺。連林德誌都得了不少好處。 如此一番,淩雲鳳坐到一旁重新開始修煉入門功夫,這看起來好象是要拖慢她的進境,其實不然,象她這樣就好比是小孩子還沒學好走路便開始學跑學跳,看似比其他孩子要早熟,但摔跤的幾率也要大得多,還不如重新慢下來先將走路走穩的好。 林德誌這也是頗費苦心,要知道他是要從淩雲鳳手上要一個小人的。這本來就是要承人家地情,原來該是極樂真人還淩雲鳳的情,他老人家是怎麼還的林德誌不知道。但現在輪到他了,他可不想欠得太多,再不說他還搶了人家不少功德,原本該是人家弟子偷來的混圓一氣胎被他連九嶷鼎拿到了手中,還搭救了楊謹,將這個情份也撈到了自己手中,這次先指點淩雲鳳一番,免得她走錯路,這好歹也算能補償些吧! 當然林德誌還不打算現在就開口跟淩雲鳳要那個名叫健兒地小人。雖然極樂真人恐怕已不大可能再給自己添麻煩,林德誌就得有自己出馬做師父的覺悟,但等此間事畢,淩雲鳳就會將那名叫玄兒的小人給韓仙子送去,而那沙沙咪咪兩個小人也都確定拜入淩雲鳳門下,隻留下那健兒一人,先叫那小人看著別的小人都有了出頭之日,心體會一番波折也好,一帆風順是不能磨練人的。 而且就在林德誌和楊謹指點淩雲鳳重練入門功夫地時節。那四個小人分明也沒能乖乖地在那修煉,雖然看似都是緊閉雙眼一副靜心修煉的架勢,但幾雙耳朵都支的老高,都是在側耳傾聽,要知道這入門功夫可不是隻有淩雲鳳一個人要重練,那四個小人也是正需練習。 這種情形楊謹自然不會點破,她是愛屋及烏,以為這四個小人都是淩雲鳳收下地弟子,而林德誌更不會在意。反正這四個小人中除了那名韓仙子要去地玄兒外日後都要練會這峨嵋派四字訣。他隻是提前了一點而已。就算是玄兒沾了些便宜,看在林德誌和神駝乙休地交情上。還有他得了韓仙子不少好處的情份上,這不也是應該地嗎? 淩雲鳳帶著四個小人一起修煉,楊謹也要開始做功了,正好林德誌這幾天練功到了關口,不敢隨隨便便就坐下來修煉,這守護幾人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施施然往洞口一坐,掏出了那卷寫滿了古符文的黃絹,開始埋頭捉摸九嶷鼎上的符咒文。 接下來洞中幾人地生活過的倒是頗為清閑,楊謹和淩雲鳳每日就是靜心打坐,幾人的一應吃喝也不用林德誌操心,妖屍墓**外邊的那尊巨石妖像和那隻似鳥似人的妖怪也沒了,隻要提防著些那兩個妖屍出現,其餘便無甚顧忌,那四個小人每日修煉完便仗著身輕體快滿山奔走,伺候的洞中幾人舒舒服服,林德誌幹脆是每天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整日就是抱著九嶷鼎研究個不停。 到了第三日傍晚,天閑星君果然應言前來,無聲無息便出現在了洞中。 他這一番打扮比起上回來又是大有不同,一身精幹威猛的青藍色武士短裝,背上一溜背負著六支藍光閃耀的精金短矛,頸部還如同戲台上武將地護背旗一般拴著六麵小幡,一束巴掌寬的錦綾腰帶上更是前後左右栓了四五個鼓鼓的小皮囊,雙臂套著布滿了符文的護臂,胸前……就象是林德誌曾在後世見過的女人那般竟然扣了兩塊乳罩般的護胸圓甲,手上一長一短持了兩把碧玉色的長刀,連頭頂上的高冠也換成了兩支白森森的骨簪斜插,一望便知不是普通貨色,可以說除了兩隻大肉腳看上去顯得突兀了些,簡直就是武裝到了牙齒。 林德誌和他已經相熟了許多,猛一見他如此裝扮,忍不住直發笑,連楊謹也忍不住抿嘴含笑,倒是淩雲鳳和四個小人沒見識。望著天閑星君這一身威風凜凜地裝備,都是兩眼瞪得老大,滿臉都是景仰之色。 這一笑,天閑星君修煉數百年地老臉上竟然微微發紅了,對著洞中幾人無奈地攤開手苦笑一聲:“沒法子,我平生沒跟人動過什麼手。拙妻和我那女兒不放心,非要我把這些壓箱子的家夥全帶在身上,而且若非我把那幾個妖屍地厲害誇大了些,我那女兒就鬧著非要跟著來見識見識不可,光是勸她就花了我老大功夫,讓諸位見笑了。” “哦?”林德誌倒是對他那個能測算得和極樂真人與芬陀神尼相比地女兒比較感興趣,不過自然也不好說你怎麼不把她帶來叫我見見? 天閑星君卻斜目瞅了林德誌一眼,好象要說什麼,又忍住了。隻是對著洞中諸人環環一禮:“現在諸事妥當,等今夜子時,那妖屍定要假死修煉。到時我等便去與他一戰。” 林德誌和楊謹齊齊點頭,淩雲鳳更是躍躍欲試,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是”,連那四個小人也是群情激奮,隻恨不得現在就跟著幾位大人物去斬妖除魔。 當下幾人開始商量,要說在場諸人中還要數楊謹對敵我兩方情況最為了解,當下開始排兵部將:“那不如這樣?到時就請星君先行,此次可不能象上次那般直闖進去,而是要先仗著星君的潛行找到那個金花教餘孽妖道。那妖道在妖屍假死修煉時主持墓**防護陣法,星君應能在不驚動妖屍的前提下將他師徒消除,如此我與林道友稍後便能悄悄分兩路經地底繞到妖屍修煉的石室外,等星君過來一道共同出手,另外就是一點,那妖屍在墓**底部還布有三尊古鼎,鼎下用妖法連通地脈風火,所以我等必需要壓製住妖屍,不能讓他有暇發動妖法。不然到時我等投鼠忌器,就隻能退走相避,反而讓那妖屍有了提防,就是再去也不好得手了。” 林德誌也沒什麼其他意見,正要點頭稱善,天閑星君卻搖搖頭:“這隻是最後不得已之策,我原來也是如此想的,但這幾日埋頭趕路,卻忽然想到一策。就如楊道友所言。那妖屍在墓**底部布有玉石俱焚之法,這本是魔教中人的常用手段。說不定在你我上次去過後還會有其他布置,但這些妖法卻有個缺陷,那就是若是布陣人離地太遠了是不成的,我等何不在這點上想個辦法?” 洞中幾人都是伶俐之輩,一聽便都明白了許多,林德誌皺起了眉頭:“星君此意最佳,但這要引誘妖屍遠離墓**,你我是不成的……卻是要何人前去?” 話音未盡,三人都將眼神投向了淩雲鳳和幾個小人身上。 楊謹一笑:“此計大妙,不妨一試,不過還需星君隨同,照看著些才是。” “我自責無旁貸。”天閑星君點點頭:“隻要我不靠近,想必那妖屍輕易也發現不了,不過此中重任還要落在小道士你的頭上,隻要將那妖屍引出巢**,你就得趕緊卡住洞口,萬不能讓他們再逃回去了。” “這是自然。”林德誌自信地一笑。 楊謹接口笑道:“到時若能順利將那兩個妖屍引出,星君倒是不必急於出來,那妖屍布在洞底的幾樣東西還要靠星君盡早毀去,隻要那三座妖鼎一毀,妖屍也就隻有束手了,隻是星君還要小心那名金花教的餘孽。” 幾人商量著,旁邊的淩雲鳳聽出三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去引出妖屍,早已躍躍欲試,連身周的四個小人也是俱都漲紅了小臉,那沙沙咪咪兩兄弟摩拳擦掌,不住地扯著淩雲鳳的衣角,健兒和玄兒也是將目光在幾位大人身上轉來轉去。 林德誌卻一笑:“這幾個小人按說在那妖屍洞**倒能大占便宜,但還有一事,我等要斷那妖屍後路,行動間便需隱密些,隻是我背後這尊九嶷鼎卻是個大麻煩。” 楊謹忍不住也笑了:“去妖屍洞不能人多,雲鳳你看帶上一兩個便是,留下的便在這,林道友這尊九嶷鼎不容有失,必須有人看守。” 四個小人登時全將目光望向了淩雲鳳,眼中盡是哀求之色。 隻是那沙咪二小本來就是和淩雲鳳同經過一番風波地,淩雲鳳隻是稍一猶豫,果然便挑選中了他兩個。 楊謹安慰了剩下的兩個小人幾句,又正色道:“誘敵固然重要,但這守洞之責同樣不輕,你兩個可萬萬不能輕忽大意,更不能叫那兩個妖屍發現了,若是我與林道友等守住了妖屍退路,那妖屍慌不擇路卻發現了你們,到時生死事小,這九嶷鼎落到妖屍手,反過來拿他對付我等,那可真要壞事了。” |
第133章道是魔來道非魔 .林德誌一揖到底:“還請問前輩大名?不知前輩仙山何處?” 那人卻擺擺手:“閣下既然是極樂真人門下,雖說與我不相統屬,但這前輩之稱就免了去吧!而且兩位都是名門正派人士,我這小小的名頭,隻怕二位聽了不大舒服。” 楊謹這時剛醒過神來,聞言抿嘴一笑:“什麼名門正派的,我看閣下相貌雄偉氣概不凡,何必在意那些妄言虛名,難道是不屑與我等相交嗎?” 這邊的林德誌卻注意到了他話語中的含意,暗自皺起了眉頭,心說這一位出口便是“名門正派”,而不是“名門大派”,難道他竟是出身於邪派?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我就不說了,就如這位楊道友所言,什麼正派邪派,閣下難道非要拘泥於此?再說閣下還對我有指點和贈藥之恩,如今更是要同仇敵愾,難道連法號也不肯賜告?” 林德誌和楊謹兩人的嘴上功夫都不淺,登時將那人激的連連苦笑,輕輕搖了搖頭,概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實言相告,隻是二位聽了不要立時翻臉就是。” “我乃是魔教秘傳護法弟子,身居北海之巔,自號天閑居士,教內弟子都稱我為天閑星主,或者天閑星君。” “魔教?天閑星君?”林德誌和楊謹兩人都是瞪大了眼麵麵相覷,要說魔教兩人那都是久聞大名,林德誌在藏邊青螺峪曾與那位號稱魔教東方教主的五鬼天王尚和陽恨鬥過一場,那還是他第一次和當世的“名人”對戰,但也沒覺著那位魔教東方教主有何了不得的,至於楊謹數世修行,碰到過的魔教人士那更是難以言數,但麵前這一位卻大出二人意料。 這一位身形相貌當真可以說得上是滿身凜凜正氣,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從容不迫儀態威嚴,要說他是哪個正道門派的掌門或長老或許象些,但要說他是位魔教妖人……這也太顛覆兩人心目中那種魔教人士一出場滿身邪氣、一開口煞氣洶洶的形象了! 不過說起來還是楊謹對魔教的了解多一些。當下隻是微微一愕,隨即便兩眼放光若有所思,訝然道:“當年家師也曾到過西方小雷音寺,曾聽聞魔教秘傳有三十六位護法星君,有僧有俗,道魔不分。連凡世中人也能擔任,向來不問世事,不涉教外塵俗,而是擔任魔教傳承大任,想不到我今日也能得見其 那位天閑星君淡然一笑點了點頭:“看來令師芬陀神尼的確是見聞廣博,連本教這等秘事都能得知,如我等這般化外閑人,向來不入當世高人法眼,這一次若非是我這名弟子不幸慘遭那妖屍毒手。我這種閑散人是不會出這風頭的。” 林德誌在旁邊終於聽懂了些。不由大歎今天又長了些見識。心說豈不見如今連那號稱萬仙來朝地昆侖一派都隻留下小貓兩三隻。那魔教數千年傳承。曆經無數風雨波折。至今卻仍是好生旺盛。不論正道如何昌盛。魔道內部如何內耗不斷。從來沒聽說過有滅門斷代地事情。看來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這些秘傳護法地功勞了。 這時卻又聽那位天閑星君歎道:“說起來也是無奈。當年我自命不凡。年齡輕輕便得以在俗世中身居高位。睨視朝堂。卻隻因一念之差。和一個旁門邪道結下仇怨。轉眼之間便幾乎滿門滅絕。幸而在那妖道準備將我擄回山門折磨時正碰上了我師父。愛惜我資質不凡。出手相救。並幫我報了滅門之仇。我再無世間牽掛。便拜入了魔教。隻是心灰意冷下從不願和人爭強鬥氣。也不想修煉那些大威力地道法。反而因此被選中了做這個世外人。故而……” 說到這他地話音一轉。突然向著林德誌一笑:“小道士適才是否見我能淩空虛度。被我唬住了?” 林德誌聽地正出神。聞言不由地點了點頭。 “哈哈……你真當我能憑空飛行啊?我被選中後便得了教中長老賜了一件名為無影箭地法寶。名稱聽著好象是件兵器。其實卻是雙靴子。被我祭煉過後。套上不說朝遊北海暮至青冥。淩虛飛行如履平地還是差不多地。而且水火難侵金石難傷。最妙地是不落世人眼中。你用眼是看不到它地。隻是……嘿嘿。套上它連襪子都穿不得。整天看起來就是光著腳。為此不知讓我那女兒數落過多少次了。” ……這也行?林德誌瞪大了眼睛使勁往他腳下看去。這時心有了準備。便看出他那兩隻大腳看似站在實地上。其實離著地麵還有薄薄地一層。地麵地灰塵也隱隱現出兩個前尖後寬地鞋底痕跡。 “我這種閑人聽著名為護法,其實是不許修行那些用於爭鬥的道法的,所以平生隻學了幾樣潛蹤移形、護身保命地法訣,也就是自保有餘克敵不足,就是你看到的那把碧玉長刀,也是我收了弟子後被我那女兒逼著自己煉出來的,隻是我向來不履塵世,也沒什麼交往,除了我隱居之處左近地幾種材料,也煉不出什麼好東西來,我那女兒便攛掇著整天要我這個弟子去尋找法寶,偏偏她雖有些鬼門道,福緣卻不夠,幾次陰差陽錯也隻是空耗心力,我也隻當她年輕好玩,也未加管教,不料她竟在我前幾日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將主意打到了這軒轅皇陵上,說動我這個笨弟子不遠千從北海之極遠涉中土,終於……” 怪不得這位看著氣勢衝霄,結果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一碰上昊天鏡便原形畢露,敢情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蠟槍頭? 看著這位天閑星君滿麵戚色,林德誌心卻隻想笑,心說原來這位隻會幾手保命的功夫,想來剛才能斬了那妖屍無華氏也是仗著突如其來才一擊得手,等另兩個妖屍有了準備,這位就隻能用潛蹤移形的道法,可偏偏那昊天鏡能克天下萬法,這一位的潛行法術隻怕逃不過那麵鏡子一晃,所以自己剛才看見他才會那麼狼狽。 不過想想也該是如此。這一位的潛蹤移形法術練的如此精妙,腳下那雙看不見的鞋子更是能快地比起自己的七煞劍還快,若是還能再有什麼大威力地攻擊法寶或道術,別人的飛劍追不上他,他卻隨時能無影無蹤地欺到近前來個致命一擊,到時候對手連反應都來不及。……那不當真是天下無敵了?要知道就算是林德誌這樣,有無咎鍾這個防身法寶,現在又有了九嶷鼎,也不會整天沒事一直開著啊! 看來這魔教秘傳護法,果然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當的,若非是這種閑散人士,一般的魔教弟子有了這本事,還護什麼法啊?先搶個教主過過癮再說,那時別說魔教內訌。隻怕非天下大亂不可。 要說這天下當真是無奇不有,別說林德誌聽得起勁,連楊謹都忍不住大為驚歎。不過人家把底子都交代出來了,兩人也聽出麵前這位雖是個頂了個魔教的帽子,其實算不上什麼真正的魔道,自然對他也生不起什麼惡感來。 當下三人再次見過禮,楊謹首先笑道:“看來我們是三教齊聚,都是為那三個妖屍而來,按說那些妖屍地道行也沒什麼出奇,隻是那無華氏父子合起來時地兩儀護體有些難弄,如今還被星君出手破了他。現在就是想想該怎樣對付那麵昊天鏡了。” 這話一出口,場中幾人齊齊點頭,但思索半晌又齊齊搖頭,那昊天鏡號稱能破天下萬法,豈是這麼簡單就能對付得了的? 那位天閑星君皺起眉頭道:“若說我在北海之顛苦修數百年,那魔教的化影也算煉的夠熟的了,若是一般的法寶,隻要不是煉到與持寶人心神相合,我從不放在心上。定然敢出其不意出手搶奪,但那麵昊天鏡如今就高懸在那妖屍假死藏身的石室頂部,那剩下的兩個妖屍如今吃了我這麼一回虧,定會加倍小心,就是修煉時也時時分化圓神主持,隻要有人靠近,吃那鏡光一照,再有多大神通也發揮不出來,我等地飛劍法寶更是被克地厲害。這倒是個麻煩……” 他輕歎一聲:“也是我報仇心切。考慮不周,若是等到入夜時分。那三個妖屍都會假死修煉,身子僵死,我和這位青城派地小道友先悄悄救了楊道友,我等再合力與那妖屍一戰,那時妖屍粹不及防之下,遁出地圓神也不好及時收回,倒是很有希望,如今嘛……哎!” 他擺擺手,一臉無奈,楊謹也隻能緊鎖雙眉出不地聲。 林德誌想想也是如此,而且現在好象更是麻煩了,原本是應該等淩雲鳳到了以後,那兩個小人仗著隱身法潛進妖屍洞**,趁那妖屍窮奇偷開藏寶石**時潛入,可如今那昊天鏡就高懸在妖屍頭頂,不說那兩個小人還能不能在昊天鏡的光照下潛進去,就是當真老天爺開眼,妖屍注意不到那兩個一點點大的小家夥,隻怕……那兩個小人也夠不著那麵掛在高處的昊天鏡啊! 正想到此處,忽的隻見那位天閑星君眉毛一揚,將眼光轉向了外麵,放低了聲音:“外麵有人靠近……咦?是個小姑娘,還……還有四個……那是什麼東西?是人還是妖精山怪?” 隻聽他言語之中大是驚奇,楊謹不由自主地也扭頭向洞外看去,林德誌心卻一動,心說不是自己正在想著那位淩雲鳳和她的四個小人,她就真的到了吧? 洞中三人都是眼力非凡,一眼望去,楊謹首先低低驚呼出聲:“那是……好小的人兒,不會真地是人吧?” 邊上的林德誌一笑,那位天閑星君卻已開口道:“……不象是山精之類,嚐聞前朝有行遍天下之飽學人士談及在深山大澤中有小人國,國中人士俱是身高不及三尺的小人,那莫非便是?” 林德誌不由一歎,心說自己還打算賣弄一下,沒想到這位一開口便猜了個不離十,看來自己還是藏拙罷。 此時還正是日暮西陲之時,隻見不遠處一位身著短衣長裙的年輕女子正貼著山壁緩步前來,胸前平持著一把青熒熒的長劍,行走中不時扭頭四顧,神色頗為警惕。而在她身周還有四個身高才兩尺餘的小人來回穿梭,衣著怪異,小手小腳,用比常人快的多地頻率邁動著腿腳,不時戳戳這邊,捅捅那。一時不得消停。 黃昏落日的餘暉下,一個美麗的少女加上四個精靈般地小小人影,映對著荒山野嶺,形成了一道詭異而又美麗的風景。 而這時楊謹卻又是一聲輕呼,小聲地道:“那姑娘手的飛劍我好象見過!是……應該是我前世的家嫂之物,難道她是我兄嫂門下?可是……看不出她是我兄長門中路數啊?” 這時終於有了林德誌發揮的機會,在一旁道:“離此不遠不是有前輩仙人白陽真人的仙府嗎?說不定她是在那得了白陽真人的道統,要不……道友上去問問?” 楊謹略一猶豫,卻見那位少女帶著四個一點點大地小人已是一路探向了妖屍地墓**洞口。這下再不好細想,忙探出身去向著那邊輕聲呼叫:“姑娘且慢行,那邊是妖屍巢**!” 那邊一大四小齊齊轉頭望向這邊。帶著驚喜之色看看楊謹,楊謹幾世修為,身上自有一股靈秀脫俗之氣,一望之下便知不是常人。 那姑娘帶著四個小人急步走近,朝著楊謹便是一個大禮,口中隻稱:“仙姑。” 等見到了林德誌和天閑星君,這兩位一個渾身道家裝扮,懷抱劍囊背負異寶,自有一種氣勢。另一位更是氣若淵亭神態威嚴,連林德誌都能被他唬住,這會兒那一大四小一見之下更是連連口稱:“仙長。” 天閑星君淡然一笑,也不回禮,隻是靜靜地打量著那四個一點大地小人,眼中也帶了些好奇之色。 林德誌暗暗發笑,心說這一位明著一個魔教的大魔頭,你偏偏口口聲聲稱呼他“仙長”,一會兒等你知道了看你怎麼叫? 看看楊謹已經開始自報家門。那位姑娘一聽便瞪大了眼,遲疑了一下便一頭拜倒,口已改了稱呼。 人家兩人在那兒輪班輩、聯親戚,一時好不熱鬧,倒把林德誌和天閑星君撂在一邊,兩人幹脆轉頭細看那四個小人,果然是童顏粉肌,眉眼如畫,現在正瞪著黑漆漆地大眼。敬畏地向洞中幾人瞄上一眼。馬上又低頭乖乖地站好。 林德誌看著這四個小家夥也覺著可愛的緊,隻是那種伶俐勁有點太過。好似一會兒也不能安穩下來,就是這會兒低著頭連大氣不也敢出,卻還不住眼珠亂轉,悄悄地在洞中幾人身上掃來掃去,可這邊兩人何等眼力?四個小人這些小動作一絲不差落在眼中。 天閑星君首先輕輕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種心性不夠沉穩的人是極難造就的,隧把目光轉向林德誌,見他還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在四個小人身上轉來轉去,神色間還若有所思,不由得心一動,心說難道這個小道士真地是對這幾個小人感興趣? 這麼說,剛才自己看出自己所煉的丹藥是要落在這小道士手上,就是為了這幾個小人中的一個?可那丹藥隻是針對修道人後天根骨資質不佳,而麵前這幾個小人分明是從祖輩上帶來地先天不足,那是再有好藥也無法補償的。或者說……這小道士的師父極樂真人有辦法? 一念及此,天閑星君心頓時想到了別的地方,暗暗打定了主意。 那位新到的小姑娘果然便是帶著四個小人在白陽真人舊府修煉的淩雲鳳,今日先有林德誌在妖屍墓**門口晴天霹靂發了一道太乙神雷,再後來又有天閑星君在地底轟轟烈烈來了一場,連山體都被震得搖搖晃晃,身在白陽山中的淩雲鳳哪能感覺不到?若不是她還沒練到能禦劍飛行的地步,早就飛過來看看咋回事兒了。 那邊的兩個看起來差不多年齡地少女終於論完了輩份,論起來是該叫楊謹的前生淩雪鴻為“曾祖姑”,在楊謹的堅持下改叫“師叔”,又過來向著林德誌開口稱呼了一聲“師叔”。 按說依著極樂真人和芬陀神尼的輩份,林德誌這聲”師叔“也當得起----雖然日後淩雲鳳還要拜入峨嵋派門下,到時和林守誌份屬師兄弟,林德誌到時也隻能自降輩份。 至於天閑星君那就比較麻煩了,魔教三十六位護法星主都是身份尊貴,按說比起芬陀神尼來也差不到哪去,可彼此又連不上輩分關係。 天閑星君一笑:“我隻是年歲占了些上風,若不嫌棄,你就稱一聲前輩足矣。” 當下幾人又再次見過禮,淩雲鳳叫過旁邊的四個小人,要他們也給幾人行了大禮,述說了一下自己收下他們的經過,最後又給四人一一介紹:“這是沙沙、這是咪咪、這是健兒,這是玄 這四個小人初看上去長的幾乎一模一樣,林德誌再看幾眼,這才分出了些,經淩雲鳳一指出,他更看出四人邊分明就是那位名叫健兒的小人看起來比起另三個稍稍顯得靈動不足,但性子更沉穩些,這一比好似不如其它三人可愛,但能得極樂真人法眼相中,這沉穩的性格應該是占了不小便宜。 林德誌暗暗點頭,心說就是他了。 |
第132章名門之外有強梁 .閉目沉思了半晌,那人忽地睜開眼,眼中微微發紅,長歎一聲,麵色唏噓:“……他說的應該是----師妹、師父;這個渾小子,臨死還惦記著你師妹和我……可你不該來這兒啊!你師妹是說過想要這軒轅二寶,可我早說過這世上好東西何其之多,那個不是自有其歸屬?她就是能算出它何時出世又怎樣呢?你聽上她的話都已經空跑了好幾回了,到頭來終於落了個……哎!” 他在那兒長籲短歎,林德誌這邊卻驚得瞪大了眼,心直冒寒意,心說敢情這能算出軒轅二寶出世時機的高人原來是眼前這位神秘人士的女弟子?這……這……這位女弟子能算的和極樂真人與芬陀神尼當世佛道兩大頂尖人物一般?沒天理了吧? 呆呆地看著麵前這位神秘高人一邊欷不已,一邊伸手將那具已快要腐爛了的屍體上的護腕和碧玉長刀解下來,一晃便不見了,手指上卻亮起了一簇青藍色的火焰,伸指一彈,那簇香頭似的小亮點頓時化為熊熊烈火,漂浮在那具半空中的屍體上燃燒起來,眨眼間將一具屍體燒成了一堆白色的骨灰。(本章由轉載發佈) 再一晃,一個樣式古雅的小玉瓶出現在那人手中,倒轉瓶口,邊的數粒散發著異香的龍眼大金燦燦丹藥滴溜溜滾出來,手一招,半空中飄散的骨灰如同江河歸海般自動投進玉瓶中,轉眼間吸的幹幹淨淨。 伸出掌心在玉瓶口上一拍,化出一道符印將瓶口封住,鄭重地塞進大袖,那人這才又歎了口氣,看看另一隻手掌心的幾粒丹藥,麵露哀容,苦笑一聲,忽然對著靜靜站在一旁的林德誌道:“不知小友身上可有什麼能密封藥物的器具?” 林德誌身上別的沒有,但自從學過青囊經。皮囊的藥瓶倒是從來不缺,當下翻檢出一個瓷瓶遞了過去。 “兩個。” 林德誌一愣,又找出一個遞了過去。 那人將手上的丹藥分成兩半倒進兩個瓷瓶:“接著”。向林德誌遞過來一個。 林德誌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卻聽那人道:“這丹藥本來是我給我女兒和這個死了的弟子所煉的,不敢說改天換命,但改髓易經卻是能做到地。本來是因為我那個女兒和這個笨徒弟都根骨不佳,想幫他們一把,……可惜藥煉好了,人卻少了一個,你拿去做個人情吧!” “……啊?” 這人情未免太大了些。林德誌心一驚。正待推辭。那人卻已搖了搖頭:“我是見你拿它有用才給你地。再說我拿它也沒用了。……你若不要扔了便是。不過若想要用它也不是那麼容易。還先得找個**力地人護持元神。每十日一粒。總共三粒。服完便能重造靈根。但也需心誌堅毅之輩。一般地人服用反而有害無益。若不成連命都不保。我花了二十年時間才煉出這幾粒。隻是……” 那人搖著頭將手中地瓷瓶收入袖中。忽地又閉目沉思一陣。睜開眼時已是精光閃閃。一股騰騰地煞氣猛地散發出來。咬著牙開口道:“看來我這徒弟地傷是那妖屍所為……人死不能複生。但這仇不能不報。待我去斬了那妖屍。” 林德誌一愣。卻見那人雙足虛踩。人已在數丈開外地高空。大袖飄飄憑空而去。 林德誌急忙禦劍跟了上去。但這回飛起來才發現這一位地速度根本就不是林德誌禦劍能跟得上地。隻是眨眼之間。那人已遠遠朝著白陽山妖屍古墓地方向落了下去。 等林德誌禦劍飛到白陽山時。哪一位早已沒了蹤影。隻是從妖屍古墓不住傳出一陣陣轟然爆響。震地連山體都微微搖動。 林德誌則站在那兒傻了眼。心說這怎麼多出一場戲來?按說不該有這麼一個出來攪局地啊? 心念急轉,林德誌還是咬咬牙追了上去,他眼見那位神秘人士功力高到連自己師父極樂真人都難以相比,怎麼說對付那三個妖屍也該沒問題吧? 再說楊謹還在邊。萬一那位死了徒弟的神秘高人激怒之下放個什麼大招將她也拖進去。不說到時候芬陀神尼和白穀逸老頭會氣成啥樣,首先是自己便沒臉回去見師父了。 林德誌直接駕起劍光直衝進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塊殘碑倒在墓**的甬道旁,再走不遠,一具奇形怪狀地屍體橫於道旁,全身短羽,長腿細如麻杆,腳下一雙鳥爪,上身卻有如人體,隻是脅下還帶有翅膀般的殘羽,一隻鸚鵡模樣的鳥頭則遠遠飛在數丈外,正是林德誌曾在墓外見到地那隻怪鳥,而那柄林德誌曾起意要毀去的凶刀卻已不見了。 再往前便是一個昏暗的石室,牆角擺放著幾座陶缸,缸上幾盞油燈在林德誌的劍風激蕩下搖搖欲熄,散發著無比詭異的氣息。 要說這油缸也是妖屍無華氏父子陪葬時留下的上古燈油,林德誌原本還打算收入囊中,可惜現在情勢緊急,他實在是顧不上停留,隻能先順著石室後的墓**一路向前,隻覺地勢越來越低,自己通過的甬道就象是環著墓**的環山公路一般,一路拐著彎飛了半天也沒能飛到頭,隻是從地底不住地傳來一陣陣地爆響,也不知那位神秘高人是怎麼這麼快就闖進去的。 這妖屍墓**,怎麼修建的比軒轅皇陵的地底宮殿還要複雜? 林德誌一念及此,忽然醒悟,暗罵自己不開竅,前幾日自己才從地下闖了軒轅陵,現在到了妖屍的墓**反而這麼規規矩矩幹嘛? 掏出朱雀衝,暗念法訣向地下一甩,收起劍光朝著地下鑽了進去。 這下仗著朱雀衝雖沒有禦劍飛行速度快,但好處卻在於直接的多,隻是不大一會兒,林德誌耳中隻聽地底的打鬥聲越來越近,猛地身前一空,已是到了一個石**內。 一露出身形,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個石台,台上分列著幾麵形狀特異的旗幡。圍繞著一尊古香古色地小鼎,鼎中插著幾柱香,正嫋嫋冒著青煙,而在這青煙頂上,竟然淩空虛浮著一麵透著昏黃色的法牌,正在青煙中浮沉不定地來回打轉。從法牌上隱隱約約透出一絲讓林德誌感到異常熟悉的神念。 林德誌定神一探,登時大喜,四下瞅瞅偏偏還連個鬼影都沒有,也不知是不是都被那邊的打鬥吸引了過去。 收起朱雀衝,林德誌並指一聲輕喝,七道劍光風卷殘雲般急飛而出,“轟然”一聲爆響,青煙四散,頓時自遠處傳來一聲尖厲地怒吼。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喝從林德誌前麵的石壁那邊響起。 一聲然大震,石屑紛飛,一個大洞在林德誌麵前的石壁上破了開來。楊謹仗劍急衝而入,大喜道:“果然是道友前來。” 林德誌對著楊謹一笑,心說本來還想讓你等著你那位侄孫女前來搭救,這誰叫這機會這麼好來著?不救你說不過去啊! 楊謹收起劍光對著林德誌躬身一禮,還未開口,卻隻聽又是一聲巨響,旁邊的石壁上又破了一個大洞。 一道人影急衝衝地闖了進來,高冠寬袍,卻正是那位先前闖進來的。隻是如今形象卻狼狽了許多,原本梳理地一絲不苟地頭型現在是亂發飄零,那頂高冠則已是歪歪斜斜頂在了腦門上,左邊的大袖仍在,但右邊地袖子卻已隻留下半截,露出了原本掩在袖內的一道閃著烏光的護臂。 楊謹一驚之下沒等林德誌出聲,已經將飛劍倏地發了出來,緊接著手臂急振,又要發出自己的般若刀。 林德誌急叫住手。但三人幾乎已是麵麵相對,楊謹的飛劍隻是一閃便直刺到了那人眼前。 那人隻是眼光一凝,碧光閃耀,石室內已多了一道比人還大的刀光,楊謹的飛劍比起這道刀影來當真就象一根繡花針一般,叮地一聲,震的火星四濺。 這時林德誌的叫聲才趕得上響起:“住手,這位前輩是來幫助咱們地。” 楊謹一愣,那位神秘高人卻已是急急開口:“快走。那昊天鏡好生厲害!” 緊接著。一陣陣野獸般的號叫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連串的“桀桀”怪笑。飛速向三人立腳處靠近。 這下三人齊齊動容,也不敢再說什麼廢話,林德誌再次掏出朱雀衝,楊謹祭起天龍遁法,轉身便溜。 林德誌一邊禦使著朱雀衝開山破土一邊還轉頭看了那位神秘人一眼,本來他對這位看起來比自己師父極樂真人還要顯得高明的神秘人士抱著極大地信心,還想著今天就算不能一口氣將三個妖屍幹掉,最起碼鬧他個天翻地覆逼著那妖屍將自己的壓箱子本事使出來總該差不多,沒想到一碰上昊天鏡竟連他也沒辦法,而且還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這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這一眼望去,林德誌卻登時驚得眼睛睜的老大。 那人也沒見使用什麼法寶,更不是施出了什麼遁法,而是縱身一跳,將兩隻露在外麵的白生生的大腳朝前,擺出了一幅雙腳踹人地架勢,兩腳虛蹬,登時在石壁上踩出一個深洞,飛快地腳前腦後照著石壁上穿了進去,轉眼便消失在山石中。 這種以腳開路的方式林德誌可真是前所未聞,就算是林德誌仗著朱雀衝,也得用雙手在前操控,楊謹的天龍遁法則更是全憑雙手打出法訣,林德誌還真沒聽說過當今世上有哪家路數是用腳施法的,這回可真是開了眼了。 這邊三人各施手段跑的飛快,隻是一會兒功夫便來到妖屍墓**外,林德誌出來見到天光時,那位神秘人已站在那兒將頭發略略挽了起來,頭頂的高冠也已戴的端端正正,連那半截袖子也挽在臂上。 楊謹出來的比林德誌稍慢一線,一停下身形,林德誌便道:“我們還是先離遠點兒為好吧?” 楊謹點點頭,畢竟她已在妖屍老窩中被困了好幾天,雖然不見什麼傷勢,但精神已虛弱了許多,這會兒自然不會逞強了。但仍是先合掌向著那位神秘人施了一禮,道了聲謝。 那人也不多言,隻是略一點頭,當先而行,來到林德誌這幾日藏身的山洞,這才道:“那昊天鏡好生厲害。我地法術在那麵鏡子前根本使不出來,來時走的太急,也沒拿上幾樣法器,隻能仗著我那弟子留下的明月刀將那三個妖屍中最老的那個斬了,剩下的那兩個妖屍地火候還不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隨意行動的地步,至於另外的那幾個家夥更沒什麼本事,而等就先在此歇息也無妨,待過幾日等這位女道友養好了身體,我也要回去拿幾樣常用的法寶。你們不妨等我回來再去跟那幾個妖物算賬。” 楊謹與林德誌齊齊動容,楊謹是喜上眉梢,林德誌卻是忍不住悚然心驚----這是哪回事兒? 那最老地不是無華氏嗎?林德誌記得他本該是在淩雲鳳地兩個小人潛進妖屍墓室時。正好有兩個昆侖派地弟子被嵩山二老攛掇著跑來,正碰上三個妖屍將元神遁出假死修煉地時節,那無華氏本身就是帶著重傷,當時急著想元神歸竅,結果正挨了一記昆侖派的滅魔神雷,稀糊塗便交代了,可現在怎麼變成死在眼前這位神秘高人手上了? 這場大戰妖屍的戲怎麼會多出這麼一位來?還幾乎要搶個主角做做了?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林德誌迷蒙了,難道說就是因為多了自己這麼一個攪局的,本來不該遇見的這一位才被自己給撞上了?還是說這一位也是個攪局的? 這種無法把握的情節走向一直是林德誌心最忌諱的。最然他參與進去就攪局地事兒的確不少。 可那些事兒的大體走向卻還是在依照他心地記憶在發展,他也在盡量把握著,不想看見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結局,也不想看見別人來攪局。 楊謹以目示意,想讓林德誌為她介紹一下麵前這位,可林德誌現在正是迷迷茫茫神不歸竅,哪會看到她的眼色? 楊謹無奈,隻得自己合掌施禮,道了聲:“多謝道友相救。我是姑蘇楊謹,不知道友從何而來?” “楊謹?你就是楊謹?芬陀神尼的徒弟?來此取那軒轅二寶的楊謹?哪……這小道士卻又是何人?這九嶷鼎怎麼會和他……?” 那人卻不回答,而是麵露驚訝,一皺眉,看看楊謹又看看正魂飛天外的林德誌,沉下臉也開始發呆。 敢情這兩位還不認識?楊謹也糊塗了,心說難道還得我給你們互相介紹才行? “這位林道友,乃是青城極樂真人的弟子,這次乃是與我一同前來消滅那三個膽敢毀壞聖陵地脈搶奪聖皇遺寶的妖屍。前幾日因我之故。被那妖屍搶去了昊天鏡,幸得林道友眼明手快。才從那妖屍手下搶到這九嶷鼎,此寶與他有緣,正合他……” 說到這兒,楊謹將目光望向了林德誌,卻驚訝地發現幾日不見這家夥竟已是功力精進的和前幾日判若兩人,特別是他現在地形象,懷抱劍囊,背後高聳起一大坨,雖然知道那便應該是九嶷鼎,就是不知道的從那氣勢上看也能覺出那是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寶,可背在林德誌身後卻是有一種和他全身隱隱融為一體的感覺,就象是林德誌背上本來就有那麼一坨似的。 這分明是九嶷鼎已和林德誌元神相容的跡象,難道就這幾天的功夫,這家夥竟然就把這尊前古遺寶給煉化到元神相通了? 己一意強求,想要憑著一己之力將那麵昊天鏡從妖屍那兒拿回來,可結果是白白受了幾天的拘禁,最終還是空著手被人家救出來,再看看人家幾天不見法寶也煉好了,功力也精進了,這……顯得自己也太差勁了吧? 隨著楊謹也開始站在那兒發起呆來,洞中的三人全數進入出神狀態。 那位神秘人士被楊謹地介紹驚得更是瞪大了雙眼,不過也算他先返過勁來,自失地一笑,連連搖頭:“原來是極樂真人……果然是……算的沒一樣能準,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當真是……” 他連連擺頭,一臉遺憾。倒是林德誌又被他的話驚得暗暗咂舌,心說這一位難道是竟然算出這軒轅二寶本該在楊謹一人手上? 己這憑空插進來一竿子,不知讓多少自以為算無遺策的老家夥失算了吧?不知他們會怎麼看自己這個不在他們算計中的人? 想來要不是仗著極樂真人那偌大的名頭,這些發現自己一參與就會失算的老家夥們說不定非出手把自己給逮回去研究研究不可。 警惕,必須警惕啊!這茫茫世上,還不知有多少象眼前這位一般隱世不出但天下大勢盡在手心中的人物,看來自己以後得多加小心了。 |
第131章破門欲隱需問道 .既然楊謹注定要有旬日拘羈之災,林德誌本身也是顧慮頗多不敢輕易冒險,剩下的事情就隻有等這十天時間快到了再另作打算了,那時候淩雲鳳帶著幾個小人闖進妖屍墓**,自己這邊聽著有動靜就立馬發動,先砍倒這樁石頭人,再滅了那隻妖鳥毀了它背後的妖刀。(手機訪問更新更快閱讀更爽) 接下來就是迎接楊謹脫困,再等淩雲鳳帶著的那兩個小人偷溜進去將昊天鏡拿到,哪怕隻需將那麵鏡子先換個地方藏起來別讓那妖屍立即找到也成,自己這邊無所顧忌就敢將九嶷鼎七煞劍一眾法寶飛劍的威力全部放開,就算那三個上古妖屍都是玄功精妙練就元嬰,林德誌還真沒放到心上。 而且林德誌趴在那突發奇想:按說這接下來的事兒,倒是也不能光說那位淩雲鳳帶著的幾個小人命好福厚,現在想來恐怕麵哪種汙七八黑的環境分明就最適合那種身高不足兩尺半的小人發揮作用,特別是對上那三個本來就身高丈餘體厚數尺的大塊頭僵屍,不是有心的情況下隻怕那幾個小人到了他們腳下都會忽略過去。 所以說後來那幾個小人非要求著人給他們改造成常人那般身高,豈不知那簡直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不然就憑他們那小體積,和人爭鬥起來,對手就是想禦使法寶飛劍瞄準也要比平常多花點力氣,難道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沒想過“小快靈”戰術,或者“凡是濃縮的都是精華”這句名言嗎? 林德誌又想到了一件事:那淩雲鳳帶著四個小人,記得其中就該有自己師父極樂真人碰到要了一個,不過那是極樂真人靜極思動,眼見大劫將至,自己這一脈卻無人傳下,別的資質好點的人才又早早被訂下了,最後才找了個別人看不上的小人,憑著那座曾給自己改換成混元之體的“逆天改命大陣”將那名小人換了體質,可現在一是極樂真人已有了自己這名弟子牽累。看起來短時間內他老人家也沒有再收一個給自個兒找事做的意思,二來組成那座大陣的七七四十九道旗門已在自己莫名其妙換了個混元之體時化為了飛灰…… 這麼說幹脆自己收下這個小人?還是帶回去給極樂真人看看?若是極樂真人真的不收,那自己就收下,雖然比起原本該和自己師兄弟相稱是矮了一輩,可比起自己強占了他的位置……也不算是欠太多,而且跟著自己也不會太吃虧吧? 不過現在自己卻是還沒什麼能教弟子地資格。可好歹還有極樂真人當後盾不是?稍稍指點自己的徒孫一下總不會拒絕吧? 先教會他入門的功法,自己再給他找點靈藥加強一下體質,還得再給他找幾樣法寶飛劍……哇,這哪是找弟子,分明是給自己找麻煩!當師父,不容易啊!大大小小都得顧到……一邊胡思亂想,林德誌一邊輕手輕腳地想先退出那樁石仲翁的目光範圍,打算先給自己找個能藏身修煉的山洞,這少說也得等個十幾天半個月。他沒到辟穀絕食的淨體境界,還得能不受打擾地修煉。要說軒轅皇陵那邊倒是清靜,一般也沒什麼人仙鳥獸敢在那兒窺探搗亂。可一來有點兒遠,再說自己也不好帶著背後這一大坨滿天隨便亂飛啊?要是萬一碰巧叫哪位眼尖地老魔頭惦記上那可就不妙了! 不多時,林德誌已是在離妖屍巢**幾開外找到了一個矮小的石洞,麵卻頗為寬敞深邃,而且在這山中妖屍墓**左近一片死寂,也沒什麼鳥獸會來打擾林德誌。 林德誌就幹脆在這洞安心修煉了起來,每日將九嶷鼎抱在懷,打開鼎蓋,不但可以放出那張怪口護身。鼎中的混元一氣胎那無窮的靈氣更是讓林德誌這幾天來的功力簡直是突飛猛進,雖不敢說是一日千,但比起平日修煉時如同逆流而上不進則退的緊張,那種有如全身都浸在溫泉讓人舒服的從心底都感到癢癢的感覺簡直能叫林德誌入迷。 就是僅僅幾日的功夫,林德誌隻覺自己功力進境已是大有不同,每次從入定中醒來時不僅隻覺自己有一種飄飄欲飛地感覺,渾身的真元也有一種就象是要破體而出的脹然,這種感覺讓他心又是高興又是害怕,因為這預示著他眼看便是又要到了一個關口。 修道人在體悟天道中有“三災七劫”之說。每一關都是凶險萬分。上一次地境界關口林德誌是在造化盤中。聽著那位大神通為他講道。過地是不知不覺。直到後來聽極樂真人為他點出時才明白自己那時過地有多艱險多幸運。先是身外劫在半道上就差點死在師文恭手。當時那差不多是毀體重生。而到了真正地心魔內劫時他地元神卻躲到了造化盤中。在那位大神通地護佑下根本就沒什麼感覺便過了。這雖然是好事。但也讓他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抗心魔地經驗。 一念及此。林德誌立即打消了繼續修煉地念頭。這地方凶險萬分。萬一來個心魔內侵那當真是不大好說。再說這渡劫地聲勢不小。至少是肯定會引起那三個老妖屍地注意。別自己在這兒內外交困。那三個妖屍再跑來拿著昊天鏡來照著自己這麼一照…… 而且林德誌還隱隱有一種感覺。那老天爺恐怕不會讓自己這一關那麼好過。……錯了。是不論那一關也不會讓自己過地輕鬆。最起碼不會再象上一次一樣能躲到造化盤作弊了。 先等自己回去問問自己師父極樂真人吧。這一段時間內還是先別修煉了…… 不過算算天氣。那位楊謹在妖屍老窩還得幾天好熬…… 林德誌突地想起。那楊謹現在說不定正在罵自己。明知道她一去不返有進無出。肯定是被妖屍困住了。自己卻在這兒悠悠哉哉修煉。一點也沒進去救她地意圖。到時候一見----人家受苦受難。自己卻在這段時間功力大進……好像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這麼說自己是得去造造聲勢?最起碼做出一副盡力相救的模樣來才是? 林德誌心一笑,心說自己早該如此。不過當時自己剛剛得到九嶷鼎,難免患得患失,竟忘記了這一層,真是罪過……罪過啊! 一想到此,林德誌再不猶豫,將九嶷鼎仍是打包了背起來。重又運起隱身訣,悄悄來到了妖屍墓**的洞口。 那一尊巨大的石質仲翁仍是傻乎乎地靜立在牌樓外,林德誌這回隻怕聲勢不大,離得老遠便將手一抬,直接便是一個太乙神雷,轟然聲中,那石像就算是多活了幾千年,但仍然沒見能比其它石頭結實到哪兒去,而且它本就是憑著妖屍的邪法才能在這數千年躲過風催雨蝕。被林德誌這道家滅魔神雷一轟,登時化為一堆碎塊,“呼喇喇”倒塌下來。 這一回的聲勢的確不小。不但是正躺在地底巢**石棺上地三個妖屍全被驚動了,連這個時候正在數十開外的一位神秘人士也朝著這邊趕了過來。 林德誌自然不知道招來了麻煩,他一擊便走,未等妖屍出現,憑借著隱身訣早已悄悄溜回了藏身地石洞,心說楊謹你聽到了吧,也該明白不是我不去救你,隻是被那妖屍手下發覺,寡不敵眾。隻能退而求之,你就安心在邊再多支持幾日吧!---誰叫你非要一個人進去的? 他還在那兒暗笑,猛地發覺背後洞口一暗,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從洞口鑽了進來。 林德誌這一驚可不小,也不及細想,立即將剛剛解除的隱身訣又發動了起來,同時擰步轉身,急急向一邊錯開了幾步,手中已將七煞劍平端了起來。 凝目望去。洞口這時正立著一人,望去大約有三四十歲上下,身高七尺左右,寬肩闊臂,頗為雄偉;麵如紫金,修眉闊口,齊髯垂胸,相貌堂堂;頭頂黃玉高冠,身著紫色寬袍。一眼望去就象是俗世中朝堂上的高官一般。 那高官模樣的人士麵容肅穆。眼角含威,渾身騰騰冒出一股威嚴。隻是他腳下卻奇怪地打著赤腳,露出兩隻白生生胖墩墩的肉足,顯得好生不倫不類。 現在這人正在端端正正注視著林德誌,一開口聲如洪鍾:“小道士,你地隱身法不錯啊他不提隱身法還好,這一提,林德誌便驚訝地發現剛才自己分明已在隱身後錯開了好幾步,這人卻有如眼見一般仍是直瞪著林德誌現在地方位,就象是林德誌地隱身訣對他不起作用似的。 而且林德誌也記得自己到妖屍墓**口鬧了一遍,來回時都是開著隱身,連發雷時都沒露出身形,這家夥是怎麼發現自己並一絲不差跟上來地? 一念及此,林德誌立即警覺,這邊平端七煞劍,那邊凝神暗念,發動了好久不用的“幻”字訣,登時整個人都如同融入了山石中一般。 “噫?還有這手?”那人長眉微微一挑,眼中稍稍露出一絲異色,仍是直直對著林德誌的身形方向:“小道士莫要害怕,我並無甚惡意,隻是想與你打探點兒消息而已。” 林德誌這幾年稱得上久經戰陣,法寶滿身,這幾日又功力大進,要說害怕那是說不上的,隻是自從得到如意神符後他的隱身訣還是第一次被人輕而易舉便看破了,心哪能不驚訝不緊張? “不知閣下欲問何事?” 林德誌說完便悄無聲息向旁邊又閃開了幾步,離開了剛才出聲地地方,手上更是準備好了,若是一言不合動起手,先用“遁”字訣閃到洞外邊去的打算,象這種被人堵在門上一副“甕中捉鱉”的架勢,他心可高興不起來。 那名看上去就象一位朝廷官員地神秘人卻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但隨即還是對著林德誌現在的方位,和顏悅色地問道:“你去過軒轅皇陵吧?” 林德誌眉頭一皺,心說你想打探消息,怎麼打探的卻是我的事兒? “是”。林德誌算是看出來了,自己怎麼躲,那位突如其來闖入的神秘人也仍是盯著自己真正的方位,很明顯難以掩蓋住身形,也不再閃了,靜立在那兒回了一個字。 “那麼你可見過一個身背碧玉色長刀的短髯年輕人?” “見過。”林德誌暗自心驚。心說看來果然是與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家夥有關係地人。 “那……可知他如今身在何處?”那官員模樣的神秘人麵色絲毫不變,眼中卻隱隱露出一絲急切。 林德誌正要簡簡單單開口回一聲“死了”,忽地想到自己這不是在刺激人嗎?一言出口收不回來,到時候別弄出什麼誤會來讓這一位以為是我幹掉了人家。 他斟酌了一下,點點頭:“他現在何處我倒是知道,不知閣下找他何事?” 那人麵上不由露出一絲喜色。緊繃繃的臉色登時放鬆了下來,卻先歎了一聲:“他是我的徒弟,前些日子趁我閉關修煉時跑了出來,忽然便沒了消息,不知生死,我隻知道那渾小子是要往軒轅皇陵來,隻是數日尋找毫無消息,適才在不遠處聞聽有人用出道家滅魔神雷,便冒昧跟隨而來。倒是驚嚇了你,還望你不要見怪。” 你這麼突然堵到別人門上,不見怪才怪!林德誌在心暗念了一句。 “還有。我其實看不出破你的隱身,至於後來你施出的另一種法訣更是高明,更是令人難以覺察,隻是……” 那人拖長了聲音一頓,突然拐了彎:“小道士,你背後地那包是從軒轅陵中得到的前古遺寶九嶷鼎?” 林德誌倒很想說“不是。”可惜這九嶷鼎看來是名聲太大了,誰也瞞不過啊! 林德誌道了一聲“正是”。那人微微搖頭一笑:“看來小道士的福緣著實不小,連這前古遺寶也能與你元神隱隱相合,出入青冥、榮登仙闕看來指日可待。我這先賀了。” 林德誌倒是稍放下了些心,心說你既然能看出這九嶷鼎與我元神相合,想來不致於貿然出手搶奪,不過你正說著如何看出我隱身地關節,怎麼非要賣關子往九嶷鼎上拐? 幸而那人立馬道出了其中關連:“這九嶷鼎的確不愧是上古異寶,小道士的隱身法也的確是高明的很,不過你那隱身訣想掩蓋住這上古異寶還不成,就算是你用遮眼訣捂住了它,可這前古遺寶的氣勢何等之大?估計這當今世上還沒什麼隱身訣能藏得住。你藏在山中還好些,若是想隱身外出還是別帶著它為好。” 林德誌登時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下哭笑不得,心說怪不得看起來眼前這一位說話時好象不是看著自己地臉,而是總盯著自己的胸前部位,原來是透過自己的隱身盯著九嶷鼎?世上地事果然是有得必有失,這麼說自己以後隻能光明正大地背著這尊就象是個大燈泡似地九嶷鼎到處跑?還是想幹點兒什麼隱密事兒先找個山洞把這九嶷鼎藏起來? 被人家點出了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隱患,再想想自己若是背著這麼一個大燈泡,卻用起隱身訣自以為隱秘無比地闖進妖屍老窩去。……那不是掩耳盜鈴嗎? 林德誌頓時心發寒。對麵前這人善意大增,立刻顯出身形。對著他彎腰深施一禮:“多謝前輩不吝指點,令徒我地確是見過,隻是他……還請隨我來。” 見林德誌一現出身形臉上便**戚容,那本來還臉色平和的官員模樣神秘人頓時皺起了眉頭,卻沉著臉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讓開了洞口,跟著林德誌出了山洞。 林德誌一出山洞便放出一道劍光禦劍升空,直向軒轅皇陵而去,一轉頭卻見背後那一位也不見駕馭什麼法寶飛劍,就那樣憑虛淩空,大袖飄飄,兩隻光足虛空踩踏,不遠不近、無聲無息跟在他身後。 要說這人全身打扮一絲不苟,偏偏光著兩隻腳,那樣子是挺滑稽可笑的,林德誌可笑不起來,這種不靠法寶飛劍也不是憑仗道法遁訣來回閃,僅憑禦形淩虛的功力慢慢飛的境界,他在自己師父極樂真人身上都沒見過,可自己怎麼從未聽說過這一位?難道這人竟是一位已到了金仙境界的隱世高人? 不說林德誌心如何驚駭,數百路在這二人身下也隻不過是一會兒地功夫,林德誌當先開路,降到軒轅皇陵前的古道上,不多時便找到了他當日埋葬那名死的不明不白的年輕人的墓坑。 隻是一閃,那名功力深不可測的神秘人便來在了坑旁,沉著臉兩手一壓一抬,隻見坑中的泥土沙石紛紛而落,一具漸已腐臭的屍體憑空飛起。 “我就是在此得遇令徒,當時他已是元神將散,我雖也曾盡力相救,並還想要問出他的師門,無奈為時已晚,令徒隻是含含糊糊說了幾個字便去了,我也不知他所言為何,隻好先將他埋在這,想等日後打探出他地師門再作處理,如今就交付前輩了。” “西未?……西無?” 那人雙眉深鎖,口念叨著林德誌最後聽到的幾個字:“他還說什麼別的字了嗎林德誌略一躊躇,坦然道:“他好像還盯著我背上的九嶷鼎念出了這件法寶的名稱,不過說的也很含糊,說完這幾個字便沒了氣息。” |
第130章迷離之人迷離妖 .當然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這會兒林德誌實在是沒辦法把這尊九嶷鼎的體積縮小點兒,更沒法兒放進腰間那個青囊仙子華瑤崧所送的皮囊,最要命的是這家夥如今和林德誌元神相通後,立馬顯得雲蘊霧生、寶光四射,氣勢衝霄,離得老遠就能感受到它那龐然莫能禦之令萬物敬仰俯首的氣息,再不複在軒轅陵地底寢宮剛看到是那種氣凝與內含而不露的死沉古舊模樣,林德誌可不想風騷無比地捧著這麼一個一看就知道氣勢洶洶的大家夥到處亂跑招人眼熱,這大家夥露在外邊,再加上自己這麼一個一眼就知道是個雛兒的小家夥,估計就是那些早已練到不貪不忌的老家夥們也忍不住要動心跟自己過過招了。(本章節由會員手打) 從皮囊拿了件替換的長袍,再掏出朱砂符筆,將自己學到的遮眼法在長袍上畫了好幾道,牢牢將九嶷鼎裹起來,這才好不容易將這尊九嶷鼎的光華掩蓋住了些,再將髯仙李元化所賜的飛雷鞭和極樂真人所賜的困仙索連起來,勉強用這道長繩把這尊尺半方圓的九嶷鼎包的嚴嚴實實,還得將原本背上的七煞劍劍囊解下抱在手,然後把圓滾滾的一大堆往背上一挽。 林德誌背著這尊九嶷鼎上下看看,再左顧右盼四下瞅瞅,最後終於無奈地承認,看來自己這一段時間最好是別碰上哪位熟人為妙。自己這副樣子----簡直就是神駝乙休第二嘛! 林德誌一邊在心念叨著等此間事畢後立馬回山去將九嶷鼎煉化的能大能小後再出來見人,一邊連背帶抱出了藏身的石樓,朝著皇陵下山的石階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林德誌正想禦劍升空,忽地一頓,側耳傾聽,隻聽從前邊不遠處的林中隱隱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這倒是一件奇事,要知道這軒轅皇陵山高路險,而且有上古護山大陣和許多前輩仙人的靈符守護,故老相傳多有靈異。一般的俗世中人除了大型祭祀外是不會跑到這兒來的。而且前幾日因妖屍在地下毀壞地脈引起地震,這座山的震動幅度極為劇烈,處處樹倒草伏,這個時候又怎會有什麼凡間俗人跑上山來? 林德誌不由心生警惕,立刻發動了隱身訣,拔開道旁地樹叢。慢慢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不多遠,隻見一蓬亂草叢中麵朝下趴著一人,滿頭亂發披散蓋住了麵龐,身上穿著的卻是一件帶著鱗甲的獸皮甲衣,露出兩條筋肉累結的粗臂,左手小臂上還佩著一個上綴烏金玉石的護臂,最引人注目地是那人背上用一條黑色絲絛束著一把無鞘的碧玉長刀,無鋒無刃,刀麵上光華苒苒。寶氣隱現,顯然不是什麼凡間兵器。不過這人身上倒是沒什麼陰邪之氣,不象是常用人命血氣修煉的邪派中人。而且現在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氣若遊絲,身上雖看不見什麼外傷,但從他身周被雨水衝刷開的殷紅血跡和他埋在地上的臉部滲透出的血絲看來,這人的傷處隻怕是在麵上或是肺腑內傷。 顯然這人還有一口氣,不過沒死也差不多了,林德誌不由大奇,心說這人怎麼會死到這兒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也沒解除隱身,就那樣將地上這位翻了過來。一看之下不由嚇了一跳,這人原本應該是麵色黝黑,但現在卻已是麵白唇青,嘴還遺留著淤結了的血塊,顯然昨夜在雨衝泡了一晚,甚至連體溫也已是發涼。 林德誌畢竟也是在山下行過醫的,伸手一探之下,便發現這人很明顯是被重物砸在了胸口,估計連胸骨內髒都碎了。現在元氣將散,眼看就是即將身死神消,就是神仙來了估計也救不活了。 不過既然被自己遇上了。再說林德誌也對這人莫名其妙地死在這個地方大感不解。要知道象眼前這人如此重地傷勢。要說他是在離這比較遠地地方受地傷還能跑到這兒來。這簡直是不可能地事。可難道說這幾日竟然還有人在這軒轅皇陵外麵大戰了一場不成? 不大可能。林德誌搖搖頭。他這幾日身在靜中。可入微狀態下他周圍不遠處一絲一毫地波動都通過九嶷鼎放出地金霞反映在他神念中。連極樂真人地元神來過他都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自知師恩深重。自己師父隻是在擔心自己。林德誌也沒受什麼打擾。但連極樂真人無形無質地神念都瞞不過他。這當世還有何等人物能比自己師父還要高明。能到在這附近爭鬥傷人卻讓自己完全無從察覺地地步? 難道說這場戰鬥是在自己和楊謹進入軒轅陵不久後發生地?可若真是如此。那位嵩山二老之一地白穀逸老頭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來地。……這人不會是傷在他手上吧?沒見他提起啊? 正在迷惑時。地上被林德誌翻動地那人忽地從鼻間發出了一聲輕哼。登時將林德誌驚醒過來。連忙從腰間皮囊找出了一粒丹丸。卻還是那次他在成都城外被師文恭偷襲後在碧筠庵養傷時李元化所送地益氣養元丹。雖說眼看這人是救不過來了。但要想吊住一口氣讓林德誌問上幾句話還是能成地。 將那人嘴地淤血稍稍清理了一下。林德誌托著他地下頜將丹丸塞進嘴。捋動咽喉助他讓藥丸吞下。然後手上發力。運起真元引氣入體。將丹藥化開。受藥力一激。那人地胸膛輕輕一震。口鼻間地呼吸稍稍重了起來。但馬上又是一股血從口齒間冒了出來。 但這益氣養元丹不愧是峨嵋派髯仙李元化所贈地療傷保命靈藥。那人得了這丹藥之力。麵色一紅。竟然奮力睜開了眼睛。 林德誌卻暗暗皺眉,看出這人已是回光返照元神將散,隻能將手掌貼在他胸口,緩緩地輸入一股真氣,溫言道:“閣下何人,為何重傷在此?可有什麼話要說嗎?” 那人看著大概有三十左右---當然,修道人地年歲光憑眼看是說不準的。不過應該不是什麼老家夥,體格魁梧,寬額大眼,頜下有環唇短髯,原本應該是挺威嚴的,隻是現在滿臉瘀血。神光黯淡,費了老大勁才從嘴吐出幾個含含糊糊的“……西未……西無……” “什麼?”林德誌聽的是一頭霧水,卻見那人喘了幾口氣,努力地想要抬起左手,忙放下手中的七煞劍囊,幫他將手臂扶起來,隻見他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指,指著林德誌身後努力地道:“妖……西……” “吆西?……什麼?”林德誌大感驚異,腦子泛出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小曰本”?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自己剛出來地軒轅皇陵:“你是在說……妖屍?” 那人將快要散滅地無神眼光費力地從林德誌身後又移到林德誌身上。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樣:“你……糾……也……鼎……” 林德誌不由皺起了眉頭,卻見那人猛地胸膛一挺。全身一震,從嘴又溢出了一口血,然後就那樣瞪著眼沒了氣息。 輕輕將迅速冰冷的屍體放下,到頭來還是落了個糊塗地林德誌隻能歎氣,心說這位連自己是哪派人士也沒說清,卻光是瞪著自己背上包的嚴嚴實實地九嶷鼎死不瞑目,難道說他也是為軒轅二寶而來? 難道這家夥是在自己和楊謹前麵搶先一步進了軒轅陵,正好碰上了那位上古妖屍戎敦,被他用手的那柄青銅長戈砸的筋斷骨折。然後拚命逃到這兒來支撐不住才昏死了? ……很有可能,要不怎麼自己進去碰上那位妖屍戎敦時,隻見周圍一片大戰過後的廢墟,自己還以為是那妖屍勾通地脈引起陵園倒塌,說不定就是這一位引起的。 不妙啊?難道這世上還有人能算出軒轅二寶的出世時機?要知自己這邊可是極樂真人和芬陀神尼當世佛道兩大頂級高手之力,昔年在大雪山花了無數時日共同參詳才算定了這幾日,連嵩山二老兼東海三仙之一的白穀逸事前都蒙在鼓,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這兩位高人算的更準的存在? 可要真是這樣,不該連個妖屍戎敦都對付不了啊?這種從三大上古妖屍手搶東西地行為。自己仗著七煞劍朱雀衝還有九天元陽尺等等一身法寶還敢玩玩,但也沒保住昊天鏡,這一位連一個妖屍戎敦都對付不了,跑到這兒來幹啥? 林德誌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卻越想越糊塗,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心說不管怎樣,這應該也是個無關大局的人士吧,也許是原本就該有的?隻是楊謹和白穀逸都太心急。所以沒發現罷了。 他站起來左右看看。伸掌發力,一聲雷響。在地麵炸出了一個大坑,將死屍推了進去。 那名死地不明不白的人身上倒是有兩件紮眼的法寶,林德誌好奇地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終於看出那人左臂上佩戴的護臂輸入法力展開竟是一麵能大能小的護盾,背後的碧玉長刀雖然看不出用法,但一眼看去也是不凡,想必是一攻一守,倒也相得益彰,但要說比起林德誌身上的幾樣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林德誌也沒那個貪心,再說要是這人身後還有什麼高人異士,要知道這人若真是為軒轅二寶而來的話,林德誌再發了人家地死人財,隻怕到時候說不清。 將麵前的土坑掩好,林德誌又做了個標記,這才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向白陽山方向飛去。 白陽山的背陰麵,古道荒涼,草木陰森,一截截殘垣斷壁埋沒在齊膝的荒草中,同是上古陵墓,這卻全然沒有軒轅皇陵那種威嚴中帶著神聖的巍峨氣息,卻時時散發著一股滲進骨子的陰翳詭密,連天空的飛鳥都不願落到這的樹木上來。 就在一溜淹沒在荒草從中地缺胳膊斷腿的石人石馬盡頭處,一尊體型巨大的麵目猙獰的石質仲翁呆呆地佇立在那兒,身後是一座已被歲月風雨侵蝕的牌樓直接雕刻在山壁上,從遠處望去,牌樓便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墓**,黑沉沉地連光線都照不進去,兩扇四分五裂地石門堆飾的牌樓邊的祭堂就象一張巨嘴直欲擇人而噬一般。 這一片陵墓在附近地俗世中人口中要論神秘絕對比數百開外地軒轅皇陵更為可怕,想要來這一探究竟的人類從來都是有進無出。每年都有幾個傻大膽地村民樵夫會在靠近這一片時生死不知屍骨無存,所以這些年來山下的人煙是越來越少,甚至連山中常見的飛禽走獸都了無蹤跡,整個山中隻有一片死氣沉沉。 林德誌駕著劍光在山頂高空中來回巡視了幾遭,逐漸降低高度,正待落到牌樓前。卻見那原本靜立不動的那尊兩丈多高的石質仲翁笨拙地“嘰嘰嘎嘎”抬起了頭,把臉朝頭頂上空的林德誌轉了過來。 隨著那尊石質仲翁開始活動,一股陰沉的邪氣散發出來,林德誌一驚,身在空中便發動了隱身訣,收起劍光,提氣輕身,輕飄飄地蹲在了離牌樓數十丈外的一塊大石後,露出頭向前望去。 那尊巨石像看起來也並沒什麼高深的本事。隻是被頭頂上空地飛劍破空之聲驚動了而已,等它仰著頭四下張望,又哪能看得出林德誌的隱身? 亂瞄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巨石像又恢複了正常,靜靜地佇立在那兒不動了,倒是牌樓又發出一聲嘶啞地鳴叫聲,聽著象是鳥叫,隨即,一隻亂羽蓬鬆的鳥頭從牌樓的地下伸了出來,毛黑如炭,似雞似鷲,頂上一簇黑冠。最前麵竟然還長著一根角質化的凸角,兩隻圓眼就象是兩團磷火般碧光閃閃左顧右盼,一張闊大的鸚鵡似的的彎喙,“嘎巴嘎巴”敲合了幾下,竟發出一陣怪怪氣的人聲:“這個混蛋家夥,又看見什麼東西了?稀糊塗驚動了師父又沒了動靜,不是又有什麼不開眼的傻鳥落它身上被它吸幹了吧?” 好大地鸚鵡----這是林德誌的第一個念頭。 不過這隻長的挺象隻鸚鵡的大鳥可不是以前林德誌曾見過的平常鸚鵡哪樣隻會笨拙地學人說話的可愛神態,而是邪氣四射殺氣洶洶,既使它的身體藏在黑不見底的墓**中。林德誌那雙在昆侖山造化闕被改造過的雙眼仍能看到那隻大鳥背後隱隱露出地一截刀尖,隨著鳥頭的轉動放出陰氣森森的刀芒,刀芒中竟然隱隱有無數邪魂怨靈環繞,也不知這刀下飽含了多少條冤魂血命。 這股飽含無數冤魂怨靈的刀芒直接將蹲在不遠處的林德誌刺激的一皺眉,這種吸收了太多的血氣的凶器是最不受正道劍仙歡迎的,就算是林德誌手中地七煞劍這種號稱上古凶煞之器地寶劍,一般也不願和這類凶器碰上,隻怕被它上麵的怨靈凶煞沾染上,壞了劍上地靈氣還是小事。若是引的自己元神寄托的飛劍上也沾了凶煞。引動心魔內侵元神那可是大麻煩,一般的劍仙碰上這把刀。若沒有點拿得出手的道法,估計隻有退避的份兒。 當然林德誌不包括在內,他雖然還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高深道法,但別說他身上還有九天元陽尺這件專克邪物的天府奇珍,就憑剛得到的九嶷鼎,那可是身具混元包容萬物,若非是怕驚動了下麵的三個上古妖屍,林德誌簡直就忍不住想馬上衝出去斬了這頭妖鳥,將那把飽含血氣的大凶器用九嶷鼎吸進去,憑著鼎中的混元一氣煉化掉這柄不知沾染了多少生靈血光的凶器。 不過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就算林德誌能無聲無息解決了這隻比人還高的妖鳥和那樁石頭人,但那把凶刀很明顯是被邪派修道人用元神祭煉過,眼前這隻妖鳥還沒這道行,記得就是這妖怪窩為躲避峨嵋派而來投奔妖屍的那名金花教餘孽的鎮教法寶,法名道號林德誌是記不起來了,隻記得那家夥是被稀糊塗闖進來的淩雲鳳稀糊塗一劍便砍了,當時那妖道正在施法鎮壓被妖屍窮奇拘禁住元神的楊謹,連任何抗拒都沒有便死了個稀糊塗。 至於林德誌自己,要是闖進去驚動了那三個妖屍,就憑自己這如意神符上的隱身訣,被那號稱能破萬法的太虛鏡一照,肯定是原形畢露,到時候光顧忌著那麵鏡子,爭鬥起來束手束腳,法寶不敢使,飛劍不敢發,一個不妙就得落了楊謹的後塵,還得等哪位女道友來救,那可就丟大人了。 林德誌在那心存疑慮,那隻妖鳥卻是四顧之下沒能發現什麼,又縮回了墓**中。 |
第129章混元一氣混元胎 .盡量以緩和的語氣將進入妖屍老巢的危險性講了一些----當然,是以自己師父極樂真人的名義,以人家楊謹的修道年限、輩份(前後好幾輩子)和見識,本來就是該楊謹拿主意,林德誌按說隻有乖乖聽從的資格,要不是楊謹轉世重修後性子比較隨和,林德誌又頂著個極樂真人門下的帽子,輩分實在不低,憑林德誌這種小毛孩子,她哪能任由林德誌這麼沒大沒小? 楊謹卻是已打定了主意,扭頭對林德誌道:“道友看如此可好?不妨由我先進那三個妖屍的墓探查一番,這一世我師曾傳我天龍坐禪,那些魔門法術一般奈何我不得,就是不幸被困,我的天龍坐禪也能支持些時日,你就在外麵等我,你剛得到這九嶷鼎,那妖屍手的昊天鏡專克這寶物,若是又被那妖屍得去了反而不好。(手機訪問更新更快閱讀更爽)” 林德誌怕的也是這個,這尊九嶷鼎現在雖然乖乖地呆在他手,到底有什麼功用他還沒能掌握,但就好像隱隱與他的元神大有牽連,在軒轅皇陵中就差點將他的元神吸去,若是一個不妙再落到那妖屍手,反過來將自己的元神吸走……林德誌想想就渾身寒氣大冒。 不過若說就讓楊謹這麼一個人去,自己在外邊躲清淨,林德誌卻也真沒這麼厚的臉皮。 但楊謹心卻隱隱帶著一股倔強,她前生就是個急倔性子,幾世佛門修行都沒能熬平,所以她前生舊侶白穀逸已是將要功行圓滿得道飛升了,她卻隻能兵解轉世重修,累的她師父芬陀大師也不能放心撒手。這一世雖然性情平和圓順了許多,但看她連幾輩子的丈夫都不認了,可想而知她性子有何等絕然。 再說她來此之前芬陀大師就曾言道這軒轅二寶中九嶷鼎歸林德誌,那麵昊天鏡歸楊謹。但現在九嶷鼎已被林德誌拿到了手,那麵昊天鏡卻在自己的手底下被妖屍窮奇搶走,這如何能不讓楊謹心中隱隱憋著一團火? 所以白穀逸才說楊謹還該有數十日的外劫,這事躲是躲不了的,就是看出來也沒法。所以白老頭隻能故作糊塗跑了,隻留下林德誌在這兒發愁。 林德誌哪能想到這一位心是什麼念頭?無奈之下隻好說要與楊謹同去,但楊謹卻搖頭拒絕了。還言道林德誌現在抱著一個不能用也沒法收起來的九嶷鼎,到時反而是累贅。還不如以靜製動,守在外邊隨時準備接應自己的好。 林德誌拗不過楊謹,隻得答應了下來,心說反正也是個有驚無險地事兒,大不了等上幾日自己先把懷這尊九嶷鼎琢磨個差不離。就是想進去找那三個妖屍的茬兒也能有點保命護身的底子。 當下二人在鼓樓歇息了一晚,外麵因地脈被毀引起的風雨稍稍平息下來。等天氣稍稍露白,楊謹便動身向著白陽山出發了。 楊謹走時無聲無息,林德誌則還在入定中。 他昨晚熬了多半宿,拿著極樂真人給他的那卷寫滿了上古小篆鍾鼓文地黃絹對著九嶷鼎研究了幾乎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才捉摸出幾個相連字符的意思,這實在是件費神的事兒,等楊謹離開地時候,林德誌才剛剛靜下心來打坐入定。 他這副神態也刺激到了楊謹,看著他抱著九嶷鼎精研,再想想昊天鏡現在恐怕是被幾個渾身屍臭的上古老妖怪抱在懷研究。楊謹每想到此又哪能舒服起來? 等林德誌醒來看著麵前石壁上刻著“我去了”四個字。隻能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心說這位好歹也是幾世修行地佛家弟子。怎麼性子一起來就和峨嵋派李英瓊齊金蟬那些小家夥一樣? 現在反正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林德誌決定還是先試試自己在軒轅皇陵地下寢宮中和昨夜一夜辛苦研究出來的心得。 盤腿端坐於地,將九嶷鼎放置在兩腿間,左手抓住鼎蓋上的麒麟鈕,林德誌伸出深吸了口氣,閉目凝神細細體會了一番,右手放在鼎邊上,這邊小心翼翼將九嶷鼎上的蓋子一揭,那邊右手急如閃電般向著鼎中一探即收,卻是空空如也,馬上將鼎蓋合上。 就是這一瞬間,一道龐然莫禦的氣勢轟然爆發,一張巨大地怪口噴吐著漫天金霞倏然開闔,頓時將林德誌藏身的鼓樓映照地流光溢彩,林德誌全身都掩埋在一張方圓丈餘大的扁平橢圓光幕中。 這漫天金霞隨著鼎蓋合上隨即消逝,但那種龐大的氣勢卻久久不曾消散,林德誌腿間的整座九嶷鼎都在搖搖晃晃,那鼎蓋更是就象是要自己衝起來似的不住跳動,林德誌努力地將兩手都壓在了鼎蓋上的麒麟鈕上,臉色憋的通紅,瞪大了眼看著鼎壁上雲霧蒸騰,波瀾壯闊,那猶如生長在鼎壁上的億萬奇禽異獸仿佛都被激怒了似的齊齊昂首伸蹄,無聲咆哮,直欲化為洪流奔騰而出,甚至連林德誌身周的空氣都象化為了實質,朝著九嶷鼎佇立地地方擠壓了過來,擠地林德誌隻覺胸腔著了火一般簡直要窒息過去。 過了老半天,林德誌不住地將昨夜解讀出的法訣一遍一遍凝神念出,鼎壁上地騷動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慢慢鬆開手,林德誌長長喘了幾口氣,歇息了一會兒,躊躇了一番,終於又下定了決心,緊皺著眉頭,向著懷的九嶷鼎放出元神一探即收,卻連身體都好象被收回元神時的大力牽的一晃。 這番試探好象還是頗有成效,林德誌麵上微露喜色,緊跟著迅疾無比左手揭蓋,右手緊跟著閃電般伸進鼎中一撈。 這回那巨大的氣勢卻隨著漫天金霞一閃而逝,連鼎壁上的無數異獸也俱是剛仰起頭來便無力地沉沒了下去。 林德誌臉上浮出一種迷醉的神情,將剛從鼎中縮回的右手緩緩攤開,一股磅浩大的氣勢就那樣從他手心巍然四射,手心“滴溜溜”地浮起一顆略帶金黃色的半透明光球,約有雞蛋大小,通身渾濁。雲纏霧掩,似虛似實。 這粒似虛似實的渾圓光球就那樣憑空虛浮在林德誌手心上,這便是九嶷鼎中地最大秘密,也是最讓林德誌心動不已的----混元一氣胎! 當林德誌抬起手將手心的混元一氣胎靠近眼前時,透過那半隱半現的雲霧。清生濁降,雲霧蒸騰,雖隻是一個小小的球體。卻如同一個小小地宇宙,星起雲滅。風卷雷鳴,光華苒苒,氣勢萬千。 將鼻翼靠近了那粒混元一氣胎,深吸了一口氣,林德誌的臉上好象要放出光來。不由地眯起了眼,浮現出一臉的醉意。喃喃地道:“沒錯,就是這個……混元之氣啊!” 這就是九嶷鼎能和林德誌地混元之體相合的混元一氣,這顆看起來還沒有一粒雞蛋大地小球內,充滿了無邊無際的混元之氣!就是這粒小球,在軒轅皇陵的地底寢宮內,當林德誌剛接觸到九嶷鼎時,突然放出了令人窒息的龐然氣息,卻是對準了林德誌的元神,好像是感覺到林德誌與它是同樣地物質一般,一放即收。但就這收回時的一拖一卷。差點就將林德誌地元神也連帶著卷進去,讓他的元神成為這粒小球的一部分。 這粒充滿了混元之氣的小球簡直就象是一個黑洞一般。能將這世上的萬物全吸進去,而這尊九嶷鼎放出的那一張大口般的金霞,卻是能將它黑洞一般的作用體現出來,並能將它的力量散發出來,那些布滿了鼎壁的奇禽異獸,也全是基於這粒混元一氣所胎提供地力量。 所以如果是別人得到了這尊九嶷鼎,最多也隻能發揮出它本身地作用,而林德誌得到了它,最大的功用卻是能幫助他修煉,可以說,隻要林德誌將這尊九嶷鼎帶在身邊,他隨時隨地都能有充足地適合他混元之體的混元之氣,再也不必擔心他功力進境不夠的問題了。 林德誌不過是在地底通過元神與這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氣胎稍稍接觸了一下,昨夜又稍稍摸索出鼎壁上的幾段符文大意,如今除了能感受出那種無邊無際的混元之氣外,也隻是稍弄懂了點它最基本的功效,至於如何運用,還得等他花費大量時間心神去研究不過他腦子卻還是好生迷惘,這粒混元一氣胎拿的好生艱險,這九嶷鼎無人主持便能自己發動,可他記得原本這粒混元一氣胎是被那位淩雲鳳身邊的一個侏儒小人輕而易舉甚至是稀糊塗就拿到了手中,整個過程中這九嶷鼎幾乎是毫無動靜,人家是怎麼做的?為何到了自己手中就這般艱難?要知道自己好歹可是占了個混元之體的便宜才能用元神感覺到這粒在鼎腹中有形無質、似聚似散、飄渺不定的混元一氣胎,就這還冒了老大的風險,若非昨夜解讀出了幾段鼎壁上的符文,隻怕壓製不住這鼎蓋的後果是連自己的元神都要被吸進這九嶷鼎中生死兩難,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人咋就有這般好運?難道…… 林德誌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昆侖山造化闕中得遇的那位身化虛無的大神通所說的話“靈物不死,死物無靈”,難道這尊九嶷鼎本身自能通靈?自己觸動這混元一氣胎的行為好象觸動了這尊異寶的最大底線,連那鼎壁上無數異獸幾乎都象要蠢蠢欲動,難道也知道自己挑選主人?不願落在妖屍手,所以才對那個敢冒大不韙的小人那般優容? 那自己呢?算不算是它挑選的主人?如果不算,那豈不是說自己就算是現在雖然已將它抱在懷,到頭來還是要落到別人手中? 不過現在再看林德誌懷的九嶷鼎,隨著林德誌將那粒混元一氣胎取出,原本雲遮霧掩氣象萬千的鼎壁上現在已是露出了它最真實的麵目,鼎上周身從內到外布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紋符咒,而這些花紋符咒就象是全部深深印刻在鼎壁內層一般,隻是能在表麵上忽隱忽現顯露出很少的一部分來,而且重重疊疊、毫無反複。 而在鼎壁上除了重疊有不知多少層的符外,還有那無窮無盡的微形奇禽異獸,本來它們都是在鼎壁外浮沉出沒神態萬千。現在都是有氣無神一動不動,若非是細看去纖毫微明,簡直就是泥雕石塑一般,再不複剛剛那般凶相畢露氣吞萬物直欲擇人而噬的神態。 而且隨著這粒混元一氣胎離開九嶷鼎地時間變長,當林德誌重新揭開鼎蓋時。卻發現從鼎中噴發出來的那張怪口竟然小了許多,再也不見原本充斥激蕩精芒耀眼的金霞,形狀也歪歪扭扭有氣無力。鼎腹中的光霧正在逐漸變弱消散,隻留下無數金色的符文在鼎壁間一明一暗地閃動不已。 林德誌歎了口氣。戀戀不舍地再看了手中地混元一氣胎一眼,將它緩緩靠近鼎口,隻是一閃,他手中的混元一氣胎立刻消逝無蹤,隨即。一道大門似的怪口立刻又將林德誌地身形完全掩沒,金霞焰焰。蘊蘊蒸騰。而鼎腹上那難以計數的萬億奇禽異獸,立馬好象活了過來,隨著鼎壁上逐漸升騰地雲霧又重新開始翻騰沉沒,攢鼻仰首,探足四顧,或浮或現,神態萬千。 而此時林德誌卻再沒有了剛才準備揭開鼎蓋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幾乎不可抗拒的威壓和發自心底的悚然心驚,隻有一股浩浩蕩蕩的靈氣將他和懷地九嶷鼎連為一體,他頓時有一種和鼎腹中的混元一氣胎水乳交融渾然一體般地怡然,那粒體積雖小卻好似包含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宇宙的光球就象是在他身體隨著他的呼吸心跳一起振蕩脈動著。向著四麵八方輻射出一陣陣的波紋。 這種感覺太過奇妙。林德誌靜靜地感受著自己和這尊異寶不分彼此的融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一種無憂無慮、萬物自在心中的境界。卻又不是他平日練功時的定靜狀態,而是就象是他在昆侖山第一次昏死中撞入造化闕進到造化盤中,感受那位身化虛無的大神通所化得大千世界時,那種渾不知身在何處卻又萬物自在神中的境界----道家一般稱此為“入微”,這本來是林德誌現在地功力境界根本無從體會地,卻偏偏在兩次不經意中到達了這種狀態,第一次是莫明奇妙得到了如意神符入體還被極樂真人法眼相待收入門下,這第二次呢? 而這時從外麵看來,或者有哪位佛道高人用元神去觀察,就會發現林德誌打坐的石樓隻留下一張不住吞吐金霞地扁平怪口,就如同一扇通往異界的洞門,而林德誌整個人已經從這道門中去了另一個世界一般,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半點痕跡。 這種情形別人感受不到,而在雲南長春岩雄獅嶺無憂洞中的極樂真人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和林德誌這個弟子神念中的一絲牽連突如其來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驚之下連自己的功課都半途而廢,立即運起元神,一瞬間關山飛渡神馳萬,來到了軒轅皇陵上空。 極樂真人的神念水銀瀉地般的覆蓋在半空中,馬上便注意到了石樓中那張門扇般的大口,但饒是他功力精深已至化境,也不由的從心底發出一聲驚歎,迅速將自己的元神閃了開來,無他,那張怪口的吸力實在是太大了,一切靠近那張怪口的帶著靈氣性質的物質都會身不由己栽進那張深不見底的大口中。 極樂真人畢竟是曾無數次關注過軒轅二寶,馬上便明白了這時的情況,從極遠的高空注視了一下那座林德誌打坐的石樓,瞬間將自己散出的元神收了回來,重新開始閉目凝神用功,嘴角卻不由地浮出一絲笑意,喃喃地道:“好一個九嶷鼎,好一個混元之體!” 也不知幾日幾夜,林德誌漸漸從無喜無悲的狀態中退了出來,也顧不上查看自己的功力進境,先將左手中的鼎蓋輕輕合上,光華一斂,林德誌的身形重又出現在這個世上,捧起九嶷鼎放到眼前,一股喜悅忍不住從心底油然而生,喃喃道了一句:“你終於承認了我了嗎?” 就在剛才林德誌不知不覺進入了修道的“入微”境界前,每當他捧起這尊九嶷鼎,總會有捧著一塊重達萬鈞的山嶽的感覺,饒是他修道十餘年力道不小,仍然耗費他不小力氣才能將這尊九嶷鼎抱起,可如今一覺醒來,除了本身功力大進,這尊九嶷鼎雖然仍是氣勢如山,落在他手的份量不說輕如鵝毛如若無物,卻也再也感受不到多少重量,而且還讓他有一種就象身體一部分的感覺,這分明就是這尊異寶已與他的元神融為一體。 當然,這隻是林德誌和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氣胎元神相通帶來的好處,現在他仍是隻能用它來練功或護身,要想運用它包含的無窮妙用,那還得他細細琢磨鼎壁上那無窮無盡的符文寶,就是看他在以後的日子花費多少時間精力的問題了。 林德誌既已能夠和這尊九嶷鼎中的混元一氣胎元神相通,那他就再也不必擔心這尊寶物會被別人奪去反過來對付他自己了,要知道就在他腦海的記憶中,這家夥就原本就象是他身上的九天元陽尺一樣,是無法被任何人以元神煉化的,不管誰拿到手,就算是本該得到它的楊謹也一樣,隻要通曉鼎壁上的符,就能運用,但也隻限於最基本的幾種功效。 林德誌的混元之體和這尊九嶷鼎相合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說:現在這尊九嶷鼎就算放在別人手,隻要林德誌一息尚存元神未散,隻要他心神一動,就能以元神遙控鼎中的混元一氣胎,讓任何人也發揮不出這九嶷鼎的功效來。 要知道這九嶷鼎的威力全要靠邊的混元一氣胎的力量,沒了這玩意兒,這尊九嶷鼎也隻是一件能用來擺飾的古董罷了。 林德誌帶著心滿意足的喜悅,捧著九嶷鼎飄然而起,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
第128章前世鴛鴦今世逢 .楊謹也被這股撲麵而來的龐大氣息頂的一窒,本來正在向著掉落在地下的太虛鏡撲過去的身形竟然不由自主地在半空中一個停滯,就象是被定了一下似的。○m 就這一個停滯,又給了那位正在向後退的妖屍窮奇一個機會,仗著元神狀態下身輕體快,這家夥竟然比楊謹更早一步摸到了掉在地下的太虛鏡,長臂急卷,倏然而退,眨眼間已是逃到了寢陵大門前。 被軒轅陵前衛士威嚴震住的林德誌和楊謹二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家夥挾著太虛鏡在寢陵門口和正在往撲進來的無華氏父子撞了個正著,然後詭異地拐了個彎,從父子倆的腿間溜了出去,朝著那個開出的地**跳了進去。 這邊的楊謹卻也沒有趕緊追上去,而是急急拜倒在地,對著高台上的軒轅聖皇靈軀合掌默祝。 一前一後將殿門擋的嚴嚴實實的無華氏父子倆停住了步子,環視了周圍蠢蠢欲動的守靈衛士一眼,再向林德誌懷中的九嶷鼎投來了一個不舍和驚懼的火熱目光,凝重地退了出去,順著地上的大洞相攜而入。 林德誌在一大群軒轅守靈衛士的氣勢壓迫下,也快有點吃受不住了,眼見那三個上古妖屍相繼退走,他也忙著對著高台上的軒轅聖皇靈軀拜倒了下來,誠心誠意連連告罪,終於,那些環繞在軒轅靈軀周圍的高大衛士像慢慢靜止下來。 香飄鼓歇,風停樂遠,那種令人窒息的氣勢慢慢消失,一切都平靜下來,。 那邊的楊謹輕輕喘了口長氣,從地上站了起來,但仍然不敢抬頭,合掌恭身慢慢後退,直到退出了寢陵外,才抬頭向還跪在那兒的林德誌望去。輕聲喚道:“好了,快出來吧!不要打擾神皇聖靈了。” 連喚了幾聲,林德誌仍是跪在那兒一動不動,楊謹不由大是奇怪,心說難道這家夥是被剛才的氣勢嚇呆了? 再等了一會兒,楊謹終於按耐不住性子。向著寢陵內默祝一番,又輕手輕腳摸進了寢陵內,來到了林德誌跪伏的地方,隻見依九宮方位分布的九口巨大的青銅鼎正中,林德誌彎腰屈背,雙目微瞑,麵上的表情似醉似醒,竟然象是突然入定了似地。他雙手虛捧著一個尺半方圓大的小鼎,那小鼎端端正正佇立在他手心。看似飄渺微小卻又似如萬鈞山嶽一般,看似靜如止水卻又好似正在不斷地虛實晦明變化萬千…… 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竟然就在這軒轅聖皇的寢陵內就敢用元神與這九嶷鼎相連?不至於如此心急吧? 雖然對林德誌此舉腹誹不已。但楊謹也不好扔下他一人在此。萬一這家夥有點什麼舉動。迷迷糊糊就又驚擾了那些守靈地衛士。那可…… 反正師父說過這軒轅陵打開地時間一共是三天。就在這兒陪著這家夥耗著罷。 這寢陵中日夜不分時曉不明。楊謹也不敢亂動。也不知站在那兒等了多長時間。隻知道自己地腿都站酸了。林德誌卻仍然是那副半夢半醒地樣子。 看樣子是得自己把他給拖出去了。楊謹從心底發出一聲感歎。突然心神一動。倏然轉過身來:“是誰?” 人影一晃。一個渾身破爛地黑瘦糟老頭笑嘻嘻地從寢陵殿門外探出頭來。朝著楊謹招了招手。 楊謹柳眉輕揚。嘴角泛出一無可奈何地苦笑。輕籲了一口氣。悄悄退出了寢陵。對著門外地糟老頭點了點頭:“我們又見麵了……這幾日不是你坐關入神地緊要日子嗎?何必還非要跑來多此一舉?” 那老頭卻是楊謹的前生淩雪鴻的丈夫,嵩山二老之一的白穀逸。自從楊謹轉世而來,這還是兩位前生夫妻第一次見麵。 聽著楊謹似怨似嗔地清脆嗓音,白穀逸竟然微微失神了一下,但馬上驚醒過來,不由也是麵帶尷尬,扯扯嘴角:“是啊……又見麵了!你那位尊師芬陀神尼實在是嘴緊,我前些日子還去拜見了她一回,可令師就是一個字也沒說,這事兒開頭我絲毫不知。後來等我知道了是你要來這軒轅陵。我也不大放心,這皇陵氣勢詭異非同一般。一步踏錯便是危險萬分,比起我那幾日功夫……耽誤了也無甚要緊……我在山中卜了一卦,卻實在是瞧不懂邊的意思,分明是有羈絆之象卻又好象與你無關,還有……你還該有數十日身外劫數,也不知從何而來,我哪能放得下心來在山坐關?” 楊謹微微一笑:“其實也無甚,家師也曾說我此來有驚無險,隻不過會遭些阻礙罷了,倒是邊這位林道友是個能攪局的,好象是算定了我會在路上遭人堵截,竟早早去迎了我一番,而且家師曾言。說我此來必是先失後得,卻又被他硬生生從那妖屍窮奇手中奪了一件法寶,不過這人也真是難以測斷,剛才驚擾了陵內地守陵衛士,現在竟又突然不管不顧入定分化元神修煉那九嶷鼎去了,我現在正不知如何是好,不如你先去將他**來?” 白穀逸頭再次借著寢陵內的萬年***眯起眼端詳了一眼伏在地上的林德誌:“……不象,這小家夥怕不是又有什麼緣法,我也不好驚動他,這小子嘴巴厲害的緊,要是驚擾了他,這小子非挖苦你我幾句不可,就先讓他在那呆著吧!” 楊謹不由動容:“看來你們還挺熟的?” 白穀逸“嘻嘻”一笑:“慈雲寺鬥劍前,這小子帶著個峨嵋派的小丫頭在成都城狠狠作弄了我老頭子一番,後來又狠狠送了我一個人情,再後來這小子狠狠吃了一個大虧,我卻沒提醒他,恐怕這小子還記恨著呢!聽說後來他見了朱矮子就又讓他吃了個啞巴虧,倒是那淩叫花子和乙駝子和這小子交情不錯的很,估計見了我他可沒什麼好話,這小子很有點鬼門道,叫人算不透,我老頭子還是躲著點為妙。” “哦?”楊謹雙眉一挑輕笑一聲:“沒想到他還叫你這麼顧忌?他……這才剛出道沒多長時間吧?” 白穀逸也輕笑一聲。扮出一副不勝唏噓的神情:“我們都是老頭子了,這世上以後是年青人的天下了……” 楊謹饒是前前後後與這位白穀逸做了幾輩子夫妻,對他這副滑稽樣諳熟於心,也不由失笑:“看來你還是那副老樣子啊!年輕時說你沒大沒小,現在輪到說你為老不尊了吧?” 一個是皓首蒼顏地糟老頭,一個卻是一個雙十年華的絕代佳人。兩個好不相襯的前生舊侶在一片殘垣斷壁的森嚴古墓相視而笑,一時倒把林德誌扔在了腦後。 兩人正是此地無聲勝有聲時,白穀逸無意中向寢陵內一瞄,卻發現林德誌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正端坐在地上,懷抱九嶷鼎,臉上帶著一臉曖昧,笑眯眯地望著這邊昏黃燈光下的兩條人影。白老頭饒是久經人世,也不由的被林德誌地目光盯的老臉一紅。忙輕咳一聲,迅速擺出了一臉肅容:“那小家夥醒過來了…” 楊謹一愣,忙回身向望去。遠遠隻見林德誌臉上一副看戲的模樣,忍不住紅霞上臉輕嗔:“這人……不趕緊出來,還在那做什麼?” 林德誌一臉憨笑,不慌不忙從地上站起:“不了不了……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吧。” 楊謹不由輕啐了一口:“什麼話……我們都在等你呢!” 林德誌恍然大悟:“是嗎?……不好意思,我這就來……” 林德誌向外走了幾步,猛然又想起了什麼:“稍待……稍待,等我一下。” 在外麵兩人惑然不解地目光中,林德誌又返身輕手輕腳向著軒轅聖皇靈軀所在的高台那邊溜了過去。從腰間掏出一個皮製水囊,小心翼翼向高台邊的萬年***油缸中伸了進去。 等林德誌一手抱著九嶷鼎,一手提著灌滿了燈油地皮囊出了寢陵,還不忘回身朝著高台上靈軀方向深施一禮,口中念念有詞,白穀逸與楊謹都是眉頭深鎖,一臉的不解。 楊謹正忍不住要開口說什麼,白穀逸卻朝她輕輕一擺頭,使了個眼色。道了句:“先出去再說。” 楊謹點點頭,當下由白穀逸帶頭,三人施展遁法又經地下出得軒轅皇陵,來在進去之前的大廣場上。 外麵卻正是雷雨交加,風聲迅烈,白穀逸老頭站在那卻是片雨不沾身,身周一層無形的護體罡氣散出,將楊謹和林德誌二人都擋的風雨不透。 林德誌從地下一探起身來,迎麵便是白楊二人瞪的老大地眼睛。林德誌卻不吭氣。望望天色,又環視四下一遍。找了個尚還保持完好地鼓樓當先鑽了進去。 白穀逸與楊謹二人隨後跟了進來,看著林德誌自顧自先將左手抱著的九嶷鼎放在地上,這才騰出手來將另一隻手中裝滿了上古燈油地皮囊牢牢紮住,珍重地收好,這才抬起頭來向二人展顏一笑:“二位莫不是見我雁過拔毛,連聖皇的小便宜也要貪?說起來這上古燈油可是舉世難尋的好東西,也不是我要用,是用來做人情地,……對了,跟你們二位還大有關係,等過些時日你們就明白了。” 白穀逸登時雙眉一揚,似有所思,手中掐了個訣,稍做遲疑便笑嘻嘻地裂開了嘴:“那人跟我老頭子可沒啥關係,老頭子我可不承你的人情。” 楊謹一陣迷蒙,望望林德誌又望望白穀逸,白老頭瞄了她一眼,意思是的確跟你有關係,楊謹與她幾世夫妻,登時明白,隻是側了側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左近有誰要這萬年燈油做什麼。 既然白穀逸點明林德誌此舉大有深意,楊謹也不好再問,隻以為是極樂真人預先吩咐過,微微頷首笑了笑,打量起地上的九嶷鼎來。 這尊九嶷鼎圓腹高身,腹下三足,頂上有蓋,蓋上妙一真人家那位在優曇神尼門下的齊霞兒和峨嵋派紫青雙劍在雁蕩山得了一件禹鼎,也是前古未有地法寶。能壓服天下萬獸,倒與這鼎上所刻略有相似,不知這件聖皇遺寶有何特異?” 楊謹一邊端詳一邊搖搖頭:“確切用法當世隻怕已無人知曉。我來之前師父隻言道這尊九嶷鼎妙用無窮,能製天下萬物,卻惟獨被妖屍得去的那麵昊天鏡克製,本來是要我們先將那麵昊天鏡拿到手中,可惜……” 白穀逸側目望向林德誌:“小家夥,你得了這尊寶物便不管不顧先入了定,可曾探了些什麼來?” 林德誌卻癟起了嘴,一臉的晦氣:“什麼入定?你兩個隻說在那說悄悄話,也不管我是怎麼樣了。你真以為我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那兒用元神煉寶啊?” 白穀逸與楊謹兩人也顧不上林德誌地調笑,都是一臉詫異,林德誌回想起來也是滿臉的驚魂未定:“你們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我一摸到這家夥便暈了……要不是我身上還有件寶物定住了我的元神,差點就要叫這件九嶷鼎將我的元神吸進去……” 正要將手伸過去摸一摸這九嶷鼎的楊謹如同被針紮到了似的急忙將手縮了回來,驚疑不定地望向了林德誌,林德誌苦笑一聲:“現在沒事了,這種待遇好象是隻針對我地……” 楊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眼珠一轉笑道:“家師也曾說過林道友與這件上古異寶大有緣法,看來的確如此。……想來也該是如此,要是都象道友一般,那妖屍窮奇也曾摸了這九嶷鼎一把,若是當時便將他的元神也吸住了,那我們豈不省了事了?” 竟然連楊謹都會拿自己開玩笑了?林德誌深吐了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望向了白穀逸。 正眯著眼將神光凝聚在九嶷鼎和林德誌身上探察的白老頭被林德誌的目光盯的一陣尷尬,擠了擠眼睛,意思是我老頭子愛莫能助,見林德誌還要開口。忙不迭扭過頭去。道了句:“此間既已無甚凶險,這幾日正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大好時機。你二人不妨也找個僻靜之地修煉幾日,我也要回山先做幾日功課,待做完了,我再來相助二位剿滅妖屍罷!” 楊謹開了林德誌一個玩笑,見這一老一小兩個家夥神色詭異,也是不由自主地一陣羞,聞言連連點頭,心知隻要白穀逸在這兒,這兩個沒大沒小的家夥恐怕少不了拿自己開玩笑。 望著白穀逸身化長虹望空而去,楊謹收回目光來,眼中的神色忽然一陣輕微地波動,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輕歎。 林德誌立刻注意到了,遲疑了一下,正要開口,楊謹已搶著道:“道友,你我何不先去那三個妖屍藏身之處探查一番?若是耽擱了時間,叫那幾個妖物將那麵昊天鏡通曉了用法,隻怕是件麻煩。” 林德誌看出她不想多說自己和白穀逸前生之事,自己與她交淺言深,自然也不好多言,隻得將要出口地話收了回來,低頭細想了一下,卻搖搖頭:“依我看不必著急,那三個妖屍各懷鬼胎,卻隻拿到了一件寶物,這番回去分贓不均,有的他們鬧地,你我現在前去反而會逼著他們合起手來共禦外敵,那昊天鏡號稱能破天下萬法,妙用無窮,咱們倆鑽到那妖怪老窩恐怕沾不到什麼便宜,還不如幹脆等上幾日,那三個妖物必有內亂,到時我們再給他們來個趁火打劫也不遲。” 楊謹點點頭卻又搖搖頭:“道友考慮的不錯,但那三個老妖怪既然是會內亂,那個搶了昊天鏡的妖屍窮奇一個對上那無華氏父子倆,現在恐怕已經鬧開了,我們趁遲不如趁早,先摸進去看看,若是情形不對,那三個妖物現在都是帶著傷,我們脫身也容易些,若是多耽擱時日,等他們養好傷,或者是有了什麼協議,反而不美。” 林德誌一陣猶疑,心想這也是道理,但自己記得原本這位楊謹就是因此在白陽山遭了那妖屍窮奇的魔門照影困神詛咒秘法,若非是那位淩雲鳳帶著四個小人無意中撞破了妖屍設下的法牌,這位要想脫困隻怕還得等嵩山二老前來相救。 現在多了個林德誌,要說是實力變強了,可碰上那種能無形中禁錮元神的魔門秘法,林德誌也隻有瞪眼的份兒,到時會不會再有淩雲鳳相救,就是有……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比如說淩雲鳳隻救了楊謹卻把林德誌漏過去……林德誌想來想去想不出會是什麼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