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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做選擇很難

長孫無垢嬌軀一顫，嗚嗚的叫了兩聲，少年喝退婢女一干人等，笑嘻嘻的將長孫無垢嘴裏的白絹抽出，長孫無垢啊了一聲，慌慌張張的問道：“哪個……哪個來了？”

    少年臉上稚氣未脫，紅撲撲的顯得煞是興奮，頑皮的眨著眼道：“姐你說呢？”

    長孫無垢眼中閃現出驚喜的神色，癡癡的道：“難道他真的來了？他沒忘了我。”

    少年笑眯眯的瞧著姐姐，臉上卻是少年老成的歎息一聲，道：“哎，看來我這個傻姐姐是徹底淪陷嘍。”

    長孫無垢俏臉一紅，哼了一聲，威脅的瞪了少年一眼，凶巴巴的道：“小孩子懂什麼，一邊玩去。”說罷又哼哼了一聲，向前院走去。

    少年一撇嘴，跟在後面道：“要不是我運籌帷幄，計謀迭出，姐你能跑得掉嗎？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這不還是被捉回來了嗎？”長孫無垢一邊走一邊說道，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驀地站住，狐疑的瞧著少年，晶瑩的眼珠兒一轉，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你向爹通風報信的是不是！我本來已經走掉了的，如果不是明確的知道我的逃跑路線的人，根本不可能抓得到我，死小子，你敢出賣你姐姐，看我不收拾你！”

    這個少年，正是長孫家的幼子長孫無忌，（歷史上長孫無忌是長孫無垢的哥哥，小說中略作改動，否則，歷史上的長孫無忌是被李淵給挖掘出來的，到了這個時段，就沒楊子哥什麼事了。方家切勿較真。）這小子在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幫助小李子奪取帝位的行動中出力甚多，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連彌留之際托孤也是選了他。

    長孫無忌嘻嘻哈哈的躲閃著，一邊爭辯道：“姐饒命啊，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

    “姐你這就不對了，要不是我隨機應變叫下人把你抓回來，你可就跟你的楊子哥哥錯過嘍，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你個死小子，叫人抓我回來我還感謝你？打不死你。”

    長孫無忌一邊跑一邊叫道：“你打我我就叫你的楊子哥哥休了你。”

    “死小子，你敢！”長孫無垢氣得俏臉通紅，卻又追不上機靈的弟弟，氣憤得直跺腳。

    姐弟倆打打鬧鬧的來到中庭，忽見大哥長孫行布從前庭走了出來，兩姐弟忙站了住，吐了吐舌頭，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大哥。

    長孫行布瞪了妹子一眼，道：“丫頭，你今天可夠胡鬧的啊，父親很生氣，你想想怎麼解釋吧。”

    長孫無忌跑到大哥的身後，笑嘻嘻的沖著姐姐擠眉弄眼。

    長孫行布哼了一聲，一把將小無忌抓了過來，皺眉道：“別以為你能跑得掉一頓打，你姐能跑出去，你功勞不小吧！”

    長孫無忌頓時一臉苦相，大哥長孫行布是文武兼備型，二哥長孫恒安是武將型，長孫無忌卻是謀士軍師型，若說他不怕兩個哥哥，那是不可能的，何況長兄如父，長孫無忌少年心性，往往懼怕這個大哥更勝懼怕父親。

    “大哥，我哪有？”

    “還狡辯！”

    長孫無垢哼了一聲，挺胸走上前去，道：“大哥，跟無忌沒關係，是我的主意。”

    長孫行布皺眉道：“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要是今天跑了，父親的臉面往哪兒擱？又如何向李閥交待？”

    長孫無垢道：“為什麼要向李閥交待，我早就說過不會嫁給李世民，我要嫁就嫁楊子！你們要是硬逼我的話，我寧可一死！”

    “你……”長孫行布憤怒的舉起手臂，長孫無垢一仰脖子，一副有本事你就打的倔強勁兒。

    長孫行布又哪里捨得打妹妹，巴掌停在半空中，握成拳頭，發出一聲沉悶的歎息：“唉，你啊，太不懂事了。你知道我們長孫家為什麼能在洛陽屹立不倒，為什麼我們拒絕向王世充效力仍能獨善其身嗎？”

    長孫無忌眼神閃過一絲亮色。

    “無垢，你是姑娘家，不懂得這些事我不怪你，你心裏責怪父親不顧及你的感受，這大哥都知道，可你又知不知道，若非是我們長孫家和李閥有著一紙婚約，你是李閥二公子未過門的媳婦，你認為王世充會對我們這麼客氣嗎？你不是小孩子了，保護我們長孫家的重任都在你的肩上，再說，李家二公子風度翩翩，俊偉不凡，待人親和有禮，斯斯文文，落落大方，乃是世間難得的俊才，你嫁給他，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

    長孫無垢咬著嘴唇，倔強的道：“李世民是不錯，可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楊子，如今的唐王楊子，若說俊才，我不覺得楊子會比李世民遜色，所以，我們長孫家托庇于他，也不是不行對吧？”

    長孫行布怒道：“楊子一時之威，他底子薄弱，如何能與李閥相提並論？當今天下，最終能一統中原者，除李閥之外還能有何人？楊子，眼下風光，遲早會被李閥的大軍所滅，我們長孫家若是此時站錯了隊，將來悔之不及！”

    說到這些國家大事，長孫無垢哪里說得過文武雙全的大哥，頓時噎住。

    “我不贊同大哥的想法。”長孫無忌忽然插口道，“李閥固然根深蒂固，但內部的矛盾卻也極大，李淵有三個兒子，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幼子李元吉，李淵的年紀已經大了，以他的性格，自立為皇帝的可能是極大的，那麼，將來誰能成為太子呢？長幼有序，李建成嗎？李建成性格敦厚，原是一位好君主的材料，但他各方面的才能均遠遜于李世民，李世民會否甘心居於人下呢？李閥，將來必有一場極大的變故，如果李世民甘心的話，那倒也還好，以李建成的性格，不至於對自己的弟弟下手，可是……我觀李世民絕不是肯屈居人下的人，到時候李閥必定發生手足相殘的宮廷之亂，若是李世民勝了，我們若是依附於他，那就算是運氣好了，若是他敗了，那又如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長孫家將來的命運實在很難說，很難說。”說罷，搖了搖頭，又道：“可是，如果我們賭一把，和楊子聯姻的話，這種局面就將完全避免，如大哥所說，楊子基礎薄弱，他比人才大把的李世民更需要我們長孫家，若是他得天下，我們長孫家就居功至偉，大哥和二哥乃是領軍之將，大哥更是文武雙全的人才，絕對會受到楊子的重視，將來功勞簿上，我們長孫家定能獨佔鰲頭，再加上姐姐嫁給了他，到時候就是皇后之尊，長孫家此時若作出決斷，將來必定受益無窮！小弟之言，句句發自肺腑，大哥不妨仔細考慮一下。”

    長孫無垢感激的瞧了這個頗有口才的弟弟一眼，偷偷的豎起了大拇指。

    長孫行布沉吟半晌，臉色陰晴不定，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無忌你說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長孫無垢道：“何止是幾分道理，簡直就是大有道理嘛。”

第二百一十八章 長孫府上

“哼，哪的乳臭未乾的小子在這裏放肆，欺我李閥無人麼！”一聲怒哼，李世民身側的一個健壯武士踏上一步，此人眉宇清朗，英氣過人，目光之中透露出少見的淩厲之色，兼其身形高大魁梧，比李世民還高出半頭，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那種攝人心魂的氣勢和沖天的殺氣立即湧出，虎視眈眈的直視楊子。

    楊子暗贊，好一條好漢，李世民雖然為人虛偽，心狠手辣，但他籠絡人心招攬人才的手段卻是一流，卻不知面前這人是誰。

    點一點頭，楊子輕笑一聲，似乎對他刻意散佈出的威壓毫不在乎：“這位壯士高姓大名可否賜告？”

    武士悶聲哼道：“我姓甚名誰與你何干，你辱我主上，其罪可誅，此間非是比鬥之地，你若是不懼，跟我出去！”

    楊子拍掌贊道：“好一個主辱臣死的壯士，楊某最欣賞你這樣的豪傑勇士，能跟你切磋過招，那當然是巴不得的，可是……”楊子環顧四周，最後望了長孫晟一眼，才道：“楊某今天到此，為的是一件喜事，動刀動槍只會壞了氣氛，壯士要跟楊某比試的話，還是押後的好，況且，你不想知道楊某剛才為什麼會說你家主上沒有當皇帝的命數嗎？就算你對此毫無興趣，難道廳中諸位也都沒有興趣？這位杜老哥剛才給你使眼色，是否在暗示你阻止楊某說話呢？”

    “哼，巧舌如簧，誇誇其談，你嘴裏能有幾句真話，納命！”這武士二話不說，當胸一拳直搗而，一股勁風壓，楊子嘴角微微上翹，立即飄身後退，同時舉臂格擋。

    廳中諸位賓客見他們居然真的就這麼大打出手，皆是錯愕，隨即便哄然散開，生恐殃及池魚，同時也均是想到，李二公子此舉是否有殺人滅口之嫌呢？一干人等，反而對楊子之前的那番話更加有興趣了。

    “砰砰砰”一連對了四五拳，勁氣迸射，武士竟然採取棄守全攻的招數，不要命似的逼住楊子，然而楊子如今的內力修為已非當初，在軒轅芥氣的輔助下，長生真氣完美融合於一體，即便不用刀劍、不用招式，威力也是強大無比，然而這名李閥的武士竟然實力不弱，內力也是頗為可觀，楊子手指指骨生疼，真氣鼓蕩翻滾，暗暗吃驚，這人胚馬大看上去好像主修外功，沒想到內力也是如此強橫，這武士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說不定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傳奇武將也未可知！

    兩人出拳出腳均是快極，眨眼間便已鬥了數十招，楊子不欲傷及旁人，保持一個良好的外交形象自然是重點，一路退到廳外，忽然使出“詭速”，彷如鬼魅般抽身後退，哈哈一笑：“壯士武功高強，楊某佩服，但此地乃是長孫將軍的府邸，況且今天也是長孫府的喜事，我們在此拼命，實在是很不給長孫將軍的面子，如果壯士有這個雅興的話，倒不如另擇時間，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也是直接暗示李世民，你丫的還要不要給主人家面子，你要是非打不可，老子可就是占理的一方了。

    “侯兄弟，暫且退下。”李世民面色微變，他恨不得現在天上就降下一道雷，直接劈死這個混蛋，但此種情形之下，他也是不得不喝退手下，以免被人指責。

    楊子哈哈笑道：“二公子英明。”

    李世民一甩衣袖，一副翩翩然的貴公子派頭，嘴角含笑：“楊小兄說得對，今天是世民和長孫將軍的愛女訂親的好日子，動刀動槍的話未免不吉利，不過，長孫將軍膝下僅有一女，楊小兄你未免有點欺人太甚了，或許你是不將李閥放在眼裏，但李閥真的是可以任人欺侮的嗎？楊小兄，世民奉勸你一句，莫要為了慈航靜齋師仙子沒有選你作真命天子，你就遷怒于李某，不要讓李某看輕了你才是。”

    我草，你個李白臉，反咬一口啊你！

    “哈哈哈，原二公子這麼喜歡信口開河，今天真是領教了，慈航靜齋那邊挑了你嗎？不是據說以和氏璧為信物的麼？那麼想必二公子手上一定有和氏璧了？不妨拿出給大家觀賞觀賞如何？”

    李世民面色微變，這種隱秘之事，竟然宣之於口了，當初慈航靜齋弄出這件事，李世民回到長安時百般解釋，始終令其父李淵起了疑心，李淵更是收回了他的兵權，改命長子李建成取而代之，李世民一度心灰意冷，謀士房玄齡和杜如晦力建議他親赴洛陽迎親，沒想到和楊子鬥口，一不留神說了出。

    此刻見楊子咄咄逼人，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但心中實是怒意滔天。

    努力的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李世民呵呵的笑了起：“什麼和氏璧，江湖傳聞而已，豈能作數？”轉頭望向長孫晟，微笑道：“長孫將軍，這位楊小兄硬要說無垢小姐和他有婚約，這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可否請無垢小姐出當面澄清一下呢？”

    嘁，轉移話題！

    楊子俊眉一揚，道：“這是當然的。”擺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戲謔的看著李世民。

    長孫晟給大兒子長孫行布投去詢問的一瞥，長孫行布表情焦急，緩緩搖頭。

    這時，府門外傳一陣喧嘩之聲，一個家兵快步走了進，向長孫晟蹲身行禮，只是點頭，並未說話。長孫晟神情一松，道：“各位，老夫已經備好了酒席，不若先請入席暢飲如何？”走到王世充跟前，躬身道：“陛下，請入席。”

    ……

    長孫府後門大開，一頂青布軟轎直接抬進院中，四個丫鬟快步跟隨轎子左右，落轎時，一丫鬟上前掀開轎簾，只見嘴裏塞了一塊白綢的長孫無垢氣哼哼的從轎子裏走了出，秀美絕倫的俏臉上滿是倔強，嗚嗚嗯嗯的身子亂扭。

    長廊中，一個十二、三歲的秀氣少年飛快的奔了過，叫道：“姐，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驚險如戰場

李世民露出猶如春風拂面般的笑容，呵呵笑著迎了過，卻在距離楊子還有幾步路的地方站住，笑道：“楊小兄，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上次一別，你竟然在南方建立起了偌大的基業，世民一直認定你是人中之龍，果然我沒看錯，你做到了。”

    楊子也笑道：“李二公子，你也不錯，李閥能有今時今日的勢力和地盤，李二公子居功至偉，想必令尊已經決定了太子之位了！”

    李世民面色如常，但其他人的臉上卻是沒那麼好看了，尤其是緊隨李世民身旁的兩個壯漢，目光灼灼，緊盯楊子，一副要生吞活剝了楊子的惡相。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李閥家裏那檔子事，在座的有誰不知道？

    李世民作為當事人，卻是沒有多少表情的變化，微笑道：“家父的事我作為晚輩，當然是無有不遵，倒是讓楊小兄費心了。”

    楊子笑道：“不客氣不客氣，其實李閥當中，李建成李大公子忠直寬厚，我一向都是很敬仰的，可惜總是跟李大公子緣慳一面，可惜可惜。”

    一旁的杜如晦忽然發出彷如夜梟般難聽的嘎嘎聲：“楊公子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去一趟長安，不論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抑或是三公子都會非常歡迎你，當然，有沒有膽量去這就是一個問題了。”說罷，挑釁的望著楊子。

    楊子哈哈笑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是天策府中的哪一位高賢呢？”

    杜如晦那刷子般的雜眉一揚，道：“不敢妄稱高賢，在下杜如晦，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幕僚而已。”

    楊子並不知道杜如晦是何許人也，這小子最喜歡的就是那些穿一身亮晶晶的鎧甲的將軍，官什麼的，他基本上都不怎麼熟，聞言笑了一笑：“妄自菲薄了，杜先生既能跟隨二公子左右，那一定是二公子非常倚重的人才了。”

    轉瞬間楊子倒是和這個正主兒身邊的人交談了起，反而把李世民給晾到了一旁。

    “今日是我們二公子和長孫老將軍的千金訂婚的佳期，閣下似乎未在受邀之列？”杜如晦很不給面子，直接把楊子的奉承給忽視了。

    只不過他這句話並不能激怒楊子，楊子反而是笑呵呵的道：“真是不巧得很，你家二公子是訂婚的，楊某也是訂婚的，似乎楊某訂婚不需要你們家二公子同意？”

    大廳裏頓時就鼓噪了起，這裏在座的，可不都是對長孫家知根知底的朋友鄰里嗎？長孫晟不就一個女兒嗎？怎麼同時兩家定親，這唱得是哪一出啊！

    果然長孫晟忍不住了，沉聲道：“這位小兄弟，請你把話講明，你我家訂親，怎麼我反而不知道？”老傢伙不是不知道，而是清楚得很，去年長孫無垢離家出走，遇到楊子的事，長孫恒安早已經彙報給了他知悉，他怎會不清楚呢！今天楊子突然現身，擺明車馬是要跟李閥爭奪無垢，這不是笑話嗎？你以為在梁都北海那邊奪了幾個郡縣當地盤就真的成仙了？就你那點家底子，還不夠南方那些勢力喝一壺的，當今亂世，唯有李閥才有這個能力終結，你算什麼！

    楊子冷冷的一笑，道：“長孫老將軍不知道也不奇怪，就請令千金出當面問個清楚明白就是了。”

    那死丫頭，還不知跑哪兒去了呢，怎出得對質？

    長孫晟哼了一聲，臉色愈發的難看：“小女待字閨中，又豈能隨意抛頭露面，況且兒女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當面問就不用問了，老夫家中並無第二個女兒，小兄弟請回！”

    居然下逐客令！楊子仰天發笑：“長孫老將軍，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固然說是兒女的終身大事要由父母做主，然而，做父母的也是消兒女嫁得好，將幸咐滿的對？”

    長孫晟嘿然笑道：“莫非你認為李閥的二公子給不了小女幸福嗎？”

    楊子瞧了始終氣定神閑，一臉平淡恬靜又似乎總掛著一幅虛偽的笑臉的李世民，不屑的道：“長孫老將軍你的目光實在不怎麼讓人恭維，不錯，李二公子的確是倜儻風流，翩翩君子，又潔身自好，從未傳過什麼緋聞，李閥又是當今天下少數幾個有能力爭奪天下的世家，論人品論家世論勢力，的確是萬中無一的上上之選……”說到這裏時，李世民的隨從除了杜如晦之外，全都露出自豪之色。

    然而楊子馬上就轉了語氣：“但是，長孫老將軍，你是願意讓女兒嫁給一個王爺，還是願意讓女兒嫁給將的九五之尊呢？就憑李二公子，似乎還沒這個資格對？”

    此言一出，大廳之上鴉雀無聲。

    “大膽！”

    “無禮！”

    李世民身後幾個人同時叫出聲，就在這時，大廳門口，至少四五個李閥高手也悄然進入。

    楊子朗聲大笑，笑得那叫一個狂放，笑聲之中含有長生真氣，震得身邊乃至大廳之中那些沒有內功底子的人紛紛捂住耳朵，退避不及，楊子眼中精芒一閃，道：“我大膽嗎？我無禮了嗎？我說的乃是事實，嘴長在我的臉上，我想怎麼說都行。我就說了，將中原的皇帝，有可能是李建成，也有可能是杜伏威，甚至眼前的矚，抑或是瓦崗軍的李密、河北的竇建德，嶺南的宋缺，但決計不會是李二公子，除非……”

    楊子故意汀不說，眼睛卻是如有實質的瞧著直到此刻都保持著淡定的微笑的李世民。

    “除非什麼？”也不知是誰迫不及待的問了一句。

    楊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和譏嘲的神色，心忖這句話我若是講了出，李世民想當皇帝，只能跟本少爺一樣穿越一回去另一個世界當他的皇帝，歷史，即將就在此時此刻，在本少爺手中徹底改寫！

    楊子玩味的瞧了李世民一眼，這一眼，讓李世民竟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李世民心中猛地一跳，想起那日酒樓之上和楊子、師妃暄的那番話，李世民已然猜到他要說什麼了，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李世民，袖中的雙手竟是輕微的顫抖起，眼中的殺機一閃即逝……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和李世民見面

王世充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多位大臣們都急了，這麼問，不等於明擺著是打算要選擇楊子了嗎？王世充是瘋了還是傻了？！舍強大的李閥選弱小的唐王？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選呐！

    楊子面色如常，似是沒看出來王世充的意思，正正經經的道：“我和長孫家的四小姐認識在先。”

    王世充略一沉吟，複又問道：“那麼，依楊小兄看來，四小姐會選擇誰呢？”

    “這……”楊子這下答不上來了，長孫無垢當初的確對自己是有情的，但這麼久以來，她會不會變心呢？那李世民也算是人中之龍，俊偉不凡，又是世家大族的背景，儘管當初長孫無垢是逃婚出來的，但是若真見了李世民那小白臉，又會不會動心呢？楊子真的開始有點沒信心了。

    王世充微笑道：“楊小兄難道是對自己沒信心？”

    楊子尷尬的一笑：“是啊，事過境遷，誰又能保證什麼呢。”忽然在想，自己這麼突然到來，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王世充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道：“這樣吧，散朝之後，老夫就攜同群臣陪你一起前往長孫府，你和長孫四小姐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說清楚，假如仍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話，那麼老夫再為你說話，你說如何？”

    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甚為難得了，楊子慎重的點了點頭，道：“謝陛下。”

    面對神情複雜的群臣，王世充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他王世充今天能占了洛陽建立帝號，實則是因為之前綁了楊侗弄回來的，再加上軍方的一鼓動，順水推舟，也算是靠著槍桿子奪來的政權，王世充比他兩個草包兒子要強得多了，大臣們都知道的道理，他如何不知？只不過，人生在世，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向李閥靠近，只是錦上添花，而向楊子靠近，實是雪中送炭，當中所能獲得的利益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況且，在文臣如雲武將如雨的李閥，自己一個外人，能受到怎樣的待遇？連傻子都知道，若是能在李閥那邊弄個賦閑的富家翁做做，那就算是天大的幸事了。而楊子這邊不同，先不說董淑妮的這層關係，單是看楊子那邊薄弱的根基，自己若是投靠過去的話，那絕對是位高權重的存在，況且，這小子不簡單呐，空手創下如此戰績，真是金麟豈是池中物！

    賭！對，就是賭，賭在楊子那邊能獲得更大的利益！

    ……

    長孫府中，早已是車馬如雲，賓客盈門，洛陽又名東都，實是中原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最為繁華的地方，長孫晟在隋文帝時代就已經是朝中的重臣，深得隋文帝楊堅的信任，多次代表國家出使，也曾是洛陽城中呼風喚雨的存在，儘管隋朝已滅，但長孫家卻仍是擁有超然的地位，依附在長孫家的人仍是不少。

    “小姐，小姐。”兩個丫鬟拍打著房門，卻不見人回應，其中一個丫鬟急忙來到繡窗前，伸指蘸了點唾沫，捅破了窗紙，向裏面張望。

    “不好，小姐不在房裏！”這個丫鬟吃了一驚，急忙留下一人，快步向前廳跑去。

    前廳之中，長孫晟和長孫行布正在和李世民等一眾貴賓飲茶敘話，冷不防丫鬟匆匆的沖進來，慌慌張張的道：“啟稟老爺，小姐她……”

    長孫晟父子面色不悅，長孫行布哼了一聲，喝斥道：“貴賓面前，膽敢如此無禮，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那丫鬟嚇得身子一軟，噗通跪了下地，長孫晟手一擺，向丫鬟道：“小荷，你不在小姐房中伺候，來這裏作甚？”

    丫鬟顫聲道：“老爺……小姐她不在房中。”

    “啪！”長孫晟一捶桌子，“胡鬧！這死丫頭……”歉然的望向李世民，道：“世侄見笑了，無垢這丫頭整天嘻嘻哈哈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將來嫁了給你，你可要多包涵呐。”

    李世民謙謙君子般的道：“是，是，請世伯放心，世民一定會好好待她。”他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霾，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說話間，長子長孫行布已經在旁發號施令，命令手下去尋淘氣妹子，李世民笑著道：“世伯，客人們都在大堂裏坐著，世伯不去招呼的話，似是說不過去，豈能因為小侄怠慢了賓客呢，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親自招呼我了。”

    長孫晟滿意的點了點頭，越看這個未來女婿越是歡喜。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抑揚頓挫的聲音喊道：“陛下駕到……”

    李世民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寒光迸射。

    身旁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站了起來，向李世民道：“二公子，我們也去會一會這位‘陛下’如何？”

    身旁幾名侍從均是面露怒色，顯然是對王世充自封的皇帝極為不忿，李世民輕輕一點頭，道：“就依杜先生之言，咱們也去會一會他。”

    ……

    這位杜先生，原是杜如晦，天策府的謀士，也是歷史上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幫李世民策劃玄武門之變，開創貞觀之治的主要謀臣之一，也是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當然，這是後話，實際上，這個杜如晦是個很厲害的軍師，和房玄齡兩人，都是李世民的頭號智囊。

    穿廳過廊，一眾人等來到大廳時，楊子和王世充剛剛進來，一通客客氣氣的繁瑣禮數，李世民忽然眼前一亮，脫口低呼：“他怎麼也來了！”

    杜如晦順著李世民的視線瞧去，卻不認得，低聲問道：“他是誰？”

    李世民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情，道：“唐王楊子。”

    杜如晦動容，細細的看著站在王世充身旁的楊子，眉頭緊鎖。

    楊子感到被人注視，向李世民這邊望了過來，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施施然的走了過去，李世民也堆起滿臉的笑，熱情洋溢。

    “李二公子，好久未見，李二公子風采依舊啊。”楊子虛偽的客套著，心中卻是在思量著，要是本少爺此刻出手，必定能一舉將他拿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金鑾殿上

楊子心中涼意大盛，王世充竟在大殿之上跟自己講這種石破天驚的話，這擺明瞭就是有除掉自己的心啊！楊子雖然不懼這大殿上的一大群草包，但人家畢竟手握重兵，雖然人數並不算多，卻都是以前舊隋的精銳部隊，裝備精良，不比宇文化及那倒楣孩子弱啊！眼角的餘光瞟了一下陰沉著臭臉的王玄應王玄恕兩兄弟，楊子無比誠懇的道：“陛下，這絕不敢當，我只不過是有點小小的運氣而已，能拿下樑都和彭城，那是托了飛馬牧場的福，後來搞掉沐陽和東海諸郡，也是趁著杜伏威和沈法興圍攻李子通，我撿了個現成便宜，別看我現在好像挺風光的，實際上如果沒有東溟派支持，我算得什麼啊！”

    楊子拼命自貶，王玄應和王玄恕兩兄弟就不住的點頭，一副“說到我心裏去了”的表情，望向楊子時，均感楊子這人倒也不差，挺有自知之明的。

    楊子飛快的掃了他們倆兄弟，緊接著道：“況且，我看王玄應大哥龍行虎步，王玄恕大哥也是鷹視狼顧，均是大智大勇，陛下後繼有人啊，只需陛下多讓他們帶帶兵，管管事，相信假以時日，必定揚名天下，被世人所讚譽。”

    丫的，兩位草包兄，本少爺這馬屁拍得響噹噹吧？

    王玄應和王玄恕的臉色頓時就晴朗了，越看楊子越覺得順眼，本來王玄應還對他拐走了表妹董淑妮感到不忿，可是現在，那點恨意早已煙消雲散了，最主要的還是聽到他誇自己是龍行虎步，而誇他弟弟則是鷹視狼顧，龍虎和鷹狼相比，傻子都知道自己要強許多，王玄應怎不對楊子大生知己之感呢！

    王世充眼神犀利，一眼就望見兩個兒子的沾沾自喜的醜態，心中感到厭煩，竟然在想，假如換作楊子是自己的兒子，大鄭王朝何愁不興！

    王世充強笑道：“楊小兄太抬舉犬子了，他們還要磨練呢。對了，楊小兄今天特意來探望老夫，不知是否有事要老夫幫忙呢？你只管說，只要我辦得到的，一定不推辭。”

    說真的，王世充自從自立為王之後，向來稱孤道寡，卻在楊子面前，愣是一個“朕”字都沒提過，可見王世充有多看重他。

    楊子連連稱謝，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似是欲言又止，這讓王世充感到有點意思了，這小子，居然也有這種神情的時候？

    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楊子道：“陛下，其實我一向都把您當長輩一樣看待，我來找陛下，實是有件私事想請陛下幫忙。”

    “哦？私事？”王世充更好奇了，楊子在梁都東海一帶混得也算風生水起了，還有什麼私事辦不到要來請求自己幫忙的？“楊小兄你說說看。”

    楊子故作窘態，道：“是這樣的，小子想請陛下代我提親。”

    滿朝譁然，搞了半天，這個風頭正勁的唐王是跑來找女人的！

    楊子可不傻，他要是直截了當的跑到長孫晟府上搶婚，別說老丈人會不會生氣，李世民那小子那麼敏感的身份，天策府的絕頂高手說不定都帶了一個團吧！要想搶回長孫無垢，不利用一下王世充那不是傻子嗎？

    這只是其一，其二，若能說動王世充幫忙，實不啻于逼王世充在自己和李世民之間做出抉擇，將來李世民是一定會來攻打東都洛陽的，到時候，自己厲兵秣馬已久，也正好有機會接納王世充的部隊，那時候，也應該正是和宋閥達成了一致的絕佳時機，有了王世充的部隊和洛陽的一班文臣武將，那就正是自己開創基業的班底，加上宋閥的幫助，李小子，夠你喝一壺了！

    王世充饒有興致的瞧著楊子，溫言道：“楊小兄看上了誰家的姑娘，我替你主婚！”

    楊子裝作大喜，道：“謝陛下成全，小子我跟長孫晟將軍家的四千金兩情相悅，若陛下玉成此事，我在這裏先許諾，將來若是有人敢進犯洛陽，我楊子一定會出兵全力相助！若違此誓，天地不容！”

    丫的，這麼牛B的承諾，你只要不是傻瓜蠢材，就一定會接受！

    楊子那一句長孫晟將軍家的四千金，把滿朝文武都給震住了，包括王世充在內。

    站在這金鑾寶殿上面的人，誰不是洛陽城裏的大腕呐，而且還很多都和長孫晟交好呢，一會兒散朝，他們還得直接去長孫府吃酒呢，就連王世充也會去送禮，楊子這麼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頓時譁然。

    如今的李淵，早已不是當初的一個太原太守那麼官卑職微了，他們李閥苦心經營之下，儼然是雄霸一方的大鱷了，王世充雖然也兵強馬壯，但底蘊怎都不如人家深厚，加上洛陽和附近幾個小郡小鎮，連戰略縱深都沒有，朝中文武，有多少是持觀望態度的牆頭草，誰能說得准？很多心思慎密的大臣都偷偷的猜測王世充會怎麼做。答應楊子，就意味著選擇楊子為盟友，不答應，那就是選擇李閥。

    可是，楊子雖然最近大出風頭，又有東溟派和飛馬牧場的支持，但畢竟根基淺薄，如何能跟李閥相提並論？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王世充必定會拒絕楊子。

    肅穆的大殿，沒有人說話，王世充良久不語，氣氛異常的詭異。

    楊子開始有點後悔了，自己都幹了什麼啊，這不是逼王世充做選擇題嗎？他要選擇自己這一方那還好辦，要是選擇了李世民，那不完蛋了嗎？一想到那是四大門閥之中最強大的李閥，楊子頭有點疼。

    事到如今，只有破罐子破摔了，他王世充想要對付自己那也得掂一掂份量，王世充是只老狐狸，在沒有得到李閥確切的承認之前是斷然不會跟自己翻臉的，畢竟自己的實力也不算太弱小，不過，那就只能自己單槍匹馬去搶婚了。

    就在這時，王世充終於開口了：“楊小兄，你是說長孫將軍家的四小姐先認識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 皇帝你想當嗎

長孫晟，這個十八歲就擔任司位上士的少年英才，年輕時武藝超群，又擅長謀略，當年隋文帝楊堅受禪登基，創立隋朝的同一年，突厥進犯，長孫晟提出遠交近攻，離強合弱的外交策略，並親自付諸行動，瓦解突厥內部，在一年多和突厥的戰爭中，隋朝大勝，終於令隋朝穩固江山，並遏制了當時勢力極大的突厥人的攻勢，而後，長孫晟一次一次在外交上獲得驕人的成績，大隋能撐過當時初建國的薄弱處境，長孫晟居功至偉，但長孫晟不但是一個擅長外交、戰略的人才，而且也是一個出名的猛將。

    長孫晟在其一生中，同突厥交往達二十餘年，雖未指揮過大的作戰，但憑其出眾的謀略，為分化瓦解突厥，保持隋北境安寧作出了重大貢獻。可以說當時強大的突厥帝國，從根本上就是毀于長孫晟之手，此功絕非常人所能及。

    楊子最痛恨的就是通番賣國的李淵李閥，最敬重的就是長孫晟這樣的民族英雄。

    而長孫晟一家，長子長孫行布頗有乃父之風，也是文武雙全，次子長孫恒安和三子長孫安業則謀略不足，勇武有加，最出名的是四子長孫無忌，後來在李世民手下立下汗馬功勞，玄武門之變李世民殺害兄長，便是由長孫無忌提出並策劃的，雖說長孫無忌是個陰狠的小人，但他的才能卻是舉世公認的，唐朝能有貞觀之治，長孫無忌功不可沒，連大唐的法律也是他制定的，可以說，歷史上大家似乎更喜歡忠誠耿直的魏征，其實，長孫無忌為李世民立下的功勞不單單是奪嫡的勝利，也是當時以法治國的最大推手，沒有長孫無忌，李世民的兒子，也就是太子李承乾、次子李泰相繼謀反，長孫無忌扶持九歲的李治，創立了唐朝歷史上難得的太平盛世，這人的才能，絕對是牛叉到極點的。

    長孫一家，皆是人才！

    ……

    次日一早，長孫家就張燈結綵起來，長孫晟本就是洛陽本地人，朋友相交滿天下，在洛陽的勢力也是極大，即便是王世充也得賣他面子，儘管王世充明知長孫晟嫁女是嫁到李閥，心中不情願也得忍著。

    王世充不是傻瓜，能走到自立為王這一步的，沒有哪個是智商有問題的，如今李閥的勢力如日中天，隱然已經蓋過竇建德、杜伏威等少數幾個大勢力，李閥一旦平靖自己的地盤，很有可能就會直接打到洛陽來，畢竟洛陽是舊隋的都城，也是中原的中心，他王世充能占，李閥就不能占？一旦奪得洛陽，基本上半壁江山就姓李了。

    而長孫晟正是老當益壯之時，文武雙全，又有外交才略，他的長子長孫行布也是出色的儒將，次子和三子均是驍勇善戰的將領，長孫晟這老東西怎都不肯答允出山相助，卻原來是抱定主意要投靠李淵，王世充心中不快，卻又不能開罪這個洛陽的地頭蛇，非但如此，他還得張羅著送上一份厚禮。

    正在鬱悶著應該籌備什麼禮物時，楊子大駕光臨。

    楊子現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他的地盤可比王世充的地盤還大，王世充深知洛陽乃是天下群雄都眼巴巴的盯著的肥肉，也是四戰之地，不論是誰對洛陽動武，首先他就要尋求同盟，竇建德那邊是王世充內定的友軍，但竇建德能否和李閥有一拼之力尚在兩可，能多一個助力也不是壞事，況且他跟楊子的關係一向不錯呢。

    王世充親自迎接，大張旗鼓的將楊子迎進皇宮，饒是楊子對名利之事並不看重，卻也被王世充的刻意迎奉弄得心裏頭煞是舒坦，最舒暢的還是王世充親自攜手帶他到了當年隋煬帝處理政務的大殿之上，最離譜的是，這只老狐狸居然還邀請他一起坐在金光燦燦的龍椅上！

    楊子傻眼了，這龍椅是能隨便坐的嗎？自己此時正孤身在外，天知道王世充是不是有心試探，萬一因此丟了小命可就萬分的不划算了，楊子忙推辭不允，並很有禮貌的擺出一副江湖晚輩的范兒，頗為恭謹。

    成熟了啊！人總是要成熟的，要是放在以前，楊子說不定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可是現在，傻B才坐呢！別說王世充會不會對自己動殺機，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對自己好不容易創下的好名聲可就不利了。

    見楊子如此識做，王世充眼中閃過一抹激賞的神色，臉上卻擺出一副其實我是真心的表情，楊子心中好笑，他兩個兒子王玄應和王玄恕都偷偷的拿眼睛瞟自己呢，心想這燙屁股的位子要是真坐下去，王世充他老人家不對自己幹什麼，他這兩個草包兒子恐怕就要發飆了。

    “承蒙陛下瞧得起在下，在下很是感激，但陛下英明神武，霸氣外泄，我就算再年輕再狂放，也不能這麼不識抬舉啊。”

    說罷，眼睛往他兩個兒子和一些糟老頭子大臣身上一瞟，看到他們的表情，已是了然於心，心中暗暗失望，那些武將倒是一個個的挺有精神的，那些大臣就不咋的了，還有他倆草包兒子，不提也罷。

    王世充被楊子這一記香噴噴的馬屁拍得煞是舒坦，手摸油光發亮的山羊須，一副標準的想當年，微笑著道：“楊小兄還記得當初在知世郎老王的府上嗎？當初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覺得你絕非池中之物，今天果然應了，楊小兄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頗有治世之大才，放眼天下，能和楊小兄相提並論的人實在不多，可惜我們沒有君臣之緣，可惜可惜。”

    楊子心道：怎會沒有？我當君你當臣不就得了？反正李世民快要打過來了，你也活不太長，不如就此歸順于本王，本王保你小命就是了。

    這就是所謂的人心隔肚皮啊，楊子哥臉上卻是露出一副很感動的模樣，激動得兩眼險些灑出淚花來：“陛下錯愛，陛下錯愛，若非梁都數萬兄弟和數十萬百姓要勞心勞力，在下真的很想和陛下結君臣之緣呢！”

    大殿之中，過半老臣被楊子的表演所蒙蔽，眼中的神情都很是讚賞，也有老奸巨猾者，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不……楊小兄你言重了，當今之世，群雄逐鹿，天下當為有能者居之，楊小兄文才武略皆是人中之龍，我王世充垂垂老矣，枉據東都，實是待賢以讓，只要楊小兄你一句話，我王世充立刻讓出東都，唯楊小兄馬首是瞻！文武百官皆奉楊小兄為主！”

    大殿之上，所有的文臣武將包括王玄應和王玄恕均是被王世充這番話給驚得呆了，鴉雀無聲，鴉雀無聲啊！

    楊子也是傻了眼，王世充被門夾了腦袋麼？他居然要禪讓給本少爺？切不死你個老狐狸，你當本少爺是傻B啊！

    自己要是敢露出一點心動的神情，哥還走得出洛陽嗎？

第二百一十三章 芝麻和西瓜

楊子呵呵一笑，道：“我醒了，秀芳小姐還好？”

    小藍將銅盆放在桌上，把雪白的毛巾放進溫水之中浸濕，一邊說道：“秀芳小姐正在收拾呢，我們今天就要啟程去梁都了。”

    楊子點了點頭，道：“那也好，早一日過去早安心，對了，昨天我暈倒之前跟我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呢？”

    小藍抖了抖熱氣騰騰的毛巾向楊子走過，道：“那位大爺剛走不久……”

    楊子一怔，走了？楊子怎也想不通，為什麼楊虛彥會突然站在自己這一方，而且還救了自己的命，改邪歸正麼？對於楊虛彥，楊子是知道一些的，這人追求武道，亦正亦邪，至少在原著中，他和寇徐兩個主角是敵非友，而且多次險些幹掉寇徐，雖然算不上最終B級別，但也絕對稱得上是隱藏B，牛逼哄哄的，到底自己有什麼地方是值得他利用的呢？

    一塊熱毛巾撲在了臉上，小藍柔軟的小手輕輕的幫楊子擦拭起，眼中流露出喜悅的神情，那剛剛才發育不久的身子離得楊子極近，幾乎要貼了上去，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一對小鴿子輕輕的在楊子的手臂上蹭了一下。

    可是，楊子陷入深思，並未留意到這個俏丫鬟的過火舉動，當然，那對小鴿子也太小了，簡直就是沒發育完全嘛。

    見楊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對自己視若無睹，小藍的嘴撅得能掛油瓶了，但她又不服氣，這小丫頭雖然遠遠及不上尚秀芳那樣絕美之色，可是也勝在青春稚嫩，在尚秀芳其他丫鬟當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秀美嬌挺，也算是個美人胚子了，又用那對小鴿子試探了一下，發現楊子還是沒注意到自己，小藍簡直要氣瘋了，自怨自艾道：難道男人都喜歡胸大的女人嗎？為什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氣死人了！

    小丫頭就是有股不服輸的倔強勁兒，忍著氣柔聲道：“楊公子，奴婢服侍您寬衣。”

    楊子嗯了一聲，站起身。

    小藍走到楊子的面前，低垂螓首，伸出小手去解楊子的衣衫，小妞兒臉蛋紅撲撲的，芳心鹿撞。

    直到身上感覺涼颼颼的，楊子才反應過，愣了一下，道：“小藍，你脫我衣服幹嘛？”

    小藍本就紅撲撲的臉上頓時羞得更是姹紫嫣紅，本，作為尚秀芳的貼身丫鬟，她自己都有個丫鬟服侍，丫鬟當中也是分等級的，像小藍這種，屬於高級丫鬟，給楊子哥送洗臉水就已經是自告奮勇獻殷勤了，現在居然還給楊子換衣裳，這要是讓尚秀芳知道了，那還不得氣死啊，小藍自己那是不服氣才做出的舉動，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呢，現在楊子一開口，頓時羞窘難當，忙向後退去，哪知她慌慌張張的，一腳踩住了自己的裙裾，身體失去平衡，嬌呼一聲仰後便倒，楊子眼疾手快，身體向前一探，兜手攬住小藍的纖腰。

    “小心。”

    楊子充滿誘惑力的眼神隨著嘴角那一抹淘氣似的壞壞的微笑，讓小藍頓時心跳增速，不知身在何處。

    將小藍扶好之後，楊子確實有一個短暫的失神，這小的確算是挺漂亮的，尤其是現在羞不可仰的牽樣，真的很誘人，讓人很容易就會產生一種秀色可餐的聯想，這小這麼可愛，絕對是中年大叔的最愛啊！

    笑了笑，楊子拿起放在床沿折得整整齊齊的衣嫂了起，一邊笑道：“小藍，我自己穿就行了，不用太客氣。”

    小藍心中淡淡的失落，暗暗歎息，羞意隨之大減，道：“楊公子，小藍先出去了。”

    楊子點了點頭，並未放在心上。

    其實，並不是楊子不解風情，他是在故意裝得沒反應，哪個男人不偷腥，楊子也是一個正常男人，這小丫頭在想什麼難道他還會不清楚？只不過，她是尚秀芳的丫鬟，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如果自己半推半就的把人家的丫鬟給吃掉了，肯定會被尚秀芳大美人小瞧了，楊子才不傻，才不會當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傻蛋。

    小藍出去不久，楊子穿好衣衫，剛剛走出，就聽有人朝這邊走過，楊子暗叫僥倖，如果自己剛才沒把持住，說不定現在就正好要被人撞破呢！

    的是王世充和他的幾個心腹手下，昨天他們已經過一次，楊子昨天遇襲，已經傳到了王世充的耳中，王世充深感自責，跑過慰問，並告訴楊子，此刻洛陽已經戒嚴，他派了大批人手搜查可疑人物，楊子心忖就憑你們也想留得住婠婠那種級別的高手，那簡直就是做夢嘛，在一番虛情假意的感謝之後，楊子藉口稱自己昨日受傷還未完全康復，王世充讓隨從奉上一些珍貴的藥材之後，便告辭離去。

    想到明日便是長孫無垢嫁女之日，便不敢再耽擱，回到房中繼續練功，以便能在今天之內恢復受損的真氣。

    到了傍晚之時，楊子昨天耗損的真氣已經全部補充回了，令他驚喜的是，經過昨天一戰，他的真氣竟然又精進了不少，楊子一聲長嘯，豁然站起，笑著走了出，聽到楊子房中的動靜，一名丫鬟忙跑去向尚秀芳報告，不一刻，尚秀芳到，說是已經準備妥當，問楊子什麼時候能動身，楊子便把自己洛陽的原因告訴給尚秀芳知曉，尚秀芳吃了一驚，道：“幾天前長孫晟老將軍遣長孫少將軍前邀請秀芳，正是因為其小女長孫無垢下嫁李閥李淵的二公子李世民，秀芳還未答應，既然楊兄要去，不若就和秀芳一道前往如何？”

    楊子笑道：“那就太好了，這可真是及時雨了。”

    當下，楊子和尚秀芳商議，讓尚秀芳的手下今晚便先行離開洛陽，往梁都去，以免到時候出現意料之外的狀況，尚秀芳自然答允，於是當晚尚秀芳的隨從婢僕駕車離去，楊子和尚秀芳不便再留在王世充的別院居住，便在送了他們出城後，喬裝改扮回到城中，隨便找了一間乾淨的客棧住下，單等第二天前往長孫晟府上搶婚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迷惑不解

  “鏘”的金鐵交鳴之聲，青衣老者被一股強勁的力量硬生生的架住，就在這一瞬間，楊子左手一亮，董淑妮那小妮子送的削金短劍陡然刺出，速度之快，令已經被刺中心臟的青衣老者居然都沒能意識到。

    “噗！”吐出血的，不是那個實力強悍到幾乎就只是比婠婠稍弱一線的青衣老者，而是楊子。

    剛才和這青衣老者硬拼內力，楊子已經感到丹田之中真氣耗盡，使用過詭速和刀氣之後的脫力感霎時間佔據了整個身體，當青衣老者就那麼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地之後，楊子慘然一笑，閉目等死。

    不甘心啊！楊子真的很不甘心，正是雄心勃勃之際，就這麼死在了魔門的人手裏，什麼穿越的主角會很有RP，簡直就是胡扯，死亡的氣息在這一刻令他無法呼吸，在生死彌留之際，楊子腦中想的是，消最後統一中原的不是李世民而是宋缺。

    就在這時，楊子感到眼前像是有什麼東西快速的一閃而過，他立即張開雙目，瞬間捕捉到一個不屬於婠婠也不屬於禿老頭的身影，就在這一刹那間的工夫，只聽得叮叮噹當的聲音不絕於耳的傳，閃身轉眼，就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擋在自己的身前。

    “婠婠小姐，左先生，別無恙否？”這人聲音甕聲甕氣，應是臉上戴著面具的緣故。

    但楊子一聽此人的聲音，立即分辨出，這人是影子刺客楊虛彥！

    婠婠和禿老頭同時一怔，剛才此人雖然是突然出手，也沒見得武功就一定很強，但他詭異的身法卻是讓人無法小覷，況且此人竟然能同時認出自己兩人，婠婠和禿老頭互望一眼，均是感到詫異。

    禿老頭道：“尊駕是誰？為何阻攔我們？”

    楊虛彥道：“在下也是魔門中人，和這位兄弟有些淵源，如果二位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在下不勝感激。”他嘴裏說是感激，可語氣卻是平平淡淡，似是不帶絲毫感情。

    楊子在後面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幫自己，他知道，楊虛彥是魔門“補天道”的傳人，和“花間派”的侯希白都是邪王石之軒的徒弟，照理說，他應該和魔門“陰癸派”是同道，為什麼他會在這關鍵的時刻站出幫忙呢？

    難道魔門中人都是閑得蛋疼？

    婠婠美目流轉，似是在想些什麼，猛然眼前一亮，道：“你是影子刺客？”

    楊虛彥道：“婠婠小姐果然聰慧過人，不愧為陰癸派的最佳傳人。”

    婠婠道：“既是魔門同道，楊兄為何要幫他說話？你難道不知鄧人是我師父必須誅殺的目標嗎？”

    楊虛彥道：“此人殺不得！”

    婠婠秀眉一蹙，道：“你既然非要跟我們陰癸派作對，那就別怪我們不念同道之義。”

    楊虛彥冷聲道：“既然婠婠小姐和左先生有雅興，那楊某便奉陪就是。”

    楊虛彥的武功剛才就已經顯露過了，能夠同時擋住婠婠和禿老頭的進攻，實力之強顯而易見，而禿老頭之前跟楊子大戰一場，內力消耗至少七成，只餘下兩三成的戰鬥力，怎敢出手，當下並不說話，只是瞧著婠婠。

    楊虛彥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剛才又突然出現，直接擋下了婠婠和老禿子的攻擊，居然還跟若無其事一般，其時魔門四分五裂，各派互不統屬，陰癸派雖然最強，但也不具備一統魔門的實力，楊虛彥是邪王石之軒的弟子，武功造詣非同小可，婠婠的天魔功尚未練成，再加上還有一個實力強悍的楊子，婠婠已是萌生退意，嬌聲笑道：“楊兄，我們都是魔門中人，怎可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和氣，今天算那小子命好，我就不殺他了，這可都是看在楊兄你的面子……”

    楊虛彥正要說話，婠婠忽然話鋒一轉，道：“可是小女子今日若是就此退去，師尊那邊難以交代，楊兄若能幫小女子想個藉口，小女子不勝感激。”

    楊虛彥遲疑了一下，道：“對不起婠婠小姐，楊某不善於巧言令色。”

    楊子一直沒有說話，他在努力恢復真氣，消能有一戰之力，哪知鄧時異變陡生，原本能夠自動生長的長生真氣竟然不聽使喚了，每有一絲真氣出現，立即就被軒轅劍氣給吸收了去，楊子心中駭然失色，但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婠婠掩口嬌笑：“楊兄真是的，連想個藉口都懶得去想，怪不得能把補天閣的武功練得這麼厲害，那行，藉口就我自己想了，只不過若是我師尊生起氣要找楊兄的麻煩的話，那我可就管不著了啊。”

    說罷，婠婠翩然轉身，和老禿頭一起閃身進入竹林，片刻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楊虛彥終於松了口氣，剛才他能擋住婠婠和姓左的老禿頭的攻擊，實是已經盡了全力，面具之下，楊虛彥的俊臉之上早已是冷汗密佈，剛才的交鋒，他已經受了內傷。

    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因為他不敢保證婠婠是否會潛藏在暗處觀察窺探。

    “唐王，人已經走了，你……”楊虛彥忽然發現楊子不對勁，忙走了過去。

    楊子已經站不住了，臉色蒼白得可怕，向後仰天便倒。

    ……

    一直到晚上，楊子才悠然醒轉，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氣，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一個婢女趴在桌上打瞌睡，一盞小巧精緻的香爐，裏面嫋嫋的散發出淡雅清香。

    楊子馬上想起白天楊虛彥幫自己趕跑了婠婠和老禿頭，此時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默運真氣，丹田氣海之中，真氣已經有了微弱的一些基礎，看之前的危機已經度過。

    隨後，楊子立刻開始調息運功，這次很不錯，真氣雖然還是有一部分會被軒轅劍氣吸走，但始終有一半留在了氣海之中，一直到雞鳴拂曉時，楊子已經恢復了六成內力，那婢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這時，門外傳走路聲，輕盈細巧，應是女子無疑，不一刻，尚秀芳的貼身丫鬟小藍端著一隻銅盆走了進，見楊子睜著眼睛，歡喜叫道：“楊公子你醒啦！”

第二百一十一章 絕境死拼

    “劍氣！”禿老者被一股強勁無比的氣流硬生生的逼退，饒是以他的身手，也不敢硬接對方的劍氣，駭然退後，臉色驚疑不定。

    “錯，是刀氣！”楊子糾正道，同時直追而去，楊子需要的是速戰速決，非但是詭速和刀氣兩個超必殺技的高消耗，還有身處異地的危險，在王世充的地盤上，實在很難想像會遇到什麼樣的殺手。

    楊子已經猜到為什麼會有人來刺殺自己，就是從剛才和尚秀芳說的那一番話裏，不錯，自己的名望越來越高，很多人都選擇投向自己，那麼這就肯定會令各方勢力“同仇敵愾”，甚至會成為公敵。

    就好像面前這個老禿子，天曉得是誰把他請來的。

    必須要幹掉他！不管他在魔門是什麼來頭，不管有什麼後果，解決眼前的危險才最重要。

    楊子在頃刻間追上禿老者，刀招之中隱含了威力巨大的刀芒，在一瞬之間的工夫，那禿老者被楊子逼得縛手縛腳，幾次險象環生，楊子知道對手難纏，卻沒想到自己已經全力施為了，對方居然還是能夠應付下來，不，應該是對方的內力太過扎實，輕功太強，楊子還是首次遇到這麼難鬥的敵人，似乎對方也知道自己的弱點就是內力消耗過於巨大，在自己使用刀氣之後，竟然不跟自己接招了，如果這是在三個月前，楊子只能是束手待斃，但此時的楊子因為內力進境迅速，修為的提升和在戰爭中歷經的磨練，使得他的武道造詣更加高深，在一個故意賣出的破綻之後，換來老禿子的左臂被自己連割三刀，雖然老禿子躲得快極，只是造成了輕傷，但在氣勢上，楊子已經占了上風。

    白影一閃，楊子倏然後退，很有型的將刀扛在肩上，氣定神閑的道：“老前輩，還要再打麼？”

    禿老者並不答話，對手的強大已經出乎了他的預計，此人在魔門之中輩分甚高，乃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武功極高，一向閉關修煉，誰知今日受人之邀，甫一出山便遇到一個如此強勁的少年高手，此時的他已經感到至少在氣勢上已經被對方壓了一頭，而且他的內力消耗也決計不會比楊子少，眼看沒有必勝的把握，禿老者索性收劍歸鞘，朗聲一笑：“好，好，後生可畏，老夫佩服，不過，你今天還是走不掉了。”

    雙掌高舉，互拍了兩下，就見一個黑色身影從竹林的另一個方向淩空飛來，楊子面色微變，急忙運氣凝神，剛才一戰雖然時間很短，但卻消耗了七成的真氣，才只是換得對方無關痛癢的輕傷，就算要再戰下去，勝負也已經是難以預料，此刻對方再來一人，今天這條小命就鐵定要交待在這裏了。

    美目流轉盈盈，宛若人間精靈一般的婠婠仿佛沒有體重似的落在地上，臉上顯出的是神秘的微笑。

    “楊兄，我們又見面了。”聲音清脆悅耳，令人產生一種發自心內的共鳴。

    “婠婠小姐，好久不見，你越發的漂亮了。”楊子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實是駭然，僅是婠婠便已經沒有勝算，更何況現在真氣耗損達到七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他們兩個的對手。

    婠婠媚聲一笑，道：“楊兄還是這麼嘴甜，弄得人家忍不住有點喜歡上你啦。”

    長生真氣自動運轉，楊子知道此時拖延時間的重要性，忙介面道：“能得婠婠小姐的垂青，乃是人生一大美事，可惜可惜。”

    婠婠巧笑嫣然：“可惜什麼？”

    楊子淡淡的道：“上次在梁都，師小姐說她已經獲得師門的慈航劍典，當時便說已有六成的把握誅殺於你，可惜啊，可惜一山不能容二虎，魔門和慈航靜齋正邪不兩立，若能化干戈為玉帛，婠婠小姐和師小姐若能同時出現，必定天下轟動。”

    禿老者冷聲道：“楊子，你以為拖延時間就會有人來救你嗎？”

    楊子哈哈笑道：“老前輩太小瞧我了，就算你們兩個決定以大欺小，倚強淩弱，以我的輕功，你自認為可以追到我嗎？”

    “你……”禿老者語塞。

    楊子繼續道：“我只是欣賞婠婠小姐，不忍馬上離開而已。”

    婠婠掩口嬌笑：“楊兄，說不定你跑不過人家呢！”

    此女雖是笑面如花，語氣溫柔，但實則比那老禿子更加危險，楊子又豈能不知？

    楊子雖然表面上鎮定如常，實則因為內力大打折扣，即便是使用詭速，也難以持久，婠婠輕功不凡，最終必定還是能追上自己，楊子心中明鏡似的。

    “要不這樣吧，我們打個賭，婠婠小姐你來追我，如果你能追上我，要殺要剮隨便你，如果你追不上我，你可否獻上香吻一個？”楊子嘻嘻一笑，全無高手風範，倒是像足了街頭的小痞子。

    婠婠卻像是沒聽到一般，眼中更加的孕滿笑意，道：“楊兄你好壞，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調戲人家。”

    楊子一怔，道：“什麼這麼多人？”心中忽現警兆，猛地回頭，就見三十米開外的院牆之上，一個青衣老者形同鬼魅般出現在上面。

    楊子暗叫糟糕，這才知道對方早已經安排下天羅地網招待自己了。

    “哈哈哈……能讓陰癸派祝陰後的得意高徒和兩位一等一的前輩高手如此興師動眾，我楊子也算是非常有面子了，看來我今天是走不脫了。”楊子幽幽一歎，擺出一副隨你便的姿態，道：“動手吧，大不了拼死一戰，殺一個算一個，殺一雙賺一個。”話音剛落，楊子身形一動，頃刻間轉身向院牆處疾奔而去，背後傳來婠婠的一聲嬌喝和老禿子的怒吼，兩股強弱不一的勁風從背後襲來，院牆上的青衣老者冷哼了一聲，腳尖一勾，淩空飛撲過來。

    這青衣老者的內力竟是不在老禿子之下，一股強勁無倫的內勁鋪天蓋地擠壓過來，楊子厲喝一聲，擺出一副要跟他拼命的陣勢，就在即將接近的瞬間，他將真氣猛然催發到極致，身體猶如被彈弓彈出，頃刻間從另一方向直躥出去，就在他以為能逃出生天之際，側面竟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天魔真氣排山倒海般攻來，正好和青衣老者的淩厲真氣相互夾擊，角度計算到恰到好處，精准過電腦，楊子無論是繼續跑路還是退後轉換另一個方向都已經來不及了……

    死亡的威脅竟是距離自己這麼近，在這一瞬之間，楊子靈台澄明，怒吼一聲，將體內剩餘不多的真氣全部調集起來，手中的刀頓時綻放出豔麗的光芒，要死，也臨死拼他一個！楊子的血性和狠勁被死亡硬是強逼了出來，疾速的前進當中，楊子一刀“橫掃千軍”向對面的青衣老者橫削而去。

    青衣老者沒想到他說拼命還真的拼命，略一躊躇之際，一股強悍到超出預計的刀氣將周圍的空氣波動起來，青衣老者猛然加力，硬拼楊子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