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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九章 黃羊臥山中(大結局) 天河滔滔,波光鱗鱗,席捲而下九天。 天地風雲變色,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碧空如洗的天空只一剎那間便風起雲湧,烏風陡暗,如暗夜。大雨傾盆而下,無數原本在外面勞作的人都來不及回家,只得就近找山洞避雨。抬頭看天,只見烏雲滾滾之間,似有一道天河自九天垂下,一閃而逝便又消失,再也不曾出現。而在家的,也都緊閉窗門,靜待風雨過後。 在普通人眼裡,那是一道天河。但是在通天等人的眼中,那卻是億萬把劍組合在一起紮了下來。 頃刻間到了大地上萬仙陣上空,只見陣中無數的仙人眼露驚詫之色,他們心中想不起天地間有什麼人能有如此神通。這些念頭只不過在心中一閃過,那銀光閃閃,滔天而下的天河便已經將他們淹沒。 一時各種光華閃耀而出,在天河之中如星辰光芒閃爍。這天河滔滔流轉,一眨眼之間,便已經將整座萬仙陣淹沒了。形成了一個圓形的鏡面,鏡面之中有五道光圈,光圈變幻流轉,似能吞噬萬物。 這正是南落花了數百年時間煉成的輪迴玉盤,五道光圈便是五道輪迴,修羅道、惡鬼道、地獄道、畜生道、人道,這五道在南落一念之間便已經形成。 輪迴玉盤古井不波,卻有各種煙嵐升騰而起,無數星辰光點此起彼伏。 那些得道仙人在鏡面之中化為一隻隻凶獸,掙扎、咆哮,卻只是沉浮幾下便消失不見。 「南落,我們等的就是你。」 那天河之中有一道威嚴的聲音穿透而出,並不見有人回答。緊接著,又有聲音響起:「混元。」 這混元大陣是合諸人靈寶而布,其中又蘊有通天教主的誅仙劍陣,威力深不可測。但見五道輪圈中間頓時化為一團灰色的混沌,之前的純靜如銀已不再。 只是外圍的五道光圈仍然轉動如故,絲毫不曾改變過。如磨盤,碾壓著世間的一切。 在就那聲混元聲起後不久,便聽到南落清冷的聲音:「混元成,天道立,諸位,形神俱滅吧!」 天庭,靈宵寶殿中,所有的仙神都在那裡看著殿中的一面巨大的鏡子,那鏡子中的景象便是此時的大戰情形。 昊天端坐於寶座上,神情凝重。 突然,他轉頭朝殿門口看去,只見那殿門口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 青衣道袍,黑髮緊束於腦後,腰間輕懸青鞘長劍,正是南落。 一個人自人群之中搶出,拜於南落身前,卻被南落攔阻。這人正是真武,只聽他說道:「弟子等的就是今日,願於師父身前仗劍行。」 南落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說道:「有心,就可以了。」 昊天看到南落時,大驚,瞬間站了起來。卻又很快冷靜了下來,微瞇眼,低沉的說道:「南落,你竟敢分身來這裡。」 「又有何不敢,殺你而已,做過的也不是一次了。」南落輕笑一聲說道。眼中滿是靜寂,無悲無喜。 話落,便直朝昊天走去,剎那間,那殿中的群仙頓時揚起無數法寶,激起各種法術,鋪天蓋地的朝南落身上湧來。 真武伴於南落身前,手中的真武七截劍舞出片片光幕,阻擋著法寶法術落到南落身上。又殺入人群之中,只見劍光閃動,那些仙人如菜、瓜一樣的被切為兩段。 南落並沒有動手,在那紛亂之中走著,無論是法寶還是法術落在他身上都像是擊在空氣之中。有人跌飛而出,撞於他身上,竟是一穿而過。 「你早知道是我?」昊天眼中星辰般的光芒竟有些刺眼。 「天帝的氣息,我南落又怎敢忘。」南落一步步向昊天走去。 昊天站於金色寶坐前不動,手仍然是負於身後。他低沉的說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殺得死我嗎?」 「若是沒有把握,又怎麼敢動手,我若動手,自是不死不休。」南落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抽出腰間的青顏劍,說道:「帝俊,形神俱滅吧!」 話起,劍光閃,話落,劍已經深深的扎進了昊天的咽喉。昊天眼神中湧上一股驚懼和難以置信,臉型變幻,竟是成了帝俊的模樣。 他這一劍看上去並沒有絲毫的殺氣,只是一道清晰明亮的流光劃過虛空。但卻是融合了南落幾百年心力而成的一劍。那咒殺之術秘異難測,卻也並不難,難就難在讓這咒殺之術能對帝俊這種人物產生致命的傷害。所以,南落以生命為代價來祭這咒殺之術,最終又融入輪迴玉盤之中,借輪迴之力,集於一劍之中。 這一劍,正是專殺帝俊的一劍。 帝俊還沒有倒地,整座靈宵寶殿便被一道輪圈捲入其中消失不見。靈宵寶殿之中坐於另一座位上的那個絕色女子至始自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看著,看著這一切,眼中含笑,彷彿是在見證著什麼。 在南落於靈宵寶殿之中念著那句「帝俊,神形俱滅」之時,大地之上,那輪迴玉盤之中也同樣響起南落的聲音:「元始,神形俱滅。」 「通天,神形俱滅。」 「接引,神形俱滅。」 天地另一個遙遠之處,也同樣想起一道聲音:「女媧,神形俱滅。」 緊接著三道白光融為一體,將那不周山上的神碑吞沒。唯余昔日天地之柱的殘址在時光之中腐朽。 九天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輪圈,如水幕,其中有六道色彩變幻不定。 「六道輪迴,世間清平。」 聲音從那輪圈之中傳出,彷彿是祈願,更是期望。 雲散雨歇,碧空如洗,人們從山林洞中走了出來,看著天空,嘖嘖稱奇,議論一番剛才的怪異天氣後,便又重新開始勞作。 大地之上,火雲洞前,伏羲懷抱著女媧,緊緊的。 夜晚,不周山遺址,姜尚立於正中央抬頭看著天空,嘴裡念著一個個人的名字,而九天之上的星辰竟像是在應著他話一般的閃爍著。 又有一處山谷之中,一隻黃色的山羊臥於一塊麻石上看著天空。他的身邊圍著許多山羊,似在聽著他講述著什麼精彩故事。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八章 人道 覆海生於海中,本體是一頭青蛟,隨河流而入大地之中。在大禹之時,興風作浪。因覆海屬於躍過龍門的,得了龍族神通,屬蛟龍,所以在遇上大禹之時很快就被收服。 他跟隨失心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失心人所謀,此時聽失心人的轉世——比干所說的話,心中知道關係重大,在比干入朝之後,他便競直朝城外山神廟而去。 在此時的天地間,他相信即使自己遇上了那玉虛二代弟子也不會遜色多少,多年為了護自己的恩人——蒼龍,更是安心潛修,得蒼龍教導,法力突飛猛進,神通學了數十種。此時知道蒼龍到了關鍵時候,如此重要的任務交於己手,心中頓時有冒起無窮戰火。 他隱匿身形,一路出城外往山神廟而走,心中想道:「若是沒人來到也罷,若有人來,定叫他神形俱滅。」他自然也知道此時有人在暗中算計,但是他對於蒼龍有著信心,堅信只要自己完成任務,蒼龍就能法力盡復,並成就無上超脫。 路過一片菜地,看到地裡種著的綠油油的無心菜,想著那個無心之物,只略一思索,便攝來一把塞入懷中。 山神廟北倚一座小山,正前面是一條小路從山神廟前蜿蜒而過。 覆海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黑色大戟名叫探海夜叉,以海底深處的玄鐵所練,堅硬無比。 他將山神廟中桌案上的祭品推倒在地,把懷裡抓來的一把無心菜放在桌上,並將桌子擺在門口。 手朝臉上一抹,那深沉的臉相便變化成了一個農婦模樣。隨之身體微躬下,又變化成為婦女之身,手中的探海夜叉變成一根黑幽的扁擔,腳下踢出兩塊石頭,變化成兩個擔菜用的簸箕,再拉出一塊石頭變化成一個凳子,緩緩坐下。低眉順目,似在等待著別人上門買菜。 眼看在太陽就快移到正中時,路邊突然有一壯漢扛著一把鋤頭而來。來到桌前,笑問道:「這無心菜怎麼賣啊。」 覆海頭也不抬的說道:「這菜不賣了。」 「既然不賣罷在這裡作甚。」 「等人來取。」 「哦,可是等一個失心的人呢。」 覆海心中一直就警惕著,聽到這話之時抓起身邊的探海夜叉便要騰身而起。抬頭間,眼前一片金光刺眼,其中有一根金燦燦的棍棒當頭砸了下來。 「當……」 倉促下,覆海手中的探海夜叉只來得及舉起橫擋著。 只覺擊打在手中戟上的金棒力大無窮,是自己前所未遇過的,大驚失色! 金棒一擊便縮回,他正待施法騰身起,那金棒又已經砸了下來。 「叮…叮……叮……」 棍如雨下,擊在探海夜叉上如雨打芭蕉,密集而富有節奏。 覆海竟然一時不得脫,只得一次次的憑感覺迎擊,手中沉重,有麻感,這是他始料未及的,遍尋腦海中的成名人物形象,並不曾有善使金棒者。更讓他鬱悶的是,直到此時仍未見到那襲擊者是何面目,又是什麼來歷。 他站在原地,每擋一回,便後退一回。眼前一面金光,以他那在深海之中都視若白晝的眼睛,在那金光下都有種難以睜開的感覺,更莫說是看清金光後的人了。 只得憑著感覺,手中漆黑的探海夜叉一次次的朝那殺氣、金光最盛之處刺去,倒是每一次都堪堪的擋住了。 突然,他覺手中的探海夜叉一鬆,竟是什麼也沒有刺到。背脊上頓時驚起一陣寒意,腦脖後寒毛倒豎。頓時朝前一僕,「砰……」,仍是未躲過,被一棍打在肩頭,順勢朝前一滾,化為一團輕煙飄上九天。 他之前不走是因為不甘心,未敗怎願就逃,當肩頭被打了一棍之後,戰心頓散,輕煙騰上九天後,顯出身形來,朝大地上的山神廟看去,只見到一個桌子上擺著無心菜,哪裡還有那個扛著鋤頭的壯漢,更沒有什麼使金色棍棒的人。不敢停留,吐氣成黑雲,直朝北海而去,再也不管比干交待的事。 在遙遠的一處山巔,申豹道袍飄飄的站在那裡,看著所發生的一切。表面看上去,仙風道骨,平靜如秋水。但他的心中卻並非如此,他自然能看得出那個與覆海戰鬥是琉璃,心下想道:「琉璃、姜尚都已經出過手了,我申豹又怎能落於人後呢,師父既要演一場諸天笑傲,那我便也來合一曲翻浪弄潮。」 一個十六七歲的青澀女子出現在了山神廟前,她撅著嘴極不情願的變化成之前覆海變化的婦人模樣,同樣坐於桌案後,撐著下巴看著桌案上的無心菜。 不一會兒,遠處便有一人捂著胸口緩緩順路走來,正是比干。 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額頭白髮散亂,步子沉重,一步步直如拖地而行。緩緩的來到山神廟前,那已經散亂呆滯的目光突然之間便明亮起來,彷彿受到了什麼牽引一樣,朝那桌案前的婦人問道:「人無心,可能活?」 婦人抬起頭來,想要說「人無心自當死」。可是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口,並且總覺得自己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會出說那句「人無心,當永生不死」的話。 驚慌下,連忙伸手入懷中,掏出一張金色符紙來,同時大聲的念道:「人無心,自當死。」 比干那奇異的眼神剎那間渙散,轟然倒地,身體僵硬,竟是死去多時,大地上有九處地方風起雲動。 輪迴之中,南落於帝江城頭作畫。 畫中景像是洪荒大地,又有九鼎分散於九處。就在比干死去之時,天地雲動的瞬間,南落將桌上的畫卷扔出,直落輪迴之外,在天地間飄動著。 一顆腥紅的心臟突然出現在九天之上,被畫捲裹卷吞沒。九鼎之中收攝的天地靈氣全都因比干的死亡而湧出,被畫卷吸納。 突然一隻巨手出現在天空朝畫卷抓去,畫卷如水中倒影一般的消失無蹤。 輪迴之中,畫捲出現在南落的手中。 一口鮮血噴出,淋於畫卷之上,化為「人道」兩個血字。 這次南落並沒有急於掛於雲團之下,而是沉默著看著洪荒天地,一會兒後,說道:「可惜,時間太短,各種因素太多,致使人道不夠完整。」 楊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南落已騰身上雲端,畫卷掛於雲下,腥紅的「人道」兩個字分外的醒目。 洪荒大地上,紂王無道,殘殺忠良,朝庭內外,妖孽橫行。 西岐姬昌遇姜尚,拜為相,幾載後,國力冒盛,人口眾多,卻在入朝拜紂王之時,被紂王關押七載。他的大兒子來救,反被殺。又幾年,姬昌老至有垂死相,紂王覺得姬昌放出來也無所做為,便放了他。回去之後,果不幾年便死去。 他的二子姬發繼位,自封為武王,追諡姬昌為文王,尊姜尚為相父,舉兵十萬,意破朝歌。 一路過關,一路斬將,崑崙山上的真仙頻頻顯化於世間,所過之處,當地之人必家家供奉元始天尊的牌位。而商紂那邊,申豹竟為國師,先是邀請諸多山三五嶽之傑士,後又邀請截教弟子,竟是來一個死一個,無人能活著回去。 終引得闡、截兩教大戰,死傷無數。先只是截教邊緣弟子身死,後又有親近弟子死去,引得通天教主大怒,截教上下沸騰。 通天教主領萬名弟子於大地之上擺下大陣,號萬仙陣,萬仙陣中又蘊有誅仙陣。 元始單人無法破,邀請西方極樂世界兩位界主與通玄三化身之一同破萬仙陣、誅仙陣。 輪迴之中,南落站於帝江城頭看著那天地間的大戰。 楊蛟就站在南落的身邊,他能預感的到南落就要離開這輪迴而去尋他們了。 南落突然吐氣成雲,雲化為紙。又嘴角念動,紙上便有無數的文字出現。 只聽他說道:「這上面有操控帝江城的法訣,有招喚其他祖巫烙印的法訣,有控輪迴玉盤的法訣。」 楊蛟接過南落手上的紙,疑惑的說道:「弟子愚鈍,不知輪迴玉盤為何物。」 南落並不回答,只是將生死簿上的幾頁寫了元始等人名字的紙撕下,扔於上空的黑白雲氣之中。雲團翻滾,慢慢的平息,黑白雲消散,竟是現出一個光韻變幻流轉的玉盤來。 只聽南落說道:「這就是輪迴玉盤,自今日起,這輪迴將不能再讓生靈的魂消散了,所有的生靈都要通過這輪迴玉盤才能轉生。你要記住,入了輪迴玉盤,一切記憶都將消散,投生於各界之中後,也不能再重來。」 說完,將生死簿扔於輪迴玉盤之中,只一會兒後再掉了出來,上面已經儘是諸界生靈的生死之期。 楊蛟皺眉問道:「難道這輪迴玉盤師父不帶在身邊嗎?」 「這本就是我所煉,一切盡在我心,心念動間諸法生化,豈滯於物。」南落笑著說說完,虛空探出手,沒於虛空,再出現時青顏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中。 只聽他說道:「只是,這青顏劍還要再用他一回。」 話落,手搭於劍柄,緩緩抽出,淡淡的劍吟聲在輪迴內外飄蕩。 天地間,九天之上一道天河滔滔而下,浪花如銀,席捲而下,天地間一片靜謐。…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六章 蒼白 洪荒大地上的海域之中有一個島,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島中間有一座高山裸露著,並沒有一棵植物生長,山體是空的,長年有白煙自那中空的山中騰起。 一道白光劃過天際,在這島上空盤旋一下便落到那中空的山中去。山中衝起一片五彩霞光,將白光瞬間吞沒其中。 九福在這海域之中找了三年,總算是找到了孔宣。 他一身白衣看著面色清冷的孔宣,心中卻想到:「這個孔宣不愧是當年鳳凰不死宮的太子,五行大道果然厲害啊!」 孔宣看著一身白衣的九福,凝視良久,突然歎了口氣說道:「當年白澤一襲白衣飄然天地,風采無雙,不曾想竟已魂歸天地,」 「你認識我父親?」九福驚異的快速問著。 孔宣並不回答他的話,只是打量著九福,一會兒後說道:「你即得了這把白骨扇,那就是得了白澤傳承了……也好,算是後繼有人了。」 在也孔宣打量九福的時候,九福手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白玉般的骨扇,輕輕的搖動,面帶微笑,與當年白澤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九福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白骨扇,又抬頭問道:「你真的認識我的父親?」 孔宣微微笑了笑,笑容清冷,說道:「這把白骨扇是由先天巽風化形的神獸翼骨煉成的,當時我和你父親合力與他大戰了三天,才將其斬殺。」. 九福不曾想孔宣竟是真與自己的父親有著這樣的交情,連忙執晚輩之禮,只是孔宣還是和初時見他一樣,冷冷的臉,並沒有多加半分親切。九福自是有耳聞聽說過孔宣的性情,當下便行了一禮,自懷裡拿出一個陰陽盒來,同時說道:「老爺說這裡面是他融煉的一絲輪迴氣機,可以助你斬出五行之羽,成就身外化身,擋一切災劫。」 這是一處被大法力開闢出來的洞天,中間有一張石桌,九福將手中的陰陽盒放於石桌上,抬頭間看到那深處的一張火紅的石床上靜躺著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臉有紅暈,卻雙目緊閉,氣息全無,宛如死人。九福自然知道這是祝融,又說道:「老爺說過,如果有一天,西方極樂世界有大戰,可速去,因為祝融祖巫烙印就在那裡面。」 九福看著孔宣那隱隱關切的臉色,微笑著又說道:「老爺說了,祝融祖巫烙印雖然難以磨滅的,但是其中的記憶只怕再難以保存完好了。」 九福離去,回頭看時孔宣已經坐在了祝融的床前,心中微動,化一道白光,消失於天際。 輪迴之中,楊蛟正站在南落的身邊看著洪荒大地,大地之上的人族正在舉行著最為浩大的祭天儀式。這儀式是楊蛟前所未見過的。 在楊蛟的印象當中,人族之中祭祀的祭壇都是方的,而這個祭壇竟然是不規則的,祭壇之上被玄奧莫名的圖案劃分為九塊,大小各異,同樣的不規則。只一會兒,那被劃分九塊圖案之上分別被抬上了九座青黑巨鼎。 這些巨鼎都是由人族之中普通的人抬上去的,其他的那些會道術的人反而在一邊看著,根本就沒有動,楊蛟心中疑惑他們為什麼看著那些普通的人吃力的抬著那些巨鼎而不幫忙。耳中傳來南落的話:「現在人族的共主名叫禹,他就是當年的龍宮之主蒼龍轉世,一共轉了五次了。」 「是他,他為什麼轉的都是凡俗之身呢?」 「因為他要借人間帝王身份來重塑神魂,而現在鑄九鼎收攝天地之靈氣,不但是為了重塑他的龍魂,更想要借此機成就無上大道,超脫天地。」南落淡淡的說道,彷彿一切都在他的眼中,事不鉅細,纖毫畢現。 楊蛟看著那個在祭壇上祭拜天地的高大男子,心中怎麼也無法與那個長髮披散,低著頭,一身陰冷黑氣的失心人聯繫在一起。 前後五位人間帝王,竟都是他一個人的化身,又想到這一點,禁不住又抬頭看南落,心中沒來由的覺的南落臉色有一種蒼白感,彷彿元氣大傷了仍然沒有恢復一樣。這只是楊蛟心中突然升起的感覺,再看時又沒有了,只覺南落的身體如空氣,飄飄渺渺,似欲乘風而去。 南落揮袖抹去鏡象,再次來到那桌前,揮手間抹出一幅畫卷,畫卷之上白霧茫茫仍似在飄動。 沒有揮毫潑墨,只有以輪迴氣息為墨,陰陽道作畫卷。輪迴筆緩緩的在畫捲上移動。楊蛟看到南落臉色無比的嚴峻,那種蒼白感又再次出現。看那握筆的手根本就不像是在作畫,而像在撬動著整個天地。 輪迴筆在畫捲上移動,又看著南落的額頭不知何竟是已經出現細密的汗液。楊蛟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心中泛起一種心痛吃力的感覺。 許久之後,南落停下,深吸一口氣後,說道:「世間活著的生靈,有犯下不赦之罪孽後,當永壓這城中,永世不得輪迴。」 楊蛟看著畫上的那一座黑城,顯然正是自己現在所在的帝江城。又聽到南落說道:「帝江有一種神通名叫地獄,這一道也就叫地獄道吧。」 話落,一拍心口,一口鮮血噴出,淋在畫卷之上,化為血紅的『地獄道』三個字。 騰空而起,掛於城上空的黑白雲團下,南落順勢而飄坐於雲上。 楊蛟抬頭看著南落臉上那明顯比之前要蒼白了不少的臉色,心中突然湧起深深的擔憂。 輪迴轉動,世事變遷。 楊蛟也在坐在城頭打坐,努力的修行著生死輪迴訣,期望自己能法力高一些,強大一些,也好多為自己師父分擔一些。 帝江城與畫中的帝江共震著,明滅不定的韻律遙想呼應著。 許多年後,畫卷沒入雲團之中。 南落自雲團上飄然而下,楊蛟睜開眼睛,來到南落近前。南落說道:「這地獄道並不是完整的,待到我離去的那一天,我會傳你召其他祖巫烙印回來的法術,不過也只能招回九道,其中有兩道是不會回來的,到時祖巫十殿成地獄,當可鎮壓一切輪迴生靈了。」 楊蛟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說道:「師父何必這樣累,憑師父現在的神通,只要不出輪迴,就沒有人能把師父你怎麼樣的,何必還要這樣做。」 南落回頭看著楊蛟,那眼神並不銳利,但是楊蛟卻感覺自己整個人被看了個通透。南落轉過頭去,並沒回答楊蛟的話。 帝江城於輪迴之中飄動,楊蛟不知道南落的目的,在之前問過那一句話,卻是再也不敢多問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楊蛟看著南落的臉色慢慢的變好,慢慢的恢復,心情也就放鬆了下來。 突然有一天,楊蛟耳中聽到滔滔的河水聲音,朝帝江城外看去,只見一條無邊際的血海正滔滔奔騰。楊蛟心中頓時想到了修羅道三個字,轉頭向南落看去,只見南落只是靜靜的看著,什麼也沒有做。 就在楊蛟看轉頭之間,那血河竟是已經將帝江城環繞著。而帝江城並不動,南落負手而立於城頭。 血河突然有滔天巨湧起,如惡魔張口,席捲向站在城頭的南落,同時又有各種魔物嘶吼聲響。楊蛟大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巨浪已經自南落的身前忽卷而回。 南落面色不變,血浪在捲回之後化為一襲血袍在虛空緩緩飄動,血海上空的虛空之中突然探出一隻腳來,那腳光滑雪白,肌膚瑩瑩,圓潤的腳趾,細緻纖小,腳指甲通紅,如抹了一層煙脂。 楊蛟急忙轉過頭去,盤坐起來,再也不敢看一眼。 那一腳自虛空之中探出後,緊著著出現的便是修長緊繃的小腿,雪白如新剝的娕筍,吹毛可破。 隨之而出是膝蓋和腿,就在這時,一隻手自虛空之中伸了來,手指纖長,微一轉動便將那在空中飄落的血袍給接在手中,就在那一剎那她整個人踏出了虛空,血袍正好被抱於胸前,若隱若現的遮著要害部位。 漆黑如墨的頭髮絲絲散開,披落在光滑嬌俏的肩頭,有種異樣的誘惑。 她正是鳶血,此時的血海之主。 「怎麼,北靈的身體,你沒有看過嗎?」鳶血嘴角含笑,眼神微微的瞇著,整個人就如帶刺的玫瑰,嬌艷而又危險。 南落並不回答她,鳶血眼波流轉,嬌俏的說道;「如果你沒看過的話,那我豈不是太虧了。」聲音柔軟,香氣襲人。 「好吧,虧就虧一回,誰讓我看你這麼順眼呢,要不,你來做本宮的男人怎麼樣,我保證永遠只對你一個好。」鳶血嘻笑著說道。 南落微微一笑,說道:「不要對我施你的那些法術,沒用的。」 鳶血嬌笑,又嗔怒道:「真是的,也不知道哄一下人家,難怪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說罷,也不等南落說話,將一縷散亂的黑髮拂於耳際,說道:「你這人也陰險的很,在人家年紀輕輕,無依無靠的時候跑來幫助一下,然後又跑了,也不給人家以身相報的機會。」 南落負手而立,黑衣飄動,兩眼虛無,看著整片天地,宛若眼前並沒有這麼一個人。 「好啦,知道你在找我,現在我來了,你就看著辦吧,可千萬要溫柔點啊!」 軟語軟香,香舌微吐,無論是動作還是話都有著無盡的誘惑和曖昧。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五章 銀河 「當年我曾說過一個斬卻心中善、惡、執三念的成聖之法,雖然並不清晰,但是卻算是開啟了一道門。他們為了將祖巫烙印中的咒殺種子去除,又因為心中早就存在了那麼一個念頭,且在我大道玄音影響下,自然而然的就走上了那條斬念之法。在他們即將成功之時,我以心念魔物干擾,所以,他們走出的聖路並非是他們心中想要走的那一條。」 南落靜靜的說著,帝江城下散開的白霧之中,那三處地方各有一人端坐雲台,他們身後氣象萬千,華氣沖宵,身前有無數人朝拜。他們是此時天地間頂級的存在,門徒眾多,在人類之中,此時竟也是知道有三人成就了聖道,紛紛在族內設台朝拜,所拜的則是三張畫像。 這一切都在鏡中清清楚楚的顯現著,楊蛟到這一幕,心中突然想起南前面說過的一句話:「我沒有資格接受任何人的朝拜。」 在楊蛟的心中,南落是比他們任何一人都有資格接受的。 鏡中天地,朝拜景象喧囂不休。鏡外,南落一襲黑衣靜立孤城頭,身邊僅有楊蛟一人。 過了一會兒了,楊蛟說道:「他們會發現嗎?」 「發現了又怎麼樣,我影響的就是他們走出那一步的剎那,過後他們自然會發現,但是已經踏上了聖道,豈能後退。仙道飄渺,神境明心,大道無窮,聖路唯一,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一但做出了選擇,那就沒有重來的機會。」南落看著洪荒大地,揮袖抹去鏡象,帝江城城外虛空頓時模糊不清。 當城外景象清晰下來之時,已經不再是茫茫白霧了,而是變成了渺渺星空,彷彿來到了天外天。 楊蛟看著這漫天的繁星,只看一會兒,便頭暈眼花,忘忽所以,人仍然在城頭,但是身心都似已經陷入了漩渦之中,難以自拔。 耳中心頭突然響起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楊蛟頓時心思清明。耳口又聽到南落的話:「這就是帝俊當年封印天地間許多有著進入道境機會的人而成的周天星斗大陣。」 楊蛟心驚,他可是親眼見過那周天星斗大陣威力的人,也明白南落曾就被封印在這大陣中的一塊碑石之中。現在聽南落說這就是周天星斗大陣,頓時睜大眼睛仔細的看著。只見漫天的繁星似遠似近,星光迷離,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那些星辰或是明亮,或是隱晦不明,又哪裡看得出什麼運行軌跡來。 看到這裡,不知這裡到底是天地之間還是輪迴之中,又想到帝俊的生死問題,不禁疑問著。 南落說道:「這裡也是一處天地裂痕,當年被帝俊佔據,將周天星斗牽引進來,想要開闢出一界,同時成就不死不滅之身,但是終究沒有做到,在神魂還沒有徹底的脫離不周山時,其他人拖住東皇太一,而我與通天則合力將不周山斬斷了,導致他元氣大傷。」 「那他現在在哪裡,在這裡嗎?」楊蛟想著現在天地間的局勢,自然而然的問道。 「他在,也不在。他以假死之相迷惑世人,我便斷他的退路,破他不死不滅的妄想。」南落面朝星空大聲說道,聲音煌煌,在星空之中傳播。 話落,帝江城上空的那朵黑白雲氣已經化為一面巨大的鏡子,那鏡子竟是將這一方天都照在了裡面。而南落則在城頭桌前虛空一抹,一張卷軸便出現了,初時那卷軸之上黑白雲霧籠罩,在轉了一會兒後,雲氣消失,露出一張漆黑的夜空背影圖來。南落手在虛空之中一探,手中便多了一輪漆黑的輪迴筆。 這次楊蛟靠得近,只見南落在那漆黑的卷軸上畫上一顆顆星辰,時不時的以輪迴筆探出帝江城,以這方天地氣息為墨來畫著。在楊蛟的眼中,南落每一筆,每一畫,每一個動作都渾然天成,妙到毫巔,心神不由自主的沉浸了進去,忘記了自身,忘記了一切,眼中只有南落那一筆一畫,勾勒著這一方星空天地。 在洪荒大地上,崑崙山玉虛宮主,闡教掌教元始天尊入聖道,霞光蓋天,引得無數人朝拜。金鏊島島主,截教掌教通天教主入聖道,劍氣沖宵,萬仙朝拜。極西極樂世界的界主接引入聖道,異香飄轉天地,梵唱聲在天地間迴盪三十三天而不散。 數年後,天庭靈宵寶殿之中突然響起三十三聲鐘聲,鐘聲悠遠綿長,飄蕩於天地間每一個角落。無數在閉關修地的人被這鐘聲喚醒,卻沒有一絲不適感。就在心中疑惑之際,天空之中飄下一道聲音。 「吾感天地有缺,今築神台封憚天地,以補天地大道。」 隨著這聲音響遍天地,九天之上的靈宵寶殿便顯現了出來,緩緩的朝大地上的不周山所在地落去。那不周山早已經只有一片被劍削平的山底座,如一個天然祭台。 靈宵寶殿從九天之上徐徐落下,氤氳之氣成天柱連接著靈宵寶殿與不周殘山。靈宵寶殿在紫氣之中降下,停在不周上,似已經接地,仔細看去卻是並沒有接在地上。 天庭靈宵寶殿現於世間,引得無數人不遠千萬里的朝拜。 而在輪迴之中,此時南落仍然在畫捲上畫著一顆顆星辰。 探筆帝江城外,以這一方天地為硯,氣息為墨。 三年之後又三年。 南落筆下的畫終於成了,噴出一口清氣,再吐出一口鮮血,那鮮血化為三個字:「畜生道。」 騰空而起,掛於雲團之下,而南落自己則坐於雲團之上,帝江城於這一方天地之中飄遊。 掛於雲團之下的畫中星光閃耀,明滅不定,此起彼伏,與這一方天地之中的星辰韻律同步,儼然是這一方天地的縮影。 又是三年。 畫上的字消失了,畫卷也被吞入了雲團之中。 南落重立於城頭,揮袖,城前便出現了一片空明的鏡面,鏡面之中靈宵寶殿正落於那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不周山上。 楊蛟看不明白,他在這輪迴之中自然沒有聽到靈宵寶殿之中那聲傳遍天地的昭告。 南落同樣的看了許久,只聽南落突然說道:「帝俊當年受重創後,寄身於這一界星空,無人能找到他。在帝江重生後,以生輪迴筆再次重創於他,若非他也早有準備,只怕那次就要死去。這次他也早有準備,以至於這一界再也無法孕育生命。」 楊蛟心中頓時想到那個惡鬼道,忙問道:「既然無法孕育生命,那又怎麼能稱之為一道呢。」 「這一道雖然不像惡鬼道、修羅道那樣自成一界,卻與洪荒大地合在一起了,只要這一方星空不散,自這星空之中輪迴的生靈都會是妖族之生靈,這是帝俊的算計。」南落頓了頓後,又說道:「當年帝俊曾說過,天地間除人類、巫族之外的所有生靈都是妖族。」 「那畜生?」楊蛟聽著南落話,忍不住問道。 南落微微瞇了瞇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我看來,妖族生靈都是雜亂的,不講倫理道德的,殺戮成性,無禮,無節,無情、無義、無德,我將這些生靈稱之為畜,這一道就為畜生道。」 楊蛟聽著,微微思索後,緩緩說道:「人類之中這樣的人也有。」 「那這樣的人應該輪迴入畜生道。」南落頭也不回的說著,聲音低沉,似有無窮殺意蘊於其中。 楊蛟聽後急回道:「帝俊不就是希望所有生靈都輪迴為妖嗎?眾生靈魂入了輪迴都會自行消散,又怎麼能控制他們入哪一道呢。」 話落,南落便微笑了起來,手指頭頂的黑白雲氣說道:「看到這個沒有,這是陰陽輪迴盤。他此時正吸收著這輪迴之力,終將會與輪迴相合,到時這輪迴之中將無法再消融眾生靈魂了。只能通過這輪迴玉盤轉世,而之前在惡鬼道畫圖,與這畜生道圖都將成了輪迴的通道與牽引。」 楊蛟心驚,此時方才明白自己的師父是何等的大手筆,竟是要融合這輪迴。不禁看向南落問道:「師父,世人都知道聖道為天地之最,你現在又是什麼境界呢?」 南落沉默了許久,緩緩說道:「若要按道、聖之法來分的話,我也算踏入聖道,在從鍾山下出來之時就算是踏入了聖道。」 楊蛟聽了南落的話,心中驚喜不已,因為世人都傳言聖道中人是不死不滅的,而南落所做的安排一直讓他心憂不已,現在聽說南落已經入了聖道,自然是欣喜。 接著又聽南落說道:「聖道,可以分為有形與無形兩種的。有形的是在法力神通方面有著明顯的提升,而無形的就是我這種,一切都只憑心意。心意無窮,力卻有盡時。」 南落淡淡的說道,楊蛟卻皺著眉頭,心中卻在思索著南落所說的話,同時又有一個疑問泛起,抬頭想問南落,卻看到南落已經陷入了沉思當中,便又將那想問的話壓了回去。 此時洪荒大地上的人如在夜晚抬頭看天空的話,天氣若是晴朗的夜晚,便能看到九天之上有一條星空帶,那條星帶之中星辰繁密,又有淡淡的白霧籠罩,人們便將之稱為銀河。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四章 聖道之路 洪荒大地上安靜的異常,各門各派因各種理由爭鬥的情況雖然不時的發生,但相對整個天地來說是處於安靜的時段內。唯一不安靜的是人類,征戰,部族之間的征戰,幾無休止。 天地何其大,人類何其多。人族共主只是一個統稱,並未形成統一管理。在軒轅時期,人族一統之勢已成,形成了一個基本的管理框架,而昊天卻一紙符文將之招上天庭,封軒轅大帝,從此不顯於人世間。在軒轅之前伏羲之後有神農嘗百草,讓人類中的普通人身上的傷痛可以有通過草藥治療。他也同樣的被招上了天庭被封為炎帝,從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伏羲站在火雲洞前,麻衣袍服,如當年南落初見他時一樣。他身邊站著的是女媧,此時正是一身粉色的羅裙裝束,腰間被一條潔白絲帶束的緊緊的,如畫龍點睛之筆,將她整個人的完美身形瞬間勾勒出來,纖腰,翹臀、酥胸,那不施半點粉黛的臉有著淡淡的紅暈,盡顯女人的嫵媚。 她此時正看著伏羲,哪裡又有一絲在輪迴之中說那句要與南落戰一個有死無生的凌厲。而伏羲正看著天空,濃眉輕皺。 山風偷偷而來,將女媧的羅裙吹起,風中聽到女媧說道:「南落是恨我的,如果他想要殺人的話,要殺的人中就一定有一個我。」 「他的陰陽道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地,我已經完全算不出他的目的了,更是算不出他現在在做什麼。」伏羲看著天空,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當時最大的錯誤就是跟他簽了那個誓約,給了他喘息之機,此時若想要再入輪迴去找他的話,只怕連找都找不到了。我一直在想,或許,我所做的一切也都在他的陰陽道之中。」 「那你還幫他。」女媧緊緊的看著伏羲說道。 「因為我欠他的,人族也欠他的,而且他的心,我知道。」 伏羲看著天空,目光深遂而幽遠,女媧則看著伏羲,他們那近不過咫尺的距離,在女媧心裡卻如天涯般遙遠。 天色暗下來,將他們兩人的身體籠罩在一起。 當年的姜伯帶來的那個阿尚已經離去,入了崑崙玉虛宮,也就是世人所稱的闡教。是伏羲寫了一塊信符讓他帶到玉虛宮去的,果然,被收錄於元始天尊座下。 他跟隨在伏羲身邊時只是學習粗淺的練氣之法,主要所學的是那測演之道,以及行軍佈陣之法。入了玉虛宮正好排於申公豹之下。 這申公豹正是當年南落在鍾山下傳了一身道法的申豹,此時的他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一縷黑鬚於胸前飄動,他此時正站於崑崙山中太極宮前。只是眼中並沒有太極宮,而是有一個道人同樣的站在那淡淡的白霧之中,那道人站在白霧之中若隱若現,似乎在等待什麼,又似乎在看著什麼。 申公豹看了許久,那道人也在那裡站了許久,一動不動。申公豹心中不禁想道:「這是師父早年學道之處,傳說祖師與太極宮都隱在這裡,這個道人又是誰呢?」 在他的心中,自是將那個曾被鍾山壓在山底下的南落當成了師父。當時南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但是申公豹一離開後便在天地間打聽著,初時總是打聽不到,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知道南落那麼一號人物。也不知道從哪一年起,他突然之間便從別人那裡瞭解到了南落的過去,從南落到學藝,到輪迴之戰,到被壓在山下。這一切經歷讓他神往不已,那年琉璃與九福在九天之拜師之時,他也看到了。他雖然也想和他們一樣,但是終究沒有那麼做。 申公豹看著的那個道人突然便似要離去,他想也不想的開口便喊道:「道友請留步。」 虛空竟是有一種玄奧的符文隱現,靜謐中似有無窮道術生成。 那道人應聲而停,回過頭來,微笑說道:「道友與我相遇於此,當真是與貧道有緣。」 一時風起雲湧,虛空生波。 輪迴之中,楊蛟看著帝江城上空那黑白雲團下橫掛著的畫,鮮血淋漓的惡鬼道三個字閃耀著刺眼的光芒,而南落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那雲團之上,手指虛空划動著,嘴唇微微的顫動著,顯然是在念動著什麼。 時間滑過,那掛在雲下的圖上的三個字慢慢的消失,那幅畫突然之間便顯現出一種神韻來,就像是畫中封印著一個世界,裡面的一切都是活的。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幅畫竟是慢慢的融入到了雲團之中,消失不見。 南落在雲團之上的身體微一模糊,便再次出現在了城頭。 這昏暗的惡鬼道世間中,突然出現一座祖巫殿,正是之前被失心人得去的句芒祖巫殿,此時那殿外正有無數的惡鬼圍著,顯然他們正在爭奪著這句芒殿。當他們看到天空之中飄浮的帝江城時,被帝江城帶來的那股威壓給壓的一個個伏身拜倒,其中自有一些堅強的抵抗著。 楊蛟本以為南落會做什麼,但是南落卻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城頭,整座帝江城在虛空中微一震便脫離了那個世界,回到了輪迴空間之中。 楊蛟有些疑惑的看著南落,南落不回頭,卻像是早已經知道了楊蛟心中的疑惑,只聽他說道:「我沒有資格承受任何生靈的朝拜。」 楊蛟沉默思索著,帝江城仍然在輪迴之中飄流著。 又是許多時日過去了。 楊蛟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波動,抬頭看南落,只見南落正於城頭大口大口的念動著什麼。虛空生波,一個個玄妙字體融入虛空之中,落入洪荒大地上。 這些玄妙字體是什麼,楊蛟並不知道,聽了之後頓時頭腦發漲,噁心欲嘔。雖是如此但是仍不敢開口打斷,只得拼合的忍著,更不敢有任何的異動,怕打擾到了南落。 只是沒想到的是只一會兒後,他的鼻中便聞到一股香氣,香氣清晰怡人,心頭頓時無比的清明,宛若有著無盡的喜悅之事於心頭滋生。 這種狀態持續了許久,當南落停下之時,楊蛟只覺得自己無論是心念還是靈魂都似受到了洗禮。之前修行之時總是有會有一種妄想纏繞心頭,一時難以靜下心,即使是靜下了心,也只能用出五分的心思修行,其他的念頭根本就不受控制,而現在那些狀態都不在了。 心中頓時明白這就是南落所說過的大道玄音。這大道玄音的玄妙之處在於怎麼應用,高深處自然如天地之言,言出即法,隨口喝出風雨雷電生成。若是用於講道,則會在別人修行之行,無聲無息的影響著他們。這種影響是潤物無聲的,防不勝防。 在後面的日子裡,南落時常會站於帝江城頭以大道玄音講著什麼,甚至有時有會在城頭踏步跳動,仿似做法,同時大道玄音不停。又時而會端坐於雲頭,每念一句,便袍袖揮動,隨著他的袍袖揮動,有無數的美妙女子自虛空中出現,透過輪迴進入到洪荒大地上去。又或者是惡魔滋生,無聲嘶吼,迅速的鑽入了洪荒天地之中。 這種狀況時斷時續,終於有一天南落停止了,重新站立於帝江城頭,楊蛟能看得出此時的南落很虛弱,如霧氣一般,隨時都像要隨風而散去。 楊蛟踏上前一步,心中想要攙扶,怕南落突然倒下之時,帝江城前的白霧卻突然散去,露出一塊鏡面來,那鏡面之中洪荒天地清晰映在裡面。 只見鏡面之中有三處地方正有霞光衝霄,祥雲朵朵。其中一處正是崑崙山,另一處在崑崙以西,還有一處則在海域之中。 楊蛟看到這三處霞光紫氣沖宵,心中頓時知道這三處必定有什麼大事發生。看向南落時,卻時見到南落臉上的微笑。 忍不住問道:「師父為何笑?」 「因為他們終於踏入了聖道。」南落不回頭的回答道。 楊蛟心中大驚,急說道:「聖道中人是當今天下最強者,當年東皇就曾以聖道之霸力壓天下強者,而現在他們也入了聖道,對老師豈不是極為不利,老師為何還要笑。」 南落仍然微笑著,說道:「他們本就即將踏入聖道之中,但是卻在入聖之前煉化了各自所得的祖巫烙印,那些烙印之中已經被我傳了咒殺種子。」 楊蛟心中略一沉思便問道:「那些咒殺種子難道他們沒就沒有發現嗎?」 「他們當然發現了,只是那個時候咒殺種子已經與他們的念頭融為一體了。所以,他們就自然而然的走上另一條。」隨著南落說了這麼久的話,他臉色便慢慢的變好了。 楊蛟再次問道:「當年帝俊定仙、神、道、聖四境,他們又走上了什麼路呢。」 南落看著天地間那三處恢宏之處,瞇著眼,說了一會兒後說道:「當年帝俊以周天星斗大陣而成就聖道,東皇以東皇鍾中的大道法則成就聖道,都是有破綻的,他們自然不會以同樣的方式成就聖道,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 南落緩緩的說著,說著這天地間最為高深玄妙的聖道之事。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三章 不回頭的那一個就是我 前一刻還在揚爪挖著帝江城城牆的惡鬼,不一會兒竟是就全被捲入那黑白兩色的雲團之中,初時還能聽到惡鬼的嘶吼直到只有惡鬼的頭腳在雲團外面翻騰掙扎,漸漸消失,聲音也至微不可聞了。 黃霧並沒有消失,至少那個黑袍人身邊的黃霧仍然濃郁著。只見他的頭終於抬了起來,看的並不是南落,而是南落上空的黑白雲氣。在他抬頭起來後,楊蛟這才從他那頭髮間看到了他的臉。 只是看到他的臉後的楊蛟心中越發的有一種恐懼感覺,因為他的臉是平板一塊,根本就沒有口眼鼻嘴,又或者說是以什麼法術給掩蓋了。只是看到一片空百,又朦朧不清。 雖然沒有看到他的嘴,卻聽到他吃驚的說道:「你竟想重煉輪迴玉盤,你不可能成功的。」 南落終於開口說話了,只聽他說道:「我這並不是輪迴玉盤,不過倒是與那輪迴玉盤有著同樣的功效。你說我不可能成功,那你怎麼就沒有發現,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阻止我呢。」他話態平靜,微微頓了頓又說道:「你不也是在我尋到這裡收了你一個化身才知道我來找你了嗎?」 南落的話才一說完,黑袍人便失聲的說道:「陰陽變幻,乾坤顛倒。」並不等南落說什麼,又快速的說道:「你就這麼把握將我收了嗎?」 南落輕笑一聲說道:「我有沒有把握難道還要說給你聽嗎?」 話落之時伸手一招,頭頂的那片黑白兩色的雲團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卻只有巴掌大小,如一面雲鏡。 這黑袍正是自稱得惡鬼道的失心人,曾在輪迴之戰時來去自如。這其中自有許多人不知其根腳,所以並未去招惹於他。而在他剛出世時帝江跟他戰過一回之後,也就再沒有動過他了。 失心人看到南落的動作,腳下的黃泉路頓時瘋狂的裹捲向南落,漫漫騰騰,如一條黃色的蒼龍,蒼茫而無邊際。 同時只見南落身騰九天,身如青袍飄於風中,無限擴大,一掌自天際印下來。速度之快如幻影,只是在那黃泉路化為蒼龍的一剎那,一掌印在了蒼龍的頭上。 一聲哀鳴,蒼龍身體瘋狂的扭動,纏繞著南落的身體,但是頭顱卻被南落掌心的那團雲氣給籠罩著。黃霧飄起,將南落淹沒其中。 楊蛟的心幾乎要提到嗓子眼裡了,一動不敢動,連聲音都發不出,只是張著嘴在那裡看著。 他能從那仍然翻湧的黃霧中感覺到那條蒼龍沒有死,那就意味著他的師父南落是危險的。 突然,他看到那些黃霧似乎在轉動,就如他一直看到的黑白兩色雲團一樣的緩緩轉動。心中頓時寬鬆了下來,因為這種轉動的韻律只有那黑白兩色雲團才會有。在他的心中,對於那緩緩轉動如天地磨盤般的雲團突然有了無窮的信心。果然,只一會兒後,那黃霧便已經在慢慢的消失,而那頭翻騰的黃色蒼龍就如在垂死的掙扎。 黑白兩色的雲團以那獨特的韻律轉動著碾磨著一切,黃霧消失,南落消失,蒼黃的龍消失,隱約能看到那個那龍身在黑白雲團之中翻轉一下,又消失不見。 雲團驀然散去,楊蛟條件反射的向城頭上空看去,黑白兩色雲團果然已經回到那裡,緩緩的轉動著,似乎帶著整個輪迴都在轉動。南落又站在了城頭。 楊蛟四下裡沒有看到那個黑袍人,不禁失聲問著。卻只見南落虛空一抹,一片鏡子出現,鏡面之中黑白兩色的雲氣緩緩轉,又慢慢的消散,而那鏡面逐漸清晰下來。只見鏡面之中一道黑光劃過,落入大地上的一處地方。南落虛空一點鏡面,那處地方便又清晰起來,竟是個人族聚居地,看上去極為繁盛,是楊蛟前所未見過的。 耳中又傳來南落的話:「他欲以金蟬脫殼之法脫身,我便遂了他的願,無論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只要他到了那洪荒天地之中,就脫不了我的陰陽道。」 南落自傳了楊蛟那生死輪迴訣後,便經常會講一些東西給他聽,從鳳凰、麒麟、龍三族之戰,到帝俊、東皇立天庭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爭鬥與算計,在南落的話下纖毫畢現。並會分析那些人的目的與動機給他聽,其中最主要的是他們的性格,和各自堅持的道。楊蛟能聽得出,自己的師父對於他們的道是不認同的,甚至可以說是強烈的排斥。 南落面前的鏡面隨袖而散,他眼中的黑白兩色光芒又起,看著輪迴之外的大地上。 待他回過神來後,楊蛟便問南落那個黑袍人是什麼來頭,南落回答道:「初時,我以為與我有什麼聯繫,現在卻是知道他就是當年的的龍宮之主了。只不過是不知怎麼截取了我在落靈山中斬下的一半殘魂,而後又在當年帝江城前,以我的那一半殘魂代替了他自己。」 楊蛟是知道龍宮之主的,即使是在帝俊封天地,東皇鍾蕩洪荒,並以九龍子拉車巡遊天下之時,也有無數得了龍宮大恩的生靈撲死來救。由此可見,當年龍宮之主蒼龍以無上神通在天地間建一道龍門,讓多麼多的生靈化龍騰飛的。 輪迴不分晝夜,白霧飄渺,久而久之竟有一種孤寂感。 楊蛟再次入定打坐,修他的生死輪迴訣。 而南落此時竟也沒有再念著那生死簿上寫下的字,而是立於一張桌子前,那桌上有一面大鏡子,鏡子之中黑白兩色的雲團緩緩轉動。黑白兩色的雲團之中又似有著黃色夾雜於其中,只見南落手持輪迴筆,挽袖,凝神,靜氣,在那鏡面上緩緩的描畫著。 鏡面之中的雲氣在輪迴筆下變的越來越均勻,而之前的黃霧也就在輪迴下消失無蹤了。若是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發現桌上的鏡面中的雲氣中的黃霧消失,並越來越均勻之時,帝江城上空的雲氣也同樣的在變化著。 南落在城頭站了許久,突然,轉身又來到桌前,虛空一抹,那鏡子又出現了,鏡中黑白雲霧緩緩轉動,只見他挽袖、懸臂執輪迴筆於桌前,靜看著,似在思索著。許久之後,輪迴筆朝黑白兩雲氣中間畫去,同時又聽他說道:「世人若身死,當有一路引他們重新輪迴。」 在他說話,他已經在鏡面中間畫下了一道,而那黑白兩種雲氣中間瞬間出現了一條黃色的粗線條,呈彎弧狀。 接著又說道:「人們行走於這條黃泉路上,自會慌恐,會有留戀,會想要回去,定然紛亂不堪,而其中那個直走不回頭的,便是我。」 這聲音直接印入楊蛟的心中,即使是他在入定當中也是清清楚的聽到,再也無法忘記。 在南落做下這些後,突然朝天空中一指,那黑白雲氣迅速變幻,化為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將整個洪荒大地清晰的照了下來。隨手點出幾道清光後,便自又虛空一抹,那鏡子重新一團黑白兩色的雲。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蛟突然感覺一股陰冷之氣撲面,情不自禁的張開眼睛。入目的唯有無盡的黑暗,竟是不知何時已經不在那輪迴之中了。 仔細看去,並不是什麼都看不見,只是這一處的天地竟是昏暗的,彷彿累世不得太陽光芒照耀。隱約間看到的這一片天地也是山川起伏,河流奔騰,只是無論是山川還是河流都透著一股死氣,毫無生機。 而南落則在桌前持輪迴筆畫著什麼,楊蛟走過去,看見桌上一張不知用什麼材質做成的卷軸正鋪在那裡,輪迴筆則在那卷軸之上不停的畫著。 畫軸上的畫也是一片昏暗,隱約間有山川起伏,有河流靜靜的奔騰,卻無日月。楊蛟驀然驚悟,這所畫的不就是現在所在的這一片天地嗎? 還沒有等楊蛟開問,南落便說道:「這裡本是一道天地裂縫,被失心人所佔據,成為惡鬼聚集處,名惡鬼道,現已經成為一方天地了,算是天地輪迴的一部分。」 南落一邊說著,手並不停,輪迴筆每每畫了幾筆之後都要探出帝江城外,似在以這方天地的氣息為墨,畫著這一方惡鬼雲集的天地。 帝江城在這天空之中飄著,能看到這方天地之中有著影影綽綽的惡鬼,或是佔據陰氣濃郁處修練,或是相互爭鬥著。而南落這一畫竟是不知畫了多少年,楊蛟只知道他自己入定修行都入定了十餘回,而南落仍然在畫著,似乎要將這一方天地所有角落都在那畫中畫下來。 終於有一天,南落停了下來。 只見他拿起桌上的畫軸,輕吐出一口氣在畫軸上,緊接著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鮮血淋在畫軸上形成「惡鬼道」三個字。楊蛟看到南落在吐出那口鮮血之時,臉色瞬間變的極差。 而南落並不停止,騰空而起,將手中的畫掛在了帝江城上空的黑白雲氣之上。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二章 彼岸花 帝江城在輪迴中的白霧之中飄蕩著。城的下方突然出現了滔滔血海,奔騰不息。血海旁邊孟紫衣坐在三生石上,抬頭看著南落,臉上笑意一如當年那樣。 她並不說話,只是看著南落,南落站在城頭,也同樣的看著她。一會兒後突然笑了起來,並說道:「你看,我也會算計別人了。」 「是啊,你變了。」孟紫衣說完,過了一會兒,突然自腰間抽出七彩絲帶,南落知道,這正是她一直使用的那根七彩魂鞭。孟紫衣臉上笑容不見了,手一揮,七彩絲帶已經飄起,直向帝江城上空的緩緩轉動的雲團中飄去,同時說道:「我就以這七彩魂鞭來祭奠逝去了的和即將逝去的南落吧。」 那七彩絲帶融入黑白雲中,綻放出耀眼的七彩光芒,黑白兩色的濃重雲彩都無法將他掩蓋。只是黑白兩色的雲仍然在緩緩的轉動,沒有一刻停止過,如磨石一般的將那七彩絲帶研磨成粉,光芒慢慢的消失,黑白兩色雲團依舊緩緩的轉動著。 「其實,我一直在變的,只是這一次變化比較大而已。」南落看著孟紫衣靜靜的說道,說完伸手憑空一招,手心出現一團黑白交融的雲氣,雲氣翻轉變化,沒一會兒就凝成了一個灰色的碗,隨之一道劍光劃過手腕,鮮血溢滿灰碗。又手一道青色火焰出現在碗的下方,包裹著灰碗燃燒著。碗中鮮血快速的乾涸,成為碗裡面塗抹的一層紅色。南落再次噴出一口氣,那碗內的顏色便看不清了,只見煙霧升騰,如有碗剛剛盛起的湯。 南落說道:「這是我的靈魂血引,如果有一天我的靈魂迷失了,希望你能將碗裡的東西給我喝下,那樣,我就能再次醒來。」說話間,那碗已經飛到了孟紫衣的手上,孟紫衣看著南落,微微笑了笑,應了一聲好,又說道:「鳶血來過。」也不等南落說什麼,接著說道:「他說當年的北靈會愛上當年的南落,現在的鳶血不可能再重複她的路,所以她沒的接受北靈的記憶,那顆血晶被她埋在了那裡。」 南落朝血河看去,只見血河邊緣不知何時已經有了一株不知名的花,沒有綠葉的陪衫,只是一根孤桿上開著一朵紅似血的花。 「是那朵花嗎?」南落失神的問道。 「她說,當那朵花開遍血海岸邊,並開到彼岸之時,北靈將於花中重生。」孟紫衣同樣看著那一株在血海邊上安靜盛放的花朵。 南落沉默了許久後,突然問道:「這花叫什麼名字。」 「這花,沒有名字。」 南落再次沉默,一會兒後說道:「就叫彼岸吧,希望她能早一天開遍血海,到達彼岸去。」 楊蛟感覺不到帝江城在飄動,但是眼中的那個坐在潔白岩石上的紫衣女子卻慢慢的遠去,那條奔騰的血河也消失在了茫茫白霧之中。 他對於南落過往是不清楚的,只是自小從他的父母那裡聽說過南落的一些事跡,尤其是入天庭的前因後果,最讓他心馳神往的是他父母跟他講的一段南落被巫族大巫圍殺,並有無數的山中妖王虎視下從容離去,並將那些想撿便宜的人都反殺了的事跡。 而剛才的孟紫衣和北靈楊蛟都從來沒有聽過,人世間更是沒有流傳,再從他們的對話中,以及今時今日的場影,楊蛟心中突然對於南落的過往有種極其要瞭解的念頭。 又看著南落孤靜的站在城頭邊緣,一動不動的樣子,不敢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落突然開口道:「她叫孟紫衣,隨天地而生於一處無劫之地。我遇到她時,她說預感到有於她不利的事發生,最終離開了那裡。但還是沒有避免得了。她性格開朗,說要遊玩這個天地,看遍天下奇景,現在只能永遠的呆在這裡了,永遠的呆在那個三生石旁邊了。」 楊蛟心中微驚,沒想到這樣的一個美貌的女子竟然就永遠困在那裡了。禁不住又回頭朝那茫茫白霧看去,胸海之中浮現出一個紫衣女子坐在一座雪巖上,四周只有無盡的白霧,什麼都沒有。 耳中又聽到南落說道:「你看到她現在很漂亮是吧,那只是她讓你看到的。她不願意我看到她已經蒼老的容顏,所以努力的顯化出這副面容來。」 楊蛟心中大驚,失聲問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元始以盤古幡抽了她的生命精氣,雖然她是與天地共生的,這不足以讓她致命,但是卻也讓她無限的衰老了。」南落靜靜的說著,楊蛟聽不到一絲怒意和殺意。但卻驀然想到生死簿上那些字,心中越發的感覺那字中的殺意無窮無盡。 又是一陣沉默,楊蛟忍不住問道:「那,北靈呢。」 他本以為南落不會回答,才一說完卻聽南落說道:「她是被女媧與接引震離血海,被通天以誅仙劍攪殺了的。」 楊蛟聽著南落的話,意調平靜的如說里長家短一樣,沒有絲毫的起伏,卻讓他有一種心悸感。不敢再問,壓下心思來打坐修行,修行念力,希望能早一日掌握生死簿、輪迴筆。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之時,南落仍然站在城頭看著茫茫白霧,正待又要從新閉目之時,茫茫白霧之中閃過一道黃色光芒。那黃色光芒如蛇身,只是在白霧之中翻轉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又一截黃色蛇身隱現。這次楊蛟看清了,只見那截蛇身上的鱗片如眼睛,透著陰森詭異的光芒。再向南落看去,南落靜立城頭一動不動的看著白霧,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又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突然,楊蛟只覺得眼中光芒一閃,白霧翻騰而起,一條巨大的蛇出現在他的眼中,蛇頭高高的抬起,而蛇身竟是不知何時已經緊緊的纏在了帝江城上。 帝江城本就巨大,而這頭蛇竟然能夠纏繞著帝江城。楊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長的蛇,心中驚懼,向南落看去,只見他依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那蛇吐信嘶鳴,吐出漫天的黃煙。 也不見南落有任何的動作,帝江城頭上空的黑白兩色雲氣快速的轉動著,那黃煙眨眼之間就被吸入其中。黃蛇似乎直到此時才看到那黑白兩色的雲氣,只看一眼竟是翻身就走。 楊蛟一直不知道那黑白兩色的雲是什麼,又或者那裡面有什麼。只見南落終於動了,抬手一指,眼看就要翻轉到白霧中的黃蛇上空憑空出現一團黑白兩色的雲氣。瞬間籠罩下去,黃蛇嘶吼翻滾,竟是不得脫。被黑白兩色的雲團瞬間吞沒。而那團黑白雲霧則再次回到帝江城上空,緩緩的轉動著,彷彿天地之磨盤,研磨著一切。 那條巨大的黃蛇被那雲吞進去只是翻捲了幾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而南落則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仍然靜立於城頭,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直到此時,楊蛟才明白,南落一定是在尋找著什麼的,現在算是尋找到了。 果然,只一會兒後,茫茫白霧突然翻湧出一條路來,黃霧滾滾,自極遠處延伸而出,頃刻間已經到了城頭。楊蛟看了一眼南落,再看那黃霧之時,那黃霧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黑袍罩身的人。 那人靜立於黃霧之中,身上又有黑氣散發,頭髮披散,使得他的臉面根本就看不清。 只聽那個黑袍人突然開口說道:「你在找我。」聲音沙啞而蒼茫。 南落並不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似要看到黑袍人靈魂深處去。 就在楊蛟想踏前幾步看個仔細時,黑袍人身下的黃霧突然湧起,滾滾而動,如怒蛇抬頭,直向城上空的黑白兩色雲團衝去。並不見那雲團有什麼特別的變動,依然是在緩緩轉著,只一會兒,便被那個黃霧給完全吞沒了。 楊蛟心中大急,忙向南落看去,南落卻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仍然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帝江城竟是已經被黃霧淹沒了。 黃霧翻滾如塵,楊蛟連忙後退。卻發現那些黃霧並不能侵入帝江城,正當他心稍定之時,黃霧之中突然湧出無數的惡鬼,凶煞惡狠,滿眼凶光,竟是伏在城頭撕咬起來。那一雙雙青色的爪子比金鐵還硬,漆黑的城牆在他們的爪子和牙齒下剎那間殘缺起來。他們的目的並不像是要上到城頭上來,而是要將這帝江城給爪咬倒。 楊蛟環顧看去,惡鬼無窮無盡。 就在這裡,頭頂上空的有了變化,只見那原本被黃霧完全淹沒的黑白兩色雲團再次顯現了起來,而那黃霧已經只是薄薄的一層了。 黑白雲團相互纏繞,緩緩轉動,不急不徐,彷彿即使是天地毀滅也能繼續的轉下去。 此時,楊蛟心才定了下來。 籠罩著帝江城的黃霧綿綿不斷的被黑白兩色雲團吞噬,其中的惡鬼也是沒有絲毫抵抗之力的被捲入其中。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一章 巫滅 現在的輪迴與之前天地輪迴未崩碎是是已然不同,之前並無輪迴這樣的一個空間,若有人身死,靈魂便即於天地間散去。而現在卻會被吸入輪迴,在輪迴之中慢慢的散去。 楊蛟現在跟隨在南落的身邊才算是真正修行了,南落問他想學什麼,他卻說只要跟在師父身邊就行,微微頓了頓之後,又說希望師父能夠幫我救出父母。南落卻並未立即回答,而是說道:「你父母與我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卻一見如故,今困於山下,我又怎會不管不顧,只是現在時機未到。」 楊蛟疑惑問著什麼時機,南落又說道:「當然是讓那些我想殺的人在天地間永遠消逝的時機。」楊蛟心驚,別人或許不知道南落有什麼神通,甚至世間幾無人知曉南落的存在,但是他卻知道南落的神通絕不下於當世的頂尖人物。他不知道的是,在這輪迴之中,南落差一點就將他心中的那些頂尖人物都殺死了。 南落看著楊蛟驚訝的眼神笑了笑,又說道:「我主修劍道、陰陽道,這兩樣若想要大成是極難的了,倒是有許多神通法術可以傳授給你,這些雖然不是大道,但在與敵爭鬥時卻能增幾分勝算。」 楊蛟低頭應是,看他的樣子似是對於能學什麼神通法術並不是很在意。南落自然看在眼裡,便又說道:「學神通法術可以慢慢來,不過現在有一樣東西你一定要學會常握。」 楊蛟忙問掌握什麼。南落那桌案一指,笑道:「生死輪迴。」看著楊蛟疑惑的眼神,他又說道:「我想殺一些人,但是卻很難徹底的殺死,他們只要保有一點靈識記憶不散,即使陷入輪迴萬載,也終有一天回會再次重回天地的。所以,我就想讓他們根本就沒有輪迴的機會,若是萬一被他們逃脫進入了輪迴,那就要靠你來尋找到他們,讓他們永世都脫不了輪迴了。」 「楊蛟魯鈍,怕誤了師父的大事。」楊蛟急速的說道,眉頭緊皺,神情皺為擔憂。 南落微笑道:「你也不用擔心,又不急在一時,我自然要等你完全掌握了才會離開。而且,若是我沒能回得來,同樣陷於輪迴之中去了,還要你來為了渡我了。」 楊蛟聽到南落最後一句,頓時拜倒,卻一聲不吭。 從那天起,南落開始傳授楊蛟掌控生死簿與輪迴筆的道訣。當楊蛟第一翻開那生死簿時,看到第一頁上的字心中震驚的同時又深深的疑惑,心中想著帝俊不是早已經死了嗎? 接著又翻開第二頁,看的是同樣簡潔如劍刻的幾個字。 「元始,神形俱滅。」 楊蛟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沸騰起來,他當然知道元始是誰,玉虛宮的宮主,天地間最頂尖的強者之一。之前他聽到南落說要殺一些人,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卻不敢真往那方面想,現在看到這生死簿上的字,心中仍是怎麼也難以相信。 可是這字跡中透露出來的那股陰柔纏綿的絕殺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容不得他不相信。 再次翻開第三頁,同樣的六個字衝入眼中。 「通天,神形俱滅。」 字體堅硬凌厲,白色,如劍光,格外的刺眼。卻又有一股陰氣纏繞於其中,陰影之處漆黑,讓楊蛟一看之下背脊便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 伸手翻開第四頁,六個字。 依然是一個名字,再加上神形俱滅四個字。只是那個人他並不認識。不過也能猜測得到,能和元始、通天這些人一樣被自己的師父寫在這裡的又豈會是平易之人。 再次朝後面翻去,心中想著又會是誰呢。映入眼中的六個字肅殺無情,楊蛟心中震驚的同時疑惑更深。 再朝後翻去,已經是空白的了。不禁抬頭向南落看去,只見南落站在城頭邊緣看著茫茫白霧,心中竟是升起一種孤寂的肅殺感。同時間又升起疑惑,自己的師父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憑著師父的神通要回到天地間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會一直在這裡呢。他心中有這疑問,卻也沒有問出口,看著這生死簿上的字,心中隱隱猜到了幾分。 這操控生死簿與輪迴筆的道訣名叫生死輪迴訣,修練方法與別的神通法術完全不同,他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種修行方式,主要修的念力與靈魂。念力為主,靈魂為輔,這與時下裡天地間的巫族的練精,妖族練氣與及道家的元神都不同,主修的是念力。練到高深處以念力演法,這種修行方式南落並沒有見過,所以對楊蛟說或許終生都不能登臨大道巔峰,因為這修行法訣頂處也只是控制著生死簿與輪迴而已,再上面並沒有進一步的法訣供他修行,一切都只能靠他自悟了。 楊蛟於一邊打坐修行念力與靈魂,而南落則繼續誦讀著,以一種獨特的音調誦讀著。楊蛟從那聲音中感受到一股絕殺,又或是纏綿的陰狠,以至於心神總是難以定下來,修行自是經常中斷了。 在他如是幾回後,南落便看了他一眼說道:「在逆境之中若還能保持心志堅定,那你的成長就會更快。」 他說完也就沒有再理會楊蛟,而是自顧自的捧著手中生死簿在那裡一邊走一邊念誦著。楊蛟他是知道那生死簿寫的是什麼,但是此時聽來卻完全聽不懂。 南落在帝城頭走動著,而頭頂上的黑白兩色雲隨著他緩緩的轉動,就像是因為他的走動,那雲才轉動著一般。仔細看去,他的步子竟是有著莫名的韻律,彷彿每一步之下都有著股波動泛起,如蜘蛛踏於水面,驚起陣陣水紋,而帝江城上空的黑白兩色雲團也同樣如此。 帝江城在輪迴之中飄蕩著,從來沒有再遇到過什麼人,而其他的祖巫殿也不知道是南落故意避開還是他們本不會相遇,所以也從來沒有看見過。 輪迴之中不分晝夜,沒有春花落秋葉落,分不清歲月。 在洪荒中的大地上,門派越來越繁盛,已經發展出了幾代弟子。人族算是發展最快的,而妖族與巫族在輪迴一戰之中死傷太過慘重。巫族祖巫在輪迴戰後就沒有人再看到過,而妖族當年那一批有資格問鼎大道的人都被帝俊算計進了封神碑,成了周天星斗大陣中的星神,戰後也再不復現於人世間。 所以這兩族都是極盡的沒落,宛若春天的怒放鮮花在風雨後瞬間凋零。 人類之中修行的人多了,這些功法道訣都是天庭中的人下來傳授的。不過也有許多門派的人在人族之中傳道收徒,一時之間人類繁盛之勢在洪荒之中竟是無出其右。 在這時間內,有巫族並未消亡的大巫帶領著他們的族人與人族發生戰鬥,當時正值伏羲將人族共主之位傳於軒轅,先是有九天仙女下來,她懷抱一尾玉白色的瑤琴,助軒轅破敵。有知道他的人都明白她名叫洛水,屬於輪迴之戰前的陽平氏族人,而她手中的那尾玉白瑤琴則是伏羲傳給她的。 不幾日,竟是許多大神通者來臨。他們的到來,讓人族中那些原來修為是頂尖的一輩人都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一戰,人族中人幾乎根本就沒有動手,只是看著那漫天的法術,和許多聞名已久的法寶顯現於他們的眼中。那威力於他們眼中根本就無法測度,只是知道自己只要被那些法術法寶挨到了一下就要亡命了。 在他們眼中,這些傳說中的大神都像是與巫族的人有仇一樣,根本就是往死裡打,偶有人要投降求饒,他們竟是根本就不管,法術法寶漫天,輪迴戰後出世的人們何曾見如此大規模的仙人之戰,唯有驚歎,看著那一個個將他們壓得沒有還手之力的巫族之人死於各種的法術法寶之下。 不多時,他們便再也沒有看到一個巫族之人了。戰後,人族之中祖輩曾與巫族通婚的人都被召集了起來,從此也再沒有回來了。許多人心中都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 在許多年後,偶爾在夜空下低聲談論起來時,不禁都感歎著,就有人說道:「那是一場清洗,清洗世間巫族的戰鬥。」 但是真的清洗完了嗎,不過只要問起任何人族的人來,對方都會說世間已經沒有一個人有巫族血脈。 這一切自然都看在南落的眼中,對於許多人族中仙道有成,活得久遠一些的人來說,此時人族變化是大的人口增加了極多,而且人類之中的修士也相應的翻了許多倍。 許多仙山洞府都在人類之中收徒傳道,可是在南落的眼中,人族最大的不同卻根本就不是在這個,而是人類中各族的祭司。那些祭司的祭天方法已經完全變了,變成了祈天,祈禱天庭中的神仙們下來幫助他們解決困難。 這才是南落眼中最大的不同,此時的人類充滿了對於大神通者的敬畏,甚至是臣服,發自心裡的。 |
一劍橫空化天河 漫天仙聖盡淹沒 第二五零章 正神之位尚缺 此時的洪荒大地上門派林立,但是大多從祖師到徒孫輩也只不過是幾人而已,真正繁盛的是崑崙闡教與金鏊島截教。 闡教之前的十二門人現在洪荒之中越發的威名隆隆,時常講道,門下卻也沒有多少弟子,但凡能被收下的都無一不是姿質落吧,根性優良之輩。而截教卻並不問出身,只要有向道之心便可入截教,並時常有會被通天教主收為記名弟子,只是通天教主潛修道法,常年難以見到,所以有許多人都拜在那內外八大弟子門下。 而天庭則像是沉寂著,根本就很少人看到有天庭的人與修土之間有來往,倒是人類之中時常有在天庭任職的人下來,或傳道,或救災。 這一天,皓月光空,霜華滿天。 一個女子突然出現在天空之中,她腰間懸一劍,劍身如霜,潔白。她自月亮上走下,來到天空之中,緩緩抽出腰間的劍,於九天月華之下舞動起來。 劍光飄渺,融入月光之中。她一身月白輕紗,動作漫妙如煙塵,飄渺如仙,素靜如玉。有年輕俊傑一看之下,頓時驚若天人。但是法力高深之人看了之後卻無比的驚駭,因為那女的劍舞在他們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殺人之劍,而且使出神通去看時,根本就無法看透她到底是什麼境界。 有善於測算之人立即掐指算來,卻一頭霧水,只知道她是一位遠古人物,至於來歷根本無法測度。而且還有人隱隱覺得這天機似乎有些亂了,這只是他們的隱約感覺,念頭一閃而過便不再考慮。 這個女子在月光之中於九天之上舞劍,月至中天之時,便有許多人遙遙的圍著,看她安靜的舞動著手中那如月光的劍,驚艷的盯著她的面容看著,並無一人上前去說話。 就在這時,有一人自九天之上踏空而下。這人身著天庭一品神服,腰懸長劍,排開眾人,向內走去。頓時引來那些人的怒喝,他們也算是此時洪荒俊傑了,各各大怒。有認出來人身上衣袍的人連忙拉著那個怒罵之人,說道:「不要說了,他是天庭的星君。」 沒想對那星君開口大罵的人不屑的說道:「天庭星君算什麼,我的爺爺可是金鏊島弟子,天庭星君怎敢動我。」 就在他話落之時,前方已經走出甚遠的天庭星君突然轉身走了回來,只幾步就來到罵他之人身前,罵人的人心中微驚,就待開口說出自己爺爺的名字,便看到一道劍映入眼中,隨之心頭劇痛,就已陷入永恆的黑暗之中。 「我名叫真武。」他還劍入鞘,轉身便朝那個被人圍在中間舞劍的女子走去。在他回頭出劍殺人到轉身離去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而在那被殺之人身邊的人只看到劍光一閃,身邊前一刻豪氣無比的人就已經被從中剖開掉落向大地,鮮血噴灑他一身,竟像是沒有察覺。 真武來到舞劍女子身邊,眼中並沒有任何的驚艷之色,只是恭手說道:「玉皇大帝召見仙子。」 那女子並不答話,仍然自顧自的舞劍,根本就不管真武。而真武也並沒有再說話,一直在旁邊等著,直到皓月西沉之時,那女子才停了下來。 真武一直在仔細的看著,他看的並不是人,而是看她的劍舞。在她停下時,真武問道:「這是什麼劍。」 「廣寒。」 「這劍舞叫什麼名字。」 「凋零,在最燦爛時凋零的凋零。」 她說這話時眼看天地,神色清寂。 真武只是看著她的劍,在她回過神來之時轉身朝天庭而去,而她竟也是跟隨在身後。 洪荒中自那天後,便流傳了玉帝招月下仙子去演舞的傳說,傳說越來越多,離事實真像也就越來越遠。 她隨真武來到了靈宵寶殿之前時,殿內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昊天一人背負著雙手站在那裡。 昊天看著那女子良久,她一襲輕紗,黑髮散落於肩頭,廣寒長劍掛於腰間,靜靜而立,在月光下如一抹隨時都可能消失的月光。 她並不進到殿內去,只是在殿前的月光下站著。 昊天看著她,眼中竟有些驚異,過了一會兒後說道:「他果然還是有些手段的,他讓你帶什麼話呢。」 輕紗女子說道:「他說只要我來到這裡走一回就行了。」 「哦,他到是會打啞迷了。」昊天笑著說道,神情看上去無比輕鬆,毫不在意。 她只是嘴角動了動,又根本就沒有說什麼,昊天又說道:「你既然來這裡,又能做得了主嗎?」 「還有需要我做主的事嗎?」女子淡淡的問道。 昊天對於這女的話倒是有些意外,微一愣後笑道:「呵呵,確實沒有……」 真武在遠處並沒有靠近,遠遠的看著這個清寂如霜華的女子與昊天說話,他能感覺得出今天的虛空與往日不同的,因為他的神念根本就無法伸展,這是都是在那位女子到來後才出現的,以前從來沒有過。 隱隱約約間他聽到昊天說道:「我天庭三百六十五正神之位尚有許多空缺……」 後面的話也就聽不到了,也沒有聽到那女子有什麼回答,竟是就那樣消失了,消失在了月光之中。抬頭看去,隱約間看到一個如月光般的女子在霜華月光下隱現了一回,又消失不見。 在洪荒大地上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個洞府,名火雲。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山頂上空紅雲如火怒燒,焚燒著天空。而火雲洞天前正有一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天空,許久許久,仿若雕塑。他身上穿的是人類中人才會穿的純麻衣袍,黑衣披散於肩後,長相英武。 這一站就是三天三夜,在一天早上,山下有一個老者牽著一個小童來到山上。遠遠還沒有靠近,那老者就喊道:「共主……」 「姜伯,我早已經不是共主了,都說了多少次,還是叫我伏羲吧。」這個長相英武的男子迎了上去,一邊說道。 姜伯卻說道:「共主,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人族共主。」他說完便又將跟在身後的小童拉了近來說道:「阿尚,來,叫共主。」 這小童看上去頗為瘦弱,一身的藍衣整齊而乾淨。臉相看上去普通,不過眼神倒是靈動,聽了白髮老者姜伯的話後,便要拜倒,口喊:「共主。」 伏羲早已經一把拉起,說道:「共主之名於我已經成過去百多年了,我也沒有資格做人族共主。」 「共主還無法放下那件事嗎,當時也是沒有辦法,再說,共主你也阻止的了,但是時勢不如人意啊。」姜伯仍然是喊伏羲共主,並沒有換稱呼。 「當年他是因為我才入天庭為星君的,後來險些永封於帝俊的星神碑中,在伏羲城中我們一起商量著人族的未來,而輪迴戰中,又是我一手促成他與他們聯手的。只是沒有想到在他與通天兩人合力斬不周山時,他們竟然朝與他一起的兩個女子出手了,以至於他怒而劍化天河要卷殺所有人。他不是一軟弱的人,從來都不是,只是性格比較淡泊而已。在從鍾山下脫身後,我就知道,他與他們之間是怎麼也解不開了的。現在,他悟出了陰陽道,沒人能算計得了他了,陰陽道中蘊有無盡乾坤,亂陰陽,測天地於一念間。」伏羲看著東方那顆在太陽還沒升起時仍然能夠看到的星星,緩慢而低沉的說著。 姜伯吃驚問道:「難道他的陰陽道比共主你的天地八卦還厲害嗎?」 「沒有哪種道會比另一道厲害,只看是什麼人在用。我的天地八卦與他的陰陽道側重點本就不同,陰陽道重於大局,而我的八卦之法更精微。我在這裡站了三天三夜,觀日夜星辰,察天地間的人事動態,結合他的性格和過去,總算是測出了一些東西。」伏羲站於火雲洞前,向前走上幾步,來到崖壁邊緣,緩緩的說道。 姜伯還待再問,伏羲又說道:「崑崙山玉虛宮有一個人名叫申公豹,學的是他的道法。如果不是我一直關注著的話,根本也就不可能算出他當年在鍾山下這個傳了道法卻連名份都沒有的弟子。」 「難道他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佈置了嗎?」姜伯也是早年跟隨在伏羲身邊的人,也是見過南落的,怎麼也無法相像南落會是一個謀算如此深的人。 「鍾山下那百年是他變化最大的時候,在那個叫琉璃的小猴子被毀了先天神通後,就沒有人能看透那鍾山範圍的任何東西了。」 「那是怎麼回事?」姜伯驚奇的問道。 伏羲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或許,在那時,他就已經開始領悟了陰陽之道吧。」他收回凝望虛空的眼神,朝那個叫阿尚的小童看去,緊接著又說道:「阿尚,你願意去崑崙山嗎?」 阿尚抬頭看了看自己的爺爺,姜伯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他便又看向伏羲說道:「共主叫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爺爺說一切都聽共主的。」 姜伯聽了阿尚的話後開心的笑了。 伏羲也微笑著,說道:「那好,三十年後,你去投崑崙玉虛宮。」 阿尚雖然疑惑,但還是使勁的點了點頭。而姜伯則說道:「聽說玉虛宮擇徒極嚴,三十年後他還能進得了玉虛宮嗎?」 「我這一張臉面,應該還有些用處的,只是,阿尚是學不到什麼道法的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礙於我的臉面,一定會說阿尚不適合修道,天數注定只能享人間富貴。」 在伏羲的心中卻想道:「既然如此,那將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也算是還你當年的恩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