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如果 蘇波波那個時候剛剛進入電視臺,是個忙碌的小蜜蜂,哪裡有需要就飛撲到哪裡去,新聞群組,娛樂檔,訪談節目,到處可以看到波波同學毫不知倦的身影。 這次,蘇波波跑東跑西,幫忙架設好了嘉賓台,擺好了嘉賓們的名牌,導演阿萊突然一把將她拉到了角落裡,苦苦哀求道:「老大,幫幫忙,救下場啦。」 蘇波波一怔,眼睛往場上飄去,一,二,三……一共九位嘉賓,額,有一位嘉賓似乎遲到了。 阿萊注意到了蘇波波的視線,不由更加急切:「拜託啦,第十位嘉賓剛剛打電話了,說來不了了,你也知道我這個節目一向是十位嘉賓的,不能開天窗啦。」 蘇波波兩眼望天,徹底無語,老大,咱這可是相親類節目,她一個剛過二十二周歲的社會新人,粉嫩嫩的跑進相親節目,被熟人看到了可怎麼想啊? 阿萊坑蒙拐騙,十八般武藝使盡,最後無奈地摸了摸腦袋:「你也看到了,我手下不是有夫之婦,也是名花有主的了,這樣吧,你幫大哥一把,過兩天,台裡的記者選拔,我給你說兩句好話。」 蘇波波眼睛一亮,阿萊的這檔娛樂相親欄目,向來是台裡的重頭戲,他也甚得台長看重,如果能夠調成記者的崗位…… 蘇波波乾脆俐落地道:「好,成交。」 當下,蘇波波找了人借了衣服,把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換掉,換成一套成熟的米色職業裝,又找了個白紙,刷刷刷寫上蘇波波三個字,筆走龍蛇,端的是龍飛鳳舞讓旁人認不出來為佳。 蘇波波淡定的站在眾多美女中間,嫣然一笑:「眾位娘娘請加油,小的今天就是來陪太子練兵的。」 這個相親節目,採用的十對一的模式,就是說,十位女嘉賓對壘一位男嘉賓,男嘉賓有選擇權,女嘉賓有說不的自由,遊戲規則簡單明瞭。 沒有人比苦逼的小助理蘇波波更瞭解今天的男嘉賓了,網名一文,銀行高級職員,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分析股市的跌宕起伏,拿著百萬的年薪卻沒人幫助花銷,可以說是難得的優質男。 但是根據一文的請求,他在節目裡被提及的身份,只是一個普通的銀行櫃員,有著一套還貸中的房產,每天擠著地鐵上下班還要隨時注意衣衫整齊的可憐小白領。 節目正式開始,主持人笑容滿面的為大家介紹眾位女嘉賓,護士,教師,公務員,無一不是上上的最適合做娘子的職業。 到了蘇波波這裡,主持人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含糊的一筆帶過:「這位蘇小姐,是自由職業者。」 蘇波波悲憤的想,對對,有時候是攝像,有時候是燈光,化妝服裝也都幹過,不是自由職業者還是神馬?! 表面上卻做出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挺胸抬頭,恨不能昭告天下,老娘就是要做米蟲! 根據蘇波波以往的經驗,這種自命不凡的女嘉賓往往沒有好下場。 接著是男嘉賓隆重出場了,原來,男嘉賓早已經躲在一旁,暗中觀察了十位美女半晌了,他含笑的眼神飄過十個女孩時,視線在蘇波波身上略微頓了一頓。 蘇波波登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寒毛直立,這傢伙,不會是認出她來了吧? 不,不可能,她一直都是通過電郵和QQ和他聯繫,而且剛才,男嘉賓是在開場前一刻才趕到的,絕對不會認出她來! 第一個環節提問,當兩個人結婚以後,家務要如何分擔,一文,滿面微笑的看著眾多女嘉賓,美女們或羞澀,或坦然,有的答要分擔家務,有的說一起勞動最光榮,還有的一臉賢慧,咱都包了,讓男人沒有後顧之憂的在事業上打拼。 只有蘇波波,滿面浩然正氣,擲地有聲地道:「請保姆,必須請保姆,對於清潔和做飯神馬的,我只相信專業人士!」 台下觀眾席一片譁然,又出現個極品女嘉賓啊,前不久有個寧在寶馬里哭也不在自行車後座上笑的,現在來了個女王蘇,極品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啊。 第二個問題,由女嘉賓向男嘉賓提問,大家都很含蓄的過問了一下子女教育和父母養老,只有蘇波波,依然正義凜然地問道:「請問,結婚以後,一年能進行幾次境外遊,幾次國內遊?」 節目被炒熱到了極點,連導演阿萊都是熱淚盈眶,人才啊,波波,偶馬上找台長申請,你一定要留在這裡啊,有了波波,這收視率還不得嗖嗖的往上漲啊。 蘇波波的本意是打算給一文留下個勢利的印象,根據一文隱藏身份行為判斷,一文應該很討厭拜金的女孩,到時候,她就會順利出局,快快活活的做她的大記者去。 節目第三關,由男嘉賓選擇印象最好的女嘉賓進行牽手配對,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文把麥克風舉到嘴邊,又放下,唇角的笑卻是怎麼都隱藏不了的。 他第三次舉起麥克風後,終於笑著開口道:「咳咳,我選擇第十號的蘇小姐。」 台下的觀眾全體嘩變了,媽呀,時空錯亂了不?這年頭還真有腦袋被門夾了的啊?這種極品還有人要? 最受傷的則是臺上的九位女嘉賓,九雙小鋼刀嗖嗖的飛向了蘇波波,蘇波波完全無視了,因為她已經完全凝固成了雕像狀態。 在大腦停滯中,她木然的走下嘉賓席,木然的和一文牽手,感謝所有的觀眾,甚至,忘記了拒絕他! 第二天,不服的女嘉賓們紛紛爆料,各大娛樂報刊紛紛報導了電視臺內部的貓膩,指責京城電視臺為了收視率不擇手段。 就在蘇波波頂著巨大的壓力的時候,一文毅然站了出來,談笑風生地道出了自己隱瞞身份的苦心——他就是要找一個對他有信心的老婆,他的老婆,就是不用親自做家務,每年境外遊兩次,境內遊次數不限! *** *** 蘇波波從睡夢中驚醒,伸手抓起了床頭的鬧表,剛剛淩晨四點,她怔怔的坐了半晌,不由自主的想著,如果當初,能夠接受一文,現在,大概會很幸福的做一個賢妻良母了吧?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半晌,臉上有些清涼,蘇波波伸出手背抹了把眼睛,一陣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在寂靜的房間裡突兀異常,蘇波波探出手,拿起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以往,這種陌生電話,她是不會接的。 今天,鬼使神差的,蘇波波按下了通話鍵,對面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只聽過寥寥數次,卻已經在心頭縈繞過無數遍:「波波,我回來了。」 |
艾米—番外 艾米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T臺上的常客了,小小的男孩走起臺布來相當有範,轉身,回頭,眨一眨眼睛,成了他的招牌動作。 艾米甚至擁有了一批美女粉絲,這些身材火辣的美女總是喜歡彎下身子,和藹地詢問他:「小帥哥,姐姐給你買一杯熱可可好不好?」 艾米看著眼前一覽無餘的春光,翻了翻白眼,笑的甜甜地道:「謝謝姐姐了。」 美女姐姐們隨後會向女王陛下彙報艾米的表現,女王難得露出溫和的一面,摸摸艾米的頭頂。 就為了這片刻的溫柔,艾米喝下了無數杯可可,直接導致他以後的日子裡,把可可列為世界上最難喝的飲料,沒有之一。 直到艾米在朋友強森家中做客,驚奇的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媽咪,會熱情的烤蛋糕來招待兒子的朋友,會把強森狠狠的抱起來,在他臉上吧嗒的親上一口。 艾米變了。 對於走臺步,艾米採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消極,懶洋洋的從T台一端,走向另外一端,沒幾天,他又獲得了新的外號,憂鬱小王子。 女王則是處在了暴躁的邊緣:「艾米,說了叫你穿那件米色的外套,你故意穿黑色的嗎?!」 「艾米,告訴過你幾百次了,上臺之前不可以喝可可,這是白襯衣,不是白底黑點襯衣!」 艾米驚喜的發現,生氣的媽咪也比面無表情的媽咪要好的多了。 直到那一天。 女王陛下帶著艾米和一個帶著男孩的青年男子不期而遇,艾米的手被她攥的生疼,不由眯起漂亮的藍色眼睛,向對方看去,男人太高,對於只有六歲的艾米來說,仰著脖子實在太累,便放棄了目標,轉而看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 男孩和他一樣,金髮,藍眼,只是他的藍眼珠裡一片冰涼,沒有任何熱度,卻美麗的仿佛一塊藍寶石。 大人們坐到了一起,兩個小傢伙自然也坐到了一起。 趁著女王陛下說話的功夫,艾米把手裡的吸管往地上一丟,人隨即出溜到了桌子下面,伸手撿起吸管的同時,把從漢堡裡抓出來的沙拉醬往女王的褲子上輕輕抹去,做完這一切,艾米驚訝的發現對面的男孩也在做著和他一樣的動作,只不過對方荼毒的是青年男子的褲腿。 艾米伸出右手,彬彬有禮地道:「你好,我是艾米。」 對方瞄了一眼艾米滿是沙拉醬的右手,淡漠地挪開視線,不以為然地重新爬回了座位上。 從小到大萬千寵愛集于一身的艾米第一次被徹底的無視了,他哼了一聲,也爬了回去,兩個小腮幫子卻一鼓一鼓,忿忿的看著對面的男孩。 女王低下頭,看著艾米命令道:「艾米,叫叔叔,那邊的是Peter哥哥。」 艾米看著對面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沖著Peter甜甜地喊道:「叔叔。」 女王的手抬起又放下,一張臉迅速轉青。 |
番外 小P的選擇 作者的話:本文純屬虛構,和正文無關。 ------------------------------ Peter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雄性生物,或者應該稱呼他為生物學父親?對著他舉著一張電子板,上面是一些簡單的圖案,圓圈,三角和矩形,互相疊加到了一起,給出一個例圖,從三個圖形中找出一個和例圖相似的。 Peter很不理解這個雄性生物的行為,這些最基本的構建世界的理論元素不是早已經被複製到了每一個生命基因中了嗎? Peter再次無奈的歎了口氣,伸出自己小小的,肉肉的爪子看了看,這個爪子很弱小,他能感受到其中的血液流動異常的緩慢,大概只有以前的百分之一,肌肉和骨頭竟然不是結合到一起的。 這麼脆弱的爪子,一個罡風輕輕的撞擊,就會四分五裂。 Peter扭過頭,表明自己對這些史前知識的毫無興趣,這個雄性生物絲毫沒有氣餒,孜孜不倦的繼續拿著各種史前文化中存在過的東西來考驗他的耐性。 十進位的數字,最基本的四則運算,簡單的微積分…… Peter的耐性在逐漸減少中,這個雄性生物怎麼不乾脆的叫他拿出爪子來抓一抓旁邊籠子裡吱吱亂叫的四足小生物?對於抓捕本能,Peter還是很感興趣的。 哦,這個雄性生物太弱小了,看看他平平的指甲,一定撕裂不了那些脆弱的生物。 咦,這是什麼? Peter盯著雄性生物最新拿出來的一副圖畫,上面似乎有很多和雄性生物屬於同一類別的生物,中間一個長長的桌子,上面放置了很多,食物?紅色的,是鮮美的肉嗎? Peter流著口水,伸出了他虛弱無力的小爪子,狠狠的撓了一下,雄性生物驚呼一聲,手立刻縮了回去。 安然皺了下眉頭,對身邊的助手吩咐道:「把這幅最後的晚餐收好了,看來小東西對文學藝術也沒有什麼天賦。」 雄性生物走了出去,旁邊的雌性生物也跟著走了出去,Peter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握住了童車的邊緣,唔,這個爪子的力度不夠,靈活性還湊合。 兩條小短腿緩慢的著了地,Peter立刻感受到了這個小小的身體的虛弱,連直立行走都十分困難。 他沒辦法,只得兩隻肉呼呼的手掌也撐到了地上,配合著兩條小短腿,手腳並用,往前爬著,不像是一般的嬰兒爬行,膝蓋是著地的,Peter肉肉的小屁股撅了起來,一扭一扭的往前爬著。 很快,到了籠子邊上,裡面的一群弱小的四足生物立刻敏感的感受到了危險的臨近,在籠子裡奔突疾走,吱吱尖叫。 Peter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剛長了兩顆大牙的嘴巴興奮的咧了開來,口水滴滴答答的順著嘴角流到了口水布上。 他一把拉開了籠子的插銷,四足生物飛奔逃竄,身後傳來了雄性生物又驚又喜的聲音:「安妮,快看,Peter原來喜歡的是生物學!」 |
綠星公主(完) 綠星人愛好和平,心態平和,加上飲食健康,他們的壽命十分漫長,大概為一千個地球年。 但是,即使如此,也遠遠不能和聖樹雅納加相比。 聖樹的壽命無限,據說綠星存在時,聖樹就已經生根於此,又經過了無數個紀年,才產生了綠星人這個智慧種族。 在漫長的綠星歷史上,綠星人漸漸發現了聖樹雅加納的生長週期,以一萬年為單位,十單位為一個輪回,開花結果,意味著這一個輪回的結束。 當然,聖樹的開花結果亦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大概可以從安格的祖母出生到安格本人逝去。 每一個輪回中,聖樹的生長都是非常緩慢的。 像是安格從幼年成長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聖樹雅加納一直保持著五歲稚齡的模樣,就是因為這一輪回剛剛開始,年幼的聖樹只相當於綠星人的兒童。 雅加納靦腆地挽住少女的手臂,兩個人站在巨大的綠色的葉子包圍起的密閉空間裡,雅加納伸出手,指著前方美麗的綠星,赧然地道:「看。」 隨著雅加納的手指指向,包圍他們的綠色葉子的葉面逐漸變的透明,只剩下葉脈伸展在透明的葉面上,仿佛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只不過,它的窗框是綠色罷了。 安格一眼看到前方的綠星一改方才被長長的綠色藤蔓包圍的景象,從藤蔓上升騰起了無數的花骨朵,大大小小的粉色的花朵。 沸沸揚揚的包圍了整個星球,仿佛一個巨大的淡粉色的花球,美麗的不可方物。 安格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奇跡。 驀地,她想起了自幼聽說的神話,捉住了雅加納的手腕,追問道:「雅加納,你開花了?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少女的語氣急切窘迫,一時間忘了避諱,那個死字直接脫口而出,說完方覺得心口一片疼痛,眼前更是模糊一片,急的掉下淚來。 雅加納反手捉住了安格的手,安撫的一笑,結結巴巴的道:「沒,沒有,花,花期很長。」 安格定下心來,才覺得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雅加納伸手從旁邊的葉子上撕下了一片,認真專注地擦拭著安格的臉頰——葉子軟軟綿綿,倒像是吸水性極好的棉布。 當雅加納和安格回到了綠星時,受到了族人們的目光洗禮,在綠星漫長的歷史中,聖樹雅加納數次化身為人,可從沒有一次會選擇伴侶。 安格的母親一臉憂鬱:「也許我們弄錯了,雅加納只是不想失去一個玩伴。」 第一長老望了女王一眼,搖頭道:「不,你沒看到聖樹已經開花了嗎?」 他聲音輕緩:「就算是聖樹強制生長,縮短了這一輪回的壽命,他依然有著漫長的生命,可是他現在放棄了,他寧願和安格公主一起,共同變老,共同死去。」 聖樹雅加納和安格公主的婚禮得到了所有綠星人的祝福,收到了青梅竹馬的阿努比斯星的親王亞瑟殿下親自做成的結婚禮物——包括她以前製作的所有影片的匯總。 安格撫摸著這個珍貴的禮物,暗自感慨,她仰頭望向英俊的雅加納,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雅加納,如果我要告訴你,這些電影並不是我的構思,只是我借用了別人的成果,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雅加納搖了搖頭,即使化身成人已經過去許多天,他的笑容依舊靦腆:「不,不會,你就是你,很美麗。」 安格明白,雅加納的意思是通過影片看到了她的內心,美麗的內心。 她微笑著低下頭去,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許多年後,當這一個輪回的雅加納和安格一起,被族人們送入聖樹深處,新輪回的聖樹卻再也沒有開過花,仿佛,那一期絢麗的花期,已經耗盡了聖樹所有的力量。 |
《番外》綠星公主(安格)‧三 安格和女王陛下只打了個照面,由於她妹妹在外面誕生成所以身體比正常的綠星人要弱一些,女王陛下決定留在母星照顧幼女。 又恰好聽說了安格竟然是一個戲劇大師,便毫不猶豫的把出訪其他星球的任務交給了安格。 安格幾乎是落荒而逃,當女王用白皙的手掌撫摸她的頭頂的時候,她強忍住才沒有跳起來。 她對親情,實在是懼怕大於渴望。 坐在船長室,從舷窗裡,看著那個星球漸漸遠去,安格的心反倒鬆懈下來,她抱住了懷裡的綠色藤球,這個是她走的時候,蓮交給她的。 綠星的戲劇大師,只要有這個采自雅加納的枝條編織成的藤球,無論身在何處,都可以幻化出自己想要的戲劇,表演給其他星球的觀眾觀看。 安格摩挲著手裡的藤球,裡面只存了一部電影,海的女兒,這個童話故事簡單卻感人,又充滿了異樣的美感。 最關鍵的是,出場人物比較少,對於安格來說,複製劇情要簡單的多。 她知道,自己和其他的戲劇大師不一樣,她和聖樹雅加納的契合度依然低到讓人崩潰。 她黑能在睡夢中錄製電影,然後存起來,再播放出來,卻無法直接指揮藤球中的綠色氣體。 安格卻沒有喪氣,反正只要定期回到母星,補充藤球裡的影片就好了,只是可惜了,出來以後就見不到格瑞了。 綠星的戲劇大師,在整個星域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他們擅長隨機編製故事,以每一次播放的影片都不重樣而著稱,也許上一部影片中,勝利的還是正義的騎士,下一次再播放時,就會換成了墮落的黑暗騎士騎著骨馬踏平聖殿。 這樣做的唯一缺點,是難有經典的名作傳頌世間。 安格站在高台之上,深深呼吸,看著台下仰望她的眾多名流,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和藤球的溝通中,對於事先存儲好的內容來說,只需要一點點的精神力就可以引發出來。 高空之上驀然出現了一片宏偉的景觀,一座海洋憑空出現,仰望上空,被滿滿的海水占領,很奇妙-的感覺,人們似乎站在了海底,那無盡的海水好像隨時可以傾瀉下來,恐慌之外,另有難言的刺激感。 在觀眾們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那汪洋居然真的流淌下來,像是開了閘的水庫,巨大的水流嘩然落下,人們只能瘋狂的尖叫。 直到身體被海水全部包圍,觀眾們發現自己還活著,身邊是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剎那間,無數個讚美神的聲音響起,每一個人都在慶祝劫後餘生。 安格心中默默地讚美聖樹雅加納,那種神奇的綠色氣體,無孔不入,而且可以同化普通的空氣,控制範圍極大,當空氣也成了表演的道具,自然而然的可以演繹出最完美的3D效果,製造身臨其境的特殊效果。 《海的女兒》獲得了空前的成功,當美麗的人魚公主化做了七彩泡沫消散到了空中時,人們徒勞的伸出手去,嘗試著抓捕空中的泡沫。 影片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綠星神奇的造物加上安格出色的表演力,讓人們深深的體會到了一場盛宴,不止是視覺上的,甚至連味道也模仿的十分逼真。 當在海洋中時,觀眾們伸出舌頭,便會有鹹鹹的觸感。 安格默默地戴上了斗篷的帽子,退後一步,小小的身子隱沒在了黑暗之中,捧著球,就要退下,一個好奇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你剛才就是用它表演的嗎?” 安格回頭,撞入了一雙湛藍的眼睛中,這是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小小年紀,就已經帥氣的不得了。 安格看著他肩章上的家徽,微微屈膝:“亞瑟殿下。” 亞瑟,阿努比斯星的第二王子,這個擁有強大戰力的星球統治著周邊偌大的星界,甚至包括綠星的所在,只是綠星憑藉它治療星的特點,超然世外,彼此間並不是宗主國的關係,更近似於保護與被保護星。 亞瑟臉上閃過一絲無趣,定定的看著安格,他不相信,演出了如此精彩的一幕戲的戲劇大師,會是如此古板無趣的人。 他忍不住仲出手,猛地捉住了安格細瘦的胳膊,在安格的詫異中,召來了他的戰車,這是類似於安格印象中滑板的東西,狹窄的僅能容納一足的細長金屬板,前方有一個扶手控制方向,可在空中靈活變向。 亞瑟一把攬住了安格,跳上了戰車,徑直飛上了天空,在他的單手操作下,戰車凌厲地翻滾,時不時的頭上腳下,又向著地面墮落,卻在最後一刻重新飛起。 亞瑟湛藍的雙眼中漸漸的帶了笑,這個小小的綠星公主果然和他想的一樣,她沒有尖叫也沒有一點驚嚇過度的表情,只是睜著一雙漆黑的眼,靜靜的看著他,彷彿兩個人正在皇家舞會上翩翩共舞,而不是在空中驚險刺激的翻滾。 安格攏了攏身上輕薄的晚禮服,看著向她走來的英挺青年,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酒,聽著亞瑟問道:“在想什麼?” 安格誠實地回答:“想回去了。” 亞瑟的眉頭一挑,帶了些委屈地道:“我就這麼無趣嗎?” 安格沒有回答他,這傢伙一旦有了開始就會滔滔不絕,所以一定要堅守陣地,不能讓他得寸進尺。 阿努比斯星的皇家舞會,一如既往的無趣呢,第二王子和他默認的女友一起,靜靜地觀望著,不遠處被糾結的第一王子墨殿下,同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亞瑟由衷地贊道:“幸虧我在十二歲時搶先一步。” 安格默然,當了六年擋箭牌的她,可一點都不覺得好,每次皇后陛下總是想把她拉入其樂融融的第一家庭中,這讓她敏感的想逃,生理性的厭惡真是無法克服的啊。 “在想什麼呢?”低沉的男聲讓安格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著溫文爾雅的墨殿下,這對兄弟的開場白真是有默契呢。 她搖了搖頭,拎起裙擺,乾脆利落地告辭:“殿下,請容我告退。” 看著女孩安靜的背影墨不由嘆了口氣,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了另一聲輕嘆,他抬起頭,對著自己的弟弟舉杯:“看來咱們真是任重而道遠呢。” 亞瑟抿緊了嘴巴,他可以讓出皇位,但是有些東西真是不能讓。 安格一踏進綠星的那頗具特色的使館樹樓,不由鬆了一口氣,匆匆地衝了個澡,灌了一杯花汁,安格沉入到了夢鄉,這一片空盪蕩的綠色空間,似乎成了她真正的家,唯有回到這裡她的心靈才能有片刻安寧。 小男孩孤零零的坐在長凳上,察覺到動靜,驀然轉頭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猛地撲了過來,歡喜地抱住了安格。 說來奇怪,隨著時間的流逝,安格的身體抽長,從小女孩成長為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格瑞卻停止了成長,一直保留在五歲小男孩的樣子,這也讓安格對他更加疼惜。 安格一把抱起了小男孩,毫不猶豫的在他臉上親了兩口格瑞害羞的把臉埋入了她的脖子裡。 這次拍攝的是巫頌,這部史詩般的巨作耗費了安格不少時間,足足用了三個月,才拍出了毛片,又用了三個月進行後期製作,今天進行最後的檢查真的很有成就感呢。 安格準備在自己的家鄉綠星首映,她已經跟亞瑟打好了招呼,明天一早,就會乘坐星際戰艦返回故鄉。 和格瑞在一起的安格,總是要活潑許多,兩個人並肩坐在長凳上,一人一杯果汁,看著巫頌從頭演到尾。 格瑞睜圓眼睛,滿足地贊道:“好,好看。” 甜甜的味道沁入心間,安格輕輕地揉了揉男孩的頭髮,來自格瑞的讚美總是這麼的實在。 回到綠星的安格受到了族人盛大的歡迎,和她預想的一樣,多年未見,成長為了少女的她可以禮貌的和女王陛下保持合理的距離,而不用享受親情。 空中巨峰橫砸,腳下洪水肆虐,最終,優雅的白袍巫女消失在神像中的場面又是如此唯美。 巫頌成功的占據了所有族人的心,二十個城邦為了搶奪優先放映權而大打出手,甚至其他十一個戲劇大師也公開承認,安格是最偉大的戲劇大師。 這次是諾亞城邦,安格手放到了聖樹的枝椏上,準備呼喚聖樹,一陣緊急地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安格接通通訊儀,她美麗的母親,女王陛下,一臉擔憂:“安,祖迪星系背叛,阿努比斯的皇帝陛下和皇后隕落,第一王子墨登基,他要求我們綠星效忠。” 安格死死咬住下脣,雖然被強迫納入第一家庭很讓人糾結,但是不知不覺,那對和煦的夫妻依然在她心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遠遠的超過了綠星的女王陛下。 她強自從悲傷中回神,看著視線閃躲的女王,敏感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新任的皇帝陛下,要求你,安公主,最年輕以及最優秀的戲劇大師,成為他的皇后。” 安慘白著臉,看著鎮定下來的女王,美麗的臉上流露出的懇求,猛地閉上了眼睛,再張開時,已經是清明一片:“好,我答應他。” 皇級戰艦深淵號上,第二王子亞瑟一雙手死死捉住了腰間的佩劍,怒瞪著面前冷漠的王兄,新任的皇帝陛下:“你就不怕我弒兄篡位嗎?” 墨沉靜的雙眼中終於有了情緒,翻滾中,他凝視著胞弟,聲音低沉:“父親和母親的離去,讓我明白了一點——時間寶貴,一定要早點把你想要的鎖在身邊。 他頓了一下,聲音飄渺:“她來了。” 兄弟二人一起看向了舷窗外的星空,一艘星際旅行船從綠星之上飛出,向著深淵號行來。 墨鎮定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痕,他睜大眼睛,看向了旅行船的後面,吃驚地道:“那是什麼?” 亞瑟亦是目瞪口呆。 原本綠色的,安詳的星球之上,突然拱起了無數綠色的墨點,一根又一根巨大的藤蔓伸展了出來,轉眼間,綠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海膽,一陣精神波層層盪漾開來,每個人都聽到了那絕望的吶喊:“不要走!” 綠星的女王陛下捂住嘴巴,看著被飛舞的藤蔓遮蔽了的天空,看向一旁的幾個元老:“這是怎麼了?” 年紀最大的安塞爾長老眉頭緊皺:“聖樹,在強製成長。” 墨絮緊的盯著前方的星球,突然伸出手指指著一點:“放大這裡。” 屏幕上一點漸漸的擴大,所有艙室裡的軍官都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在層層藤蔓的尖端,那裡居然站著一個人類,一個俊美的白衣少年! 他面容愁苦,望著星空,腳下的藤蔓不斷延伸,飛快地把他往星空深處送去。 墨的臉色鐵青,命令道:“開炮!” 亞瑟一把捉住他,沉聲道:“你想我們都死在這裡嗎?” 墨頹然地癱坐在了椅子上,星球的第二形態,居然真的存在,還一直以為只是個傳說! 在眾人屏住呼吸的注視下,那載著少年的藤蔓終於接近了小小的旅行船,藤蔓彷彿有意識般,卷曲成團,在艙門上輕輕叩了幾下。 安格吃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男孩的面容俊美,卻十分眼熟,她眉頭皺起,“你是誰?” 少年已經急切地踏著腳步上前,急急的捉住她的袖子,結結巴巴地道:“不,不要,走。” 安格不敢置信地看著少年,猶疑地喚道:“格瑞?“ 少年使勁點著頭,結巴著補充:“格瑞,雅納加。” 看著少年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疲色,安格隱隱明白了,為什麼五歲的男孩會一下成長為了俊秀的少年,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雅納加的手。 |
《番外》綠星公主(安格)‧二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段時間,安的記憶一直模模糊糊的反正他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似乎一直就在那裡,從沒有移動過。 五歲左右的小男孩,長得很可愛,一雙大大的眼睛,微翹的嘴角,當他不開口的時候,完美的像是一個天使。 他坐在安格旁邊,看著安格如同大導演一樣,指揮著綠色霧氣組成的大屏幕,演繹出一幕幕愛恨情仇。 安格發現,如果她把一部戲的每一個場景都演繹一遍,這些彷彿有生命的綠色霧氣就會把這部戲從頭到尾的播放出來。 像是看了一部電影一樣。 安格的第一部戲,拍攝的是一個有名的童話故事,灰姑娘,她心裡覺得,灰姑娘和她實在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被打入塵埃的公主。 當片子從頭到尾播放完畢時,男孩熱烈的鼓起掌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好,好看。” 安格:“……” 原來是個結巴。 男孩羞怯地一笑,便咬著下脣,不再說話。 此後,每當安格拍攝出來的影片,有他喜歡的部分,他都會不吝讚美,結結巴巴的男孩,微紅的臉蛋,讓安格很是滿足。 也因此,安格在學校越來越沉靜。 這一天,經過了三年的基礎培訓後,孩子們的課程終於再次細分。 在這顆以聖樹為基礎的綠色星球上,生活被無比的簡化了′簡單說,只有三個職業,分別是保衛星球的護衛隊,收集各種聖樹產出食物的採集者,比如花蜜,根塊等,像是每個孩子幼年時喝的綠色汁液,其實就是一種花蜜。 第三種職業,則是高尚的藝術家們。 他們能歌善舞,有擅長繪畫,也有喜歡編寫故事的,事實上,每一個綠星人都有超凡的藝術細胞。 三種職業的選擇,並不是固定的,完全隨著綠星人的天性進行選擇。 孩子們接受了三年的培育技能,主要是護衛隊和採集方面的訓練,現在,終於要開始測試他們的藝術天分了。 依然是一個孩子一個樹墩,雅琪老師站在前方,微笑著講解:“孩子們,把手放在上面,想像你心中最美好的事物。” 安格手一緊,這種事情,經歷了多少次還是這麼的討厭呢。 這些年,她也嘗試過無數次,可是連最小的藤蔓也只是勉勉強強的召喚出來,而且只要她一睜開眼睛,那根細細小小的藤蔓就會嗖的一下鑽了回去。 孩子們一聲接一聲的發出驚呼,安格不由自主的扭過頭去。 在她身後的是席爾瓦,他面前的樹墩上浮現了層層綠色氣體,氣體翻滾中,出現了一派動人的田園風光,綠氣退到了這美妙-的景色的四周,恰像是一副畫的邊框。 雅琪很高興的拍了拍席爾瓦的肩膀:“很好,我們的小席爾瓦是一個畫家呢。” 接著是左邊的女孩,環繞著她的綠色氣體組合成了一管長笛,長笛的孔洞中發出了嗚嗚之聲,竟然自己彈奏了起來,聲音悠揚。 各種各樣的樂器出現在了孩子們當中,這些樂器雖然各自不同,發出的聲音卻和諧的組成了一首優美的曲子。 還有一些人的面前出現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綠色小人,在樂曲中翩翩起舞,這就是有舞蹈天分的孩子了。 孩子們驚奇於剛剛出現的新玩具,忍不住扭動著身子,看來看去,而在一片熱鬧中,安靜的公主殿下成了異常醒目的存在。 雅琪嘆了口氣,她走了下來,彎下身子,摸了摸安格的腦袋,柔聲細氣:“沒有關係呢,安,作為未來的女王,其實你只需要經常進行星際訪問。” 沒錯,女王陛下本就是一個榮譽的虛銜,確切的說,作為綠星的形象代言人,出訪臨近的星系。 安格的雙眼垂下,她已經從蓮那裡知道了,女王雖然是虛銜,但是歷代女王和聖樹的契合率都是族人中最高的!! 而且她在昨天的通訊裡已經得知,母親,現任女王,在漫長的遊歷過程中,又產下了第二個女兒,已經踏上了歸途。 如果,不,妹妹的契合率一定比自己高,那她,應該也不會成為下一屆的女王吧。 成為不了女王的她,還能做什麼呢? 安格握緊了拳頭,小小的拳頭放到了樹墩上,心中絕望的吶喊:如果,您能聽到我的聲音,請回應我吧! 安格習慣性的閉上了眼睛,只有這樣,那細細的綠色藤蔓才會出現。 身邊卻突兀地傳來了一聲驚呼,耳邊的樂曲風格一轉,接著,出現了人物的對話聲: “親愛的仙度瑞拉,我是你的教母……記住你一定要在十二點前回來,不然一切都會變回原形。” 這,這不是灰姑娘嗎?! 安格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在她面前,是一幅並不大的屏幕,大概也就和以前的背投電視差不多,但是裡面正在放映的,確實是她在綠色空間裡拍攝完成的那部灰姑娘。 加上優美的配樂,讓這個童話故事變的更加完美。 所有的孩子都張大嘴巴,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很快,仙度瑞拉的劇情吸引了所有的小觀眾們。 只有雅琪老師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大屏幕,口中喃喃道:“竟然是戲劇大師的天賦!” 綠星人是深受神眷顧的種族,每一個族人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藝術天分,像是這裡面大部分的孩子,至少會使用一種樂器,這是最基本的天賦。 還有些更高級的天賦,比如說繪畫,舞蹈等,就少見一點了。 在這之上,還有類似一個人組建小型樂團的天賦,就是同時操作幾件樂器,以及更厲害的交響樂團。 但是公認的,最難得的,卻是十年方得一見的戲劇大師天賦。 每一個戲劇大師,都是綠星的無價之寶,戲劇大師的表演,總是做為祭奠的壓軸表演出現,在聖樹最頂端的枝葉間播放一幕幕愛恨情仇,整個城邦的居民都可以清晰的觀看。 即使這樣,二十個城邦,還要為每年戲劇大師的演出份額而爭吵不休,甚至於,戲劇大師,在綠星上有著卓然的地位。 而現在,綠星上一共有十一位戲劇大師,安公主,成為了第十二位,也是最小的一個戲劇大師! 雅琪不是不吃驚的,她的心情震盪無比,飽含激動的看完整部灰姑娘後,她興奮到了極點,這,據她所知,以前最厲害的戲劇大師,在十二歲的時候,測量天分,也不過是表演完了一個精緻小品。 而安公主,居然能夠完整的表演完一部複雜的故事! 孩子們激動的拍著肉呼呼的小手,崇敬的看著安格,小聲地交換著意見:“安公主真厲害啊,竟然會放故事片。” “笨蛋,那是戲劇大師啦!” “天啊,是戲劇大師嗎?真的嗎?” 安怔怔的看著平攤在眼前的雙手,這是什麼情況?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家長們也早早的來接孩子們回家,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孩子們的天賦,鋼琴小提琴的話,一家可以合奏的呦。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撲向了父母們,第一句話卻不是宣告自己的天賦,而是用著虔誠的語氣交代:“安公主殿下是一個戲劇大師哦!” 這些年輕的父母們震驚的看向前方,乖巧地立在蓮身旁的少女,她半垂眼簾,頭髮擋住了部分臉頰,只露出了優美的下頜,帶著沉靜之美。 雅琪老師則是熱情的向蓮公布這個驚人的消息,蓮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隨後是滿心歡喜,她蹲下身子,摸著安格的頭髮:“我們的安公主,果然很厲害呢。” 安格一如既往的安靜。 和蓮回到住宅後,安格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綠色的睡床,飲了一杯綠色甜汁,據說這東西有助睡眠。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入睡,想要找夢中的那個男孩,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格很快進入到了綠色空間中,卻沒有看到男孩的身影,她輕輕呼喚著男孩的名字:“格瑞~” 所有的綠色氣體翻滾著向一個方向前進,最後化做了一道巨大的綠色幕簾,像是所有舞台上的簾幕。 一隻小手怯生生地仲了出來,接著是男孩的半個小腦袋,一雙大眼睛眨呀眨,羞怯地看著安格。 安格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把男孩拉了出來,男孩的個子比她矮上許多,她不得不低下頭,直視男孩的雙眼:“格瑞,是不是你做的?” 男孩大眼向安格臉上一瞄,又快速地看向地面,小腦袋微不可見的點了點。 安格呼出一口氣,拍了拍男孩的腦袋,遲疑著問道:“那麼,你到底是什麼?” 男孩嗖地鑽回到了幕簾之中,卻又忍不住探出頭,咬著下脣,大眼含著一泡淚,可憐兮兮地望著安格。 安格一僵,為什嗎會有一種欺負小朋友的趕腳?!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對著男孩招了招手,“好了,我不問了,你過來吧。” 男孩猶猶豫豫地挪動著腳步,到離安格兩步之遙,一下撲了上來,細嫩的雙手抱住安格,臉蛋紅紅的滴的出水,一雙大眼裡滿是歡喜。 |
《番外》綠星公主(安格)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記了,只記得一片朦朧的白光之中,朦朦朧朧的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人來人往,恰是一場熱鬧的大戲。 裡面的主角,是一個叫做梅雨的女孩,這個女孩十分敬業,又頗有天分,做事知道進退,她親眼看著梅雨,從一個默默無名的新人,一步一個華麗的台階,國內明星,國際巨星,超級影后。 接著,她看著梅雨開闢了電影帝國。 雖然是旁觀的人生,卻依然感受到了其中的跌宕起伏,波瀾壯闊,彷彿史詩一樣的人生畫卷。 白光逐漸變的強烈,冥冥中,她知道,到了告別的時刻,最後的畫面,她聽到梅雨對著小女兒解釋名字的來歷:“安然不和 媽媽一個姓,是為了紀念一個阿姨,那個阿姨和媽媽一樣漂亮呢。” 了無遺憾。 更加明亮的白光從前方傳來,安格身不由己的飛去,似乎行了億萬光年,當光驟然縮起時,她睜開眼睛,耳邊響起了嬰兒啼哭聲,溫柔的對話聲。 半晌,她適應過來,發現哭聲正是從自己口中發出,被人頭下腳上的倒拎著,發出哭聲完全是自然反應。 耳邊的聲音是一串輕柔的咕噥聲,從下往上看去,只能看到一個纖細的腰,腰身下是紫色長裙,很優雅的女性,旁邊是一條筆直的藍色褲子,應該是她的父母吧。 父母,安格心中下意識的刺痛。 終於被平放入了襁褓之內,安格被餵下一種綠色汁液,慢慢地睡了過去。 每天睡了醒,醒了睡,只要醒了就被灌下那種綠色汁液。睡了以後便開始做夢,在一個綠色空間裡,叮咚如同泉水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單調的色彩,單調的聲音,卻不讓人覺得厭煩。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手腳漸漸變的有力,身體也似乎變長了。可惜這個襁褓始終和她的身體一樣大小,所以這點無法證明。 再一次醒來時,她沒有再被餵下那種綠色汁液,而是被溫柔的抱了下來,這次,她證明了自己的確是長大了,證據是她已經到了女子的腰間。 她揚起頭。看著穿著淡粉長裙的女子,女子長得很漂亮,眉眼帶笑,彎下身子,咕咕的說了兩句話。 奇異的,她居然聽懂了,但是卻懵了,那女子分明在說:“公主殿下,女王陛下還在遊歷中,所以只能由蓮送您上學了。” 公主!!女王!! 還有那些綠色汁液。莫名其妙的在睡夢中長大,一覺醒來聽懂了這天書一樣的語言,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安格困惑了,眼前的一切。和她模糊的記憶裡的那個地方,完全不同。 她安靜的看著女子,碧綠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彷彿能把人吸進去,蓮看的呆掉,半晌摸了摸安格的頭,笑道:“公主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動人了呢。” 蓮為她套上了一條綠色的套裝,短褲背心,如果不是那一頭長及腰間的銀發,看著更像是一個小男孩。 安格乖巧地任由蓮牽著她的手,從屋子裡走了出去,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裡,果然不是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了。 空中縱橫交錯無數個巨型的綠色管道,半透明狀,隱約看的到裡面的人來來往往,都站在綠色通道之內移動。 安格也被蓮牽著走向了最近的一個綠色通道,那通道十分通人性的敞開了一個口子,兩個人進去以後,安格發現,這通道並不是光滑的,而是有著一條條螺旋的綠色藤蔓鑲嵌其中,蓮拉著她坐下,通道便開始了快速移動。 感覺就像是以前坐過的過山車,但是不會很暈,似乎這個身體的平衡性,天生就很好。 從通道向外望去,入目是一片綠色,這個星球,完全被綠色籠罩,沒有一點科技的氣息,像是一個沒有開化的蠻荒星球。 安格知道,這絕不是事實,原因便是她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成長。 很快,蓮帶著她到了目的地。 艙門自動卷起,她牽著安格的手走了下去,眼前是一棟白色的建築物,墻上垂下條條綠色的藤蔓。 兩個穿著綠色長袍的男子迎了上來,兩個人同時撫胸行禮:“歡迎您,公主殿下。” 蓮代替安格回了禮:“公主還沒有接受任何禮儀教育,抱歉了。” 一切都那麼的和睦。 走進了房屋之中,安格發現裡面的空間比外面看上去要大多了,除了她,還有若干孩童在父母的帶領下來到這裡。 他們大多是綠色頭髮,見了安格後,紛紛讓開行禮,看的出來,公主殿下的地位很高。 安格一直跟在蓮身邊,到了另外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子那裡,這個女子年紀要大些,眉眼生的十分溫柔,看到安格,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打了招呼:“我們的公主殿下也來了啊。” 蓮彎下身子做了介紹:“安,這位是你的導師,雅琪小姐。” 又寒暄了兩句,蓮和其他家長一起退了出去,雅琪並沒有對安另眼相看,而是叫她和其他人一起,走進了教室。 教室裡也很奇特,一個又一個樹墩充作了椅子和課桌,孩子們依次坐好,安也坐在了中間,她發現,其他孩子對她充滿了好奇,這些小東西都長得很漂亮,眼睛很大,圓溜溜的轉著,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雅琦女士的聲音輕柔的傳遞到了每一個孩子的心間:“好了,孩子們,讓我來看看,你們都有什麼天賦,將來可以做什麼工作。” 雅琦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她把手放到了墻壁之上,嘴脣微動,一段藤蔓突兀地伸出,纏住了她的手臂,尖端還親熱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剎那,安以為看到了一個人。 雅琦做完示範,微笑著開口:“這是我們族人的能力,每一個人和雅加納之樹的契合點數,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你們日後的職業選擇。” 按照雅琦的要求,孩子們興奮的把手放到了樹墩之上,默默的念著聖樹的名字,片刻之後,樹墩上起了不同的變化,有一部分長出了細小的藤蔓,微微地點著頭,還有一部分上面開出了朵朵白色的小花。 安手足無措地看著眼前的樹墩,無論她怎樣摩挲,樹墩都沒有半點變化,不不,僅僅是顏色變的更深了。 雅琦也發現了安手中的異樣,她眉頭一皺,走了過來,用手包含住了安的小手,緊緊的貼在樹墩之上,在安的耳邊低語:“安,我們是聖樹的孩子,不要怕,仔細感受,很溫暖,對不對?” 安的精神鬆弛下來,似乎又回到了夢裡一直呆過的空間,綠色的,讓人安心的味道,她睜開眼睛,吃驚的看到樹墩上升起的一個細細小小的藤蔓,卻在她睜開眼的瞬間,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雅琦親了下安的額頭,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晚上放學的時候,孩子們的父母分別來接他們,安被特意留了下來,她抱著小小的熊一樣的玩偶,聽著隱隱約約傳來的談話聲: “沒想到……是的……契合度非常的低……” 蓮出來時,依然微笑,眉間卻有了一層揮之不去的輕愁。 …… 按照綠星的曆法,已經過去了三年,安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小少女,在這三年間,安公主和聖樹的契合度低到連最細的藤蔓也召喚不出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廢物公主的名字在臣民中間傳誦。 她無法自己乘坐樹車,單獨外出一定會迷路,因為聖樹不會為她指路,總之,安公主的人生糟糕透了。 甚至於人們開始不避諱的在她面前討論,這個廢物公主,除了和親外,似乎沒有任何其他的用途了。 安越來越安靜,甚至於蓮經常懷疑,安公主,到底有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不知道,安已經習慣於自言自語,在睡夢中,在那個綠色空間裡,奇異的,以前的記憶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反倒越發清晰,那些經過梅雨的手的劇本,一部部鮮明起來,她出演的,她觀看過的,甚至她只是閱讀一遍後推掉的,都歷歷在目。 一開始,安只是自娛自樂,嘗試著一人飾演多個角色,隨意地挑選劇本場景,剛剛成為了魔族之王,就有勇者要來屠龍,偉大的巨龍見機行事,成了龍騎士,卻又在半空中,把乘者丟了下去。 女孩經常玩著玩著就笑了起來,那個電影女皇一定不會想到,她會這樣串聯劇本。 直到不久之後,綠色空間突然起了變化,原本包圍了四面的綠色濃霧不斷的翻滾,接著,出現了安扮演的眾多形象,像是有人錄了下來,然後進行了回放一樣。 安驚訝的大叫,很快適應了這種奇特的試鏡方式,小女孩開始頤指氣使,把重放的鏡頭按照她的心意,增加各種背景道具,讓影片豐滿起來。 而安本人,也被她加上了鬍子頭盔等,使影片看起來不那麼怪,不然所有的角色都長著同樣的臉,那也太奇怪了。 |
《番外》有女如此(安然) 別人都以為做一個明星的孩子很爽,從小錦衣玉食,高出鏡率,以及俊男美女的父母,簡直是神之寵兒,有求必應。 可惜,作為世界級影后梅雨的獨生女兒,安然並不如是想。 她縮在屋子裡,窗簾被擋的厚厚實實,只要露出一點縫隙,外面的閃光燈就會閃個不停。 和母親近乎狂熱的熱愛不同,安然對於演戲是一種生理性的厭惡。 據說,在她剛出生一個月的時候,就被母親帶著演了一出苦情戲,劇中,梅雨扮演的母親在懷孕的時候就失去了丈夫,為了撫養幼小的女兒,忍辱負重,辛苦勞作。 只是拍戲中出了一點小意外,母親在燒灶膛的時候,火星飛濺,把尚是幼兒的她的臉上燙出了數個水泡。 如果當時可以說話,她一定會控告母親侵犯了未成年人保護法,安然忿忿地想。 接著是再大一點的時候,一歲多兩歲的小朋友,恰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母親帶著她出入各大片場,由於母親忙於演戲,她經常被委託給工作人員——也許是燈光師,也許是場務,誰知道呢,反正連打掃衛生的奶奶她也混熟了。 瞧,這是個多麼不負責任的母親。 哦,別跟她提父親,父親和母親一樣忙,更可惡的是,父親有了時間就拐了母親出去,N度蜜月,還把年紀小小的她當成電燈泡。 從0歲到四歲,她客串了非常多的角色,主要是一些龍套,需要她做的,是不斷賣萌。 賣萌對她來說駕輕就熟,歪著頭,睜大眼睛,甜甜的一笑,脆生生的喚上一句媽媽,阿姨,爺爺奶奶什麼的,基本都是這麼一個套路更換的是後面的人稱。 千篇一律的套路,真令人厭煩。 到了快五歲的時候,安然終於勇敢的反抗了,她不喜歡演戲,她拒絕再成為一個木偶被人隨意擺弄。 當母親意識到了她的問題時,為時已晚。 安然拒絕和人群接觸,因為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到處都是她拒絕上任何的幼兒園,小小的女孩開始有了自閉的傾向。 母親心痛不已,毅然推掉了所有片約,專心的在家陪著她,母女二人每天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是搖骰子。 攤開一張巨大的蔚藍色的世界地圖,站在旁邊,閉上雙眼輕輕搖動著帶著魔力的骰子,骰子落下的地方,就是她們今天要去的地方。 巴黎的埃菲爾鐵塔埃及古老的金字塔,亞馬遜的熱帶雨林…… 她們的足跡遍布世界各地,安然的笑容漸漸增多,和母親相處融洽,一年後,六歲的安然在懸在海外的私人島嶼上慶祝了自己的生日,重新聚合起來的全優生樂隊為這個年幼的小女孩表演了一曲別開生面的私人演唱會——歌曲全部是為了她創作的童謠。 安靜的坐在艾米舅舅的腿上,安然第一次聽說了母親年輕時候的故事,她的雙眼明亮,不時發出哇的驚嘆聲。 艾米舅舅最後哄著她說:“安安你看,你母親她是那麼的熱愛演戲,你希望她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夢想嗎?” 安然小小的眉頭蹙了起來,為難地道:“艾米舅舅,可是我不喜歡演戲啊。” 艾米舅舅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看的藍眼睛溫和地看著她笑嘻嘻地道:“誰也沒有非讓你演戲啊。” 安然眼前豁然開朗,她握住艾米舅舅的大手,重重的點了點頭,小小的人兒仿著大人的樣子鄭重地做出了承諾:“那就這樣吧,媽媽演戲,我不演。” 事情和平落幕。 安然背起書包,成了一名小學生,同學有很多熟人,強森舅舅的兒子,莫克導演的女兒,大攝影師沈阿姨家的小哥哥—— 在這些孩子裡,安然最喜歡強森舅舅家的薩納,因為他和艾米舅舅一樣,有一雙如大海般湛藍的雙眼。 很快到了學期末,學校舉辦了一個小型戲劇匯演,每一個班級都有自己的節目。 孩子們議論紛紛,最後決定演出森林裡的小仙子。 安然興致乏乏地把頭枕在平攤的雙手上,無精打采的看著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討論。 坐在她旁邊的薩納用胳膊捅了捅她,眉開眼笑:“安安,你演小精靈吧,一定很漂亮。” 一股無名火突然燒起,安然猛地推開薩納,忿忿道:“要演你去演,我才不要。” 教室裡一下安靜下來,老師的眉頭皺了起來,旋即鬆開,她走到了安然面前,蹲下身子,柔和地問道:“安安,這是班級的集體活動,每個小朋友都必須參加哦~” 安然睜圓眼睛,鼓起了粉紅色的腮幫子,看上去頗為可愛,一下把老師逗樂,她仲出手掌,在安然柔順的長髮上揉了揉,沒有說什麼。 安然終於還是屈服了,她決定扮演一棵樹,一棵不需要有任何動作任何台詞的樹,只要老老實實地站在哪裡就好。 薩納是一個人類的小男孩,他在森林中迷了路,遇到了一群漂亮的小精靈,一起嬉戲玩耍,最後,新認識的朋友們把他送出了森林。 安然全身套在綠色的圓筒形布袋裡,只露出了一張小臉,肩膀上還立起了兩根綠色的枝葉,敬業的扮演著一棵樹。 無聊地看著同伴們的表演,哦,薩米的台詞又錯了,琳妮和珍撞到一起了,真不知道台下的父母們為什麼笑的這麼歡樂。 終於到了最後時刻,薩納將要和新認識的朋友們告別,他手裡捧著一個花環,他將要把這個花環獻給最可愛的小精靈。 小精靈們手牽著手,飽含期望地看著他。 薩納低下頭,望著手裡的花環,愣愣地不言不語。 場上漸漸安靜下來,大人們奇怪地看著他,開始了竊竊私語:“這個孩子怎麼啦?”“不知道,大概怯場了吧!” 安然急的不行,這個傻瓜排練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只要把花環套在珍的頭上,這一切就結束了,她站著也很辛苦的。 在孩子們的靜立中,一棵樹不耐煩地離開了她原本的位置,兩條短腿固執地走到了薩納身邊,故做了老氣橫秋的語氣:“孩子,你很難決定嗎?每一個小精靈都那麼可愛是嗎?” 坐在舞台下的梅雨一怔,這部戲,她事先已經聽過安然的抱怨了,小女孩根本不願意出演任何一個角色最後沒辦法選擇了不需要移動的背景樹,也沒有任何台詞,她記得清清楚楚。 那麼,現在,是安然的即興發揮了? 薩納抬起頭,半張嘴巴看著安然,安然不耐煩地看著他,漂亮的小臉上堆起了嚴厲的線條說話也冷颼颼,不容拒絕地勸誡:“為什麼不把花環拆開呢,每個小精靈送上一朵?” 薩納如夢方醒在樹精靈的陪伴下,走到了一眾小朋友身邊,逐一拆下了花朵,給每個小精靈戴上。 台下掌聲如雷。 父母們激動地鼓著掌,太棒了,最後一幕完全把這個小小的戲劇升華了,而且表現的那麼自然和諧。 的確,如果只給了最漂亮的小精靈,對其他的小精靈來說,很不公平。 梅雨熱淚盈眶,艾米湊進了她的耳朵:“安然和你一樣,有著表演的天賦呢。” 散場後,強森牽著兒子的手迎了上來,梅雨和艾米對望一眼,艾米放下了手裡的小公主,引來安然不滿地嘟囔——站了一天的樹很累呢。 薩納羞答答地把背到身後的手伸到了前面那是花環上最大最紅的一朵紅玫瑰。 安然愣了下,旋即接了過去,甜甜地笑道:“謝謝。” 薩納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結結巴巴地道:“其,其實,我,我想把花環給你的。” 安然刷的一下抬起頭,看了一眼小男孩白皙的臉上浮現的紅暈,又刷的一下低下了頭,囁囁地道:“是,是嗎。” 看著一對小兒女的嬌態,梅雨和強森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強森心中暗自喟嘆,老子不如兒子,追不到孩子他媽,拐來女兒當兒媳也不錯呢。 回到家裡,艾米把錄下來的視頻放到了DVD裡,一家人坐在一起,舒舒服服的重溫安然的表演。 安然看到最後,自己扮演的樹精靈,蹣跚著走到薩納身旁,呻吟一聲,捂住眼睛,彷彿那樣就看不見了,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老氣橫秋偏偏稚嫩無比的呼喚:“孩子。” 她整個頭都窩進了梅雨的懷裡,懊惱地道:“媽媽,艾米舅舅太壞了,我演的這麼難看,他還要錄下來。” 梅雨扶住小女兒的臉蛋,強迫她看向屏幕,聲音柔和:“不會啊,安安表演的很棒。” 安然望向電腦,微微一怔,屏幕上,樹精靈緊緊跟在薩納身邊,彷彿守護神一樣,讓整座森林活了過來,小精靈們環繞在她身邊,美麗動人。 似乎,演戲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呢。 安然很快發現,母親開始有意識地給她找一些有趣的劇本,黑暗的小精靈,流浪的乞兒,被酗酒的母親毆打的女孩,她漸漸的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 *** 梅雨下了車子,和艾米一起探班,這次是轉行後的齊珊第一次掌鏡,劇本是莫伊人那部沉船的故事,她沒想到,這部劇本居然落到了自己女兒的手裡。 遠遠的看著安然沉靜的眉眼,游刃有餘的扮演著貴族少女,梅雨心中感慨萬千,這個孩子,骨子裡終究流著她的血。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
《番外》初見(蘇越君)‧二 蘇越君一手撐著房門,小心翼翼地探進了屋子,剛一抬頭,身體便僵硬起來,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幾乎要呻吟出聲。 這棟從外面看去占地不小的房屋,裡面沒有任何的隔斷,整棟房子,只有一個空盪蕩的大廳,而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張實驗台,上面布滿了試管和培養皿等。 四周則是各式各樣的櫃子,亂七八糟,有一個櫃子上面放滿了書,另外一個則是各種各樣的標本。 蘇越君一剎那間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科學怪人的電影裡。 她猛地一驚,對了,提到科學怪人,那個青年哪兒去了? 蘇越君忍不住抬起腳,又往裡走了兩步,一眼看到了被實驗台擋住的一張沙發,男人縮手縮腳的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張毯子,睡的正香。 她蹲下身,看到男人的一排長長的睫毛下一片青色的影子,臉上長出了些許胡茬,給他清秀的面容增添了些男子氣概。 他睡的很老實,從蘇越君看到他開始,就沒有動過,連呼吸聲也是若有似無。 真的很像天使。 蘇越君心中的某個地方坍塌,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伸出指尖,輕輕捅了捅男人的臉頰,和想像中一樣柔軟。 這種行為似乎會上癮,正當蘇越君還想再捅一下的時候,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如子夜,又深不見底的眼睛,蘇越君心頭一撞,不可控制的狂跳起來,她囁囁地開口解釋:“我是……” 沒等鄰居兩個字說出口,男人已經站了起來,清淡的吩咐道:“先給我準備些飯菜,那邊有一個小廚房,然後把書架給整理一下。” 蘇越君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工作,順從地從淘米做飯開始,所謂的小廚房,也不過是在大廳一角搭建的簡陋的料理台,蘇越君看了下材料,簡單的做了兩個三明治,又煮了點咖啡,想著叫他先墊墊肚子。 誰知道,男人三口兩口的吃光,徑直的指派她整理起了書架,蘇越君對男人的口味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誤會在她快要整理完書架的時候解開,一聲HELLO打斷了兩個人的動作,在那個一臉陽光的少年解釋自己是被介紹來的工讀生,卻因為路上塞車而遲到後,男人後知後覺的望了過來。 他眉頭皺起,大步地走到了書架前,修長的手指在書背上劃過,他眉頭漸漸鬆開,又向上一挑,詢問道:“你看的懂這些?” 蘇越君知道他在問什麼,微微點頭:“以前學過一點拉丁文。” 男人毫不猶豫的轉身,對著剛剛進門的少年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話罷,他又走到蘇越君面前,居高臨下地道:“整理房子加上一日兩餐,一周五十美金。” 蘇越君笑眯了眼,伸出手,友好地道:“我叫蘇越君,你呢?” 男人低下頭,看著她的手,卻沒有伸出手,只是淡淡地道:“安風。” 在他的注視下,蘇越君尷尬的收回了手。 很快,蘇越君適應了兼職生活,每天中午過來,叫醒安風起床,為他準備午飯,然後整理書架,打掃房間等,她不時地扭過頭,觀看安風的動作。 他總是用修長的手指捏住試管的一端,專注地凝視著試管裡的細小變化,蘇越君不止一次的捂住胸口,幻想著,他凝視的是她。 一個月過去了,他們的關係,卻依然保持在初見時的冰冷,安風是一個很冷漠的人,當他做試驗時,全神投入,哪怕在他耳邊大聲說話,也吸引不了他半分注意力。 蘇越君躺在床上,翹起腳,無聊地看著日記本上的記錄,今天算是奇跡了,他居然跟她說了三句話:“有點鹹。”“還好。”“嗯。” 蘇越君嘆了口氣,往前翻,空白,再往前,還是空白,蹭蹭蹭,連續翻了幾頁,全部是空白,她的手一頓,竟然已經七天沒有和那傢伙說過話了。 蘇越君自己都嚇了一跳,每天和安風在一起的時間都特別快,只要凝視著他工作的側臉,時間便飛快的流逝了。 蘇越君把日記本死死的捂在了胸口,呻吟出聲,完了,她完蛋了,她徹底的淪陷了,拜倒在了那個冷血的傢伙的腳下。 她咬著下脣,明眸流轉,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再去看看他? 心中起了這個念頭,便無論如何也壓抑不住,蘇越君利落的翻身下床,穿上鞋子,一路小跑,翻進了隔壁的院子。 她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門前,卻聽到了裡面的爭吵聲,她腳步一頓,側耳凝聽:“不,你這樣做是不會成功的!” “我堅持,並且希望你能配合我,安妮。” “抱歉,我對於只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沒有興趣。” 女人的聲音沉寂下來,剩下了安風清澈的聲音,冷靜自持的解釋著實驗的可行性。 蘇越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面色蒼白,她和安風每日在一起,卻沒有料到,他居然做的是這樣的實驗。 門被猛地撞開,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看到蘇越君微微一愣,隨後輕柔地推開了蘇越君,大步向外走去。 安風的目光銳利的射了過來,看著蘇越君,淡淡地道:“蘇小姐,你明天開始不用過來了。” 蘇越君心中一急,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脫口而出:“如果我幫助你完成實驗呢?” 安風的眼眯了起來,定定的打量著蘇越君,像是惡魔在審視著他的晚宴。 話一出口,蘇越君反倒鎮定起來,只是一想到實驗內容,臉上便火燒火燎。 給他,生個孩子呢。 安風再次開口,實驗對他的誘惑極大,讓他無法抗拒:“什麼條件?” 蘇越君在安風的注視下莫名的想起了平日裡,他望著試管的眼神,鼓足了勇氣,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和我,假裝,結,結婚。” 說出這句話後,蘇越君的話流暢了許多:“讓我的父母認可,我就可以給你生孩子了。” 後半句終究因為少女的害羞而再次的低沉下去。 蘇家父母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的男友持了保留態度,無論如何,表現清冷的安風也不像是愛上了寶貝女兒的樣子。 蘇越君看著安風越來越緊的眉頭,知道他已經不耐煩了,她一咬牙,算了,大不了奉子成婚。 蘇越君躺在實驗台上,下體清涼,意識模糊,卻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襲擊了她的大腦,一陣陣眩暈,她死死抓住了身體兩側的床單,怎麼會這樣?! 安風根本沒有碰她,試管嬰兒,那冰冷的儀器在身體裡撞擊的感覺,她永遠不會忘記。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還想生下這個孩子,有著她和他共同血脈的孩子。 為此,她不惜和他一起回到了故土中國,表面上做著一對平凡夫妻,實際上,她成了他的助手。 看著那個嬌小的嬰兒,一點點長大,伴隨著無數次抽血實驗,和各種測試,她一面對自己厭惡唾棄,一面卻又對他更加痴迷,似乎只有死死的抓住他,才能證明,自己拋棄一切都是值得的。 轉機出現在安格兩歲的時候,女孩因為長期的實驗而有些膽小怕事,總是怯生生地抱住實驗台的桌腳,看著她,臉上的嚮往和畏懼交加,讓這稚子露出了極為複雜的表情。 有時候,蘇越君忍不住會想,那個實驗,事實上是成功了吧,畢竟,安格如此早慧。 她知道孩子臉上畏懼的原因,無數次,安風把安格綁在實驗台上時,孩子都是看著她的方向,掙扎求救,開始她也會心疼,後來卻漸漸麻木,男人和孩子,總要選擇一個,孩子,本來就是為了男人才存在的。 直到那一天,安風指著安妮,認真地道:“這是新的試驗。” 蘇越君視線下移,死死的瞪住安妮微凸的小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嘴角抽動,終於控制不住,歇斯底裡的狂笑。 拋棄一切做人的尊嚴,終究還是被那個男人拋棄了,那個眼中只有試驗的科學狂人,她早該知道,早該知道啊。 蘇越君落荒而逃,她帶走了安格,卻不能把她留在身邊,這個孩子,是她的恥辱,是對她做人的全盤否定,每次看到這個孩子小鹿一樣的雙眼,她便無法原諒,自己居然做了那般人畜不如的事情。 她離開的那天晚上,一個人跑到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半睡半醒時,感到一個溫暖的懷抱,以及下身的充盈感,那種癲狂,直把她拋上拋下,在到達頂峰時,她痛哭出聲,原來,男人,是這樣的。 那個一夜(木有廣告貼)情的產物,叫做艾米,出於補償心理,無法面對安格的她,給予了艾米全部的母愛。 第二個試驗品,據說,名字是Peter,那個和安格一樣,從出生開始,就經歷了無數次抽血以及測試的孩子,長大以後的成就,充分證明了,他是一個實驗的成功產物。 |
《番外》初見(蘇越君) 蘇越君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一天,鬼鬼祟祟的跟在一個年輕男人身後。 她從出生起就是天之驕女,擁有者所有女孩子夢寐以求的一切,疼愛她的父母,兄長,因為家中女孩稀少,連祖父也看她如珠如寶,甚至不按族譜排序,單獨的給她起了名字。 越君,超越所有君王。 家庭富裕,優越,當別的同學還在為考取駕照嚮往著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車子而煩惱時,她已經有了三個隨叫隨到的騎士——三個比她年長很多的兄長對她寵愛有加,加上不放心小公主獨自外出,一向是全程陪護。 她八歲的生日想要芭比娃娃,於是擁有了芭比娃娃問世以來的所有款型,包括娃娃屋,各種精巧的娃娃的衣服,還有芭比的男朋友。需要她做的,不過是露出甜甜的笑容,在親人們的臉上印上一個吻。 不,不是這樣的,蘇越君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她看似溫和散漫,實際上不過是因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她的注意罷了。 可是這個不久前住到隔壁的青年,的的確確引起了她的注意了。 這個區是一片老宅,每一棟房子都有他的歷史,也都非常有各自的特色,像是蘇家,便修建成了園林的樣式,房屋也是古色古香。一旦進入,讓人生出身在故國的錯覺。 從小到大,蘇家的老宅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同學朋友的艷羨,可惜蘇家老爺子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蘇家的小輩便很少邀請朋友去家中遊玩。 幸好家裡孩子多,偌大的一個寨子不至於成了鬼宅。 蘇越君的住所最有特點。那是在後花園裡的一棟小樓,和前方的主建築群有所區別。蘇家老爺子得意洋洋的宣布,那是以前小姐的繡樓。咱們家君君可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 事實上,因為距離住宅較遠,這小樓往往成了蘇家兄妹的消遣之所,裡面藏書甚多,又安裝了各種現代化的設施。實在是一個十分休閒的去處。 剛考完大學,這個暑假顯得十分漫長,拒絕了親族邀請她出去旅遊的建議,蘇越君打著承歡老爺子膝下的名義,成功的留在了家中的同時,還博得了父母的交口稱讚。 這一日,蘇越君照例賴在二樓陽台的躺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時不時的拈起個冰鎮的葡萄,可謂愜意至極。 直到視線裡出現了一個青年男子,隔壁的房子是一棟典型的歐式建築,空閒了很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住進了新鄰居。 蘇越君看著那個男子手裡提著個竹筐,走到院子裡,打開籠子,把竹筐裡的葉子撒了進去。她眼睛一眯,那男子居然還養了一籠兔子。不不,她坐起身子,不光是兔子,還有幾籠雞鴨,三五隻豬玀。她輕笑出聲,這是哪裡來的農夫,還真有趣,吧家裡弄成飼養場了嗎?正覺著有趣,那男子已經餵完了這許多動物,剛巧轉過身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十分清秀的長相,眉頭微微蹙起,大概是鮮少受到日照的原因,臉色近乎蒼白。蘇越君一想到剛剛看過的電影,那是一部講述吸血鬼的故事,在片子裡,蒼白而英俊的吸血鬼伯爵,和眼前的青年男子詭異的重合了,雖然長相上,男子要略遜一籌,但周身的氣質,卻還要強烈些。蘇越君不禁起了好奇心,之後她刻意的等在陽台上,很快發現了對對面男子的生活十分規律——他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會出來一次,再後倆,蘇越君發現了更為奇特的事情,主要出現在那幾隻豬身上,她記得很清楚,一共三隻豬,一開始也沒怎麼注意,直到一周後,她驚愕的發現,三隻豬居然一隻都不見了。蘇越君興致越發濃厚,她開始把觀察隔壁當做一項工作來做,每天早早的起來,泡上一杯茶,捧上一本書,不時地抬起頭看看隔壁。讓她失望的是,對面的男子依然是上午和下午準時出來一次,給動物們餵食,其他時間,卻鮮少看到人影。加上隔壁的門窗始終緊閉,甚至還拉上了厚厚的窗簾,蘇越君不無惡趣味的猜測,難道對方已經猜到了有一個偷窺狂的鄰居? 蘇越君自從關注了動物的數量後,開始認真記下每種動物的大概數目,果然,隔上三五天,動物數量就會銳減,然後在第二天又被補足。如果說是到餐桌上,蘇越君自始自終也只看到這麼一個男子出入,飯量也忒大了點吧?少女的想法總是浪漫,她不由自主的猜測,這位英俊的鄰居,也許真是一位吸血鬼伯爵?這個想法在心理蠢蠢欲動,雖然理智上告訴她覺悟可能,幼時的啟蒙讀物為聊齋的女孩卻又忍不住的去幻想。 終於,她開始嘗試著晝伏夜出的生活。 如果那個男子真的是一位吸血鬼伯爵的話,他應該是在晚上活動才對。 入手了一個紅外線望遠鏡,她打著呵欠緊盯著對面,一個白色的身影閃了出來,她精神為之一振,看著那個人走進了兔子籠子,挑挑揀揀的抓出了一隻兔子拎著兔子耳朵,肥大的兔子無力的抽動著四肢,彷彿預告了自己的命運。 蘇越君吞了一口口水,天,真的是吸血鬼嗎?! 很快,連續熬夜三天,她就找到了這個青年的完整生活規律,每天晚上,他會隨即抽取兩到三種動物,大概三道五隻,隔上幾天,就有專門的運動動物的車,在凌晨時分,給他送上新的動物。蘇越君徹底的興奮了,猜測對方是一個真正的吸血鬼,並沒有讓她畏懼,反倒讓少女想要知道更多的真相。她沒有料到,吸血鬼伯爵居然會外出,看到白色襯衫邁步走向門口的瞬間,蘇越君用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抓了一件外套,衝下了樓梯,她暗自慶幸,自己在去年的暑假拿到了駕照。 車子緩緩的停在了青年面前,蘇越君得意的連按了兩下喇叭,探出頭去, “Hi,這裡很難打到車子的,要不要送你一?” 男子低著頭,看著手裡的資料,動也沒動一下。 蘇越君臉色大變,她容貌秀美,很少會受到這種待遇。 一個金髮碧眼的女郎出現在男子身邊,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歡快地喚道:“JOE,等很久了嗎?” 男子抬起頭,一臉茫然,隨即,好看的眉頭。平靜地道:“走吧。” 蘇越君看著那一男一女上了車,不甘地發動車子,緊緊的跟上去,一路慢慢地吊在了後頭。 生物研究所? 蘇越君皺起眉頭,這是什麼地方?難道說,那個男子是研究生物的?而不是她以為的吸血鬼?女孩的幻想被無情的現實瞬間擊破,她怏怏的駛了回去。蘇越君回到房間,開足冷氣,心裡的狂熱似乎已下載消減下去,她回憶自己這段日子的所作所為,簡直像是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夢。整日整夜的蹲守在陽台上,偷窺隔壁男人的生活。蘇越君臉色煞白,一旦清醒過來,她自幼受到的教育頓時讓她無地自容。她決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拿起電話,馬上撥了個熟人,“蘇珊?聽說你那裡有舞會?” 接下來的日子,蘇越君開始每日出遊,把自己累的精疲力盡,回到家裡,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力氣了。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卻總是從夢裡驚醒,清冷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迴盪——走吧。像是一個魔鬼,不斷的誘惑著她。漸漸的,舞會變得蒼白,熱鬧變成喧囂,蘇越君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融入其中。她本就是一個任性妄為的人,想清楚以後,決定向著心中的魔障前進,看一看,到底是什麼讓她無法解脫。她藉口修建花樹,弄來了把梯子,等男子下午餵食完畢後,又過了一個小時,開始她的冒險行動。照著她的估測,男子應該是晚上工作,白天,他一定很鬆懈。 把梯子架在兩家的墻壁上,蘇家是紅色磚墻,隔壁是白色灰墻,對比十分鮮明,就像她和他,可惜,那個時候,蘇越君還不明白這一點。蘇越君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墻頭,身手靈活地跳了下去,她特意穿了牛仔褲,方便的很。蘇越君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好奇的走到了那一圈飼養動物所在地,近距離觀看,這裡飼養的動物比她想像的還要多,巨大的籠子裡,至少關了一二十隻兔子,紅彤彤的眼睛,在夜色下,莫名的有些滲人。她退了一步,忽地掉頭跑到房子,身上卻仍然帶了強烈的被注視感,似乎,那些兔子都變成人。 到了屋子前,她拿出了工具,開始撬鎖,這些,還是她頑劣不堪的三哥教的,最初,也不過為了對抗父母的禁足。 ------------------- 作者的話: 結局解釋一下,這個是純粹的開放式結局,提到安然的瞳孔顏色不定,就是為了每一個讀者喜歡的男配都有機會上位,請自行腦補。 感情本來就不是這本書的重點,至於事業,乃們認為還有上升空間嗎?所以這裡完結,不是恰到好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