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80章 風帆3

    凜風呼嘯，碎雪橫飛。

    冬令營的各小組從一個個雪窩子、又或行李圈成的圍子里站起來，收拾行裝，再度上路。

    在經歷了一個上午的跋涉後，下午的頂風行進，無疑是重頭戲。相比于上次，這次各小組的狀態都不錯，其中有兩個上回分崩離析的小組、這回進步明顯，表現可圈可點，很有那麼點知恥而後勇的意思。

    穿了雪鞋的6個小組始終保持著先行者的優勢，3個出發時臨時變節、回頭緊急加工雪鞋的小組，也後來居上，犧牲了一定的午休時間，從而後來居上，這9個小組，便是第一梯隊。

    第二梯隊則是以笨辦法徒步的各小組，情況都還尚可，沒有掉隊的，沒有鬧騰的。如果硬要找點不足出來，那就是由于各組的準備工作各異，那些攜帶的物資過多的小組，不得不面臨一個即將到來的問題︰物資過多導致馱獸吃力，如果不減輕負重，恐怕沒可能全程隨隊、完成跋涉。

    迫于無奈，負重大的各小組只能是選擇性的放棄物資，現在舍不得，再往後恐怕都得舍。而這幾個小組，因為磨蹭耽擱了時間，是最先被追日者們超越的。

    雪橇風帆速度受風力影響，開始使確實不怎麼快，甚至在操作不當下出現了停停走走的情況，但隨著風力的加大、操作的熟練，糟糕的情況漸漸扭轉，速度越來越快，風力尚未達到巔峰時段，一干駕馭者們已經有了那種乘風破浪的感覺，鼓動風帆、雪橇在雪野上躥飛，不說趕路，光是那種感覺，就爽快的不得了。

    6城17鎮周邊，荒原連綿，地勢平坦的區域多，今日跋涉的顯露，同樣是無大的地勢起伏的曠野，但即便如此，季良還是請墨顏為大家打頭陣，畢竟隨著風力的加大，能見度一如上次行軍時那般、越來越差，雪橇風帆的速度如此之快，翻車撞毀就不好玩了，墨顏在這種天候中感應範圍極大，而且可以通過‘風之細語’將信息及時傳遞給其他人，實在是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排頭兵了。

    “那是什麼！”

    “我X，這也太牛了吧？他們是…追日者小組？”

    “沒錯，就是那幫孫子！”

    “咿……嗥！”許山駕雪橇風帆飛速超過一組頂風艱難行進的小隊時，極大聲的長嚎了一嗓子。看到那幾個學生傻B呵呵的在驚呆在那里，連路都忘了行，心里甭提有多舒坦了。

    跟徒步行進比起來，這時的追日者小組絕對可以說在風馳電掣。初時顯得負累的載物，這會兒已經成了穩住雪橇的壓艙石，借著這一特性，像蒙饒、許山這樣身體靈活、反應靈敏、膽子大的，都敢于玩一些弧形前進等低難度的技巧了，這顯然是操帆技藝從掌握向精通邁進的證明。

    對第二梯隊的一幫學生來說，追日者小組就是嗖嗖而過的一股股狂風，很多人都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雪橇風帆已經過去了三、四條，等驚訝的看清原來是有人借風力滑行的代步工具飛速超越時，往往是追日者小組行進序列中的最後幾名成員，等到醒過味兒來、羨慕的吧咂嘴時，季良一行已經將他們甩遠。

    “X的，那幫孫子在作弊！”一名學生忿忿不平的狂吼。

    “別嚷嚷了，那是非機動的，人家沒作弊。”看明白的學生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說啥？”

    “我說你別TM丟人現眼了，人家沒作弊！那幫人才是作弊的。”那學生大吼著用手指了指。一些學生順著其所指的方向，看到了負責監護追日者小組的老師及護衛一行，他們都使用了雪橇摩托趕路，這也是無奈之舉，即使如此，在狂風大作的如今，他們仍是被追日者小組越甩越遠。

    就在第二梯隊的學生們感嘆時，追日者小組已經在超越第一梯隊的眾學生。

    追日者小組未出現時，第一梯隊的各小組之間，氣氛相當好，既沉著、又熱烈，大家都憋著一股勁，試圖在這頂風冒雪的2階段行進過程中、努力拼搏、發揚吃苦耐勞的風格，爭出個第一。

    嗖！嗖！嗖！一架接著一架，追日者小組的風帆縱列迅速出現、隨後有絕塵而去，不少學生甚至因為能見度的問題，只隱約看到了個大概輪廓。跟追日者小組的速度比，有雪鞋的第一梯隊眾學生也不過是一只挪行的老龜。

    被這樣的絕對速度超越，第一梯隊的眾學生，心里別提有多膩歪了，就仿佛一幫自行車運動員你追我趕，正賽的激烈，結果路上突然出現了F1賽車組，一輛一輛風馳電掣而去，騎車猛蹬的自行車運動員處于相對靜止狀態。

    挺好的競爭氣氛一下子就被破壞殆盡，精英組中有幾個學生氣的連手中的雪杖都使勁摔在地上。追日者小組以一種超然的姿態，給他們留下幾道雪橇板滑行的軌痕、以及無法補救的絕望。

    等到眾人千辛萬苦的抵達目的地時，追日者小組已經在溫暖避風的營帳里喝茶烤火了。這一幕，並不難想象。

    “我X！我X！我X！”臨行時說追日者小組裝X，故作從容的那位精英小組組長，詞窮理屈之下，連言語內容都省了，連罵三聲，純屬發泄。

    一幫跟著梯隊並行前進的老師和監護者們也是心中打翻五味瓶，這追日者小組，今次已經不是表現突出那麼簡單了，簡直就是一幫攪局者，看看這鬧的，多好的競爭氛圍，硬是被他們一陣風般的破壞掉了。

    “同學們，加油努力！抵達目的地後，還有宿營項目，勝負遠未到最後一刻，尚有爭奪機會……”老師們只能是紛紛出動，鼓勵眾人，畢竟冬令營是群體活動，舉辦成功與否，是看大多數人是否能夠從中獲益，而不是為某些特別優秀者準備的表演秀。

    “這哄傻子呢吧？還有個屁的爭奪機會。人家至少比咱們早到2小時，而且不像咱們，即便到了，也累的跟死狗差不多了。拿什麼跟人家比？”

    “那幫孫子搞出了這樣的代步工具，能承載更多的物資，拉上一堆雪堡的物資，還不曉得整出怎樣的妖孽營帳呢，怎麼比？”

    “太苦逼了，這是啥活動啊，尼瑪跋涉完還得在野地里搭窩！”……

    學生們的牢騷和埋怨，讓老師們意識到他們的動員效果甚微，然而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一個老師道︰“要不，把追日者小組從競賽中剔除出去？”

    “不行，這不是自欺欺人嗎？其他學生不買賬，追日者小組又會覺得不公平，兩頭不討好，何苦？”

    “可你看這……”

    “受一點點挫折和打擊，就心灰意冷、甚至自暴自棄，這可不行！”

    “問題是，這好像不是一點點打擊啊，太有差距感了，你不覺得已經有了老叟戲幼兒的感覺嗎？”

    說話間，追日者小組的監護者們的到了，乘著雪橇摩托，嗡嗡的使勁趕路，其中兩輛攆著追日者小組去了，剩下一輛跟冬令營組織者們踫了頭。

    “你看看，連監護者們都在屁股後邊吃雪塵，這樣的小組其存在太不和諧了！”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這一次的活動是具有連續性的，追日者小組在後期的表現中未必就穩操勝券。”

    “得了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有那個墨顏和那個季良在，追日者小組無論是戰力、還是事務操持，跟其他小組都不在一個檔次水準上。一個完全搞明白了我們的意圖，創造性的搞出代步工具的小組，你能指望他在安營建寨、以及其後的荒野生存中出漏子？”

    “呃~先不談這個，老李回來了，我估摸著他們拿下了那種代步工具的設計方案，走，去看看。”……

    事實上，季良一行也不是真就歡樂瀟灑的一塌糊涂，他們也有他們要面對的難處。

    首先就是視界問題，徒步的情況下，能見度低點，影響也不大，可高速行進，能見度低了，留給大家做出應對反應的時間就變得很短了，季良、許山他們還好說，畢竟是伸手敏健，李樂樂、齊歌、董昭娣、劉毅達情況就不太妙了，肢體靈活、身隨意動，這恰恰是他們的短板，為此，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注意力，甚至以適當的犧牲速度為代價，來保證穩行。

    隨著風速的增大，按照季良事先的提醒，墨顏這個排頭兵離隊列越來越遠，到最後已經拉開到使用‘風之細語’的極限位置，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早那麼十幾秒偵測地形，預警危險。即便如此，墨顏所能提醒的，也是精簡的短句，而沿著墨顏雪橇軌跡行進的其他人，仍有一定的危險。

    另一個重大的問題就是酷寒。

    早在第一次行軍時，就發生了一件讓季良詫異的事，按他的估算，他的一些同學所做的保暖措施，還是相當不錯的，或許看起來不那麼專業，但保暖能力，絕對不會比【後天】中那名冒風雪去紐約的氣象專家所穿的行頭差。而論及體魄，隨便拉出來一個都遠超。為啥會凍成這樣呢？

    這個問題，還是在休整日期間、由墨顏給了他答案︰星塵！

    星塵的存在，使得寒冷發生了變化，這變化在于能量凝縮，墨顏告訴季良，甚至有人認為，這些能量凝縮，就是不夠穩定和完善的元素能量，即原本魔幻世界中才有的東東。

    正是因為這種不同，在這個世界，冰寒的侵蝕與滲透，要比季良曾熟悉的那個世界更嚴重、更強烈。

    今天，當季良一行駕馭雪橇風帆高速前進時，更加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種可怕的侵蝕之力，雖然早早的做了一些防寒保暖的準備，但還是有些低估，而為了抵抗嚴寒，運用戰能成了唯一的選擇，這也就是行程時間不算太長，否則即便是雪橇風帆的速度給力，一定時間之後也必須得放棄使用。

    不管怎麼說，就整體而言，追日者小組的這次跋涉確實是成功的，下午15時多，他們便抵達了目的地，而第一梯隊，還在幾十里地之外雪塵僕僕的趕路。

    季良召集眾人，湊在一塊兒開了個簡短的小會，他們的計劃是周密而充分的，但也不能脫離實際，而且季良一向主張因地制宜，這營地建造，自然是要體現這個理念的，其第一步，就是查探地形，看這里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形地勢、以及天然材料。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9章 風帆2

    季良設計的雪橇風帆，在‘便攜’上面花費了不少心思，帆面可以摘環疊放，帆骨可以分節收攏，就連雪橇，也可以通過解開扣件而妥善收起，如此一來，遇到現在這樣的微風天候，數套雪橇風帆完全可以拾掇打包。

    因為一早就有計劃，所以行動步驟處理的有條不紊，三架雪橇風帆不上帆而只留雪橇基座，以連桿穿成一列，再由劉毅達的牛龜當馱獸，這就是很好的載具，包括團組行囊，個人裝備，都能夠由其承載，由于雪橇的便利，盡管物資重量明顯比第一次行軍重的多，但牛龜反而省力很多，沒有重物壓身，行動起來也輕快不少。

    考慮到行路需要，季良這次還為小組集體準備了雪鞋。這種船型鞋可以避免在進行過程中，過深的踏入積雪。

    冬令營的組織者故意沒有提及準備這物件，就是想看看有沒人學生可以自發的準備適用的輔助工具，結果確實有這樣的杰出者，季良就名列其中。不過，為了盡快跟小組成員達成一片，第一次行軍並未使用。這個舉動給暗中觀察的校方老師留下了較深刻的印象。私下談論起來，老師們對于季良‘懂得如何團結組員，不搞特殊化’的舉措相當欣賞。

    另一方面，冬令營的參與者們，也不乏腦子靈活、反應機敏、善于觀察的學生，所以這雪鞋在第一次行軍露了一面後，就被相當一小撮人惦記上了，以至于在休整日里，有至少6個小組都趕制了雪鞋。

    有趣的是，為了獲得競賽榮譽，這些小組的對外保密的搞的很出色，硬是將這雪鞋放置到了關鍵性利器的高度。

    到了今天，隊伍開拔，有雪鞋的登時便的趾高氣揚，踏雪出發，確實比步步深陷要提速不少，而且氣力耗費還少。

    這樣的情形，自然是讓那些沒有雪鞋的小組看的眼紅，甚至頓足捶胸的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下，新一輪的差別出現了，有那當機立斷的，私下一算小賬，立即跟小組成員溝通，選擇了先不出發，而是在雪堡就地取材，不管是現場編制還是從其他途徑搞，總之是打定了主意把雪鞋搞到手。今天的路長的很，犧牲一定的時間，換取走長路的便利，還是換算的。

    另一部分則選擇了咬牙咬牙堅持老路數，這批人中到也不是沒有算不過來賬的，然而無法說服同伴、孤掌難鳴、自然是只能用笨辦法。好在這幫人倒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在昨天的休整日，所有小組都沒閑著，各自都有認真準備過。就拿這第二次長途跋涉來說。如果稍微留點心，就會發現有些細節上的有趣地方。

    首先，所有的學生都意識到了‘走別人走過的道’的便利，哪個組都不願意當開荒闢路的。俗話說的好，路是人踩出來的，想這樣的深雪過膝的路，踩著別人的步子走，可是剩不少力的。學生們上次飽嘗了過早耗光體能的苦楚，這次絕對是個個有計劃，能省則省。

    無人想奮勇爭先，最後，還是3個精英組當了會大，在前邊開道，然後是準備有雪鞋的，最後是有那耐不住性子的小組大步開拔，隊伍這才緩緩開動。與第一次行軍的亂哄哄不同，這次，隊列都相當的齊整，而且各小組都注意了節奏，相互之間配合招呼的也不差。

    第二個，經過上次的行軍，大家都意識到了防寒的重要性，所以今天，那些華而不實的輕盈斗篷一律不見了，各小組處理的都不差，尤其是上回飽嘗了腿腳長期在冰雪中浸泡的苦楚，因此這回一個兩個都是大粗腿，打扮的像愛斯基摩人一般，那種甲冑光鮮，華而不實的情況徹底絕跡了。

    其三，所有的小組都想到了利用雪橇、雪扒犁這樣的工具來載物。上次行軍，很多小組都品嘗了負重趕路的苦楚，因為對這事格外重視。更何況這次要在野外宿營近一周，所攜帶的生活物資又增加了不少，自然是想方設法的解決運載問題。若不是校方規定不準使用機動工具，估計有學生都敢掏錢租借或購買4號雪堡的雪橇摩托、雪橇車等代步工具。

    總而言之，冬令營的參與者沒有哪個是真正的笨蛋，即便是為了自身的幸福著想，也都花了心思、下了氣力來琢磨這行路和住宿，所以蒙饒說眾人都憋著一口氣你追我趕，到也真不是虛言。若不是季良搞出個雪橇風帆，至少在這長距離跋涉行軍一向上，追日者小組想要出頭，將會變得很難很難，也許最後就真應了某學生所言︰裝X，故作從容。

    緊搞慢搞，等到追日者小組打包開拔之時，已然跟冬令營小組落下了近2小時的路程。好在大家都對雪橇風帆有信心，倒也不及，紛紛蹬踏上雪鞋，迤邐出發。

    這天的天候沒什麼特別可敘述的，整個上午都是冰寒而風微弱，冬霾的天空灰蒙蒙的，放眼望去，雪野荒寂蒼茫，仿佛是拒絕生命進入的死地。

    追日者小組的行進速度並不快，甚至比之無雪鞋的各小組的速度都要慢一些。而這、是季良定下的節奏。

    早在昨日的討論會上，季良就給小組成員們算過一筆賬，具體內容是關于這次跋涉路程，以及這次活動的全部內容的。

    季良給眾人分析，這第二次行軍，不僅僅是路程加長了、道路難行了，任務也更艱巨了。要知道這次的終點－黑柳河河畔某地，不但沒有雪堡，就是前進哨站也沒有，干干脆脆的荒野。這就意味著，學生們不但要在今天完成行軍，還得搶在天黑前完成宿營。既然大家已經在第一次行軍中吸取到了足夠的教訓，那麼季良有理由相信，這宿營，才是今天這一整天活動的重頭戲，甚至未來一兩天內的活動內容，恐怕都是圍繞著這個主題來進行的。

    經過季良的解說和估算，追日者小組的眾人赫然發現，冬令營的組織者們果然有給大伙兒挖了個坑。算一算，如果行軍速度不夠快，那麼就沒有充足的時間搭建宿營地，而行軍速度過快，消耗卻又太大，就算到了地頭，恐怕也沒了建設營寨的氣力。這里邊，除了有考驗各組控制行進節奏的內容外，另一個重點其實就是如何有效的利用雪堡提供的物資。

    讓追日者小組的大家伙兒感到慶幸、甚至快意的是，他們的組長季良，又一次完全搞明白了冬令營組織者的暗示和意圖，並且弄出了雪橇風帆這種超常的代步工具。如此一來，小組趕路的重點其實就是午後大風刮起的那段時間，有這工具，不但可以輕易的趕超其他小組，還能節省大量的氣力和時間，用于營地的建設，可以說，隊伍還未出發，追日者小組已經勝算于廟堂之內。

    大家心情愉悅輕松，還在季良的提議下搞了個唱歌接龍，真個是興致勃勃如郊游，毫無壓力慢慢行。

    與此同時，以另外3個精英小組為首的‘雪鞋小組’已經完成了領跑動作，成功的將沒有雪鞋的各組甩下20多分鐘的路程。

    精英小組的人見遲遲沒有看到追日者小組的趕上來的身影，很是愉快的奚落那支‘驕傲’小組一番，幾乎所有的人就覺得，今天的競賽冠軍，將在3個精英小組中決勝負，而追日者小組，已經失去了資格。

    “哈哈，那幫孫子現在一定在想，咱們小組這回裝X裝成了傻X，不知道正怎麼開懷得意呢。”

    蒙饒接過許山的話道︰“那正好，到時候咱們揚帆而過的時候，能看到一地掉落的下巴。”

    “嘿嘿，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吃東西、吃東西！”郭杰說著將烤的油香四溢的肉串分給許山和蒙饒。

    這時不過才11時半，追日者小組早在半小時前，就提前午餐休整，所為的便是午後風一起，正好養精蓄銳完畢、駕帆遠航。

    季良咀嚼著味道不差的烤肉，道︰“我們行進途中也就罷了，一旦宿營，像這樣起明火燒飯烤肉的事情是一定不能做的。”

    “這又是為什麼？”李樂樂撲扇著大眼楮問。

    蒙饒插嘴道︰“氣味、腳印，這都很容易引來野怪的覬覦，別說是烤肉的香味，就是柴薪燃燒的味道，很多野怪都能在數十公里外就嗅到。我們要是大張旗鼓的埋鍋造飯，肯定是要被扣分的。”

    季良見李樂樂還注視著他，等待確認，便點點頭。“蒙饒同學說的很對。野怪或許有學校請來的護衛者們殲滅，但這種做法，顯然是不對的。然而，我們不可能頓頓生嚼冷咽。這里便涉及到了很可能是接下來幾天內的活動主題——如何在艱苦條件下，盡可能的保證自身的作戰能力。”

    郭杰驚贊︰“哇塞，季良你連接下來的冬令營的活動主題都推測出來了！”

    “這個並不難推斷。”季良並沒有絲毫傲氣，語氣平和的道︰“大家細細一想，其實就不難看出，這次冬令營，其實就是讓大家感受和體驗外出狩獵冒險的種種，以免有人總是被那些爽快的、詩情畫意的故事刺激到而熱血沸騰，卻忽略了各式各樣的困苦和艱難。外出狩獵又或冒險，野怪、異族，固然是大敵，惡劣的天候，同樣是我們的敵人。大家試想一下，如果咱們天天勞累，吃不好、睡不好，挨凍挨餓，用不了幾天，都不用野怪或異族騷擾，光是非戰斗耗損，就把人拖跨了。這樣的一個大課題，又怎麼不會是成為野外宿營的活動內容呢？”

    “說的在理啊！我相信，季良你已經有了全盤計劃了吧？”劉毅達這麼一問，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季良身上，東西都不吃了，靜等答案。

    “不錯，我是有了一些想法，正好借這個機會，跟大家討論討論，首先，就是如何解決埋鍋造飯的問題……”

    一步趕一步，既不太超前，而成為空談，也不等事情發生了才臨時抱佛腳，一通抓瞎，季良睿智而又穩健，條理清晰，步步為營的作風，以及謙遜商詢的態度，贏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和好感，不知不覺間，權威就梳理起來了。而且組內氣氛和諧，大家都暢所欲言，有問題也都擺在了明面，組織氣氛不是一般的好。

    齊歌作為監護者，在一旁看的暗中點頭，心說這季良年級不大，做事卻真實老成，春風化雨、無聲無息之中就籠絡住了人心，一幫高年級、又是精英團成員，愣是心服口服，而做到這一切，不過才短短2、3日的功夫，這就是能力啊！

    墨顏話不多，連笑容也不多，不過她的注視、總是在季良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而且每每落座的位置，也總是挨著季良，這些細小的舉動，足以讓大家知道，這位魔女真的是很親近季良，而現在，她凝視著季良的眼眸中，更是一片晶亮，看那意思，季良表現杰出，最高興的反倒是這位魔女，很有那麼點與有榮焉的味道。

    吃罷午飯，小憩了一段時間，季良當先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碎雪，氣勢十足的吆喝︰“伙伴們，咱們露臉的時機到了。走，把速度飆起來讓那些徒步者瞧瞧！”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8章 風帆

    作為對第一次行軍冠軍的獎勵，4號雪堡的物資敞開了向追日者小組供應，無論用去多少，都由高校校方買單。

    許山、蒙饒他們選擇的都是個人裝備，將身上從武備處花小錢得來的低檔次裝備淘汰、獲得了一次全面的升級，若是算經濟賬，等若每人獲得了一筆近萬銀的財富。

    季良一身上下都是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物件，隨便拿一件出來，價值就不低于萬銀，自然無需湊這個熱鬧。就個人而言，他只是拿個套雪地作戰服備用、另外就是更換了些實用但不值錢的小零碎，像匕首、飯盒套具、洗漱套具。

    真正的重點在于，季良利用這次獎勵，從雪堡物資庫里獲得了一批材料的使用加工權。

    “這次冬令營，組織者們不把話說明了，卻又處處都充滿著暗示。像分成各個小組，這其實就是一個基調性的暗示。”就在休整日，也就是昨天，季良組織了一次小組內部討論會。

    季良在討論會上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團組的存在，其核心直指‘合作’。這個配合可不僅僅是遇敵時的戰術配合。我們在昨日的行軍中獲勝，其實就是一種合作的體現。”

    這樣一種說法，自然是被許山等人所認可的，正因為他們相互之間的密切配合，這才以極低的消耗、率先完成了冬令營開營的第一次行軍，從而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季良隨後拋出了一個問題︰“那麼，今天休整的意義何在？大家討論下。”

    “休整嘛，休息整裝，接下來是為期近一周野營露宿，自然要留給我們準備相關物品的時間，像食物、生活物資……”

    小組成員紛紛發言，很快歸納出一大堆緣由。

    “說的沒錯，我在這里要提醒大家的是，4號雪堡的物資庫可是對所有學生開放的哦，區別就在于我們獲得的權限更高。”

    季良這麼一點，心思機敏如墨顏、蒙饒，當下就有了想法，蒙饒道︰“莫非這里邊還有什麼說法？”

    “我覺得確實有說法。”季良語氣肯定的解釋︰“冬令營的組織者借物資使用權限給出了一個暗示，那就是充分的利用現有物資，為新一輪的冬令營活動保駕護航。”

    “唔……是這樣意思。”眾人一琢磨，覺得確實如此，但許山、劉毅達卻仍是一時未能抓住重點，道︰“這不是大家都已經在干了嘛？我見有的小組細細檢查行囊，將有問題的全部更換、缺失的一一補齊。我還見有的小組借用這里的鍋灶食材、鹵煮未來幾日的緊急口糧，至不濟也能請炊事班的幫忙，反正是各顯神通，很是熱鬧。”

    “是滴！餐廳事件之後，組織者幫我們澄清了獲得行軍競賽第一的緣由，卻也讓眾人都幡然醒悟，若是還不懂得抓住機會，搞定基礎問題，那就是傻兒了。”季良解釋道︰“但實際上，如果僅是這麼淺顯的意圖，組織者是沒必要給出那麼高的物資使用權限的。”

    這回，連許山也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我也說，這4號雪堡物的資庫里，物品也齊全的有點過了，很多根本就是我們用不到的，原來是要我們充分的利用物資，創造性的強化小組的方方面面。”

    蒙饒也道︰“咱們小組比其他小組的物資使用權更高，並且有優先選擇權，看來，新一輪的競賽要想獲勝，我們得多在如何有效的利用物資上花費些腦筋。”

    李樂樂也道︰“更高的權限，是榮譽、也是新的考驗，搞的好，我們就是一步先，步步先，搞不好，就被其他小組趕追上來了，他們可都是憋著一股勁呢！”

    討論由這刻變得熱絡起來，一幫人集思廣益，針對‘衣食住行、行走坐臥’展開討論，結合能夠利用的物資，挖空心思琢磨，如何才能打造小組優勢，在軟件上全面勝過其他小組。至于硬件，指望不大了，不說別的，論小組平均實力，追日者和其他3個精英小組的差距並不大，牛掰的固然有墨顏、季良，可也有董昭娣、李樂樂這樣在很多情況下拖後腿大于貢獻的。

    于是，時機成熟，季良拋出了早有預謀的‘雪橇風帆計劃’，以解決行路的問題。

    “輕薄質密的尼龍面料，成型的板材，半成品的雪橇板……我在查詢我們可支配的物資清單時，發現材料方面，足以支撐這個計劃的實施。而作為一個半永久工事，雪堡也具備簡單的器物加工制造能力。雪橇風帆的制造條件，是齊備的。”……

    在季良的解釋和鼓動下，雪橇風帆成為了新一輪跋涉行軍的秘密武器。

    這個時代不必盛世，人們的眼界大都狹隘，聰慧且喜歡看書的墨顏，對風帆動力也不過是略有了解，而像許山等人，對這一概念干脆是兩眼一抹黑。在這樣的前提下，季良要想讓大家接受這一新鮮事物，自是費了不少口舌。

    即便如此，最後之所以能通過，也多半是由于之前由季良操持的事務，都辦的漂亮，為這個小集體一次次帶來了榮譽，以至于大家對他的能力比較有信心，否則，眾人絕不會將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耗在一個嘴炮事物上，畢竟休整的時間有限，保證活動的參與、保證睡眠，再刨去吃喝拉撒，還能擠出的時間其實並不多。所以，投產這個項目，等于是冒了大風險。

    季良也不是無的放矢、異想天開。雪橇風帆，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打算制造了。浩劫之後的絕大部分區域被冰雪覆蓋，整個一個北極地區，這樣的環境，雪橇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交通工具。

    然後，就是動力問題，荒野延綿，狂風肆虐，作為穿越者，季良不可能想不到風帆動力，所以平時利用閑散時間，他順手收集了一些信息。原本，由于浩劫導致的知識傳承危機，北安城所擁有的資料有很大的類別缺口，然而季良從電子垃圾場掏騰回來的硬盤中，卻有一些用的上的資料，盡管是滑浪風帆的，但兩者原理相通，在全面了解之後，季良心中已經相當有譜。

    時間不等人，既然條件成熟，計劃通過，那麼項目自然是迅速上馬，小組眾人分頭行動，每人手里都有一份清單，畢竟除了代步工具，還有其他方面的物資要準備。

    負責雪橇風帆制造的是季良和郭杰，作為一名機工士，郭杰至起碼有著不遜色于普通鉗工的是手藝，另外他的機械能在器械、機械制造和維修方面，運用極廣，小組的器械維護都離不開他，此刻自然是要全程參與，熟悉了解這一新鮮物件。

    事實上，真正動手制造的，是雪堡的制造技師，專門的技師只有兩個，平日里負責器械和甲具的養護，但雪堡里還有6個機工士，這些其實都是合格的制造者。冬令營的其他小組又一次錯過了以前瞻性的眼光、深入看問題的機會，沒有一個小組勞煩到這些技師，而追日者小組又有即將過期作廢的大權，于是沒怎麼費力，就與技師們達成了協議，開始了雪橇風帆的加工制造。

    季良設計的這種雪橇風帆，結構並不復雜，分為兩大部分，一個是包括雪橇板在內的載體，另一個是動力之源風帆。

    雪橇板，利用的就是雪橇摩托的配件，一對雪橇板形成雙軌，以扣件支架相連，上面是載人放物的平板，這便是載體。

    載體上最關鍵的部分，是位于中央略偏後的軸窩，三角帆的底端為一個金屬圓球，將之插入軸窩後，再將上面的扣件鎖死，便形成一個宛如手掌包拳頭的結構。拳頭無論如何扭頭，始終在手掌的包容之內。

    就是通過這個結構，三角風帆有了隨意變換角度的可能，操控者踩踏在平板上，一手拉豎桿，一手控橫桿，三角風帆便盡在掌控之中了，其運作原理，與滑浪風帆幾乎沒有區別。當然，由于是雙板，而且雪地畢竟不比海水，所以這雪橇風帆遠不如滑浪風帆那般靈活、玩起來也沒那麼刺激，但勝在更穩當，而且只要風力合適，載重不但不會是負擔，反而有益于行進的穩定性。

    成熟的方案，高明的技師，雙方同理合作下，雪橇風帆順利搞定。但大家對其性能依舊是心中沒底。

    所以，今天追日者小組沒想其他小組那樣急著上路，並非像某些人說的那樣，是在裝X，在故作從容，而是為了在4號雪堡附近的雪地里測試雪橇風帆的性能，以及讓大家盡快掌握其使用方法。

    若是檢驗不合格，該舍棄也得舍棄，今天的行軍路程比第一次行軍還要長，而且沒有道路，自一開始就要踏雪行進，如此嚴峻情形，自然不可能帶著一大堆無用累贅上路。

    作為設計發明者，季良自然是當仁不讓的1號嘗試者。上午幾乎是無風天，這也難不倒眾人，有墨顏在，制造一場短時間、小範圍的強風還是能夠做到的。

    季良本來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風帆運動，不過他現在身手敏捷、反應迅速，雪橇風帆的設計也算合理，所以僅僅是經過很短的適應之後，便玩轉的有模似樣了。

    滑浪風帆曾經風靡世界，很受體育愛好者的追捧，尤其是極受喜歡刺激和挑戰的年輕人鐘愛，此時的雪橇風帆雖然造型簡陋，其獨特的魅力仍是令人眼熱難當，不僅迅速吸引了許山等人的眼球，連一旁觀看的雪堡官兵也是大感興趣。

    結果，雪堡官兵匯聚了幾名氣系能量屬性的方士，分工合作，同時出受，制造出長長的流風帶，不僅追日者小組的成員們玩的盡興，雪堡的官兵也加入了嘗試行列，且迅速上手，大呼過癮！

    “哈哈！成功了！大成功！這要是下午刮起大風，咱們那是飛速前進啊，哈哈！”許山咧著嘴開懷大笑，一想到下午其他小組成員艱難行進，而自己一行卻齊帆並進，宛如乘風破浪般在雪野上前行，就頗有種迫不及待的優越感。

    其他人也是興致高昂，贊不絕口，就連向來不服人，贊言吝嗇的墨顏，都當眾說︰“這御風的法門很有趣，我有所獲益。”

    于是，季良等人發現這墨顏真的是很妖孽，她將風帆的運作原理運用到自己身上，無需雪橇風帆，就能逆風高速滑行，很快就掌握了竅門，靈敏的宛如飛舞的精靈。惹得同為方士的李樂樂大張了嘴巴，喃喃自語︰“這就是天才的強大之處啊……”

    舉一反三，吸納知識後，迅速化作強化自身的力量。這就是天才，這樣的靈性、悟性、追日者小組里無出其右，季良也不行。

    作為冬令營的組織者，高校校方是留有專人跟進各小組的，而像追日者小組這樣一直表現優異，又一次領悟暗示，創造性的開發出代步工具的小組，自然是給予了更多關注、以及厚望。

    這雪橇風帆的順利通過實驗，可以說遞交了一份超乎完美的答卷。在充分的肯定了追日者小組的優秀之余，也意識到了這雪橇風帆的潛在價值。于是當下便聯系季良，希望能夠獲得這一設計。

    季良顯得極為慷慨大方，沒有任何猶豫，便將這一設計貢獻給了校方。惟一的一個要求，就是所有這設計的名譽歸于二中潛能杯時、那位年老的甲冑保養師。

    投桃報李，季良在拿出雪橇風帆的設計之初，就已經考慮的很成熟。這雪橇風帆的技術含量不高，想保留也保留不住，就算申請專利，也根本沒有能力杜絕別人的效仿私用。倒不如玩一把‘奉獻’，既討好了高校校方，也還了那老者介紹他進‘北威器械’的人情，一舉兩得。

    同樣的一份專利，掌握在高校手中，情況就大大不一樣了，高校的背後站著的是北安，有強大的暴力機關作為規則的約束力量，這一專利在適當的操作下，完全可以帶來可觀的收益，並且也確確實實的改善了雪野冰原代步的動力問題。而作為設計者，季良既然這麼上道，校方自然不會啥表示都沒有，就算是個樣板工程，鼓勵更多的人‘無私奉獻’，也不可能薄待了季良，這一點，季良是早就想清楚了的。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7章 巡夜5

    听到齊歌的尖叫，高遠等人迅速尋聲而去。

    季良則猛下狠手，預判發動，在狗王撲咬時一劍入嘴，捅穿上顎、直入腦顱，同時冰寒能量完全釋放，將狗王的大腦震成了糊，凝能劍抽出來的時候，冰刃都留在了狗嘴里，狗王砰然倒地，嘴巴被冰刃支著，連一點多余的動作都沒有，就那麼死了。

    “等等！”季良喚住了也在向齊歌發出尖叫的方向奔行的許山一行。

    “緊縮，保護小組成員，注意應對突襲！”作為一名曾經的宅男，季良可是沒少看動漫電影，這類的情況見的實在太多，尖叫聲一向，眾人都往過干，結果其實那邊事件已經結束，趕過去也往往于事無補，反倒是在這趕路的過程中，落在最後的那人往往成了下一個遇襲對象，調動目標、尋找空當和機會突襲，就是這樣一種伎倆。

    眾人里還是屬墨顏反應最快，季良一提醒，墨顏第一時間便加大了對周遭的感應，同時沉聲道︰“有影妖！”

    季良的個人威信顯然還不足以讓所有小組成員無條件服從，但墨顏的說詞卻讓許山等人立刻進入了狀態。在被驚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一行人立即結陣並全力運轉戰能。影妖突襲時的聚能一擊，需以足夠強度的戰能來對抗化解。

    “影妖在哪個方向？”郭杰一邊急促的詢問，一邊緊張的四下觀瞧。

    結果墨顏的回答令人絕倒︰“還未發現！”

    奔行過來的季良向墨顏豎起了大拇指，雖然墨顏肆無忌憚的上演了一出‘狼來了’的故事，但論到語言效力，墨顏的話絕對比他剛才說的更好使，在這種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危險的緊急關頭，自然沒時間@　碌某﹦饈停　┬心艿諞皇奔洳撓鋂裕　攀親鐶枰　摹br />
    緊隨其後發生的狀況，讓許山等人慶幸不已，影妖確實出現了，暗夜，是很多異族野怪的最佳掩護，而夜幕下光源所不及的陰影區域，更是影妖最喜歡的潛伏地。照明彈的光芒，使得戰廊的牆體在天井中留下了陰影，十幾只影妖從這陰影中突然撲出，一部分襲擊正打算進入戰廊的高遠等人，另一一部分則向許山等人發動了進攻。

    噗！噗！飽含能量的踫撞聲音顯得沉悶，但崩散的光芒和勁力更具威勢，仿佛氣爆彈般能量波四下擴散，吹卷起地上碎雪。

    追日者小組由于事先有所準備，防御得當，雖然被迫的手忙腳亂、但總算成功擋下了這波突襲，高遠那邊就沒這麼好運了，兩名落在最後的遠程攻擊者被影妖鎖定為目標，其中那方士法能強橫，臨時架起法能護盾，抵消了影妖的聚能能量，傷勢較輕，那銃士卻被接連狠狠的來了兩下，輕甲崩飛，半個上身一片焦黑，慘叫著跌摔在地。

    影妖自是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千鈞一發之際，季良躍空劈斬，以劇烈消耗能量節能源為代價的凝能效力完成，能量釋放之下，冰藍色的光幕再度出現，雖不及上次的那一擊迅猛凌厲，卻也威勢不俗，切割之下，硬生生斬斷了一只影妖探出的利爪。而正面的另一頭影妖的攻擊，則被那方士以身擋住，從而贏得了包寶貴的時機，高遠一行中立刻有4人回轉，從而化解了危機。

    值得一提的是，這回，影妖沒有拼命，一擊不中，迅速脫離，消隱于天井的陰影中，這樣的作戰方式本就是它們最擅長的，利落干脆，現場無論是雪堡的軍士、又或追日者小組的諸人，都是追之不及。

    “退進戰廊！”雪堡的軍士在搭救那名受傷頗重的同伴時，再度提醒季良一行。影妖有黑暗和陰影的掩護，一旦玩起一擊脫離的戰術，極為難纏，但進入戰廊，情形就會大不相同，沒有陰影和黑暗可以借助，影妖的威脅至少要降低50%。

    退入戰廊的過程中，季良的掃視了一圈廊頂，其間在西面略略停留，眸中有異樣的光彩一閃而過……

    影妖的這波襲擊之後，戰斗出乎眾人意料的提前結束了。眾人找到齊歌和白雪時，齊歌昏迷不醒，白雪正為其療傷，切近有5名雪堡的戰士護衛。據白雪說，兩人退進戰廊後，原本打算跟蒙饒等人匯合，從戰廊里繞行、馳援許山和季良，但意外的遭遇了敵人，並被襲擊，齊歌在襲擊中受傷，白雪終于堅持到援兵抵達，但襲擊者遁逸了。

    高遠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一個溶洞所吸引，這溶洞距離白雪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遠，是異族突入戰廊內部所用的通道。

    溶洞開在戰廊的廊頂上、垂直而下，約2米直徑，圓形，邊緣整齊平滑，仿佛是燒燙出來的一般，並且戰廊上層與下層之間10厘米厚度的樓板也溶穿了。有趣的是，雪堡是典型的鋼筋水泥結構，這溶洞水泥沙土被消融了，內中橫豎拉著的鋼筋，卻是以暴力的手段擰曲扯斷的。

    捻起一小撮土屑嗅了嗅，一名雪堡的方士道︰“土系能量活躍，估計是操控運用土系能量的異族。”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高遠道︰“不過其真實目的，讓人有些費解。”

    “這有什麼好費解的，又一次的嘗試性攻擊唄。”另一名帶隊的尉官道︰“我們在千方百計的收集異族的情報，異族也在小心翼翼的探知我們的情況。像這樣的試探性入侵，這個月都第9回了，回回都有新花樣，這回是打洞專家。”

    “也許你說的對，寫個報告材料吧。這次突襲入侵挺有特點的。你寫還是我寫？”高遠問。

    “你來吧，你的筆桿子厲害，我最後署名就成。”……

    就在這樣的談話中，事件便被定了性。寫報告材料，這已經是足夠認真負責的表現了，畢竟類似這樣規模的戰斗，前沿雪堡發生的極為頻繁，官兵們的神經早就被磨練粗韌了，也就是這短時間內溶穿戰廊頂板和地板的情形有些關注價值，否則只會載入雪堡值夜記錄，連上報這一環都省了。

    齊歌和那名受影妖突襲的銃士、都因為治療及時而迅速恢復。另外一個有些傷勢的就是許山，都是些皮肉傷，小組中的見習醫士董昭娣便能將之搞定。

    戰斗結束，打掃戰場。所有的異族身上都能提煉出星塵顆粒，這種物質用途廣泛，是一種不可或缺的素材。

    野怪的星塵顆粒相對貧乏些，但皮骨，部分髒器，往往價值不錯。至于肉，人是無法吃的，不過可以做變異了的牲畜飼料，這些牲畜自帶解毒能力，不怕異族**細胞中的黑暗毒素，不過這類牲畜的肉質不及吃正常飼料的，當然，後者便如盛世時的啤酒牛，尋常人家可消費不起。

    這麼多的野狗尸體，追日者獨吞，那就顯得太不會做人了，而且像提取星塵顆粒、剝皮剔骨這都是技術活，工作量還大，季良和許山等人一商量，很快達成統一意見，除了有興趣的選張好皮子留做紀念，其他都送給了4號雪堡的官兵。

    說起來，這點東西對人家來說也不算啥，重要的是通過這個過程，彼此關系進一步融洽，一起忙乎時，趁機跟這些老兵學兩手，對方自然也不好意思藏著掖著，而這類技巧，往往極具實用價值，有錢都未必買的來。

    作為首次實戰的戰利品，一張完好的狗王皮無疑是比較拿的出手的，這項殊榮毫無懸念的歸于季良。許山、蒙饒幾個羨慕且深受鼓舞，紛紛表示，這次冬令營，若有機會，一定拿到更好的紀念品。

    第二天，消息傳開，學生們對追日者小組羨慕的不得了。實戰揚名，過程跌宕起伏，幾乎完美的結局，個個小有斬獲……跟這樣一次實戰歷練比起來，他們的戰廊對練明顯檔次不足，如同玩鬧般無趣。

    在所有的羨慕者中，又以其他3個精英小組的成員尤甚。他們昨晚也被安排了巡夜，長夜漫漫，連同追日者小組在內，分成4個時間段。結果在他們巡夜的時間段內，啥情況都沒有，挨凍溜腿，可輪到追日者小組，嗨打一場，小有斬獲不說，還露了臉，受到了冬令營組織者和雪堡官兵的一致表揚。這個人與人的際遇，真的是太不同了點！

    “有什麼呀！若是讓咱們組趕上，也能一樣出色，不，能表現的更出色。”

    吃早飯時，像這樣酸味十足的言論在3個精英小組的成員間很有市場。事實上自從行軍之後，追日者小組在其他3個精英小組的成員眼里，就已經有些‘眼中釘’的味道了。巡夜的活動又被追日者小組以大落差的姿態搶去了風頭，這些學生自是越發的不服不忿起來。只不過不服氣的理由固然能找出不少，但當面挑釁卻是沒人敢干，沒辦法，魔女墨顏，雌威頗重啊！

    早飯還沒吃完，冬令營的組織者出現在餐廳里。“大家靜一靜，現在由我來宣布下今天的日程安排。”

    熱鬧的餐廳迅速安靜下來，學生們都注視著這位老師。

    “今天的日程內容︰長途跋涉，野營露宿，目標黑柳河。準備好的，隨時可以出發了！”這位老師秉持了一貫的簡明扼要，宣布之後，再多一個字都沒有，就迅速閃人了。

    “快、快，走了、走了！”

    “行動！這次可不會落後了。”

    “我們的行囊沒問題吧？出發、出發！”……

    學生們都紛紛行動了起來，有的三口並作兩口將早飯吃完，有的干脆直接扔下手中吃喝，個個不甘人後，興沖沖的沖出餐廳。

    如此大勢之下，追日者小組的表現就比較另類了，不管是真的悠閑、還是故作矜持，反正眾人呼嚕呼嚕涌出門時，該小組的成員還在那里不慍不火的細嚼慢咽。

    另外一只表現從容的隊伍，是精英2組，不過等餐廳里空蕩蕩時，他們也繃不住了，紛紛行動起來。

    “裝X的，讓他們裝，今天的競賽第一，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了。”精英2組的組長出餐廳時，發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

    “季良，咱們的趕路法子真的行？”許山第一個沉不住氣了。

    喝掉飯盆中的湯，季良笑道︰“除非今天沒風，否則咱們的法子，肯定行！”……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6章 巡夜4

    從開戰到現在，也就4、5分鐘，季良便連殺12頭獅子般壯碩的野狗，天井中一地狗尸、暗紅色的腥臭血液流的到處都是。

    天井邊緣的矗立的高遠卻漸漸蹙起了眉頭，“似乎有問題！”

    季良的突出表現固然稱的上精彩，但身為一名有一定對敵經驗的現役軍官，高遠敏銳的發現，這些野狗今天的表現有些蹊蹺。

    這些年，野怪向雪堡交了大量的學費，基本已經學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樣的骨頭它們啃不動。所以，雪堡能殲滅野怪群，越來越傾向于兩種原因︰1，新生怪群，受聲、味、光的影響而被吸引。2，游蕩怪群，即干脆沒在雪堡中吃過虧的外來者。

    這兩種怪群，特征都十分明顯。前者會顯得很瘋狂，在次聲波、氣味和特殊光源的刺激下，個個都接狂暴狀態。所以它們大抵會采取一擁而上的進攻方式。簡單的說就是根本沒有什麼過門兒，直接開戰，前僕後繼的沖進來。

    後者往往要麼數量足夠眾多，要麼其組成成員格外強悍。超于普通水準的實力，這是能夠跨界游蕩的前提，畢竟野怪也不是各種族一家親，而是領地意識極強的。

    今夜出現的這群野狗，既不符合前者的特征，又不具備後者的特質，而真正讓高遠開始警惕的，是其采取的竟然是添油戰術，情勢不利還這麼搞，這簡直就是在故意送死！

    “始終有一批在廊頂觀望，不退、不進……不對，有魔獸使，這些野狗是被操控了的！”高遠突然出聲。

    “進場！”高遠說著舉起手中的信號槍，斜著向天井上空發射了信號彈。

    綠色的光芒在猛然大亮，時間短暫，但光亮度極高，它不但意味著要求天井中作戰的各組退入戰廊，還具有炫敵的效果。這種光芒人類不覺的如何，對野怪而言卻極具吸引力，而對異族，效果就差了很多。

    不同顏色的信號彈所代表的含義，追日者小組的成員們在巡夜之前就已經被告知，畢竟一共也就紅、綠兩種，還是很好記的。

    “撤離！”蒙饒和墨顏，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各自告知了同伴，他倆都是分組的臨時組長，有一定的協調指揮權。

    季良也是要撤的，之前殺的很爽快，但他頭腦一直足夠冷靜。反倒是許山，陷入戰斗而不能自拔，跟3頭野狗周旋廝殺，將信號彈的含義忘于腦後。

    而與此同時，廊頂上剩余的野狗全部撲下。

    詭異的是，其中8頭野狗雄壯的身體中，竟然脫離出人形黑影，這些黑影分成兩撥、如同鬼魅般直撲蒙饒所在的三人組、以及墨顏所在的三人組，而那些野狗除了2頭攻向許山，其余的全都直奔季良。

    “影妖！”已經跟一干雪堡好手進入天井的高遠呼喝一聲，立刻分流，全力奔進攔截。

    影妖雖然不是高等妖魔，卻也列數異族，其危險程度，不是野怪所能比的。

    由于影妖速度奇快，蒙饒等人對雪堡地形的熟悉程度又遠遠不足，所以眼看著就被貼近，槍械射擊的阻敵效果又異常乏力，好在墨顏及時發動了術技狂風屏障，這道幕布般的能量屏障在阻隔了影妖2秒之後，化作猛烈風推，又大大延遲了影妖的沖進速度，雖然還不足以讓蒙饒等人完成進入戰廊的目的，卻讓高遠等人成功接戰，一場奇襲危機，基本算是有驚無險的化解了。

    影妖的攻擊力並不如強悍，它們擅長隱匿和發動奇襲，動作敏捷，殺戮手段就是靠一對超乎正常比例的消瘦長爪。

    影妖同樣有‘新丁殺手’的稱號，只不過跟鬣鼠比較起來，明顯要高一個層次，它們大都游蕩于城市遺跡的外圍，依靠廢墟、建築的陰影，潛行隱蹤，對目標突施辣手，其攻擊雖然單一，但速度快，且首擊往往是聚能一擊，所以極其考驗目標的緊急應變能力，若是不能成功閃避、或運起的戰能不到位，那麼就會被突破甲具，造成巨大傷害。

    沒有了襲殺之威，聚能一擊又相繼因高遠等人的接戰而被耗掉，影妖的威脅也就不足為懼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戰士，雪堡的好手們相互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更讓蒙饒等人印象深刻的是，人家的攻擊全部都是有的放矢，不頻繁，但效率極高，明明是各自對敵，卻能突然之間發動群體攻其一敵的合戰效果，一旦發動，必然重創或殲敵，而相對的，己方付出的代價卻及其輕微。

    另一個讓蒙饒等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方士、銃士這樣的遠程打擊力量操控精準，同樣攻擊頻率不高，但絕對攻其必救，強力的攻擊往往都是貼著己方成員的身體掠過，然後命中目標，連著3、4次都是如此，看的人心驚不已。

    此時的季良，已經和許山匯合到了一處，且戰且退。

    雖然被一眾野狗逼近了圍著打，缺少了騰挪的空間，以至于季良一時無法發動像之前那般的驚艷攻勢，但背倚許山，兩人又都有盾在手，防御能力極強，野狗卻也不能將兩人怎麼樣。

    　！許山以一個盾擊將一頭野狗的撲咬頂外，順勢一劍，狠狠的劈在野狗頸側，斬開一條巨大的創口，暗血直噴。“哈哈！痛快！”許山興奮的吼。

    噗！季良的攻勢比許山凌厲的多，面對斜側進犯的一頭野狗的撲咬，季良迅疾的踏步上前、一劍從其血盆大口中刺入，收劍的同時，一記鞭腿，硬生生將這頭野狗碩大的身體側踢出了3米遠，眼瞅著不活了。

    另外不同于許山的是，季良更關注全局的情況，于是當一頭明顯大塊頭的野狗突然直撲而下時，季良已經貼著天井內圍的牆壁躥了出去。給許山留下一句︰“靠牆拉怪！”

    　！雪堡的銃士雖然注意到了突然出現的巨大野狗，但其緊急攻擊並沒能阻礙其攻勢。眼看著一名正與影妖纏斗的軍士就要被這巨大野狗撲倒，季良到了，盾沖鋒！宛如攻城錘的有力撞擊，巨大野狗整個兒被頂飛，達6米之遠。

    “狗王！”雪堡的眾軍士中有人喊喝出聲。

    “我來戰它！”季良大聲叫喊的同時，狗王已經一骨碌翻身而起，直撲季良。

    這大家伙比成年雄獅還要大著兩圈，皮是鉛灰色，但一點都不糙，細膩的宛如人皮，但不得不說，這樣一個肉滾滾的東西，看起來感覺挺慎的慌，而且這家伙已經能夠運用能量，體表流轉著黑灰色的如煙似霧的光，牙齒和利爪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很顯猙獰。

    狂猛力大、反應迅速、而且可以能量外放。狗王的學名叫進化型狂犬，野狗成群後，必然會有這麼一頭。

    跟狗王對戰，星骨盾發揮了它的作用，這種物質的優點、剛韌適中還在其次，主要是能量傳導、能量散逸、以及能量隔絕性好。

    季良有星塵骨，狗王的能量攻擊無需他運轉寒霜戰能，就能化解，季良一邊與狗王周旋廝殺，一邊細細的觀察，他的預判是建立在對目標信息的了解程度上，書本上有野狗的相關資料，但顯然比不得實踐驗證。

    相比于季良這種極端的技巧性甲士，許山可以說是典型的大路流甲士，技巧、甲冑、體質、玩命，缺一不可。經常會出現砍了目標一劍、然後挨了一爪子，被目標咬住肢體，然後用盾擊或其他辦法打開，打不開就硬拼，被甩飛就一個沖鋒殺回來，那戰斗情形相當激烈、甚至可以說慘烈。

    不過，許山此時此刻的戰斗情形，基本就是人類甲士跟野怪、異族作戰的寫照和縮影，很有代表性。就是憑借這股牛皮糖精神，就是憑借這股血腥勁頭，大路流盾甲才能屢屢將怪物的注意力成功吸引，並且被無數人贊譽為陽剛男性的典範。

    戰斗到進行到這時，懸念已經不多。蒙饒一行進入戰廊後沒閑著，繞道出現在許山不遠處，助其作戰，很快將野狗屠盡。而那邊高遠等人這時已經將影妖全部斬殺。

    天井中只剩季良和狗王在那里廝殺，看起來打的很是激烈，但眾人都能看的出來，狗王的攻擊雖然凌厲凶狠，但控制了局勢和節奏的其實是季良，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是季良在練手。

    “大家留意，這群野狗竟然和影妖混在一塊出現，暗中很可能潛伏有異族高階！”高遠大聲提醒眾人。

    雪堡的軍士很自然的三兩結組，警惕的四下巡視。

    追日者小組也縮緊抱團，董昭娣對許山施展治療術，渾身浴血的許山看了看蒙饒等人，喘著粗氣問︰“齊歌和白老師呢？”

    就在這時，“啊！”短促的尖叫，由北側戰廊中傳出。

    “齊歌！”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邊……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5章 夜巡3

    那原本從許山的斜後位置撲擊的野狗也算是眼光六路，還沒有被許山徹底迷的昏頭，見到季良接近，其中一頭竟然在一躍之下、于空中扭頭擺身，張口直咬貌似主動送上門的季良。

    宛如遇到了鏡面折射的光，前沖的季良腳小爆起一小團冰霧碎雪，竟然猛的偏斜了方向，不但就此躲過了那野狗的咬擊，還將凝能劍的劍身自然而然的頂替到了原本身體的預行軌道，也沒有什麼多余的動作，僅僅是在高速突進錯身時、一帶一抹，就將野狗的腦袋削去了半片，露出了里面切面平滑的灰色腦仁。

    沖勢不停的季良、下一瞬便出現在另外一只野狗的切近，那野狗剛有所反應，季良手中的凝能劍便化作斜卷而起的匹練光華，自野狗頜下，斜向斬下了野狗的頭顱。當這野狗的無頭尸體前奔撲倒的時候，季良已經躥射至許山左側向的那頭野狗旁，凝能劍正好斜著回劈，又是斬落狗頭，不過這次是斜著自右額到左下頜、切開了半個腦袋。

    一線三斬，季良突進的這一條線雖非是筆直的，卻給人以一氣呵成的感覺，其揮劍速度之快，就仿佛是正反手連著三擊，偏偏運用的恰到好處，每一擊的趕在點上，那種節奏感、使得這一系列的攻擊成為了典型的殺戮藝術，充滿暴力的美感。

    　！仿佛是身下裝了爆破彈簧，斬殺完第三只野狗的季良，未見緩沖減速、便崩射而起，在空中借著一次翻滾從容調整動作，居高臨下，劈斬許山右側橫向而來的那頭野狗。

    這野狗反應迅疾，幾乎是立即撲跳而起，張口便咬，如此一來，季良的劈落招式顯老，若是不能變招，最多也就是用劍柄頂端的錐鐵在野狗的身上來一下。可季良此刻身在空中，想要做大幅度的動作調整，明顯是不現實的。

    然後，季良早有準備，電光火石間，毅然選擇了盾擊。

    　！大力的空中踫撞，季良以盾面正正的擋住野狗張開的大口，並借著這一摁之力空中在翻轉、隨即螺旋擰身，一劍凌空而落，從斜後頂空下刺、直入狗頭，後腦進、下頜出。而且收的也極快，四周觀看的人就見冰藍色的光芒一閃而沒，野狗頭上已經開了血洞。

    剛一落地，季良低　一聲，同時擰身跨步向前、揮動持劍右臂。

    這一動作給人印象極為深刻，雖然隔著皮衣，高遠、白雪等人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力量運轉傳遞的情形。那種全身肌肉在極短的時間里次第抖動所產生的效果是那般的特殊，同時也充滿了令人賞心悅目的力感，光是從旁觀看，都能體會出其力道的強大。

    最終，這股力量全都匯聚于季良的右臂，又隨著右臂的揮動再度疊加，通過凝能劍釋放。

    嘶！一道冰寒能量的斬擊，不是立向的月牙形，而是仿佛拉開一道幕布，最前沿是一條弧形的強光，後面是淡藍色光彩，瞬間就在虛空中形成了。

    這宏大的光幕前沿鋒利無匹，直接將許山斜前面的一頭野狗龐大的身軀斜切開來，又在地面切出一道爆起冰藍光芒的壕槽，這才消隱。

    “犀利！”高遠身旁的一名軍人忍不住感嘆出聲。

    類似這般華麗的招式，他們不是沒見過，對橙階戰甲而言，這樣的攻擊不過是一次稍稍耗費些戰能和氣力的會心一擊。可是，現在施展出此等威能戰技的是一名連戰能都沒有的8年級，這就不能不讓人動容了。而且，這一招，也完全展現了季良的戰斗能力。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連擊之後，還能在短時間里使出如此有水準的一擊，便是一只久經戰陣的老鳥，怕也無法做的更好。

    而這時，許山剛用盾牌頂開左前側的野狗，右手劍則在正面那頭野狗的前腿和身體結合出斬出一道創口。

    “5秒5殺，這是戰力評估150咩？”郭杰低聲問一旁的蒙饒。

    “差不多吧，牛掰的是實戰減免率低于5%，這個實在是強啊！”蒙饒顯出了較同齡人冷靜的一面。

    戰力評估是一個綜合測試值，而這個值在套入到實戰中時，都會乘以一個百分比式的實戰減免率，然後用評估戰力值減去這部分，就是實際戰力值。這是北安及周邊區域公認的戰力評估法。

    實戰減免率並非一個固定值，有的人平時很牛，一上戰場就發揮不好，有的人則相反，這就決定了實戰減免率是個浮動值。就個人而言，心態、情緒、經驗、臨場發揮、對手情況、甚至運道，都是影響實戰減免率的重要因素。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潛能杯時，評委對季良‘又高又穩’的特點一贊再贊。有著十多年搏殺經驗的老手能做到‘又高又穩’相對容易些，出現在學生身上，就是真正牛掰了，這證明基礎扎實，心態極佳，邏輯能力、思維能力、整體觀都非常棒！

    所以，相比哪個150的戰力評估值，這5%的實戰減免率，才是夢幻般的數據，之前沒見過季良在潛能杯表現的蒙饒，自是不肯相信季良竟然能達到這樣一個低的令人發指的減免率。現在才發現，這個評估真的是很中肯，季良的發揮不是一般的好，初上戰場，就完全沒有一絲的生澀。這讓蒙饒不由的想起了季良之前神色淡然的說出的那句話︰“我用純粹的殺戮來吸引仇恨！”

    隱約間，季良似乎已經一定程度的完成了他的豪言，5頭野狗在短時間內以極為慘烈的方式喪命，就仿佛是強烈的挑釁戰吼，一下子便勾動了群狗的凶性。原本在廊頂上觀看下面虛實的野狗，呼呼的不斷撲下。

    季良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野狗們沒翅膀，一但躍起，落點便能夠預估。這對季良來說就是機會，他的一心多用和高預判，能後在極短的時間里就對野狗的落點做出預估，拿捏好時機發動進攻，這些撲下的野狗就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落向利劍！

    這樣的技巧，對于許山這樣的新手而言，或許還比較有難度，火候分寸不容易拿捏；但對高遠等雪堡的好手們來說，僅僅是小兒科。不過，季良依舊有讓他們看的津津有味、甚至眼前一亮的看點。那就是極端的動與靜！

    突進的時候快的如同電光火石，尋常的時候又仿佛閑情逸致在散步。真正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季良的這種戰術所帶來的強烈的視覺反差，很是賞心悅目。而對野狗們來說，又是極其可怕的。

    野狗們很難把握情勢，明明見季良離著還遠，誰知這邊剛一跳，那邊季良就猛然爆發突進，結果往往是野狗身子未落地，季良的劍就先在落點等著了，下場只能是被斃命于劍下。一連4、5頭都是如此，以至于出了6只借同伴之死的時機躍入天井，隨後的10多頭竟然猶豫不決，在戰廊上沖著季良呲牙，遲遲不肯躍下。

    “現在的8年級，真TM彪悍啊！”4號雪堡的主力盾甲之一，叼著根麥芽糖棍，抱著肩膀感嘆。

    高遠點點頭“看出特點了嗎？這小家伙選擇的是對攻戰術、先發先至、後發也先至，而且一擊致命，敢玩這樣的戰術，膽氣、技術、決斷、判斷，缺一不可，這樣的戰甲確實犀利的。”

    與此同時，天井中的許山再度戰吼，並且將手中星鐵劍舞的嗚嗚作響，成功吸引了天井中的野狗。

    于是蒙饒、郭杰他們也不等許山的開怪首擊了，紛紛動手，轉眼間便殺掉了4頭野狗。有兩頭野狗仇恨轉移、試圖撲擊蒙饒，結果其中一頭被許山一個沖鋒頂的橫飛數米，身上出現了數個獠牙盾牌所造成的血洞，那野狗頓時怒意狂發，跟許山死磕去了。剩下的一頭也被郭杰和董昭娣的06式滾筒沖鋒槍的火力壓制，野狗的身子雖然很能扛彈，但一張臉卻是相對不經射，血肉模糊之下被蒙饒一記戰能穿甲彈在額頭上開了個碗大的洞，隨即斃命。

    而直到這刻，墨顏都只是觀戰，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畢竟以她的實力，若是加入戰斗行列，除了季良或許能殺掙著殺那麼幾頭，其余人根本搶都搶不到。

    這時的季良同一頭野狗在那里你來我往的玩纏斗，結果房頂的野狗又上當了，它們能看出自己的同伴拖住了季良，卻看不出季良根本就沒用劍，結果這邊一跳，那邊早有準備的季良立刻脫戰撲來，躍下6頭野狗，又被季良輕松擊殺2頭。

    這下，野狗們算是徹底把季良恨上了，進入到天井的野狗放棄了許山那塊讓它們恨不得立刻吞掉的‘蛋糕’，悉數撲向季良。季良以殺戮吸引仇恨的說詞完全實現。

    結果季良完全不同于許山，一見群狗撲來，他轉身就跑，可剛跑沒3秒、卻反身突進，行雲流水的凝能劍連斬，擊殺兩狗，然後又跑。

    未幾，仿佛頭上生了十只八只眼的季良，抓住機會又是一次逆向突進反擊，依舊是對攻，你咬你的、我砍我的，比速度、比角度、看誰的攻擊更具一擊致命性！

    結果在其他人提心吊膽的注視中，季良有驚無險的連斬三頭野狗，由于光亮有限，連雪堡好手都以為他殺野狗的同時，也被野狗的爪、牙刮蹭上了，實際上卻是毫毛未損！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4章 巡夜2

    入侵警報，單聲、連聲、長音、短音的不同，代表的信息也不同，像這次，意味著發現微量野怪接近。

    季良等人不太清楚，白雪確實知道，她提醒道︰“大家坐下熱身運動，微量野怪，一般會進來剿滅。”

    “呀呼！”許山叫了一嗓子，興高采烈的道︰“咱們運氣不錯，可以開葷了！”

    蒙饒一邊深蹲、活動腿腳，一邊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東廊內層，應該是進入天井接戰吧？”

    檢查武器的郭杰道︰“還不知道會不會來，也許是過境的。”

    墨顏很肯定的道︰“會來，它們的先頭一批距離外牆已不足百米。”

    這時高遠出現了，口氣輕松的印證了墨顏的話︰“一小群野狗，到天井準備接戰吧。”

    　　！兩顆特殊的照明彈升入空中，散發出粉紅的光芒。這光芒顏色是經過反復實驗檢測而定性，主要是用來吸引怪物的，照明效果反倒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說有些差。

    季良一行從轉門通道直插天井，隨後分成三個部分，許山和季良一起，作為近戰單位，他們在天井當中許山負責吸引怪物，季良則負責保護許山的後背。

    蒙饒和郭杰以及劉毅達在一起，銃士蒙饒是火力手，同樣用槍的機工士郭杰是阻擊手，劉毅達的召喚獸是防御型，負責三人的安全。

    李樂樂、墨顏、董昭娣在一起，原本作為監護者的墨顏，會像齊歌一般，跟白雪一組，不直接插手這次實戰，畢竟她的實力太強。因為傷人事件而被降格為小組的普通一員，墨顏自然沒了監護者的待遇，這樣一來，反倒少了束縛，算是小組中的強力壓陣人物。

    而作為醫士的董昭娣也不是一點戰斗力都沒有，她用的也是06式滾筒沖鋒槍，同樣負責阻擊攔截，李樂樂要看具體情況，痛打落水狗可以用水箭和水爆，普通情況下以準備水盾術法，隨時準備為隊友援護加持。

    季良一邊走向天井中央，一邊將星骨盾摘下持于左手，隨後從腰側拔出凝能劍，這劍的厚度和寬度可稱的上是闊劍，但長度卻不足，僅有1尺，而且無刃平頭，宛如鐵條。

    許山一見，便眼楮發亮，羨慕道︰“果然是好寶貝啊！”

    “長輩所賜。”說著凝能劍斜斜伸出，就見劍脊上1個冰刃、2個凝霜符文紛紛亮起冰色光芒，很快在噴吐出冰藍色虛光，然後虛空中的冰寒之力被吸附，漸漸凝成一把冰劍。

    冰魄凝能劍，這劍的刃就是玻璃般透明的冰，脊的下半部分是凝能劍的劍身本體，上半部分是冰藍色的能量，即使已被封固，內中仍是不斷水波般流動，散發著光芒，看起來很是養眼。

    像所有的凝能劍一樣，季良這把劍的持柄略顯粗長，足夠雙手握還有空余，柄是中空的，可以塞兩節標準的能量節，符文就是通過能量節供給的能量來激活的。原理跟手電差不多。

    本來凝出冰刃可以更快的，但那較為耗能，季良在激活符文之後，便任由其自行運轉，只要構造不被破壞，凝能劍就可以不斷吸附虛空中的匹配能量，逐漸成形並越來越堅固，等劍體外層也有光芒吞吐時，就表示已至上限，這時可以選擇釋放，進行能量傷害，隨後靜等自行補能、或通過能量節補能，也可以選擇保持這種狀態，使得劍的威能獲得持續提升。

    “冰魄凝能劍！光這武器就能加50的戰力評估！”蒙饒的個人愛好就是兵器鑒賞和收集，對這大名鼎鼎的冰魄凝能劍的了解自然遠比一般人詳盡全面。

    這種武器極受甲士喜愛，就是因為它的能量屬性是冰能，性價比極高。能量滿限時間都比其他屬性的省30%，而且冰屬能量節價格本身就是最低廉的。再加上自身的節省，有人專門算過一筆賬，稱這劍用一年，本金就回來了，再往後都是利潤。

    這樣的優勢也是其他屬性的凝能劍比不了的，故而雖然品級並不其他屬性的好多少，但暢銷程度卻是高的多的多，預訂都需要排隊等個半年六個月的，前提還是自己提供星寒或星冰要素。

    說起來這個特性，也可以說再一次的證明了‘適應、順應’的重要性，異族能在浩劫之後迅速崛起，說到底，就是因為它們比人類更適應新環境。

    跟季良相比，許山的配置就顯得比較寒酸了，獠牙星鐵塔盾，銀脊導能星鐵劍，主材料全是堅固且剛性、韌性都不錯的星鐵，武器的亮點就在星銀的劍脊以及脈絡毛絲的導能結構，可以迅速的傳遞戰能，阻耗小。而這樣的裝備，還是在獲得了行軍活動的優勝獎勵之後，才得以配備，其從武備處獲得的原裝備，被現在這套還要低一個檔次。

    當季良手中米2劍刃上開始流轉水藍色的光芒時，怪物們終于露面了。

    “野狗！注意狗王！”提醒大家的是郭杰，他有兵蜂，那是一只宛如【哈利波特】中金飛賊般的小東西，有這個偵查的好助手，郭杰可以較其他人早一步發現敵人。

    野狗的前身就是狗，作為人類曾經最熟悉的幾種動物之一，狗在浩劫之後全部扮演了弒主的角色，無一例外，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當然，時至今日，狗已非狗，否則不用人類動手，就已經被惡劣的自然環境淘汰了。進入季良等人視線的是一票壯如雄獅般的生物，它們的表皮看著比犀牛皮都要厚重堅韌，但即使如此，那肌肉墳墳的樣子依舊很顯健美，讓人很懷疑這些家伙沒事的時候是不是都在野怪版的健身房鍛煉、同時還大量注射類固醇。

    除了一身虯結的腱子肉，另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就要算那狗腦袋了，更準確的說是嘴，血盆大口也就罷了，偏偏上下兩排都是鯊魚般的三角牙齒，在看那脖子上和腮幫子上一稜子、一稜子的肉，你就知道，這些家伙很習一口撕咬住目標、然後來回的狠命摔扯。

    在季良看來，這樣的怪獸，只要隨便一頭，行蹤詭秘點，在盛世就能充當‘城市夢魘’、而讓人心驚膽寒了。現在一下子就是十幾頭，就這還是高遠口中的微量。听那意思，就仿佛是送菜上門。

    好吧！不得不說，在神經粗韌方面，這個時代的人類、有向非洲那些拿著簡陋盾牌和梭槍、就敢跟獅子鱷魚搏斗的土人靠攏的傾向，包括看似靦腆而弱不禁風的見習醫士董昭娣都表現的很鎮定。

    反倒是季良，看著這些凶獸、心中一陣陣的發毛，沒辦法，誰讓他是和平年代來的，在經過相當的磨礪之前，他不可能神經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那般大條！

    “吼！”許山的確沒辱沒了他盾甲的名頭，初戰毫不怯場，直接開戰吼，並且激發戰能。頓時，他身上星銀含量極高及構造特殊的重甲亮起銀色的流光。

    一旁的季良看的心中嘀咕︰“這尼瑪簡直有奇跡MU中+7白銀套的效果了！”

    寒冷的夜、碎雪飄飛、照明彈發出的光芒將這片區域染成了猩紅的顏色，讓人聯想到血液、殺戮，讓人忍不住心緒亢奮、躁動。從戰廊頂部撲下的野狗那綠油油的眼中、映著許山光芒的身影，它們確實被許山吸引了，宛如饕餮見到美食。

    “啊！”許山嚎叫著主動沖上，手中星鐵劍化作一抹耀眼的匹練直斬一頭野狗。

    季良深深吸了一口氣，穩步而行，星骨盾護在身側，凝能劍斜指地面，冰藍的劍芒與堅硬的地面交織出一線光芒，宛如點燃的導火索。

    蒙饒幾個都有些替許山擔心，他的正面雖然只有3頭野狗，可兩側各有兩條，三面而來，許山前沖，就等于是進了包圍網，偏偏季良並沒有及時跟上，這就造成了許山左右斜後兩個方向皆暴露于野狗尖牙利爪之下的趨勢。這樣的開局，可不能算好。

    野狗雖然是依照本能行事的野獸，但並不算笨，蒙饒的擔心很快變成了事實，兩頭野狗恰如其分的補上了許山左右兩側的空位，它們沒有急著發動進攻，但合圍的形勢已經基本完成，不難看出，這些凶獸一旦發起攻擊，絕對是雷霆萬鈞。

    眼看著野狗已經圍近許山，季良猛然前躥。他的躥射動作白雪和墨顏在潛能杯時見過，但對于其他人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可以說，絕對印象深刻，因為以前從沒見人這麼跑過。

    宛如後掠翼戰斗機，俯身極低的季良的從上俯視，其形就死一個鋒矢，而從側面看猶如一個廠字，有意思的是這樣的一個姿勢，居然不會撲倒，不為別的，因為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就是白雪和墨顏，也沒見過季良以這麼快的速度沖刺過，那感覺，比潛能杯跟秦鴻斌交戰時的沖刺至少又快了30%，帶著一溜殘影，十幾米的距離幾乎是瞬間而至，凝能劍在地上拖起的藍色閃耀形成一條長線，宛如靚麗的閃電、尤為醒目！

    “好快！”關注天井情況的，可不光是白雪、齊歌她們，高遠和幾名雪堡好手，也在天井的邊緣。在他們的心中，對季良等人還是有些心存輕視。畢竟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幫沒有參加過實戰的9年級，並且高遠還知道，季良不過是個連戰能都還沒有的武者。

    就在剛才，許山的出場，已經讓高遠他們坐實了心中的輕視，有個軍人還笑著低聲說︰“果然是沒有實戰經驗的愣頭青，搞不好等會兒得我們去救援。”

    然而，季良的動作反應，卻讓包括高遠在內的好幾個軍人變得越來越凝重和關注。他們很清楚，季良那緩步前行，可不僅僅代表著心中的鎮定自若，還有氣勢的醞釀、以及戰術的布局在里邊。這個可就不簡單了，他們自忖就算將自己代入到季良的角色，也未必就能表現的更好。

    而現在，季良一加速，更是讓高遠等人驚詫了一把，沒有戰能，純粹是肌肉力量以及技巧的運用，季良竟然可以達到這樣的速度，還有那種氣勢，正在以一種更為猛烈和強勁的方式凝聚，而其觸媒，就是那道宛如閃電般在地上拖起的光芒，他們發現，相較于幾頭野狗，季良接下來也發動的，恐怕才是真正的雷霆攻勢！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3章 巡夜1

    下午，當大多數冬令營的參與者們在戰廊里熱火朝天的玩對抗時，精英4個組的學生則在蒙頭大睡。

    “真想跟那幫人在戰廊里練練，哪怕是他們2組對我們1組也成啊！”許山望著天花板唉聲嘆氣。

    挨著許山睡的蒙饒道︰“小組對抗有什麼意思？學校平時組織的還少？現在不過是換個臨場氣氛好的場景而已。還是我們的待遇更好，參與夜間巡邏，有情況可是要真刀真槍的干的。”

    許山癟癟嘴，“那萬一要沒情況呢？傻呵呵挨凍？明天還有大段的路要走。”

    蒙饒倔道︰“沒情況我們也參與的是實戰，心理感覺就不一樣！”

    “我們這次出來總會開葷的。早一天半天而已，這個沒必要掙吧？”郭杰隔著劉毅達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可難說，看看咱的隊伍，我是怕僧多粥少。”許山還是持悲觀態度。

    “听起來野怪和異族似乎都是待宰豬樣，這莫非也是受當局積極作戰策略的影響？”

    撲哧！向來很少發言的劉毅達的一句很有些嘲諷味道的發言，讓董昭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咱能不能不說話，老老實實的睡覺？”抗議的是李樂樂。

    “你能睡的著？”郭杰探起半個身，笑著看李樂樂，結果挨了白眼。

    “你們不說話我就睡的著。”李樂樂說。

    郭杰仍是笑嘻嘻的，“倒真有能睡的著的。”說著指了指。

    眾人一看，原來是季良，這人睡覺也頗顯古怪，戴著他那摩托車手全盔，連枕頭都省了。

    睡在最角落的里的墨顏這時一臉慧黠笑容的用手指敲了敲季良面罩。“季才子，真睡著了？”

    “乖！別鬧！”頭盔里傳來季良悶聲悶氣的聲音。

    撲哧！這下大家都憋不住笑出了聲。

    墨顏用拇指和食指在季良的腰肉上狠狠一掐，然後一擰。

    季良啊呀一聲慘叫。眾人又是笑。

    墨大小姐的面子掙回來了，沒再欺負季良……

    季良是被推醒的，推他的是郭杰。季良看了看手腕上的熒光電子表，差一刻3點。感嘆道︰“你的生物鐘可真厲害。”

    郭杰愁眉苦臉的道︰“我根本就沒睡。”

    “……”季良再看，許山四仰八叉的睡著，一條胳膊一條手都架在了蒙饒身上，呵呵的打呼嚕。

    蒙饒倒確實訓練有素，如同季良前世曾听聞的特種兵那樣，睡時什麼姿勢，醒來後就什麼姿勢，只是睡的死了點，還是不合格。

    倒是墨顏睡覺最輕，已經自己醒來了，烏黑的秀發堆在肩頭，盡顯慵懶之態，看的季良就是一呆。

    “不想要眼楮了！”墨顏惡狠狠的咋呼。

    季良很無奈的攤攤手，輕輕一縱，躥下了火炕。

    “你這甲冑好鬼怪唉！竟然是一體的。”郭杰盯著季良的甲冑，上上下下的打量。

    “為了防止氣味泄露。”季良說著將小腿肚後邊的細皮理順，然後一拉綁繩，氣眼中交叉的綁繩收緊，皮褲便立即收緊，貼在了腿上。系好後，再將脛甲的左右兩片扣合好。這脛甲的前邊跟皮褲已經鉚瓖成了一體，同樣貼身。然後是穿短靴，這皮靴子上邊有環兒，脛甲延伸的甲片扣鎖固定在靴子上，腳面，腳踝便有保障了。

    郭杰對季良的甲冑功能思路不解，道︰“那這樣豈不是利用隱蔽，跟銃士一個路數了？還怎麼當輔助盾甲？”

    季良呲牙一笑︰“以高殺戮值拉仇恨！”說著提起褲子，套上雙袖。“來，幫個忙。”

    胸甲正面也是瓖死的，皮衣後邊是綁繩，抽上幾抽，便勒緊了。看正面有些像是古羅馬的戰甲，只不過季良的沒有裙甲，只有硬皮兜襠，大腿上也無甲，而是左右槍袋、彈匣袋。值得一提的是季良的後背雖然無甲，卻豎著有條鋼板，如同背帶褲的後腰那般自中線背挎著，跟肩部的嵌鋼片硬皮相連。這樣的設計、為的是更好的承載正面的胸甲片，保護脊椎，以及掛盾。

    “高殺戮值？這個難度可有些大！”許山這時也起身了，覺得季良的思路有些不靠譜。大多數野怪的本能習慣是先從最弱小的目標下手，因為某個敵人威脅過大而一上來圍攻的例子很少。

    “還想怎樣？季良有沒有戰能，甲士的戰技也沒有修習。”

    蒙饒的解釋讓許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忘了這茬兒了，不知不覺就拿他當和我們一樣的9年級了。”

    “這話我就當做是一種肯定和贊揚了，謝謝。”季良說著將盾牌掛好，搖了搖，很穩固。護腕扣鎖、手甲固定，正面的皮兜帽戴好，只露一張臉，最後戴頭盔。

    蒙饒一邊穿戴，一邊上下打量完成著裝的季良，“典型輕甲，比我還輕。”

    季良一邊活動四肢，確認沒有不利索的部位，一邊道︰“如果兼顧防護，輸出肯定會受影響。”

    郭杰提出異議道︰“可要是傷了肢體，輸出不是更受影響？”

    “那就想辦法別受傷。甲士，第一要素就是對自己狠一點。”

    “嗯，是這個意思！”許山表示贊同。

    蒙饒仍是用求證的眼神看著許山。

    穿上了脛甲鐵靴的許山‘咚’的一聲跳到地上，進一步解釋道︰“狠，非常狠！我全套甲冑75KG，你們說我對自己狠不狠，等于全天候背著個成年人行動。”……

    雪堡地下的通道讓季良有種置身二戰時期軍事掩體中的感覺，岩灰色的水泥廊道，面相廊道的大都是堅固且式樣簡單統一的鐵門，牆上的某些地方能看到斑駁水印，拱頂，上邊走著防水的膠皮電線，以及帶著罩子的、並不怎麼明亮的燈，空氣中充斥著潮腥、以及槍油的味道……

    有專門的人員引領，並被告知今夜的執勤口令，在通過最後的通道閘門時，執勤士官詢問小組成員個人狀態，確認武器裝備良好……這些都是雪堡官兵日常必然履行的章程。對于心緒熱切的許山幾個來說，這簡單而枯燥的環節，也充滿了新奇和情趣。

    季良心中也不乏小興奮，盡管以他成年人的心智，很清楚這樣的一次執勤十有**會是以平淡無奇的挨凍N小時而結束，但正像蒙饒之前說的那樣，感覺不同。這是實實在在的參與到4號雪堡的日常運作中，而不是任何形式的演習。

    執後夜的，正是午後帶著季良所在小組參觀的尉官高遠。見到季良等人，高遠主動打招呼︰“嗨，又見面了，跟一個加強的戰術小組巡夜，我這也是從軍以來第一遭。”

    “我們還是標準的菜鳥，還請不吝指點。”季良代眾人寒暄客氣了一句。

    “哪里，相互學習。”高遠這次倒是顯得十足的平易近人，他說著上下打量季良的裝扮，“怎麼沒披斗篷？後夜可是寒冷徹骨呢。”

    “想試試自己的耐寒程度如何。”季良隨口編了個謊言，實際上，他不披斗篷是另有打算，這身跟甲葉瓖嵌成一體的皮衣同樣是寶物，只不過屬性跟炎獸皮革正好相反，季良也是近來才搞清楚其屬性，他想對這物件的特性加深了解，自然要進行種種嘗試。

    高遠心說︰“這雪堡之所以稱之為雪堡，可不光是因為它地面部分的顏色哦……”

    巡夜正如季良預料的的那樣，平淡枯燥，寒冷很快消減了許山等人的熱情，僅是不到一個小時，便紛紛覺得興味索然了。就這，還是放寬了政策，允許低聲聊天，否則只會更悶。

    戰廊上下雙層，內外雙層，中央是數百平的天井戰場，頂上還有巡道，一圈下來，到也費時不少。

    戰廊里基本沒什麼風，但終年不見光，陰冷的宛如冰窖，四壁上薄薄的冰結雪絨，頂上的罩燈光芒也不算亮，慘白的顏色，讓廊道更顯冰寒。而相比寒冷，更讓少年們感觸深的是那種靜謐，外面呼嘯的寒風隱隱可聞，廊道里空蕩蕩、靜悄悄，那種隱透森然的靜謐，也就是人多，否則一個人肯定會緊張。

    雪堡頂部的巡道則給人以另一種與廊道迥異的感覺，夜晚風大，狂風肆虐，放眼望去，近處雪塵隨著大風飄卷如浪，遠處迷蒙的碎雪和夜色融為一體，讓人仿佛置身冰洋的孤島上，隨時會被夜色和雪霾吞沒。

    “天候惡劣，漫漫長夜，從城塞里出來才感覺到，這環境因素的影響實在是巨大！外出行動，至少要分出1/3的力量用于應對這類問題。”蒙饒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此時此刻，絕對是天威尤勝三分。

    巡夜兩個小時後，連許山這皮糙肉厚的家伙都忍不住偷偷運轉戰能，抵抗嚴寒。至于季良，全身晶白，霜絨能有1個多厘米厚。

    “你不要緊吧？”高遠忍不住問。像其他人一樣，他以為這霜絨是季良的身體散發熱量，吸附游離的冰晶碎雪所至。

    “還好。”季良和聲應答。其實不是還好，而是非常好，荒野中的冰寒能量比城市中更充沛，而且有了這皮衣，季良發現他吸取冰寒能量的速度大大增進了。不過遺憾的是，他里邊有內衣隔著，否則效果應該更好。“明天不穿內衣試試。”季良心中如是想。

    “沒有硬撐的必要。”墨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季良沖墨顏點點頭。

    巡邏到第三圈，一行人踫到了穿著保暖皮甲的，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玲瓏的白雪。簡單的打過招呼，高遠帶著他的兵例行公事的去巡檢暗哨，季良一行則在白雪的帶領下繼續在戰廊巡視。

    雪堡的官兵不在，一幫少年沒了裝正規老成的心氣兒，氣氛有活躍的跡象，大伙兒一個個凍的夠嗆，說說話分散下注意力，時間過的能輕快點。

    季良卻發現，白雪有些心神不寧，她眼楮不時透過戰廊的罅隙之窗向天井的方向瞟，步子也不穩當，忽快忽慢，兩次略顯急促，之後又放緩。

    為了提高預判能力，季良刻意的去培養自己觀察細節的習慣。剛開始自然是很扯的，而且時常忘記，不過堅持了一段時間，尤其是在廢淘市集的那些攤主身上實踐，漸漸便有些食髓知味了。他發現通過細致觀察而總結判斷、獲得信息，真的是很有趣、也很有些成就感事。漸漸的形成了習慣，對此季良自然是樂于看到的，畢竟這種練習和改變，未嘗不可以看做是他‘強者品質塑造工程’的縮影。

    季良正在猜測白雪為什麼有這樣的表現，以打發無聊的時間，就听‘嘟、嘟！’的入侵警報聲在廊道里響起……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2章 演說2

    季良小作坊和大工廠的比喻，讓不少學生都鬱悶了。

    「我們的科技力量正在迅速恢復。高科技也是日新月異，異族呢？它們恐怕連文字都還沒有吧？」

    「你這是典型的異族威脅論！」

    「悲觀主義，誇大異族的強大！」……學生們議論紛紛。

    季良伸出雙手，示意安靜，然後道︰「說我的論調是誇大異族實力。這個我不想多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我個人並不打算非得勸服大家接受我的論調。」

    「還在異族的發展不及人類的發展這個問題上揪扯的，我要說，請不要用人類的發展模式代入到異族身上。異族有它們自己的文明發展方向、進化之路。雖然它們大都是天賦異能，但論及環境適應性和能量運用，它們確實走在了我們的前面。它們的社會和經濟發展模式固然是弱項，但鮮明的等級制度和團隊運作的出現，大大彌補了不足。」

    「最後，說我是悲觀主義，這個我不認可。在我看來，異族確實強大，但是，我並不悲觀，我們並非無望取得勝利。而且，我們的政府，其態度同樣是積極的、樂觀的。」

    季良拉起北安政府這張虎皮，成功的再度吸引了學生們的注意力。

    季良道︰「我們繞了一個大彎子，話題總算是轉回到了最初的概念上。現在多了一個相關信息，那就是我們知道，異族非常強大。然而，有能力和可以做到，這中間還有著相當多的不確定因素。比如說異族的內部問題，又比如說我們做出的反應。而這次的最初命題『積極主動的發動針對異族的游擊戰』，在我看來，就是我們北安所採取的針對性行動。」

    「我們要發展，同時要盡可能的遏制異族的發展。盡可能的阻撓其內部一統的完成；盡可能的不讓其誕生一個能夠統一各方的強大領袖；盡可能的阻撓異族的重兵集結；不讓它們形成龐大到足以摧毀城塞的戰力；不斷的進行遊擊戰、麻雀戰、破襲戰，利用多數異族缺乏戰術素養的弱點，破壞其正常的發展以及行動進程，同時，達到練兵、搜集情報等目的。」

    「這樣的主動作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將戰火延伸至異族的區域，如此一來，我們的後方就得以安定發展，而我們的敵人，雖然不能說寢食難安，卻也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人力和物力來進行掃蕩和清理。」

    「在這樣的小規模戰鬥中，異族兵力上的優勢得不到有效發揮，派的人少了，我們可以聯合數個小隊對其進行一次有力的打擊，派的人多了，我們四散脫離，就算它們有本事佈個大大的陷阱，我們蒙受的損失也不大。」

    戰術課程，高校要到10年級才會講授，大多數冬令營的學生對之都是一知半解，此時聽季良結合實際、娓娓道來，一個兩個津津有味、甚至眉飛色舞。

    有學生提問道︰「那萬一異族被這樣的戰術惹惱了，集中大軍來攻伐呢？」

    季良道︰「大軍集結，自然不是件簡單的事。我們已經成功的將戰線推直異族的區域，它們有大舉措，自然瞞不過我們的監視。在集結的過程中，我們就有機會打一場局部戰，數量相同的情勢下，即使打野戰，我們也幾乎是穩勝異族的，集中力量，形成局部優勢、消滅其一部戰力，幾次下來，異族也就傷筋動骨了。」

    另一個學生道︰「可是，像石陷那樣的大城市遺跡，內中潛伏的異族數量極為龐大，它們要傾巢而出，我們怎麼抗衡？」

    「首先，我們依舊能夠通過監視，而第一時間發現對方的異動。一旦是那種程度的戰役，自然不是我們北安一城所能扛下來的，事關這一域人類的生死存亡，自然是要聯合作戰。聯軍可以層層阻攔，一定程度的消耗其有生力量，並拖延其進軍時間，並且利用一系列戰術，製造各種有利於我方的機會。與此同時，我方的重要生產線以及人員進行轉移很隱藏安置，再然後就是據守雄城，必然能叫異族付出慘重的代價。」

    「而且，這樣的情況還得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石陷的異族內部已經一統，有一個強力的領袖，可以讓下面各部能夠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若非如此，它們的總兵力會相對有限，還會出現各種扯皮問題，比如物資分配，比如進攻計劃，比如面對我方的戰略戰術，採取怎樣的反擊措施等等。6城17鎮的聯軍、在統一作戰時固然問題多多，可比之異族聯軍，情形應該會好上很多。這點，有歷史上的三次聯合大戰為證。」

    講解到這裡，眾人自然已經完全明白了季良言之所指。

    說起來，其演講的內容核心也並非有多高明，通篇兩個概念，先論證異族的實力強橫，然後再詳細分析主動進擊的好處。大家只需將後一部分內容逆推一下，就能總結出龜縮防禦的種種弊端。

    「果然，悶頭發展是不行的，大工廠和小作坊，產出嚴重不平衡，而且短期內，我們無法與異族拉開質量差距。」

    「再堅固的城牆也不會被攻破，戰火延伸到自己家，怎麼算都是損失。」

    「嗯，我覺得以雪堡為節點，所構築的多點防區，這概念挺好。相互倚靠，形成網絡，這網絡可以警戒異族的大部隊動向，如果是少量，那就放進來剿滅，如果數量多啃不動，那就防守，呼喚其他雪堡的機動戰力來援。」……

    學生們議論紛紛，聽那話鋒，季良知道，他的言論算是被大多數人認可了。季良繼續補充道︰「我覺得，我方選擇積極的進攻姿態，不僅是軍事層面做出的選擇，同時也有政治、經濟等方面的考量。相對安全區擴大了，商路更安全，加強了城鎮之間的物資流通。將觸角延伸到了城市遺跡，帶回來的盛世物資，極大的豐富了市場，生活相對而言舒適了不少，同時，民心也得以振奮。」

    「具體的細節表現可以說隨處可見，比如酒吧，這個行業可以說是隨著獵人和冒險者的出現才興起的，它帶動了一系列的產業發展。」

    「又比如說一些稱呼，以前城塞之外叫死地、叫鬼地，現在叫荒野，對比一下就會發現，這小小的不同反應的其實是一種心理狀態的變化，個人認為，能如此、是離不開政府的有意引導的。」

    「再比如這雪堡，它固然能殺敵，能拱衛北安，可消耗呢？為這些網絡運輸物資這不是成本？損毀修復不花錢？怪物不來這不是空耗？算算付出收益比，未必就划算，可還得干。大家聽著振奮啊，你看，我們父輩祖輩都得龜縮地下吧？現在我們有城塞了，而且在一步步擴大地盤，敵人都不怎麼來攻擊我們的後方了。我們的子嗣都可以重新上學學知識了。這就是進步，讓大家都感覺到的進步。穩定人心、積極發展。」

    季良最後總結道︰「總體來講，戰略上我們要藐視敵人。這樣大家都積極進取，心裡負擔小，輕鬆愉快出效率。而戰術上我們要重視敵人。它們不是烏合之眾，我們得正視敵人、對其進行客觀評估，也要有將生存戰爭持續打下去的心理準備。」

    「個人認為，時間拖的越長，異族作為最適應這新環境者的優勢就會越不明顯，其文明底蘊相對薄弱的弊端就會逐漸體現，而我們正好相反，經濟復甦、科技發展，個體和群體素質全面提升，物資全面整合，戰爭武器不斷走下生產線……作為老牌文明的人類，擁有幾千年的文明史的基礎，其雄厚的一面將顯現，那時，我們將贏得種族戰爭的最終勝利。」

    「說的好！」許山帶頭鼓掌，這裡面自然是有幾分擁躉嫌疑的。

    其他學生也跟著鼓掌，還有人起哄般怪聲怪氣的叫了幾聲好，也算是借此狠狠的打下北軍大的臉。

    那尉官表情有些訕然，竭力表現出一副風度十足的樣子，道︰「我收回之前有貶低之意的評論。季良同學能夠條理清晰、全面翔實的將目前北安一域的敵我態勢，以及我方採取的行動之意圖分析羅列，真的是出乎我的預料很多。我覺得季良同學的大局觀、軍事素養、都達到了一個很不錯的水平。這番即興的分析演講，都趕上北軍附畢業答辯的水準了，印象深刻！」

    尉官這番說辭，等於是當眾服軟了。一眾高校的學生們心中感覺舒坦，老師們也頗覺臉上有光，儘管季良還沒有上過一堂高校的課程，但他是高校一份子，這就夠了。

    曲終人散，季良成功的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當眾給自己長了臉。有趣的是，這北軍大的尉官在隨後的私下接觸中，頗顯大度的發出邀請︰「高校畢業，直接、或者鍛煉1－2年，去北軍大深造，我可以當保薦人。」

    季良聽到這話，心中就是微微一動。作為北安及周邊地區最高等級的學府，一個小小尉官，可沒資格保薦誰進北軍大。

    果然，細聊之下，這位名叫高遠的尉官雖沒有之說，但季良還是通過其言談間的一些細節，推測出其背景深厚。

    有了這想法，季良措詞用句便越髮帶了幾分謹慎，他倒是沒打算攀龍附鳳，僅是想著能不能撈點實質性的好處。

    接觸時間短、沒有掌握足夠的信息，這高遠究竟是個什麼品性、季良還摸不太清楚。而且兩人認識的開端並不算好，所謂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識之類的說法，，以季良一個遊戲宅的氣量格局，自然是不怎麼信的，甚至是想想都覺得身上一陣陣過電般酥麻。推己及人，換成他、季良自忖沒可能被當眾打臉、還能心中沒一點芥蒂。

    不過，即便有了這樣的認知，季良還是成功的邁出了很有些成長味道的一步︰他厚著臉皮詢問高遠能不能給他搞張北軍大的聽課證。

    結果，高遠很痛快的答應了︰「聽課證啊，沒問題！」

    這事過去後不久，高遠打了個電話，他在電話裡說︰「我的工作，異常順利的完成了。」……

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71章 演說1

    跟墨顏的‘站位’已經很高而刻意隱藏一些能力不同，季良自認為現在他需要的是認可以及人氣。越多的人知道他、關注他，從而哪怕形成的影響力是一種被動式的，也可以讓他受益匪淺，讓那些像拿他當餌的人郁悶非常、抓耳撓腮。所以，季良不會錯過這個至自己于‘聚光燈’下的機會。

    為什麼北安明明實力不及異族，卻要頻頻挑釁，表現出一副主動進擊的態勢呢？就這個問題，季良一上手，就給出了一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概論性答案︰“不是不想停，而是確實不能停！一但停止，就會有大危險！”

    毫無疑問，這樣的說法的確起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不過也有不少人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言過其實、甚至危言聳听。

    “這算是‘噱頭’？”連許山、蒙饒都忍不住這樣想。

    這時，因為人越聚越多，已經形成了戰廊的堵塞，很尋常的一件事，演變成季良的一次即興演說，這是包括季良在內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這戰廊不比地面下的各生活及軍事場所，除了無風，溫度與荒野一般無二，不過學生們了解來龍去脈以後，都比較有興趣，其中不少人還為錯過了之前的嘴炮而略覺遺憾。

    歸根到底，由校方暗中牽頭的對立，使得高校的學生跟兵備、以及北軍附的學生形成了各個方面的明爭暗斗。而在斗嘴一項上，高校的學生很少在以理論見長的北軍附學生那里討到便宜，今次有人當眾駁斥比北軍附更高一級的北軍大畢業生，這樣的樂子自然是要看的。

    季良也是有意賣弄，特意站到附近的一個箱子上，沒有直接解釋所謂的‘放棄主動攻擊態勢會有大危險’，而是分析當下北安的戰術路線。

    他抑揚頓挫的道︰“冷槍冷炮，游擊戰、運動中殲敵。這個戰略戰術是有前提的，1，根據地，根據地意味著有深厚的群眾基礎，可以在很多地方獲得基礎的物資補給，比如吃食，比如傷員救治，比如信息，尤其是最後一點，掌握確切的信息才能爭取主動。才能找其薄弱，避其鋒芒。根據地還意味著我們是地理通，就像在這雪堡中一般，我們熟門熟路，一條小道，往往就能節省一小時的行進時間，而且哪里適合設伏、哪里適合隱藏，都心中有底，如此一來，進，行動更迅速，退，比敵人更輕松。”

    學生們听的點頭，都認同季良的根據地之說。那尉官也是認同的，畢竟這雖不能算常識，卻也不是什麼艱深的道理。

    這時，就听季良繼續道︰“2，支撐游擊戰還需要小傷亡、大繳獲，也就是以戰養戰。它是游擊戰的特點，也是必要達成的要素。”

    這個說法，眾人也是認同的，如果情況相反，那就是得不償失，自我消耗，游擊戰打成那樣，無異于自取滅亡。

    話風一變，季良道︰“那麼，大家想想，如果從這這兩個先決條件去看，我們北安，和周邊的異族比起來，誰更有事實游擊戰的條件？”

    眾人一盤算，結論貌似很讓人郁悶，一個學生道︰“似乎異族更適合實施游擊戰，它們佔有更廣闊的區域，對于浩劫後的世界，它們也比我們更熟悉，巢穴、魔窟、遺跡城市，簡直就是他們的根據地。”

    季良指了下發言的那學生，“我覺得這位同學說的很好，從地利條件來看，異族確實更適合使用游擊戰。或者說，進行一種機動式的全面封鎖，以精英小組的模式，對城鎮之間的運輸線路，進行騷擾攔截，對炮樓據點般的雪堡，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幸虧它們夠蠢，沒那麼干！”

    季良道︰“這位同學的話我只同意半句，幸虧異族沒那麼干，但這並不是因為蠢，而是其他緣由，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整個6城17鎮發動的主動攻勢。”

    “好了，我們將話題轉回到敵我雙方目前的情況上。大家都知道，我們的家底沒有異族豐厚，異族有數量優勢，異族全民皆兵，論平均戰力人類差異族很多。再具體一點，假若我們6城17鎮共同出兵，可以做到所過之處、望風披靡嗎？可以光復石陷區這樣戰略級別的失地嗎？諸位都是有上軍史課的，就算沒上過，前幾年的幾次聯軍大戰，過程、結果想必也都知道一二，事實是，我們敢出大軍，異族就敢在陣地戰、野戰中與我們大打出手。”

    一個學生大聲道︰“上次我們輸了，但並不表示下一次還會輸，這些年，我們的經濟的恢復和發展相當快，從武器裝備到食物給養，再到專業戰力，現在我們可遠不是5年前可比的，甚至說倍數與5年前也不為過。”

    季良接過話題，道︰“我個人認為這位同學的說詞還是比較客觀中肯的，雖然沒能拿出詳細的數據來論證，但相信偏差不大。但是……”

    季良特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然後才道︰“但是，異族之所以能成為人類的大敵，不是因為它們數量多。在盛世時，家禽的數量很多，但它們只能任人類宰割。在如今，野怪的數量也不少，但我們都知道，沒多少人會覺得野怪可以成氣候，至少從戰略角度看，那些依靠本能行事的生物，那不夠格成為我們的敵人，有誰能說說這是為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傻唄！”一個學生大聲回答。

    眾人笑。

    “很風趣，但我不得不說，回答錯誤。論智慧，早在盛世時，很多動物就不遜色于人類，海豚、猩猩、猿猴、甚至老鼠、狗、豬，它們的腦瓜也是好使的，即便是不經過訓練開發，其智商也有不少可以達到人類5歲兒童的水準。至于在現代，研究表明，很多野怪的智商極高，甚至超過了人類。這個誰不信，可以回頭去翻翻相關資料，保管讓你大吃一驚。”

    “真的嗎？夸夸其談了吧？豬有麼聰明嗎？豬腦子不是形容人笨的嗎？”

    “好像有這麼回事。”……

    季良伸手，示意大家安靜後，道︰“野怪之所以沒資格成為我們的敵人，是因為它們的思考和判斷的深度及厚度遠不及人類。我再說一遍，是因為思考和判斷的深度及厚度的不同，導致了差別。可以說，人類之所以強大，其由來就在這里。”

    “有些人可能說，人類強大不是因為會利用工具嗎？那麼我問一句，為什麼人類懂得利用工具？也許有人會回答，因為傳承了知識啊。沒錯，是傳承，知識的傳承！正是這種傳承，使得人類能更深入的思考，能全面的判斷！而野怪們呢？它們一代代所能傳承的，就是如何撲咬，即便如此，還是基本動作，其他的都是自行摸索，所以再聰慧，厚度和深度也不足。”

    季良的說詞，引發了學生們的思考，琢磨一下，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而且這個論點還挺有嚼頭。

    這時，季良將話題引回正題。他道︰“我們論述野怪和人類的不同，為的是更好的發現異族跟我們的相同之處，相貌是外在的，我們覺得異族個個畸形，或許以它們的審美觀看，我們才是丑八怪。”

    學生們笑，有人半開玩笑的道︰“我們寧願當這種丑八怪。”

    “然而！”季良豎起一根指頭晃了晃，以示重要。“異族的思維模式和我們很相近，浩劫之初，它們失憶、它們發瘋、它們因為身體的巨變而成了神經病，但它們不傻，至少其中的一部分不傻。它們的心態或者扭曲了，但考慮問題的方法和習慣，卻得以保留。我想，這一點不需要我過多贅述，高校圖書館以及北安圖書館里都有大量的事實例證，來說明異族中有那麼一群是智慧的，它們懂得布置和利用陷阱，懂得武裝自己以及麾下，甚至懂得運用戰術。”

    季良所說的確實是事實，普通人或者有不少將異族純粹的妖魔化了，而他們這些系統的學習過相關知識的，確實是都清楚這些，畢竟了解敵人，是一項重要的課程，被反復強調的東西，想忘也不容易。

    “說這麼多，歸根到底其實就一句話︰大家別總盯著我們自己，也要想想我們的對手。在我們大發展的同時，它們都干了些什麼？”

    頓了頓，季良繼續道︰“我們缺乏相關資訊，我們沒有能力深入城市遺跡的魔巢去探知情報，但是，很多時候，我們可以通過一些征兆，來進行一些推測和判斷。”

    “5年前，異族攻城時，是以怎樣的一種模式進行的？幾個月前，異族進攻4號鎮時，又是以怎樣的模式進行的？”

    “5年前，城市遺跡中，異族是以什麼模式出現的，如今，我們的冒險者在城市遺跡中遭遇異族時，對方的情況又是怎樣的？”

    “這些問題，我不想在這里回答，一家之言，太過武斷，有興趣的同學，不妨回去後做個相關調查，走訪一下那些佣兵、冒險者，听听他們的描述，然後再比較一番。我相信，結果同樣會令大家驚訝。”

    “哎呀，你就別買關子了。說結果，直接說結果！”有學生忍耐不住，心急火燎的提出要求。

    這個提議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大家不知不覺都被季良條理清晰的言論所吸引了，而且季良這種擺道理時，輔以事實論據的風格，無形中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和肯定，覺得可信度還是較高的。

    季良道︰“我要說的是︰我們在發展，異族也在進步。當然，不是一個體系、也不是一個發展方向。我個人總結了一下，異族的發展體現在兩大特點上。”

    “第一，組織化、等級化。層層統治，更有凝聚力、更有效率。”

    “第二，能量化、地域化。它們本就比我們更適應浩劫後的世界，人類獲得的是能量基因的開發與運用，而它們在技術方面雖然不及人類，但起點高、身體更適合，而且高適應性使得它們根據當地的地域環境而發生了適應性改變，像我們北安及周邊地區的異族，高抗寒、高耐力、體型龐大、可以儲備能多的能量、冰寒能量的類法術能力的掌握者居多等等，這都是受地域影響的特征。”

    一個學生舉手發言道︰“就算異族也在發展，但它們的速度肯定不能跟我們比。”

    季良笑︰“那我請問這位同學，以北安一域為例，人口基數，異族多還是人類多？”

    “異族。”

    “所佔有的區域，異族多還是人類多？”

    “異族。”

    “培養一名合格的基礎戰力，異族快還是人類快？”

    “異族。那些家伙，十歲就跟成年怪的體型一般無二，戰力也相差不多，欠缺的只是經驗和對能量的駕馭。”

    “基數龐大，資源豐富，生產周期短，對壞境的適應性較強。就算平均單位價值不及我們人類，可人家是大工廠，我們是小作坊，你覺得在以對耗為競爭模式的前提下，誰贏面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