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賜予靈丹 莫問天虎目凝視過去,落在谷傲雪喜不自勝的臉頰上,發自內心的嘆然說道:“谷長老,本門能有今日成就,卻是頗為不易,在本座離開邙山以來,你打理門派事務,不但是井井有條,而且頗顯金丹大派的壯觀,實在是勞苦功高。” “師妹只是盡本分而已,當不得掌門師兄贊譽。”谷傲雪卻當即搖頭道:“本門能有今日局面,全是掌門師兄領導有方,眾弟子誓死效力而來,尤其是在青州征伐的同門,歷經生死的搏殺,為本門立下汗馬功勞,師妹豈是可以相比?” 莫問天微微一笑,眸子里掠過若有所思的神色,淡然說道:“谷長老,現在門派卻是諸事正常,不如你跟隨本座前往青州大興城,卻有一事說不得要你相助。” 谷傲雪神色一奇,但卻不問是什么事?只是說道:“掌門師兄吩咐便是,師妹自是無不遵照,可門派日常事務卻需要有人打理。” “谷長老盡管放心便是,本座自有安排。”莫問天哈哈大笑,伸手在納寶囊里摸出一張馭獸牌,并且取下腰間的馭獸袋,沉聲說道:“谷長老,青州是紛亂殺伐之地,自然是危機重重,本門六階靈獸鬼蜃魔蟾,便就留于你用以防身。” “這……”谷傲雪神色有些遲疑,蹙眉說道:“六階靈獸實力相當于金丹真君,而掌門安危系門派興亡,留著自有更大的作用。” 莫問天微笑搖頭道:“以本座現在的實力。鬼蜃魔蟾的幫助已是作用有限,但是谷長老卻是不同,若有六階靈獸傍身在旁,便在青州立于不敗之地,即便是遇到金丹真君,也是未必不能保住性命。” 聽掌門師兄如此說辭,谷傲雪卻是不好推卻,只能稱謝收下馭獸牌和馭獸袋,鬼蜃魔蟾可是門派豢養的靈獸,自然要任門派安排行事。但是需要滴有魂血的馭獸牌作為媒介,只要神識向馭獸牌下達命令,靈獸便會按指令行事。 但谷傲雪雖得到鬼蜃魔蟾,神色卻并不顯得歡喜,嘆然說道:”掌門師兄,鬼蜃魔蟾畢竟是六階靈獸,可師妹的修為委實有限,不能發揮靈獸的戰力,怕是要枉費師兄的苦心。” 莫問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六階靈獸的靈智非比尋常,雖說有馭獸牌可讓它俯首帖耳。可靈獸也是以強者為尊,對于低階修士的指令,未必會傾心竭力的,即便是筑基大圓滿修為的修士,都不能使六階靈獸發揮完全的戰力。 谷傲雪是筑基中期的巔峰,雖然作為異靈根實力超群,有些筑基后期的修士都未必是她對手,但是想要如臂使指的掌控鬼蜃魔蟾,卻是殊為不易的。 一念至此。莫問天微笑說道:“谷長老勿要擔憂,等到大興城以后,本座自然是要送幾位師弟師妹一場造化,在短時間內提升你們的修為。” “掌門師兄?你……”谷傲雪神色微喜,要知道她作為冰靈根修士,雖然有百般的刻苦努力,但是修煉速度始終比不得單靈根修士。同雷萬山相比也是相差甚遠。 莫問天微微點頭,含笑說道:“谷長老,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前往青州大興城。” 話一說完。他當即拂袖走在前面,往著門派的傳送陣方向而去,谷傲雪雖是滿臉的不解,但依舊是快步的跟上前去。 門派的傳送陣,可直接傳送至大興城,自然是方便快捷,只是片刻的功夫,兩人便同時傳送至大興城,聯袂來到莫問天在城北寢居的大殿內。 此時正是晌午時分,莫問天已傳信相招雷萬山、夜無影、牧雨宣三位長老議事,三人此時正在城北打坐修煉,得信以后便就依次的到此,卻見原本鎮守邙山的谷長老坐于堂中,神色卻都是有些不解。 待四位長老在下首坐定,莫問天環目四顧一陣,卻是微微的一笑,他在懷里摸出一個納寶囊,打開便就朝著地上一倒。 ‘呯’的一聲響起,地面巖石頓時碎裂,被硬生生砸出兩個人形深坑,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具尸骸,卻是血肉模糊,面目早已全非。 莫問天將目光落在牧雨宣的臉頰上,含笑說道:“牧長老,這是金丹中期真君的尸骸,若是用以喂養蝎尾虎,想必晉升成為六階靈獸應當是不成問題。” 牧雨宣當即是喜不自勝,金丹真君的腦髓和肉身,對于靈獸的滋補作用,可勝比任何的靈丹妙藥,兇狼真君和毒蛇真君的肉身,已讓蝎尾虎成為五階靈獸的巔峰,晉升六階靈獸已是不遠,若是再食用眼前金丹中期修士的肉身,那么成為六階靈獸便是板上釘釘,絕無任何的差錯可言。 她當即是再無遲疑,一拍腰間的馭獸袋,蝎尾虎發出震天虎嘯,迫不及待的將真君尸骸吞在腹內,而幾乎是在此同時,它的全身骨骼咔嚓嚓一陣響,并且皮膜不斷的拉伸,渾身似乎都要膨脹起來,充斥著磅礴無比的威壓。 蝎尾虎在吞食金丹真君的肉身以后,很快便就陷進昏睡當中,但它全身卻暴起炫麗的光芒,靜靜的流轉不息,仿佛一個光繭似的。 “這……”莫問天欣喜不已,卻也在他的意料當中,蝎尾虎原本就已經是五階巔峰的修為,此時吞食擁有金丹中期修為的真君肉身,更是硬生生的要提升至六階,只要那道光繭散去,蝎尾虎便就順利得到晉升。 蝎尾虎眼見六階靈獸在即,三位長老的歡喜自不用再說,無極門的日益強盛,他們自然是榮焉與共,牧雨萱早已歡呼躍雀,神色激動的不能自己。 “牧長老,蝎尾虎雖說是晉升在即。但依舊是尚要一些時日,不若你立即返回門派,將蝎尾虎豢養在門派靈獸園里,想必是能夠加快晉升。”莫問天將目光凝視過去,微笑說道:“而且同時你可接替谷長老,暫時打理門派的日常事務。” 在大興城的生死歷練,牧雨宣是更加的成熟干練,早已迥非當年的天真無邪,處事已經頗顯章法,而此時回到門派坐鎮后方。顯然是莫問天對她的歷練,作為金丹門派的長老,自然是要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牧雨宣顯然明白此點,當即恭聲說道:“是,師妹謹遵掌門師兄命令。” “好,一切小心為上,若有就緊急情況,可通過音屏臺傳信。”莫問天微微的點頭,繼續說道:“事不宜遲。牧長老暫且傳送返回門派吧!” “是,掌門師兄!” 牧雨宣恭聲應是。當即將蝎尾虎收在馭獸袋里,向莫問天以及三位長老躬身施禮以后,她手指上的扳指忽然掠過白光,光芒很快便就覆蓋住全身,化為耀眼炫目的白色光幕,轉瞬間在大殿里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已通過長老扳指傳送回到門派。 等到牧雨宣離開以后,莫問天星目環顧四周,沉聲說道:“三位長老。你們雖說是天賦絕倫,而且是萬般刻苦,但是奈何時日過短,終究是成就有限,但是本門發展至今,卻已經是形勢逼人,能不能在青州扎穩腳跟?已經是迫在眉睫。” 他的話音一落。三位長老卻都是神色羞愧,雷萬山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掌門師兄,師弟等實在是愚鈍。不及掌門師兄萬一,不能為門派分憂解難,實在是慚愧不已。” “雷長老不必自責!”莫問天卻是微微搖頭,語氣溫厚的說道:“雷長老若非沉浸火炎昆崗神通法術,早已經是筑基后期的修為,但是即便是如此,實力已抗衡筑基大圓滿的修士。” 雷萬山的神色沮喪,搖頭說道:“雖然是如此,但是修為卻相差掌門師兄有十萬八千里,實不能為門派幫上什么忙。” 莫問天微微一笑,伸手摸向納寶囊里,將那三枚化虛丹翻轉在掌心,在剎那間,光芒耀眼奪目,大殿里云霧繚繞,化虛丹如夢如幻般顯現其中,仿佛海市蜃樓一般若隱若現,濃郁無比的靈氣充斥在大殿當中。 那三枚丹藥仿佛有著無窮魔力般,讓雷萬山等三人呼吸驟止,完全徹底的驚呆了,只是輕輕的吸上一口氣,便就有磅礴的靈氣沖進丹田,法力似乎是隱隱得到增長。 這樣濃郁的靈氣,倘若是煉氣期的修士輕輕吸上一口,便就會立即的倒在地上,要么就是爆丹而亡,要么數年的時間昏迷不醒,但是等到醒轉過來時,怕已經提升好幾階修為。 雷萬山瞠目結舌不知所詞,素來沉穩寡言的夜無影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失聲而呼道:“這怎么可能?” 谷傲雪向來是見識廣博,而且對丹藥也是頗有研究,卻已經是認出此丹藥,但她依舊是不由的揉揉眼睛,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判斷,訝然說道:“師妹是沒有眼花吧?似乎是只有上古時期才有的化虛丹?掌門師兄居然有著三枚?” “不錯,是化虛丹!”莫問天微微的頷首,沉聲說道:”筑基大圓滿的修士服用此丹,即便不能結成金丹,最不濟也要成就半步金丹,而以你們三位修為服此靈丹,足以提升至筑基大圓滿境界。” 筑基大圓滿境界?三位長老都是滿臉的喜色,那可是足以節省幾十年的打坐修煉,雷萬山是心直口快,當即問道:”掌門師兄,莫不是想要用化虛丹提升師弟等人的修為。” “不錯!”莫問天微微的點頭,含笑說道:“若不是本座只有三枚化虛丹,而且牧長老的修為尚淺,肉身難以承受得住藥力,定然要將四位長老的修為同時提升。” 話音一落,他當即手掌平伸,示意三人上前領用靈丹。對于筑基期的修真者而言,化虛丹具有難以抗拒的吸引力,雷萬山等三人都是驚喜交集,恭聲向掌門師兄道謝,上前依次領過化虛丹。 莫問天微微的點頭,長袖在墻壁上憑空拂過,似乎是開啟某道機關,石壁咔咔的從中裂開,露出一個空間頗大的密室,里面空蕩蕩的,地下布設有幾個蒲團,似乎是打坐修煉的場所。 莫問天環目四顧,沉聲說道:“三位長老,你們便在本座修煉的密室里煉化此丹,全力的提升修為,在十日以后,本座要捕捉少陵城的金爪貂熊,還需你們鼎力相助。” “是!師弟(妹)等定然潛心修煉,不負掌門師兄所望。” 雷萬山等人轟然應是,他們三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里的凝重神色,都沒有想到掌門師兄有此決策,據說那金爪貂熊盤踞少陵城,擁有驚天動地的修為,非但南火真君鎩羽其下,東木真君苦戰三天三夜,都無法驅除此妖獸,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雖是思及此念,但是掌門師兄主意已定,他們只能竭力而為,當下向莫問天躬身施禮,魚貫的走進那間密室里,自是下定決心,閉關十日,祭煉化虛丹,好能一舉的晉升修為。 等雷萬山等三人在里面坐定,那面石壁咔咔的一陣作響,并且緩緩的合閉起來,上面閃現著陣陣的光幕,似乎是設有威能不弱的禁制。 莫問天長嘆一口氣,霍然間在座椅上起身,伸手在納寶囊里一陣摸索,手腕向上一翻轉,掌心里顯露出一件晶瑩透徹的玉色指環。 那正是無量指環,是道德真君彌留之際傳給他的信物,此物當可收服功德門的余留弟子,莫問天卻此時正有此打算,蕩平萬魔嶺后,在水牢里救出的四百余位青州修士,其中八成以上都是功德門的弟子,若是將他們都歸于麾下,門派的實力便就增加數籌。 而且在升級五級門派的八大條件里,其中便就有一條,筑基真人的數量要突破千人以上,而門派現在只有二百余位,若是自己進行培養的話,實在是費時費力,沒有吞并其他門派來的提升迅速。 一念至此,莫問天古井不波的臉上掠過異樣神色,當即沉身踏步走出大殿,往散華真人等功德門弟子住所而去,準備親自上門造訪,將他們歸順于無極門。 |
5月後就沒再更新..SO..代為更新.. 418任重道遠 困龍池的威力,自然是非同一般,雖然有著地域范圍和使用次數的限制,但在目前階段而言,門派的勢力尚且范圍有限,卻是足夠應付些許兇險的場面。 在完成困龍池建造的同時,任務提示聲隨即而響,莫問天當即領取任務的獎勵。 恭喜完成門派建筑任務:建筑4級困龍池,獲得獎勵中品靈石十塊,困龍池令牌一面。 令牌雖然只有一面,但是作為開啟困龍池的信物,卻是完全足夠的,作為野外布設作戰陣法的門派建筑,自然是要門派的陣堂負責管理。 在建造成功困龍池以后,4級門派的五座特殊建筑全部建造完畢,系統應該發布門派主線任務,也就是升級5級門派的任務了。 一念至此,莫問天當即用神識查看,讓人驚喜交加的是,只聽‘叮’的一聲響,石碑上果然刷新了門派主線任務。 門派主線任務:門派等級提升到5級。 在石碑的上面,則是的羅列著升級5級門派的條件。 門派地域坐鎮一方,成為統領一州的諸侯。 門派聲望威震一國,達到五十萬點以上。 門派弟子出類拔萃,靈根弟子突破五千人以上。 門派真人濟濟一堂,筑基真人突破一千人以上。 門派真君威震朝野,金丹真君突破五人以上。 門派輔助職業冠絕萬里,擁有六階煉丹師、六階煉器師、六階制符師、六階陣法師。 門派靈獸奇蟲聲勢浩蕩,擁有六階以上奇蟲靈獸十八只。 門派附屬勢力發展壯觀,附屬筑基門派超過十八個。 望著石碑上羅列的八大條件,莫問天心里不由的苦笑,原本興奮的心情卻是蕩然無存,八個條件卻是沒有一個是容易完成的,都是需要時間的沉淀,距離門派升級5級實在是任重道遠啊! 思及此念,他當即是腳下生風,在幾個起落間,便來到門派大殿前,用洞察先機查看門派信息。 門派名稱:無極門 門派等級:4級 門派聲望:105034 弟子數目:1310人 弟子修為:筑基真人二百三十人,金丹真君一人,最高修為金丹初期。 鎮派秘典:五行歸一、洞察先機、火焱昆崗、盤根錯節、三頭六臂、陰陽爐鼎、五遁神通、萬獸淬體、功德法印、功德法身、刀光劍影決、玄金瞬殺法。 鎮山法寶:絕品法器天坤劍匣、絕品法器鐵刺金龜盾 護山大陣:歸元滅絕陣 特殊建筑:4級靈田,4級修煉道場、4級靈獸園,4級練功房,4級山門、4級藏經閣、4級靈藥圃、4級倉儲閣、4級煉丹房、4級參悟室、4級養蟲室、4級聚靈塔、4級煉器房、4級制符室、4級傳送陣、4級音屏臺、4級綜務殿、4級問心階、4級試煉塔、4級困龍池。 敵對勢力:萬獸谷、陰尸冢、合歡閣、散修聯盟 此前無論是門派的聲望,還有弟子的數量和修為,都是遠遠達不到5級門派的條件,莫問天心里不由的有些發苦,但是一定要想法設法完成五級門派的升級,要知道門派等級提升一級,所以的特殊建筑物都會提升等級,門派實力則會瞬間增強數倍,即便是放眼整個鄭國,都是絕世霸主的存在。 殘月漸隱,晨曦初現,天色尚且沒有放亮,莫問天踩著清風冷月走進門派大殿,開始清點在霧隱峰得到的戰利品。 道德真君授予的兩門神通法術自不必再說,功德法印和功德法身雖然威力不俗,但卻有改移本性的作用,即便是大奸大惡的兇徒,修煉此功法以后,都會成為遵守善道的信徒。 莫問天雖然想修煉功法,但卻不愿被潛移默化的改變本性,因此尚且需要再思索穩妥的辦法,將兩門神通功法修煉己用。 在此以外,更是得到道德真君的信任,贈予功德門信物無量指環,此物雖然并非是什么天才地寶,但卻可以號令功德門,用以收服散華真人等筑基弟子,極大的增強門派實力。 在西金真君的納寶囊里,得到二百余塊的上品靈石、六階靈藥數十株、上品法器品質的寶劍七八把、六階的煉器材料若干,以及刀光劍影決和玄金瞬殺法的神通法術秘籍。 擊殺西金真君,得到真君的金丹和尸骸,在兇狼真君和毒蛇真君的兩枚金丹以外,這是莫問天得到的第三枚真君的金丹。 并且在西金真君的納寶囊里,得到煉制結金丹的六階絕世靈藥三株,卻是兩株黃金葉和一株伏地藤,時至此時,他已有九株煉制結金丹的六階絕世靈藥,分別是三株黃金葉、三株玄鐵花、二株伏地藤、一株通天草。 以他目前所得的金丹靈藥,是完全可成功的煉制三枚化虛丹,莫問天做事向來動輒即行,當即是再無遲疑,趁著天色尚且沒有放亮,便快步離開門派大殿,來到后山的煉丹房內。 到練丹房的主室,莫問天席地靜坐在煉丹爐鼎旁,將納寶囊里的九株六階絕世靈藥,以及三枚真君金丹在眼前擺出,準備開始煉制化虛丹,以他現在的煉丹水準,已經是初窺六階煉丹師的門徑,即便是放眼大秦國,都完全是屈手可數的。 可即便是如此,化虛丹的成丹率尚且不足五六成而已,爆丹的可能性還是很大,而他首次煉制化虛丹能夠成丹,也是運氣使然而已,并非是次次都可順利如意。 但是好在六階的絕世靈藥卻是極多,尤其是通天草罕世稀有,伏地藤也是殊為珍貴,對于成丹率有著非同小可的作用,莫問天以通天草和和伏地藤為主,黃金葉和玄鐵花為輔,配以三株絕世靈藥煉丹,豈能有不成功的道理? 莫問天已是金丹真君,煉制化虛丹更是輕車熟路,九株絕世靈藥被他扔在煉丹火爐里,通過操縱地脈靈火,依次的提煉成靈氣充沛的金色液體。 三枚真君金丹更是的如法炮制,不過金丹是修士畢生修煉的精華,蘊含其本命神通,豈能是那么容易被提煉入藥,方法雖然是相同,但是卻并非那么簡單,要求對火焰的控制更加精準,稍有疏忽便有暴丹的可能。 好在晉升金丹真君以后,祝融冰焰已經成為他本命火焰,同神識已是息息相關,用以煉丹自然是事半功倍,更有利于火焰的控制,只是破費一番的水磨功夫,三枚真君金丹同樣被提煉成為金色液體。 至此以后,才進行最為關鍵的一步,將提煉的金色藥液按照規律糅合,逐漸加強火焰的強度,使藥力不斷融合,緩緩初具丹藥的雛形,已經煉制成化虛丹的丹胚,在火焰的煉制煅燒下,丹胚漸漸的變得凝實,似乎將藥力全部沉淀起來,漸漸的變得圓融,散發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在熱氣騰騰的爐鼎里,顯得神秘莫測。 三枚真君金丹和九株六階絕世靈藥,可是莫問天費盡心機的辛苦所得,煉丹的成本讓人瞠目結舌,而成丹率自然是與此倍增。 果然,不出兩個時辰,在煉丹爐里傳出異香,剎那間光芒大盛,流光四溢,似乎整個煉丹房仿佛被光芒湮滅,在炫麗的光芒里,三枚化虛丹從爐鼎里升騰而起,云霧繚繞在四周,仿佛海市蜃樓一般若隱若現,如夢如幻般不知真切。 莫問天當即欣喜不已,揮袖將三枚化虛丹納在懷里,起身走出煉丹房,此時外面已是日上三竿,烈日的金芒灑遍邙山,映射出無數活躍的身影,弟子們有些在潛心打坐,努力的修煉功法;有些在輪值巡守,肅然嚴防外侵內亂;有些在執勤勞役,為門派的發展盡心盡力;一切都是顯得井然有序和有條不紊。 在莫問天神識外放的同時,忽然有陣寒風迎面掠過,谷傲雪飄身在風中走出,她似乎早已在煉丹房外恭候,滿臉驚喜交集的說道:“掌門師兄,昨夜里有異象顯現,不但是赤炎峰平白拔高百丈,在峰內發現三品靈石礦脈;而且在無極殿的右側,有一座方圓百丈的靈池,卻是不知有何作用?” “谷長老,那座三品靈石礦脈,是本座在青州霧隱峰搬遷而來,赤炎峰得此靈脈補充,底蘊卻是非同小可,攀升百丈也是不足為怪。” 莫問天的臉上掠過笑容,淡然說道:“而至于那座靈池,卻是本座為門派新添的建筑,可以在千里范圍以內設陣困敵,短時間內消減陷在陣內的敵修實力,所謂是龍遇淺水遭蝦戲,因此叫做困龍池,自然有著極為神奇的作戰功能。” “原來如此,掌門師兄果然是神通廣大,為本門謀得三品靈石礦和困龍池,當真是可喜可賀!“ 在一夜間的功夫,門派里顯現出異樣,谷傲雪雖然是早已發現,并且猜到是掌門師兄的手筆,但是沒有得到證實以前,喜悅自然是被壓抑在心里。 而在此時,她當即是大喜過望,三品靈石礦脈是金丹門派長盛不衰的保證,而困龍池卻是門派以弱勝強的重要手段,對于門派的發展來說,其中意義自然是不言而喻。 |
417 困龍池 那人負手屹立在孤峰上,灰色的衣袍在狂風里獵獵作響,雙眸在青銅面具里驟然睜開,仿佛一陣陣雷電閃現,狂暴的氣息充斥在空氣里。 在此片刻間,忽然在天際的盡頭,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聲音在云霄深處響起,傳遍寥寂荒野的任何角落里。 與此同時,在黯淡的天幕上,一匹金色的戰馬在云霧上四蹄如飛,風馳電掣般拖著一輛富麗堂皇的戰車,朝著霧隱峰方向乘風踏云而來。 只是眨眼間,那輛馬車便就疾馳在上空,戰馬仰出一陣希律律的嘶鳴,便就仿佛流星般墜落而下,落在那灰袍大漢的左側不遠,四蹄穩穩的落在孤峰上面,仿佛是硬生生釘在上面一樣。 一位器宇軒昂的青年懷抱玲瓏棋盤,發出一聲有些震驚的驚呼聲,便就在馬車里一躍而下,神色詫異的俯視著腳下的廢墟,但是讓人奇怪的是,那輛馬車忽然間閃現出陣陣光華,幻化成為一個馬一個車兩枚棋子,落在懷里的那副棋盤上面。 灰袍修士橫目掃他一眼,冷聲說道:“威君真人,我們晚來一步,非但西金真君已隕落此間,而且霧隱峰靈脈已被搬遷它方。” 那道聲音仿佛是沉雷炸響,威君真人一陣氣血翻涌,不由的往后退出兩步,神色大變道:“怎么可能?西金真君可是已晉升至金丹中期,在青州誰能將他當場擊殺?而且將霧隱峰靈脈搬遷挪位,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神通?” ””灰袍修士眸子里若有所思。稍微籌思片刻,便就沉聲說道:“能夠搬遷靈脈的法門乃是不世神通,即便是在大秦國都未必有此大能,而此人居然能夠做成此事,應當是依仗有著絕世稀有的搬遷術符箓。” “雷長老所言有理,不管他是用何種辦法搬遷靈脈?都是罪無可恕。”威君真人神色震怒,厲聲說道:“而且擊殺西金真君,此仇卻是不可不報。” “不錯,在老夫眼皮底下玩花樣,實在是不能就此輕易放過。”灰袍修士聲音冰冷似霜。沉聲說道:“不過西金真君隕落也好。此人性情桀驁不馴,而且是中土真君的師弟,未必是能夠對君上忠心,留著早晚也是禍害。” 威君真人神色略有不忍。皺眉說道:“雷長老。此人對在下輔佐數年。畢竟也是有擁護之功,倘若不是此次身死道消的話,定然會為大哥所用。” 灰袍修士微微搖頭。冷然說道:“威君真人,你已失去升仙門掌門大統,不可能再得到西金真君的傾力相助,不必為他再言,老夫是自有主張。” 威君真人陰鷙的臉頰上掠過怨毒,咬牙說道:“不知中土真君是作何考慮?竟然傳位于小妹升仙門掌門大統,本座上百年的苦心經營全然毀于一旦,實在是不甘其心。” 灰袍修士眉毛緊蹙,沉聲說道:“天羽真君的天賦非同小可,而且她得到東木、北水、無極三位真君鼎力相助,實力自然是不容小覷,雖然風長老在大興城暗中籌劃,但是依舊.. ””是功虧一簣,即便是萬獸谷都被全然蕩平。” 威君真人神色有些頹然,嘆然說道:“云州歸小妹雖然可能,但是畢竟尚是鄭國君室,可衛國若是削番并國以后,青州地盤被賞賜于無極真君,實在是荒唐之極,鄭國疆土豈容他人虎踞,君父此意實在是有些欠思量。” 灰袍修士卻是哈哈大笑道:“威君真人此言差矣,青州貧瘠荒涼,不但沒有什么修真資源,而且西有兇險莫測的百萬妖山,東鄰虎視眈眈的大戎國,受到獸潮和邪修的滋擾,實非是什么靈山寶地,這塊骨頭無肉而且難啃,留給無極門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想來君上也是如此考慮,因此倒是沒有太過反對。” 威君真人的神色猶自不能平復,冷聲說道:“可即便是如此,小小的無極門,當年只是不起眼的修真小派,眼下居然一躍成為坐鎮一州的金丹門派,本座實在是難以咽下這一口氣。” “修真路莫測而漫長,縱然是驚才艷艷的天賦異秉之輩,都要湮滅在浩長歲月里,無極真君雖然晉階神速,但是畢竟是根基不穩,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想要安然坐穩青州,卻并非是那么容易。” 灰袍修士微微一笑,沉聲說道:“威君真人雖然失去升仙門大統,但是君上已賞賜于你結金丹,此物也是來的頗為不容易,君上希望你修成金丹真君,好能助他統領寧州,相比于無極真君而言,卻是要安逸上數倍。” “雷長老所言極是,本座定然好生煉化靈丹,盡快晉升”417困龍池”成為金丹真君,輔助兄長成就大業。” 威君真人卻是不敢再言,當即是恭聲應是,冷眼俯視著腳下的廢墟,陰鷙的臉頰上掠過陣陣異樣光芒,頓時同那灰袍修士一樣,均都陷進莫名的沉思里。 他們兩人卻是不知,正在霧隱峰夷為平地的同時,千里以外的云州邙山山脈里,一座赤色山峰正在驟然間拔高,竟然悄然無息的升高起數百丈,更加的雄偉壯觀,隱隱有著越過厚土峰,成為邙山第一高峰的趨勢,是在夜間靜靜的發生變化,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 在赤炎峰的山腹里,莫問天靜靜的坐著,手里各握著一塊上品靈石恢復法力,在得到傳功合道傳功,他的法力驟然上升三四百點,此時雖然使用六階搬遷術符箓,但卻是沒有傷到元氣,只是用靈石稍有補充便就安然。 片刻功夫,莫問天便就睜開眼睛,在靈石礦洞里猶如升起兩輪明亮的星辰,正在他神色欣喜的環目四顧時,忽然間識海里‘叮’的一聲響,任務完成的提示聲突然響起。 恭喜完成門派支線任務:門派擁有三品靈藥谷和三品靈石礦,獲得獎勵上品靈石十塊,4級困龍池建筑圖紙一份。 什么?居然獎勵特殊建筑物圖紙?莫問天當即是欣喜不已,這是門派在晉升4級門派以來,獎勵的第五份特殊建筑物圖紙,按照系統的慣例,在此以后便就發布升級5級門派的主線任務,屆時門派的實力便會增加數倍。 門””派特殊建筑物是無極門發展壯大的根本所在,雖然不知困龍池的建筑功能,但是作為門派的特殊建筑物,想必功能定然是不會差。 領取4級困龍池建筑圖紙的同時,任務提升聲再度響起。 門派建造任務:建造4級困龍池。 沒有什么說的,莫問天自然是動輒便行,當即便就起身,順著靈石礦的甬道往著出口方向走去,靈石礦的出口在赤炎峰的山腳,雖然是有著數位弟子駐守在外,但是在他的刻意隱匿行跡下,自然沒有人能夠發現。 此時,已是夜晚時分,一輪明月破云而出,幽柔的清光灑滿山林,整座邙山山脈群峰空曠,萬簌無聲,清風拂面,讓人心曠神怡。 莫問天踏著清冷的月色,來到無極峰門派大殿右側的密林里,在離試煉塔的不遠有一塊凹地,呈現簸箕掌狀向外,仿佛萬物都要被困于其中,相當的險要詭異,卻正是建造困龍池的理想場所。 莫問天在任務戒指里取出4級困龍池建造圖紙和天工力士符,將圖紙置于凹地的正zhōngyāng,向天工力士符灌注靈氣。 天工力士符飄向半空,忽然‘砰’的一聲炸開,變幻成一團迷霧,將眼前的凹地完全覆蓋住,迷霧當中,傳來叮當亂響,片刻之后,迷霧漸漸的散去,露出一方碧水青玉砌成的靈池。 池內其深不可見底,仿佛是可達地心深處,氣息氤氳蕩漾,仿佛颶風海洋上的漩渦,”娛樂秀”傳出陣陣的莫名吸力,仿佛是要將萬物生靈生生的困在其中。 在四周青玉石壁上,刻著‘困龍池’三個復雜的古篆文字,散發著莊嚴厚重的氣息,閃爍著神秘而古老的光輝。 這是什么特殊建造?莫問天連忙用神識進行查看,建筑信息清晰的顯現在識海里。 建筑名稱:困龍池 建造等級:4級 建筑規格:一座 建筑功能:憑借信物布設困龍池,并在一個時辰內,對方的修為在困龍池里消減四成,在千里范圍內有效。 消耗靈石:每年只能開啟四次,消耗靈石五百塊中品靈石。 使用信物:掌門扳指,長老指環,困龍池令牌 原來具有如此建筑功能,所謂是龍遇淺水遭蝦戲,困龍池類似于陣效,可通過信物在野外設置作戰領域,使得對方陷進消減修為的領域里,從而增加作戰的勝算。 以莫問天為例,現在足有三千八百法力,若是陷進困龍池以后,便就會被消減至不到二千三百點法力,同時神識和壽元相應消減,原本的金丹初期巔峰,便成為普通金丹初期的修士。 若是在金丹中期的修士,若是陷在困龍池里,修為幾乎直接是跌落一個境界,雖然是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卻足以是極其致命的兇險,門派擁有此座困龍池,無疑是一件擊殺高階修士的大殺器,莫問天當即是欣喜若狂,即便是面對東木真君如此實力的金丹修士,他也是未嘗沒有一戰的能力。(。) |
416 其 言也善 靈石礦洞,已是重新歸於死寂,靈石仿佛是懸於夜幕當中的無數繁星,綻放出絢麗耀眼的光芒,而在地上卻是詭異般橫躺幾十具血肉軀體,俱都是神色猙獰可怖,仿佛沉湎於夢魔裡無法的自拔而出。 莫問天神色冰冷的踏步上前,眸子裡閃過森然殺機,手裡掐出火炎昆崗的法決,那些雲州五金盟的修士渾身劇烈焚燒,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在片刻間化為冰寒徹骨的灰燼。 而此以後,莫問天沉身走到道德真君面前,凝視著他已是面白似死的臉頰,眉頭微微的蹙起,緩緩的伸出左手在他頭頂,淡然的青色柔光在掌心湧出,仿佛是在頭頂尋到一個缺口,源源不斷的灌注進去。 剎那間,道德真君的四肢百骸沐浴在青光裡,渾身陡然間光芒熾盛,仿佛是春雨潤萬物,仿佛是晨星耀長空,在青色柔光的滋潤下,道德真君臉色漸漸恢復生氣,似乎是識海有些醒轉,沉重的雙眸艱難萬分的睜開。 「道友……道友卻是何人?為何……為何會在此地?」 道德真君渾濁眼眸裡掠過驚懼的神色,他剛剛的說完這兩句話,便就不由的輕咳出幾聲,嘴角裡有鮮血溢出,額頭上冷汗涔涔而落,顯然傷勢之重已無以復加。 「道友是功德門的道德真君吧?本座是雲州無極門掌門莫問天,道號無極真君。「莫問天眉頭微微一蹙,沉聲說道:「此到青江城霧隱峰,是得到尊駕親傳弟子散華真人的指點。」 「散華真人?」道德真君黯然的臉上掠過異彩,聲音急切的說道:「本門慘遭萬獸谷屠戮山門,功德真君是當場隕落而亡,散華真人以及幾百弟子卻是生死不明,老夫因游歷在外而逃過一劫,領本門殘余弟子守在霧隱峰,一直在尋找他們的下落,道友可知道一些眉目?「 莫問天默然點頭。在納寶囊裡摸出一塊玉簡,呈送上前說道:」此乃散華真人神識傳信,道友可查看便知。」 道德真君神色有些茫然,他顫抖著手伸手接過那塊玉簡,緩緩抬手貼在額頭上感應。這塊玉簡裡附有散華真人的神識。旁人是根本仿造不得,如果不是重要事宜,根本不會動用此物。 那塊玉簡泛起淡淡靈光,卻只是片刻功夫。便就全然的失去靈氣,化為齏粉簌簌而落,道德真君臉色湧現潮紅,挺起血肉模糊的軀體,神色激動的跪拜地上。 「大興城重建的消息。老夫原本是略有耳聞,卻沒有想到是道友所為,而且擊殺萬獸谷六獸真君,全然蕩平盤踞在萬魔嶺的邪修,不但是救出本門以及青州數百修士,更是讓幾十萬的黎民百姓脫身魔窟,道友驅邪守正降魔衛道,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實在是創下無量的功德。老夫實在是無以為謝。」 道德真君已重傷殘軀,此時強吐話語,頓時是冷汗涔涔而落,嘴角上有血跡冒出,顯然是不堪其苦。 「勿要如此。本門的所作所為,只是無愧於天地,並不似貴門那般浩然正氣。」莫問天當即扶他起身,沉聲說道:「貴門的三百余位弟子。被困在萬魔嶺陰牢數年,俱都是元氣折損嚴重。只能在大興城療傷休養,道友卻是不需擔心。」 說到此時,他的聲音微微一頓,繼續說到:「本座是得到散華真人的指點,因此特到霧隱峰拜見真君,卻沒有想到已晚到一步,貴門已然陷進此等險惡的境地。」 「威君真人強取豪奪,想要將霧隱峰據為己有,本門豈能就此屈服於他?老夫甚至是不惜自爆金丹,也要保全功德們的威嚴。「道德真君神色有些黯然,嘆然說道:「但是可惜的是,老夫已是命不久矣,但威君真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霧隱峰靈脈怕是難以保全,功德門偌大門派就此式微頹敗。」 他的話語剛剛落下,卻已是滿臉的疲憊不堪,仿佛是在瞬間蒼老數十年,臉頰仿佛橘皮一般溝壑縱橫,雙眸已沉重渾濁,幾乎是瀕臨死絕,此等慘狀反倒讓莫問天有些呆滯,不好意思直接道出真正來意,原本他是准備前來霧隱峰,向道德真君重金交易此間靈脈,可現在顯然是並無必要。 雖說在金丹真君的階段,是極為不容易隕落的,但畢竟是自爆金丹,終生精血蘊育化為烏有,即便是肉身可存活一段時間,但是先後的歷經重創,早已經是油盡燈枯。 莫問天只覺得心情沉重,神色鄭重的說道:「道友暫且安心,只要有本座在,定然會扶持功德門,重回昔日的輝煌。」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語氣當中自有讓人信服的氣度,道德真君面色更加的潮紅,神色感激道:「道友對本門恩同造化,老夫實在是無以為報,唯有將畢生修煉的兩門神通法術相贈,希望道友能夠用得上。」 話一說完,他當即伸手在腰間,摘下納寶囊奉送上前,語氣誠懇的說道:「老夫雖然是金丹真君,但是畢生修持於功德,可謂是清貧如洗,納寶囊裡唯有功德法印和功德法身的神通秘籍,希望道友能夠參悟領會,以昭功德正氣,造福萬千黎民。」 莫問天滿臉的凝重神色,仿佛是做出重要的抉擇,上前將納寶囊接在手裡,沉聲說道:」道友且放心,所謂是天道無親,唯與善人,皇天無親,唯德是輔,本座定然會修煉功德神通,咨取善道成就大業的。」 道德真君頓時神色欣慰,黯然的雙眸裡隱含喜色,旁人興許是有所不知,但是他卻是心知肚明,只要是修煉功德神通,便就心存功德善念,即便是大奸大惡的凶徒,都是會潛移默化的改變,最終成為遵守善道的信徒。 而眼前的無極真君,即便是道貌岸然的偽善之徒,只要他修煉此兩種神通以後,便就會改變本性,自然沒有什麼可顧忌的。 道德真君放下所有的心事,將右手手指的玉色指環摘掉,神色凝重的說道:「無極真君,這件無量指環是老夫的信物,當年掌門委托老夫代管此物,見得指環如同是見到掌門,現在請道友收下此物,好能以此號召本門弟子。」 說到此時,道德真君仿佛是回光返照,臉色迅速的紅潤起來,雙眸裡是精芒閃現,滿臉期待的說道:「本門的金丹真君俱都隕落,怕是要就此衰落式微,在青州再無立足之地,只希望能夠歸順於無極門,若是道友日後成就不世偉業,希望能夠再繼功德門的香火。」 莫問天知道他是隕落在即,心情卻是有些沉重,雙手將那件無量指環接在手裡,鄭重其事的說道:「道德真君,不是本座誇下海口,若是功德門弟子願意歸順無極門,不但讓他們有大成就,而且在二百年以內,定然重現功德門昔日的輝煌。」 道德真君臉上閃過寬慰的神色,似乎是放下所有的心事,腦袋便沉沉的垂下去,再也沒有半點的氣息,直到完全的死去,他的臉色都是想睡著般的祥和。 道德真君,在青州享譽無上德譽的金丹真君,功德門的副掌門,歷經上千年的功德修行,閱盡青州千年的滄桑,為蒼生百姓奉獻一生的金丹真君,卻就此隕落在霧隱峰靈脈裡。 莫問天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黯然的嘆出一口氣,便將道德真君的屍首裝在納寶囊裡,雖然金丹真君的屍首極為大補,但是他卻不會用以喂養靈獸,道德真君行善無數,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自然是要落得一個好歸宿,歸還散華真人安葬歸根。 靈脈已經是歸於死寂,再無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此礦雖然功德門佔據,但是卻沒有礦奴,早已經是廢棄有數年時間,長時間的沒有開采,靈石的產量卻是異常可觀。 莫問天心理自然是頗為滿意,而此處正式靈脈的中心,正好方便在此搬遷,當即盤膝坐在地上,在納寶囊裡摸出一張六階搬遷術符籙,正要全力的灌注法力在內,在此時忽然是神色頓時大變。 在三四十裡以外,忽然有一股強大的氣息閃電般掠來,仿佛是奔雷滾滾而來,數萬凶獸雲層裡怒吼,此人的修為尚且在他以上。 當即是再無任何遲疑,將精神力調整至最佳狀態,瘋狂的運轉金丹,往符籙裡灌注法力,在片刻間那張符籙暴起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光芒裡。 剎那間,籙猛然間被拍落在地上,大地瘋狂的顫抖起來,靈脈似乎陷進無邊的光幕裡,幻化成閃爍不定的光華,在瞬間消失在空氣裡。 霧隱峰微微的震動,卻在轟然間,便就直接的崩潰,化為無數的亂石塌陷而落,縈繞在四周的雲霧隨風散去,原本高聳入雲的山峰已經夷為平地,成為亂石嶙峋的廢墟。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天上沉雷炸響,一位帶著青銅面具的灰衫大漢驟然降臨此間,負手而立在離霧隱峰不遠的孤峰上,神色若有所思的目視眼前廢墟,強大的氣息充斥在天地間,他頭頂上雷聲轟響,地面在聲音裡不斷的崩裂,若是有築基真人站立在側,恐怕要被那雷聲震的七竅流血,肉身潰散,甚至丹田都要破裂。 |
41 5 人之將死 西金真君滿臉的殺機,他向來信奉先下手為強,既然是來者不善,那便只好做亡命一搏,只有如此,才能得到一線生機。 「困獸猶斗,簡直是自尋死路。」 莫問天冷哼一聲,閃電般的伸出手掌,在半空裡化為爪狀,猛然間朝下翻轉,磅礴的威能傾瀉而下,仿佛一座小山都是能凌空抓起。 「砰!」的一聲,金丹被牢牢的抓在手裡,仿佛是被鑄在一座鐵山裡,即便西金真君百般的驅使,都是不能動彈半分。 「絕無可能?你竟然厲害如斯?」 失去金丹的聯系,西金真君噴吐鮮血,臉上蒼白似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老起來,剎那間臉龐便溝壑縱橫,皺紋滿布,仿佛是已經是半截土埋身的垂暮老者似的。 莫問天滿臉殺機的冷哼一聲,只是將金丹緩緩的收起,並在納寶囊上伸手一拍,天坤劍匣頓時破空而出,挾著千萬道劍芒凌厲而過,猶如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煞是炫麗多彩,劍影飄忽間,化作萬點繁星覆蓋住西金真君的周身左右。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凌霄而起,西金真君在無數劍芒裡隕落而亡,莫問天神色冰冷的走上前去,伸手憑空一抓,將屍骸裝在一只嶄新的納寶囊裡,准備以後用以喂養靈獸。 在擊殺西金真君以後,莫問天卻是神色稍有沉吟,渾身當即掠過一抹寒光,閃電般鑽進靈石礦洞裡。 靈石礦洞裡是漆黑一片。伸手卻是見不到五指,但是莫問天神目銳利,早已能視黑夜如白晝一般,自然是沒有什麼影響。 往前走出不到百步,沿途發現四五十具的屍首,而看他們的服飾打扮,幾乎半數都是功德門弟子,而其余的卻是雲州修士,這些屍首都是神色猙獰,面色可怖。死狀淒慘無比,顯然在生前歷經殊死搏殺。 莫問天負手站立在屍首當中,冷眸不由的環顧四周,發現有兩具屍首在生前倒也認識,一具是商賈模樣的圓臉胖子,懷裡壓著已經破碎的鐵算盤,正是鯤雲派的掌門鐵算真人;而另外一具卻是文士打扮的清癯老者,手裡攥著已經斷掉的青鋒銅筆,卻是風嵐宗的掌門銅筆真人。 兩位宗門掌門在雲州頗有聲名。卻沒想到隕落在此地,可見當時搏殺的慘烈情況。而雲州修士雖付出慘重代價,但卻碾壓一切的阻礙,將功德門弟子全然擊殺。 莫問天手掐火焱昆崗的法決,將屍骸焚燒的一干二淨,清理廝殺留下來的任何痕跡,但沿途的死屍已越來越少,直至幾乎都是沒有,繼續的往前走出不到百步,眼前卻是道路縱橫。根本不知道往哪裡可走? 莫問天當即閉目感應,神識潮水般的湧在靈石礦洞裡,不放過任何一條甬道,神識所能感應到的地方,頓時在識海裡繪制成為地圖,四周的景象隱隱的顯現而出。 霧隱峰的三品靈石礦脈,顯然已經是廢棄數年。神識能夠感應到的地方,幾乎都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早已是沒有礦奴在裡面勞役。 莫問天只是感應片刻。便就神色掠過異色,他赫然發現在礦脈的最深處,卻有著數道修真者的靈氣波動存在,其中有一道雖然微弱到極點,但是卻有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似乎只有金丹真君能夠擁有如此氣勢。 莫問天掠過若有所思的神色,當即便就身形一頓,朝著靈脈的最深處追擊而去,只有將靈石礦洞裡的生靈驅除一空,他便就能用六階搬遷術符籙千裡挪移靈脈,繼而使門派擁有三品的靈石礦脈,這便是他前來霧隱峰的主要原因。 同一時間,在曲折復雜的甬道深處,靈石卻是漸漸的增多,密密麻麻的嵌在石壁上,耀眼奪目絢麗無比,仿佛是夜幕裡的無數繁星在同是閃爍,甚至有些靈石綻放數倍的光芒,似乎都是一些中品靈石。 道德真君臉色蒼白似紙,右手扶著石壁半跪地上,渾身上下已是傷痕累累,尤其在失去手臂的左肩傷口上,上面倒插著半截的銀色劍尖,鮮血滲滲的往外流淌。 而在他的周身左右,卻是圍著十余位雲州修士,俱都是滿臉的幸災樂禍的神色,尤其是雲州五金當中的銀劍真人,他手裡抓著半截滴血的銀劍,尖聲叫道:「不愧是金丹真君,即便是失去金丹,肉身依舊是堅韌無比,本真人的全力一劍,非但不能重創於你,法器反倒是落得折損,實在是白白損失一件中品法器。」 金刀真人神色輕蔑,聲音不屑道:「銀劍老二,你在前面摸死人的屍首,已經是大發橫財,一件中品法器卻算是什麼?只要擊殺道德老兒,那便是奇功一件,威君真人自然會重重有賞,說不定賞賜上品法器於你。」 「金刀盟主說的不錯!」錫杖真人在旁吼道:「道德老兒已是油盡燈枯,只要我們上去一人一下,便就可要他的老命。」 「倒可不必動此干戈,道德老兒肉身重創,傷勢已經嚴重的無以復加,只要只要拖上一時三刻,他自可身死道消。」 銀劍真人桀桀的陰聲放笑,手抓已無劍尖的銀色法劍,語氣狂傲的說道:「道德老兒,死到臨頭,尚且不知跪地求饒,實在是愚不可及,只要你磕頭認罪,並且在大爺們胯下爬過,便可饒你一具全屍。」 銀劍真人言語肆無忌憚,平日裡要匍匐仰望的存在,此時卻被狠狠踩在腳下,成為案板上的鯰魚任憑處置,心裡實在是痛快實在難以言語形容。 他的話語一落,四周頓時發出一陣哄笑聲,金刀真人等紛紛轟然起哄,畢竟當面羞辱一位金丹真君,此生怕是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五金盟弟子此時倒是上下一心,紛紛口出污言穢語,極盡侮辱之能事。 「道德老兒,跪下給大爺磕頭,聲音要響亮一些。」 「爬上前來,大爺的鞋子有些髒,好好的添干淨!」 「為何不吭聲?又不是啞巴,學幾聲狗叫讓大爺聽聽。」 「……」 虎落平陽被犬欺,龍遇淺水遭蝦戲,道德真君堂堂金丹真君,腳踩大地手遮天的人物,何曾有過如此的恥辱?生平奇恥大辱莫過於此,當即怒氣直塞胸臆,忍不住噴住一口鮮血,早知道會是如此,倒不如同西金真君同歸於盡痛快。 而正在他准備自絕心脈,好以保一世英明不損,在甬道四周的牆壁裡,卻傳出一道悠悠的嘆氣聲。 「士可殺而不可辱,何況是一位金丹真君?諸位小友趁人之危倒是不說,但是如此侮辱金丹前輩,實在是罪該萬死。」 「是誰?什麼人?」 金刀真人等人當即神色大變,他們當即是凝神戒備四周,可是那聲音所來極為的怪異,似乎是在四面八方響起,實在不知說話那人藏身何方? 錫杖真人性情莽撞,而且向來不懼生死,將九鈴禪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粗聲吼叫道:「何方鼠輩?藏頭露尾的算什麼好漢?可敢現身同大爺一戰?」 那道聲音似乎極為惋惜,嘆然說道:「既然是禍從口出,只好送你們去拔舌地獄,轉世當不可胡言亂語。」 話音在落下的同時,忽然一陣冷風憑空而來,黑色的蜃氣潮水般湧在甬道裡,轉瞬間淹沒四周,滿目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原本牆壁上耀眼生輝的靈石,都是漸漸的模糊難辨,能見度在瞬間降低到極點。 「什麼情況?「 五金盟修士茫然站立在蜃氣裡,只覺得鬼氣森然,滿耳的陰風霍霍,卻不由的面面相覷,臉上都湧現出不好的感覺。 「不好,諸位弟子屏住呼吸,霧裡面有古怪!」 金刀真人到底是有些見識,倒也是應變奇速,急催法力將金刀舞動似風,施展出狂風刀法,但是法力只是停滯在刀鋒,狂風尚且沒有溢出刀刃,便就石沉大海般的消散無形,仿佛是被那蜃氣生生吞噬一樣。 銀劍真人等雲州修士催動法力,想要驅使彌漫而來的霧氣,但同樣是徒勞無功,周圍的蜃氣非但沒有半點消散,反而是更加的凝實起來。 只是片刻間,五金盟修士全然沉迷其中,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雙眸充血般賁張,裡面閃爍著瘋狂的神色,臉頰極度的扭曲,舌頭從裡面長長的垂落而出。 「啊!痛啊!舌頭就要斷掉,饒命啊!」 「啊!我受不了,快讓我死吧!「 他們面容扭曲猙獰,神智已全然錯亂,仿佛被捆在拔舌地獄,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緩緩的拽長,讓他們歷經無窮無盡的痛楚。 這種痛苦根本是難以忍受,任何心性堅韌的人都承受不住,而且即便赴死以求解脫,但元神上的痛楚卻依舊存在,只要蜃氣不會消散,他們便就不會在痛楚裡清醒,來自靈魂的煎熬讓他們不得不摧殘肉身,在片刻時間裡,肉身便就脫離識海的掌控,紛紛滾落地上陷進昏迷。 而在此時,蜃氣忽然間潮水般倒卷,無數險惡凶狠的景象仿佛虛影般轟然塌陷,石壁上的靈石顯現而出,重新綻放耀眼奪目的光芒,在甬道的黑暗裡,莫問天靜靜的走上前來,被周身牆壁上的光芒拖出長長的身影,磅礴的氣勢傾瀉而來。 |
41 4 自爆金丹 西金真君張嘴吞吐金丹進腹,發出暢快至極的狂笑聲,他卻是並不急於進攻,負手站立在雲端上,冷聲說道:「道德老兒,功德法身已毀,你卻如何是本真君的對手?「 道德真君強行的運轉法力,拖著殘軀在半空中跌落,站在靈石礦洞的進口,臉色慘白說道:「西金真君,你強行掠奪本門靈脈,即便是身死道消,也不能讓你就此得逞。」 「都死到臨頭,尚且是冥頑不化!」西金真君神色冰冷的望著他,仿佛是望著一具失去生命的屍首,他金色的雙手緩緩前伸,在虛空裡拔出金虹貫日劍,厲聲嘶吼道:「道德老兒,明年的今日,便就是你的忌日,速速受死吧!」 話音尚未落下,金虹貫日劍暴起萬丈金芒,挾著狂風巨浪破開雲霧,以快逾閃電般速度直貫而過,四周的空氣頓時辟易而開,腳下的大地都隱隱要裂成兩半。 沒有功德法身的護體,道德真君肉身已不在堅韌,若是被金虹貫日劍直直劈過,怕是要被劈成兩半就此隕落,生死已經是懸於一發。 道德真君臉上掠過決然神色,忽然張嘴吞吐出金丹,迎著金虹貫日劍狠命的擊去,他的金丹只蘊含兩種本命神通,而且威能已受損嚴重,此時金丹黯淡失色,相較於西金真君先前的金丹,實在是孤星同明月爭輝,顯得有些不足為道。 「螳臂當車,自取其辱。「 西金真君神色有些不屑。金虹貫日劍的全力轟擊,即便是功德法身都能稍有損傷,何況現在已油盡燈枯的道德真君,勝負是顯而易見,但是在金虹貫日劍落下的瞬間,他的臉色卻陡然間難看到極點。 道德真君卻是滿臉的毅然,手裡掐住奇怪的法訣,斷聲呵斥道:「西金真君,玉石俱焚吧!金丹自爆! 最後一個『爆』字剛剛吐出嘴,他便躥身閃進靈石礦洞裡。瞬息間已消失不見,而在同一時間,只聽到『轟『的一聲巨響,上空暴起耀眼刺目的光芒,仿佛是天地崩裂一般,虛空都震的連連晃動,莫可匹敵的力量仿佛波浪般洶湧如潮,生出恐怖的勁風席卷天地萬物。 縈繞在霧隱峰上的雲霧,已經被完全的震散消亡。似沸水澆雪般的轉瞬消融,在山上的一切凶猛野獸。都被活生生的震死當場,樹木花草盡皆化做焦炭,大股大股的黑煙自地面被旋風卷起,直直的沖上雲霄。 金虹貫日劍寸寸潰散消亡,那股力量閃電般的蔓延,西金真君握劍的雙手炸裂成血霧,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被那恐怖的力量卷在高空,墜落在霧隱峰的山巔上。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高聳的山峰轟然塌陷,露出方圓百丈的巨坑,西金真君仿佛是隕石墜落,血肉模糊的軀體深陷在坑中,他的臉色卻是慘白如紙,顯然是重創極為嚴重。 金丹真君的自爆金丹,畢生的修為化為凌厲一擊。擁有毀天滅地的威能,方圓幾裡以內生靈無存,沃土都化為荒蕪的焦土。 那威能足以擊殺同階修士,重創到高一階境界的修士。西金真君在此一擊下,不但是肉身重創到無以復加,而且丹田同樣瀕臨崩潰,元氣傷損已嚴重到極點。 「道德老兒,膽敢毀本真君雙手?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西金真君臉色猙獰萬分,發出一陣震天的怒吼,在地上艱難的站立而起,他的雙手已經齊腕而斷,臂腕傷口血噴泉湧,實在是觸目驚心。 金丹真君的肉身恢復力驚人,但是雙手斷裂,同樣是沒有再生能力,只能通過法術嫁接他人手臂,但是種種神通施展不再如意,實力將會下降數籌,損傷實在不可謂不大。 西金真君自然是怒火欲焚,他運轉法力強行壓制傷勢,准備往靈石礦洞裡追殺而去,若是不親手擊殺道德真君,將他挫骨揚灰,實在是難消他心頭大恨。 然而在此時,狂風驟然間掠過,雲霧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將霧隱峰完全的淹沒在內,夕陽在同時沉落天際,黑暗潮水般的吞噬大地,在雲霧翻滾裡,鬼氣森然而起,陰風霍霍掠過,一切都是死寂般的詭異。 西金真君置身黑霧裡,只覺得頭腦昏昏欲睡,識海裡面混沌一片,幾欲讓人忘卻自我所在,諸般的景象潮水般紛至沓來,。 一道鐘聲乍然而響,在雲霧翻湧裡,有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懷抱青色銅鐘,飄飄然御空落在前面,他雙目湛然若神,頰下五柳俘須,卻是一臉的浩然正氣,沉聲呵斥道:「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回,不信抬頭望,上蒼饒過誰?西金真君,你殺戮太重,若不早早醒悟,必墜業火之獄,永生不得輪回。」 西金真君仿佛是望見鬼一樣,泥塑般的僵立片刻,滿臉不信的嘶吼道:「不可能,道德老兒,你已重創在身,而且自爆金丹,怎麼可能安然無損?「 道德真君卻是不理會,他左手托起青色銅鐘,右手屈指緩緩彈出,如抵住千斤重物,一陣陣低沉哀婉的鐘聲,突兀從濃霧彌漫裡傳出。 「天道好生而惡殺,殺業多時孽纏身,勸君何必違天道, 須知果報無差錯。惟以生機轉殺機一歲積成千種福,百年培養萬重功,功德無量大道成。「 一陣陣渾厚的聲音在雲霧傳出,蘊含攝人心魄的神秘力量,仿佛在靈魂深處響起,正在破滅一切塵勞妄想,洗滌所以的貪婪殺戮,並懺悔曾有過的罪孽。 西金真君只覺得腦袋渾渾噩噩,識海裡充斥真假虛幻,善道和殺道糾纏不休,始終是不能分出勝負,他頓時腦袋疼痛如裂,仿佛被斧子劈成兩半,一半是功德問道的善念,而另一半是殺戮求道的殺心,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他痛苦萬分的頭撞大地,以此得到正確的答案,但是山峰不住的顫抖,亂石塌陷滾落,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解答。 西金真君沉迷於殺道,信奉只有以殺止殺,以亂止亂,才能立足於天地之間,原本他只要堅定信念,不為其他念頭困擾,當可成就於大道,但若對自身所走的道產生懷疑,便就會生出無窮的魔障,並非那麼容易解脫而出。 「怎會如此?」西金真君腦前鮮血橫流,實在是難以破除當前幻局,當即便咬破舌尖,噴出含血的金丹,嘶聲吼道:「萬千道法,卻是何為無上大道?金丹可知?」 識海是容易蠱惑影響,沉淪於迷茫不可自拔,但是金丹是畢生修為所化,本命神通淬煉而成,正是自己的大道所在。 西金真君吐出金丹,即使那金丹已黯然失色,但是其中的滔天殺意根本掩飾不住,肆意充斥在四周空氣裡,金丹問道仿佛明鏡般照出本心。 「原來如此,惟有殺道,才能真正得道!」 在忽然間,西金真君的識海一陣的清明,似乎所有的一切,心裡霍然間都明白過來,他厲聲吼道:「道德老兒,休要在此蠱惑人心,立即煙消雲散吧!」 西金真君瘋狂的運轉金丹,閃電般擊落在眼前虛影裡,卻見那道仙骨道風的人影,轟然間形體完全潰散,化為漫天的黑霧消失無影無蹤。 而此同時,四周的景象仿佛被砸碎的鏡子般,轟然間碎裂如塵,空氣漸漸的扭曲起來,無數黑色的霧氣被摧毀掉,景致漸漸的清晰起來,仿佛是重新來到另外一個世界。 一輪明月破雲而出,幽冷的光芒灑落山林,黑霧在光芒裡潮水般的退卻,倒卷在霧隱峰的山巔。 而在山巔上,卻不知何時有道人影負手而立,仿佛是一座雄偉的高山屹立在上,那人頭頂明月俯視天地,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渾身溢出海立雲垂般的磅礴氣息。 「咕咕!」 在一陣歡快的叫聲裡,一只碧黑色蟾蜍趴在那人的肩頭上,鼓動雙腮張嘴吞吐,將漫天的黑霧全然吞進腹部,似乎剛才的萬般景象,都是它腹部霧氣幻化而出。 「鬼蜃魔蟾?」 西金真君滿臉驚愕的凝視過去,目光不由的上移,繼而落在那道人影的臉上,當即驚駭莫名的嘶吼道:「無極真君,你既然已經成就金丹大道,就應該呆在大興城等候賞賜,卻為何要到青江城霧隱峰趟渾水?「 那道人影正是莫問天,他朗聲狂笑起來,忽然往前走出一步,仿佛是山崩地裂,磅礴的威壓傾瀉而來,聲音冰冷的說道:「霧隱峰的三品靈石礦,天下有緣者可得,威君真人有意據為己有,本座卻為何不能前來?」 西金真君仿佛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厲聲狂笑道:「就憑區區的無極門,就想貪天為己有,三品靈石礦也是你豈可妄想的?」 他當即嘶聲怒吼,神色猙獰的張開血嘴,金色的光芒在口中綻放而出,金丹化為金色的閃電,風馳電摯般轟擊而去。 在歷經殊死搏殺和幻境沉淪,西金真君的金丹已經黯淡失色,但是殺意滔天依舊不減,此人嗜殺如命,平生廝殺無以計數,即便是最為艱險的情況,都是一往直前,從來沒有退縮的道理。 |
413 殊死相搏 道德真君顯現法身,為的便是拼死保住霧隱峰靈脈,門下弟子不敢留此拖累,當即便是一湧而進,全部都退到靈石礦的洞口裡,轉眼的功夫已消失不見。 而在此同時,只聽『鐺鐺鐺』的一陣聲響,仿佛是雨打風鈴一般,在短短的瞬間,西金真君已出手攻擊百劍,每劍都是直取要害,將玄金瞬殺法施展至極致,可是令人詫異的是,上百劍全然徒勞無功,道德真君的肉身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玄金瞬殺法是以攻擊速度而聞名,勝在殺人於不及防,殺傷力倒是較為尋常,而功德法身卻是加持肉身堅固,讓防御在短時間內固若金湯,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道德真君積累無量功德,結成法身堅韌到極點,即便是上品法器轟擊在上面,都是不能有半點的痕跡,只有絕品法器才有可能破開法身,但是想要重創卻是萬分極難。 「功德法身,果然是有些名堂,倒是要試一試,本真君如何破你的法身? 西金真君似乎是被激起好勝心,凜冽殺機充斥在空氣裡,他雙手忽然掐出法訣,在虛空裡拔出金虹貫日劍,丹田法力全部貫注而進,仿佛是烈日墜落此間,炫麗耀眼的光芒驟然暴起。 「殺!給本真君破!」 在雲霧彌漫中,金虹貫日劍猶如閃電破開雲層,以劈開世間萬物般的氣勢,擊落在道德真君的胸膛上,仿佛要將他硬生生的劈成兩截。 卻聽到『鐺』的金鐵交鳴聲。道德真君悶哼後退兩步,前胸已被破開半寸深的傷口,鮮血當即在裡面溢出,可是讓人詭異萬分的是,那傷口掠過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已愈合如初,仿佛是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功德法身不但堅韌無比,而且是恢復力尤為驚人,西金真君的金虹貫日劍全力一擊,雖然是能夠破開法身的堅固防御。但是卻不能給予一定重創,可見其厲害的程度。 「什麼?怎會如此?」 正在西金真君有些驚愕莫名時,道德真君已經是化守為攻,伸手在虛空裡打出功德法印,金光當即是普照四方,光芒所能照耀的地方,樹木彎腰,花草伏地,山石沉陷。似乎萬物都要膜拜臣服。 神聖的光芒灑落而來,西金真君沐浴當中。渾身泛起柔和的光芒,他的神色當即有些迷茫,只覺的是靈魂被套上枷鎖,隱隱有著頂禮膜拜的**。 西金真君心知是極為不妙,當即是暗咬舌尖噴出血霧,在頭腦清醒的瞬間急轉法力,躥出那道法印的威能以外,騰空躍身在上空的雲霧裡。 五金盟弟子卻是不及逃走,被功德法印當頭罩住。都神色呆滯的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認罪,懺悔已有的罪孽,訴說生平所做的惡事,神色虔誠至極點,似乎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 道德真君旨在擊殺西金真君,否則若是拖的時間過長。法身便就在肉身上解體,至此陷進虛弱的狀態,屆時更無可能是西金真君的對手,當真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因此。那些五金盟修士雖然中招,但道德真君卻是無暇理會,發出一虎嘯龍吟的長嘯聲,便就騰空追上前去,朝著西金真君劈空打出一記功德法印。 西金真君神色凝重,在虛空裡拔出金虹貫日劍,只聽『轟』的一聲響,在陣陣的虛空震動裡,功德法印在瞬息間消散無形。 雖然道德真君依仗法身堅韌,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但是想要在短時間擊敗西金真君,卻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兩位真君是各展神通,在霧隱峰的上空殊死搏殺,光芒炫麗刺目,雲霧翻騰劇烈,搏殺已是愈演愈烈,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而此時,在霧隱峰的山腳,五金盟修士已陸續醒轉,金刀真人『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吐沫,怒聲說道:「奶奶的,居然中道德真君的道,莫名其妙的磕頭一通,而且老子的底都被抖露出來,以後還怎麼當五金盟的盟主。」 「金刀大哥,沒想到你堂堂金刀盟盟主,三歲就偷看女人洗澡;四歲就逼女人偷看你洗澡;三十歲進金刀門才去割包皮,五十歲在築基以後,就用摻著催情粉的靈酒到處騙女弟子,若有不中招的便就強行奸淫。 銀劍真人在旁桀桀發笑,臉頰上擠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聲音猶為的尖銳刺耳,五金盟弟子聽在耳裡,當即便發出一陣哄笑聲。 金刀真人臉色卻有些掛不住,眸子裡掠過陰冷的殺機,將腰間的法刀握在手中,冷聲說道:「怎麼?銀劍老二,你好大的膽子,莫不是想謀權奪位?」 「大……大哥,何出……何出此言?」銀劍真人頓時醒悟,自己只是覺得好笑無意間說出,不想是冒犯到金刀真人的威嚴,幾句話就將盟主光輝正派的形象毀於一旦,豈不是往死裡的得罪他? 銀劍真人腸子都毀青,當即雙手便就左右開弓,狠命的抽自己嘴巴兩下,滿臉懼色的顫聲說道:「金刀大哥,老二只是胡言亂語,卻是不可當真,不可當真。」 金刀真人神色怫然,冷哼一聲說道:「老二,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麼玩意?你倒貼一千塊下品靈石,在永州做孌童的事情,沒必要老子公布於眾吧!」 「這……」銀劍真人臉色難看到極點,而在眾目睽睽下,卻是羞的無地自容,恨不得大地裂縫鑽身進去,心裡雖然是惱怒萬分,但是懼怕金刀真人往日淫威,卻是不敢反駁半句。 金刀真人神色輕蔑的冷哼一聲,卻是不再理會,他抬頭仰望天際,卻見雲層裡金光乍現,刺的人眼睛有些發疼,虛空裡傳出陣陣如雷般的震動,氣血都隱隱為之翻湧不定,當即是神色有些驚駭。 銅筆真人眉頭緊鎖,仿佛大地裂開一道縫隙,上前沉聲道:「金刀大哥,道德真君顯現法身,怕是頗為不好對付,西金真君同他一戰,不知何時能夠分出勝負?我們應當早作打算。」 「說的不錯,金丹真君的搏殺曠日持久,實在沒必要在此坐以等候。」金刀真人微微頷首,卻是沉聲問道:「銅筆老三,你向來足智多謀,可謂是金刀盟的軍師,卻不知有何打算?」 銅筆真人含笑捋須,好整似暇道:「依兄弟愚見,不如趁此良機,攻佔霧隱峰的靈脈,也是奇功一件。」 「好,老三所言極是!」金刀真人哈哈大笑,當即朗聲說道:「鐵算老四,你向來精通算籌,不如就此算上一算,我們的勝算卻是如何?」 「是,金刀大哥!」 鐵算真人轟然應諾,一拍腰間那青銅算盤,橫在肚皮上撥打不停,口裡卻是念念有詞道:「天時,靈脈裡暗無天日,雙方算是持平;地利,功德門狡兔歸窟,佔有先天優勢,勝算可算三成;人和,金刀盟是氣勢如虹,浩浩雄獅,而功德門游兵散勇,不過是喪家之犬而已,金刀盟勝算足有十二成。」 一陣嘩嘩的算籌響聲,鐵算真人當即豎起算盤,神色恭敬的說道:「回稟金刀大哥,金刀盟勝算足有九成,可謂是穩操勝券,提前恭祝大哥大獲全勝,金刀盟凱旋而歸。」 金刀真人當即放聲狂笑,拔出金刀揮師向前,沉聲下令道:「諸位弟子聽令,全部都靈石礦洞,擊殺功德門弟子者,本盟主是重重有賞。」 聲音剛自落下,五金盟弟子轟然應是,凜冽的殺氣充斥在空氣裡,紛紛神色貪婪的搶身在前,生怕落在他人的後面,瘋狂的湧進靈石礦洞裡,仿佛功勞已經是唾手可得。 片刻功夫,原本寥寂無聲的靈石礦洞裡,隱隱的傳出聲嘶力竭的喊殺聲、法器撞擊的金鐵交鳴聲、以及陣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顯然戰況已經是慘烈無比,生死只在一瞬間。 時間流逝,夕陽漸漸的沉淪,在山邊雲霧裡染出血紅色的光芒,灑落在兩位真君的肉身,同樣被鍍上一層鮮血般顏色,都是傷痕累累,血肉已然模糊。 數以百萬次的凌厲轟擊下,功德法身搖搖欲墜,已是瀕臨解體的邊緣,西金真君滿臉殺機,神色瘋狂的吼道:「道德老兒,功德法身雖然厲害,但畢竟只是一次性的玩意,本真君破掉你的法身,倒是要看你如何活命?」 話一說完,他當即便就張嘴,一枚蘊含三種本命神通的金丹破空而出,化為凌厲的金光轟擊而去,那磅礴無比的浩浩聲威,仿佛是要將虛空撕開。 「不好!」道德真君正要逃走,但是此時他的元氣傷損嚴重,卻是哪裡快的過金丹?當即被轟在臂膀上,傳來一陣陣的炸響,加持在肉身的聖光轟然間潰散,功德法身已在瞬間解體消亡。 道德真君當即悶哼一聲,再也無法抵抗金丹的恐怖一擊,左手臂膀節節的炸裂而開,鮮血在傷口噴灑而出,血腥味迅速在空氣裡彌漫。 |
412 功德法身 鐘聲凌霄而起,雲霧漸漸的散去,那位鶴發老者懷抱青色銅鐘,飄飄然御空落在前面,他雙目湛然若神,頰下五柳俘須,卻是一臉的浩然正氣。 「弟子等拜見道德真君,驚擾到真君的清修,實在是誠惶誠恐。」 以那青衫老者為首,一眾功德門弟子上前跪拜行禮,神色都是畢恭畢敬。 道德真君拂袖生出徐徐清風,將他們在地上托起,微微的頷首點頭以示還禮,至此轉首目視眼前,神色威嚴的說道:「諸位雲州的道友,你們還請回去復命吧!念你們都是受命行事,本真君卻是不為難你們。」 「這個……」金刀真人當即回轉過神,卻不由的轉首目視,卻見周身左右的四位掌門神色茫然,顯然都是沒有主意,即便是他們心裡有些不甘,但卻不敢冒犯到金丹真君的威嚴,否則身死道消都是不知怎麼回事? 正在他遲疑不定時,頭頂上忽然間金光乍現,仿佛天空的烈日墜落在雲霧裡,爆射起炫麗刺目的萬丈金光,強大的神念驟然間降臨,一道徹骨奇寒的聲音在裡面傳出:「道德老兒,上百年都未見,你還是心慈手軟,永遠成不了氣候。「 聲音裡充滿無上凌厲的殺伐氣息,虛空頓時劇烈的波動起來,千刀萬劍的厲芒交織成網破空而出,仿佛是萬點繁星劃破雲霧,形成無比炫麗的刀光劍影。 雲霧沾到即潰散,碰到即消融。刀光劍影傾瀉而下,仿佛銀河在九天而落,萬道匹練般匯聚的厲芒籠罩住洞口方圓數丈以內,功德門弟子都置身於千刀萬劍裡。 「不好,是西金真君的刀光劍影訣?「 道德真君當即神色大變,一掌擊在手中的銅鐘上,一聲沉悶而洪亮的鐘聲響起,音波向著四周蕩漾,猶若洶湧澎湃的波浪般,在四周的凌厲殺機蕩然排出於外。刀光劍影觸到便就立即潰散,湮滅於無形。 即便道德真君應變奇速,但是刀光劍影訣已被西金真君修煉成本命神通,豈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掉,當即有七八位功德門弟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肉身仿佛是被千刀萬剮一般,化為無數截血肉隕落而亡,屍首都是不能萬全。 在此同時,耀眼的金光在眼前暴起。大地一陣輕微的顫抖,一位有肉猶如赤金鑄造的魁偉壯漢轟然踏地。仿佛是一座光芒耀眼的金山屹立在前,磅礴的殺伐氣息充斥在空氣裡。 金刀真人等五金盟弟子是滿臉的敬畏,當即潮水般的簇擁在後,紛紛諛詞如潮,以示自己的敬仰。 「西金真君法駕於此,功德門余孽是萬死難逃!」 「西金真君,法力無邊,神通蓋世,功德門妄圖作對。那真叫螢火同日月爭光。」 「恭請西金真君弘施**,降服功德門的跳梁小丑。「 「……」 一片歌功頌德之聲,洋洋盈耳,五派的掌門是各說各的,生怕自己吹得不夠響亮,似乎西金真君只要大袖一擺,功德門便就在青州完全的抹去。 但至始至終。西金真君只是默然而立,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仿佛是鍍上一層金色,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來。根本看不清面目表情。 而道德真君卻是神色難看,懷抱青色銅鐘踏步上前,釋放出磅礴的氣息,將功德門弟子護於身後,怫然怒道:「西金真君,沒想到百年時間未見,你卻是半點都沒有改變,性情依舊狂妄自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且道心裡充滿殺戮,難道不怕罪孽纏身,因果報應嗎?。」 西金真君仰天狂笑,聲音不屑道:「道德老兒,在百年以前,本人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現在卻是不同,說什麼殺戮纏身,報應不爽,實在是大繆其言,只有在不斷的殺戮裡,才能得到生死的感悟,並且借此提升修為,最終成就元嬰大道。」 道德真君卻是冷笑一聲,嘆然說道:「西金真君,所謂是善惡終有報,天道有輪回,你的殺孽實在太重,怕是有魔障纏身,妄想成就元嬰大道,實在是痴人說夢。」 「道德老兒,未免太自以為是,道有萬千,人各有道,你修的是善道,本真君修的是殺道。」西金真君驟然間臉色轉冷,滿臉殺機的說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因此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忽然雙手伸前掐出法訣,眼前的空氣頓時裂開一道縫隙,裂縫裡冒出一個劍柄,西金真君雙手用力一抽,拔出一把金光耀眼的寶劍。 那把寶劍仿佛烈日鑄造而成,爆射出金光耀眼的光芒,在光芒籠罩的范圍內,四周的築基修士雙眼疼痛若裂,實在是不敢想象,若是有煉氣期的修士在此,怕是眼睛都要被金光完全刺瞎。 「道德老兒,剛才化解刀光劍影訣,算你是有些本事,但是金虹貫日劍卻沒有那麼容易,希望你能抵擋得住。」 西金真君的話音一落,寶劍化為金光劈落而去,仿佛是烈日直貫而過,四周的空氣頓時辟易而開,腳下的大地都隱隱要裂成兩半。 「豈敢如此?」道德真君神色凝重萬分,當即沉步上前,懷裡的青色銅鐘祭在半空裡,在瞬間膨脹的似小山般大小,鐘口朝上迎向那道勢不可擋的金色光芒。 「轟!」的一聲巨響,虛空劇烈的震動起來,萬道金光湮滅於無形,但是那件青色的銅鐘,在擊落在地上的深坑裡,不住的嗡嗡作響,已經被劈的有些碎裂,顯然是毀壞的極為嚴重。 「青梵鐘?」道德真君臉上頓時肉痛不已,那可是一件上品法器,居然在西金神君的神通一擊而法器受損,他的神色凝重萬分,伸手在虛空裡快速劃出籙訣,凝聚成一只古老的金色法印,蘊含著極其神秘的力量。 「天道好生而惡殺,治尚清淨而無為,隨其所欲則安,逆其所欲則亂,迷途知返而得道,乃善莫大焉。「 道德真君渾厚的聲音充斥在空氣裡,仿佛是暮鼓晨鐘而響,那道金色的法印當即普照四方,將四周萬物在瞬間淹沒。 那道法印蘊含束縛的力量,萬物都要被拘於其中,五金盟弟子雖然是察覺不妙,已經在轟然間逃竄,但是依舊有十余位弟子被法印吞噬,頓時靈魂仿佛被套上枷鎖,無法的得以運轉,都神色呆滯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頂禮膜拜,為自己的罪孽懺悔,顯然是被法印降伏,短時間內化為功德的信徒。 「功德法印,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教化於人,始終難成氣候,所謂順其天性則生,逆其天性則亡,只有以殺止殺,以亂止亂,才能立足於天地之間,本真君的玄金瞬殺**,讓你知道什麼是殺道神通?」 西金真君冷冷一笑,虛空拔出金虹貫日劍,硬生生的劈開那道法印,身形當即化為金光消失疾閃連連,同時玄金瞬殺**驟然間施展,仿佛是沒有任何的征兆,在道德真君的頭頂方向驀然間掠過金光。 那道光芒稍縱即逝,道德真君只來得及側身一避,但是卻依舊中招,只聽到悶哼一聲,他當即朝後退出幾步,左肩上已血肉模糊,鮮血在裡面溢出來,顯然是被那道金光刺傷。 「道德真君!」功德門弟子當即圍困上前,血肉軀體擋在他的前面,雖然只是動手兩三招,但是他們卻已然看出,西金真君實力要勝過道德真君一籌,而且那玄金瞬殺**實在防不勝防,顯然是西金真君修煉大成的本命神通,道德真君若是無法破解的話,此戰卻是殊無半點勝算。 道德真君顯然明白此點,當即傳令道:「傳本真君命令,諸位弟子都退到靈礦裡,保住性命要緊,只要留著青山在,功德門定可重歸昔日輝煌。」 他的話音一落,神色間掠過毅然,雙手快速打出法訣,陣陣金光加持在肉身上,片刻間光芒絢麗刺目,仿佛渾身涂上一層金色,神色的氣息充斥在空氣裡,簇擁在四周的功德門弟子,都是隱隱有著頂禮膜拜的神色。 「功德法身,真君已經現出法身,定要西金真君好看。」 「立即快走,真君的命令,卻是不可不遵。」 「走,想辦法逃走,不可拖累到真君。「 「……「 功德法身,是以行功德為因而生的法身,道德真君行善有數載,積累無數的功德善事,以本命神通結成的法身,肉身可在短時間內堅韌數倍。 此法身是因功德而成,積累的功德越是雄厚,肉身便就越為的堅韌,但倘若是一旦施展而出,數年積累的功德化為烏有,想要再結成一具法身的話,卻是不知要歷經數載?要做無數件功德無量的善事? 若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道德真君也不會施展功德法身,但是現在情況險惡,他的修為要差西金真君一階,實在無力抗衡玄金瞬殺法,只能憑借功德法身的強大威能,保住霧隱峰的靈脈,以及弟子們的性命。 |
411 霧隱峰 霧隱峰,位於青州青江城,是百萬妖山的屏障,終年隱沒於雲氣水霧當中,只有輪廓隱約可見,因此而聞名於衛國。 山上的草木稀少,鳥獸都難以滯留,雖然生長有四階的稀有靈藥,但是那偶爾活躍的五階妖獸,卻讓想要采擷靈藥的修真者望而止步。 但是在修真界,卻很少有人知道,在霧隱峰的山底,隱藏著一座龐大的靈石礦脈,年產量足在三四十萬塊下品靈石,按照修真界的靈脈評鑑標准,足以列為三品靈石礦。 時值上午,朝陽盤踞在山邊的雲霧裡,迸射出一條條絳色霞彩,余暉籠罩住整座霧隱峰,閃爍著一片金色的光芒。 在余暉映射下,天空中閃過一道道耀眼的流光,仿佛是劃落天空的流星,全部沉落在霧隱峰的山腳,顯然是有數十位築基真人御劍落在此地。 一陣陣的光芒閃爍不定,但卻在片刻間湮滅消失,在霧隱峰的山腳雲霧裡,影影綽綽顯現出五六十位築基修士。 在這些築基修士裡,卻有五位修士昂然站立在前方,神色傲然的冷睨眼前,似乎是一眾築基修士的首領。 被簇擁在正中的那位修為最高,是一位紫膛臉中年壯漢,一襲紫色武士錦袍,腳踏豹紋虎皮靴,腰間挎著一把金色大刀,顧盼間目光極其凌厲,顯得威風凜凜不可侵犯,此人是金刀門的掌門,築基後期的修為。 在他左側那位修士滿頭的銀發。臉頰陰騭而狹長,背負一柄銀色的法劍,那把劍不知是何物煉制而成?散發著猶若實質的銀色光芒,仿佛是不斷的電閃連連。此人同樣是不可小覷,是雲州銀劍門的掌門銀劍真人,同樣是築基後期的修為。 而在金刀真人的右側,卻是一位形相清癯的老者,頜下三縷長須,顯得蕭疏軒舉,腰間掛著一件銅鑄法筆。足有尋常刀劍那般長短,此人是風嵐宗掌門銅筆真人,築基中期修為。 最左側的卻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修士,仿佛是世俗裡的商賈,背上負著一件半人高的鐵算盤,是鯤雲派的掌門鐵算真人,築基中期修為。 而在最右側卻是一位光頭獨眼的修士,他的上身完全的**,上面傷痕累累觸目驚心。顯得凶神惡煞極不好惹,手握著一把丈二長的九鈴禪杖。此人是南海門掌門錫杖真人,同樣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此五派掌門相交莫逆,共同探討修煉道法,向來都是同進同退,聯手一致對外,在數年以前游歷青州,同青州五虎生出矛盾,斗法三日三夜都是不分勝負,被譽為雲州五金。 青州五虎單打獨斗。在青州都闖下偌大名頭,但是雲州五金更為不凡,都是雲州宗主門派的掌門,五派聯盟號稱五金盟,即便飛雲城的玄天盟和乾坤盟實力巔峰時,都是要甘拜下風的。 威君真人前往青州青江城,原本附於驥尾的雲州門派足有十八宗門。其中昆雲派、棲霞派、獸靈門最強,乾坤門和烈火宗次之,余者卻都是實力較弱。而乾坤門卻在動身前,自投邙山被無極門屠宗滅派。現在乾元山都怕已歸於華仙門。 威君真人重建青江城,需要驅除盤踞在廢墟的六階妖獸,同樣是並非那般容易,此役可謂艱苦到極點,隕落的築基修士都足有八十余位,直至西金真君出手方才化險為夷,卻也是因為此等原因,導致威君真人在中土真君心裡丟分,不能繼任升仙門的掌門大統。 此役隕落的築基修士,自然是諸宗主門派的修士,除昆雲派、棲霞派、獸靈門、烈火宗四派底蘊深厚,而五金盟被派往執行其他任務,沒有直接面對六階妖獸充當炮灰,其余宗門卻是死傷極重,如萬貫門、大羅派、五絕門等原本已日暮西山的宗門都是直接滅門。 五金盟僥幸逃過劫難,但是借吸收游離勢力發展壯大,尤其是是霧靈門、四象宗、青雲門等派都是掌門隕落,門派弟子不得已依附五金盟,使得此盟勢力迅速膨脹,實力甚至超過宗門裡位列第二的昆雲派。 此時,五金盟舉盟前往霧隱峰,當然是執行威君真人的命令,將三品靈石礦據為已有,成為威君真人的私人靈礦,以他當前的身份地位而言,自然是沒有這樣的資格,但是依仗胞兄天一真君在鄭國的地位,卻是無人膽敢有微詞。 但霧隱峰是有三品的靈石礦脈,但卻並非是無主的靈礦,正在五金真人沉步踏前,領盟內修士湧上前去時,卻陡然間頭頂一片明亮,烈日的光芒撕破雲霧而來,在濃霧彌漫的山底灑落金光,眼前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足有三四丈的方圓。 而在那洞口的外面,有二三十位築基修士不知何時已降臨於此,紛紛的祭出飛劍,穿花蝴蝶般布下層層的劍陣,似乎是如臨大敵一般。 一位面色清癯的青衫老者上前兩步,神色戒備的說道:「不知諸位道友何方而來?霧隱峰是功德門的門派禁地,諸位若是無事,請立即離開此地,免得徒增誤會。」 金刀真人滿臉的倨傲,冷然說道:「諸位功德門道友怕是有所不知,雲州升仙門副掌門威君真人已重建青江城,霧隱峰隸屬青江城境內,自然要由威君真人掌控,你們識相離開的話,自然可保全性命,若是執迷不悟,那便是自尋死路。」 他的話音一落,雲州五金盟的修士當即發出哄笑聲,聲音裡透著並不掩飾的威脅,顯然是對霧隱峰勢在必得。 那清癯老者當面眉頭微蹙,神色不悅道:「道友此言差矣,在數百年以前,功德門便就得到衛國國君的賜封,成為鎮守青州的金丹門派,在青州疆域范圍內的任何靈脈,都是要成為功德門的產業。」 金刀真人似乎聽到極為可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功德門被萬獸谷險些屠宗滅派,只留你們龜縮於此苟延殘喘,有些情況怕是不得而知,大秦國准備撤掉衛國的番號,鎮守青州的金丹門派自然要重新確立,此事卻是鄭國國君說的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功德門自然要服從威君真人,離開霧隱峰另做打算。」 此言一落,功德門築基修士俱都嘩然,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神色俱都是驚怒無比,那位面色清癯的老者神色悲憤道:「功德門鎮守青州數百年,殫盡竭慮的守護此地,抵御獸潮的侵襲,抗衡大戎國的邪修,保護百姓安居樂業,卻落得是如此的結局?大秦王室怎可如此?實在是天道不公。」 金刀真人顧盼自雄,哈哈大笑道:「識相的話,就趕快給老子滾,否則等會要是交起手來,可不要怪我們五金盟的手段狠辣。」 那清癯老者神色毅然,面無懼色的說道:「雖然貴盟的弟子人多勢眾,但是想要掠奪霧隱山礦脈,卻是沒有那麼容易,本門弟子向來是不畏生死,當年萬獸谷想要染指青州,都能抗衡上數月時間,豈能是懼怕你們?即便是隕落此地,都不能讓祖宗基業受損。」 話說此時,他的聲音一頓,卻是繼續說道:「而且本門的金丹長老道德真君在霧隱峰靜修,奉勸諸位道友盡快離開此地,若是驚動他老人家,你們怕是想走都是難。」 金刀真人神色微怔,當即冷笑說道:「想讓我們五金盟知難而退,卻是沒有那麼容易?升仙門的西金真君即刻便到,即便道德真君在此也是徒勞,識相立即滾出霧隱峰,否則他老人家若是動怒,你們是一個都別想活命。」 話音一落,金刀真人當即沉聲下令道:「五金盟弟子聽令,即刻拿下霧隱峰靈脈,若有不長眼的阻擋,殺無赦。」 「是!」以銀劍真人等四位掌門為首,五金盟弟子都是轟然應是,當即紛紛祭出法器,神色頗為不善的圍上前去,雖然雙方的修為相當,但是五金盟修士人數要勝出一倍有余,自然是穩操勝券。 功德門修士卻是怡然不懼,神色憤怒的布陣對外,顯然是准備要誓死捍衛霧隱峰的靈脈,雙方的修士冷冷的對峙著,仿佛是生死仇敵一般,牽一發而動全身,死寂一般的沉靜,氣氛已經壓抑到極點。 忽然在此時,霧隱峰的虛空裡,悠悠傳出一聲嘆息,黯然的聲音說道:「雲州諸位道友,何必要咄咄逼人?」 話音落下,天色轉瞬間黯淡下來,雲霧朝外翻滾湧動,朦朧當中,隱約有位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騰霧而來,手裡托著一口青色的銅鐘,一手屈指緩緩彈去,如抵住千斤重物,一陣陣低沉哀婉的鐘聲,突兀從濃霧彌漫裡傳出。 鐘聲裡蘊含攝人心魄的沉重,仿佛能夠敲進人的靈魂裡,猶如暮鼓晨鐘般,讓人在幡然間悔悟,破滅一切的塵勞妄想,洗滌當前的貪婪殺戮,並懺悔曾有過的罪孽,成為虔誠的功德信徒,譬如染塵的明鏡被消除塵垢,鏡淨神明,道心的善德重鑄。 |
410 功不可沒 溫香軟玉在懷,莫問天胸膛裡充滿柔情,微微的搖頭以示自己無礙,大手攬住她的纖纖細腰,沉聲問道:「羽兒,升仙門的兩位長老怕是有些不妙,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 鄭羽兒臉色有些疑慮,蹙眉說道:「東木真君倒是不用擔心,只是法力反噬傷到元氣,靜養上數日便就可全然恢復,但是施展傳功合道神通,讓他的法力驟然而減,修為的折損卻是不可避免。」 莫問天神色肅然起敬,心裡卻是感慨無比,雖然是為擊殺狂獅真君而迫不得已,但是東木真君能夠犧牲自己法力傳功他人,這樣的勇氣和決心卻是非常人可有。 數年的苦修所得,一朝化為烏有,東木真君可謂是付出慘重代價,北水真君倒是不提,但是莫問天和鄭羽兒卻是獲益豐厚,法力俱都得到極大的增長,幾乎是不亞於吞服一枚**元丹。 東木真君雖然傷勢不重,但數年的苦修毀於一旦,可謂同樣是損失慘重無比,而北水真君更是不容樂觀,雖得東木真君的不吝傳功,但是丹田驟然重創,怕是已化為烏有。 莫問天正待相問,卻見鄭羽兒臉色有些黯淡,嘆然說道:「北水真君丹田重創嚴重,原本是性命堪憂,但是幸好她及時施展玄冰龜息**進行療傷,已全身關閉六識化為玄冰,正被東木真君帶回大興城療傷,但不知何時才能醒轉過來?」 鄭羽兒向來情深意重,在升仙門修煉以來,北水真君對她有頗多照顧,但此時卻是落得丹田重創,她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好受。 莫問天愛屋及屋,當即擺手說道:「羽兒倒是不必擔心,北水真君吉人天相,況且她修煉玄冰龜息神通,當日被萬獸谷暴熊真君擊成重傷,都能全然的恢復如此。此次同樣如此。」 鄭羽兒得他言語寬心,神色稍有輕松,卻是奇聲問道:「問天,剛才偷襲的那位金丹修士,不但是實力極強。而且精通風遁神通。實在是難以對付的角色,卻不知是什麼來路?「 莫問天微微的嘆氣,神色凝重的說道:「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此人是鄭國的通緝要犯。當年擊殺十七公子的定風真君,他現身此處救出狂獅真君,卻不知意圖何為?」 「什麼?」鄭羽兒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冷聲說道:「好大的膽子,此人屢屢同鄭國作對。實在是罪無可恕。」 莫問天默然點頭,臉色陷進沉聲,蹙眉說道:「而且萬魔嶺突然舉派進攻大興城,實在是來得突兀,若非東木真君恰好在此,怕是城毀人亡的結局,而且據他們所言,是得到雲州宗主門派傳來的消息,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說到此時。他的語氣忽然加重,皺眉說道:「為夫甚至懷疑,那傳出消息的宗派掌門,同定風真君所在的散修聯盟怕是不無關系。」 「問天說的不錯。」鄭羽兒面色陡然間一沉,冷然說道:「早在一個時辰前。大興城千裡傳音符得到消息,靈月門的掌門雲月真人,領門下築基弟子全然消失,已經是不知所蹤?應當是此人透露的消息。」 莫問天神色冷峻。臉上掠過一抹殺機,沉聲說道:「好大的膽子。此人膽敢背叛羽兒,為夫定然不會放過。」 鄭羽兒微微的嘆氣,聲音苦澀的說道:「當年靈月門掌門淨月真人無故隕落,羽兒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怕是雲月真人做的手腳,此人怕是早已潛伏在側。」 莫問天冷哼一聲,說道:「應當是如此,先是雲月真人傳出消息,誘萬獸谷全力攻佔大興城,定下驅虎吞狼的計策,只不過被東木真君四象鎖靈陣打破全盤計劃。而定風真君偏生在此時出現,應當得到雲月真人的傳信,救得狂獅真君同樣未必存有什麼好心?」 「可惜卻是此人,讓四象鎖靈陣功虧一簣,不但東木真君元氣大傷,北水真君更是重創瀕死。」鄭羽兒神色黯然,嘆然說道:「原本准備要去少陵城,擊殺六階的金爪貂熊,救出南火真君以及雲州諸派修士,但是兩位真君都是重創在身,怕是要延誤一些時日,只是人命關天,雲州諸派修士不知能幾人尚且存活?」 莫問天悄然探出手去,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柔荑,滿臉柔情的說道:「羽兒勿要擔心,天無絕人之路,至於少陵城一事,一定會有辦法的。」 鄭羽兒悠悠嘆氣,抬頭凝視著莫問天棱角剛毅的臉頰,心裡湧出一陣濃濃暖意,靜靜依偎他剛強有力的懷抱裡,感受著那難得的溫存。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遠方的山風呼嘯而來,衣袂在風中獵獵作舞,斜日的余暉灑落在身上,泛起金色耀眼的光芒。 夕陽漸漸的沉淪,而在太陽落山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亢昂的狼嚎聲,仿佛是要撕裂天地,而在聲音傳出的地方,隱隱有著一條黑線緩緩蠕動。 莫問天循聲望過去,凝視著那天地相接的地方,嘴角當即泛出笑容,欣喜道:「是血翼狼王,雷長老已蕩平萬魔嶺,率領眾弟子凱旋而歸。」 「那些百姓是……」鄭羽兒順著他的目光極力遠眺,卻見血翼狼王在遠方的天空俯沖盤旋,而在它雙翼遮天蔽日的陰影裡,卻是浩浩蕩蕩的滾滾人流,仿佛是黑色巨浪正在蔓延而來。 「這些都是被困住萬魔嶺的百姓們,他們被雷萬山等解救出魔窟。」莫問天神色欣慰,含笑說道:「羽兒,可否陪同為夫,前往迎接弟子的得勝歸來。」 「固所願爾!」 鄭羽兒欣然應道,兩人當即相視一笑,攜手在山巔上躍下,化為兩道流星朝天際的盡頭劃落而去,倏忽間便就千丈之外。 片刻功夫,血翼狼王便就有所感應,發出撕破雲霄的長嘯聲,馱著雷萬山風馳電摯般而來,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就在百丈開外的荒野裡俯沖而下。 在血翼狼王俯沖落地的瞬間。雷萬山在上面躍身而下,跪地高呼道:「雷萬山拜見掌門師兄,以及天羽真君。」 而在他的眼前,卻是驟然生出磅礴的氣息,莫問天和鄭羽兒在半空裡徐徐而落。仿佛是憑空落下兩座高山。那沉重無比的壓力,讓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莫問天先前走出一步,拂袖將雷萬山扶起,哈哈大笑道:「雷長老率眾蕩平萬魔嶺群魔。不但救出被困的青州數百同道,而且將幾十萬流離失所的百姓帶離魔窟,實在是功不可沒。」 雷萬山卻是臉色慚愧,黯然說道:「掌門師兄,此次圍剿萬魔嶺。都怪師弟調度失策,在水牢裡遭到萬獸谷的埋伏,折損十二位記名弟子。」 莫問天卻是微微搖頭,嘆然說道:「雷長老,不必自責,有紛爭的地方便就有死亡,修真界原本就是殘酷無比,弟子們不幸隕落萬魔嶺,只是無緣大道而已。」 「師弟謹受教!」雷萬山沉聲應是。卻繼續說道:「掌門師兄,此次本門蕩平萬魔嶺,救得被困青州修士四百八十位,其中將近四百人都是功德門的弟子,但他們在太陰潭水裡浸泡數年。卻都是肉身重創,而且元氣受損厲害,甚至有些道友都是瀕臨隕落,不知要如何進行安排?」 莫問天神色有些吃驚。功德門顯然早已被一網打盡,築基修士被盡數關押在萬魔嶺水牢。難怪偌大的一個金丹門派,只有些許零散弟子仍舊在青州活動。 雖然此派修士是萬難納降歸順,但是無極門作為新晉金丹大派,有著錦繡乾坤的前程,卻不能做出罔顧同道生死的事情,否則失去道義則得不償失。 一念至此,莫問天當即說道:「雷長老,將這些被救出的青州同道妥善安置,都住在大興城的城北,本門要竭力負責救治,若是療傷丹藥有所不足,立即傳信谷長老,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將他們全然恢復如初。」 說到此時,他卻是稍有沉吟,加重語氣道:「若是都康復以後,願意歸順本門的道友,自然歡迎之至,但是若有意離去的,卻是不可阻攔。」 「是,師弟謹遵掌門旨意!」雷萬山當即恭聲應是,對掌門的意圖已了然於胸,沉聲說道:「掌門師兄,那幾十萬青州百姓,便就安排在城西和城南,等回到大興城以後,師弟會安排弟子們建造房屋,准備食物,將百姓們都安置妥當。」 莫問天神色欣慰,和鄭羽兒對視一眼,卻發現她同樣是滿臉的欣喜,當即頷首說道:「百姓們在萬魔嶺飽受勞役,此次能脫離魔窟而出,實在是善莫大焉,至於如何的安置?就由雷長老全權負責,大興城很快便要重回當年的興盛。」 大興城只是重建數日,雖然百姓們源源不斷的湧進,人口是與日俱增,但是畢竟時間的底蘊不足,時至此時只有數萬百姓,偌大的城池終日都是空空蕩蕩,但萬魔嶺而來的百姓足有四五十萬,實在是龐大無比的隊伍,定然給大興城注進新的活力,重回當年的興盛已近在遲尺。 眼見掌門神色欣喜,顯然是心情極為暢快,雷萬山當即說道:「掌門師兄,師弟還有一件喜事要稟告掌門。」 豈料莫問天似乎已有所知,忽然間雙目如電般凝視遠方,哈哈大笑道:「雷長老,此事本座已然得知,食髓獸已妖丹大成,晉升成為六階靈獸。」 雷萬山當即是疑惑萬分,轉過頭順著他目光望去,卻見在那浩浩蕩蕩的人流上空,夕陽沉落的地方,雲浪劇烈的燃燒起來,忽然間暴起萬丈紅芒,將半天天際染成一片紅色,在數裡以外都是清晰可見。 萬丈紅霞幻化成人頭鳥身的虛影,雙翅展開遮天蔽日一般,一張仿佛貓頭鷹的臉上,高高揚起巨大的口器,那森然閃爍的光芒,仿佛是要吸食天地間萬物生靈。 韜光隱晦,是隱匿於暗中,伺機而動的智慧;鋒芒畢露,卻是彰顯威能,震懾宵小的氣勢,天下間舍我其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