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及時趕到
   

    韓澤的體力下降到了不到三分之一，所有技能都在冷卻，“正面打擊”因為到處都是人而無從發揮。

    “時間差不多了。閃人嗎？反正警察和你的兄弟們就快到了。”零關切地提醒道。

    “不！”韓澤低吼道：“誰也別想讓我後退。”這話既是對零說的，也是對面前那些已經惶急到不擇手段的各路混混、打手們說的。

    又一個彪形大漢撲了上來，從背後卡住了韓澤的左手，用力一掰。韓澤藉著力氣轉了半圈，右掌轟地推出，彪形大漢立刻就彈了開去。但韓澤背上卻連著挨了兩下，一個小混混掄著最大號的l型六角螺紋扳手砸了上來。在他的身後，在韓澤的周圍，還有各種拿著榔頭、扳手，棒球棍子，甚至已經取出了彈簧刀和匕首的。韓澤的處境似乎是岌岌可危。

    但韓澤在這種情況下卻越發清明。他不是什麼精修格鬥術的高手，不會功夫，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力量和耐力勝過一般人，身體靈活性比較好，有零不時提醒，出技能的時候爆發性地殺傷強，但他之前都是面對幾個，只有這一次，是面對幾十個。這種場面完全不一樣。而且，他還得兼顧場面控制，不能讓人走掉，難度就更大了。可就在這種壓力之下，一次次面臨危險與選擇的時候，韓澤的潛力一點點被挖掘了出來。雖然挨了很多下，但並沒有刀子之類造成的刺穿傷害，都是棒子什麼的造成的硬傷。而且，就算實在是躲不開了要挨上，韓澤也會在最後關頭用厚實的肌肉去擋，不會讓對方打在關節處。

    又一個明顯有過搏擊訓練的硬點子撲了上來，一手直擊韓澤的腦門。韓澤全力迎了上去，左手撥開那傢伙的直擊，隨即又搶上一步，刺拳攻擊，打中了那傢伙的肩膀。韓澤不依不饒，直接拖著那傢伙的手臂一甩，可憐的傢伙整個人都變成了流星錘，在砸倒了好幾個人之後才被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30點經驗！這傢伙很紮手啊，你怎麼那麼輕鬆。”連零都有些看不懂了，韓澤的一連串動作都不算很重，耗費體力很少，偏偏連貫性極強讓經驗豐富的對手也著了道。

    “別廢話。”韓澤沒空和零解釋。但這句簡潔的斥責對於在周圍威脅著他的那些人同樣適用。一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從背後捅了一刀，零堪堪提醒了下“小心”，韓澤連忙側著挪開一步，用肩膀撞開了一個小混混，然後右手夾住了從背後捅刀子的手，韓澤毫不留情地一扭身就鬆開了。那傢伙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右手明顯是斷了。

    又是一個……韓澤揪住了來人的頭髮朝著自己的膝蓋撞去，放倒。

    左邊！……半轉身，右腳掃了過去，直接踹飛……

    車子！小心車子！……韓澤居然跳了起來朝著前擋風玻璃飛踹了過去，車裡的人驚嚇之下踩了剎車，韓澤硬生生仗著高級的移動技能停留在了車前蓋上，一腳將整片的前擋風玻璃踩碎，踹進了車廂，哪兩個傢伙驚愕之下連反抗都忘了。

    雖然腿有點軟，但韓澤還是堅決地踹飛，再踹飛了兩三個想要跳上來的小混混。一個傢伙用棒球棒掄在了他的小腿前側。

    真他媽的疼啊。韓澤直接彎下腰揪著那人的頭髮把他拎了起來又扔在了地上！

    韓澤已經沒辦法留手，因為周圍撲上來的傢伙全都是窮凶極惡了。要是說一開始這些人還不過是抱著打一頓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態度，那現在就是將韓澤當作大敵死敵在對待。大家都已經打發了性子，完全不會顧忌到後果。韓澤現在也僅僅是克制心頭暴戾的衝動，克制住，讓自己絕對不會失手幹掉誰。

    但是，他還能堅持多久呢？幾分鐘？……他已經一個人堵住了大門足足20分鐘了。地上躺倒的、被打暈了摞在一起的，趴著哀叫的，到處都是，兩輛車子被他廢了，不遠處還堵著好幾輛麵包車轎車和suv之類的玩意。真要是對方發急，一輛連著一輛車子撞過來，他也絕無倖免的理由了。

    還是高看了自己嗎？韓澤吐掉了口口水，裡面已經夾著明顯的血絲。但是，現在他在做的，雖然不是文明禮貌的被提倡的事情，卻是正確的事情，不對嗎？韓澤嘿嘿冷笑著，仍然揮舞著拳頭，在人叢中拼殺著。

    陳漢年和雷勝已經開車到了山莊的另一邊，下了車準備從一條水泥砌成的樓梯走下去，他們也打了電話讓人在村子裡想辦安排接應，如果不能躲開警察，藏幾天避避風頭也好的。

    陳漢年沈默了半響才問道：“那小子到底什麼來頭？那麼能打……”

    雷勝此刻也完全沒了脾氣。他不用到前面看著，光是憑著手下所說的那人打倒了幾十個，怎麼打都打不趴下，毀了兩輛車這簡短的匯報中就能想像戰況到底是如何激烈。“那小子……比我能打多了，不用槍，光靠人估摸著是沒辦法的。他是堵著門，不然，不管是打是走，都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張慶龍估計會準備對付這傢伙的吧？”陳漢年嘆道。他現在也只能說是僅以身免，雖然給侄子打了電話，但沒人接的情況下，他連過去看看的時間都沒。而且，電話沒人接，這種事情本來就讓他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陳漢年和雷勝帶著三個跟班從小路離開的時候，山莊正門的情況終於發生了逆轉。王恆和他的朋友們來了。王恆開著的還是租車公司的車子，小心翼翼的，但那兩個朋友一個開的是東風勇士民用版，一個開的是陸虎攬勝，兩輛大尺碼的越野車肆無忌憚地打著大燈撞開了大門。然後幾個人立刻就從車子裡跳了出來。

    原本已經有些心寒的傢伙看到韓澤來了幫手，大驚失色。他們並沒有仔細考量到底眼前這些人是什麼水準。說實在的，王恆叫來這些人主要是有車可以過來，真要說能打，那就是開玩笑了。不過，此時此刻，一個個精裝威武，身姿不凡的青年，已經足夠有威懾力了。

    “媽的，總算來了。”韓澤看到大門完全堵上，鬆了口氣，一把將面前那個傢伙推開，朝著王恆走了過來。

    “怎麼搞成這樣啊？都是你幹的？”徐鐵軍迎了上來，扶住了心神一鬆之後有些踉蹌的韓澤。

    “是啊。辛苦啊。”韓澤又吐掉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平順著自己的呼吸。他擋了一下徐鐵軍，自己站直，眼神在面前那些混混、打手身上掃過。他注意到後面還有一些衣著光鮮，看著像職業經理人樣子的傢伙，想必那些就是在這個團伙裡玩腦力工作的吧。他的眼神冷漠、鄙夷，讓眼前這些人有些不寒而栗。

    “還要打麼？我們來了就慫了？太不給面子了吧。”一個身高接近190公分的傢伙吼了一嗓子。面前那些人卻互相看了看，誰也沒膽子再上來了。

    “這是你兄弟啊？”開東風勇士的那傢伙看起來很是精悍，眼神凌厲，這會已經湊上來認識了。

    王恆連忙介紹：“這是韓澤，我同寢室的兄弟。這是洛鷹，我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洛鷹笑了笑，說：“這算就是認識了。王恆可從沒說過他有你這麼能打的好朋友，不然我們早該認識了。”

    東風勇士後座的玻璃搖了下來，一個小腦袋哼了一聲，提起了洛鷹的注意。“哦，這是我妹妹，洛鳶。別理她了，她現在睏著呢。”果然，精緻小臉的主人只是揮了揮手錶示認識了，立刻搖下車窗繼續睡覺去了。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情，這會她早該到家睡覺去了。

    韓澤聳了聳肩。“我其實不太喜歡打架的。”

    零在暗地裡嘀咕著：“騙人，看你打得多愉快啊。”

    “秦慕蓮呢？”王恆問道：“沒事吧？”

    “在裡面地下室等著，安全著呢。正在整理證據發送。等警察來了我們再過去接他，這邊山莊里現在還亂著呢。”韓澤說道。

    “嗯，不差這幾分鐘。”洛鷹掃了一眼眼前的那些嘍囉們，看著這些人已經沒有了鬥志，一個個僵在那裡進退不得，他也完全喪失了興趣。

    警車比預定時間還是完了點到達，比王恆他們晚了足足有一刻鐘。秦海卿的車子也不過比警車晚了不到5分鐘，要知道秦海卿住的地方，可是清河的另一邊，距離比警方出動的距離長太多了。這大概就是這些人背後的力量在繼續起著作用吧。韓澤心裡鄙夷著這些為了錢什麼都敢做的傢伙。

    秦慕蓮雖然已經完全恢復了鎮定，但看到父親親自到來，還是忍不住趴在父親的懷裡哭了。秦海卿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韓澤，但也全然沒想到韓澤居然是以這幅模樣出現在面前。臉上、身上各種傷痕和污漬，雖然對於韓澤能不能打這個話題，他其實還存疑。但韓澤已經兩次救了女兒，已經讓他足夠將韓澤放在一個相當高的位置。

第四十三章 一夫當關

    陳漢年正在一處客房裡無聊地看著電視。說山莊是他主事，只是名義上的，他能管管的，也就是山莊的各項安排。整個傳銷方面的安排，他只能攙和一部分。

    雷勝，也就是所謂的雷老虎、雷老大和他也差不了多少。但雷勝手裡有各種人手，在清河和周邊市鎮展開各種業務少不了他，雖然他和手下的合作方式非常奇怪，既非直接掌控，也不是將事情扔過去就不管了，而是介於兩者之間。基本上也就是傳統的中國式的大哥和小弟的關係，帶出來了勢力大了之後不好再多管，但總有幾分上下關係，要算資歷，也要談江湖感情、香火情什麼的。

    雷勝晚上喝醉了，正在另一處房間裡睡覺，鼾聲如雷。本來陳漢年還想和他聊聊，讓雷勝至少在清河本地稍微收斂點，別動不動就玩綁架、用麻醉劑放倒這套，今天把兩個記者弄回來，這個已經是不好交待的事情了，尤其其中一個還是秦海卿的女兒。陳漢年還是見過秦海卿的，在某個市級的發展研討會上，那是一派溫文的學者風範，但要是真信了看到的樣子，那他們這幫人多少年的江湖就白混了。秦海卿如果是人畜無害的學者、教授，也不可能坐在今天的位子，雖然看起來地位並不很高，但一個個學生影響力都在逐步培養中，集合起來是非常龐大的力量。更別說那個秦慕蓮的母親這一系，雖然也是學術文化圈的，但在政治方面的影響力更是不俗。要是宋家老爺子發火，很多話可是直接能送到非常高的層級，到時候回饋到清河的，絕不是和風細雨的訓誡，而是雷霆萬鈞的鐵拳了。

    陳漢年一直不太拿得定主意，也是因為他完全不明白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傳銷集團，看起來就是他陳漢年和雷老虎兩個人在負責，另外有兩個以前搞過這種事情的傢伙。各種關節靠著他去擺平，地面上的具體事務則是由雷老虎負責執行。正是因為他強大的公關能力，他才位居雷老虎之上，讓那個看似粗莽的傢伙處處受制於自己。國情嘛，關係最大。但是，只有陳漢年和雷老虎知道，整個項目的具體進行，依靠的卻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張慶龍。

    這個張慶龍一開始和陳漢年、雷老虎見了幾面之後，派過來幾個人，整個體系的運轉就是由那幾個人來負責。一組組的「客戶經理」培訓了出來，一批批的學員進入了「課堂」然後又分散開去，去忽悠別的人，那份狂熱勁讓陳漢年雷勝都看著害怕，打定了主意這裡面絕不攙和，免得錢沒撈到，還把自己手裡可靠的人搭進去。

    雷勝現在就是根據需要找場地，找車子，落實基本的人手。陳漢年則一邊疏通著關係，一邊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山莊這邊的運轉。這裡算是清河以及附近幾個市的傳銷工作的指揮部了，每天都有各種人進進出出，運進運出的錢相當可觀，在一處別墅裡，還有一套用來印刷忽悠人的理財產品收據的高精度印刷機。據說那套印刷機是達到了可以造假幣的水準，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只用來用100克的銅版紙印刷那些看著無比精美的票據。這種傳銷不牽涉到實體產品，金融理財產品的名頭本來就很忽悠人，大部分人搞不明白裡面其中竅要，可以說除了一部分的人力成本，基本上運轉費用是零。

    雷勝那傢伙想得少，反正每個月30萬最基礎的費用，加上各處結算給他的小弟們的費用也要有他一份抽成。一年不到點時間，300多萬到手，這比他原先苦哈哈地收保護費強多了，別的他壓根不過問。陳漢年的收益也非常不俗，從開始到現在，除了最頭上兩個月少了點，幾乎沒少過一個月50萬。自家侄子一個月也能撈個幾萬。張慶龍那傢伙和他的手下，的確是非常會做人，給錢給得恰到好處。但就是因為這樣，陳漢年才禁不住一次次去揣測，到底張慶龍那傢伙從這裡面撈了多少錢……而他，又是不是真正話事的人？

    陳漢年的手機忽然響了。他一看電話，連忙接通：「老康，怎麼這個點給我電話？還想去哪裡放鬆啊？我給你安排。」

    「有事呢。你現在在什麼地方？」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急切。

    「岳陽樓啊。」陳漢年說道：「你不是知道麼，最近我一直杵在這了。」

    「趕緊走！市局連夜調動20輛警車朝著那邊去了。有人報警，一堆證據就在局長手上了。不走就來不及了。」

    「什麼？」陳漢年一驚。

    「真要被抓住了，別扯上我。你明白的。」電話立刻就掛上了。

    陳漢年提高了聲音喊道：「小桑，準備車子。把雷老虎給我叫醒。趕緊走。警察朝這邊過來了。」

    就在陳漢年開始有條不紊地處置起來的時候，一個小嘍囉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說：「陳老大，有人堵著大門。」

    「堵著大門？誰？」

    「不知道，一個年輕仔。他把花壇欄杆和幾個弟兄排在了門口，上去了幾個人，被他打趴下也扔那了。」

    「什麼？一個人？！」陳漢年大驚失色。山莊這邊的安保，他自己的手下有一部分，雷勝也找來了一批人，身手都還是很不錯的。其中沒什麼特別強悍的，但等閒一個打幾個不成問題，可現在，幾個打一個居然被全部放倒。

    陳漢年現在可沒功夫細細尋思，暴怒道：「管你要什麼辦法，趕緊把人給我趕開。警察就要過來了，讓弟兄們趕緊準備撤，打不過跑不掉，可別怪我沒先說明白。」

    韓澤此刻已經面對著對方超過十個人了，可他卻絕對是越戰越勇。大部分小嘍囉連給他造成傷害的機會都沒有，一開始他還挨了幾下，可當他將速度優勢發揮出來，拳頭每每後發先至，連想打到韓澤都不容易了。零也從一開始的不斷提醒，到後來僅僅提示側面後面的敵人，看著人多了，讓韓澤退後幾步發動「疾速」或者「折線衝擊」，一下子能撞趴下幾個。不到十分鐘，隔離帶已經越堆人越多了。

    兩道明亮的光線一下子亮起，直射韓澤。有人開車過來了，一輛看著挺新的POLO。強烈的光線讓韓澤一愣神，緊接著他就聽到一連串的「閃開了」「撞死丫的」的呼喊聲。

    韓澤大吼一聲，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不知道是誰扔下的撬棍，揮舞著就迎了上去。

    剛剛攢到30%刻度的正能量槽被激活，一道金黃色的光芒亮起，那一剎那幾乎讓眼前的刺眼的車燈都黯然失色。

    敬畏！這只是正能量積累起來最基礎的技能，可眼下用出來直接將聚集在面前的所有人都打翻在地，哼哼唧唧地都爬不起來了。甚至於連那輛車子都熄了火。韓澤毫不遲疑，撬棒砸了下去，擊穿了前蓋，直接插進了發動機組裡，然後就是用力一絞。撬棒插在車子上韓澤都懶得拔出來。他將車子裡兩個嚇得篩糠樣在顫抖的傢伙一把一個拎了出來，互相一撞，隨手仍在了隔離帶的人堆裡。然後將車子推到了路中央，橫了過來。

    原本準備破障的車子，現在卻成了韓澤的柵欄的一部分，死死堵在了路中間。

    然後，韓澤才忽然想起了什麼：「喂，為什麼車子會熄火？」

    「呃……」零想了一下，回答道：「敬畏這技能不是帶有沉默效果的嗎？系統判定裡，科技和煉金術其實也差不了太多，估計是將內燃機判定稱火屬性的啥活動了。反正你不是佔便宜嗎？管那麼多？」

    「切。」韓澤不滿地說：「不明白怎麼回事，我怎麼用好技能？」

    「我就不信你今天還能攢出一個『敬畏』來。」零針鋒相對：「這幫傢伙被你打怕了，本來就沒幾個能給經驗的。你打得也太爽了啊，動作慢點讓他們前赴後繼不好嗎？刷怪要有技巧的啊。」

    「打得爽，誰在乎這個。」韓澤哼聲道。

    「估計你要在魔鬼筋肉人路線上走得更遠啊啊啊啊啊。」零忍不住哀歎了下。

    一開始是幾個人，後來是十幾個，幾十個人都擁在大門口，一次次朝著韓澤發動攻擊。面對幾個，十幾個的時候韓澤還游刃有餘，但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他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幾個人圍上來纏住了他，另外幾個人趕緊去搬動「隔離帶」，韓澤大吼一聲，再次祭出「折線衝擊」和「疾速」，一次系統技能一次自己調控出來的操作讓他硬生生操作成了撞趴下一片之後回到了原位。但韓澤也不免氣喘吁吁了起來。

    血槽只有一半不到了，力量開始有明顯的下降，可面前的人卻是越來越多，越來越瘋狂。

    「撞死他。不趕緊走警察就來了！」陳漢年身邊的跟班一聲大喊。

    兩輛車子再沒猶豫，一腳油門轟了起來，朝著這邊撞了過來。

    「雷老虎，有槍嗎？」陳漢年問著和他一起坐在車子裡的雷勝。

    「沒……而且，現在也來不及了。」雷勝沮喪地搖了搖頭。眼前那個年輕人的勇武和狂熱，讓他這個打出了一片天的傢伙見獵心喜，但眼下可不是討論這種話題的好時候。「開車也很難走掉了。我們……從山裡走吧。」雷勝已經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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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急轉直下


　　輕手輕腳地走下半截向下的通道，韓澤湊在門口聽了一下。里面很安靜，似乎沒什么異常。他能隱隱約約地聽到里面有人說話，其他的活動就聽不見了。
　　“需要我幫忙監聽嗎？”零很主動的樣子。
　　“不需要。我直接就可以看到了。”韓澤說。他在防盜門的把手上用力一扯。一下子沒扯動，雖然整個門發出了吱吱嘎嘎地一陣響聲，但看起來安然無恙。韓澤撇了撇嘴，這防盜門的安裝質量不錯，作為裝修隊老板的兒子，他可是見慣了各種型號的不靠譜的防盜門，那些業主舍得買幾十萬上百萬的房子，卻往往在上下相差幾十塊上百塊的防盜門上斤斤計較。

　　韓澤拉動防盜門的聲音還是引起了房間里幾人的注意。陳少連頭都懶得從屏幕面前移動，僅僅是努了努嘴，說：“去看看。”
　　另外個家伙哦了一聲來到了門口，很隨意地就拉開了防盜門。下一刻，韓澤一腿蹬了過來，直接將這家伙踹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直接閉過了氣去。陳少一驚，看到韓澤沖了進來，隨手將手邊的杯子扔了過去。陶瓷的杯子碎了一地，但連稍稍阻擋韓澤的機會都沒有，韓澤直接沖到了他的面前。陳少還想抄起椅子掄過去，可還是晚了一步。韓澤已經一拳轟在了他胸口，然后雙手緊緊揪住了他的領子直接朝著墻上掄了過去。只這么兩下，陳少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力。這還是韓澤留了把力氣，并沒有用技能，也算不上是全力出擊。不然，以陳少這種身板，兩下全力出擊要了他的命都是可能的。

　　“韓澤？”在沙發上坐著，剛才一直閉嘴什么都不說，不在語言上和陳少他們有任何交流的秦慕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直憂心著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什么下場，沒想到韓澤居然出現了。

　　“阿蓮，沒事吧。”韓澤沒再理會兩個不會反抗的家伙，他先關上了門，然后朝著秦慕蓮走來，解開了她背后的繩子。
　　雙手一得到解放，不顧整個人還酸麻到疼痛，雙手圈住了韓澤的脖子，緊緊抱住了韓澤。她將腦袋深深埋在韓澤的胸前，不知道是興奮、后怕還是什么情緒都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眼淚完全止不住了。

　　“哇……幸好是你幸好是你……我怕死了。”一邊啜泣著，她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輕輕拍著秦慕蓮的背脊，韓澤說：“沒事了沒事了，我們這就離開。別哭了啊。回去再說，現在趕時間。”
　　韓澤明快的勸說讓秦慕蓮點了點頭，她忽然想到了她的同伴，連忙說：“對了。何青，在角落里呢，趕緊解開她。”
　　何青現在還迷迷糊糊著，秦慕蓮搖醒了她之后，確認無恙，她也禁不住哭了起來。
　　“準備一下，我們要離開了。”韓澤再次勸道。
　　“可是，晚上，怎么走呢？”何青問道。
　　秦慕蓮的眉頭也皺著：“是啊，他們好多人吧。有個叫陳漢年的，好像也是這邊話事的人……我們一走，很多證據都沒有了。”
　　“還不止是陳漢年。我這邊追查下來，有個姓雷的家伙，還有章紅軍等人，都攙和進來了，里面一堆似乎有點來頭的人呢。可是，現在這不是關鍵吧。”韓澤平靜地說：“我們先離開再說行不行？”

　　“嗯，可是，要離開的話，那么多人……”何青還是有些擔心。
　　“這些人我來解決。”韓澤想了想，這的確是個問題。“你們先在這里等一會，我去解決掉一部分，然后找輛車過來，一起直接沖出去。”
　　“這里距離市區有40公里。”秦慕蓮搖了搖頭：“你準備一路和他們飚車回去？我對上演公路片沒興趣啊。另外，你沒駕照的吧……我們也沒，雖然不是不會開車，但這個……”

　　何青更是努力地搖頭，說：“不要不要……這個太嚇人了。”
　　“那怎么辦？”韓澤說：“我們不可能走回去的。這樣，我打電話給王恒，讓他開車來接一下。”
　　秦慕蓮說：“嗯，這倒是可以，這樣我們就有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知道你非常能干啦，那么，我們還是有機會做點什么的吧？”
　　韓澤搖了搖頭，一旦有了安全的依仗，秦慕蓮立刻恢復了對工作的熱情和執著。他無奈地聳聳肩，說：“我把那兩個家伙先綁好，你們，先把那兩臺電腦好好翻翻吧。對了，有吃的沒？”

　　一邊吃著泡面，他們一邊檢查著電腦。由于電腦連著網，他們很輕松地就把這邊電腦上的一些單據、圖片、傳銷講課的教程、各種聯絡方式清單等都發了出去。秦慕蓮膽大包天，既然已經身在虎穴，她索性登上了QQ，直接在線將這些證據發給了包括父親秦海卿在內的許多人。秦海卿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行動，接到電話讓他上線收文件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可聽女兒稍微那么一解釋，幾乎當場暴走，當即打電話給認識的各路朋友，公安局的車子不到20分鐘就能出發。王恒和徐鐵軍本來就一直在等著消息，王恒一邊開車出發，一邊打電話呼叫各種幫忙的家伙來了。雖然他的能量現在沒辦法調動王家的力量，可他好歹也是大少級別的家伙，狐朋狗友的也不算少。還沒出市區，兩輛極為厚重的SUV就并肩而來，準備拿SUV當坦克來沖陣了。他們絕對會比警察來得早，這幫家伙心急如焚的時候，完全沒把限速放在眼里。

　　泡面將韓澤的體力恢復了一點，這點時間里，他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經驗收獲。之前那兩個彪形大漢現在正在花壇里躺著呢，雖然是普通人，卻每人貢獻了20點經驗。陳少和地下室里另外那個一腳踹暈的就完全沒給經驗。韓澤已經明白，基本上這就屬于級別領先到一定程度了。網游里超過6級就不給經驗，韓澤怎么看都沒覺得這兩個廢柴有1級以上的價值。那就是這樣了。

　　“好了，聯系工作都好了。不過，警察要是出動了，這邊的人也會被驚動的吧。我可不相信要是沒點內部情報線索，這幫人敢這么為所欲為。”秦慕蓮松了口氣：“我們接著發文件和別的，動作一定要快，不然他們等下察覺到了肯定會斷網的。”

　　何青點了點頭。
　　秦慕蓮接著問韓澤：“你有什么辦法嗎？要是讓他們跑了，好不甘心啊。而且，這次的罪就白受了。”
　　“交給我吧。”韓澤笑了笑：“我去堵路。”
　　“啥？”何青瞠目結舌地看著韓澤：“沒聽錯吧，堵路？”
　　“山莊不止一條路可以離開，但至少只有一條公路能通車，別的都得到附近的村落再說。我去把大門堵上。大概還是會有人走掉，不過，我就不信了，他們能都步行走的掉。等警察和王恒他們來了，我再去分頭追那些重要的人。”韓澤很有把握地說。

　　何青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可秦慕蓮只是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問：“會有危險嗎？”
　　“會啊，不過我不會送死。”韓澤說得輕描淡寫。然后，他找了紙巾擦了擦嘴，沖著秦慕蓮笑了笑，就拉開防盜門離開了。
　　何青一把抓住秦慕蓮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喂喂，你不擔心嗎？這個……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吧？”
　　“他出現在這里，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秦慕蓮的臉色眼神都寫滿了幸福和興奮。
　　“可是……”何青忽然壓低了聲音，說：“該不是你們感情不好……那也不至于要弄死他啊。他好歹來救你了。”
　　這個搭檔的無厘頭讓秦慕蓮哭笑不得，她使勁打了下何青的腦袋，說：“別胡說！再找不到那么靠譜的男朋友了啊。你等下就知道了。”
　　何青仍然不相信。但秦慕蓮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鎮靜。她重新將那兩個家伙使勁綁住，嚴密程度遠超過韓澤剛才動的手，已經完全是在報復了。別說掙脫，陳少和另外那家伙哪怕想掙動一個手指現在都不容易。然后她還檢查了防盜門，掛上了安全鏈，還將椅子頂在了后面。哪怕有人發現這里有異常，堅持一小會也不是問題。而現在，他們需要的也就是堅持那么一小會。

　　既然準備堵路，韓澤索性撒開了干了。他沒什么害怕，既不擔心對方人多，也不擔心對方武力強悍。能夠對他造成傷害的當然有很多東西，但肉搏上，他現在真是超有自信的，面對普通人的話。他最需要防備的，反而是對方的車子。他畢竟頂不住車子撞呢。

　　韓澤就那么施施然走著，他看到花壇邊上是那種鐵藝的圍欄，心中一動，一把拔起了一串，拖到了門口，變成了一小段隔離帶。路上有幾個人上來攔他，被他一并打倒，然后一起拖到了大門口。整個大門就這么被花壇圍欄和打暈的混混攔了那么一條。韓澤想得很明白，要是那些家伙不把人命當回事，那他沒辦法，不然，就乖乖動手打倒他再說。

　　這么大的動靜當然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這正是韓澤想到的。

第四十一章 搏斗


　　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里之后，韓澤將保安拖進了門房里，然后坐在了顯示器前面。
　　“102,102，你那邊有什么情況么？”突然，保安的身上傳來了一陣帶著滋滋的電流聲的喊叫，把韓澤嚇了一跳。
　　韓澤走到那個昏迷的保安身前，將保安腰上掛著的對講機拿了下來，捏著嗓子，模仿著剛才那個保安的聲音回到：“沒事。看片子把水灑身上了。”
　　“媽的，好好盯著你的錄像。”對講機那頭傳來不耐煩的斥責聲。
　　門房并不是監控中心，但里面也有幾組大致的畫面，可以看到山莊內的情況。韓澤掃了一眼，仔細看了看幾個畫面上的內容。他看到了車牌號吻合的車子，也看到了在山莊的主體建筑，容納了宏闊的宴會廳和會議室的主樓：岳陽樓。這名字是俗氣了點，僅僅用來映襯岳陽山莊的名字而已，和那個歷史古跡完全沒有關系。韓澤不禁有點腹誹，這里那么冷清，莫不是因為那些有錢來這邊消費的寧可去真正的古跡也不愿意和這種山寨貨色扯上關系？

　　既然確認了車子在這里，韓澤心里就略略放寬了點。線索總算是接續上了。
　　他看著畫面中幾個人雖然從大樓里走出，卻不是從正門，而是從主樓一側的一個半地下室的通道。這種半地下室多數是用作倉庫、儲藏室的，但用來藏人什么的應該也很合適。進進出出的，哪怕山莊中有其他人，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種工作通道，從來就設計成不讓能出入山莊的貴賓們能注意到的樣子。來客只需要享受服務，而不必知道這些服務是怎么來的。

　　這幾個人的行動提醒了韓澤。對方要帶走秦慕蓮和何青，不管是見色起義還是覺得兩人的身份古怪，先要控制起來，應該都會盡可能把人藏在不被注意的地方。山莊里雖然有許多客房，但度假山莊的客房，非常注意采光，注意與自然的融合，戶型大，房間里各種物品多，窗戶大而透，在隔音方面那就完全一塌糊涂了。

　　這些細節，如果是幾個月前，韓澤恐怕不會注意到，但有了調查高級技能為基礎，有了幾個月持續不斷地對各種細節的關注，注意到這些事情已經成為了本能。
　　韓澤翻了翻，在門衛室里果然有山莊的一份平面圖。平面圖不僅標注了各個建筑物的位置，更是將一個個攝像頭的標號，攝制到的區域都標注了出來。韓澤認真記憶了一下，然后就離開了門房。

　　借著剛才對整個山莊地圖的記憶，韓澤輕松地來到山莊主樓“岳陽樓”的邊上，再通過一條通道就是通向那個半地下室的門所在的地方了。但在這短短不到50米的路上，一共有三個攝像頭可以捕捉到部分區域的畫面。以山莊的戒備程度，韓澤可不敢賭快速沖過去的幾秒鐘里，專門負責監控錄像的保安就會忽略掉這種明顯的動態。

　　韓澤移動到了路邊，蹲在一株灌木的背后，仔細計算著路線和時間。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暗叫不好，連忙回頭看了看，兩個魁梧的大漢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一邊剔著牙一邊大大咧咧地踢踏著拖鞋，眼看著就朝著這邊過來了。

　　向前，韓澤知道自己的身形會被攝像頭捕捉到，向后或者向其他地方，則必然撞上這兩個彪形大漢。他心下一橫，整個人蹲踞著，做出了蓄力準備突擊的姿態。與其被發現讓大堆保安涌出，還不如就在這里用最快速度打倒這兩個家伙呢。

　　當兩人進入到15米距離的時候，韓澤動了。他不敢再放對方走近更多。打架也是需要空間的，幾個人纏斗起來要是進入了攝像頭監控的范圍，意義是一樣的。韓澤需要這十幾米的距離來緩沖。

　　可他這身形一動，對方的反應之快讓他一驚。一個大漢下意識地就豎起了手臂，壓低了中心進行格擋。韓澤并沒有用技能，普普通通的一拳砸在大漢的小臂上，發出一聲低沉的“嘭”。以前韓澤對這種聲音并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現在，他知道，這是強健的肌肉在顫動的聲音。

　　醉醺醺的大漢沒有發出警報，向那些在山莊的各處巡邏的保安人員求助，而是將手指捏的嘎吱作響，獰笑道：“沒想到這么晚了還有客人來，正好讓大爺活動活動筋骨。”
　　另外一個大漢有些迷糊地甩甩手臂：“這算是什么情況？”
　　“上，打半死拖去找老大。”兩人毫不猶豫地就圍了上來。
　　零輕佻地吹了個口哨：“喲，撞到硬點子了啊。這兩個家伙練得很扎實啊，這水平，估計至少相當于5級上下的力量和體質屬性累積了。不過，按照評估，就算這兩個家伙一起上，對你來說也應該是：可以輕松戰勝，這種水平啊。”

　　“少說廢話啊。”韓澤心里嘀咕著。現在應付兩個人，韓澤已經不完全依賴零的提示了，而且，也不怎么在意挨上一下兩下，雖然對方的力量十分驚人，但他也是筋肉男型號的屬性加點，防高血后。

　　兩個大漢掄著拳頭砸上來，他輕松地連續格擋，然后忽然橫著掃出一腿，甩在了一個大漢的腰上。那個大漢一陣趔趄，退了一步，韓澤立刻對另外一個揮出一拳。
　　“全力一擊。”韓澤心里默念。沉郁的力量集中在了拳頭上，攥緊的拳頭像是要裂開似地。但下一刻，拳頭就砸在了大漢的胸前。哪怕大漢胸肌肥厚，卻也禁不住韓澤的這一拳，整個人一下子倒飛了出去。另一個大漢搶上了一部，擋在了這家伙的身前，連著轟出兩圈，又是一個膝撞，沖著韓澤的下巴打來。

　　韓澤咬著牙，雙手互握，低吼了一聲朝著大漢的膝蓋砸了過去。沉悶的碰撞聲中夾雜著輕輕的咔嚓一聲。看到大漢像是要大聲慘叫，韓澤不顧自己的手上也無比疼痛，搶上一部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然后一掌打在了他的脖子后面。

　　大漢鍛煉有年了，脖子后面的三角肌中豎粗壯無比，韓澤這一擊雖然讓他有點暈眩但卻不足以讓他暈倒。他超前沖了一步，揮舞的手肘已經沖著韓澤的腹部來了。韓澤應付不及，居然吃滿了這一下。

　　疼痛從未卜彌散開來，讓整個柔軟的腹部，甚至是胸腔都有被攪和成了一團的感覺。韓澤覺得自己的喉頭有點發甜，但他忍住了沒有吐出這一小口鮮血。
　　“我靠，這下不比你用技能差多少啊。這是要點攻擊加暴擊了啊。”零看著韓澤一下子掉了五分之一的血槽，驚呼道。
　　“我不會輸的！”韓澤硬挺著，并沒有后退哪怕半步。他甚至連格擋都懶得格擋了，直接用拳頭和對方砸過來的拳頭一下下對撞。一下、兩下、三下……
　　面前的大漢忍不住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感，連著后退了兩步，然后大聲叫著：“媽的，叫人來。”
　　想都別想，對方剛剛露出后退的意思，韓澤已經將折線沖擊用了出來，只不過這次折線沖擊完全不用方向轉換了，他就是沖著兩個人的正面去的，直接將兩個人頂在了一起，朝著后面一起飛了出去。折線沖擊剛剛到盡頭，他又激活了“熱血”“疾速”“全力一擊”……這已經是他全部技能，最強狀態！兩個人被他直接頂到了背后的墻上，墊在一起受足了韓澤的沖擊力。

　　墊在后面那個都沒機會再出聲，他已經暈了過去。韓澤現在全力出手的沖擊力可不是蓋的。雖然有背后的肉墊，但頂在前面和韓澤拼了好幾下的那家伙也有點受不住了，看著韓澤揪著他的領口，又要一拳朝著他的鼻子砸過來，連忙求饒道：“別別……”

　　“怎么稱呼？”韓澤的聲音冷得能讓水凝聚成冰。
　　“老……老四。”大漢說。看著韓澤的手似乎送了點，大漢的想乘著韓澤松懈來反擊，膝蓋直接撞了上來。沒想到，韓澤并沒有一點點的輕忽，一拳直接砸在老四的腹部。老四覺得自己膽汁都要被打出來了，再不敢有任何反抗。“別……我服了，我服了！”

　　“山莊這邊藏了什么人？”韓澤問道。
　　“藏人？這事情我插不上手。是陳老大和他侄子管著呢。我們就是看著點，不出事就行。”
　　“出事？怕警察來？”
　　“這倒不是……他們弄那個，怕是已經疏通過了。”
　　“你倒是明白啊。”
　　“是是，只是不摻合，又不代表我傻。”大漢極為配合地低著頭應道。“傳銷嘛，騙人的玩意。聽說是上面有人要錢，就這個來錢快，而且到時候跑掉了換個地方搞就行，只要動作快，不會被逮到。他們沒指望做長線的買賣。”

　　韓澤哼了聲：“那一般把人藏那邊？就那邊地下室么？”韓澤表現出來的態度，像是一切盡在掌握，老四越發不敢胡說八道了。
　　“沒時間處置的就那邊了，里面有啥動靜外面也不清楚。直接面包車接進來送出去，我……我們是真不知道。另外就是在9號樓，不過今天9號樓空關的。所以……”
　　老四眼珠子轉著，還想說點什么，但韓澤已經沒興趣聽下去了。現在聽到的事情已經足夠了，他又是一拳轟在老四的肚子上，然后在老四疼得彎成了一團，低下了頭的時候，又是一掌砸在他的后腦。老四終于是暈了過去了。

　　就在那里嗎？韓澤心下忐忑，但還是朝著地下室的入口走去。跑過去容易引人注目，韓澤索性大搖大擺，裝作吃完了夜宵在山莊里巡邏散步的樣子，慢慢踱了過去，然后一下子閃身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第四十章 夜襲

　　已經是晚上了，各種事情都在發生。在這種時候，韓澤的焦急可想而知，雖然他將車牌號發給了王恒讓他找人幫忙查。但現在的鐘點，要找到人都不容易，更別說還要及時找到車子了。哪怕王恒真的能搞定能調動全部監控錄像的人幫忙，要從大量視頻信息中找到那輛車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清河并不是大城市，對路況的監控并沒有覆蓋全市范圍，甚至在核心城區都沒有100%的覆蓋率。

　　“零，說吧，什么條件。”韓澤并不怕做出保證要完成什么什么了，反正那都是之后的麻煩，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秦慕蓮，救出秦慕蓮，不然，就算是想接受哪怕再苛刻的條件也來不及了。

　　“咦，那么快掌握要領了？”零嘻嘻哈哈地，并不覺得有壓力。
　　“是啊。刷10個一星？還是別的什么？”韓澤有些無奈。
　　零輕咳了一聲，說：“十個一星太便宜你了，以你現在的魅力，這個太簡單了。刷5個二星出來好了，會費點手腳哦。不過，我想過程還是會很輕松愉快的。”
　　“可以，告訴我那輛車子的位置吧。”
　　“那輛車，現在在岳陽山莊。”
　　岳陽山莊？韓澤皺著眉頭尋思著。那是郊區的一個渡假別墅區，不過，一年到頭大半的時間倒是關著的。據說原先是想打造幾個城市的生活圈，當作是渡假休閑的地方來著，但消費稍微高了點，加上一開始基礎設施的設計就有問題，空關久了，到后來索性變成按照需要開放。只有一小片地區是有人管著，保持隨時可以接待的狀態。要說接待的非富即貴倒也不至于，真正有錢的反而不去那邊，畢竟有一片荒涼的空關的別墅區在附近，說起來挺滲人的。

　　岳陽山莊中心某處的一個密室中，秦慕蓮搖了搖還在疼的腦袋，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哪里？”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一個封閉的密室中，秦慕蓮的心中有些驚慌。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了，在調查理財基金的時候，她和搭檔兩個人裝作是年輕不更事的有錢女生，想要找掙錢的路子，和理財基金的一個經理會面了。其實，稍一接觸她們就知道對方必然是騙子，玩的就是傳銷的把戲，只是包裝更精心，欺騙性更強。為了能夠拿到更多第一手的材料，她們兩個索性冒險跟著那個經理來到了什么培訓班。可是，沒想到對方對她們的刺探行為并非一無所知，一到岳陽山莊，她和搭檔何青就被控制了起來。一塊沾滿了麻醉劑的毛巾直接從背后捂上了她們的口鼻……然后，就到了現在了。

　　雖然雙手被束在身后，由于一直躺著，沒挪動過身體，半邊身體幾乎麻痹了，可身上的衣物完整，身體也沒什么異樣的感覺，總算是讓她松了口氣。瞇著眼睛，秦慕蓮假裝還在昏迷，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密室。

　　整個密室的墻壁都被一層塑料包裹著，應該是用來隔音的。密室的墻壁上并沒有窗戶，一盞臺燈成為了密室里唯一的光源。而通往密室外面的唯一出口，則是按著一扇厚厚的防盜門。此時，那扇防盜門是關著的。何青也在房間里，被扔在墻角，現在還昏迷著。但看起來也沒受過侵犯。

　　房間的另一頭，兩個人正在一張長長的書桌前操作電腦，邊上一臺打印機在不停地吐出一張張文稿。看樣子，那兩個人都是30歲不到的男子。
　　“陳少，那妞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雖然秦慕蓮已經很小心了，但是翻動衣服的聲音還是引起了那兩個年輕人的注意。
　　“哦，那個漂亮的？”“是啊。”
　　被稱作陳少的那人站了起來，走到了沙發前面一點。他并沒有要上前扶一把的意思，只是以玩味的眼神掃視著秦慕蓮的身體。秦慕蓮覺得自己像是被蛇盯上了一下，渾身上下有一種發冷的感覺。

　　“你們不要亂來！這是犯法的！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們……”秦慕蓮努力的保持平靜，思考著解決的方法。
　　“犯法？”陳少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說道：“知道啊，可這又怎么樣呢？”
　　陳少回頭看了看。順著他的目光，秦慕蓮看到了自己的包被擺在桌子上，里面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錢包、手機、相機、采訪證件等等。陳少他們顯然知道了她和何青的身份。
　　“秦慕蓮，何青……其實我們可是非常不愿意惹上記者的。不過你們自己找上來也沒辦法，就怪那個經理實在是太笨了，連你們那么明顯的套話都沒看出來。不過……算了，反正，等真的有人找到你們，我們已經走了……你們送上門來，兩個漂亮小妞，我也只好笑納了。”

　　陳少只是覺得好玩，反正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從學員里騙那些漂亮妞來玩玩，這種業務他也非常熟練。在他看來，反正是出不了什么事。
　　“我的父親是秦海卿。如果你不知道是誰，麻煩你去查查。我有任何問題，保證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關鍵時刻，秦慕蓮并沒有任何要認命的想法。雖然比爹這種事情，她這還是第一次干，但并不代表她不懂這里面的訣竅：名字和威脅，那是一個都不能少。

　　陳少皺了皺眉頭，低頭走出房間打了個電話。過了沒一會，一個中年人帶著兩個手下過來了。
　　“秦小姐？你好。”來的這人名叫陳漢年，是陳少的叔叔，也是這邊山莊的話事人之一。
　　乘著秦慕蓮抬頭，陳漢年觀察了一下秦慕蓮，等確認這確實是自己知道的那個秦慕蓮之后，笑了笑：“秦小姐，剛才發生的一切我很抱歉。我這個侄兒，就是有些貪玩。好在秦小姐也沒有什么損失，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秦慕蓮冷冷的看著陳漢年，說道：“放我離開這里！”
　　陳漢年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行。秦小姐的能量我可是很清楚啊，以嚴市長的能量都被你們幾個小鬼搞得焦頭爛額，我可沒有嚴市長那么大的本事，也惹不起你們家里的那幾位。為了我的安全著想，秦小姐還是留在這里吧。不過，秦小姐放心，剛才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另外，秦小姐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通知我們，我們會盡量的滿足的。”

　　說完之后，陳漢年便朝著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著一個手下低聲說道：“這個女孩要看管好，少爺來了，千萬不能讓她進來，聽見了么？”
　　“咣當——”防盜門關閉，秦慕蓮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岳陽山莊的外面，韓澤找了一片山坡，蹲在一個角落里觀察著整個山莊。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山莊這邊的活動并沒有完全靜止下來，兩輛車子打亮了車燈從山莊的正門駛入。然后，幾個小嘍啰出來張望了一下四周，才陸續退回了山莊，關上了山莊的鐵門。雖然沒有來回掃射的探照燈，但影影綽綽地，山莊里還是有不少人分頭戒備著。光是借著微弱的光線，借著零能夠提供的微弱的微光視覺輔助系統能分辨出來的就有好幾十個。就一個渡假山莊來說，這種防衛未免有點太過度了，雖然這些人員看著就不怎么專業，但已經是極大的威脅了。要說這里沒問題，鬼都不信。

　　韓澤的血槽已經不滿了，一直勞碌奔波，韓澤一直沒怎么吃東西。饑餓虛弱的感覺很是明顯，雖然不造成困擾，卻直接體現在了血槽上。不過，這點問題還嚇不到韓澤。順著山坡，他很輕松地來到了山莊的外墻。

　　渡假山莊追求的就是山林野趣，雖然辟出了別墅區，但周邊還是盡可能和自然融為一體。外墻固然有戒備功能，但更多似乎是用來防止野獸什么的進入而設。只有紅外線感應并非虛設。韓澤繞著圍墻走了一小段，才找到了一段，兩個紅外感應器被擋在了樹枝后面。韓澤輕輕松松就進入了山莊。

　　進入了岳陽山莊的內部之后，零突然提醒道：“韓澤，到門房那里去，那里可能有你感興趣的東西。跟秦慕蓮有關的。”
　　韓澤無聲的點了點頭，沒有詢問為什么，直接朝著門房的方向潛去。
　　入夜之后，岳陽山莊中還是有不少護衛人員走來走去的巡邏，雖然這些護衛人員身上穿著保安服裝，但是韓澤卻發現，這些人明顯不是原來岳陽山莊中的保安。或許，隨著岳陽山莊成為了一個傳銷的窩點，原來山莊中的保安全都被替換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韓澤很快就到了門房的外面。
　　門房里亮著燈，通過窗戶，韓澤能夠看到里面同樣有一個保安樣子的人在屋里。那個人的身前有一排的顯示器，遍布整個山莊的監控攝像頭監控到的畫面全都在這一排顯示器上顯示了出來。

　　“咚咚咚……”敲了下房門，韓澤躲到了窗戶的下面。
　　“誰呀？”保安伸出頭來看了看，沒人，又將頭縮回去。
　　“咚咚咚……”韓澤繼續敲門。
　　“誰閑著沒事干！大半夜的敲什么敲！”那個保安被韓澤來回這么幾次惹怒了，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想看看是誰這么無聊，半夜三更的跟自己搞惡作劇。
　　在那個保安出來的一瞬間，躲在門后的韓澤跳出來，一記手刀砍在了保安的后腦勺上，將那個保安打暈了過去。打暈人這事情，他現在業務也很是熟練了。

第三十九章 原來如此


　　章紅軍等人拐帶的年輕人都被集中在了清河市北邊的一座廢棄的學校里。這座學校在幾年前曾經是一座中學，不過后來，中學搬遷之后，又成為了一所駕校。前兩年的時間，清河市市政府準備對清河市最貧窮的北區進行改造，駕校也被搬遷，一直到現在，哪座廢棄的學校都閑置著，卻不想成為了章紅軍及其上司犯罪的一個窩點。

　　在路上章紅軍已經跟韓澤商量過了，這一次兩人去，韓澤裝扮成是章紅軍的手下。而進了那里之后，韓澤只管救自己的女朋友和王力王強二人，至于別的人，暫且不管。章紅軍也承認了，王力和王強確實是他拐帶的，正是在那個學校里面。而秦慕蓮卻不是章紅軍負責的，章紅軍推測，很有可能是別的區的混混頭子將秦慕蓮弄進去的。

　　救出這三個人之后的事情，章紅軍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韓澤是報警也好，自己找人動手也罷，反正不能讓雷老虎的人知道是他帶著韓澤去的就行。
　　韓澤展現了一下自己的武力之后，章紅軍也沒有了異心。要知道，韓澤可是一直都跟在章紅軍的身邊的，若是章紅軍想要找人或者是暴露韓澤來這里的目的的話，韓澤絕對能夠在章紅軍的援軍到來之間抓住章紅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這可不是章紅軍的風格。

　　駕車到了那座廢棄的學校之后，章紅軍將車停在了學校外面的一片小樹林里，帶著韓澤步行前往學校。為了防止有人進入學校，發現這個犯罪窩點，整個學校都被封閉起來了。大門完全被堵住，只有從一個側門那里才能進入學校。

　　帶著韓澤來到側門那里，章紅軍敲了敲銹跡斑斑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掉的側門，沖著里面喊道：“誰在里面啊？給我開開門。”
　　“誰在外面？”門里面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是我，章紅軍。”章紅軍一邊說著，一邊在鐵門上使勁的拍著，拍的鐵門咚咚作響。
　　“吱呀”一聲，鐵門打開，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赤裸著上半身的壯漢探出頭來，打量了一下韓澤和章紅軍：“是章老大啊，您旁邊的這位小兄弟是？”
　　“快點開門！這是我新收的小弟。”章紅軍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將門拽開了。依靠著雷老虎的看重，在這里章紅軍確實有囂張的資格。所以，就算是章紅軍對那個看門的大漢惡語相向，那個大漢也不敢有什么不滿，反倒還要賠笑。

　　進入鐵門之后，章紅軍吸了吸鼻子，有些吊兒郎當的問道：“那些‘學生們’還在學習么？現在在什么地方？”
　　門衛大漢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章老大，還是在原來的地方，您要去看學生啊？要不要我給你帶路？”
　　“學生”，這是章紅軍他們對那些被怪帶來的年輕人的稱呼。至于“學習”……就是洗腦了。
　　章紅軍點了點頭，說道：“看好你的大門吧，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老子還能不認識路啊？”
　　說著，章紅軍就帶著韓澤朝學校的里面走去。
　　走了幾步，韓澤聽到了那個門衛小聲的吐槽：“不就是傍上了好靠山么。有什么好牛氣的……切！”
　　章紅軍聳了聳肩，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帶著韓澤繼續朝學校的教學樓走去。
　　章紅軍的那些“學生”都被集中到了學校教學樓的一個大教室里，將近二百個人集中在一起，聽講臺上的“老師”給他們講課。
　　韓澤跟著章紅軍到達那個大教室的外面的時候，一個大概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在講臺上對著下面那些年輕人口沫橫飛的講課。那個中年人講的都是怎么利用親情線賺錢的方法。韓澤只是聽了個開頭就明白了，這分明就是傳銷么。而這些被拐帶來的年輕人，將會是這個傳銷組織的第一批下線了。等到洗腦成功，這些人將分散到各地，將自己的親戚朋友騙來，為傳銷組織上層的發家致富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傳銷這種東西的授課已經被國內的騙子集團發展到了極限，從心理學行為學等方面來說，都有很多科學依據。他們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晚上11點了。在都市生活的人還并不太覺得，但很多人其實都沒有這樣的作息。在身體疲勞，精神卻因為過度疲勞而亢奮的時候聽這種課程，精神上的抵抗力會尤其低下，更容易被“洗腦”。看著許多學員在課堂里聽著“老師”滔滔不絕地講課，腦袋昂著，同樣是興奮莫名，韓澤不禁對這些學員有些憐憫。而看到了這一幕，他也明白過來秦慕蓮調查的那些什么理財公司，的確是有問題了。至少其中某個，肯定就屬于忽悠人購買理財金融產品，做傳銷的幌子。

　　一邊聽著那個講師講課，韓澤的目光不住的在教室里掃視，觀察著這些年輕人。人太多，這些年輕人坐在座位上也不老實，韓澤很快就放棄了用眼睛尋找王力和王強的做法。至于秦慕蓮，韓澤沒有在這里面發現她。這二百多個人中，女性只有十多個，秦慕蓮并不在其中。

　　過了一小會兒，章紅軍湊近韓澤問道：“韓澤，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沒？”
　　韓澤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說道：“我女朋友不在這里，至于王力和王強，我沒找到。”
　　章紅軍想了想，干脆走到教室里面喊道：“王力和王強是哪個？出來。”
　　章紅軍這么一喊，整個教室里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那些年輕人一副疑惑的樣子，講臺上的講師也是面露不滿。但是，那個講師也知道這是雷老虎手下的一個混混頭子，不敢得罪章紅軍，只希望章紅軍快點辦完他的事情，別打擾自己講課。

　　講師和“學生”不敢有什么不滿，但是別的人就不一樣了。
　　除去那個講師和聽課的年輕人，教室里還有十多個跟章紅軍一樣的混混。這些混混將教室的前門和后門全都堵住，防止這些“學生”逃脫。此時章紅軍一喊，馬上就有一個肩膀上紋著刺青的人走過來喊道：“耗子，你喊什么喊？這里可不是丹陽街那點破地方，將你的架子收起來！”

　　那個刺青男跟章紅軍一樣，都是小混混頭子，以前的時候還有點矛盾。
　　“怎么，你不服氣啊？不服氣跟雷老大說去！”章紅軍瞥了那個刺青男一眼，不屑的說道。
　　“你！”刺青男被章紅軍給堵了一下。在雷老虎心中的地位，他可是遠遠比不上章紅軍的，平時也只敢抱怨一下撒撒氣，真的做出點什么來是萬萬不敢的。
　　帶著像是吞了蒼蠅一般的表情，刺青男說道：“耗子，你有什么事趕緊說，別打擾學生們聽課！這可是雷老大交代下來的！”
　　章紅軍沒理他，繼續喊道：“王力和王強，給老子出來！”
　　兩個長得七八分像，有點愣頭愣腦的年輕人站起來，看了看講師。待講師點頭之后，兩個年輕人才朝著章紅軍小跑了過來：“章老大，有什么事情？”
　　章紅軍不答話，只是對著兩人招了招手，然后對著刺青男說道：“這兩個人我有用，帶走了，你們繼續吧。”
　　說著，章紅軍便帶著韓澤和王力王強三人離開了教室，一點都不在乎刺青男在身后的咆哮。
　　章紅軍并沒有帶著韓澤離開學校，而是到了一個單獨的教室里。秦慕蓮還沒有線索，韓澤是不會輕易的離開的。
　　“你們的伯伯讓我來找你們的。”看著兩個傻愣愣的孩子，韓澤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兩個人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也怪不得章紅軍會將他們兩個拐帶了。
　　“我們不回去，我們還要賺大錢，賺了大錢之后再回去孝敬他。”王力的眼中又開始閃動火花，王強也是一臉贊同的樣子。看來那個講師講的東西對他們倆的影響真的很深。
　　韓澤無奈的看了下章紅軍，一步步地開導道：“那我問你們，這賺錢是怎么賺的？”
　　一提到講課的內容，王力和王強馬上就興奮了，說道：“先找人，將自己的親戚都拉過來，交一部分錢作為入會費，然后讓他們繼續拉人，他們拉的人交的錢有一部分就屬于我們，這樣，拉的人越多，我們能拿到的錢也就越多……”

　　“那……要是你拉來的人沒錢怎么辦？”韓澤耐心的繼續問道。
　　“沒有錢……沒有錢……”王力和王強同時卡殼了。
　　韓澤可沒空去說服勸導他們。反正找到了人，回頭直接把他們送回工地就行，思想工作讓別人來做比較好。
　　章紅軍倒是明白現在的局面，哼了一聲，有些不情愿地說：“我明白我明白，回頭我讓人送他們回去。”
　　“章紅軍，你們找來的人都是聚集在這一個地方嗎？還有沒有別的地方？”一個積極配合章紅軍讓韓澤也不好一直冷著臉，他臉色稍霽，語氣也平和了一些。
　　“沒有，我們找來的新人都是集中在這里的。”章紅軍很確定的說道。
　　王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說道：“今早上看到一輛車從這里開走了。好像那里面也是跟我們一樣的人，不過都是地位比較高的。”
　　韓澤連忙問道：“什么車？開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是一輛面包，車開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不知道，不過我把車牌號記下來了。車牌號是……”王力撓了撓頭，將車牌號背了下來。
　　韓澤趕緊將王力說的車牌號記下來。這里找不到線索，就只能循著這輛車找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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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追查

　　很快，車到了章紅軍所在的天鄰小區。循著零的指引，韓澤來到了天鄰小區最后面的一棟樓前。
　　三單元，102室。
　　韓澤并沒有急著去叫門。剛剛打過電話，章紅軍肯定是有所警惕了。況且，上午自己剛剛跟章紅軍照過面，章紅軍應該還認得自己。自己就這么跑去叫門，加上上午章紅軍對自己不好的印象，他絕對不會給自己開門的。

　　韓澤就這么等在樓下面，思考著用什么樣的方式進入102室。
　　“韓澤，友情提示一下，在關機之前，章紅軍叫了兩份外賣，看看時間，那兩份外賣差不多要到了。”目標達成，零難得的主動提示道。這可是修復跟韓澤之間關系的最好時機。反正這一點點的信息并不足以讓系統感覺到什么，零也樂得給韓澤提供點方便。

　　韓澤的眼睛一亮，走到樓道后面躲了起來。幾分鐘之后，韓澤聽到了一陣電動車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穿著紅色的店員服裝的小年輕走進了樓道里，這個小年輕的手里拿著兩份外賣。

　　看到小年輕抬頭看了看樓牌，然后朝著三單元走去，韓澤便能夠確定，這個小年輕就是給章紅軍送外賣的了。
　　悄悄地走到小年輕的后面，韓澤豎掌成刀，用力的砍在了小年輕的后頸上，將小年輕打暈了過去。
　　將小年輕拖到一顆灌木的后面，將他偽裝成在草叢上睡覺的樣子，韓澤將小年輕身上的店員服裝和帽子脫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朝著102室走去。
　　所謂狡兔三窟，章紅軍這樣混的人，都有好幾個處所。天鄰小區的這棟房子便是章紅軍最為隱蔽的一個老巢。就連章紅軍的兩個心腹都不知道，除了重金屬酒吧以及西區邊緣的那套房子，章紅軍在這里還有一套房子。

　　這里住著章紅軍的一個情人，一個并不知道章紅軍底細的情人。平時章紅軍很少到這里來，就算是來這里，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這個最隱秘的老巢暴露出來。
　　在道上混的人都有這么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處所，章紅軍自然也不例外。干他們這一行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犯點事兒，章紅軍也是提前為自己打算。
　　房間里，章紅軍還在疑惑剛才小三子是怎么回事。從說話的語氣來看，小三子很像是被人要挾詢問自己的位置，可是，誰會用這種手段來找自己呢？章紅軍迷惑不解。雖然他以前也有幾個仇家，但是自從他投靠了整個西區的老大雷老虎之后，那些仇家都被雷老虎警告過了，應該不會冒著觸怒雷老虎的危險來觸犯自己。畢竟，現在他可是為雷老虎辦事的人，因為不錯的“業績”，雷老虎對章紅軍也挺看重的。

　　不由自主的，章紅軍想到了上午來找自己的那個人。會是跟那個年輕人有關系么？章紅軍有些不確定。
　　雖然讓老二調查的結果是，那個年輕人沒有什么背景，家里也不過是清河市普普通通的人家，但是章紅軍老是感覺這件事情跟那個年輕人有關。很相信自己直覺的章紅軍決定先躲兩天再說。正好雷老虎說，這兩天風頭緊，先暫停拐帶年輕人的任務，章紅軍也樂得清閑。

　　“老章，你在那里發什么呆呢？快點過來！”一個嬌媚的聲音打斷了章紅軍的思考，章紅軍嘿嘿一笑，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先不管了，反正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沒有人能找到這里來。若是真的是那件事情東窗事發，大不了帶著自己的情人跑路。反正這兩年章紅軍感覺賺的已經夠多了。

　　“叮咚……”門鈴聲傳來，章紅軍停住了腳步。
　　“老章，是誰呀？”章紅軍的情人沒有出來，在房間里問了一句。
　　“應該是送外賣的，可能剛才叫的外賣到了。你先別出來，我去瞧瞧。”章紅軍應了一句，朝著門口走去。趴在防盜門的貓眼處，章紅軍還向外看了看。
　　門外，一個穿著紅色的店員服裝，帶著店員帽的人正在打量著101室和102室，仿佛是生怕叫錯了房間。從那個人的姿勢來看，手里應該是拿著什么東西。
　　“誰呀？”以防萬一，章紅軍還是叫了一聲。
　　“請問這里是天鄰小區28棟3單元102室嗎？您要的外賣到了。”
　　章紅軍確定了，這就是剛才自己叫的外賣，便打開了防盜門，嘴里說著：“是我叫的，一共二十四是吧？東西給我……”
　　章紅軍打開防盜門的一瞬間，韓澤將手里的兩份外賣扔到了章紅軍的臉上，然后一腳將章紅軍踹進了房間的客廳里。緊接著，韓澤進門，轉身將防盜門關了上來。
　　章紅軍被踹飛，落地的時候砸在了客廳里的茶幾上，頓時將茶幾撞翻。
　　客廳里的動靜引起了章紅軍的情人的注意，房門打開，章紅軍的情人跑了出來：“老章，你在干什么啊？”
　　看到客廳里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而且章紅軍面色發紅的倒在地上，章紅軍的情人頓時意識到了什么，張嘴就要尖叫。
　　“若是你敢叫出來，我連你一起打！”為了防止驚擾到外面的人，韓澤只好裝成兇巴巴的樣子，對著章紅軍的情人低吼道。
　　被韓澤這么威脅，章紅軍的情人急忙捂上了嘴。
　　將帽子摘下來，韓澤看著慢慢爬起來的章紅軍，冷笑道：“章紅軍，還認識我么？”
　　章紅軍爬起來，緩緩的坐在了沙發上。這個簡單的動作帶動了腹部的傷勢，疼的章紅軍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是你。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得罪過你，如果只是因為那兩個失蹤的農民工，以及我派出去教訓你的那些手下的話，還不值得你千方百計的找到我的藏身地點吧？而且，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我很肯定，重金屬酒吧里的那些廢柴，沒有一個知道我在這里。”

　　章紅軍的情緒很穩定，一點都沒有因為韓澤闖進來驚慌失措，也沒有因此大喊大叫。
　　“我想知道，那些失蹤的人被你送去了什么地方。”韓澤冷冷的看著章紅軍，說道。
　　“還真是因為這個原因啊？”章紅軍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叫韓澤是吧？為了兩個失蹤的農民工，值得么？我勸你一句，別插手這件事情了，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個平民能夠惹得起的。我也不過是一個跑腿兒的而已。為了兩個農民工搭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值得么？你離開這里，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也保證以后不去找你的麻煩。”

　　“如果我說，失蹤的人里面有我的女朋友呢？”韓澤不為所動，直接將重點點出來了。
　　章紅軍看著韓澤冷漠的表情，暗自叫遭。因為韓澤剛才表現出來的戰斗力，章紅軍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家伙，所以才這么好說話，勸說韓澤不要插手這件事情。為了打消韓澤的念頭，章紅軍甚至將失蹤人口背后涉及到很多勢力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就是希望韓澤知難而退。

　　不過，章紅軍也有打算，等到韓澤離開這里之后，他馬上就會調集人口將這個家伙抓起來。既然他自己送上門來了，正好一起送到那個地方去。誰料韓澤的說失蹤的人里面有他的女朋友，章紅軍才感覺扎手了。

　　從韓澤為了兩個失蹤的民工子弟就單槍匹馬的闖進了重金屬酒吧來看，這個年輕人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而這種年輕人，又是章紅軍最討厭的。尤其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之后，這種年輕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章紅軍思考著怎么解決。
　　“老章，要是你們抓了他的女朋友，放出來就是了……”看到章紅軍一直沒回話，生怕自己挨打的女人急忙勸說道。章紅軍被這個年輕人一腳就踹翻了，女人也知道他們兩個不是對手，生怕韓澤一怒之下做出點什么事情來。

　　“閉嘴！你個女人知道什么！”
　　章紅軍怒斥了自己的情婦一句，轉向韓澤，說道：“你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有照片么”
　　韓澤拿出手機，調出之前用手機給秦慕蓮拍的照片，說道：“這就是我女朋友，叫秦慕蓮。父親是清河大學社科院院長秦海卿，我想，你不會沒有印象吧？”
　　在韓澤說出秦慕蓮的父親是秦海卿的時候，章紅軍就感覺這件事情難以善了了。作為一個混混頭子，對于清河市那些人能惹得起，那些人惹不起，他都很清楚。而秦慕蓮恰恰是他最惹不起的人中之一。秦慕蓮的一家子都是在新聞界玩弄筆桿子的，這樣的一家人，甚至比家里小有勢力的那種人還難惹。

　　突如其來的信息讓章紅軍有些梳頭，仔細的考慮了一番之后，章紅軍說道：“韓澤，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打電話跟上面溝通一下，讓他們將你女朋友放出來，怎么樣？”
　　“你們會這么輕易的將人放出來？”韓澤冷笑道：“你們就不怕將人放出來之后，你們拐帶人口的消息被泄露？哼哼！”
　　韓澤自然不相信章紅軍的這套說辭，反駁道。
　　“那你說怎么辦？”章紅軍也有點不知道怎么辦了，直接問道。
　　“帶我去你們聚集那些人的地方！”韓澤的話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反駁的余地。
　　“韓澤，我章紅軍在這一片也混了十幾年了，可不是被嚇唬大的！你若是逼我，大不了我們拼個魚死網破！”章紅軍陰沉著臉，低吼道。帶韓澤去那些人的聚集點是萬萬不可能的，若是被雷老虎知道了，他下半生就完了。整個鏈條若是因為他而毀掉的話，不只是雷老虎，清河市跟這件事情有牽扯的大佬們，沒有一個人會放過他。

　　“識相點我們就好好的商量，說不定還能找到個穩妥的辦法，若是你再這么步步緊逼，大不了一拍兩散！哼哼，你的女朋友在那個地方……”
　　韓澤的雙眼變得赤紅，一步步的走到章紅軍的身前。
　　“你想干什么……”章紅軍看著兇獸一般朝自己逼過來的韓澤，艱難的說道。
　　“砰！”
　　韓澤一拳頭砸在了章紅軍身前的茶幾上，大理石板制作的茶幾頓時在韓澤的拳下粉碎，變成了一堆材料。
　　拳頭繼續在地上碾壓，將一塊大理石板硬生生的壓斷，韓澤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說道：“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帶我去你們聚集那些人的地方，要么，我將你的四肢打斷，自己從你的嘴里找到去那里的方法！你算算自己可以堅持多久！”韓澤渾身上下的怒氣發散出來，幾若有了實質。這種可怕的威勢，章紅軍可從來不曾見過，更不要說能抵擋了。

　　一步步的上前，韓澤抓著章紅軍的衣領，單手就將章紅軍舉了起來：“你自己選擇吧！”
　　“小哥兒，有事好好商量，你先將老章放下來……”看到章紅軍被韓澤舉起來，憋得喘不過氣來了，章紅軍的情婦撲在了章紅軍的身上，想要將章紅軍救下來。
　　“滾！”韓澤單手將章紅軍舉到了一邊，對著那個女人怒聲道：“我不想對女人動手，這不代表著我不敢對女人動手！別逼我對你動手！”
　　女人被韓澤的這句話一激，面露兇狠狀，長長的指甲就朝著韓澤的臉上劃去：“你打呀，打我試試啊！你不是很能么？打一個女人試試……”
　　韓澤抬腳，一腳將撲過來的女人踹飛。因為擔心秦慕蓮，韓澤有點失控了。
　　被韓澤一腳踹飛的女人撞在了墻上，暈了過去。韓澤將章紅軍放下，低沉的問道：“告訴我你的選擇。”
　　剛剛被韓澤放下的章紅軍使勁的揉著自己的脖子，咳嗽不已。剛才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他真切的感覺到了韓澤對他的殺意。若是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這個失去理智的年輕人恐怕真的會殺了他。

　　緩過氣來的章紅軍虛弱的躺在地上，說道：“我帶你去。”

第三十七章 零的條件

　　酒吧門口的那兩個小混混看到韓澤剛離開沒多久又來了，面色不善的擋在了入口處。韓澤被兔子趕出酒吧的時候，他們兩個都看在眼里。根據章紅軍的態度，韓澤已經被列入了重金屬酒吧不受歡迎的人行列里。

　　“小子，站住！這里不歡迎你。”兩個小混混擋住了門口，一臉挑釁的說。
　　“滾開！”心急如焚的韓澤顧不得跟這兩個小混混糾纏，左右拳頭分別出擊，砸在了兩個小混混的胸膛上，一下子就將兩個小混混打飛了出去。
　　沖進了酒吧，韓澤直接朝著后面走去。有過一次經驗了之后，韓澤輕車熟道，很快就找到了之前章紅軍跟他見面的那個辦公室。
　　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韓澤沖了進去。章紅軍并不在辦公室里，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兔子，另外則是一個目光有些呆滯的小太妹。此時的兔子正在解開小太妹的衣服。那個小太妹很顯然被下了藥，絲毫沒有察覺到兔子的侵犯。

　　眼看著就要到好戲了，正性致盎然的兔子突然被打斷，心里自然很惱火。這個小太妹可是他垂涎了很久的，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給她下了藥，終于能夠得償心愿，卻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被韓澤打斷，他怎么能不憤怒。

　　將脫到一半的褲頭拉上，兔子兇巴巴的喊道：“媽的，又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兔子爺爺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吧？找打啊你！”
　　說著，兔子撩起拳頭就朝著韓澤的臉上打了過來。
　　“啪！”不再保留實力的韓澤躲過兔子的一拳，一巴掌扇在了兔子的臉上，然后抓住了兔子的衣領，冷聲道：“章紅軍在哪里？”
　　兔子被韓澤的一巴掌扇的有點發懵。他沒搞清楚，上午的時候還被自己欺負的像個孫子的韓澤這個時候怎么這么厲害了，愣愣的沒反應過來。
　　“啪！”韓澤有是一巴掌扇在了兔子的臉上，繼續冷聲道：“說！章紅軍在什么地方！”
　　“媽的，小兔崽子，敢打你兔子爺爺，兔子爺爺跟你拼了！”兩巴掌終于將兔子扇醒了，兔子悲憤的叫了一聲，雙手掐住韓澤的脖子。
　　韓澤皺著眉頭將兔子甩開，一拳打在了兔子的腹部。
　　這一拳韓澤可是沒有保留，雖然沒有用技能，但光是“徒手戰斗”和“正面打擊”兩個被動技能累積起來的效果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一拳之下，兔子就飛到了沙發的另外一邊，躺在地上猛吐膽汁，再也起不來了。

　　“說不說？章紅軍在哪里？”韓澤兩步跨過沙發，走到兔子的身邊，居高臨下的問道。
　　死命的抱著肚子，兔子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碎了。好不容易抬起頭，看到韓澤又將拳頭舉了起來，兔子直接被嚇哭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老大在什么地方啊！平時老大只是上午在這酒吧里，下午和晚上都跑出去找人玩……清河市這么大，我一個手下怎么能知道他在哪里？”

　　被韓澤的兩巴掌一拳打服了，兔子再也不敢跟韓澤囂張，哭著說道。
　　辦公室里的動靜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沒過多久，辦公室的外面傳來了幾聲詢問：“兔子，你在里面干嘛？拆房子啊？搞到那個小妞也不用這么激動吧……”
　　說著，有兩個小混混走進了辦公室里。
　　看到躺在地上猛吐膽汁的兔子和冷面寒霜站在一邊的韓澤，那兩個小混混頓時感覺不對，警惕的盯著韓澤問道：“你是誰？這里可是章老大的地盤，你別亂來……”
　　韓澤沒心情跟這些小混混廢話，沖到那兩個小混混的身邊，三拳兩腳又將那兩個小混混也打倒在了地上：“說！知不知道章紅軍在什么地方？”
　　欺軟怕硬是這些小混混通用的性格，被韓澤三兩下放倒了之后，這兩個小混混急忙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這位大哥，章老大一般都是在隔壁街道上的金源酒店吃飯的，我們也不知道……”

　　兔子被韓澤的一拳打得不輕，整個臉龐都因為疼痛憋得發紫了，兩個小混混看了，更是心驚膽戰，一點也不敢耍花樣。
　　“金源酒店？你，起來，帶我去金源酒店！”總算是有了點章紅軍的消息，韓澤指著一個小混混說道。
　　那個小混混不敢反抗，站起身來在前面帶路，朝著金源酒店走去。
　　金源酒店距離重金屬酒吧只有兩條街的距離，在韓澤的催促下，很快兩個人就到了金源酒店的外面。
　　“去問問你們老大在不在這里。”金源酒店的外面，韓澤對著那個給自己帶路的小混混說道。
　　那個小混混已經被韓澤的武力所折服了，不管韓澤讓他做什么都不敢反抗，急忙跑到了金源酒店的服務臺處詢問一個服務人員：“我們老大在不在這里？”
　　那個服務人員顯然跟這個小混混挺熟的，說道：“是小三子呀，章老大今天沒來呢。”
　　小三子沒有心情跟那個服務人員繼續聊，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走出來。
　　回到韓澤的身邊，小三子哭喪著臉說道：“那個……大哥，老大不在這里……”
　　韓澤不住的提醒自己冷靜，想了想，說道：“那你感覺你們老大最可能在什么地方？只要找到你們老大，我就放你離開。”
　　小三子眼珠轉了轉，說道：“要不，我們打電話問問老大？”
　　韓澤暗罵自己笨，太過著急秦慕蓮失蹤的事情，韓澤都忘了自己手里還握著章紅軍的電話號碼呢。自己打可能章紅軍不會接，但是他們自己人打，章紅軍應該不會有防備吧。
　　將從秦慕蓮的工作日志里抄錄的那幾個電話號碼拿出來，韓澤按上了章紅軍的電話號碼，然后將手機遞給了小三子，示意小三子來詢問。
　　“喂，誰啊？”電話接通，章紅軍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生怕小三子會給章紅軍報信，韓澤對著小三子亮了亮拳頭，然后示意小三子趕緊詢問章紅軍的下落。
　　看著韓澤的拳頭，小三子感覺自己身上剛剛下去的傷痛又開始疼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對著章紅軍說道：“老大，你現在在哪里啊？酒吧里出了點事兒，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酒吧出事兒了？出了什么事兒？”章紅軍疑惑的問了問：“上午還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三子，你怎么了？”章紅軍聽出了小三子語氣中隱約的恐懼。這恐懼不可能是對自己的，那就是說，小三子的身邊很有可能另有他人，而小三子恐懼的對象，應該就是那個人了。

　　在警惕心的作用下，章紅軍并沒有將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訴小三子，而是說道。“你先說說怎么回事兒，若是不重要的話，等我回去之后在處理，以后別大事兒小事兒的都找我，打擾老子吃飯的心情！”

　　“老大，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你告訴我你在哪里吧，我來找你……”小三子真的要哭了。若是不能從章紅軍的口中套出他的位置，眼前的這個煞星拿他出氣，他可怎么辦啊！一想到兔子被打得口吐膽汁，面色發紫的樣子，小三子就感覺渾身發冷。他已經打定主意了，這次從這個煞星的身邊逃離之后，再也不回重金屬酒吧了。什么章老大，什么混混的理想，都一邊去吧！只要別再見到這個煞星就好。

　　小三子三番五次的詢問章紅軍的位置，讓章紅軍的警惕心理升到了極點：“酒吧里的事情，你們先看著辦吧！”這么說了一句，章紅軍就掛斷了電話，沒有給小三子繼續詢問的機會。

　　小三子小心翼翼的看了韓澤一眼，繼續撥打章紅軍的號碼，可是系統的提示卻是，章紅軍關機了！
　　小三子哭喪著臉說：“大哥，不是我不找，老大他……”
　　此時的韓澤卻是沒有心情理會小三子，因為在他的腦海中有另外的一場對話。
　　“我可以找到章紅軍。”章紅軍剛把電話掛了，零在韓澤的腦海中說道。
　　韓澤的心里一喜，急忙問道：“在什么地方？”
　　調動起了韓澤的情緒之后，零慢條斯理的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有一個條件。”
　　“你！”韓澤怒了。在這個時候，零還拿章紅軍的位置來當要挾韓澤，韓澤真的升起了。在韓澤的心理，秦慕蓮甚至比他自己還要重要，不然在上一次出車禍的時候，韓澤也不會想都不想就把秦慕蓮推開，自己迎上了法拉利。本來韓澤就因為秦慕蓮失蹤的事情焦急萬分了，零還在這個時候提條件，讓韓澤對零的印象大壞。

　　發現韓澤真的生氣了，零有些弱弱的說道：“哎呀，不要這樣嘛。這個條件對你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你要相信系統的能力，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馬上能夠給出章紅軍的位置。”

　　韓澤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道：“什么條件，你說！”從原來憤怒的語氣變成平淡、冷漠，已經很明確的顯示了韓澤對零的態度轉變。
　　“那個……條件很簡單，我幫你找到章紅軍，事后你將跟五個年輕女孩子的親密度刷到一星……當然，這五個女孩子是誰，你可以自己選擇。好啦，相對來說，這個條件不算什么啦。又不是讓你背叛秦慕蓮，將那五個女孩子推倒，只是刷星級而已。一星而已嘛，以你現在的魅力，還是很輕松的啦！”

　　零的調侃并沒有讓韓澤的心情好多少。他知道零不斷引導自己刷經驗，這是任務，怎么都不是壞事，這段時間和零的相處也知道零的各種行為的邏輯和底線。但在這時候扯這些有的沒的，韓澤實在是沒什么興致。其實，他能冷靜下來多想想的話，或許會想到哪怕他不答應，零一樣會幫他找人的。秦慕蓮可不僅僅是韓澤的女友，也是那張人物卡的憑依，秦慕蓮要是出了事情，那是韓澤的損失，同樣也是零的重大損失。不過，要是韓澤能在這個時候還能讓腦筋七彎八繞，那他也不是韓澤了。稍微的思考了一下，韓澤說道：“可以！告訴我章紅軍的位置吧。”

　　韓澤答應了，零也不再磨嘰，直接將章紅軍的位置告訴了韓澤。以它對韓澤的了解，雖然不情愿，但是只要韓澤答應了，肯定是會做到的。而且，這種系統認可的交易，可是比現實中的法律條約更有約束力。就算是韓澤事后想反悔，零有無數的方法讓韓澤完成這個交易條件。

　　小三子打完電話之后忐忑不安的等著韓澤的回應。韓澤臉上變幻不定的神色讓小三子感覺很奇怪，但是他可沒那個膽量打擾韓澤，韓澤不說話，小三子就這么拿著韓澤的手機等在那里。

　　跟零的交易完成之后，韓澤的心理雖然很不爽，但總算是知道章紅軍的藏身之地了。
　　看了看還等在那里的小三子，韓澤冷聲道：“你走吧，以后別跟著章紅軍混了，好好的找份工作……”
　　小三子有些不敢相信，這個煞星就這么簡單的放過自己了？等到韓澤再次提醒的時候，小三子才知道，這個煞星是真的沒打算為難自己。將韓澤的手機還給韓澤之后，小三子逃命般的朝著遠處跑去。

　　零所說的章紅軍的位置就在西區，不過是在西區的一個居民小區里面。沒多猶豫，韓澤馬上就叫了一輛出租朝著章紅軍所在的位置趕去。
　　出租車上，韓澤問道：“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章紅軍的位置了，一直等機會跟我提條件？”
　　“之前不知道，不過電話一打，我可是有能力通過網絡進行三角定位的。你級別還低，這種事情就不能自主地進行。這方面，你要加油啊。另外，其實你答不答應我都會幫忙。秦慕蓮那小丫頭我可是很看好的。不過，既然你是這種性子，這時候騙一騙也沒什么壞處。反正只要你答應了，你自然會去做的。”

　　韓澤啞然。零把這種事情堂而皇之地講出來，實在是讓人很郁悶。韓澤后悔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問。雖然對零沒了芥蒂，但心里卻更堵得慌了。

第三十六章 秦慕蓮失蹤

　　韓澤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看來，這個章紅軍真的有很大的問題。那么……
　　“第二個問題。”韓澤的臉凝重起來：“王強和王力的失蹤，是不是你們搞的鬼？他們兩個現在在什么地方？”
　　“這個么……”紅毛有些猶豫，這些若是都說出來的話，章紅軍一定饒不了他的。但是不說的話，恐怕眼前的這個煞星也不會讓自己好過。左右為難，紅毛猶豫不決。
　　“嗯？”韓澤眼睛一瞪，一拳砸在了地面的青磚上，在紅毛的注視下，青磚上多出來了一個淺淺的拳印，以拳印為中心，無數的裂紋瞬間擴散到了整個青磚上：“若是不說，下一拳就落在你的右腿上了！”

　　“我說，我說。”紅毛急忙應聲，低下頭不敢看韓澤，紅毛小聲道：“王力和王強確實是我們拐帶走的，半個月前開始，章紅軍就讓我們拐帶一些年輕人交給他，那些年輕人，什么階層的都有。這半個月，陸陸續續大概有十多個人被我們拐帶了……”

　　韓澤的眉頭一皺。十多個人，看來這背后隱藏的事情不少呀……
　　“那些人現在在什么地方？”
　　紅毛苦著臉說道：“大哥，大俠，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拐帶這些年輕人是章紅軍上面的人吩咐下來的，我們只管將拐帶來的年輕人交給章紅軍，這些被拐帶的年輕人要做什么，送到什么地方去，我們真的不清楚……只有章紅軍自己知道。”

　　“你仔細想想還有什么遺漏，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什么騙我或者是隱瞞的地方，我絕對不會饒過你！”韓澤微微的點了點頭，繼續威脅到。
　　“大哥，大爺，真的沒有了。這些他們也都知道的，不信你問問他們？”紅毛快要哭了。
　　韓澤暗自思忖了一下，這些最底層的小混混，能知道這些已經不容易了。想知道更詳細的信息，只能去找章紅軍了。
　　將還插在墻上的鐵棍拔出來扔到紅毛的身前，韓澤冷聲道：“你們走吧，離開這里之后找個正經的活干，別再當小混混了。要是再讓我發現你們當小混混，見你們一次我打你們一次！”

　　“是，是，一定改，一定改……”紅毛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忙不迭的回答道。這也是他的真心話，將那些信息告訴了韓澤之后，章紅軍肯定是饒不了他的。接下來他應該考慮的是怎么躲過章紅軍的懲罰了，西區自然是不能待著了。

　　紅毛等人離開了之后，韓澤繼續朝市中心走去。只不過，韓澤的心情卻是有點沉重。
　　王強和王力失蹤的原因是找到了，只要循著章紅軍這條線索，就能夠找到他們兩個人。但是，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根據紅毛的話，章紅軍也不過是這次失蹤事件中最底層的一個人，上面還涉及到他的老大……而且，光是西區章紅軍這里就拐帶了十多個年輕人，那么整個西區有多少年輕人失蹤？整個清河市又有多少？而這一切的背后，又會牽扯到多少勢力？這么多的人失蹤，至今清河市的官方都沒有給一個說法，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件事情的主謀，在清河市絕對有著不小的能量！

　　失蹤的人口主要是通過清河市的小混混們匯集到一起的，那么，作為清河市的地頭蛇，佟達是不是也在這件事情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呢？韓澤笑了笑，他發現自己跟佟達還真是挺有緣分的呢。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之后，韓澤沒有馬上去找章紅軍，而是返回了公司。這件事情太過復雜，想將失蹤的人口都找到，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回到公司之后，韓澤將自己得到的信息告訴了王恒和徐鐵軍。至于自己跟那些小混混的戰斗，韓澤只是一筆帶過。
　　王恒和徐鐵軍聽了之后，也是面色凝重。這件事情，牽扯很大呀！
　　想了想之后，王恒說道：“韓澤，我們還要繼續調查么？恐怕單憑我們幾個的力量，很難將這件事情搞定。”
　　“繼續，當然要繼續了。”徐鐵軍馬上回答道：“失蹤了這么多的人，自然不是小事情，不過，我們公司若是能夠將這件事情完美的解決的話，公司的名氣也就打出去了，接下來的訂單絕對會絡繹不絕。而且，危險也未必像是你想的那么大，這方面，我們可是有經驗吶。”

　　韓澤意識到了徐鐵軍所說的話的含義，接上去說道：“對的，明面上硬抗，我們肯定是抗不過失蹤人口事件背后的主謀的，但是我們可以借助網絡的力量呀。大量人口失蹤這樣的事情被暴露出來，影響力可是一點都不比官二代跟屁民之間的矛盾小多少呢。”

　　王恒思考了一下，感覺這未必不是一個好的方法，于是說道：“那么，這樣吧，我回家里一趟，跟家里提前打好招呼，看他們能不能給我們提供點幫助，韓澤你跟秦慕蓮通個話，讓她準備好在網絡上進行宣傳的準備。只要這邊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對章紅軍下手！”

　　“也好。”韓澤點頭，同意了王恒的建議。
　　稍微的休息了一下，韓澤就撥通了秦慕蓮的電話。剛剛跟秦慕蓮進入了熱戀期，只是一天沒見，韓澤就感覺有點想秦慕蓮了。
　　電話沒通，系統語音的提示是，秦慕蓮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韓澤看了看時間，感覺有些奇怪。他下午就和秦慕蓮打過電話，說過晚上去酒吧探查的事情。秦慕蓮雖然放心他的安全，卻也很固執地讓他在事情結束后一定要給他電話，她會等著。秦慕蓮的性子，她一定會等的，手機沒電之類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她甚至會插著充電器兩眼瞪著手機等電話。韓澤對她偶爾這么鉆牛角尖很頭痛，卻也覺得有點可愛。可是，現在打電話沒人接算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為什么，韓澤的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老徐，你打一下秦慕蓮的電話試試，我打了兩個都沒人接，是不是我電話的有毛病了？”韓澤臉上的笑容有點勉強。
　　“哦，好的。”徐鐵軍有些奇怪的看著韓澤，應道。韓澤的臉色讓他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一分鐘之后，徐鐵軍放下了電話，說道：“秦慕蓮關機了？”
　　“關機？”韓澤的心里一突。剛才他撥打的時候還是無人接聽，怎么現在就是關機了？
　　再次打了一遍，果然，系統提示音顯示秦慕蓮的手機已經關機。
　　“韓澤，你是不是跟秦慕蓮鬧矛盾了？”徐鐵軍想到了一種可能，笑著問道。
　　再次撥打了一次，還是顯示關機之后，韓澤的心情越來越差，說道：“沒，我們沒鬧矛盾。”
　　幾個電話一打，韓澤的臉色更糟糕了。報社那邊說秦慕蓮下午還在，后來和同組的實習生出去采訪了，之后那邊就不清楚了。報社里大家來去自由，有人注意到秦慕蓮下午在已經挺難得了，尤其還是晚上值班的編輯，能注意到下午的事情。

　　韓澤翻出了秦慕蓮給她的資料，上面有和她搭檔的那個實習生的電話，打過去居然也是關機。
　　打電話到秦慕蓮家里，她的父親秦海卿居然也不知道她的下落。韓澤只說自己出去做調研剛回來，手機沒打通，隨即輕松地表示既然秦慕蓮還沒下班，那他就去報社接她了。
　　深吸了一口氣，韓澤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焦急或者憤怒沒有一點用處，只有冷靜下來思考，才能夠找到秦慕蓮失蹤的線索。
　　想了想之后，韓澤感覺應該先找一下報社的主編錢書仲，了解一下秦慕蓮最近的工作，也好找到相應的信息和切入點。他的確是趕往報社，找到了值班編輯。那個30歲上下的值班編輯見過韓澤，雖然只是遠遠看了看，但很明白韓澤和秦慕蓮的關系。對秦慕蓮失蹤這事情，雖然不敢瞎嚷嚷引起報社的恐慌，卻也在力所能及范圍內提供便利。現在還好是晚上，基本上辦公室里的事情，女編輯就說了算了，報社里反正一共也沒幾個人。

　　“這是秦慕蓮的桌子，你看看有什么線索吧。我是做版的，對采編的事情不熟悉，你自己看吧。”女編輯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隨口寬慰了幾句之后就走開了。她有些怕事，唯恐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中。

　　秦慕蓮有著很好的習慣，會將各種信息分門別類，采訪工作前會有提綱，也會將相關信息寫在提綱邊上，偏偏不會帶著提綱到處走。秦慕蓮說，這是因為采訪對象更愿意接受一個看起來在和自己聊天的談話者，而不是一個低著頭不停在看筆記，在做記錄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可采訪提綱基本上就能看出她的工作脈絡了。韓澤翻著一頁頁的筆記，很快就翻到了最后幾頁。除了那些財務公司的信息之外，就是一連串的人名和電話號碼。

　　“李青云，宋巖鳴……章紅軍……章紅軍！”韓澤將電話號碼旁邊的人名念了出來，最下面的一個號碼，赫然是章紅軍的。
　　“章紅軍，算賬的日子來得真快！”韓澤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