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有其師必有其徒弟 體態修長,尾部的羽毛整齊而散發著亮光,藍色的箭矢高貴優雅異常。 「去吧。」撫上心愛的武器,洛邪輕噓微語。 彷彿在回應洛邪,弒心嗡嗡幾聲,然後殺氣猛然散發,一身凌厲地向那靈師殺去。 那靈師的速度再快也不是弒心的對手,一霎那,弒心已經貼近了他的後背,幾乎要穿破肉體。 然而,就在上灰心對準那人的心臟部位,正要狠狠地刺進去的時候,異變突生。 「唔……!」腹中一痛,洛邪的幽冥之力一滯,彎腰捂著肚子,懸浮在空中的身影有些踉蹌。 是胎動,使用如今的弒心固然方便,但消耗的幽冥之力數量可觀,若是放在從前,這點消耗洛邪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在現在,胎兒無時無刻不在吸收靈力,一旦戰鬥消耗過多,勢必影響到胎兒,所以現在小傢伙開始鬧騰了。 失去了力量支持的弒心顫了顫,最終沒有刺入對方體內。 感覺到情況不對,那人轉頭一看,意見洛邪神情痛苦,立馬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當下不顧重傷,他重新折回來,準備對洛邪動手。 洛邪臉色發白,胎兒需要靈力養著,透支的時間越長對他傷害越大,她也會越辛苦。但若不解決了那個靈師,現在根本沒時間讓她拿出丹藥補充。 洛邪搖了搖頭,強行集中精神。但越是這樣小腹就越痛。最終,在對方的靈力襲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從空中墜落。 洛邪罵娘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她就左手一個靈果,右手一瓶丹藥,弒心嘛,用精神力控制就好,不用用手拿著,她邊打邊吃,這樣就不怕消耗過大了。 只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一聲空寂的笑聲劃破長空,參雜著雄厚的力量攔在了洛邪面前。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對方的全力一擊被擋地無影無蹤。 下一秒,洛邪掉進一個懷抱中,濃郁的幽香縈繞了鼻翼,卻不嗆鼻,也不讓人生厭。 「小非洛,剩下的為師給你解決吧。」是冥君臨的聲音,低啞會場,很讓人安心。 洛邪有些驚詫,她和冥君臨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不是輕易相信他人的笨蛋,這安心又是從何而來? 不似情人之間終不悔的信任,半分像朋友,半分像長輩,半分像……她也說不清楚。 一手攬著洛邪,一手執著血色洞簫貼在唇邊,簫聲猛然一轉,變得旋回起伏。明明是簫聲是冷清的,在冥君臨手中偏生吹出了魅惑之感來,輕魅之中又透著點點空靈。 妖孽,果然是妖孽! 驀然之間,如輕歌曼舞的笑聲殺氣迸現,滲透著幽冥之力的樂聲如同死神一般向那靈師襲去。 那靈師本來就是強弩之末,冥君臨這一擊毫不留情,僅僅在一個眨眼間,浸潤了每一個空氣因子的簫聲就把他包裹起來。看似無害柔美的聲樂猙獰畢露,轟然一聲,空中炸開一片妖紅的火花,那靈師屍骨無存。 休息下來,洛邪的腦子稍微清醒一些,她距離冥君臨很近,清晰地感覺到那簫聲中透著的強大。剛剛冥君臨能毫不費力地追上自己,洛邪已經知道冥君臨的修為絕對不在她之下。如今看來,冥君臨很可能,不對,是一定是君級! 君級,洛邪不得不聯想起千年前的那票子人。又是一個來頭大的傢伙,難怪認識青焰。只是洛邪怎麼也想不到冥君臨是千年前的哪一位,從夜闌夙口中她知道不少人,包括花央和暗無天等人,這些都已經認識地差不多了,她就是沒想出來有哪一個被她遺漏的。 「嘶……」小腹又是一痛,洛邪蜷起身體,冷汗直冒。 「小非洛,你怎麼了?」冥君臨收回血色洞簫,卻見洛邪的雙唇白得如蟬翼般透明。一般情況下就算是再重的傷也不會痛成這個樣子,冥君臨立刻感覺到不妙。 不顧洛邪同不同意,他一把抓住洛邪的手,探上她的脈搏。 不探還好,一探冥君臨嚇了一大跳,饒是要風度不要溫度,一直注意著形象的他也破口大罵起來:「靠,夜闌夙這小子居然那麼早就下手了!」連寶寶都有了! 被冥君臨這麼牽動,洛邪痛得抽了一口冷氣,惡狠狠地向他飛著眼刀子。能不能別每個人一聽說這事都給她露出這種表情? 丫丫的,全都欠揍! 「只是幽冥之力消耗過度,沒什麼大礙,為師身上還有些丹藥,你先墊著。」語畢,冥君臨從個人空間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將裡面的丹藥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幽雅的清香讓洛邪的腦子清醒不少,這味道應該是尊級的丹藥。知道冥君臨是千年前的那票子人,洛邪不奇怪他能拿出這種手筆,只是…… 某人瞄了瞄紅衣妖孽手掌心中的兩顆圓潤丹藥和空空如也的瓷瓶,鄙視地掃了他一眼,意念一動就從個人空間裡找出了幾個小瓷瓶。 打開瓶蓋,把丹藥往嘴裡倒,再打開瓶蓋,把丹藥往嘴裡倒,再再打開瓶蓋,把彈藥往嘴裡倒……如此動作重複了五遍,終於把拿出來的丹藥消耗完畢,某人還不忘找個蛇皇果出來啃,其實這果子味道還是不錯的,拿來煉藥太浪費了。 扶著洛邪的冥君臨每看見洛邪流水般解決一瓶丹藥,眼皮的跳動一下。他雖然不是煉藥師,但這些東西見得太多,不難看出洛邪用的都是上品的尊級丹藥。 五瓶,整整五瓶的商品尊級丹藥,賣出去能夠讓整個冥之一族衣食無憂五年的東西,就這樣被洛邪輕描淡寫地吞了,那吃法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個風格! 「妖孽,形象,風(瘋)度。」補充了幽冥之力,洛邪舒暢了,肚子不疼了,優哉游哉地打趣道。 愛形象如命的冥君臨立刻伸手整頓儀容,扔開洛邪上上下下地把自己打理一邊,就是可惜身上少了面鏡子。整理完了,還很騷包地朝洛邪拋了個媚眼。「小非洛,為師漂亮不?」 洛邪的眼底翻出一片瑩白,突然想到什麼,隨手從個人空間裡找出幾瓶尊級丹藥,往冥君臨手裡一扔,說道:「拿著,別丟我面子。」 就他那兩顆尊級丹藥,給她塞牙縫都不夠,還說是她幽冥邪尊的師傅,走出去不嫌丟人? 冥君臨面部神經抽搐不斷,想當年,他手上還不是有一大箱的尊級丹藥,各色珍稀藥材,底蘊不必洛邪差。但一朝變故,他閉關了千年,出來的時候光顧著打點形象,把其他東西忘得一乾二淨,恰好忘帶出門必備品……而已…… 這樣就被他新收的徒弟給嫌棄了?他堂堂冥界美男子,竟然因為兩顆尊級丹藥被徒弟嫌棄了?!天理何存! 「妖孽,形象。」 …… 回到葬宮府的暫住庭院的時候,水兮他們已經自行回來了,洛邪在心中把這群沒大沒小的傢伙給問候了個遍,然後就迎接著眾人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 「呀~大家好,我是小非洛的師傅,以後要多多關照。」 「小非洛這裡可是美人橫流呢,有其師必有其徒弟呀!」 「這個是小非洛的徒弟麼?好可愛的小屁孩!」冥君臨頂著他那張人神共憤的妖孽臉在葬宮府中左右逢源,受歡迎的程度堪比她這個葬宮府之主。這還不算,這幫傢伙還一口一個師爺師爺地叫,完全忘了他們葬宮府的老祖宗青焰。 「不要叫師爺,我有那麼老麼?」重點是,冥君臨這個妖孽還不滿意,嫌棄自己被叫老了,然後那幫傢伙就點頭哈腰地叫他閣下了…… 好像……正常了那麼一點點。== 眼不見為淨,在這裡早晚被這群傢伙氣死,她上有愛美成癡為老不尊的妖孽師傅,下有見色忘師不懂事的徒弟和屬下,她容易麼她! 「小洛師傅,你房間裡有……」後面水兮急急忙忙地說著什麼,某人沒聽見,逕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打開房門,一陣濃重的脂粉味撲鼻而來,把洛邪狠狠地嗆了一把。還沒看清楚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胖得流油的身體就往洛邪奔來:「尊下,民婦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庸俗的金釵金項鏈,被脂肪擠得看不見的小眼睛,不是今天被洛邪狠狠挫了一番的白氏又是誰? 洛邪的眼睛微微瞇起,白氏居然還敢找上門來? 「尊下,快坐下吧,您如此尊貴,怎麼能累著呢?」白氏獻媚地笑著,伸手就想去拉洛邪。 洛邪厭惡地甩開白氏的手,看了房間一眼,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便緩步走到椅子邊坐了下來,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想被扔出去的話,有話快說。」 被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白氏那厚厚的臉皮紅都不紅一下,見著洛邪,把勢利眼這幾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尊下,我家寞兒是真心喜歡著尊下的,您看能不能……」 「你可以滾了。」洛邪眼皮都沒抬一下。她對白氏算是佩服到底了,白天經歷了那麼一場,不恨她也算了,連懼怕都不曾有,反而一心想著如何攀上她,白氏對名利對財富的追求可謂是走火入魔了。 而且,居然還異想天開地把婚約這事提出來,說她笨嘛,她又心機深沉,說她聰明嘛,這確實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這樣的人可憐又可惡。 沒說完就被拒絕,白氏心疼地肥肉一鬥。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重新堆積起噁心的笑容,很虔誠地說道:「尊下,以前是民婦有眼無珠,是民婦的不是,尊下大人有大量,就給民婦一次機會吧!」 說話,不容洛邪回答,白氏往桌子邊跑去,邊跑邊說道:「民婦給尊下敬上賠罪茶,喝下了這杯茶,尊下就給民婦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早有預備的,不一會兒,白氏就把茶沖好了,恭恭敬敬地捧著茶杯來到洛邪眼前,忍著膝蓋磕地的痛,把茶敬到頭上,說道:「尊下,請喝茶。」 洛邪眉梢一動,沒有動作。白氏這次耐心十足,洛邪不接茶,她就不動,打定主要要洛邪喝下這杯茶。 洛邪也不急,反正辛苦的不是她,人家為了討好她送上門來被她惡整,她怎麼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呢? 就這樣,一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人低頭跪在地上,房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白氏在白家養尊處優,落魂城的城主又是她的兄長,從小到大她哪裡跪過人啊?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她那肌肉不足肥肉發達的腿就受不了了,一直打顫,額頭汗珠直冒。 心中把洛邪暗罵了一百遍,白氏強忍著不滿,擠出笑臉提醒道:「尊下,再不喝茶就要涼了。」 沒有得到回應,白氏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尊下?」 「嗯?」靠在椅子上的洛邪哼了一聲,低頭一看,仍見白氏一動不動,彷彿很驚訝一般,她笑道,「本尊以為你知難而退了,原來你還在,真是好毅力吶!」 白氏磨牙,她這麼大的一個人跪在洛邪面前,洛邪會看不到?知道洛邪是故意的,但為了心中的算盤,白氏一忍再忍,擠出幾滴眼淚,哭訴道:「尊下,民婦知道以前對尊下多有得罪,您就饒了民婦吧!不然……不然民婦沒臉做人啊!」 「你的臉這麼大,哪裡會沒有臉呢?」洛邪戲謔道,這麼胖的臉,想沒臉做人都不行。 白氏最愛就是錢,然後就是自己,最討厭就是別人說她胖,洛邪這話等同於諷刺她的身材。她臉色一扭,但仍然是不動聲色。說多錯多,乾脆就直接跪著,知道洛邪肯接受為止。 知道白氏不達成目的誓不罷休,而且人家好心好意上門來道歉,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她總不能用棍子把人家趕出去是不是?還不如先把麻煩解決了,改天找她算賬去。 想到這裡,洛邪伸出手,把溫度散了一半的茶拿到手裡。 感覺到手中一空,白氏心中喜悅翻湧,連聲磕頭:「謝尊下原諒!尊下大人有大量!遇上尊下是民婦的幸運!」 拍馬屁的話聽多了,再怎麼也噁心不了她。很淡定地,洛邪舉起茶杯放到嘴邊,正當她想要一飲而下的時候,動作一頓,眸底一暗。 「尊下,您怎麼不喝了?是不是還不願意原諒民婦?」見洛邪半路停下,白氏急了,連忙問道。 洛邪目光一閃,唇邊的笑容逐漸冰冷起來。沒有說什麼,一杯茶就這麼下肚。她倒要看看白氏準備玩什麼花招,好讓她有借口一次性滅了她! 親眼看著洛邪喝下了茶,白氏高興地連眼睛都小了一圈,連連向洛邪躬身,彷彿怕耽誤了時間似的,她馬上離開房間。 洛邪似笑非笑地看著手中的茶杯,手中的動作一緊,看似堅固的陶瓷杯子在她手中化成了粉末,消散在空中。再向桌子上打出一縷幽冥之力,剛剛白氏泡茶用的茶具也逃脫不了被毀的命運。 「閣……尊下?」半掩的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白寞。見到洛邪,他有些猶豫,再三思索下,他還是走了進來,說道,「尊下,那天的事情,對不起。」 傳說中半個月才能走動的白氏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他還能不明白嗎?雖然他當初沒有指責洛邪,也不相信是洛邪做的,但他仍然把洛邪和白璇趕出了白家,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依然冤枉了洛邪。 今日知道洛邪的身份,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道歉了。幽冥邪尊,這個身份不是人人都能見的。他不知道白氏是怎麼進來的,但這算是一個機會。雖然他知道洛邪根本就沒把這麼一件小事放在心中,但如果不說清楚,他會良心不安。 「沒什麼,不然我也不能這麼順利地把土……小璇給帶出來。」看到進來的是白寞,洛邪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至於這道歉麼,不用了,她還要感謝是白氏給她製造的機會呢,等她身份暴露了,白氏肯定死都不讓白璇離開白家。 白寞臉色一暗,想到自己的弟弟,臉上暫時露出淡淡的笑容。「小璇就麻煩尊下照顧了。」從小到大他就照顧著白璇,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不疼他疼誰去?如今他成為了幽冥邪尊的徒弟,他也就放心了。 收起笑容,白寞正了正色,問道:「不知尊下找白寞有什麼事?」 洛邪一怔,忽而笑了起來:「本尊可沒有找你,本尊還想問你來做什麼?」 白寞愕然:「母親說你有事……不對?她做了什麼?」意識到什麼,白寞臉色大變,想上去看看洛邪,卻又怕自己唐突了,只能在原地乾著急。 依白寞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洛邪的心也就放下一點點,畢竟如果讓她家的土鱉知道自己敬愛的哥哥做了這些事情,他會很傷心的。 動了動唇,洛邪正要說什麼,卻聽見外面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人吵了起來,白氏尖銳的聲音尤為刺耳,白寞尷尬地低下了頭。 |
第五十二章又蹦出一個師傅 推推攘攘地,洛邪被挪到了擂台上。無語地掃了一眼台下除了興奮,連自己是誰都忘光了的眾人,她轉頭迎向紅衣男子。 「好一個邪而不妖,淡雅卻肆意的佳人,在下冥君臨,不知道我能否知道閣下芳名?」紅衣男子朝洛邪微微頷首,紅衣蹁躚,優雅中自帶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冶艷。繼而他抬頭一笑,百媚生情。 姓冥的?洛邪稍稍一怔,不過她記得冥氏家族裡沒有這麼一號人物,應該只是同姓而已。只是冥君臨,這三個字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而且這笑容,這紅衣,這騷包,倒是讓她想起了冥滄那狐狸。 這麼一想,洛邪倒是覺得這兩人真的很像,品味興趣不說,光是這雙丹鳳眼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越看越像。冥滄是冥老頭收養的,難道說眼前的紅衣男子才是他的生父? 念頭及此,洛邪自己都想笑,冥君臨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怎麼會有一個快成年的兒子?長得像的人又不是沒有過,巧合而已。不過改天她倒是可以把冥君臨帶去刺激一下狐狸滄。 「美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洛邪邪肆一笑,本來還想動手調戲一把的,算了,免得時候禍水找她算賬,那就得不償失了,「本尊叫夜非洛。」 聽到洛邪的話語,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冥君臨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別說女子了,很多男子都上去搭訕,大膽地還動手動腳,但都被他一招給結果了。而幽冥邪尊一來就調戲了一把,兩邊都是強人,有戲看啊! 只是,人們失望了。冥君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在聽到洛邪名字的時候眸光一閃,戲謔地咬文嚼字:「姓夜?你是夜闌夙的女兒?」 洛邪一嗆,好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他哪只眼看出了她是夜闌夙的女兒? 「你才是禍水的女兒,你全家都是禍水的女兒!呃?你認識闌夙?」忽然洛邪一震,她現在頂著的是和夜闌夙如出一轍的銀髮銀瞳,而且改變出來的相貌跟夜闌夙有三分相似,難怪冥君臨會認錯。不過,也就是說,冥君臨認識夜闌夙。 「不僅僅是認識。」冥君臨看著洛邪目光更加詭異,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把洛邪打量一番,他問道,「你還姓冥吧?」 洛邪點點頭,誰都知道她是冥氏家族的人,按照冥羽的說辭,她是後來才姓夜的,人們知道她本來的姓氏很正常。 但某人總覺得冥君臨的笑容有著說不出的古怪,有點像幸災樂禍,又有點像看戲,更有她看不懂的玩味。如果說冥滄是狐狸,那麼冥君臨就是狐狸他祖宗。 「小非洛,時間寶貴,我們開始吧。」沒有追問下去,冥君臨話頭一轉,說道。 洛邪雞皮一抖,又是個自來熟的傢伙。這稱呼跟狐狸滄簡直如出一轍,不過冥君臨那語氣更加撩人,更加讓人雞皮疙瘩起一身。 整理一下其實根本沒亂的衣服,理了理頭髮,拿著血色洞簫隨意一站,氣態萬千。彷彿還不滿自己的賣相,冥君臨勾唇一笑,如願以償地把眾人迷得七葷八素。 「小非洛,我漂亮不?」向洛邪拋了個媚眼,冥君臨問道。這麼一句話以往要是讓男子說出來准讓洛邪反胃,但出自於冥君臨,彷彿本應如此,自然的不能再自然,又是一個極品禍水。 騷包,實在是太騷包了! 暗自吐槽了一番,洛邪靈機一現,忽然問道:「我用其他東西跟你比,行不?」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冥君臨這樣子,實在是讓她的惡劣因子活躍不已。 「小非洛喜歡就好~」冥君臨一笑,比宴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沒有規定比試的一定是同類東西,人和花瓶比較的事情歷史上數不勝數。也正是這樣,比宴才有著過人的魅力。 得到確定的回答,洛邪詭異一笑。這笑容讓冥君臨背脊一涼,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靜下心來,洛邪催動精神力,在腦海中勾勒出線條。精神力洶湧外出,在她面前緩緩地構造著什麼。 「幻術?她要用幻術?」 「難怪,其實她自己去比就挺好,我肯定支持她!」 「我也支持她!不過你懂什麼?人家是幻帝,幻帝當然用擺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無論男女,支持洛邪的人不在少數。畢竟冥君臨是突然冒出來的人物,沒啥驚天動地的事跡,綜合各項,人們仍然傾心於洛邪。 冥君臨也很好奇,他知道洛邪的幻術了得,想用幻術構造出一個美人。他很想知道究竟怎麼的美人能過敵得過他?就算是幻術能夠隨便構造出景象,但也要有個依據啊,難道洛邪見過比他還漂亮的人? 忽然之間,冥君臨腦中一閃。印象中他確實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由洛邪構造出他的虛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裡,冥君臨倒是自己心裡沒譜了。 猛然中,洛邪湧出的精神力劇烈湧動,人們只覺得眼前的景像一陣模糊,一片絢麗的紅色便展現而出。睜開眼,人們迫不及待地一睹傳說中美人的芳容。 這麼一看,人們傻了眼,冥君臨也傻了眼,唯有洛邪笑得燦爛。 紅衣勝火,鳳眸橫飛入鬢,這鼻子,這嘴巴,這臉……這,這……這怎麼那麼像站在台上的那位? 扯淡,不是像,這明明就是冥君臨!搞毛啊這是! 「妖孽,就他了,你跟他比吧。」洛邪笑瞇瞇地坐在擂台的欄杆上,指了指自己用幻術化出來的美人。 眾人默,冥君臨內傷,洛邪幻化出來的人就是冥君臨,半點的不同都沒有。讓他跟幻想比就是跟自己比,如果說他贏了就是幻象輸了,跟他一模一樣的幻象輸了,跟他輸了有什麼不同?如果幻象贏了,倒過來想還是他輸了! 冥君臨嘴角抽動,洛邪此人果然名不虛傳! 抽著抽著,冥君臨的表情就正常了,高深莫測地看了洛邪一眼,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果然是個禍害呢……」 「過獎了。」洛邪臉皮很厚地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是禍害她光榮! 「這一場,平局了吧。」冥君臨紅袖一揚,說道。 沒有人有意見,這一場是個人都知道不能比,除了平局,他們想不出更好的判決。一邊的裁判忙不迭地點頭,哪邊他都不好得罪,他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不知為何,在那輕描淡寫的一拂袖中,洛邪有種看到君臨天下的錯覺。再定神一看,眼前還是那騷包的笑臉,一點沒變。那麼,剛剛是錯覺? 「小非洛,幻術修煉得不錯嘛,」冥君臨讚賞地歎道,半年從一竅不通晉陞到幻帝,這不是人能幹的事情,少年出英雄啊!「這樣的天賦,來當我的徒弟正好。」 前半句得到眾人的肯定,那是,幻帝的幻術能不好麼?但後半句就讓人驚得手腳亂顫,如此自戀的言語,意思是想收幽冥邪尊為徒?他要跟青焰搶弟子?這跟踢葬宮府的館子有什麼不同? 不知好歹!幽冥邪尊不揍得他滿地找牙才怪。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某人牛頭不對馬嘴地扔出一句,在眾人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她接著道,「美貌和智慧不可共存。」 眾人噴,說得好啊!上天是公平的,他們沒有美貌,所以他們很有腦子! 誰知道冥君臨毫不在意,手中的洞簫一轉,笑道:「小非洛,有的事情是妒忌不來的,雖然我知道你也是美貌和智慧共存的存在,但為師比你更勝一籌是正常的,不然怎麼當你的師父呢?」 自戀無敵,洛邪總算體會到這個詞的意思了。送了冥君臨一個鄙視的眼神,某人抬起腿就走。 「小非洛,別自卑啊,在為師的教導下,你以後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逮到了合適的人選,冥君臨當然不會讓洛邪跑掉,連忙跟上去。 於是,人們就看到了他們尊敬的幽冥邪尊受不了魔音的摧殘,很光明正大的……溜了,然後某個自戀過度不可活的妖孽追著他們敬愛的偶像,也溜了。就這樣全跑光了,偌大的擂台上空空如也。 「小非洛,別跑呀,為師不是洪水猛獸,你太傷師傅的心了。」你追我趕,兩人早就跑出了比宴的廣場,穿過熱鬧的大街,一直跑到了冥都的邊際森林。 洛邪眼皮直跳,白璇求拜師已經夠黏人的了,冥君臨更是極品。何止追了九條街,就繞了冥都一圈了。他不累,她還累呢! 「我已經有師傅了,你可以滾了。」洛邪沒好氣地朝冥君臨吼了一句,要是真拜了師,倒霉的可不是她,是冥君臨,青焰那冷冷的性子,估計一炮把這妖孽轟了。 「你說青焰?」冥君臨一笑,血色洞簫在手中旋轉,「不會有事的,小非洛是擔心為師麼?為師很高興呢!」 洛邪翻了個白眼,誰擔心他了?她就怕青焰殺出來,冥界又該亂成一團,收拾爛攤子的可是她啊! 「來,這是為師送你的見面禮,不用跟為師客氣的。」冥君臨無視洛邪貌似是朝著他的白眼,笑意盎然地把東西向洛邪扔去。 洛邪心不在焉地把東西接下,漫不經心地瞄上一眼,隨手就把書往個人空間裡塞。忽然記憶回轉,腦子裡猛然重播書的名字——虛影術。 虛影術,那是帝級幻術的一種,一共有三式。第一式能夠一化二,第二式能夠一化多,但幻化出來的人只能是一個樣,第三式則是變化無窮,你無論幻化出多少人,只要你願意,他們可以擁有不同的外貌。 說白了這就是分身術,而且能分出跟自己長相不一樣的幻影。跟洛邪剛剛用來幻化冥君臨的方法不同。虛影術幻化出來的人有溫度有呼吸,有血有肉,跟真的一樣,一般很難分辨出來,而洛邪剛剛所用的只是一個影子。 學成虛影術,洛邪的幻術修為更上一層樓不說,這可是能解她的燃眉之急啊!在祭典之間她把第一式修煉出來,那就不用擔心夜非洛也冥洛邪兩個人怎麼同時上場了。 「妖孽,你這師傅本尊認下了。」洛邪很爽快反正在青焰那裡倒霉的不是她,她擔心個什麼勁啊。冥界亂了,她手下不是還有不少人麼?讓他們折騰去,她是甩手掌櫃。 得到洛邪的認可,冥君臨高興了,笑得更加妖嬈,萬變不離其中,他很騷包地問道:「小非洛,是不是很佩服為師呢?為師漂亮不?」 洛邪抽了抽嘴角,果斷地決定無視自家師傅的腦殘行徑。邁開步子,某人就要回去。只是腳抬了一般,她的動作就頓住了。 「出來。」眸光一沉,洛邪掃視了周圍一圈,低聲喝道。 沒有動靜,洛邪的眉頭攏起,甩手向旁邊的樹叢就是一擊。泥土飛濺,一個影子不得不飛身從隱匿處出來,落到距離洛邪十米之外的地方。 只看到一個人,洛邪揚了揚眉毛,再次抬手向有生命跡象的地方打去。這次還沒有擊中,那人就飛身躍出,與剛剛那人對峙,一前一後站在洛邪的身邊。 兩個人,似乎不是一路的。一個大概是帝級初階靈師,但隱匿功夫很到位,一個她看不透,估計是帝級巔峰,冥都的水果然很深,高手如雲。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自己魅力無窮?隨便出來晃晃逛兩圈都能被人盯上。 兩人相互注視著對方,敵意迸發而出。轉瞬,他們目光一閃,似乎達成了什麼共識,齊齊向洛邪動手襲來。 「一個光燦,一個景霖,本尊的面子真大吶!」洛邪吟吟一笑,冥都除了這兩個人,誰會動用這麼大的手筆來殺人?點起腳尖,懸浮上半空,她準備迎戰。 夜非洛的身份,那是冥氏家族的人,也就是舊部,光燦絕對不允許如此驚才艷艷的人物存在於敵營。 而景霖,若非她在滅魂城的年宴出現,和夭辰一鬧,景霖也莫名其妙地被光燦打壓,他大概早就恨死了她。果然,她和景霖就是八字不合,換了個身份他仍然看她不順眼。 「小非洛,你能解決的話,為師就不出手了,會弄髒衣服。」下方,冥君臨朝洛邪說道,還吹毛求疵地拍走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洛邪鄙視了他一眼,也好,反正她就沒奢望過。 再次關注上敵方,她眼神一凜,手指翻轉,兩顆黑色的丹藥分別向兩人射去。 兩人都不是菜鳥,側身就躲了過去,丹藥撲了個空撞上一邊的大樹,小小的一顆丹藥卻帶著幾位霸道的力量,三人合抱般粗大的古樹被懶腰衝斷。 與此同時,丹藥一觸及實體物就融化成水,咖啡色的藥汁一沾上樹幹,滋滋聲不絕於耳,眨眼間染上藥汁的地方就被腐蝕殆盡,剩下的邊緣劃開一層腐朽的顏色。 兩人一驚,好厲害的毒!粗壯的樹幹就如此,如果落到人體上,那就不是侵蝕掉一層皮這麼簡單了。 「弒心!」洛邪輕喝,一把通體熒藍的長劍脫離她的軀體凝聚在空中,澎湃的威壓奔騰出海,所帶來的渾厚到可怕的幽冥之力讓兩人齊齊變色。 瞥到明亮至極的弒心,地上的冥君臨微微詫異,轉而搖頭淡笑。這東西都被洛邪給融合成武器,加上一身的各種技能,假以時日,她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萬劍噬心!」朱唇微啟,四個字猶如魔音顫動,在洛邪精確無誤的控制下,弒心一陣閃爍,迅速剝離解體成數百把細長的小劍,上百抹藍光懸浮在空中一字排開,陣容極為華麗。 「去!」洛邪一聲令下,數百把小劍分成兩撥,齊刷刷地朝兩人進攻而去。 看似很慢的小劍轉眼間就來到兩人面前,帝級初階的那那個靈師根本躲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利刃穿體而過,濃稠的血花灑落了一地。 身負密密麻麻的血洞,幾乎每一處都是致命傷,如同在血池浸泡過一般,那人的面目慘不忍睹,當場氣絕身亡,直挺挺地從空中摔了下來。 帝級巔峰的那一個稍微好一點,在第一時間避開了致命傷口,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仍然是猙獰可怖,血流不止。 僅一招,兩個帝級靈師一死一重傷,其中一個的修為還比洛邪高,這把或者的那個靈師嚇得魂不附體。 冥君臨則笑瞇瞇地感歎著他這個師傅當得光榮,有比他家徒弟還變態的人麼? 但他們哪裡知道,洛邪在依然是王級的時候就已經能和君級巔峰的夜闌夙抗衡,即便時間不長,那也是驚人的,何況如今自己已經是帝級中階,手中握有冥石和魂石煉製而成的弒心,只要一對一地上,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情況不妙,巔峰帝級靈師轉身就要逃跑,而秉承著斬草要除根的洛邪怎麼會讓他如願以償呢? 精神力流動,上百把小劍再次合為一體,但這次不再是劍,而是箭。 |
第五十一章史上第一馬蚤包 腦子不太靈光,洛邪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沒興趣追究下去,她轉身就往大樹下看著挺好靠著睡覺的位置挪去。 「尊下,我對你敬仰如漏了油的火箭(從天而降,至於他為嘛知道火箭此物,我也不知道)咦,尊下?」吐了半天,那人正想來一句畫龍點睛的總結,轉頭一看,身邊的人早沒了影。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運氣不好,洛邪接二連三地碰到一些不該碰到的人。 「哎喲!你沒長眼睛啊!撞死我了!」迷迷糊糊間,某人撞上了一面肉牆,那肉牆痛得直哆嗦。 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吶!某人抬起頭來,眼睛聚焦完,等看清楚眼前之人時,她徹底清醒了。眉頭扭來扭曲,她無語,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咦?怎麼是你?!」那肉球驚呼,她身邊的男子也愕然道:「閣下?」 「你怎麼在這裡?」洛邪皺眉,這肉球不是落魂城的白氏嘛,還有白璇的哥哥白寞。這兩人嫌她耐性太好沒把白家給端了,不甘心追到冥都來了? 「喲,你問我?」白氏鼻孔朝天,大肆介紹道,「我兄長是落魂城的城主,我們是有資格參加祭奠的!」白氏挺了挺胸脯,頗為得意。 洛邪的腦子轉了轉,難怪她覺得落魂城城主有點眼熟,要是白氏的臉瘦一點,眼睛大一點,跟落魂城城主有八分相似。也對,能嫁進白家的哪裡會沒點背景? 「你又是怎麼進來?」白氏上下掃視著洛邪,忽然想到什麼,她惡意地諷刺道,「不會勾引了哪家的貴人吧?拋棄了那個白癡了?」白氏口中的白癡指的自然是白璇。 「母親。」白氏越說越過分,在一邊不知道如何向洛邪開口的白寞打斷道。 「怎麼,我還說錯了不成?」白氏微微惱怒,白寞反駁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想到這裡,她就越討厭洛邪,「難怪看不上我們白家,原來有更好的金主。幸虧當初寞兒明理,不然真撿了破鞋!」 白氏的話越來越難聽,白寞都忍不住皺眉,抬頭卻見洛邪笑容依舊,一雙銀瞳璀璨聲光,沒有半點惱意。但是,他卻感覺到了周圍越來越涼的溫度。 洛邪找了根樹幹靠著,等了許久,耳邊的雜音終於消失了,她才幽幽吐了幾個字:「禍從口出,想活著走出冥都的話,本尊勸你少說兩句。」 白氏應該慶幸她被那群沒大沒小的傢伙扔下,不然就憑她這一番話,她鐵定被那群手癢的傢伙大卸八塊。 「你還敢威脅我?我可是落魂城城主的親妹妹,冥都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白氏不以為然,洛邪既然是攀了高枝,肯定時不能見人的,她就不信洛邪敢光明正大地對她下手。 冥都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洛邪摸了摸下巴,唔,這句話說的真好,太中聽了!不過,這自知之明怎麼用在了別人身上? 見洛邪不出聲,以為洛邪怕了,白氏勢利眼地藐視她一眼,撒完氣就要走開。 「啊!尊下,您在這裡啊!尊下,弄丟了你的罪過在下擔當不起啊!」毛躁的聲音由遠到近,那落魂城城主見了洛邪簡直跟見到金子一樣。 一聽到這聲音,白氏的腳步頓住了。剛剛她和白寞兩人獨自二人,在冥都無權無勢,不好對洛邪動手,落魂城城主來了,她還不怕弄不死洛邪?!她好好地一個兒子因為洛邪三番四次反抗她,讓她怎麼嚥得下這口氣? 「兄長,有個不知好歹的小人辱罵我沒身份,狗眼看人低,快幫我教訓她!」白氏惡人先告狀。 落魂城城主本來只看到洛邪,白氏衝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妹妹也在,被她一番話一衝,他立刻就怒了:「是誰敢藐視我落魂城的權威?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是?」 達官貴人,小到一個芝麻官,大到權勢滔天如光燦,他們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愛面子。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所以,最後他就真的斷頭流血了…… 「兄長,藐視我落魂城權威,我們應該怎麼給她定罪?」白氏的目光一閃,不答反問,只要是男子對美人都有一種憐惜,她就怕自己的兄長見到洛邪後被她迷住,然後罰輕了,先確定了懲罰再說。 白寞愁眉緊鎖,在白氏身後不留痕跡地向洛邪使眼色。落魂城城主和白氏是一路貨色的人,在趨炎附勢上,落魂城城主甚至更加出色,他絕對不會輕易饒過洛邪的。 洛邪勾唇一笑,腳卻沒有動,她倒要看看落魂城城主有多大的本事,能同時討好和處罰一個人。 白寞歎了口氣,洛邪的性子比白璇還倔強,那天白氏受傷的事情,他冷靜後仔細回想就能發現蛛絲馬跡,是他錯怪了洛邪。一系列的事情算下來,他虧欠了洛邪太多,等一下就算拚死也要保護她。 「蔑視我落魂城,罪該萬死!先打入死牢,擇日問斬!」落魂城城主很有氣勢地說道,他要幽冥邪尊知道他這個城主做得非常合格。 白氏喜笑顏開,唯有洛邪一死才能解她的心頭之恨。興致高昂地,她肥厚粗短的手指往洛邪一指,喝道:「兄長,就是這狂徒,快把她拿下!」 落魂城城主成竹在胸,擺出威嚴往白氏所指的方向望去,正要開口大喝,但所有的氣勢都在看到洛邪的那一霎那一散而空,頓時嚇得七魂沒了六魄連說話都有些口吃:「什……什麼?你是不是弄錯了?!」 沒有覺察到落魂城城主的惶恐,以為他不相信,白氏更加篤定地叫道:「對!就是她!兄長別怕她,她不過是攀上了達官貴人,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氏沒說一句,落魂城城主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後意識到白氏在做什麼,他怒吼:「夠了!給我住嘴!」 白氏被吼地莫名其妙,正要委屈地訴苦,卻見自己一直沒怕過誰的兄長急忙在洛邪面前跪下,哀求道:「尊下,是小人有失管教,小妹冒犯了尊下,罪該萬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氏傻了眼,他的兄長是在向洛邪下跪?在向她求饒?而且非常恭敬地叫她尊下?為了討好洛邪,罪該萬死的人一下子變成了她自己? 「兄長!」受不住刺激的白氏尖叫,「你怎麼可以向她屈服?!一個權貴的請人而已,怕她做什麼!」腦袋卡死在一個點上的白氏一口咬定落魂城城主只是害怕洛邪依附的人。 「閉嘴!」暗罵白氏這個壞事又不長腦的笨蛋,落魂城城主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力道狠得讓白氏一邊臉腫成了高山,嘴角不斷有血絲滲出。 「兄長,你打我!」白氏不可置信地叫道,從小到大這個兄長就很疼她,即便嫁入了白家,他也在後面為她撐腰,如今為了洛邪,他卻無情地給了她一巴掌。 「打你?」落魂城城主氣不打一處來,「我還想殺了你!你知道她是誰嗎?」 這一問,白氏再笨也嗅到了不對勁的苗頭,拿到洛邪真的有那麼大的來頭?但她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小洛師傅!原來你在這裡,終於找到你了!」死寂間,一襲綠意的水兮從熱鬧中跑出來,直奔洛邪身邊。 洛邪眼睛一亮,臉卻垮了下來,哀怨道:「美人徒弟,你拋師棄祖!」晶亮的眉眼,無暇的控訴,水兮的臉蛋不可制止地一紅。 水墨畫美人內疚了,她這是第一次參加冥界的祭典,興奮過頭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家師傅給落下了。 水兮這一聲師傅在白氏他們聽來可不得了,洛邪成名的時間短,而且不像水兮一樣跟著軍團四處遊走,很多人都認得水兮。像白氏,一度想讓水兮嫁進白家,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去見她。 水兮,那是熾翼軍團的副團長,他們的美人軍師,同時還是葬宮府之主的親傳弟子。她叫洛邪師傅,那洛邪豈不是…… 「幽……幽冥邪尊?」白氏顫抖著手指指著洛邪,到這個地步,她再笨也不可能認不出來。銀髮銀瞳,隨身帶著極品丹藥,修為高深莫測,性格讓人摸不著頭腦,這不是幽冥邪尊是誰?她以前怎麼會忽略了這些? 「哎,你的腦子治好了?」洛邪丟出一句,其實她真的很好認,只不過恰好由白璇帶回來,這麼一來白氏就先入為主了,然後就把她自己給害慘了。 「小洛師傅,他們是誰?」水兮好奇地問道,印象中,她家師傅身邊要不就是怪人,要不就是腦殘,從來沒安靜過。 「路人甲,」洛邪順口答道,緩步走到白氏身邊,她惡劣一笑,「冥都可不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這句話本尊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落魂城城主都快氣暈過去,這種話白氏居然敢說出來,十個腦袋都不夠掉啊!今天別說搭上幽冥邪尊了,能活著回去就不錯了,要知道這人連光燦的直屬精兵都干滅,何況他一個小小的落魂城城主。 白氏的身子軟了下來,狼狽地坐在地上。被她嘲笑被她不屑一顧的人竟然是幽冥邪尊夜非洛,她其他的勢力就不說了,光在這冥都,身為冥氏家主的孫女已經足以讓她橫行無誤。 除去光燦和景霖,整個冥都三分之一都是她的天下,在她眼裡,白氏連個屁都不是。白氏後悔莫及,她當初是怎麼腦袋發熱才把明珠當魚目? 比白氏好不到哪裡去,白寞呆滯地望著洛邪,從洛邪的氣度中他就看出了洛邪的不平凡,只不過白氏不信而已。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洛邪竟然是這種身份,看不上白家主母的位置也是正常的吧? 「尊下,是小妹無知,全憑尊下處置!」落魂城城主大義滅親,如果不這樣,倒霉的就是他了,他還想多活幾年。 白氏早就失了神,哪會有什麼反應。白寞一顫,連忙求情:「閣……尊下,是母親冒犯了您,希望尊下大人有大量,放她一命吧!」 洛邪挑了挑眉毛,她都沒說要宰了他們,急個毛線啊!「本尊是個好人,好人要做好事,美人徒弟,我們走。」洋洋灑灑地丟下一句,拉起自家的美人徒弟往人群裡扎,精神起來的洛邪玩心大起。 被丟下的三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地扯了扯自己的臉頰。就這樣……放過他們了?殺人如除草的幽冥邪尊就如此輕易地放過了他們?好美妙的夢境啊! 「小洛師傅,你又在打什麼注意?」看了後面半截,水兮徹底明白這又是一群不長眼的傢伙。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洛邪,自家的師傅要當好人,騙鬼去吧! 「不愧是師傅的美人徒弟,師傅沒白疼你!」知她者,美人徒弟也!跟著她久了,水墨畫美人被她帶壞……咳咳,她的的性格也活潑了不少,「看得到,吃不到,到最的鴨子被自己當殘羹剩飯推掉,哎,心疼死她!」 像白氏這種人,不計前嫌,只計錢嫌,估計沒幾天就忘了得罪她後的驚險,只會惦記著自己親手把一棵大樹給扔掉。一想到如果當初能把名揚四海的幽冥邪尊拉來當白家主母所能得到的利益,她不心疼死才怪。 讓她死了她就沒感覺了,得罪了洛邪哪能那麼輕易得了事?活著折磨,還是自己折磨自己的那種比滅了她爽多了。 水墨畫美人似懂非懂,沒想要弄明白,她帶著洛邪邊走邊說:「小洛師傅,那邊有人比美,有一個很好看的人呢。」 就是見到美人她才想起自家師傅,自家師傅什麼都好,就是對美人沒有一點抵抗力,無論男女,聽聽她開口閉口就是「美人徒弟」就可見一斑。 想到這裡,水兮不禁同情起沒有見過面的師公來。娶了這麼一個妻子,他還不變成醋桶? 美人洛邪見得多了,興趣不大,不過自家徒弟親自引見,或許還有些看頭,當下就任由水兮帶著她走。 比宴場上,四四方方各個擂台星羅棋布,每個擂台上都在進行著比試。比試項目是自發的,沒有任何規定,一眼掃下去,比搞怪,比破爛,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隨處可見。如果上代冥王還在世的話,跟洛邪一定很投機。 十多個擂台周圍,其中有一個特別熱鬧,無論男女都聚集在那邊,一個勁興奮地尖叫。視線穿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依稀可見擂台上紅影晃動。 「小洛師傅,就是這裡。」水兮停下腳步,觀看的人見來者是洛邪,很自覺地讓開一條道來,讓路總比她親自開路要好。 很順利地進入了前面,洛邪很清晰地捕捉到擂台上飄蕩的紅衣。艷紅色的外套鬆鬆垮垮,時不時從肩頭滑落。不同於花央那種不羈的灑脫,繡著細紋的紅衣讓人只留驚艷。 紅色衣袍下是白色的外衣,無暇的白在鮮艷欲滴的紅色中更顯魅惑。一頭青絲披散一半,另一半用兩根男式木簪隨意地冠起,隨意之餘,總給人一種妖嬈動人的錯覺。 千姿百態,無論男女,美人洛邪見得多了,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身上無處不透著妖媚奪人的,僅僅是一個背影便如此,如果是正面,那又是何等的傾城? 「你輸了呢,下一個誰來?」低沉中帶有磁性的嗓音讓在場的女性激動了一把,被他叫道的人心服口服地躬了躬身,退身走下擂台。 「小洛師傅,正面才驚艷呢。」水兮忍不住說一句,剛剛她都看呆了。 洛邪還沒回答,台上的紅衣男子就轉過身來。狹長的丹鳳眼,如夜幕般濃稠深邃的眼瞳,僅僅一個眼神便極具風情,五官如精雕細琢,美艷卻不會過於女氣,一看上去就知道是男子,漂亮的過分的男子。 各界藏龍臥虎,冥界才是其中之首,之前洛邪已經覺得夭辰無可比擬了,現在看到這紅衣男子,夭辰很明顯被比了下去。不知道紅衣男子和她家禍水站在一起會如何驚天地泣鬼神呢? 「下一個你上來,如何?」正在洛邪想像之際,低啞的聲音飄入耳際。她抬頭一看,卻見紅衣男子手執一根血色的洞簫,正好點向自己。 洛邪眨眨眼,她這都能中槍? 「啊!幽冥邪尊!」 「那個五界最年輕的尊者?君臨閣下要和她比?」 「好精彩!」人們往紅衣男子指著的方向一看,紛紛飛騰起來。要知道幽冥邪尊出名的不僅僅是她實力和身份,她的外貌在冥界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 即便在滅魂城年宴上傳出她已經嫁人的事情,每天仍然有不少人上門去求親。不過,無力例外地被滅魂城的暴力城主給揍成豬頭扔了出來。不知道這樣的兩個人相比,哪一個更勝一籌? 「小洛師傅,快上去啊!」水兮推了推洛邪,出來玩就要玩得盡興,而且她對自家師傅很有信心。紅衣男子漂亮得人神共憤,自家師傅也不差啊! |
第五十章幾輩子的倒霉換來今生的狗屎運 時間太匆忙價錢談不好吃虧的會是自己,而且這麼多聖級丹藥同一時間從白家流出去,絕對會讓有心懷不軌的人盯上白家!要是真的讓人盯上了,她白家除了錢可沒什麼真正的高手,怎麼防啊!那可是得不償失啊! 這麼一來,這些丹藥只能給白寞服用了。 洛邪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角,她家出品的丹藥怎麼會過期呢?只不過她臨時加了點東西,六天的時間一過去藥效就會被中和而已。白氏不信就算,到時候有的她哭。 土鱉小受聽得膛目結舌。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的高人?東西送到人家面前,卻順不了人家的意,就跟到嘴的鴨子卻吃不了有什麼區別?被生生憋死啊!他家的師傅好高明!好可怕! 白璇一個哆嗦,再次堅定了日後招惹誰都不能惹惱了自家師傅,不然自己被賣了他還在樂顛顛地向眾人自我賣廣告。 時隔幾乎一年,洛邪重新踏入了冥都。沒有了她的存在,冥都並沒有什麼變化,地球照樣轉。當然,也多虧了她不在冥都,不然地球就轉不起來了。 祭典在即,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抵達了冥都,各色裝飾華貴的馬車絡繹不絕地駛進城門,穿過街道,街上隨便抓一個要不就那個主城的城主,要不就是冥都的巨頭,或者是大名鼎鼎的強者。 貴人多了,擺攤做生意的人也多了,各種新奇或者是稀罕品被擺上了貨架,商家們企圖在這段時間打撈一筆。高階魔核,高級武器,甚至是平時罕見的丹藥都上了場,看得白璇眼花繚亂。 洛邪無語地任由白璇大驚小怪,像個鄉巴佬進城似的大呼小叫個不停。接受著街上的人或是驚異或是鄙夷的眼神,某人不留痕跡地挪開幾步,她不認識這個土鱉,她沒收過這土地,太丟人了!== 看歸看,一路上倒是沒有人上來找茬,洛邪那頭銀髮和一雙銀瞳就是大招牌,縱使沒親眼見過,誰不知道冥界第一鬼才夜非洛就長這樣?這種怪胎罩著的人,他們還是悠著點。 至於大名鼎鼎的幽冥邪尊為何帶著個這麼丟人的傢伙,他們只能認為這個怪胎興趣獨特。強者嘛,總少不了古怪的性格。 一路上看累了,玩夠了,白璇才乖乖地跟在洛邪身邊,突然想起什麼,他好奇地問道:「師傅,我們要去哪?」他怎麼也沒想到洛邪會來冥都,冥都啊,那可不是普通人閒逛的地方,他家的師傅究竟是什麼人啊! 哎?是不是意味著他可以知道自家師傅的身份了呢?他作為一個徒弟就特麼地悲催,這師傅都認了快半個月了,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幸好沒人問他,不然他得找個地洞鑽去。 「不知道。」洛邪隨便丟了幾個字,她暫時不打算以邪王的身份回去,至少先把土鱉小受安頓好。也就是說,她現在是頂著葬宮府之主的身份來的。葬宮府的人應該派了代表團來,不過洛邪沒跟他們同路,哪裡知道他們在哪裡落腳? 「哈?」白璇被嚇得不輕,來了冥都卻不知道去哪,他家師傅想幹嘛? 「繼續逛你的街,看上什麼就去買。」洛邪敲了敲白璇的腦袋,不知道葬宮府的人在哪,她還不能讓他們來找她麼? 白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師傅的話就是聖旨,管他是為了什麼。 轉頭正要興致勃勃地去掃蕩,但一看到攤位上明碼標價的東西,土鱉小受癟氣,苦兮兮地回來哭訴道:「師傅,我是窮人!TAT」 那麼一個小小的獸晶就要幾千金幣,這算是便宜的了,各種看上去很牛叉很華麗很了不起很繡花枕頭的武器都是上萬的,不愧是冥界的首府,東西的價錢不是落魂城可以比的,讓他一個地方出品的土豪瞬間變成窮的叮噹響的乞丐…… 洛邪憋笑,這個開口閉口就是我有錢的土鱉終於開竅了,打擊一下也是好的,免得日後放出去給她丟師門的臉。 「去吧,我出錢。」掐了掐白璇的嫩臉頰,洛邪笑道。這點錢她還出得起,就是身上沒半個銅幣的現金了。不過她還有不少級別不太入流的丹藥,這東西比金幣還管用。 白璇高興了,他剛剛看到不少草藥,趁這個機會多買一點,以後練習煉藥肯定需要很多。想到這裡,他一溜煙就鑽回人群裡,尋找之前記下來的攤位。 結果,冥都當日就出現了一個闊少爺的大掃蕩,女子在後面考少年藥材的名字,少年答對了女子就付錢,答錯了就什麼都沒有。 而且女子付的還不是金幣,都是一瓶瓶品階不低的丹藥,讓一條街的商家們熱血沸騰,甚至不少修煉者都拿出自己的東西來賣。這麼一來,整條街的人都湧到這兩人身邊,秩序一下子亂起來。 至於那些發誓要盡職盡責維護冥都秩序的巡邏,早就在看到洛邪標緻性的面容時,兩眼一閉,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啥也沒看見」地溜了。 「讓開,請各位讓開一下。」不多時,一隊精簡的人馬進入大街中,一個綠衣女子極盡禮貌地穿過人群向中心走去。 被擠走的人本來想發怒,但一見綠衣女子如水墨畫般飄逸清雅的容顏,頓時氣就消了,還樂呵呵地給她讓路。不得不說,美人效應就是好。 「請讓開一下,對不起,讓一讓。」越是接近中心,前進就越艱難,到最後美人效應不管用了,人家顧著搶丹藥,水墨畫美人無法再向前一步。 無奈地歎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水墨畫美人提高音量喊道:「葬宮府前來迎接尊下,希望各位讓一讓。」 注入了幽冥之力的聲音穿過每一個人的耳朵,葬宮府的名號讓人們都冷靜下來,望向水墨畫美人,他們自動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一個認藥一個付錢,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師傅眨了眨眼睛,洛邪轉頭往聲源的方向望去,一襲綠意就撲進她的眼中,同時她被對方抱進懷裡。 「小洛師傅,我們終於等到你了!」來者正是帶著葬宮府代表團而來的水兮,他們在冥都呆了半個月,天天關注著城裡的消息,終於把這尊大神給盼來了。 「美人徒弟,師傅想死你了!」洛邪回抱著水兮蹭了蹭,水墨畫美人看著就是爽心悅目,「速度挺快的嘛,我以為還要逛上半個時辰。」 水兮無語,您老這麼招搖過市,整個冥都都知道幽冥邪尊大駕光臨了,估計這會兒光燦和景霖那些兩耳閉塞只顧著對斗的傢伙都聽到消息了。 「師傅?」手中捧著一堆藥材,白璇爭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一隊英姿颯爽的幻術師列在兩邊,大腦當機一下子轉不過來。 「美人徒弟,這是你師弟,」白璇不出聲洛邪還真的把他給忘了,把呆呆的土鱉小受拉過來,洛邪向雙方介紹道,「土鱉,快叫師姐。」 「師姐。」一大堆的信息湧進腦海中,白璇的魂都飛了,洛邪叫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好漂亮的小師弟!」水兮忍不住揉弄起白璇的發頂,潤澤的雙唇,晶亮的眉眼,五官精緻的不像話,皮膚比女子還好,除了漂亮,水兮委實想不出其他形容詞。 洛邪默,看吧,她就說這貨是個受,連自家純純的美人徒弟都說他漂亮,哪有人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子的? 哦,夜闌夙是個例外,他是很漂亮,但他的腹黑足以讓人無視這一切。再說了,夜闌夙那氣度跟白璇不是一個調調的,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葬宮府在冥界地位超然,就算來到了冥都也是座上貴賓,代表團直接入住了專門為這一類人安排的庭院。直到進入庭院找地方休息,可憐的被刺激到的白璇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迎接他的師傅的人是葬宮府的幻術師?他們稱自家師傅為尊下?那個名遍九州的幽冥邪尊?冥界第一鬼才夜非洛?! 媽媽呀,這是才逗著他玩的吧?他這麼隨隨便便從小樹林裡拽到的一個人,居然是傲視群雄的幽冥邪尊夜非洛?難怪她對白氏說她不是聖級煉藥師,這丫的根本就是個尊級煉藥師,同時還是帝級幻術師和帝級中階靈師! 白氏說她無權無勢,窮得掉渣,不知是從哪個土山溝裡出來的閒散修煉者,現在看來,白氏說的是她自己吧?這麼一個人是自己的師傅,他前幾輩子究竟有多倒霉才換來今生的狗屎運啊! 「土鱉,下巴掉了。」洛邪好笑地看著傻了吧唧的白璇,當初叫他土鱉真是沒錯。不過,他土得可愛。 白璇反射性地伸手往下巴摸去,感覺到下巴結結實實讓在自己臉上,他瞪眼:「胡說,我下巴明明還在呢!地上沒有!」 洛邪噴了,水兮噴了,眾位幻術師全都噴了,跟在他們宮主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千奇百怪無所不有,收集起來都能開個博物館了。 等土鱉小受恢復正常不知是多久的事情,讓他在一邊傻去,某人很不厚道地自己先回了房。懶懶散散地往床上一趟,洛邪全身放鬆。 伸手撫上小腹,孕吐的情況已經好了不少,肚子開始有突出來的跡象。洛邪不知道要怎樣才算靈氣吸收充足,只能每天盡可能多的把尊級丹藥當零食吃。 一踏進冥都,那就意味著她準備和景霖來個瞭解,光燦的事情也不遠了,危險無法避免。她沒打算在這時候要個孩子,這個時間懷上只會徒增危險。但既然他來了她就不會放棄她,即便是再困難,她也會保護好他。 不知道孩子會像誰呢?她是黑髮金瞳,夜闌夙是銀髮銀瞳,純粹得發亮的金色和銀色都是極為璀璨耀眼而尊貴的顏色,小傢伙絕對是個小妖孽。 正當洛邪想像之間,房門忽然被敲響。只當是水兮他們找自己有事,洛邪抬手一拂,隔空之中,門被拉了開來。 「左衛參見妖後!」砰鏘有力的強調,洛邪起身一看,挑了挑眉。 這不是夜闌夙身邊的跟班嘛,怎麼跑到她冥界來了? 「妖後,左衛奉妖王尊下之命,給你送東西。」知道洛邪在想什麼,左衛馬上說明意圖,語畢,他從個人空間中不斷往外掏東西。 千年人參,萬年妖蓮,蛇皇果,妖花……各種珍稀的草藥被擺上桌子。這還沒完,緊接著是靈器,護甲,防禦手鐲,一連串奇特防禦性的靈器,品階全不下於神級。再然後是被子,枕頭,衣服…… 等等,這些是啥? 「尊下說,妖後您到處亂……咳咳,四處周遊,沒隨身的日常用品肯定不習慣,讓我特意跟您帶來。這些都是王室貢品,特別柔軟溫暖。」左衛解釋道。 洛邪抽了抽嘴角,她是喜歡到處亂跑,不過也不至於這樣吧?她就算是躺在樹枝上也能過夜,帶著些東西幹嘛? 「尊下說,以前你可以胡……咳咳隨心所欲,但現在要注意點,小主子會給你添麻煩。」彷彿知道洛邪的心思,左衛補充道。一邊在心中默默暗歎,妖王尊下你神了,什麼都料到了。 洛邪瞪著眼看著桌子放不完然後堆積在地上的東西,她覺得就算她不當什麼冥王,把這些東西往貨架上一放,開個雜貨店都能過活了。 洛邪沒出聲,左衛冷汗直冒。要是他知道自家妖後在這時候懷上,他打死也不會把妖王請回妖界,那天若不是洛邪開口,估計夜闌夙宰了他的心都有。 瞪了大半天,洛邪抬手一掃,桌子上的靈花靈果全被她裝進個人空間裡,防禦靈器就不要了,她手上戴著個九幽寒鐲,無差別的防禦酒這東西最牛,她就不信節骨眼上這東西給她罷工!至於那些日常用品,某人全當沒看見。 「妖……妖後,這些……」 「打包還給禍水。」洛邪順口接上,她沒那麼精貴,肚子裡的小傢伙也沒胡鬧得那麼過分。 「不行啊!妖王尊下會宰了我的!」左衛那個淚啊,上次請走了夜闌夙,這次送東西算是將功補過,洛邪讓他原封不動地帶回去,這下就不是挨眼刀子那麼簡單了。 「哦,出門左轉,那裡有個垃圾桶。」某人很淡定地回答道。 左衛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讓夜闌夙知道他把東西扔了,宰了他算是輕的了。 「妖後,妖界情勢危急,恕我不能久留!」三十六計,溜為上計,東西他老老實實地送到洛邪手中了,任務圓滿完成,要扔也是洛邪的事情,他啥都沒幹。 祭典從第一代冥王逝去至今已經有數十萬年的歷史,延續到今天,祭典不再像以前一樣單調。祭典之前,千奇百怪的活動湧現出來,娛樂身心,其中最新奇的一項就是比宴。 所謂比宴,重點就是一個比字,比寶物,比實力、比舞、比文、比富有、比貧窮、比美、比丑……無論是什麼東西,上了比宴都能比,而且沒有人會笑話你。 因此,比宴當之無愧成了祭典前最奇葩的活動,也是人氣最高的活動。據說比宴的歷史要比其它活動短很多,它是由上代冥王創造出來,不過盛行了千年。 有道是,來了冥都參加祭奠,沒去比宴比一場,那就是你到此地一飄,啥都沒幹。所以無可避免的,洛邪被葬宮府興致勃勃的各位給扯了過來,就連水墨畫美人也拒絕不了誘惑。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 洛邪看著空空如也的身邊,難道那麼神奇地獨自夢遊過來的? 雖然來的時候她是被水墨畫美人從被窩了硬拉出來,急急忙忙套了衣服被扯到這裡,她還半睡不醒,但她不會忘記自己是被一大群人給架過來的。 那群混蛋!有得玩就把她給扔下!雖然說她丟下一堆幻術修煉典籍就甩開葬宮府在冥界四處亂跑,雖然她帶頭無視葬宮府的各種條條框框,雖然她喜歡當甩手掌櫃,但是,但是…… 這群傢伙不帶那麼無視她的吧?!好歹她沒功勞也有苦勞!好歹她也是老大!好歹先把她送回被窩啊…… 「呀,這不是幽冥邪尊嘛!幸會幸會!」在冷風中蕭瑟了半天,終於有人過來勾搭。至於為什麼是好半天,那是因為冥都這寶地腦殘難找,個個都精明的要死,洛邪那一身陰鬱的冷氣(那是起床氣),沒人願意過來當洩氣的肉靶子,難得有人遲鈍。 「嗯?」洛邪用鼻子哼了一聲,其實神智壓根就不太清醒。 見洛邪居然願意理他,那人心中大喜,熱情更加澎湃:「尊下,在下是落魂城的城主蘇某,今天很榮幸瞻仰到尊下的容顏,我,¥@,……」 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洛邪的耳朵就鑽進了前半句。原來是落魂城的城主啊,放在冥都裡就是小角色一個。不過也對,大角色都自持身份,怎麼會自動上來搭訕呢? 不過,這人的臉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
第四十九章她又被逼婚了 人的氣質是無法模仿的,更無法騙人,縱使洛邪不是什麼聖級煉藥師,這樣的氣質,地位也不會低到哪去。 白氏語塞,這點她特意留意過,但她就是沒從洛邪身上找出半件名貴的物品,甚至連家門都不報。要是家世顯赫,誰會掖著藏著?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白氏繃著臉,哪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高攀了白家?她會給白寞安排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說不定借這個聯姻還能讓白家的情況好轉起來。 「母親,我……」 「住嘴,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親,那就斷了這個心思!」白氏打斷道,見白寞讓然想勸她,她火氣一起,擂下狠話,「除非我死了,否則她別想踏入我白家的門!」 白寞的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沉默了下去,數千年來的順從讓他無法開口。 白氏的氣稍微小了一點,為白寞掖好被子,她語重心長地勸道:「寞兒,母親是為了你好,你也長大了,自己要想的通透。」 白寞點了點頭,不吭聲。 白氏心中沉了沉,白寞是她養大的,從一個神情她就能看出白寞的心思。眼珠子轉行了轉,心中主意一起,語氣突然變得鬆動起來:「這樣吧,母親給你一個機會,明天給你去跟她說說,成不成,天注定。」 白寞心中一喜,即使覺得白氏的轉變有些疾速有些奇怪,但只要她答應了就好,他沒有多想,只是感激地拉住了白氏的手,道:「母親,寞兒會孝敬你一輩子的!」 白氏慈愛地笑了笑:「寞兒啊,母親疼你,捨不得你傷心,你可不能虧待了母親。」母慈子孝,似乎溫馨可人。 白寞點了點頭,終於能安心入睡。 吹了蠟燭,白氏起身走出房間,神色陰晴不定,她知道白寞仍然抱著娶洛邪的念頭,強行的壓制是沒辦法讓白寞斷了想念的,她已經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第二天洛邪就被外面的乒呤乓啷給吵醒,揉著雞窩頭,某人的眼睛危險地迷成一條縫。昨天幽冥十二君那幾個活寶鬧騰到三更半夜,天亮她才把這些傢伙掃地出門,這才剛沾上枕頭。 外面的人沒有讀心術,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洛邪列為黑名單,還在樂顛顛地搬東西。 「師傅!大事不好了!要死了要死了!」匡匡匡幾聲震耳的砸門,蒙著頭的洛邪著實受不了手一甩,用幽冥之力順好頭髮,金絲黑袍往身上一披,閃身就到門邊把門猛然拉開。 「師傅!完了完了,現……」白璇急得直跳腳,在看到洛邪不善的臉色的那一刻,他猛然住嘴,這下真的完了,他家師傅生氣了。 「你家師傅活得好好的,別哭爹喊娘的。」洛邪一錘子拍在白璇的腦殼上,視線放遠一點,只見以往冷冷清清的院子裡站滿了人,大大小小的箱子遍佈各處,上面還裝點著紅布。 「這是怎麼回事?」洛邪瞥著喜慶氣息濃重的院子,她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這是……這是……」白璇滿頭大汗,這是了半天也沒這是出個所以然來,他不敢說啊,說了就不是吃師傅一個爆栗了,估計被她扔出門餵豬了! 「閣下,你起來了,這是我們白家給你下聘!」一個肉球從令人眼花繚亂的箱子中挪了過來,一身的金飾閃啊閃。 下聘?洛邪的不悅地看著似乎滿臉喜色的白氏,她一覺醒來就變天了? 「你命好,寞兒喜歡你,想娶你進我白家,還不快收下這些聘禮?」自從知道洛邪不是聖級煉藥師後,白氏就重新端起了白家主母的架子,好像給洛邪下聘是恩賜似的。 洛邪眼中的寒光一掠而過,她瞥了旁邊的白璇一眼。 白璇縮了縮腦袋,搖了搖頭。他哪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以他對白氏的瞭解,昨天一事後白氏肯定討厭洛邪討厭得要死。白寞喜歡洛邪,他不感到意外,但白氏會接受洛邪,還急急忙忙地來下聘,這就奇怪了。 「白夫人,本尊似乎沒有答應過吧?」別說答應了,不到下聘她還不知道這件事。無論白氏出自於真心還是別有意圖,她是絕對不會接受的,否則夜闌夙會從妖界殺過來。再說了,她對白寞半毛錢的感覺沒有,純粹是為了白璇才救他。 白氏一聽,不樂意了,皺著胖臉喝道:「寞兒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我們白家要錢有錢,走出去風風光光,嫁進我們白家有什麼不好?」白氏完全是用不知好歹的目光盯著洛邪,白家在主母的位置在落魂城有多少人盯著。 洛邪冷笑,這算是逼婚?她在冥界跟這玩意兒真有緣分,前面是景霖老古板,現在是白家,她看著就那麼好欺負? 「白公子的好意本尊心領了,不過本尊不能答應,」都快離開了,洛邪也不想在最後跟白氏慪氣,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夫人,本尊已經有了夫家,恐怕不太妥當。」 「騙誰呢你!」白氏切了一聲,洛邪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已經結了婚?還不是為了拒絕她?拒絕是好,但她不能就這樣算,「只是婚約吧?還沒完禮就行,退了他!這事不容你拒絕!不然我白家的臉面何存?」 洛邪微微惱怒,白氏今天是怎麼回事,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死纏爛打?眉宇間稍稍隆起,白氏玩什麼她不管,反正她是不會答應! 念思及此,洛邪身上的威壓準備蓬勃而出。而就在這一刻,白氏細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喜悅的精光。 恰好捕捉到白氏細微的情緒變化,洛邪銀瞳一閃。白氏在竊喜,對她的動手感到竊喜。沒來得及想明白其中的原因,白氏繼續咄咄逼人起來:「黃道吉日之前,你就呆在這裡吧,我會讓人好吃好住地伺候你,一個待嫁的姑娘,不要到處拋頭露面。」 說完,白氏就轉頭對僕人吩咐起來:「來人啊,守好院子,別讓外人唐突了她!」 「是!」跟隨白氏而來的幾個靈師立刻領命,從身上的氣勢來看,他們都是王級的靈師。 洛邪瞇了瞇眼睛,白氏的意思,是要囚禁她?不論她答不答應這件事,白氏都已經佈置好了,剩下的只不過是用武力威逼。 只是,白氏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她是不喜歡自己的,更不可能親手促成這門婚事。而更重要的是,她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人。 心中微動,洛邪的威壓散發而出。對白氏,震懾一下就好,威壓這東西只要控制得當,能讓人感到壓力卻又不會傷人,最好用了。 「白夫人……」然而,在洛邪準備開口的時候,白氏忽然慌亂的抖了抖身子,身子往後一倒,身後正好是台階。她一腳踏空,一雙胖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著,圓滾滾的身子就像球一樣滾下了台階。 「母親,你和閣下談得……」白氏的時間掐的正好,在自己的院子裡等不及結果的白寞趕了過來,剛好邁進洛邪的院子。只是,看到的卻是白氏被洛邪的威壓逼倒的一幕。 「母親!」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白寞以最快的速度向白氏跑來,只是仍然是來不及,白氏已經滾下了台階栽進了密密麻麻的箱子中。 「哎喲!殺人啊!」白氏殺豬一樣的聲音吼了起來,她蜷著身體抱著扭到的腳踝,那裡腫了一大塊。額頭因為碰到箱子的一角,被擦破了皮,五花八門的簪子掉了一地,散亂的髮髻看起來好不狼狽。 「快去叫煉藥師!快!」白寞著急地叫喚著,小心翼翼地將白氏扶起。奈何白氏那球形的身體著實過於臃腫,白寞又是重傷方愈,身體虛,怎麼也扶不起白氏,抬了一半就沒了力,反而摔得把白氏摔得更狠。 「你這個賤人!我好意上門提親你竟然加害於我!狗咬呂洞賓!」白氏齜牙咧嘴,痛的頭冒冷汗還不忘指罵洛邪。 「母親?」白寞愕然,但仍然是向洛邪確認到,「閣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她!我好聲好氣讓她答應婚事,她不但不答應,一言不合還把我推下來!」白氏連忙搶過話頭,哭喊著,「寞兒啊,這種女人太歹毒了,娶了她苦的可是你啊!」 雖然心疼白氏一身傷,但白寞對白氏的說辭仍然將信將疑。 見白寞猶豫,白氏哭得更加賣力:「她嫌棄我們家只有幾個臭錢,看不起我們!為了不嫁給你,她還不知廉恥地說她已經嫁人了!」 白寞蒼白的臉動了動,自古以來商是末業,就算是閒散的修煉者的地位也比商人高,從小到大白寞見過不少貪慕白家錢財卻鄙夷白家的人,已故的白氏家主也因為從商,在權貴面前抬不起頭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洛邪好笑地闞澤白氏自導自演的鬧劇,好像她才是被白氏看不起的那一方吧?不過,她算是這道白氏想做什麼了。 以母親的身份迫使白寞不要她固然行得通,但白寞一顆心還在,難免會做出什麼出乎白氏意料的事情,白氏要的是使他失了這份心。 能讓白寞徹底改變主意的只有洛邪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而對於孝子白寞來說,白氏自然是最重要的。只要給洛邪冠上傷害長輩的罪名,白寞便會對洛邪的品德產生懷疑。 不過,要洛邪動手並不容易,白氏唯一能做的只有千方百計激怒洛邪。不過因為白璇,洛邪沒打算對白氏做什麼,所以白氏費了半天的勁都勞而無功。到最後她都快失望了,這時候洛邪卻發出了威壓。 這威壓並不濃重,但白氏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只要洛邪像是動了手,她就能逮住機會自己摔下去。 好深的心計!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傷害自己,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按怪白氏能把白家主母的位置坐得穩穩的。 「閣下,我想聽聽你的解釋。」白寞極力壓下心緒,向洛邪求證。但面色已經不復剛剛的信任,畢竟進來的時候他確實看到了洛邪散發出威壓。 洛邪張了張口,還沒說話,門外就急急忙忙地閃進一個人,在家僕的帶領下來到白氏身邊,彎腰開始檢查白氏的傷情。 「閣下,我母親怎麼樣?」顧不上洛邪的回答,白寞向煉藥師問道。 煉藥師輕輕按壓著白氏腫的跟豬蹄子似的腳踝,惹來白氏一陣吃痛的抽氣。又看了看白氏擦傷的額頭,探了探她的脈搏。 摸著鬍子,煉藥師回答道:「都是皮外傷,但這傷得都不輕啊!」 「那怎麼辦,閣下?麻煩你一定要治好母親!」白寞懇切地請求道,孝心凜然。 「在下定盡力而為!」煉藥師信誓旦旦地保證著,又道,「夫人是外傷,丹藥沒有用,只能外敷,幸好夫人身體硬朗,這腳包紮上半個來月就能走動了,至於這額頭,在下會盡力不讓它留疤。」 煉藥師說的簡單輕鬆,但這話中的「半個月」和「疤痕」卻很理想地把傷情嚴重化,又不顯得誇張,輕易地讓白寞的心糾起來。 洛邪玩味,她倒是第一次見到煉藥師身上沒有藥材味道。而且白氏這腳踝,別說她出手了,就算一個入門的煉藥學徒動手,一天就能消腫,還要呆上半個月? 額頭的血雖然看起來流的很歡暢,但實際上只是破了薄薄的一層皮而已,就算不擦藥也能自己癒合,半毛錢的痕跡都不會留下,疤痕可不是那麼好留的。 玩陷害最常見就是世家之間女子爭奪一個男子才耍的手段,她倒好,既沒答應這場婚約,還被男子她媽給陷害,怎麼這麼奇葩呢? 「她好狠啊!沒嫁進來進這樣,要是進了我白家的門,她還不要了我這條命?」白氏嚶嚶地哭了起來,「寞兒,你要母親還是要她?快點下決定!」 「我……」白寞語塞,有些為難地看著洛邪。 白璇在一邊朝白寞搖著頭,他親眼看著白氏自己往後退才摔下去的,是白氏在陷害洛邪。但如果說出來白寞肯定不相信,說不定還因此確信這事是洛邪干的。白璇只好向白寞搖頭示意,怎麼決定就是白寞的事情了。 「你們一個個都反了是不是?全都幫著外人欺負我!我辛辛苦苦把你們養大,你們這些不孝子!」看見了白璇的小動作,白氏氣得直發抖,但聽在白寞耳裡卻是在說他不孝。 心中各種情緒交雜,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白寞最終艱難地開口道:「閣下,你……你走吧……」在愚孝和愛情之間,終是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孝心佔了上風。 沒有半毛錢的難過,洛邪輕輕點了點頭。別說難過了,她高興死了。這幾天呆在白家憋死她了,白氏的那點小心眼和小手段不足為懼,卻很煩人,偏偏她因為白璇不能動她。早走早超生,要是再不走,說不準她哪天受不了就把整個白家給端了。 洛邪高興,白氏也高興,白璇則是無所謂,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跟著洛邪離開,場上唯一傷心的恐怕是白寞了。不過這樣對白寞也是好的,畢竟從一開始,他的那份戀情就不會有結果,別說洛邪已經有了夜闌夙,就算沒有,他軟弱拖泥帶水的性格也不是洛邪所喜歡的。 「慢著,給我站住!」忽然想起什麼,白氏大聲喝道,哪裡有剛剛分毫的傷情? 洛邪的腳步沒有停下,站在門口的家丁卻把她攔了下來。 「把聖級丹藥留下!你說過要治好寞兒的病的!」白氏可沒忘了洛邪說過她身上還有一瓶聖級丹藥,她必須把洛邪的價值壓搾乾淨再放她走。 「母親!」白寞和白璇同時叫道,白氏做得太過分了,把人逼走就算了,還想要人家的東西,未免太無恥了。 難得的,洛邪沒有在意,從個人空間中把小瓷瓶拿出來,丟進白寞手中。白氏一喜,連忙把瓷瓶從白寞手中搶過來捂進懷中,之前幫她診治的「煉藥師」也貪婪地盯著這瓶丹藥。 那可是聖級上品的丹藥啊,一瓶足足有六顆。別說六顆了,就算是一顆,換得的金幣也能讓人不愁吃不愁穿地過完這輩子。 「土……小璇我帶走了,這算是賣身錢,以後小璇跟白家沒有關係。」洛邪幽幽開口,跟著她,再加上那恐怖的天賦,土鱉小受名揚冥界是肯定的,到時候讓白氏眼巴巴地上門來那就太便宜她了,而且反正這瓶丹藥是留著治白璇的傷的。 土鱉小受一哽,他就這樣被賣了……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感動得淚流滿面。 六顆聖級丹藥啊,原來他值這麼多錢! 白氏竊喜,管她那麼多,丹藥到手就是了,但洛邪的下一句話卻讓她一身的肥肉抖上幾抖。「哦,這丹藥需要在六天內服完,放太久了會沒效果。」 白氏猶如五雷轟頂,六顆丹藥六天之內服完,這麼短的時間她上哪張羅買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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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她溫柔可人? 不知道洛邪在打什麼主意的土鱉小受一臉感激,沒差點扯著洛邪的袖子哭出來。 「這幾天你先把理論背熟了,火焰的問題讓我好好想想。」洛邪又道,估計沒多久白寞就會醒,等他醒了,白家的問題就解決的差不多了,他們就可以走了。 背完藥物大全,白璇要理解的就是煉藥的基礎理論了,在這之後,他會自己進行動手實踐煉藥。不過白璇沒有特殊火焰,用特殊火焰煉藥太丟她幽冥藥尊徒弟的面子,她會給白璇找只有特殊火焰的冥獸給他契約,或者乾脆教他召喚特殊火焰,反正他的精神力不差。 整理著思緒,洛邪才知道當個師傅不容易,特別是這個徒弟是一張白紙,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告訴她,他除了錢啥都不懂,讓她這個師傅非常崩潰…… 「寞兒,你剛醒,身子不好怎麼能出來呢?聽母親的話,快回去房間休息。」 「寞兒,用不著你親自去,不就是治個病嘛!不用那麼緊張去道謝。」若隱若現地,院子外想起一陣雜音,依稀可以辨出話中的內容和說話的主人。 白璇連忙把手中的書收起來,煉藥師的修煉典籍比靈師修煉典籍珍貴多了,比丹藥的價格還高,要是讓白氏看見了,肯定會搶走。 不一會兒,兩個人影出現在門口,白寞一身單衣,外面披上一件錦袍,久病方愈的身體消瘦而單薄,彷彿風一吹就倒,卻更顯得他的斯文柔弱。見到洛邪在院中,他蒼白的臉染上一層淡笑。 「閣下,寞兒實心眼,非要親自上門答謝,你看他這身體,快勸勸他吧!」白氏扶著白寞,一臉嗔怪,圓滾滾的身體站在白寞身邊就跟一個球似的。 「白寞多謝閣下救命之恩,閣下日後有用得著白寞的地方,白寞萬死不辭!」白寞虛著步子走到洛邪面前,略微頷首。 白氏皺了皺眉頭,對這個萬死不辭的承諾頗為不滿,她的兒子憑什麼要為一個外人冒險?要冒險也應該為了她。但礙於洛邪在場,白氏沒有出聲。 「白公子的好意本尊收下了,不過本尊倒是不希望有這麼一天。」洛邪肆意一笑,白家兄弟心性如此,如果不是有白氏在礙手礙腳,白家是不會這麼快衰敗的。 暮春時節,女子白絲如雪,紅唇若夢,一笑晃花了人眼。迷失在這美好的笑容中,白寞竟然挪不開眼。 「寞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白氏一陣不妙,她已為人婦,當然知道這種神情代表著什麼。洛邪來路不明,怎麼能嫁入她白家? 「沒事……母親。」白寞被拉回了魂,白如紙的雙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不敢和洛邪對視,他尷尬地轉移了個話題,「各寫是在教導小璇嗎?」 白璇想說不是,生怕白氏又打什麼注意,洛邪卻先他一步。「土……小璇是我的徒弟,他要學煉藥術,本尊自然要好好教他。」一個順口,洛邪差點把土鱉兩個字叫出來,在人家親愛的哥哥面前,她總要給白璇點面子。 「白寞替小璇謝過閣下。」早就從白氏口中聽說他的傷是洛邪治好的,他知道自己的傷至少要聖級煉藥師才有辦法,跟著一個聖級煉藥師,白璇日後的成就非同一般,他作為哥哥真心替白璇高興著。 「閣……閣下,你看看你能不能也收下寞兒?」白氏忽然開口。她都快忘了洛邪是白璇帶回來的師傅了,有一個聖級煉藥師做師傅,這麼好的事情當然不能讓白璇一個人佔了,自己的兒子怎麼能少? 到時候白寞學有所成,她還怕白家會敗不成?而且攀上了一個聖級煉藥師,她日後走出去抬頭都抬得神氣一點! 「母親……」白寞遲疑地叫道,洛邪救了他就等於救了白家,還收了白璇為徒弟,這樣的恩情他們一輩子都報不完,怎麼能要求更多呢? 白氏白了白寞一眼,堆起笑臉對洛邪獻媚道:「民婦知道閣下是個大忙人,但您都收了璇兒為徒弟,也不差這一個,他們是兄弟,總不能太偏心吧?」有了一就有二,她怎麼也要洛邪收下白寞。 白璇為難,白氏想借此攀上洛邪,讓她做白家的靠山。白家在白氏的管理下招惹了不少麻煩,還結了不少仇,洛邪如果答應了,帶給她的是無盡的危險。 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洛邪不清不淡,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說道:「本尊不是聖級煉藥師。」 白氏一聽,胖臉馬上垮了下來。她獻慇勤了這麼久,幾日來一直把洛邪當成座上賓一樣招待,今天洛邪才告訴她她不是聖級煉藥師,那她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那寞兒的傷……」比起這些,白氏更擔心的是白寞的傷。洛邪說過吃完那瓶聖級療傷藥之後還需要調養,用的也是聖級的丹藥。洛邪不是聖級煉藥師的話,她現在去哪找聖級丹藥?白寞豈不是危險了? 料到白氏的反應,洛邪不緊不慢地開口:「白公子的身體我會調養好的,夫人不必擔心。」要是白氏把她當肥羊看待,她要離開白家沒那麼容易。縱然她可以用武力強行離開,但白璇不希望自己和白家發生什麼,不如借此讓白氏對自己不屑一顧,她走得輕鬆。 白氏的面色這才好一點,吃透洛邪話語的意思,她冷淡地問道:「閣下還有聖級丹藥?」不然她憑什麼說能調理好白寞的身體? 「聖級療傷藥還有一瓶,足夠了。」洛邪睜著眼,沒說瞎話,聖級丹藥真的不多了,如果不是她刻意,一般煉出來的少說都是王級上品的丹藥,九成都是尊級,哪來的聖級? 白氏伸手就想問洛邪拿丹藥,察覺到白氏的動作,白寞搶先說道:「那就麻煩閣下了,母親,我們走吧。」說完,白寞還虛弱地咳嗽兩聲。 白氏的手一僵,臉皮再厚也要不出口,只能憤憤地瞪了洛邪一眼,轉臉笑容滿面地扶著白寞回去。 一旁的白璇目瞪口呆,傷治好之後,他的哥哥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三番四次違背白氏的意願,還裝虛弱讓白氏不得不帶他走,他的師傅魅力無窮啊! 把呆愣的土鱉拎回房間,洛邪悠悠地踱步,優哉游哉地走回房間,伸手推開門的時候,她微微一愣,忽而抿唇一笑。轉而收起笑容,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推門走進房間內。 房裡黑燈瞎火,洛邪指尖一彈,一縷幽冥之火飛上蠟燭台,瞬間將房間點亮。而就在這一刻,一雙手從身後蓋住洛邪的雙眼,陰沉飄忽的聲音鑽進洛邪的耳內:「老大,猜猜我是誰。」 ……洛邪默,比以墨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傢伙出現了。 「你個笨蛋!」另一道影子飛掠過來,毫不客氣地給了摀住洛邪眼睛的人一個爆栗。都叫老大了,還用問是誰麼? 那人鬆開捂著洛邪眼睛的手,轉身一腳踹上偷襲他的人,沒好氣地叫道:「我這不是忘了嘛,一時順溜,忘了!」每次一開口就是老大,哪裡改的過來啊! 洛邪黑線,敢在對她大呼小叫玩惡搞的,除了幽冥十二君這群傢伙還有誰?敢在她的房間裡開打的,除了幽冥十二君這群傢伙還有誰? 「老大老大,我們回來了!」 「老大,要不要我幫你把那兩個打架的傻缺扔出去餵豬?」 「老大,你把我們發配邊疆後不聞不問,好狠啊!」稀里嘩啦地,另外十條黑影從隱匿的各處竄了出來,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發配邊疆?某人摸著下巴,她記得她當初是讓這十二個活寶監視冥都之內的一舉一動,冥都是邊疆,那麼那些小城鎮是什麼?撒哈拉大沙漠? 「說吧。」洛邪斜著身子靠在椅背上,手指一下一下或輕或重地敲擊著桌面。 「老大,我們受苦了!倒吊在房頂上偷聽好辛苦!」 「老大,偷聽的時候不小心看到活春宮,污染了眼球,老大快幫我治一治!」 「老大……」 洛邪的額頭冒出個十字叉叉,放養了快一年,這些傢伙怎麼都成麻雀了?冥都污染太嚴重,基因突變?「我讓你們匯報情況,不是吐苦水!」 唧唧歪歪的幽冥十二君嘴巴連忙閉起,頭可斷,血可溜,老大的話不可不聽,不然就不是斷頭流血的問題了。 老老實實的,十二個人在自己的空間戒指裡一陣亂翻,把這幾天整理出來的情報叫到洛邪手上。 會離開冥都,洛邪自然有自己的準備,冥都眼線四布,滿世界找她,她難道就不會反將一軍,在冥都放上自己的眼線? 論隱匿,論打探的功夫,幽冥十二君是不二人選,縱使實力上敵不過光燦他們,若非是夜闌夙風嵐那一個等級的人,幽冥十二君去聽個牆角是沒問題的。 只是,讓十二個能媲美當年上代冥王手下大將的人去聽牆角,這事也只有洛邪幹得出來。 接過資料,洛邪一目十行,越往下看,她的笑容就越邪惡,被夭辰在沒混成的年宴上一鬧,光燦哪裡顧得一心一意發展自己的實力,馬上忙不迭地和景霖鬥起來。 景霖對夭辰鬧出的事情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透夭辰是怎麼和冥老頭的而孫女,還傳出了兩人要強強聯手的事情。想找夭辰問個明白,但夭辰卻已經葬身在懸崖下,他能找得到才有鬼。 而對光燦不留情面的打壓,身為一大助力的夭辰不在,更是因為洛邪的緣故,冥老頭總是迴避著他,舊部們早就對他不滿了,葬魂殿又被洛邪暗中換成了自己人,對景霖發佈的命令視而不見,景霖疲於應對,現在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別說尋找洛邪了,他連自己都顧不住。 至於光燦,他手下的精兵在滅魂城被洛邪滅了一般,光顧著打壓景霖,沒來得及重新訓練人,在對付景霖的同時又損失了不少兵力。表面上看上去風光依舊,實際上他的實力已經開始倒退。 至於冥老頭,他通過冥羽和冥滄,對洛邪的蹤跡掌握地一清二楚,在家裡對洛邪的光榮事跡拍手叫好,沒差點撒花慶祝了。但一出門,面對舊部們著急的詢問,他一裝傻二裝著急,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想去找回自家的冥王啊,他對洛邪的離開也是痛心疾首啊! 恩,痛哭流淚,演戲演得那叫一個高興。 洛邪手掌翻轉,一把火將密報燒成灰燼。唔,她現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打她的注意不再跟頭的人從來沒有過,特別是景霖。比起光燦,洛邪更想滅了這老頑固。 「老大,還有一個好消息!你要不要猜猜看?」第一君獻寶似的站了出來,說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洛邪瞟了第一君一眼,笑瞇瞇地對眾人說道:「你們誰來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我允許你揍第一君一頓,打殘了不用負責。」 第一君的笑臉馬上僵硬下來,他錯了,他不應該在自己道行不夠的時候就去逗弄自家陰險的老大。TAT 「老大老大,我告訴你!」萬年老二,經常跟第一君不對盤的第二君跳了出來,搶先說道,「光燦把如冰召到冥都了,聽說有意向她求親。」 洛邪點頭,這一點她早就料到了,而且還是她設計好的。冒牌貨的事情只有她和純染一擊幕後操縱者知道,冥界都把它當成了真正的冥靈之凰,如冰契約了它,按照歷來的規矩,就差一個加冕儀式,如冰就是下一任的冥王。 洛邪之前就設想過,要光燦自己放棄向神界使者求親,除非出現一個比她對光燦更有幫助的人,擁有冒牌貨的如冰正好是這個人選,所以洛邪不介意她契約了冒牌貨。 「老大老大,我現在可以領賞了嗎?」第二君扯上第一君的衣領,暴力因子湧動。 洛邪揮了揮手:「出去打,小聲點,不許搞破壞。」 「老大,你是好人!」第二君歡呼,第一君麵條淚,老大怎麼可以對他這麼殘忍? 「老大,還有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消息哦!」第四君賣乖,以免步第一君的後塵,他張口就要說下去,卻被洛邪打斷了:「冒牌貨是老古板家出品,是麼?」 第四君驚奇了:「哎,老大,你怎麼知道?好神奇!」這件事景霖做的很隱秘,他是一次偶然才發現的,當時他就詫異了好久。 洛邪神秘一笑,不說話。其實很簡單,光燦會像擁有冒牌貨的如冰下手,從而放棄她,那麼這冒牌貨八成不是他的手筆,至於另外兩成,不排除他想用冒牌貨迷惑人心,為了掩飾,又通過如冰來實行。 不是光燦,有能力找出藍鳳的人就只有冥老頭和景霖了,冥老頭摘掉她擁有真正的冥靈之凰,而且他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剩下的只有景霖。 只是,放出冒牌貨,景霖究竟想做什麼? 夜並不平靜,天地一體的黑色下,暗潮洶湧,白家宅邸的一頭,三更半夜,頒獎的等猶然亮著,搖曳的燭光中偶爾伴隨著幾聲尖銳的呼聲。 「你說什麼?我不同意!」 「寞兒,她不過是救了你,不需要用你自己來報恩!」驚愕後,白氏只當白寞只是對救命一事耿耿在懷,才會提出娶洛邪為妻。 「母親,我是……是真的喜歡,不是為了報恩。」白寞躺在床上,語調清淺,卻異常得認真。 「什麼?!」白氏順下去的氣又差了起來,白天就讓她深感不妙,沒想到她的預感竟然成了真。 「母親,我是認真的,」白寞收斂了神情,黝黑的瞳中沒有半點玩笑之意,「貌若驚鴻,為人大方,不拘小節,對小璇又是真心相助,而且……而且還很溫柔。」 說道最後,白寞的臉紅了紅。這段時間雖然他昏迷不醒,但偶爾間甚至還是清明的,只不過沒有轉醒而已。洛邪為他治療的輕柔細心,他都感受在心中。而且能忍得下白氏的氣,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這一番話,要是讓洛邪聽到了,她非得大笑上三聲不可。 她溫柔可人?她優雅大方? 開什麼國際玩笑!白寞都快嚥氣了,要是她粗魯點,白寞豈不是直接斷氣?那她還治個冒險啊! 而且要不是看在土鱉小受的份上,白氏能囂張這麼久?她會無緣無故送兩瓶聖級丹藥給白寞治療內傷? 人啊,就是種神奇的生物,該高看她的時候卻狗眼看人低,結果被她虐得找不著北。該看低她的時候卻把它捧成了神,結果被她坑得淚流滿面。╮(╯▽╰)╭ 「那是假象!說不定她就是為了白家主母的位置而來!故意裝給你看的!」白氏哼聲,「寞兒,別被他那張臉迷惑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要錢沒錢,要權沒權,怎麼配得上我們白家!」 「母親!」白寞皺了皺眉,對白氏的話非常不認同,「她的一舉一動,一身的優雅從容,不是平常人家會有的。」 |
第四十七章你師傅比你更敗家 白氏一驚,逆來順受的白璇居然頂嘴了,而且是為了一個外人。看著洛邪的眼色越來越不善,目光停留在洛邪那張絕色的面容上,白氏扭曲地嗤聲:「看看臉蛋,八成是不正經人家的女兒,你可別被美色騙了!」 這樣的面容,洛邪絕對不會超過五千歲,頂多就是個未成年的冥族,哪裡會有什麼高深的修為?頂多就是那臉蛋漂亮一點,迷惑了白璇。 「不許你說我師傅!」「母親。」白氏說得有些過,不僅僅是白璇準備衝上去跟白氏理論,白寞都不贊同地開口。 「土鱉,回來。」洛邪一個手指勾住白璇到衣領,把他拉了回來,白氏跟白璇的事情,白璇要忍氣吞聲是他的選擇,但涉及到自己,她固然不會隱忍,也不需要白璇為了她和白氏翻臉。 「母親,這位小姐不會是這樣的人。」迎上白氏的目光,白寞解釋道。沒有為什麼,那如雪的髮絲,那纖塵不染的面容,這樣的人怎麼會像白氏說的那麼不堪? 語畢,白寞一怔,自己這是違背了母親的話麼?只是,這樣一個如神祇般的女子,這樣美好的一個人,從心裡他並不希望她被人詆毀。 白氏愕然,白璇更是跳了起來。他那個母親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的哥哥剛剛說了什麼?他對白氏的話提出異議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寞兒,你……」白氏咬牙,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才見了一次的女子和她頂嘴!「都給我滾出去!」 白璇的拳頭緊握,白寞還想說什麼,卻在白氏凌厲的眼神下住了嘴。 洛邪拍了怕白璇緊繃的肩膀,掃視了房中噤聲的煉藥師一眼,惡劣地勾了勾唇,笑道:「本來本尊還想替令郎診治一下,不過嘛……」 洛邪挑的就是別人的死穴,無論為了什麼,白氏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白寞的情況。聽到洛邪的話,她小眼一亮,隨即鄙夷地瞥了洛邪一眼。「你一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騙騙白璇那個傻子還可以,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嗎?」 話雖然這麼說,白氏的眸底依然驚疑不定,卻因為自己的面子和放下的話,她硬是把那份心給壓下。 「隨你。」漫不經心地甩了兩個字,洛邪拂袖離去,但越是這麼淡定,就越讓白氏的心不安穩,直到白寞喚了一聲,白氏才回過神來,眼裡陰晴不定。 一路上,白璇悶著頭不出聲,時不時偷偷瞄了洛邪幾眼,觀察著她的臉色。高人的脾氣都是很怪異的,他就怕洛邪一個不高興把他給丟了,或者像對付林中的大漢一樣,一掌過去把白家給滅了。 洛邪哪能不知道白璇的小動作?小心翼翼,發揮著豐富想像力的土鱉小受最好玩了,不多逗弄怎麼行? 於是,某個落入虎口的悲小受一路都在膽戰心驚中度過。好不容易帶著洛邪開到他的院子,精挑細選地給洛邪安排好房間,白璇猶豫了幾下才說道。「師傅,就算我被逐出家族,我也能養得起你的!」 按照這種情況,他被白氏趕出去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怕洛邪會因此不要他,他也不能瞞著洛邪。 洛邪沒有答話,只是大量著白璇的院子。繁花綠草,紅牆綠瓦,這樣的院子哪裡像是不受寵的庶子所住的地方。「你這庶子的生活過得挺滋潤的嘛,知足吧。」 人家庶子住的都是小破院,這傢伙錦衣玉石,花錢大手大腳;人家庶子被兄弟姐妹欺壓,他就一個哥哥,而且還是個疼他的主。 滋潤,聽到在和兩個字,本來還擔心著洛邪的情緒的白璇垂下眼簾,有些落寞。洛邪說得沒錯,他就是一個不曾受苦的大少爺,身為庶子卻過著這樣的生活,是人們羨慕不已的存在。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並不是人們看到的那種純粹。 「師傅,所以我就成了你口中的土鱉,人們眼中游手好閒的草包大少爺。」 洛邪一怔,有些疑惑。 知道洛邪聽不明白,白璇苦笑道:「我是落魂城的紈褲公子,我是不懂人間憂愁的貴公子,我只懂得揮霍,沒有人喜歡這樣的人,所以,父親對我失望了。」 洛邪眸光一動,驀地她恍然。物質生活在舒服人心的同時,也在放縱人心。白氏家主在世的時候就及其寵愛白璇,甚至有意讓他接任家主之位。白寞不在乎這些,白氏卻不行。 但白氏是個聰明人,違背白氏家主不僅不能除掉白璇,反而徒憎白氏家主對她的厭惡,不如順著他的意思而為。 於是,白氏對白璇幾乎是有求必應,在外人看來甚至比對親生兒子白寞還好。有意的果度的寵溺,久而久之,白璇便成為現在的樣子,而這樣的公子哥是沒有能力繼承家主之位的。直到白氏家主去世,白氏才露出真面目。 洛邪暗歎,好重的心機,用最軟的手段毀掉一個人,還落了個沒命。不過幸好,白璇雖然土鱉了點,但心性一點也不壞,在白氏下能夠保存本性,不容易啊! 白璇的眼睫毛閃動,在眼瞼上投下細碎的陰影。還有一點他沒說,他求師之所以屢屢被拒絕,也是白氏暗中搗亂。沒有強大的武力,他才不會對白氏有威脅。 他找過多少人,白氏就收買了多少人,到現在,落魂城都被他找遍了,所以白氏一看就知道洛邪不是落魂城的人。而且洛邪看起來很年輕,不像是高人,白氏才沒有放在心上。 白璇單純,但不是單蠢,這些事情在很久之前他就明白了。只是,他對繼承家主的位置沒有一點興趣,而且他覺得白寞更加適合,乾脆就順著白氏,吃吃樂樂過完這一生。 「土鱉,放心,你師傅我比你更敗家。」洛邪笑瞇瞇地揉著白璇的臉,比大手大腳,白璇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師傅!」聽出洛邪沒有嫌棄他的意思,白璇眉睫閃動,精緻的眉眼淚汪汪,心中暖流不止。 「師傅,以後就讓我跟著你吧。」可憐兮兮地扯著洛邪,白璇發揮他的小受本質。 按照這種形勢,白家垮掉是早晚的事情,他不可能留在這個地方,偌大的冥界他無處可去,唯一在他身邊的人就只有洛邪了。 生怕洛邪不答應,白璇懇求道:「師傅,你不要趕我走,我真的窮得只剩下錢了。」 沒有擺大少爺的闊氣,白璇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他沒有說謊,唯一寵愛他的哥哥即將離世,關心他的人,把他放在心上的人,甚至是恨他的人,他都沒有。他所有的只是沒有生命沒有溫度的金幣。 「你想學什麼?」沒有直接回答,洛邪問道。 白璇的眼睛亮了起來,洛邪這麼問,證明她正式答應收他為徒弟,不像之前一樣半開玩笑。 高興得快要哭出來,白璇撲在洛邪懷中,還沒長開的身子窩在洛邪身邊看起來就像一個孩子。「師傅,我要像你一樣厲害!我要當高手,我要學……我要學……」 叫嚷了半天,白璇忽然間想起什麼,抬起頭好奇地問道:「師傅,你會些什麼?」到現在某個遲頓的小受才發現他對自家的師傅一無所知,別說她會什麼,就連她的名字,她是誰白璇也不知道。 洛邪白了土鱉小受一眼,這傢伙簡直是逮到一個看起來稍微牛掰一點的人就叫師傅,除此之外他還能知道什麼? 往白璇體內探進一縷幽冥之力,洛邪眉梢微動。「你的精神海遠遠超過其他人,如果你喜歡的話,幻術和煉藥術都很合適。」 那龐大的精神海洋讓洛邪都為之驚歎,只要好好修煉,在幻術或者是煉藥術上,白璇必然會舉世矚目!這次她撿到寶了。 「我要學煉藥術!師傅,我要成為煉藥師!」白璇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他早點遇上洛邪,早點成為一個高級煉藥師,那麼他就能救他的哥哥了。 等等…… 「師傅,你是煉藥師?」抓到重點,白璇激動了。不用等他成為煉藥師,他的師傅也能救他的哥哥!剛剛洛邪給白氏甩下的一番話,白璇只當洛邪是受了氣在開玩笑,沒想到洛邪真的是煉藥師。 「師傅,你的煉藥術到了哪個等級了?」白璇的眼眸晶亮晶亮,只要聖級煉藥師就能夠救他的哥哥了! 「師傅的事情以後會告訴你。」洛邪揉了揉白璇的發頂,目光若有若無地朝窗戶邊飄去。 「你哥哥只是五臟六腑受損而已,稍作調理就好。」語畢,洛邪拿出一個瓷瓶放到白璇手中。 白璇呆呆地看看手中精緻的瓷瓶,他求洛邪出手只是不願放過一丁點的希望,心中依然忐忑,畢竟洛邪如此年輕就有這麼高的修為,時間都應該放在了修煉上,會煉藥術,等級應該不會太嚇人才是。 但是,偏偏在他最不抱希望的時候,上天卻把門打開了,他的師傅說得雲淡風輕,五臟六腑受損了而已,而已!稍微調養就好,嗯,稍微。難住了整個落魂城煉藥師的事情抵不過她的一句話。 不可置信地打開瓶子,一陣清香飄入鼻翼,白璇的瞳孔細若針尖:「聖級療傷丹!師傅!你給的是聖級療傷丹!我哥哥有救了!」 這樣的味道他不會認錯,為了救他的哥哥,他記住了這種清香,然後尋遍了整個落魂城。 聖級丹藥,一出手就是一瓶,全都是商品,他誤打誤撞死皮賴臉認下的師傅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聖級療傷丹!我的寞兒有救了!」砰地一聲房門被撞開,一人衝進來奪過白璇手中的瓶子,激動地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 「母親,你怎麼在……」 「閉嘴!」白璇的話還沒說完,白氏就斥罵了一句,轉頭擺上一副笑臉迎上洛邪,「之前民婦有眼無珠,不知道閣下是高人,冒犯了閣下,希望閣下多多包涵!」 本來就小的眼睛在虛偽的笑容下瞇地找不著影子,哪裡有剛剛半點勢利眼和鄙夷? 「母親。丹藥……」白璇伸手想拿回瓶子,救白寞只需要一顆丹藥就夠了,如果他不拿回來,以白氏的性格,絕對會貪下一整瓶。 「寞兒的事情民婦在這裡代他謝過了,來人啊!給尊下準備上房!」白氏瞪了白璇一眼,趕忙把瓶子塞回懷裡,對洛邪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師傅……」白璇向洛邪投去抱歉的眼神,他如果知道白氏在外面偷聽的話,他就不向洛邪提白寞的事情了。聖級丹藥又市無價,洛邪就算是聖級煉藥師,要煉製出一瓶上品聖級丹藥也不容易。 洛邪安撫地向白璇勾了勾唇,她早就察覺到門外的白氏,因此沒有告訴白寞她是誰,如果她的身份在這裡暴露,白氏那個勢利眼的那人必定會整出什麼蛾子來,等她帶著白璇離開這裡再說。 這不過是一瓶聖級丹藥而已,就算丟進垃圾桶她也不會說什麼,何況她會讓這瓶丹藥完完全全用在白寞身上,不會讓白氏佔一點便宜。 一瓶聖級丹藥,洛邪的待遇馬上不同了,不用和白璇擠在一個小院子裡,雖說是客房,但配帶的院子可不小,送你來的床褥被子都是全新的,就連白璇自己也因為洛邪,在白家的地位一下子高了不少。 洛邪的丹藥來的很及時,當晚白寞的五臟六腑已經撐到了極限,開始來勢兇猛的大出血,白氏把丹藥抱在懷裡捂了一天,這才依依不捨地把一顆丹藥餵給白寞服下。 「閣下,你看這……」白氏肉痛地收好藥瓶,看著昏迷不醒卻安定不少的白寞,她想洛邪詢問道。 洛邪搭上了白寞的脈搏,向他體內注入一縷幽冥之力。等探到了他身體的情況,她微微地攏起了眉頭。 內傷拖了半個月的時間,白寞的內臟已經衰敗到極點,一顆聖級療傷丹下去之時恰好維持他身體機能的運轉,情況依然不太樂觀。 「閣下,寞兒的身體怎麼樣了?」見洛邪的神色不太妙,白氏小心翼翼地問道,同時心中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心疼地猶豫半天了,應該第一時間給白寞服藥。 「白公子的傷拖了太久,不好治療。」裝模作樣地,洛邪沉聲道。 白氏心肝一抖,白寞可是必須治好啊,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誰來養她?到時候白璇要強行搶了家主之位,那要怎麼辦? 苦著臉,洛邪忽然想起洛邪只是說不給,不是不能治。 「閣下一定要只要寞兒啊!民婦在這裡求您了!」白氏裝腔作勢地就要下跪,假惺惺地抹著眼淚,動作慢得彷彿只等洛邪攔住她,扶她起來。 誰料到洛邪妖殿也沒有尊老的意思,別說扶起她,還大大方方地接受了白氏的跪拜,白氏的叫撞倒地上,一陣抽痛。 齜了齜牙,白氏暗瞪了洛邪一眼,但抬頭的時候,一拿手絹就開始擦淚:「民婦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閣下就可憐可憐我這孤兒寡母的!」 只有一個兒子?洛邪冷笑,就算不是親生的,白璇也是她的兒子,對她事事孝順,何況這幾年來白氏翻臉不認人,白璇沒有抱怨一星半點。 等白氏哭訴的差不多了,洛邪才慢悠悠地開口:「可以救,但需要……」 「可以救!太感謝您了!」白氏一下子跳起來,滿臉喜色,「還需要其他丹藥對不對?尊下還有聖級丹藥嗎?」 一提起丹藥,白氏貪婪地瞧著洛邪,只要洛邪拿出來,她就有本事把丹藥拿到手。聖級丹藥啊,賣出去夠她吃好幾輩子了! 「確實還需要服用丹藥,」洛邪不緊不慢地說道,見白氏喜色更甚,她唇邊勾起惡劣的弧度,「本尊之前給夫人的丹藥就夠了,一天一粒,三天即可。」 白色的臉一下子垮下來,她搶洛邪的那瓶也只有四顆丹藥而已,今天給白寞服了一顆,剩下三顆,不多不少正好夠用。這麼一來,她不但得不到更多的丹藥,連手中的也保不住。 但這本來就是給白寞治病才拿出來的,白氏不要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 在白家中,洛邪一邊給昏迷的白寞調理身體,一邊向白璇傳授煉藥術。白璇對煉藥一無所知,他必須才能夠最基礎的熟悉藥材開始,洛邪直接丟給他一本五界藥物大全,這是當初遇到夜闌夙的時候在霧谷搜刮過來的。 別看白璇要不一副闊少爺的揮霍樣,要不就是委委屈屈的小受樣,認真起來一點也不含糊。再加上他本身對煉藥有著及其濃厚的興趣,有龐大的精神力支持,不過三天的光景就把一本字典般厚度的藥物大全一字不落地背了下來。 「土鱉,過陣子我帶你去實地認藥材。」洛邪對這個徒弟非常滿意,從現在開始她會好好教他,以白璇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成為自己的接班人,等她哪天丟下冥界去遊蕩了,冥羽他們也有一個御用煉藥師不是? |
第四十六章這就是傳說中的土鱉?! 洛邪走近了才看到少年的護衛死了一地,剛剛被他威脅的大漢不懷好意地朝他步步逼近,色瞇瞇地掃視著少年的全身。 纖細的身軀,透白得吹彈可破的小臉,如蟬翼般透明晶瑩的紅唇,明眸皓齒,柔軟的髮絲,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小受? 洛邪驚悚,別告訴她這就是那個財大氣粗威逼利誘不成反被劫財劫色的大少爺……她終於明白什麼叫事實捉弄人了。 「嘖嘖,這姿容,這皮膚,你就一小白臉還敢出來欺霸老子?」那大漢淫靡地抹了小受的臉蛋一把,神情頗為享受。 「別碰本少爺!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強行撐著虛軟的腿,小受不住地往後退。 「小美人,你就從了老子,讓我舒服一回,老子讓你毫無痛覺地歸西!」大漢猥褻地伸手拉上小受的衣領,低頭就要親過去。 「啊!好噁心!別!本少爺給你錢,你快放了我!救命啊!」小受急急忙忙地叫道,見大漢不為所動,他徹底慌了。眼見大漢的臉越來越近,他都快哭出來了。 「對待美人,是否太粗魯一點了呢?」伴隨著突如其來的話語,一顆石子飛射而來,正中大漢拽著小受的手。 大漢吃痛地叫了一聲,反射性地鬆了手。小受馬上將大漢推開,跌跌撞撞地衝到洛邪身邊,哭喊道:「師傅,他對我圖謀不軌!」 師傅?洛邪一愣,沒來得及問清楚,大漢一個拳頭就砸過來:「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壞老子的好事?活膩了不是!」 洛邪頭也沒轉地揮出一記幽冥之力,大漢哪裡是洛邪的對手?實打實的一擊下,大漢被幽冥之力撕成了碎片,血肉橫飛。 小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威脅了半天反被威脅的人就這麼被秒了,瞪著一地的血肉愣是沒回過神來。 洛邪把被小受拉在手中的袖子扯回來,這個少年估計比她還嫩,她這一手沒怎麼控制,太血猩太暴力,搞不好把人家給下傻了。 她不過是來湊個熱鬧,救人是個意外,至於產生的副作用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裡了。她這麼懶的人,怎麼會負責呢?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然而,就在洛邪要飄走的時候,少年回神了,再次把洛邪的袖子一拽,激動地叫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洛邪頓住腳步,轉身用奇特的眼神打量了小受一眼,伸手貼在他的額頭上:「沒發燒,應該是驚嚇過渡了。」診斷完畢,她邁開步子再次離開。 「師傅!你不能丟下徒兒啊!師傅,師傅!」小受連忙跟上來,挺著小身板擋在洛邪面前,完全忽略了洛邪的危險性。 「我什麼時候答應收你做徒弟?」洛邪挑眉,前腳這傢伙還在逼迫大漢當他的師傅,後腳就成了她的徒弟,這變化也太神奇了吧? 「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師傅了,」小受一扁嘴,抽抽嗒嗒地叫道,「師傅啊,你不可以丟下徒兒啊!徒兒一定會好好孝敬師傅您!」 洛邪默,救了他她就是他師傅,這邏輯真新穎,難道是她思想凹凸了? 不過,她可沒有隨便收徒弟的習慣,要收也要像她家的水兮美人那種,對小受,哎,她家有位醋桶一般的禍水,這高級花瓶她消受不起吶! 再次把袖子扯回來,洛邪果斷地把人甩開。 「師傅,你不可以這麼殘忍,徒兒一定會好好服侍師傅的!徒兒有錢!師傅跟著我能吃香的喝辣的,能欺行霸市!」說到money這樣東西,小受一改哭哭涕涕的柔弱,霸氣迴腸,「師傅,你要什麼徒兒給你找去!徒兒窮得只剩下金幣了!師傅儘管揮霍!」 洛邪噴,眼前這位大少爺哪裡是委屈兮兮的小受啊,簡直是只金光閃閃的……土鱉! 開口閉口就本少爺有錢,一副銀行是我家,花錢靠大家的肥羊樣,土匪不打劫他打劫誰去? 好吧,這個徒弟要是放出去,太丟她的臉了,她要維護形象。 「師傅,這是徒兒孝敬您的,別客氣!」不知道自己的印象值被降到了負數的土鱉小受小手一揮,扔出一袋金幣,然而眼前的女子早就沒了蹤影。 「啊!師傅,別走啊!不夠花徒兒再給你加!徒兒真的有錢!」 「閉嘴!」洛邪額頭的青筋隱隱跳動,這個甩不掉的牛皮糖能別總是把「我有錢」掛在嘴上麼?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土鱉小受弱弱地縮了縮腦袋,眼見洛邪又要走開,他嗚哇起來:「你們都欺負我!都不要我,當我的師傅有那麼難受麼?欺負人欺負人!」 你們?抓住重點,洛邪似乎想到什麼,饒有興趣地問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人拒絕了你?」 「一千七百二十三個,師傅是第一千七百二十四個。」土鱉小受咬著手絹,透白的小臉漲得通紅,哭得好不淒慘。 洛邪忍不住笑了出來,人家第一百零一次求婚,這傢伙第一千xx次求師,有比這更悲催的麼? 越看越覺得這傢伙可愛,洛邪戳了戳他的臉蛋,問道:「你想向我學什麼?」千年難得一見的娛樂品,錯過了就找不著了。 「師傅,你肯收我了?」土鱉小受驚喜,連咬著的手絹掉了也不知道,拽上洛邪的袖子辟哩啪啦就是一竄,「師傅,我叫白璇,今年十八歲,是落魂城白家的二少爺,上有一個哥哥,我們家很有錢,我也很有錢,我……」 「停!」洛邪眼皮抽搐,這傢伙說話三句不離其中,「以後要是讓我聽到『有錢』一類的話,立刻逐出師門!」 「徒兒謹記!」 …… 落魂城,這裡是冥界十大主城之首,也是最靠近冥都的一個主城。白璇所在的白家並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如果真要扯上點關係的話,只能說白家是落魂城最富有的家族。 白家世代為商賈之家,經過數十代人的積累,白家富甲天下。到這一代,白家的人丁稀少,只剩下白璇和他的哥哥白寞,他們的父親在幾年前意外死去,如今主家的是他們的母親白氏。 沒有了白氏家主,主母白氏不是主家的料,但她又不願意把家權交給長子白寞。白寞是個孝子,對此決不會有半分意見。而白璇…… 洛邪揉了揉眉心,正如她所見,就是散財童子不務正業游手好閒的富家少爺一個,哪裡會管這些事情?所以,近年來白氏的生意不斷地下滑,再這樣下去,白家首富的地位就要不保,白家的人為此忙得焦頭爛額。 「二少爺好。」踏入白家大門,僕人們盡職盡責地問候了一聲,語氣裡卻沒有太大的恭敬。洛邪的眸中閃過疑惑,卻沒有多問。 一入白家,周圍瞬間安靜不少,更有幾分冷清之意,洛邪有種置身於深宅大院的感覺。 「師傅,我們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走的時候別丟下我。」白璇對僕人的反應早已習以為常,不受宅中的氣氛影響,他興奮地說著。 洛邪沒有反對,她要在落魂城待上幾天,冥都那個地方讓她很不自在,特別是景霖和光燦。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冥都。 宅子裡,僕人們行色匆匆,值得讓人注意的是,不少生人在宅子裡進進出出,出去的人搖頭歎氣,進來的人信心滿滿。與這些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洛邪可以聞到他們身上濃重的藥物氣息,應該是煉藥師。 「你們家有人病了?」洛邪隨口問道。 「是我哥哥。」白璇笑容燦爛地正為洛邪介紹這介紹那,一提到這些,他的眸光暗了暗,「他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被人打傷了。」 白家沒有了前任家主,本來就一蹶不振,現在連最有能力管理白家的人都重傷不醒,對於白家更是雪上加霜。 「嗯,哥哥對我很好,他是家裡唯一疼我的人。」抬頭望著不遠處屬於白寞的院子,白璇笑眼彎彎,似乎回憶起了小時候的溫馨,隨即想起白寞的傷,他又失落了起來。 洛邪順著白寞的視線望去,無數煉藥師在那裡進進出出,遠遠地,她還可以聞到血腥的味道,應該是病人重傷吐血或者傷口出血。 「傷勢很嚴重麼?」洛邪問道,看樣子白璇很喜歡白寞,只要白璇一句話,她一定會去救白寞。外人就算是慘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動容,但對自己人,她便要護到最好,雖然這徒弟的德行有點丟人…… 「傷了五臟六腑,我們請遍了落魂城有點名號的煉藥師,他們都說他只有一個月的日子了,除非,除非……」白璇咬了咬下唇,「除非我們能請到幽冥邪尊。」 他們雖然是首富,但自古以來商都是末業,縱使母親的家世認識一些冥都的人,但都是一些小角色,不足以讓五界唯一的藥尊出手。 「師傅,我們去看哥哥吧。」白璇扯了扯洛邪的袖子,哀求道。在樹林裡他就知道自己的師傅不是想管閒事的人,更不會去看一個不認識的病人。但白寞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他希望讓白寞見見他的師傅,就算白寞支持不下去了,也不會為自己的未來牽掛。 「好。」洛邪淡淡的一個字,讓白璇歡呼雀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白璇邁開步子就往白寞的院子走去。 院子裡,幾個煉藥師聚在一起,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什麼疑難雜症,僕人們端著水端著藥急急忙忙往房間走,隱約之間可以聽見裡面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是哥哥醒了!」白璇驚喜,白寞重傷的半個月來,昏睡的時間多於清醒,近日來,他清醒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推開房門,白璇連忙跳進房間內, 房間裡,五六個僕人低眉順耳地站在床邊等候拆遷,一個婦人坐在床邊,指揮著一個僕人給床上的男子餵藥。 說是婦人,但洛邪怎麼看那都是一個肉球。肥肉積墜的雙下巴,吐出來的臉頰,被擠得小得看不見的眼睛。一身衣裙就跟包裹似的,滿頭的簪子非今即銀,脖子上還掛著條耀眼的金鏈,手上各色戒指眾多,典型的暴發戶形象。 洛邪的視線在白璇和白氏之間徘徊,越來越詭異,別告訴她,這個柔柔弱弱的土鱉小受就是這個婦人生出來的。 「我娘是父親的妾侍。」知道自家師傅在想什麼,白璇小聲地解釋道,視線卻忍不住落在床上的白寞身上。他的哥哥是白氏親生的,但也是一個美男子啊…… 聽到這邊的動靜,白氏轉過頭來,一看見白寞,那張臉就皺了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別假惺惺的,走開走開!礙眼!」沒說一句話,白氏臉上的肉就抖上幾圈。 洛邪皺了皺眉頭,入城的時候聽說白璇跟白氏相處得很好,白氏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疼愛。她沒有半點懷疑,如果白氏不疼愛白璇的話,以庶子的身份,白璇不可能過的那麼闊氣。但現在看來,似乎有點貓膩啊! 「母親大人,我是來看哥哥的。」白璇弱弱地回了一句。 「你還敢頂嘴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我兒子死了分家產也輪不到你,這些年你花得還不夠多嗎?快滾!」女子臭著臉,嫌惡地瞪著白璇。 「本少爺自己有……養得活自己!」想起洛邪的話,白璇把「錢」字吞回去,轉頭望向床上的男子,白璇把手中的盒子打開,「這是冥獸獸核,給哥哥治病用的。」 盒子裡,幾個小巧玲瓏的晶石晶瑩剔透,正是冥獸的獸核。獸核雖然不是藥物,但裡面含著幽冥之力。修煉者自身具備著自我修復能力,身體中的幽冥之力越充足,傷就好的越快,吸收了獸核的幽冥之力對白寞的傷有好處。 白璇不是煉藥師,他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之前在小樹林裡他就是帶著一隊護衛獵殺冥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那個大漢他才會求拜師,再後來的事情,就是威逼利誘不成反被威脅,幸好他遇到了洛邪。 白氏的臉色稍微好轉,她揮揮手,讓僕人把盒子拿過來,挑剔地看著盒子裡的獸核,嫌棄地說道:「等級怎麼這麼低?真是沒用的東西。」 白璇低著頭,沉默不語。他只是個聖級靈師,加上一直以來沒有老師輔導,他能夠獵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母親,咳咳……這是小璇的心意,你不要這樣,咳咳……」這時,床上的人出聲了,洛邪這才留意起白璇經常提起的哥哥。 眉眼恬淡,青絲潤澤,薄唇微微抿起,神色中有著抑制不住的倦意。半躺在床上,男子神形虛弱,身體消瘦不堪,僅一眼洛邪已經大概得知白寞的情況。 確實入目白璇所說,白寞是被人打傷的,而且是內傷,內臟遭受重創。而且這傷應該拖了不下半個月,生命力幾乎衰竭,無論是身還是心,白寞已經撐到了極點。 「哥,別起來,好好養傷。」白璇急忙按住欲要起身的白寞,手才伸過去就被白氏惡狠狠地拍開。 「寞兒,不要為不想幹的人勞神傷體!」白氏輕輕地為白寞蓋上被子,轉頭不悅地瞪了白璇一眼。 白寞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能抱歉地看了白璇一眼。落魂城的人都知道,白家的大少爺是個不折不扣的孝子,從來不會違背白氏的話。 白璇點了點頭,他知道白氏對於白寞的意義,所以即使白氏對他再怎麼過分,他都不會反抗什麼,這樣白寞才不會為難。 東西送到了,白寞需要休息,白璇不再留下打擾他,更不想與白氏糾纏,他拉著洛邪的袖子,轉身就要離開。 滿意地看著白璇的舉動,白氏哼了一聲。忽然之間,她注意白璇身邊的洛邪,尖著嗓子問道:「慢著,那個是誰?」方才洛邪一直沒有出聲,加上她刻意收斂了氣息,白氏根本沒有留意到她。 「母親,她是我今天拜下的師傅,」白氏一問,白璇才想起帶洛邪過來的目的,朝白寞孩子氣地一笑,他道,「哥,我有師傅了,你以後不用擔心我了!」 白寞的未來有了著落,白璇露出清淡的笑容,真心為自己的弟弟高興著。當他望向這個會照顧自己弟弟的人,眼睛竟挪不開了。 笑容盈溢的眸子,不帶一絲雜質的銀色,如同漫天的星光般璀璨,空靈清寂,卻又帶著無法言喻的肆意狂狷。這麼一雙眸瞳,可以讓人忽略她的面容,忽略她的一切,讓人不住地迷失。 師傅?似乎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白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洛邪,一身的白衣不是什麼名貴的材料,身上沒有半點代表身份的飾物,她輕蔑地哼聲:「喲,找到師傅了?從哪個土溝裡來的?」 洛邪肯定不是落魂城的人,這幅著裝一看就知道不是世家子弟,估計是哪個小地方來的不入流的貴族,甚至只是閒散的修煉者。 「母親!」白璇有些生氣了,白氏怎麼責罵他都行,但就是不能侮辱他如世外之人一般的師傅。 |
第四十五章救命啊!本少爺不好這口啊 可是這兩位佳人是在……殺雞?他們真的不是故意這麼想的,只是這動作太引人遐思了。拔毛熱水,就差清洗內臟和扒皮,和殺雞有差別麼? 美人在宰雞,這場景怎麼這麼微妙呢? 於是,人們果斷地忽略那只禿頭禿尾外加地中海,很煞風景的某種鳥類生物…… 「大爺我的形象!該死的冒牌貨,還我的形象!」凰在一邊捶著大樹洩憤,看看那只禿毛的冒牌貨,人人都把它當冥靈之凰了,以後他的形象徹底毀了!他完美的形象! 「這皮怎麼這麼皺?絨毛沒拔乾淨。」洛邪挑剔地撥弄著冒牌貨身上白色絨毛,對自己的成果不太滿意。 而冥靈之凰已經被兩人折騰地頭暈目眩,一身的力量早在反抗中消耗殆盡,心中唯一剩下的念頭就只有求生了。 它究竟做了多少輩子的虧心事才讓她遇上這麼一尊瘟神?毛沒了還能再長,命沒了,它不是真的冥靈之凰,哪有浴火重生這麼好的待遇啊!翹辮子就沒救了! 忽然想到什麼,洛邪彈了彈手指,一簇小火苗將冒牌貨洗禮了一遍。別說毛髮了,人們都聞到了烤肉的香味。 避開劍刃把弒心往冒牌貨的腦殼敲上一下,洛邪圓滿地收了手。筋疲力竭的冒牌貨死魚眼一翻,直線下墜。 「純染美人,我們可以謝幕了吶。」拿手帕擦了擦手,完事後隨便扔了它,洛邪笑瞇瞇地向純染伸出手,風度翩翩,優雅渾然天成。 純染故作嬌羞一笑,伸手迎上洛邪的邀請,兩人雙雙駕風離去,留給眾人一雙絕美的背影。 人們看看天邊消失不見的影子,又看看急速下墜的冒牌貨。轟然一聲巨響,冒牌貨落地的聲音震得人們的小心肝顫啊顫。 這樣就完了?沒有下文了? 人們眨眨眼,腦子卡殼罷工。幽冥邪尊不是為了收服冥靈之凰而來的嗎?怎麼這就走了? 瞎掰!你哪只耳朵聽她說過她要冥靈之凰?你哪只眼睛看見她要冥靈之凰?如果她真的要冥靈之凰,幹嘛要把冥靈之凰虐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副模樣日後要召喚出來也不好意思吧? 那她究竟是要幹嘛啊啊啊啊!人們尖叫,不要冥靈之凰,難道她純粹是來扁它的? 人們風中凌亂了。好高邏輯的推理,好變態的想法,好牛掰的結論!不過,對象是幽冥邪尊,在她身上從來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大神的思維常人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虐著冥界守護獸來玩,從此,幽冥邪尊的名字上再添光輝一筆…… 洛邪瀟灑了,至於鳳凰山上後繼發生什麼事,這就不是她要關心的了,她只知道目前她家的純染美人很生氣很生氣。 「一眼看透所謂的冥靈之凰是冒牌貨?」純染往鍋裡丟入最後一味要材,冷不丁地丟出一句,「而且知道黑色曼陀羅王的下落,恩?」 「純染美人,我這不就慢慢告訴你嘛。」不知危險臨近,鑒於胎兒需要足夠靈氣才能出生的理論,某人現在正悠哉游哉地把尊級丹藥當零食吃。 「控制的幽冥之火比藍鳳還精純,放出的威壓讓藍鳳無法動彈,你敢說你就是一個來歷平凡的冥族?」純染的語氣有些危險。 「本尊的來歷一點都不平凡,冥界的三歲小孩大家都知道。」洛邪翻了個白眼。 「你說你僅僅是冥氏家主收養的一個孫女,區區葬宮府的主子?真的就只有這些,恩哼?」純染越說火氣越大,在曼陀羅宮看來,這些所謂很牛叉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洛邪明明知道她在問什麼,就是拐著圈子耍著她玩! 「小洛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別讓我動刑!」匡地一聲,純染把熬好的湯藥放在洛邪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 「純染美人,形象,形象,你是冥界男子的夢中情人吶,要溫柔一點。」洛邪樂悠悠地提醒道,要是純染這副樣子被人看到了,估計很多人要捂臉大喊幻滅了。 純染額頭的青筋跳動,要是讓曼陀羅宮的人看到了,他們一定對著洛邪高呼世間一物降一物,他們的宮主終於破功了! 某人是很記仇的,她還惦記著那十碗幾乎撐破她肚子的安胎藥。瞟了神色不善的純染一眼,她依舊嚼著自家出品的高級零食。 「主子!以墨決定了!以墨不回去看了!回去了以墨就出不來了!」雙方僵持之時,摧殘了無數花草的萌版妖孽終於作出了選擇,樂癲癲地衝進房間告訴洛邪。 「以墨?」純染抓住了重點,目光立馬轉移到撲進洛邪懷裡的以墨身上。 墨色的唇,狹長的丹鳳眼,黑色曼陀羅的氣息,連她都看不透的修為,還有以墨這個名字…… 「你是吾王?」用的是問句,但衝著洛邪的身份,純染已經有了百分之九十的肯定性。 「以墨不是你們的王!以墨千年前沒有失蹤,以墨不是上代冥王的將領,你在胡扯!」某妖孽的墨瞳四處亂瞟,明明想裝無辜,卻裝不起來。 洛邪無語,這大概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升級版了。 受不了純染越來越詭異的眼神,以墨乾脆把頭埋在洛邪懷中,嗚咽道:「主人,她欺負以墨!」 ……純染的表情不斷地扭動,這就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黑色曼陀羅王?那個英明威武,橫掃千軍萬馬的黑色曼陀羅王?曼陀羅宮尋找了千年的曼陀羅王? 一道雷劈死她得了! 「咳咳。」洛邪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以墨嘛,嗯,很可愛,至於千年前那個被黑色曼陀羅一族當神一般敬仰的王是怎麼回事,你問她,她問誰去? 純染撫面,算了,洛邪身邊的人從來就不能用正常眼光去看待。至於這個令人頭大的王,讓曼陀羅宮的人去領教吧,她要關注的重點不是這個! 「小洛洛,你作為吾王的主人,作為冥靈之凰的主人,你還想在我面前裝瘋賣傻多久?!」艷麗美人抓狂,她後來看清楚了,貨真價實的冥靈之凰就在洛邪身邊,難怪她一眼就看出了藍鳳是冒牌貨。 「不就是繼任冥王嘛,純染美人,激動傷身吶,來,深呼吸。」洛邪慢吞吞地吐了一句,細心如純染,她早就料到純染會猜到她的身份。 別激動?純染想掀桌。冥界期待了千年的君王,曼陀羅宮等待了千年的冥界繼承者,來到冥界不但不公佈身份,任由各方尋找,還在他們的眼皮低下鬧得冥界天翻地覆,這算什麼? 「景霖那個老古板想端了我,舊部的老頭子們對我家禍水有意見,我只好愛美人不愛江山了。」洛邪撫額哀歎。 聽到最後一句,純染抽了抽嘴角。冥王的另一半必須是冥族,這是雷打不動的死規矩,何況還有三大魂殿的魂約。 洛邪本來就是不受束縛的人,純染打死也不相信她會乖乖聽話,何況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繼續就在舊部的話,一旦這個孩子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月了?」純染的氣逐漸消了,注意力放在洛邪的肚子上。之前純粹是為了讓自己動動手,順帶幫幫洛邪才給她灌藥,現在純染才真正重視起來。 妖靈和冥族的混血,恐怕需要的靈氣會更多,洛邪如今的處境不容她好好待著修養,戰鬥是隔三差五的事情。倘若遇上勁敵,母子兩人都會有危險。 「兩個月了。」洛邪答道,伸手撫上小腹。她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懷孕有多危險,夜闌夙更是不在她身邊。 這是她和夜闌夙的孩子,是她的骨肉,她必須好好保護,許多事情需要更小心地應付,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你自己小心,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褪去平時的輕笑打鬧,純染說得很認真。她和洛邪之間不僅僅是君臣,更是朋友。 「親自送上門來,本尊向來不知道客氣怎麼寫,」洛邪狡黠一笑,忽然笑容一斂,眉宇間多了一抹輕狂,「不過,本尊的天下,本尊會親手掌握在手中!」 本尊的天下,本尊會親手掌握在手中!狂放不羈的話語動人心魄,言語中盈溢的是無可抑制的自信與驕傲。 她想要的東西她一定會親手得到,那是她血液中流淌的傲氣,她骨子裡滲透的尊貴。如果驕傲是一種罪,她願意永世沉淪! 「好!」純染幾乎想拍掌,這才是她欣賞的冥洛邪,這才是他們冥界無可代替的君王! 「那吾王先借我一陣子,到曼陀羅宮……」 「啊!你居然在這裡閒聊!外面都鬧翻天了!你氣死我了!」純染的話說了一半,毛毛躁躁的凰突然衝了進來,對著洛邪大吼一通。 洛邪眨眨眼,她家的傲嬌凰今天沒吃藥? 「你你你!啊!氣死我了!」受不了洛邪那種「本尊啥都不知道」的表情,傲嬌凰崩潰,拽著張信紙往桌子上拍去,「你自己看看,整個冥界都沸騰了!」 吼完,凰抓著頭髮向小老頭一樣在房裡轉圈,嘴裡不斷叨念:「完了完了,夙老大要是知道了,他會殺了我的!」 莫名其妙地,洛邪撈起信紙一看,把內容掃了個大概時,她臉色一沉。 「小洛洛,發生什麼事?」純染好奇地往信紙上瞟了一眼,臉色一變,「小洛洛,你就是神界使者邪王?」 洛邪點了點頭,純染又問道:「光燦不知道?」對洛邪就是出使冥界的神界第三王的事情,詫異是有,純染並不意外,邪王的金瞳,正好符合預言。 「他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做了。」銀瞳危險的瞇起,信紙在洛邪手心躥起的幽冥之火中化為灰燼。 七天前,光燦當眾高調向花央好求親,想和作為邪王的她聯姻!信是冥羽寫來的,今天才傳到她手中,光燦準備和神界聯姻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洛邪黑了臉,好他個光燦,為了奪權無所不用,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 「小洛洛,祭典上你打算怎麼辦?」純染玩味地問道,花央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祭典臨近,「外出遊玩」的邪王肯定要回冥都參加,到時候洛邪就要正面對上光燦了。 洛邪沉吟,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搞不好光燦就會和神界撕破臉面,這麼一來,她不僅面對景霖的時候不能拿光燦來當擋箭牌,讓他們狗咬狗,還會受雙方夾攻。 只是,她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光燦早就打上神界的主意,如今話出了口,他絕對不會放棄,除非…… 「冒牌貨落在誰手中?」忽然,洛邪眼睛一亮,向凰問道。 「被那隻雞撿了便宜契約了,雞配雞,絕配!」凰哼哼唧唧,冒牌貨被洛邪虐得找不到北昏死過去後,靈師們一湧而上。就算被拔光了毛它還是「冥靈之凰」,洛邪不要,對他們來說是個好機會啊! 不過在安魂城,人們終是敵不過如冰的人多勢眾,在護衛對眾人的攔截下,冒牌貨最終落在了如冰手中。 洛邪挑了挑眉,想順籐摸瓜沒滅了冒牌貨,她已經預料到會有人撿漏,不過她倒是沒想到這麼巧會便宜了對她恨之入骨的如冰。 如果放在之前,她不介意費點神給冒牌貨換個主子,但有了光燦這麼一樁嘛,她對冒牌貨的歸宿非常滿意。 「破鳥,我們回冥都!」 祭典,這是冥界一年一度必不可缺的活動。在年宴之後,冥族會向上一任冥王的靈位進行朝拜,來表示他們崇高的敬仰和懷念。 每一任冥王是冥界至高無上的存在,世代延續,每一個都風姿卓越的任務,一手將冥族發展壯大,對於冥族來說,他們無異於創世神。即便過了他們都逝去了,人們的敬意也未曾削減。 祭典上,會有來自冥界各大勢力的代表,其中包括葬宮府,也包括了神界使者。也就是說,夜非洛是她,邪王是她,洛邪的樂子大了。 抄近路穿過各大凶地,洛邪一邊心不在焉地解決不長眼的危險,一邊歎氣。這下好玩了,她沒有分身之術,祭典上要怎麼辦? 夜非洛這個身份牽動著冥界所有人的目光,肯定不能不去。神界使者這個身份也必須出席,否則會引起冥界對神界的不滿。洛邪頭大,自作孽,不可活啊! 「活該!」凰在契約空間裡表達了自己的鄙視。 洛邪沒有鳥他,直接斷了跟契約空間的精神聯繫,以墨被純染帶回了曼陀羅宮,聽不到凰的聲音,她耳根清靜。 「如果你答應,這一百萬金幣就是你的了!本少爺有的是錢!你要得起本少爺就給得起!」在走到叢林邊際的時候,前方驀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洛邪頭也沒抬,聽這話,肯定是個二世祖在做威逼利誘的事情。 「你居然不答應?難道嫌錢少?」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少年,口氣大得塞牙,「爽快一點,你要多少?不用客氣,wωw奇Qisuu書com網本少爺窮得只剩下錢了!只要你肯當我師傅,本少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洛邪無語,這年頭,前有葬宮府強迫收徒,後有二世祖強迫拜師,真夠奇葩。 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瞟,隔著樹叢,洛邪隱約可見一個人被一群護衛穿著的靈師包圍著,一個少年對著被包圍的人指手劃腳。少年背對著洛邪,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喂喂,你決定了好沒有,別浪費本少爺的時間,本少爺可是大忙人!你識相一點!」惡聲惡氣,少年有些不耐煩,圍上去的護衛來勢洶洶。按照情節發展,接下來應該是大少爺讓護衛用武力逼迫了。 沒有看下去的慾望,洛邪邁開步子準備離開。不出她所料,數人行走包圍的聲音傳入耳際,兵刃交接聲不絕於耳,其中還和著那大少爺囂張地大叫:「擺什麼譜啊!讓你丫的擺臭臉,看本少爺不揍死你!」 身後戰鬥的聲音逐漸消散,估計是結束了,洛邪沒有駐足,邊走邊看著前方,估量著往後的路程。 距離祭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再穿過一個主城她就到冥都了,時間很寬鬆。在這個主城中她可以閒逛上幾天。 洛邪剛剛做好打算,後面的聲響又大了起來,只是那叫聲讓人大跌眼鏡。「你……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 洛邪眼皮一跳,這是她見過的最挫的威逼利誘,而少年的下一句話讓她忍不住回頭側目。「啊哈!你不就是要錢嘛!不早說,本少爺施捨給你就是!不用感謝我,本少爺什麼都不多,就是錢多!」 ……這是哪家的腦殘二世祖啊! 「什麼?你還要殺人滅口掩飾罪行?滅口之前還想劫色?啊啊啊!救命啊!本少爺不好這口啊!」洛邪捂臉,很好很強大。 這麼一個奇葩她不去圍觀一下怎麼行?某人果斷轉身。 「你別過來!本少爺警告你,本少爺只喜歡美女,你敢動我,白家是不會放過你的!」言辭很霸氣,語氣很弱小,拜託,威脅別人底氣足一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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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探討雞是如何殺的 「你才掉毛,你全家……咳咳,除了本大爺都掉毛!」凰彆扭地哼了一聲。要不是怕他一高調出現可能洩漏身份,他才不要洛邪幫他洩憤呢! 「小孩子沒反對權,去跟以墨數花瓣去~」洛邪扯了凰的頭髮一把,和純染相視一笑,兩人雙雙騰飛躍上空中。 「快看!幽冥邪尊來了!」 「那個鬼才?冥靈之凰豈不是非她莫屬?唉,沒機會了!」 「那就看美女啊!她身邊那位是誰啊?好艷麗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從洛邪來到鳳凰山的時候人們就關注著她,她一有動作人們全都察覺到了。不少靈師退到一邊給她讓路,這是人們對強者尊敬的表現。 「從哪開始?」純染玉手一轉,一朵黑色曼陀羅被拈在指尖,看著冥靈之凰的目光就像看一隻要被宰的雞一樣,正在考慮從哪開始下手。 「要不先砸暈它?」洛邪摸了摸下巴,揍人她會,坑人她會,煮藥膳她也會,但殺雞這種太有生活技巧的事情,恕她愚頓,她就記得人家剖魚都是先拍暈它。 「試試看吧。」雖然覺得這方法有點不對勁,只懂得吃雞肉不曉得雞肉怎麼弄出來的純染點點頭,手中的黑色曼陀羅花瓣盡散,重聚成球狀向冥靈之凰的腦袋砸去。 正抵抗著其他靈師供給的冥靈之凰完全沒察覺到危險的逼近,等它意識到了,積聚著幽冥之力的花球已經落在它的腦袋上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花瓣紛飛飄散,冒牌貨的眼冒金星,身子不穩之下,龐大的身軀有了下墜的趨勢。 「啊!我認出來了!那女子是曼陀羅宮宮主!」 「什麼?那個天下第一宮?」 「靠,和幽冥邪尊在一起,強強聯手啊!」純染的黑色曼陀羅非常特殊顯眼,人們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全都稀吁不已。但居然能夠請到隱世高傲的黑色曼陀羅一族,洛邪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純染的一擊真夠狠的,冒牌貨就像喝醉酒一樣在空中晃了半天,靈師們一見,卑鄙一點的已經趁機湧上去對冒牌貨下手。 「都給本城主滾開!冥靈之凰是我的!」一條長鞭出奇不意地從旁邊襲來,猝不及防之下,幾個靈師受傷墜落地面。 其餘靈師一驚,此時也不管如冰是什麼城主,和剛剛的敵人聯合起來,齊齊向如冰動手。 如冰敢來自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一隊護衛從兩邊圍上,將靈師們如數擋下,雙方糾纏打鬥在一起。 如冰不屑地掃了一眼雙眼爆紅的靈師,就憑他們也配跟她爭奪冥靈之凰?冥靈之凰既然出現在她的安魂城就注定只屬於她! 只要得到了冥靈之凰,冥王之位非她莫屬!到時候整個冥界都是她的!所有得罪過她的人通通賜死!特別是夜非洛!她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對,這不是冥靈之凰!」純染一擊之後就覺察到不妥之處。冥靈之凰擁有著最純粹的幽冥氣息,靠近了她才發現眼前這只的氣海稍有些混雜。 「眼力不錯!」洛邪稱讚道,她是因為凰的存在,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冒牌,後來費了些心思才發現兩者的不同之處,不得不說,純染的感覺靈敏到極點。 「小洛洛,你早就知道了?」聽這口氣,洛邪早就瞭解這件事,難怪她說就算制服了「冥靈之凰」也找不到以墨。 「有什麼本尊是不知道的?」洛邪很自戀地飄了一句,純染很丟美女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我說純染美人,你再不動手殺雞,它就落到另一隻雞手中了。」洛邪說道,另一邊如冰已經坐上了冒牌貨的背,冒牌貨到現在還頭昏眼花反抗不過來,可見純染那一擊的威力。 「都是雞,不過藍色那只高檔一點,」純染毫不在意,望著冒牌貨的眸中充滿了興味,「真是個大款呀,用藍鳳來冒牌,打家劫舍上門鎊大款就要找這種人。」 洛邪瞄了純染一眼,這傢伙如果要鎊大款,絕對是鎊一個成功一個。只不過,堂堂一個曼陀羅宮之主跑去傍大款,讓那些大款情何以堪啊! 不過,藍鳳……麼? 剛來冥界天天窩在使者館,無聊過頭,她到處找趣聞看的時候,似乎有涉及過。這是一種冥獸,血脈上最接近冥靈之凰的冥獸,就如當初在神界的熾翼鳥於神雀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藍鳳和冥靈之凰極為相似,普通人一般看不出兩者的差別。而且藍鳳的珍稀程度比熾翼鳥高多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冥界除了冥靈之凰,藍鳳就是最尊貴的冥獸。 最尊貴的冥獸吶,能夠拿得出手的人,洛邪已經能把目標鎖定在光燦和景霖身上,除去冥老頭,冥界裡能辦得到的只有他們二人。 只是,他們用藍鳳冒牌冥靈之凰的目的是什麼? 從三大軍團的情報網中,洛邪並沒有發現冥都的異動,甚至光燦和景霖都沒有派人來爭奪冥靈之凰,但越是這樣,陰謀的的味道就越是濃重。 沒有派人來爭奪,證明幕後者不打算借冥靈之凰之主的名義奪得冥王之位,那麼,他動手冒充冥靈之凰會有什麼意圖? 洛邪想破了腦袋也沒糾結出其中的關鍵,卡死在一個點上解不開。 「啊!」沉思之際,空中劃過一陣淒厲,正是被冒牌貨反擊成傷的如冰的慘叫。 純染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藍鳳好歹盡次於冥靈之凰,如冰那點修為根本不夠看,要不是她打傷了冒牌貨,如冰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被人騎在頭上的怒氣未消,冒牌貨長尾舒展,零落著熒藍的尾羽橫空一掃,城主府的護衛全數隕落,不少被殃及到的強者鮮血大吐,從雲端墜落。 看到城主府的慘狀和滿天噴灑的血霧,心被貪婪吞噬,頭腦發熱的靈師們一陣激靈,都止步不前,對冒牌貨有些忌憚和發自內心的恐懼。 一時之間,上千人圍困著冒牌貨一動不動,冒牌貨的藍瞳怒火升騰。它本是高貴的冥獸,什麼時候被人欺辱過?還敢將它困在原地,窺伺妄想它的契約! 暴怒之下,冒牌貨仰天長嘯,尖利的鳥鳴刺得人們頭痛欲裂。在滲透著幽冥之力的叫聲下,實力不濟的輕則昏迷不醒,重則沒了半條命。 這還不夠,張開嘴,一條火龍從冒牌貨的口中吐出,漫山遍野的火光沖天而起,許多來不及逃離的靈師被燒成了灰燼。 人們皇恐地四處逃開,這已經不是他們捉捕冥靈之凰了,而是它單方面的屠殺。但正是這種恐怖的力量,讓人們對冒牌貨的身份深信不疑。 「是幽冥之火呀,這火不好滅,安魂城完了。」純染撩人地撥弄著發尾,洛邪怎麼聽都沒聽出她話中的抱歉之意。 得了,跟她是一路貨色的。等哪天天塌地陷,她和純染美人搭配幹活去拆掉人家的諾亞方舟去。 「純染美人,委屈你了,殺雞這種粗活我還真不好意思讓你做。」話說回來,這是她的冥界,要拆也不能拆了自己的船,何況這是老巢! 「沒事,小洛洛別嫌棄我笨手笨腳就好。」和洛邪心有靈犀地對眸,兩人駕馭著氣流分開而形。 「膽子挺肥,從來只有本尊燒人家老巢的份,你要崇拜本尊模仿本尊也別拿本尊的冥界來開刀吶!」洛邪笑意盎然,眸底的冷冽飛掠而過。 「弒心!」一聲輕喝,通體雅藍的弒心凝聚而出,纖手握上冰涼的刀柄,洛邪執劍虛空一劃。一剎那,更為耀眼的火光從劍尖澎湃而出。 「幽冥邪尊出手了!幽冥邪尊來救我們了!」不知是誰留意到上空的情況,興奮地大叫起來。 發覺滿山被壓制下來的火光,人們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紛紛佇足猶如朝拜救世神一樣瞻仰著白衣翩躚的女子。 衣袂在狂風中獵獵作響,滿頭的銀絲宛如從九天飛流直下的銀河,人們滿目星光。舉劍虛空而立,一笑泯了天光。 冒牌貨再次長鳴,更懾人的火光從中噴出,擺明了要和洛邪鬥到底。 「真不好意思,幽冥之火本尊也有,恰好運用得比你好。」洛邪很惡劣地笑笑,因為特殊的體質,她的力量都是最精純的,玩冥靈之凰,就算是凰也未必能勝得了她! 挽起幾個劍花,洛邪很優雅地收了劍,一簇簇燦藍色的光芒跳躍舞動。 視洛邪為救命稻草的人急了,差點破口大罵起來。誰不知道冥靈之凰最拿手的就是幽冥之火啊,洛邪竟然敢跟它比?這也太狂了吧? 完了,洛邪要是輸了,他們也沒機會活下去,她難道就不會用保險點的辦法麼? 剛剛還把洛邪奉若神明的人不知將洛邪咒了多少遍,完全忘了洛邪根本沒有救他們的義務。 「什麼鬼才,就是一乳臭未乾的小女娃!媽的,我真是瞎了眼!」 「她不想活別拉著我一起死啊!喪盡天良!」 「可不是嘛,聽說七宮之戰那天她殺了千餘精兵,眼睛都不眨一下,良心被狗吃了。」絕望之際,他們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彷彿受到氣氛的感染,人們越罵越興奮,似乎要在死前將滿腔的怨氣發洩完。就在人們的聲音拔高之際,一聲哀號打斷了所有的怒罵。 「罵夠了就下地獄去,小洛洛肯救你是你們的榮幸,不救你,那是理所當然,你們憑什麼讓她救你們?」瞥了一眼被花瓣穿透心臟的靈師,純染玩轉著手中的黑色曼陀羅,妖艷之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靈師們驚恐地看著斷了氣的同伴,本來以為洛邪和純染只是因為共同的目的才暫時走到一起,洛邪忙著對付「冥靈之凰」,沒空理他們,就算他們罵得再難聽也不會有事,沒想到純染竟然替她出手了! 這說明了什麼? 曼陀羅宮對外人不帶一絲情感,縱使整個冥界的人都死了,他們也不會看上一眼,純染出面護著洛邪,那就意味著她是曼陀羅宮承認的人!是曼陀羅宮的盟友! 人們倒吸了一口冷氣,來自於冥氏家族,滅魂城的首席煉藥師,葬宮府的主人,連曼陀羅宮都和她搭上了關係,洛邪橫跨了冥界三分之二的主流勢力,還有誰能比她有更大的來頭? 人們噤聲,不敢再開口。曼陀羅宮的護短是冥界聞名的,再說下去,他們沒被幽冥之火燒死就終結在純染的手上。 「睜大你們的眼睛,小洛洛可是在滅火,不懂就別丟人現眼。」語氣中冰冷未退,純染嗤笑著,看著洛邪召喚出來的幽冥之火,眸底多了一抹深思。 用幽冥之火來滅火?人們不解,下意識地往洛邪的方向望去,下一秒,人們的瞳孔細若針尖。 一簇簇拳頭大小的幽藍如魅夜的妖姬盛開在洛邪身邊,火花搖拽,輕輕蕩蕩飄浮在天地間。 更讓人吃驚的是,滿山的幽冥之火在這幾朵火花下,一下子暗了下去。火勢稍小的地方已經滅了火,仍然在燃燒的也只是苟延殘喘,頃刻間,幾個山頭的火被滅得差不多。 她的幽冥之火沒有被冥靈之凰壓制!不僅如此,她還反抑制了冥靈之凰! 同是幽冥之火,這意味著什麼? 洛邪的幽冥之火比冥靈之凰的要精純!同級的力量,精純的那方才是王者,另一方只能臣服!而且這樣恐怖的壓制力,洛邪的幽冥之火比冥靈之凰精純了不止一星半點!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罵得挺暢快得嘛?」處理完大火,洛邪諷刺地問了一句。別指望著她以德報怨,不是不找你算帳,而是她沒空。 人們紅了臉,事關生命,他們都失去了理智,別說他們小看了洛邪,就算洛邪真的辦不到,也像純染所說的那樣,洛邪沒有義務救他們。 「本尊救人可是很挑剔的,你們要風度沒風度,要臉蛋沒臉蛋,還從來不漱口,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本尊還怕髒了我的手!」要不是怕山火蔓延出去,她才不動手,便宜這些白癡。 放在平時,洛邪肯定二話不說一把火燒了這些人,不過現在有孕在身,不適合過多使用力量,她就毒舌幾句好了。 人們燒紅了臉,有的惱羞成怒卻不敢有所動作。 不再理會地上的雜碎,洛邪閃身來到冒牌貨面前。人們只見白色的身影在冒牌貨腦袋前閃成一條線,幾根藍色的羽毛就從冒牌貨的喉嚨前脫落而出。 冒牌貨吃痛地叫了一聲,轉頭就用嘴巴朝洛邪狠狠地啄去。但洛邪的動作比它更快,只逮到一個殘影,冒牌貨不甘正想追擊上去,肚子就劇烈一痛,整個身體失控橫飛出去。 「割喉放血省了,直接撥毛。」洛邪彈開沾在手上的鳥毛說道。她想起來了,好像殺雞要割喉來著,不過冒牌貨還有用,暫時不能滅了它。 「全聽小洛洛的吩咐。」純染眼波一拋,白皙的手輕輕撫上向她飛來的冒牌貨。柔弱無骨的手在柔軟的羽毛上滑過,配上輕媚的眼波動讓地上的雄性生物大流口水。 手滑到最後,純染的手指挑起冒牌貨修長的尾羽,忽然猛得一扯,半數的尾羽從冒牌貨的身上斷開。 「小洛洛,另一半你小心點扯,用來做件裙子應該很好看。」純染一手把冒牌貨拍回去,看著手中的羽毛已經想好了它們的用處。 「用這羽毛做的裙子倒是不錯,本尊祝你的鎊大款大業早日成功~」洛邪邪肆一笑,弒心在手中翻轉,寶藍的色澤殘影翩翩,無數眩目的劍花迷了人們的眼。 氣刷刷的一片,剩下的一半尾羽被齊根斬下,零落在空中被一片白袖斂下。 尾巴一下子光禿禿起來,感覺到涼意,冒牌貨急忙扭頭看過來。見到心愛的羽毛毀於一旦,它雙目突起,憤怒地向洛邪噴了一簇幽冥之火。 洛邪拂手築起結界,來勢洶洶的幽冥之火一觸上結界,頓時撞擊散開成四射的火星,飛濺零散。 「純染美人,多收刮一些,到時候材料不夠別找我可找不來。」洛邪拽著冒牌貨的脖子,勒得它舌頭直吐。輕描淡寫一甩,冒牌貨就被扔了出去。 地上的靈師石化朝天,難道他們眼花了?那被虐得毫無反手之力,像球一樣被拋來拋去的鳥形生物真的是冥靈之凰?冥界的守護獸冥靈之凰? 好玄幻的夢境啊! 「哎呀!你打我幹嘛!」一個靈師怒瞪身邊的同伴。 「你真的會痛?」那同伴不可置信地問道。 「廢話,我又不是死人,你打我難道我不會痛?」那靈師嚷嚷道,突然意識到什麼,他渾身一顫,話都抖起來,「會痛!這……這不是夢啊!啊!」 一聲尖叫,眾人一個哆嗦,媽媽呀,這是真的!冥界的第一鬼才在拔冥靈之凰的毛!而且還是一根不剩的那種! 不過,兩個絕世美人那轉手間傾覆的瀟灑,那讓人砰然心動的身姿,那無法言喻的氣質,一方冶艷動人,一方狂狷輕邪,實在是挪不開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