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數字武俠 作者:浮雲兔曉夜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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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3-4-20 08:57

正文摘要: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歎江湖幾人回。     趙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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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20:07
第4回  捅婁子

    昭麗公主不見了。

    趙正等三人在秦小穎的引領下動身前往了昭麗公主之前分發饅頭的街道,結果撲了個空,接著又趕去了昭麗公主入住的客棧,結果又撲了個空。兩次撲空,讓這三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心急了。

    王威的臉色一下子沉到了底,就跟籠罩了一層烏雲似的,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此時非常不滿。

    他的不滿也有情可原,都怪那秦小穎故意跑來找他晦氣,結果害得昭麗公主身邊無人保護,若是昭麗公主在這期間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麻煩可就大了。

    其實秦小穎何嚐不急?她身為負責保護昭麗公主的人,身上責任重大,比王威更擔心昭麗公主的安危。

    “也許黃麗小姐跟小雲跑到別的地方逛街了,先不用這麼擔心,我喊兩聲看看。”秦小穎衝著王威出言安撫,但這番話聽起來並無太大底氣,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王威沒有理會秦小穎,仍是繃著一張臭臉。若是被他抓過的賊看到了這張臭臉,非得被嚇哭不可。

    秦小穎也不再觸王威這個黴頭,而是走到窗邊,對著窗口提氣大喊道:“黃麗小姐,你走到哪裏了?我是秦大姐,你若是聽到我的聲音就應一聲。”

    聲音並不大,卻在內力的包裹之下傳出很遠,很有點千裏傳音的感覺。

    事實上秦小穎並不會千裏傳音這門功夫,之所以能夠辦到這種事,隻是因為自身實力過硬而已。武人隻要強到一定程度。自然能夠辦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無需刻意學習。趙正就是個例子。他以前並未深入修煉過八臂拳,頂多隻算是淺嚐輒止而已,可到了八重天之後,一下子便可釋放出四條內力手臂,很有種水到渠成的意思。

    聲音傳播出去之後,秦小穎側耳凝神傾聽,期盼著能夠聽到昭麗公主的回應。她身為十重天武人,有著天人感知的能力。能夠感知到數裏地之內的風吹草動,一旦昭麗公主在城內有所回應,她便能夠察覺。

    天人感知的能力很敏銳,但也不是萬能的,不可能將數裏地之內所有情況納入掌控之內,隻能做到一些有針對性的探查。若是昭麗公主在城裏大喊一聲,秦小穎定能聽得到,可若是昭麗公主一動不動,秦小穎就徹底沒轍了,她不可能僅靠天人感知便將昭麗公主找出來。人山人海。這太難了。

    半柱香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可昭麗公主還是沒有回應。

    秦小穎的額頭泛起了細密的汗水。對著窗口又喊了數聲,可依然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換不來任何回應。她喊得聲音很大,若是昭麗公主身在城中,定然能夠聽到,也定然會給予回應。沒有得到回應,這有著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昭麗公主已經出城遊玩了,第二種可能是昭麗公主出事了!

    第二種可能太過可怕,眾人想都不敢想,隻期盼著是第一種可能。

    “我們分頭去找昭麗公主吧。秦小穎你留在城內找,我到城外找,趙正留守於此。出城之前,我還會跟衙門打一聲招呼,讓幾名信得過的手下幫忙。大家分頭行事,不管能不能找到,兩刻鍾之後都要回到這裏集合,再做其他打算。”王威深吸了一口氣,根據目前的情況,定下了最為合適的搜尋計劃。

    王威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身上有著一股無形的威嚴,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三人的頭目,另外兩人對於這番安排毫無異議。

    三人分頭行事,王威跟秦小穎跳窗離開了客棧,眨眼間消失無蹤,空餘趙正跟阿寶一人一獸留在屋裏。

    阿寶出於好奇,晃動著胖乎乎的身軀,爬到了窗口前,向著外麵張望,模樣好不滑稽。

    換做平時,趙正看到阿寶這個樣子,肯定會莞爾一笑,可現在卻笑不出來。

    眼下的情況是很嚴峻的,若是昭麗公主真的失蹤了,簡直跟天塌下來沒什麼兩樣。

    昭麗公主的身份太高,失蹤之後,皇上定然會勃然大怒,傾動全國之力進行尋找。與失蹤有關的人等,全都會受到牽連,尤其是秦小穎這個罪魁禍首。除此之外,昭麗公主失蹤後還會破壞和親一事,導致大炎國跟八荒部再度交惡,甚至有可能再次引發烽煙。到時候刀兵四起,血流成河,後果不堪設想。

    “希望昭麗公主沒事吧。”趙正微微甩了下腦袋,將各種可怕聯想甩了出去,

    相比於王威跟秦小穎,趙正的任務顯得簡單了許多,隻需在原地等下去即可。

    兩刻鍾的時間轉瞬即逝。

    王威先一步通過窗口跳了進來,臉色依舊陰沉,從他的臉色便可以輕易讀到答案。他憑借天人感知,已經提前探查到了屋內的情況,知道昭麗公主跟秦小穎都沒有回來,故此進屋後一語不發,直接走到桌邊,倒了杯水一口飲下。

    趙正知道此時王威一定心急如焚,所以沒有多嘴打擾,而是繼續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麵的景色。

    沒過多久,秦小穎也回來了,就連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目光顯得躲躲閃閃的,有些不敢與王威對視。

    三人沒有進行過多的語言交流,但答案已經擺在了明麵上。

    昭麗公主確確實實是失蹤了,城內不見蹤影,城外亦是如此。

    現在問題變得更加嚴峻了,嚴峻到了讓人如坐針氈的程度。

    “秦小穎,你得入獄。”王威打破平靜,沉聲道。

    “為什麼?”秦小穎失聲道。

    “昭麗公主失蹤,此事你有著脫不開的責任,這個責任,你得扛著。在找到昭麗公主之前。你得一直呆在獄中等候發落。我會將此事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同時還會出動全部的錦衣衛,對這片地帶進行全力搜查。”

    “不行,我不能入獄,我要跟你一起去找昭麗公主。好歹我也是十重天武人,能幫上忙。”

    “別說你是十重天武人,就算你是十一重天武人,或者是十二重天武人,你也得入獄。這事跟修為境界無關,而是法定程序,沒得商量。”

    秦小穎的臉色瞬間煞白起來,若是此事驚動了皇上,那事情可就鬧大了,到那時候,她非得吃不了兜著走。

    伴君如伴虎,龍顏之怒可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若是皇上發了脾氣,事後就算找到了昭麗公主,秦小穎也會被問罪。甚至有可能為此掉腦袋。

    屋裏的氣氛悄然間緊張起來,就好像有著一隻隻無形的手掌。狠狠扼在了三人的喉嚨上,唯有不明真相的阿寶仍是一臉茫然,正在那玩弄著枕頭。

    關鍵時刻,趙正輕咳一聲,走上前解圍道:“王大哥,你先別激動,此事尚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昭麗公主下落不明,此事若是上報到皇上那裏,必然會引來嚴重後果,這個後果沒人能夠承擔得起。而且此事鬧大之後,對於昭麗公主十分不利。她現在已經易了容,沒人能夠認出她,也沒人知道她來到了這裏。若是此事鬧大,宣揚出去,很可能會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到那時候,昭麗公主的處境會變得更加危險。以我之見,還是先把此事壓下來為妙,先由我們這些人進行調查,若是實在調查不出來,再奏明皇上也不遲。”

    “這種隱瞞實情的舉動,與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若是事後皇上追究下來,我必然會為此受到牽連。”王威沉聲道。

    “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兩個選擇都有弊端,不如取個中好了。我們定下一個日期,在這個日期內,先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奏明皇上。若是逾期依然找不到昭麗公主,再奏明皇上也不遲。”

    趙正這番請求,實際上幫了秦小穎一個大忙,完全是在替秦小穎求情。後者對他報以了一個感激的眼神,接著望向了王威,等待著王威的回答。

    王威沉思片刻,權衡利弊之後,吐氣道:“好吧。就聽你的意見,為此事定一個期限。兩天之內,若是能夠找到昭麗公主,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此事既往不咎。若是過了兩天,我必須將此事奏明皇上,調遣大批人馬對此地進行搜查。除此之外,在這期間,秦小穎必須留在獄中聽候發落,不許私自出來。她現在屬於代罪之身,沒有權利四處走動。”

    “不行!我不能呆在大牢裏,非得幫忙一起尋找昭麗公主不可。”秦小穎漲紅了臉,斷然道。

    “秦大姐,稍安勿躁。”趙正搶先一步衝著秦小穎擺了個手勢,“王大哥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希望你也能做出讓步,否則的話,此事非得鬧僵不可。”

    王威沒有言語,而是瞪眼看著秦小穎,態度表露無遺。

    秦小穎目光變幻數下,貝齒輕咬嘴唇,將其咬得隱隱發白,最後還是不得不妥協道:“好吧。我願意進大牢。”

    此事就這樣定下了,責任重大的秦小穎暫且關入大牢,王威跟趙正負責全力尋找昭麗公主。

    當然,之所以讓秦小穎入獄,隻是走個形式而已。憑秦小穎的境界修為,豈是幾麵磚牆能夠阻擋的?

    ……

    黑暗,深沉的黑暗。

    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也沒有太多的聲音,有的隻是數人之多的呼吸聲。這些呼吸聲很是均勻,像是那種睡著之後的呼吸聲。

    黑暗之中,終於有人打破了平靜,發出了一些支支吾吾的聲音。

    聲音是由小雲發出的,她已然醒了過來,本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布條纏住了,手腳也被鐵鏈鎖住了,根本不能動彈。她大吃一驚,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回想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不好,我跟昭麗公主被人襲擊了!”小雲倒吸了一口冷氣,心底涼了半截,使勁掙紮著身體。並不斷發出聲音。試圖叫醒身邊的昭麗公主。

    雖然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可光靠耳朵以及鼻子也能大致摸清楚周圍的情況,周圍有著許多人的呼吸聲,還有著昭麗公主身上的香料味,所以昭麗公主定然就在不遠處。

    至於這裏到底在哪,是什麼地方,那陌生男子為何會對她們出手,這些問題就不是小雲能夠妄加揣測出來的了。

    小雲身上有功底,而且功底還不弱。所以提前醒了過來,可昭麗公主就沒這個本事了,似乎睡得很香,根本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她發出的聲音,並未能驚醒昭麗公主,反而帶來了麻煩。

    黑暗之中忽然傳來了一個嘎吱聲,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一道昏黃的燈光投射進來,在地麵印出一道瘦高的身影。

    “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看來你學過武功。得對你特殊照顧一下才行。”持燈人冷冷道。

    小雲打了個寒顫,渾身的汗毛都跟著豎了起來。她聽出了持燈人的聲音,這聲音跟那襲擊她們的瘦高男子一模一樣。

    持燈人一步步走進屋內,在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臉部的表情,這張臉上半部分仍然沉浸在陰影當中,唯有下半部分被光芒照亮了,顯得陰森森的,就好像從那九幽而來的勾魂惡鬼。

    小雲發出了更大的聲音,並使勁蠕動著,可卻徒勞無功。憑她那點內力,根本不足以震斷身上的鐵鏈。

    瘦高男子走到小雲近前,俯下身來,伸手捏住了小雲的下巴,左右打量了幾眼,搖搖頭道:“真是個庸脂俗粉,讓人提不起胃口,還是把你賣給別人好了。”說罷,又一次出手點昏了小雲。

    小雲緩緩合上了眼簾,借著瘦高男子手中的燈光,依稀看清了躺在不遠處的昭麗公主,可下一刻便徹底不省人事了。

    瘦高男子解下了小雲嘴巴上纏著的布條,往那嘴裏麵塞進一粒丹藥。不用猜也知道,這粒丹藥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處理好小雲,他又去檢查了一下昭麗公主的情況,對其身體進行了一番探查,發現昭麗公主根本沒多少武功底子後,便動身離開了。

    這不知名的地方,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

    夜幕緩緩降臨,最後一點陽光也從西邊的天際消失了,就仿佛那徹底消失的希望。

    忙碌了大半天,王威、趙正以及一眾錦衣衛卻一無所獲,並未能找到昭麗公主。至於線索,倒是調查出了一些。

    有數名乞丐為了乞討,跟著昭麗公主走了很遠,在這期間昭麗公主一直相安無事,沒有什麼異常之處。除了乞丐之外,有幾名店主跟路人也對昭麗公主留有印象,畢竟不是誰的身後都會跟著那麼多的乞丐。

    不過這些人也僅僅是見過昭麗公主而已,無法提供更多的線索。

    沒人看到過昭麗公主出城,也沒人看到過昭麗公主遇害。

    搜查範圍圈定在了昭麗公主失蹤後的街區以及拜龍縣城外,尤其是那片可疑街區,更是要仔細搜查,翻個底朝天也不為過。

    除了正常搜查之外,大家還記下了昭麗公主身上特有的香料味,以此來進行尋找。武林高手的鼻子是很靈的,這種找人方法經常能取得奇效。

    由於之前這裏有過許多女子無故失蹤,眾人自然將昭麗公主失蹤一事與其聯係在了一起,懷疑兩個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這個推測的可能性是很高的,不過沒什麼相關證據,也沒什麼相關線索,僅是個空中樓閣般的推測而已,沒什麼大用。

    眾人交流了一番之後,定下了接下來的搜查計劃,決定連夜搜查,並不休息。到了這種關頭,哪還有人睡得著。

    本來,趙正應該幫忙繼續搜查,可他卻萌生出了其他想法,有了自己的打算。

    “王大哥,我想跟你們分頭行事,你們去調查你們的,我去調查我的。若是我有了什麼重大收獲,再回來找你,或者是通知其他錦衣衛。”趙正提議道。

    “這樣也好,你就單獨行動吧。路上記得小心一些,從種種跡象來看,昭麗公主遇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抓走她的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王威提醒道。

    趙正點了點頭,辭別了王威以及數名錦衣衛,飛身跳入了夜色當中。

    他之所以要分頭行事,是因為考慮到此事有可能與葉知秋師徒有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沒必要再參與調查了,應該將目標鎖定在葉知秋師徒上,有針對性的行動。這樣可以省卻不必要的麻煩,直接將昭麗公主救出來,並順便戳穿葉知秋師徒的假麵具。

    如果他猜錯了,也沒什麼損失,王威手下那些人專門擅長破案,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不會影響到大局。

    “在我的記憶當中,本不該出現昭麗公主失蹤的事情才對,難道這次又是因為我的緣故害得事情出現了未知的變故麼?”趙正一邊淩空飛行,一邊暗暗嘀咕。

    若不是他拖延了兩天,耽誤了王威的行程,王威就不會遲來一步,在今天才抵達拜龍縣。王威若沒有遲到,也就不會與秦小穎相遇。秦小穎若沒有過來找王威的晦氣,昭麗公主就不會失蹤……

    這其中,似乎隱隱有著因果聯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11
第3回  昭麗公主

    此言一出,王威與趙正兩人的臉色均都生出不同程度的變化,因為這昭麗公主的名頭可相當有分量。事實上,不光是他們兩人,就算一些路人聽到了這個名頭,也不會感到陌生,因為這個名頭太響亮了,代表著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

    當今皇上生有九子一女,唯一的女孩便是昭麗公主。她今年的年紀不過十六歲而已,待嫁閨中,尚未婚配。由於是獨女,隻有這麼一個寶貝,當今皇上對於她自然是寵愛有加。論及地位,昭麗公主的地位不比幾位皇兄皇弟差,僅次於皇太子。

    據傳昭麗公主的容貌也相當不錯,有閉月羞花之貌,至於真假,就不是尋常百姓能夠弄清的了。

    按理講,像是昭麗公主這種金鳳凰,本應該老老實實呆在皇宮裏才對,可秦小穎卻說她是陪著昭麗公主一起出來的,所以才會引得王威與趙正如此驚訝。

    王威念及秦小穎那吊兒郎當的性子,懷疑道:“你是不是又在耍我?我告訴你,若是小事情上你耍我也就罷了,這等大事可容不得你拿來開玩笑。”

    “瞧你說的,就好像我這人分不清楚輕重似的,這種事情我怎麼會信口雌黃,你聽我解釋就明白了。”秦小穎白了王威一眼,接著道出了前因後果,說得有鼻子有眼,實在不像是撒謊。

    原來事情是這麼一回事,大炎國近些年一直在跟西北方的蠻族部落“八荒部”交戰,雙方互有勝負,打得血流成河。別看大炎國內強者如雲。英才輩出。可那八荒部也不是白給的。

    武人這種存在。可不僅僅是大炎國才有,其他國家也有,隻不過名稱略有不同而已。

    八荒部將武人稱之為“勇士”,還有一個海島國家將武人稱之為“忍者”,諸如此類的稱呼不勝枚舉。這些名稱各不相同,但本質都是一樣的,全都是依靠內力作戰。

    大炎國有武人,八荒部有勇士。雙方都有各自的倚仗。

    論起兵力,大炎國要比八荒部強上一些,武人也更多一些,這是大炎國的優勢,不過大炎國也有著自己的劣勢。

    八荒部所在的地域極為偏僻荒涼,氣候寒冷,土地貧瘠,所以才會對於土地肥沃,氣候宜人的大炎國虎視眈眈。而大炎國卻正好相反,大炎國對於八荒部的土地沒有絲毫興趣。就算奪來也是一塊難以管理的荒地。

    在這種因素的影響下,大炎國的戰爭策略一向是以抵禦為主。隻要能夠守住防線就行了,很少會主動出擊,深入八荒部腹地。而這種策略,是不可能將八荒部徹底擊潰的。八荒部就算吃了敗仗,還是會無休止地進行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的進攻,永遠不知疲倦。

    兩國間的侵略與抵抗戰爭持續了多年,害得兩國均都消耗了不少國力,有點傷筋動骨的感覺。戰爭發展到這一步,就連一向以野蠻著稱的八荒部也有些吃不消了,動了談和的念頭,而這也正中大炎國的下懷,雙方一拍即合。

    光靠一紙文書換來的和平肯定是不夠牢靠的,所以兩國想到了聯姻這種簡單有效的辦法,而聯姻的人選,自然落在了八荒部首領以及大炎國唯一一名公主的頭上。想要換來兩國的和平,就隻能用這兩人聯姻。

    大炎國當今聖上當然不願意將女兒遠嫁到八荒部那種偏僻蠻荒之地,但是形勢所迫,也沒有別的辦法,在一些大局麵前,就算皇上也無法任性而為。

    好在昭麗公主十分懂事,沒有讓皇上為難,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主動答應下來。至於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到底都想了一些什麼,做過多少掙紮,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了。

    昭麗公主答應是答應了,不過也提出了幾個合理的要求,其中有一個要求是拖延一下婚期,使其延期到明年,另一個要求是讓她去大炎國各地轉轉,臨走前看一下故國的山川景色。

    這兩個要求都在皇上的接受範圍之內,皇上心疼女兒,自然沒法拒絕。先是修書一封,派遣使者送往八荒部,告知婚期推遲的事情。接著派遣人手護送昭麗公主出宮,動身前往全國各地欣賞景色。

    而這個護衛的擔子,正落在了秦小穎肩上。之所以會派她出馬,大概有著四方麵的原因。

    第一,秦小穎在皇宮呆了多年,與昭麗公主有私交,還傳授過昭麗公主武功,兩人關係極好;第二,秦小穎武功夠高,是一流高手,以十重天境界,足以在江湖上橫著走了;第三,秦小穎本身也是女人,跟昭麗公主在一起十分方便,不會有太多忌諱;第四,秦小穎精通易容之術,可以將昭麗公主喬裝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免得惹人耳目。

    秦小穎為人看似很不靠譜,可有著以上種種原因影響,倒使得她成為了最為合適的人選,隻怕比王威這種人都要更合適一些。她護送著昭麗公主一路南下,第一站到了這拜龍縣,因為在路上看到了王威二人進入酒樓,所以才特意跟過來捉弄他們二人。

    牽連到皇上的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就算秦小穎再怎麼玩世不恭,也不敢拿這個開玩笑,故此王威直接信了秦小穎的話。

    “你身上有著如此重擔,竟然還跑來找我的麻煩,真是夠胡鬧的。別再耽擱了,你快點起來,帶著我們去找昭麗公主,免得她有閃失。”王威急匆匆道。

    “你急什麼,我既然敢過來捉弄你,自然是有恃無恐,昭麗公主現如今有小雲跟在身邊保護,而且她們兩人都已經在我的妙手打扮之下,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外人決計看不出來。”秦小穎白了王威一眼。又往嘴裏丟了塊糕點。她口中的小雲。是昭麗公主手下的一名侍女。手底下也頗有兩下子。昭麗公主這次微服出行,身邊一共就帶了秦小穎跟小雲這兩個人。

    “就算有小雲跟在身邊也不行,昭麗公主本身隻會一些花拳繡腿,小雲也隻有五重天境界,若是遇上厲害的壞人,根本不是對手,哪能叫人放心。”王威沉著臉站了起來,“你快快起身帶我去找昭麗公主。此事可不能含糊。”

    “瞧你那副那凶巴巴的死樣。”秦小穎哼了一聲,拍了拍手,撣掉了手心上的糕點渣,站了起來,“昭麗公主微服出行,化名為了‘黃麗’,待會兒見到她之後,可別說漏嘴了。我這就帶你們過去找她,她剛才看幾個乞丐可憐,正在路上給乞丐們分饅頭呢。”

    就這樣。三人結算了飯錢,外帶著阿寶。一起離開了酒樓,在王威的不斷催促下,一路匆匆忙忙地趕往了昭麗公主的所在地。

    ……

    小雲仍叫小雲,而昭麗公主卻改頭換麵成為了黃麗。黃與皇字諧音,昭麗公主改名為黃麗,也算是有點寓意。兩女不光是名字改了,容貌也在秦小穎的妙手之下,換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為了不引人耳目,秦小穎為她們兩人貼上了兩張長相十分普通的人皮麵具,走在人群裏麵,一點也不起眼。

    不起眼歸不起眼,此時在這兩女後麵,卻依舊跟著數人。這些人衣衫襤褸,麵容枯瘦,一個個嘴裏都在念叨著“女菩薩行行好,再賞兩個饅頭吃”之類的話。

    從這些人所說的話便可以聽出,他們跟著兩女可不是因為兩女的長相,而是為了那實實在在的白麵饅頭。

    “唉,昭……黃麗小姐,我早就跟你說別理會這些乞丐,你偏不聽我的。現在可倒好,被他們給纏住了,甩都甩不掉。”小雲小聲抱怨道。她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女孩子,臉蛋圓溜溜的,說話時透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她們本來是一行三人,分別是昭麗公主、小雲以及秦小穎。走到中途的時候,昭麗公主見到了一群乞丐,動了惻隱之心,停了下來,從路邊買了一些饅頭分給乞丐。乞丐們拿了饅頭之後,將這個消息散播開來,引來了更多的乞丐。還有一部分乞丐耍心眼,得了饅頭之後,又跑去領第二次、第三次。

    昭麗公主買下來的饅頭,很快便分發完了,可那些乞丐還是不依不饒。她見這群乞丐可憐,索性將饅頭鋪子的饅頭都買了下來,一股腦全都分給了乞丐。

    在這期間,秦小穎不知道因為看到了什麼,忽然離開了,臨走前交代要在幾人臨時落腳的客棧彙合。秦小穎一走,撇下了昭麗公主跟小雲兩個人。

    把所有饅頭都發光之後,那些乞丐仍不滿足,反而引來了更多的乞丐。

    昭麗公主本想向大家發錢,卻被小雲給製止了。

    光是發幾個饅頭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發錢那還得了?

    到時候隻怕得不到幾句讚揚,反而會惹禍上身,壞了她們此行的目的。

    她們本來是為了遊山玩水,可不是為了四處做好事,當善人。

    按照小雲的想法,發了那麼多的饅頭已經仁至義盡,應該把那些纏人的乞丐統統甩掉才是。可昭麗公主卻於心不忍,反而答應了還會去其他地方買饅頭,然後分給沒能分到饅頭的乞丐。這才使得她們兩人被一群乞丐給跟上了,怎麼甩也甩不掉。

    “可我看他們一個個太可憐了,實在不忍心啊。”化身為“黃麗”的昭麗公主歎息道,“大炎盛世,天子腳下,卻還有著這麼多的饑民,真是讓我意外。”

    “小姐,那些不一定都是饑民,江湖上有個叫丐幫的幫派,沒準兒他們都是丐幫的人。這些人表麵上看他們是臭烘烘的乞丐,暗地裏也許腰包鼓著呢。”

    “瞎說,丐幫的人全都背袋子,以袋子多少劃分輩分,這些人身上根本沒有袋子,就是尋常的乞丐而已。而且我看了他們的手腳,根本沒有練家子的痕跡。”

    “就算他們真是乞丐,我們也不能再給他們饅頭了,不然的話。會被他們糾纏不休的。這城裏的乞丐那麼多。你管得過來麼?”

    小雲這句話就好像一根尖刺。猛然刺中了昭麗公主心頭某個柔軟的部位,她的眼眉通過兩側垂了下來,喃喃道:“原來這城裏的乞丐這麼多,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的乞丐不是更多了麼?”

    “我的大小姐,你就別為這事糾結了,大炎國這麼大,哪能人人都是富豪。有點乞丐都是正常的。”小雲勸解道。她是從平民家庭長大的,然後才入宮當了侍女,對外麵的了解程度,自然要遠遠超過昭麗公主。

    相比之下,昭麗公主就好像一隻籠中的鳥兒,從小到大,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籠中的世界,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一頭闖到籠子外麵。

    “我偷聽過父……父親跟手下人聊天,他的那些手下每次都說大炎國內四海升平。民生富庶,沒想到真實情況卻是這個樣子。”黃麗歎息道。

    所謂的手下。自然指的是那些朝廷命官了,那些人上朝之時,為了哄皇上開心,自然要挑好聽的說,難免要與現實情況有所出入。

    小雲自然知道這裏麵的貓膩,不過礙於身份關係,卻不敢插嘴非議,頂多是在心裏苦笑一聲。

    走在路上,黃麗始終眉頭緊鎖,腦海中思考著一個個問題,遇到想不通的問題,便出言詢問小雲。

    “小雲,你說說看,那些乞丐既然沒有東西吃,為什麼不想辦法賺錢呢?”黃麗問道。

    “錢不好賺唄。”小雲理所當然地答道。

    “不是可以種地麼?”

    “我的小姐,這世道可不是人人都有地,再說了,就算有地也賺不到太多錢的。種地可是要交稅的,賺的錢大半都得上繳給朝廷,老百姓能留在手裏的並不多。這兩年大炎國跟八荒部交戰不斷,導致國庫空虛,把賦稅提高了不少,老百姓的日子變得更不好過了。”

    “對,種地還要交稅,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黃麗那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憫之色,“戰爭,八荒部,苛捐雜稅……如果我嫁過去,平息了兩國的戰爭,本國的老百姓應該能好過很多吧。”

    “小姐……”小雲聽到這話,鼻頭不由得有些發酸。她跟隨昭麗公主多年,知道這是個多麼嬌生慣養的女孩,讓這麼一個女孩遠嫁到八荒部那種蠻荒之地,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若是換成她遇到這種事,八成會急得一哭二鬧三上吊,非得想辦法把這事搞砸。可昭麗公主卻沒有這樣做,僅僅是深思了一夜,便答應了這件事。

    當時,小雲曾經問昭麗公主為什麼要答應這門婚事,昭麗公主的回答是:“形勢所迫,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用我一個人換來兩國休兵,這筆交易很劃算。”

    聽了這番話之後,小雲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了一個詞:懂事。

    昭麗公主實在是個懂事的女孩子,知道父皇用心良苦,知道此事幹係重大,知道自己肩負重任,所以沒有違抗父命,很坦然地接受了這一切。

    至於昭麗公主所提出的幾個小要求,跟她所要付出的代價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皇上聽到這幾個要求的時候,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小姐,我們先回客棧吧。秦大姐離開好一會兒了,估計已經辦完了事,回到客棧等我們了。我們先跟她彙合,再到鎮外遊山玩水,讓你好好散散心。”小雲打消了對於往昔的念頭,提議道。

    “不行,我答應了那些沒分到饅頭的乞丐,會再給他們買些饅頭的,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能言而無信。”黃麗執拗道。

    小雲拗不過黃麗,隻得陪著黃麗繼續尋找饅頭鋪子。兩女人生地不熟,這一找就是整整三條街,走了頗遠的路。跟在兩女後麵的乞丐漸漸沒了耐性,還以為此事沒戲了,紛紛選擇了離去,這倒是讓得兩女的耳根子落了個清靜。

    “小姐,這麼亂找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跟本地人打聽一下吧。要是這周圍實在沒有饅頭鋪子,我們就隨便買點吃的賞給那些那些乞丐算了。”小雲提議道。

    “恩,也好,不過……”黃麗苦笑了一下,“這事得交給你去做,我可張不開嘴。”

    讓一名嬌貴的公主跑去打聽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小雲笑了笑,沒有推辭,舉目掃視了一圈,一眼盯在了一名站在路邊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身材瘦高,容貌英挺,看上去很順眼。此時他正一個人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在等人,還是在看什麼東西。

    小雲對那青年產生了興趣,反正找誰打聽路都是一樣的,索性找個順眼的攀談一下。她快步走了過去,跟對方打了招呼。

    瘦高青年先是一愣,旋即回了個禮。

    小雲倒也不怯場,直接表明了來意,聲稱要尋找饅頭鋪子。

    “前麵不遠就有個饅頭鋪子,我帶你們過去好了。”青年爽朗道。

    “這樣麻煩你不太好吧?”小雲問道。

    “沒關係,我現在正好閑來無事,領你們走一趟也無妨,你們隨我來就是了。”青年往前一指,不再囉嗦,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引路。

    這樣一來,兩女就不好拒絕什麼了,隻得乖乖跟在了後麵。

    “小姐,我們倒是遇到了一個熱心腸的。”小雲湊到黃麗耳邊,悄聲道。

    黃麗點點頭,不置可否。

    青年領著兩女左轉右轉,一路走進了一條偏僻小巷,整條小巷十分荒涼,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們到地方了,前麵就是饅頭鋪子。”青年轉過身,說道。

    “哪有饅頭鋪子?我怎麼沒看到。小雲皺起眉頭,向前張望,卻找不到饅頭鋪子的蹤影。

    “饅頭鋪子就在這裏。”青年猛然出手,伸出食指,猛點小雲身上的穴位。

    小雲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指點中,當即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黃麗倒吸了一口冷氣,可還不等有所動作,便成為了第二個受害者——她的武功還不及小雲。

    “真是好笑,打聽路竟然打聽到了我‘小五通’的頭上。你們兩個雖然姿色平庸了點,但也能賣上不少錢,正好有個買家催得緊,可以拿你們過去湊數。”青年俯視著躺在地上的兩女,露出了一絲冷笑,心中暗暗道。

    昭麗公主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會被一名陌生青年抓住。

    陌生青年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抓住的竟然是當朝公主。

    命運,就是這樣奇妙。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10
第2回  神偷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立即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眾人循聲望去,將目光聚焦在了一個坐在角落裏的人身上。

    此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材中等,相貌普普通通,屬於丟在人堆裏一點也不起眼的那種。若是要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特殊的地方,大概就隻有那雙眼睛了,他的眼睛極為靈動,閃爍著狡黠之色。這是一雙近似狐狸的眼睛,能擁有這雙眼睛的人,不管長得再怎麼普通,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閣下是?”王威微眯雙眼,警惕問道。

    那年輕男子卻沒有理會王威,而是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錢袋,做出要付錢的樣子。這錢袋頗為精美,通體黑色,上麵繡著金絲花紋,顯然不是凡品,定然價值不菲。

    王威一見這錢袋,眼眉當即挑了起來,因為這正是他丟失的錢袋!

    “嗬嗬,這裏麵的錢還真不少,看來錦衣衛指揮使是個肥差啊。”年輕男子怪笑一聲,從錢袋裏抓出數張銀票,全都是五十兩、一百兩上下的。

    “閣下是哪路朋友,為什麼要捉弄我們二人?”王威雙目微凝,沉聲問道,語氣頗為不善,神色間也顯得很是警惕。

    至於一旁的趙正,就更加小心謹慎了,一隻手搭在了腰間一側的劍柄上,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隨時準備觸動天機匣。他看得出來,那看似普通的年輕男子絕對不普通,可卻未能認出對方的身份來曆。按理講。他所知的武林高手就算夠多了。但凡是有點名氣的。基本都能認得出來。可他卻認不出眼前這人是誰,莫非他遇到了一名前世沒有遇到過的武林高手?

    “幹嘛要用捉弄二字,這未免太難聽了一些,我可沒有捉弄你們兩個。”年輕男子把玩著錢袋,笑道。

    “閣下偷走了我的錢袋,現在又假惺惺地跑出來要為我付賬,這不是捉弄又是什麼?”王威沒好氣地問道,任誰碰上了這種事。都會心中有氣的。

    “此言差矣,這錢袋可不是我偷來的,而是我撿來的。你說我偷你的錢袋,可冤枉好人了。”年輕男子板起臉孔,煞有介事道。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年輕男子是在虛偽扯皮,不過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沒人能證明錢袋是他偷的。

    這個跟頭,就算是王威也得認栽。

    王威的眼角抽了抽,最後還是無可奈何道:“好。既然錢袋是閣下撿來的,那我在此謝過。還請你將錢袋以及我的腰牌一並還給我。”

    “嗬嗬,此事隻怕沒那麼容易,這錢袋跟腰牌的價值都相當不菲,總不能說給你就給你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年輕男子把玩著錢袋,一個小小的錢袋落到他的手裏,就好像變成了活物,上下翻飛,前後竄動,令得人眼花繚亂。

    “錢袋我可以不要,就當長教訓的學費了,不過腰牌你必須還給我,這對我很重要。”王威沉聲道。

    “你越說這個東西重要,我偏偏越不想給你,你說這該怎麼辦?”年輕男子笑眯眯地看著王威,故意撩撥著對方的火氣。他手掌一翻,錢袋消失不見,一個金燦燦的指揮使腰牌取而代之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你不想給我,這很簡單,我動手搶也就是了。”王威雙目一凜,將腰間懸掛著的金龍鎖摘了下來,飛身一躍,跳向了年輕男子,接著將鎖鏈猛然一甩,卷向年輕男子手中的腰牌。他在甩出鎖鏈的同時,另一隻手也沒閑著,縮成了爪狀,懸在了腰側,蓄勢待發,以備後用。

    由於這裏是酒樓,周圍尚有客人在場,所以王威這一招沒有用上全力,僅僅是鎖鏈邊緣泛起了少許內力亮光。以他十重天的修為,若是全力出擊的話,隻怕一招便將這小小的酒樓轟碎了。

    “嗬嗬,要不回來就想動手搶,你這錦衣衛指揮使好不講道理。”年輕男子嬉笑一聲,遊刃有餘地閃過了王威的攻勢,展現出了相當不俗的輕功。

    能從王威身上盜走錢袋跟腰牌的人,武功自然不可能弱,至少也得是同為十重天的武人。

    王威瞪著雙目,緊盯著年輕男子的一舉一動,手中的金龍鎖猶如活物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撲向年輕男子手中的腰牌,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由於雙方的矛盾尚未激化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他沒有下殺手,一招一式全都旨在搶奪腰牌,而非克敵製勝。

    那年輕男子也真有本事,麵對如此淩厲難纏的攻勢,竟然絲毫不落下風,在金龍鎖的籠罩範圍之內翻轉騰挪,愣是沒有讓金龍鎖沾上一點。那金龍鎖化作了一團璀璨金光,就好像金色罩子一般,將年輕男子籠罩在內。而年輕男子本人也化作了一道殘影,在多個位置上頻繁閃現,看得人眼花繚亂。

    剛才還好好的大堂,現在卻變成了淩厲的戰場,反應快的客人全都嚇得縮到了牆角,生怕受到牽連,甚至就連趙正都不得不拉著阿寶那毛茸茸的爪子退後了數步。

    十重天境界的武人交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被那金龍鎖刮到邊,非死即傷。

    眨眼之間,王威與那年輕男子兩人便在酒樓內鬥了十餘招,表麵上王威攻勢更為淩厲,占據了上風,可實則不然,不管王威的攻勢如何淩厲,那年輕男子始終毫發無損,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更沒有讓腰牌被奪走。

    王威眼見著拿不下這年輕男子,手上加了把力氣,令得攻勢變得更為急促了。一道道勁風席卷而開,吹得周圍人仰馬翻,許多桌椅板凳都被吹倒了。那金光更是變得炫目刺眼,猶如烈日陽光。

    這番攻勢已經夠強了,可仍然未能難倒那年輕男子。若是再這樣下去。非得傷及無辜不可。

    “閣下好本事。”王威忽然誇了年輕男子一句。虛晃一招跳出圈外,落在了大堂正中央,並將金龍鎖握在了手上。他收招之後,周圍的破風聲戛然而止,金光也隨即消失不見。

    “嗬嗬,你怎麼不搶了?”年輕男子晃動著手中的腰牌,笑問道。

    “這裏不是打架的地方,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會傷及無辜。我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職責是捕盜抓賊,可不是亂傷無辜,所以這架沒法打下去了。你若是還想打,我們可以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繼續打,你若是非要在這裏胡攪蠻纏,那我隻能認栽了,不會再跟你搶奪。”王威坦然回答,而後望向了身邊那些無辜客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你們速速退去吧。”

    客人們聞言。簡直如蒙大赦,連忙貼著牆根跑出了客棧。

    趙正見王威選擇了罷手,心中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頗為讚同王威這種做法。

    這舉動看似平常,實則不然。王威弄丟腰牌,上麵必然會有所怪罪,而且會惹來一些江湖人的嘲笑,這臉丟的可不小。若是換成那些死要麵子的武人,拚了命也得把腰牌搶回來不可,才不會顧忌旁邊那些路人甲、路人乙。而王威卻為了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甘願認這個栽,將這個啞巴虧硬生生吞了下去。

    往往越是修為境界高的武人就越是愛麵子,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王威能做到這一點,實屬難得。

    王威的舉動,倒是給趙正上了一課,他暗下決定,以後動手時定要好好考慮周圍環境,避免傷及無辜。

    “這腰牌你不搶了?”年輕男子晃著手中的腰牌問道。

    “至少不能在這裏搶了。”王威答道。

    “唉,要是你不搶了,這事可就沒什麼意思了。不玩了,不玩了,這破腰牌還給你。”年輕男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間換上了另外一副口音,竟然轉變成為了女聲。說話間,還將腰牌丟了過去。

    王威甩動金龍鎖,將腰牌卷住,拿到近前,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將其拿在了手裏。他驚疑不定地望向了那“年輕男子”,皺眉道:“你不是男人。”

    “男人有什麼好的,總是被女人玩得團團轉,我才不想當。”女扮男裝的那人笑著道,聲音竟然格外動聽。她伸手摸向臉頰,輕輕一扯,將一張惟妙惟肖地人皮麵具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成熟女人的姣好臉蛋。

    接著呼氣挺胸,將縮水的胸部釋放出來,令得胸前多了兩道誘人弧度。除了胸之外,她身體其他地方也生出許多巧妙變化,令原本身為男人的骨架迅速縮小,變成了女人的窈窕形象。

    原來,這女人不僅精通易容之術,還精通口技跟柔術,極其善於喬裝打扮,難怪能瞞天過海,騙過王威的眼睛。

    由於這女人改換了容貌,所以趙正沒能認出她的身份。現在她露出了真容,趙正總算是將其認了出來,心中恍然大悟。

    “秦小穎!原來是你!”王威也認出了女人的身份,氣得失聲道。

    “嗬嗬,沒錯,就是本姑奶奶。”秦小穎掩嘴竊笑,聲音猶如銀鈴,身軀花枝亂顫,“被本姑奶奶耍得團團轉的滋味怎麼樣?”

    “這滋味可實在不怎麼樣。”王威苦笑著搖了搖頭,有點鬱悶,也有點無奈。

    “哼,今天本姑奶奶總算是報了當年被抓之仇,心裏舒坦多了。”秦小穎道。

    從兩人之間的對話便可以聽出來,兩人以前是有故事的,事實也確實如此。

    王威家裏世代忠良,一代代全都是出將入相之人,代代為國盡忠。有著這樣的家庭背景,耳濡目染之下,使得王威武藝習成之後,早早地便加入了錦衣衛,開始捕盜抓賊,為朝廷賣命,為百姓謀福。

    算起來,王威算是個典型的兵。

    而秦小穎正好相反,她是個典型的賊,專門喜歡偷東西,而且偷盜水準極高,人送綽號神偷。在偷盜方麵,她可以說是頂尖的存在。這個行當裏絕沒有能超過她的存在。因為她是江湖上唯一的一名十重天小偷!

    劍聖是用劍這個領域的頂尖人物。就連金泰掌門都得甘拜下風,而秦小穎則是偷盜這個領域的頂尖人物。這兩個人的綽號,一個帶個聖字,一個帶著神字,而且都是實至名歸,不愧頭頂上的綽號。

    人怕出名豬怕壯,有時候名氣太大不是什麼好事,惡名更是如此。

    由於秦小穎偷東西的本事太高了。以至於江湖上不管丟了什麼寶物,都要賴在她的頭上,隻要丟了東西,不管黑道白道,都跑去追殺她。這害得她過了很多年的逃命生涯,要不是她武功高強,本事夠多,早就被人抓住大卸八塊了。

    有一次秦小穎看中了一件皇宮之中的寶物,手癢跑去盜竊,結果觸動了機關。被困在了裏麵。恰好當時王威也在皇宮裏,領人趕往了事發地點。將秦小穎給抓住了。可以說,這是秦小穎自從偷盜以來,第一次栽跟頭,也是最後一次。

    若是按照大炎國的刑法來進行判決,秦小穎入宮行竊可是株連九族的罪,這使得秦小穎慌了神,當麵向皇上求情,希望能夠將功補過,換回一條小命。皇上起了愛才之心,答應了秦小穎的請求,免除了所有罪過,並賜了秦小穎相應的官職。這樣一來,秦小穎不僅免了罪,還成了官差,身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其實這種例子並不少見,俠以武犯禁,那些武林高手對於朝廷的威脅是很大的。為了鞏固統治,朝廷非常樂意招納高手入朝,每隔三年就會舉辦一次武狀元考試,哪怕稍微排上一點名次,都會授以官職,予以厚待。

    不少在江湖上惹上麻煩,混不下去的人,都會選擇投靠朝廷,以此換來保命的機會,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朝廷還特意將這群人編成了一隊,組成了一支實力強悍的禁衛軍,專門負責保護皇宮的安全。外人並不知道這支禁衛軍中都有誰,隻知道這支禁衛軍的實力強得離譜,每個人都是以一敵千的人物。

    以秦小穎那叛逆的性子,自然是不願意受到朝廷約束,之所以做了這個選擇,大半是為了圖個清靜,免得再被江湖中人追殺。她的想法,倒是跟大多數投靠朝廷的人差不多。

    當年是王威將秦小穎給抓住的,今天秦小穎耍了王威一通,倒是找回了當年的場子。

    “秦小穎,你不在皇宮裏當差,跑到這來幹什麼?”王威回過神之後,點指對方,劈頭蓋臉地問道。

    “那你跑到這裏來又是幹什麼?”秦小穎哼了一聲,反問道。

    “我來這裏是因為身有要事,是為了當差辦案。”

    “本姑奶奶來這裏也是因為身有要事,也是為了當差辦案,不然的話,以我的身份,能隨便離開皇宮麼。”

    “你來辦什麼事?”

    “你又來辦什麼事?”

    王威翻了下白眼,對麵這位姑奶奶還真是難纏,他問什麼,對方就反問什麼。他來此的目的三言兩語講說不清,不費點唇舌可是說不完的,既然這樣,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他衝著秦小穎招了招手,示意對方過來找個桌子坐下。兩人都為朝廷效力,都是吃皇糧的人,弄清身份之後,剛才的矛盾也就自然消散了。

    秦小穎倒也沒推辭,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探手入懷,取出了兩個錢袋,隨意丟給了王威二人,物歸原主。

    王威喚來了心有餘悸的店小二,安撫了一番,並承諾包賠損失,提前支付了五十兩銀子。

    店小二見了王威剛才動手的樣子,膽子都快被嚇破了,哪還敢要錢,連連推辭不要。王威沒有辦法,隻得把臉繃了起來,將銀票硬塞了過去。店小二這才將錢收下了,躬身退下,開始給王威幾人張羅茶水點心。

    “原來這人打起架來這麼可怕,簡直就像是天兵下凡,剛才我那麼對他,他竟然沒有殺我,這可真是撿了條命回來。”店小二退下之後,擦了擦汗,心中暗暗道。

    打發走了店小二,王威拍了拍趙正的肩膀,介紹道:“這位小兄弟名叫趙正,是泰山派的門人弟子,人送綽號旭日初升,可是一位了不起的江湖新秀……”

    “好了,好了,不用再介紹下去了,我知道他是誰。”秦小穎不耐煩地打斷道。

    “哦?前輩認得我?”趙正意外道。

    “我不是認得你,我是認得你腰間的佩劍。”秦小穎衝著趙正腰間懸掛的子初劍努了努嘴,“這不就是子初劍麼,可值不少錢呢,當初我找別人要過這柄劍的圖畫。”

    “原來如此。”趙正恍然大悟,對方身為神偷,喜歡打聽此類事情倒也正常。

    王威就像個中間人,向秦小穎介紹完趙正,又開始向趙正介紹秦小穎。

    “久聞秦前輩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趙正衝著秦小穎一抱拳,客氣道。對方隻偷東西,不亂殺人,再加上已經金盆洗手,專為朝廷效力,倒也不是什麼壞人,故此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別一口一個前輩,都把本姑奶奶給叫得老氣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又保養得這麼好,你叫我一聲秦大姐就行了。”秦小穎不滿道。

    “好吧。秦大姐。”趙正隻得換了個稱呼。

    秦小穎對於趙正並無太大興趣,聊了沒幾句,便話複前言,問起了王威此行的目的。後者簡單作答,說起了南贍省諸多女子失蹤的事情。江湖上殺人害命之類的事情甚多,秦小穎這種老江湖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聽了相關案情之後,也沒提起多大的興趣。

    王威說完了此行的目的,接下來就該輪到秦小穎說了。

    “本姑奶奶身上的差事可比你大多了,說出來嚇尿你。”秦小穎將一塊糕點丟進嘴裏,吧嗒吧嗒吃個幹淨,接著改為了傳音說話,顯得神神秘秘,“我是陪著昭麗公主出來的!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9:09
第1回  黑暗角落

    某時,某地,某個密室之內。

    屋中點著燈,但是燈光很暗,形成一種朦朧色彩,將屋子照得昏昏黃黃的。在燈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見周圍牆壁上的一些怪異雕刻,牆上所雕刻的內容,竟然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淫邪場麵。隻見其中有著男男女女擁抱在一起,扭捏成各種姿態。不管男女都渾身赤*裸,就算穿著衣服也是很少很少,呈現半*裸姿態。

    擁抱在一起的男女,明顯是在做著行*房之事,從這些男女的臉上可以看出那種混合著愉悅與痛苦的複雜之色。

    如此淫*邪的雕刻,這在古代是極為罕見的,簡直有些驚世駭俗的味道。若是尋常人看見這些淫*邪雕刻,定會掩麵而走,大聲唾棄。若是緊守清規戒律的和尚看見這些淫*邪雕刻,更是會氣得七竅生煙。

    這樣的雕刻,配合著那朦朧的燈光,令得這房間的氣氛顯得淫*靡而又詭異。

    在這密室正中擺著一張大床,床上躺著一名赤條條的妙齡少女。她不是雕刻,而是大活人,從那年幼的身體中,流露出旺盛的生命朝氣。從外表看,她也就十三歲出頭的樣子,模樣算不上閉月羞花,但也算是半個美人胚子,再加上年紀幼小,別添一抹誘人之意。

    女孩身無寸縷,躺在那鬆軟的床上,雙手緊攏在腿邊,身體顯得很是僵硬,就好像有著一條無形的繩索,將她牢牢捆在了床上。

    十三歲左右的女孩。身體才剛剛發育而已。稚嫩的胸口上。僅有著隱隱約約的小凸起,以及兩點足以令人頭暈目眩的紅暈。這副身體,足以讓某些有著特殊口味的人為之瘋狂,激發出藏在身體中的獸性。

    女孩本是閉著眼的,大概是睡醒了的緣故,緩緩撩起了黑嫩黑嫩的睫毛,睜開了迷糊糊的雙眼。映入她眼簾的,是一處帶有雕刻的棚頂。棚頂上雕刻著一男一女,兩人交織在一起,均都沒有穿著衣物。

    看到這陌生而又怪異的畫麵,女孩驚叫了一聲,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掙紮了數下,身體卻一點也動彈不得,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

    她的雙眼浮現出驚恐之色,努力向著四周挪動,觀看屋內更多的景象。當她看到四周的牆壁。有著與棚頂相同的雕刻時,眼中的懼意變得更濃了。

    “爹!娘!你們在哪?”女孩張開嘴。低聲喊道。除了能睜開眼之外,她還能說話,不過僅此而已了,無法再做更多的事情。

    女孩的聲音在屋內蕩漾開來,可是卻並未換來其他人的回應,這讓得她更加慌亂了,提高了音量,又喊了好多聲。可不管她怎麼喊,始終沒有人應答,很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她終於被這種恐怖的現實擊垮了,兩眼一紅,哭了出來,這一哭就是好久。

    直到一道開門聲響起,女孩這才停止了哭泣,轉為了哽咽。

    在這種情況下響起的敲門聲,對於女孩來說,無異於一記驚雷,令得本就猶如驚弓之鳥的她,變得更為緊張了,甚至屏住了呼吸。她理所當然地希望開門進來的人是自己的爹娘,然後將自己衝著詭異的屋子中救出去,可現實又怎會如她想象中那般美好?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路走到了床邊,在女孩驚恐的注視下,投來一道黑暗的陰影。

    女孩瞪眼看著來到床邊的人,發現來人很是陌生,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者,麵容有些陰鷙,雙眼中有著異色閃動,那是以她的年紀所無法解讀的眼光。更讓她感到害怕的是,老者的上半身上沒有穿著任何衣物,下半身也僅僅是穿了一條中褲而已。

    “你是誰?”女孩含淚問道。

    “我將是你人生中第一個男人,也將是你最後的一個男人。”老人答道。

    “我想回家。”

    “我可以讓你回家,”老者答應得很是痛快,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你得先滿足我才行。”

    “怎麼滿足你?”女孩怯生生地問道。

    “用你的身體滿足我。”老者的唇角勾起兩抹弧度,眼神生出悄然變化,目光從女孩的臉上挪開,向著下方遊移,貪婪地看著那些羞於見人的部位。

    “你別看我!我可是黃花閨女!”女孩又驚又惱道。

    “嗬嗬,到了這裏,一切可由不得你了。而且我不止要看,我還要對你動手動腳呢。”老者怪笑一聲,伸出手掌,貼在女孩那絲滑的肌膚上,輕輕撫弄著,感受那柔軟而又光滑的觸感。

    女孩還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觸碰,而且是在這種特殊環境之下。她的身體驟然緊繃起來,泛起了點點的雞皮疙瘩。她叫得更大聲了,情急之下甚至罵了出來,可她的叫聲並未起到任何阻攔作用,反而猶如熱油一般,助長了那老者心中升騰的火焰。

    老者笑著爬上了床,欺淩蹂躪著毫無反抗能力可言的女孩,在其嬌嫩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紅印。

    女孩流著眼淚,看著棚頂上那副露骨的雕刻,這才明白了老者要對她做的事情,就跟雕刻中的內容一模一樣。她心中的驚懼一下子放大到了不能再放大的地步,隻覺得一場噩夢照進了現實。

    忽然間,一陣劇痛從女孩下半身傳來,令得她幾乎要哭幹的眼淚再度狂湧而出。

    陌生而又邪惡的老者,踐踏貞操的淩辱,混合著鮮血的刺痛……各種負麵因素折磨著女孩,令得她陷入絕望與痛苦的深淵。

    一切折磨如果僅止於此的話,女孩也許尚能忍受,畢竟一切都會過去的,就像睡夢中的一場場噩夢。終有醒來的時候。

    可惜這場噩夢有些不同。比起其他噩夢。有著更為殘忍的結局。

    “我這就送你回家,小娘子。”老者趴在女孩耳邊,輕語了一句。

    女孩鬆了口氣,甚至有些信以為真,緊繃著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老者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殘忍獰笑。原本停住的身體,猛然間向上再次推進,直抵女孩最為嬌柔不堪的深處。女孩痛得慘叫一聲,隻覺得一股難以抵抗的吸力闖入自己的身體,將體內某些不知名的東西給吸走了。

    “哈哈,痛快,痛快!”老者卻跟女孩正相反,顯得極為愉悅,甚至笑了出來。

    慘叫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起,形成鮮明對比。

    接著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一幕發生了。女孩的身體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原本飽滿的肌膚。忽然間癟塌下去,變成了一種皮包骨的狀態。女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具幹屍,臉頰深陷下去,露出了骷髏頭的輪廓,眼珠子好似金魚眼般凸凸著。她仍在慘叫,可是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嘴巴裏的舌頭生生縮水成為了一條紅色肉幹。

    女孩就好像被某種力量生生奪走了生機,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雙眼漸漸失神,命喪當場。

    剛才還好好的一名女孩,此時卻變成了一具幹癟的屍體。

    反觀那害死女孩的老者,就好像吃了一副大補藥一般,臉色變得愈加紅潤了。

    “不錯,采補了這女孩的血肉精華之後,我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距離那十重天境界也不遠了。換算下來,估計再采補二十幾名女孩就差不多了吧。”老者手撚須髯,笑看著胯下那幹癟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淫*邪的雕刻,昏黃的燈光,女孩的屍體,修煉邪功的老人,共同勾勒出了一幅詭異的畫麵。

    這小小的密室,仿佛是這江湖中最為黑暗的角落,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

    青天,白日。

    趙正背著分量不輕的阿寶,與錦衣衛指揮使王威一起並肩飛行。兩人催動著體內那仿佛用之不竭的內力,在半空中拖曳出兩道光線,並摩擦出破空之聲。兩人在天空中鬧出的動靜可不小,時不時地會吸引到一些路人的注視。這些路人看著天空中那兩道光線飛掠而過,露出或驚詫,或欽羨的目光。

    “趙正,你的輕功真是不錯,在我遇見的八重天武人當中,你的速度算是比較快的了。”王威側過頭,看向趙正,笑著傳音道。以這種速度在天空中飛馳,隻有動用傳音之法才能交談,否則是什麼話都說不出的。

    “雷鳴師叔將傍身絕藝迅雷步傳給了我,又送了我一團雷元內力,所以我才能飛得如此之快。”趙正如實解釋道。他知道王威的為人不錯,所以說話間也沒太多避諱。

    “你在移動之時,身上有電芒閃爍,我早就猜到你所學輕功可能是迅雷步了。嘖嘖,這門輕功還真是名不虛傳,教人好生羨慕。”

    “王大哥謬讚了,論及速度,我哪能比得上你。若是沒有我拖後腿,你恐怕早就到地方了。”

    “你飛得很快,可算不得拖後腿。而且到了地方之後,憑你的本事,一定能幫上我的忙,盡快查清楚失蹤案究竟是誰人所為。”王威提到失蹤案,臉色立即沉了下來,露出肅殺之色。

    趙正見王威變了臉色,心頭同樣多了一絲沉重,不再閑談搭話,而是進一步催快了體內的雷元內力,使得速度再度暴漲。

    兩人一路飛馳,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這是一個名字叫做“拜龍縣”的地方,因為接近大炎國的皇城“龍臨城”而得名。

    大炎國一共有四大省,而皇城正位於四大省的中間位置,與四大省相鄰,統禦著這片偌大的土地。這也就是說,龍臨城可以直通四大省任何一個地方,全國各地也可以直通龍臨城。

    這次失蹤案,有著數名女子都是在拜龍縣失蹤的,再加上王威的幾位手下都留在這裏,掌握著最新的進展,所以王威領著趙正先來到了這裏。

    拜龍縣算是天子腳下的縣城。所以相對來講比較繁華。縣城占地麵積極廣。一眼望不到邊,縣裏少說也有數萬戶人家。

    兩人緊趕慢趕了數日之久,一路上披星戴月,風餐露宿,幾乎沒怎麼休息。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總得稍事休息一下,吃頓飽飯再說。

    原本王威應該帶著趙正前往本地縣衙行館,可那裏沒什麼上好飯菜。廚子的手藝相當一般。考慮到這一點,王威索性帶著趙正走進了本地一家頗有名氣的酒樓,打算在這裏吃完再去衙門。

    王威倒也沒有刻意追求什麼場麵,隻點了三葷三素一湯,外加兩壺美酒,與趙正開懷暢吃,吃了個痛快。

    吃飯付錢,天經地義。酒足飯飽之後,王威喚來了店小二,將手伸向腰間。摸索起了錢袋,打算付飯錢。他請趙正過來幫忙。本身又是長輩,這頓飯自然要他掏錢。然而,讓他意外的是,自己摸了數下,卻未能摸到錢袋的蹤影。他愣了一下,定睛望向腰間,發現原本應該掛著錢袋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怪了,我的錢袋明明掛在這裏,怎麼會不見了呢?”王威納悶道。

    “大概是半路上被風吹掉了吧。”趙正揣測道,並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間,打算代為付錢。他現在也算是財大氣粗了,不會將這點小錢放在眼裏。可更讓人意外的是,他這一摸之下,竟然同樣摸了個空!

    趙正倒吸了一口冷氣,與王威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均是劇烈變幻起來。

    以他們二人的實力,如果錢袋從身上掉下去,必然會有所察覺。退一步講,就算一個人一時沒留神,弄丟了自己的錢袋,也不可能出現兩人一起將錢袋弄丟的情況,這太反常了。

    事出有異必有妖,隻怕他們的錢袋不是通過正常途徑丟失的,而是被別人盜走的!

    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八重天以及十重天武人的錢袋,這得有著何等實力?

    “不好,我們被高人算計了。”王威麵色凝重道。

    “有這個可能。”趙正的臉色也變得極差。那位高人能夠悄然盜走他們兩人的錢袋,同樣也能悄然要了他們兩人的小命,如果雙方有矛盾的話,那可就麻煩大了。他本以為自己到了八重天以後,足以擺平江湖上大多數的人,卻沒想到下山沒多久就吃了個大虧。

    看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果然不假,不管到了何等境界,都不能妄自托大,否則早晚有陰溝翻船那一天。這江湖,永遠都是個風雲叵測的江湖!

    客棧的店小二一直站在桌旁等著收錢,一見兩人拿不出錢來,原本笑吟吟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怪腔怪調地問道:“兩位大爺,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是唱哪出戲啊?看兩位的意思,該不會是掏不出錢來吧?”

    這種話未免刺耳,落入誰的耳中都是不願意聽的。好在趙正跟王威兩人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再加上不願意與一名店小二一般見識,故此都沒有動怒。

    “飯錢是一定會給你的,保證分文不少,這個你就放心吧。隻不過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暫時拿不出來。你不用給我們擺臉色,我們也不為難你,你去把你們的掌櫃叫過來,就說有錦衣衛找他。”王威倒也不擔心付不了飯錢,他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無論走到哪裏都能呼風喚雨,隻需將本地衙門的人喚來一個,此局自然可解,絲毫不成問題。當然了,憑他的本事,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卻並不願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你是錦衣衛?”店小二聞言,臉色當即微變,很顯然這個名頭對尋常百姓而言,可是很有威懾力的。

    大炎國專管捕盜抓賊的人分別有兩種,較低等級的名為捕快,歸各地衙門管理,更高等級的名為錦衣衛,直接歸皇上統禦。這兩者的身份相差極大,捕快往往連個品級都沒有,而錦衣衛卻有著品級,品級高的甚至高達三品,比地方官的品級還高。

    錦衣衛若是想治老百姓的罪,動動嘴皮子就行了,連名頭都不需要。

    “這種事情,豈能兒戲?我這裏有錦衣衛的腰牌,你一看便知。”王威將手伸入懷中,掏取那隨身攜帶的腰牌。由於這東西太過顯眼,他平日裏都是揣在懷中的,隻有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王威的手在懷中掏了兩下,忽然僵住了,沒有再繼續掏下去。腰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而且是硬邦邦的東西,若是在懷裏麵,一下也就掏出來了。他沒有將腰牌掏出來,顯然是有問題。

    看著王威這副樣子,趙正隱隱有所猜測,又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連腰牌也被一並盜走了?”

    王威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色,微微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自從我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這種虧了。”

    見王威沒能掏出錦衣衛的腰牌,那被嚇得不輕的店小二,一下子又恢複了神氣,問道:“這位大爺,你的錦衣衛腰牌呢?要是拿不出腰牌,這頓飯錢你該付還是得付,少一個子都不行。”

    “你區區一個店小二,怎麼如此聒噪,沒看見我們丟東西了嗎?你這頓飯錢加在一起才幾個錢,竟也拿來煩我,別說你這一頓飯錢,就算一百頓飯錢,也抵不上我那一張腰牌。”王威弄丟了腰牌,本就心煩意亂,店小二這麼一鬧騰,不由得動了邪火。

    店小二仗著背後有這家客棧撐腰,再加上認定了王威跟趙正是來吃霸王餐的人,倒也絲毫不懼,竟然跟王威嚷了起來。這一下雙方對峙,你來我往,吵得好不熱鬧,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

    就在雙方吵得激烈的時候,一個咯咯怪笑聲從客棧角落裏傳了出來:“嗬嗬,店小二,不用為難這兩個窮光蛋了,他們兩個的飯錢由我來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50
第111回  己等副本

    回到朝陽居,趙正幹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啟腦海之中的係統界麵,點開了剛剛出現的己等副本,對其進行查看。

    ……

    己等待解鎖副本:

    廬山瀑布:一處巨大的瀑布,在瀑布下盤坐可以起到洗身養性的作用。另外這種特殊的瀑布之水有著醍醐灌頂的功效,在瀑布之水的衝擊下,能夠激發武人的靈感,幫助武人創造出新的武功招式,或者是尋找到自己的“武道”。

    解鎖所需積分:16000點。

    清心靜室:靜室係列其中之一,跟其他靜室一樣,也是用來練功的地方。所不同的是,這個靜室之中有著獨特的音樂以及可以鎮定心神的香氣,在這個靜室之中修煉,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心情波動,進而杜絕心魔出現。

    對於低等級的武人來說,這個副本也許是個雞肋,無甚大用,但對於高等級的武人來說,這個副本是避免心魔誕生的不二場所。

    另外其他靜室的一些優點,這個靜室同樣擁有,可謂是集諸多優點於一身。

    解鎖所需積分:20000點。

    易容館:這是一個珍藏易容道具的館室,在裏麵有著多達上百套易容道具,無論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可以在其中找到。宿主每次進入這個副本,可以選擇其中一套易容道具帶出副本,以便在現實世界中使用。

    易容道具不能傷人,不能輔助練功,但有時候卻能幫上大忙。乃是行走江湖的必備品。

    解鎖所需積分:20000點。

    馴馬場:副本中是一處麵積極大的馴馬場。宿主每次進入其中。都會在裏麵遇到一匹有待馴服的野馬。野馬的種類是隨機出現的,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劣等馬匹,有時候會出現極為珍貴的馬種,比如說千裏馬、爪黃飛電、赤兔馬、的盧馬、破雲騅、墨麒麟、獨角玉皇、大地飛仙等等。

    隻要宿主能在一定時間內將馴馬場之中出現的野馬馴服,這匹馬就將徹底屬於宿主,可以在脫離副本之後將其帶走。馬匹在出去之後會對宿主認主,將宿主當成養育了自己多年的老主人,從此以後會忠心不二地跟著宿主。

    解鎖所需積分:24000點。

    十八銅人陣:可以將其理解為更加高等級的木人屋副本。隻不過裏麵的木頭人換成了銅人,而且數量增加到了十八個。這十八個銅人的實力高低不同,低的約有七重天武人的實力,高的則深不可測。在這個副本裏麵,宿主可以跟十八銅人進行交手,以此來磨練實戰能力,並在此過程中錘煉。

    銅人不僅本身實力高超,而且彼此間精於配合,可以組成陣法。銅人陣會根據宿主的實力來判斷應該派出幾個銅人,最少會派出一個。最多則十八銅人一起出手。

    跟木人屋所不同的是,宿主無法擅自改變銅人所使用的武功。十八銅人會一直使用少林拳法來對敵。若是宿主足夠聰敏,還有望從銅人身上將少林拳法學走,這可是一門相當剛猛正統的拳法。

    解鎖所需積分:30000點。

    ……

    己等副本一共有五個,篇幅並不算長,趙正瀏覽兩圈,便將其徹底看完了。

    五個副本,各具奇能,其中有幾個頗為吸引趙正,讓他大為心動。

    他最心動的是易容館以及馴馬場兩個副本,之所以心動,多少有點貪玩的心性在作怪。盡管他從未易容過,也從未裝成過其他人,可在他看來,這是一件頗為有趣的事情,很樂意嚐試一下。至於馴馬也是如此,這同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且馴服成功之後,還能將馴服的馬帶進現實世界,這可是個不小的好處。

    要知道,有些極品寶馬的奔跑速度是很快的,甚至比武林高手跑得更快!

    馬匹也是分品級的,就跟寶劍一樣,分為下中上極四品。像是破雲騅、墨麒麟、獨角玉皇、大地飛仙這種世所罕見的上、極品神駒,其速度甚至能夠超過八重天武人,乃至九重天、十重天的武人,快得不可思議。

    極品神駒,就算翻遍整個江湖娿很難找到,一經現世就會引來各方勢力的爭奪。其價值自然也是極為驚人,絕不亞於極品寶劍。一般隻有位高權重或者是實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武人,才有能力擁有這種寶馬良駒,否則就算弄到手,早晚也會被別人搶走,留也留不住。

    闖蕩江湖是離不開馬的,任何一名江湖中人,對於馬匹都會有種獨特的鍾愛。趙正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的馬廄倉庫中,可是有著好幾匹駿馬,隻不過品級很低罷了。他很樂意在馴馬場這個副本中馴服一匹寶馬神駒給自己乘坐,尤其是破雲騅、墨麒麟這一類的寶馬神駒,對他的吸引力可是相當之大。

    當然了,除了這兩個副本之外,另外三個副本的功效也同樣強大,甚至還要更為實用一些。

    廬山瀑布可以洗身養性,醍醐灌頂;清心靜室可以用於修煉,並避免心魔誕生;十八銅人陣可以跟銅人交手,磨練功夫,錘煉。

    這三個副本之中,前兩個副本都跟武人的內心有關,這在以往出現的副本當中,是不曾出現過的。之所以會出現此類副本,大概是跟趙正的修為境界有關。

    趙正現如今已經搖身一變,一躍成為了八重天武人,一旦打好八重天的根基,就會朝著九重天邁進。

    九重天境界名為“氣勢如虹”,武人想要到達這個境界,就必須修煉出屬於自己的“氣勢”。

    武人根據性格、武道以及所學武功的不同,所能修煉出來的氣勢也截然不同。

    張鐵麵的氣勢是判官,蕭雲隱的氣勢是白玉寶劍。金泰的氣勢是鬆樹。冷星的氣勢是老虎。卓紅日的氣勢是巨刀、卓明的氣勢是絕命刀叢、曹夕的氣勢是無影刀……這些人的氣勢就沒有一個是相同的,由此可見武人氣勢的多元化。

    若想從八重天突破到九重天,光靠上的提升是不夠的,還得有著內心層麵的提升,必須尋找到自己的武道,找到自己與別人不同的地方,隻有這才能修煉出自己的氣勢,登臨九重天境界。

    在這個對於內心層麵的探索過程中。是很容易誤入歧途,衍生心魔的,不少八重天武人都因此而吃過苦頭。

    有著這樣的風險,便凸顯出了廬山瀑布以及清心靜室這兩個副本的莫大作用,在趙正突破九重天的時候,這兩個副本一定能幫上大忙。

    至於十八銅人陣副本就不必細提了,武人的成長離不開實打實的切磋,隻有經常切磋,才能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所以這個副本也是很重要的。

    隻可惜。這些副本的效果雖然好,但是所需的獎勵點未免也太多了一些。實在教人咋舌。

    上一次的庚等副本,解鎖副本所需的積分最多也不過兩萬而已,這次卻一躍增加到了三萬,最低的一個副本,解鎖也需要一萬六。

    這麼巨額的積分,不是趙正能夠承受的。他每天進出副本五次,對於積分的消耗是很大的,基本上跟每天能夠獲得的積分相持平,有時還會入不敷出。現在他手裏的積分,隻有一萬多點而已,勉勉強強能夠解鎖廬山瀑布這個副本。

    不過他現在還不打算這麼早解鎖廬山瀑布這個副本,因為目前還用不上,隻有到了八重天武人後期時,才會開始摸索武道,修煉氣勢,等那時候再解鎖廬山瀑布跟清心靜室兩個副本也不遲。

    他手裏這點積分,還是先攢著比較好,等攢夠了,再根據實際需求來解鎖所需的副本。

    “看來以後得多去飛燕穀副本幾趟了,隻有多賺積分,才能將更加有用的副本解鎖出來。”他心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現在他剛剛達到八重天,根基還不紮實,倒是不急於繼續修煉,正好可以趁此期間多賺積分,以備後用。

    以前他進入飛燕穀副本,每次最多隻能抓兩隻三尾燕,倒黴的話甚至一隻都抓不到。現在他境界提高了,速度變快了,抓三尾燕一定更輕鬆一些,賺取積分也該更容易一些。

    抓一隻三尾燕就能獲得五百點積分,要是他每次進去都能有所斬獲的話,賺取積分還是很快的。

    研究完新出現的五個己等副本之後,另一個疑惑自然而然地蔓延上了趙正的心頭。

    通過觀察,他發現了一個問題,副本的等級跟他自身的境界似乎對不上號了。

    副本的等級是按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這十個字倒著排列的,現如今排列到了己等副本,這也就是說還剩下“甲乙丙丁戊”這五個副本。

    而武人的境界一共分為十二重天,從八重天升到十二重天,還剩下四重天。

    五個副本係列,四重天境界,就算每次晉級都會冒出一套新副本,還是會剩下一套副本。

    難道副本隻有九個,壓根沒有甲等副本?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難道某個境界會一下子冒出兩套副本?

    這個幾率還是很低,以往副本都是一套接著一套出現的,壓根沒有一下子冒出兩套的情況。

    這實在是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趙正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他隻能大膽進行推測,推測出一個可能性較大的結果出來。

    很可能最後一個甲等副本的解鎖條件比較特殊,不是靠武功境界來解鎖的,而是依靠其他方式進行解鎖的。

    至於這個猜測到底對不對,趙正就不得而知了,隻能等待時間來告訴他答案。

    按下心中的疑問,趙正決定進入副本檢驗一下自身的成長,看看到了八重天之後,自己到底有著多麼巨大的變化。

    他躍躍欲試地點開了高級木人屋這個副本,移形換位。進入到了副本空間之中。他之所以選擇這個副本。主要是考慮到這個副本中有個木頭人可以陪他切磋。這總比一個人幹巴巴地打空拳要強。而且這個副本是允許帶武器進入的,能將他的佩劍帶進來。

    他主要想要試驗的是蒼龍劍法以及八臂拳這兩門功夫,所以沒有帶太多的劍進來,隻帶了一柄子初劍。至於木頭人方麵,他也沒有吝嗇,直接將蒼龍劍法、八臂拳、九脈六元經以及迅雷步四門武功一起安在了木頭人的身上,並為其設定了一柄寶劍。

    木人屋空間內還跟以前一樣,四周空空蕩蕩。就連棚頂也極為高遠,方便武人跳來跳去,不用擔心撞到頭。在空間正中,站立著一具木頭人,在它的胸口上寫著一個紅色的武字,機關精巧的手中握著一柄模樣普通的寶劍。

    木頭人的實力會隨著宿主的提升而提升,趙正現如今登臨八重天境界,想必這木頭人的實力也不會低。

    “木人兄,得罪了!”趙正急於檢驗自身的成長,躍躍欲試地攻了上去。在他有所動作的刹那,渾身立即爆發出了一道道電芒。這些電芒正是施展迅雷步時釋放出來的。在淩空飛躍大到半空中時,他將子初劍拔了出來,劍身一出,立即引發出一聲龍嘯,聲音震得整個空間簌簌而抖。

    就在趙正眼看著就要撲過來的時候,木頭人那黑洞洞的雙眼中,隱約有著兩道精芒閃過,渾身當即戰意湧動。它後發而先至,舉劍上揚,一舉刺向趙正,所使用的正是蒼龍劍法中的招式“龍抬頭”。

    劍鋒過處,劍氣隨之湧動,凝結成為了龍的形狀,張牙舞爪地迎頭衝向了半空中的趙正。這龍形劍氣栩栩如生,就跟真正的龍相仿,極具氣勢,威風凜凜。

    隻有達到力由心發境界的武人才能釋放出如此凝練的劍氣,看來這木頭人的實力果然隨著趙正而一並提升了,絲毫不遜於趙正。

    這一招龍抬頭施展得恰到好處,就好像苦練了十幾年一般,就算金泰在場,隻怕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麵對木頭人這強橫一擊,趙正同樣施展出蒼龍劍法,由上至下,向著下方猛然點去。劍尖點處,一條龍形虛影立即閃現而出,接著迅速變得凝實起來,有了真龍的模樣。不過,相比之下,趙正所凝結而成的龍形劍氣,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真實,差了那麼一些火候。

    畢竟趙正才剛剛晉級為八重天武人,而且是靠的靈果晉級,根基還不夠穩,所凝結出來的龍形劍氣還不夠凝實也屬正常。

    趙正以前看八重天以上的武人出手之時,總是很羨慕這些人所施展出來的華麗招式,現在他總算也到了這種境界,可以自己施展這種招式了,這讓他很是欣喜。

    兩股不同的龍形劍氣悍然相撞,並在同一時間轟然爆炸,化作無數道細碎的鋒芒,洋洋灑向四周。

    趙正這一招沒有那麼栩栩如生,可威力還是夠的,與木頭人鬥了個旗鼓相當,倒也沒有落入下風。待到漫天飛舞的劍氣悉數散去,他順勢落在了木頭人麵前,施展出下一回合的攻勢。

    這兩人你來我往,鬥在一處。隻見得兩道帶著電芒的身影上下翩飛,速度快如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的龍形劍氣怒嘯而出,在屋內橫衝直撞。這種交鋒是極為激烈的,沒用上幾招,雙方均都受了傷,全都被龍形劍氣刮到了一點邊。

    趙正的衣服被劃破許多,胳膊上也浮現出了道道血痕,現如今他的肌膚是很堅韌的,可麵對同等實力的對手,難免還是會受傷,不可能達到金身不壞那種地步。

    這番交手,木頭人在招式的嫻熟程度方麵占據了上風,但趙正更為靈活多變一些,兩者實力相差不大。

    當鬥到第十五個回合的時候,雙方寶劍相交,淩空對碰,就聽一聲脆響,木頭人手中的寶劍應聲而斷,斷為了兩截。

    很顯然,木頭人的寶劍遠不如子初劍鋒利,對撞之時定然避免不了斷掉的命運。

    木頭人連忙虛晃一招,跳出戰圈。

    趙正並未趁勢追擊,而是落在了地上。

    “仗著寶劍勝你不算本事,我們空手再來比過。”趙正將子初劍緩緩插回鞘中,猛然一震雙臂,上半身破裂的衣服頓時炸開,飛散到了四周,露出了下麵所掩藏著的精壯身軀。

    趙正的體內傳來一陣陣爆豆之聲,背後有四個穴位冒出了亮光,從中伸展出四條由內力所凝結而成的手臂。這四條手臂之中,有兩條是由金元內力凝結的,散發著鋒利的金芒,還有兩條手臂是由木元內力凝結的,散發著綠光。

    相比之下,手臂的外觀要比龍簡單許多,所以更容易雕琢。在趙正的凝結之下,這四條內力手臂極為接近真實的手臂,有著分明的肌肉輪廓,甚至還有指甲跟關節。凝結出這麼真實的手臂,這在他以往是絕對辦不到的。

    木頭人似乎明白了趙正的意思,將手中的斷劍隨手一丟,同樣一震雙臂,釋放出多達六條內力手臂,竟然比趙正還多兩條,直接施展出了完整的八臂拳!

    “你牛逼,但我不懼你。”趙正毫無懼色,猛然踏動冒著雷光的腳步,向著木頭人衝了過去。

    兩道身影淩空相遇,多達十四條手臂狂轟亂打,屋內爆發出一陣有一陣的狂暴聲潮。

    這一仗,趙正打得很是暢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40
第110回  涎香白玉果

    次日清晨。

    泰山派的一間密室內,兩個人盤坐在地,表情均都有些嚴肅。這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趙正,而另一個人則是泰山派的掌門金泰。

    在趙正的手心裏,有著一顆圓形的白色果子,果子晶瑩如玉,十分奇特,正是那泰山派的鎮派靈果——涎香白玉果!

    如果沒什麼要事的話,趙正倒是並不急著服用這種靈果,等到泰山派更為穩定下來之後再吃也不遲。可他現在要幫助鎖金龍.王威調查女子失蹤的案件,正所謂人命關天,還是盡早出發為妙。所以他早早便找上了金泰,表明了想要服下涎香白玉果的事情。金泰倒也沒有推辭,很痛快地答應了此事。

    服用涎香白玉果會讓功力大幅提升,藥效十分強大,可正因為藥效太強,所以有著一定的風險性。為了避免中途出現什麼意外,金泰極力要求擔當趙正的護法,親眼看著趙正將涎香白玉果吃下去,如此方能安心。

    趙正當然也樂意有金泰這樣的十一重天武人護法,以便做到萬無一失。

    “掌門,我要吃了。”趙正肅然道。

    “恩,你放心吃吧。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幫你消化藥力的。”金泰盤坐在趙正身後,微微點頭道。

    趙正依言而行,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白色果子一口吞下,接著運轉起丹田內力,開始消化腹內的靈果。在他的催動之下,那玄奧至極的丹田發散出一縷縷的精純內力,這些內力顏色不一致。屬性不一。沿著不同的經脈一路上行。按照特殊的運行方式,運行到腹部周圍。

    內力就好像是溫熱的暖流,烘烤著腹部,令得腹部之內的靈果加速融化。在內力的包裹下,靈果的表麵一點點消散,化作白色的柔和光點,緩緩擴散開來,注入到這具身軀的血肉與骨骼之中。

    金泰見狀。抬起略顯消瘦的手掌,緩緩按在了趙正的後背上,但卻並未急著吞吐掌力,而是在細細感受著趙正體內的變化。趙正有著頗為深厚的功底,完全有能力依靠自身的力量吸收靈果之中所蘊含的藥力,並不需要金泰多插手,金泰隻要在此坐鎮,避免意外情況發生就行了。

    趙正徐徐不急地催動著丹田之中的內力,利用這些內力來加速化解腹中靈果。

    靈果不斷消融,並將一股股藥力發散到趙正的體內。藥力源源不斷地滲透到血肉與骨骼之中,依附在上麵。將其洗髓伐毛,煉化到一個嶄新的境界。

經過藥力煉化後的血肉跟骨骼,全都提升了一個台階,血肉變得更為堅韌有力,骨骼變得如金似鐵,刀槍不入。

    由於藥力是胡亂發散的,所以沒有什麼規律可言,一直停留在趙正的小腹周圍,這樣肯定是不行的。趙正感覺小腹周圍淬煉得差不多了之後,分出一股精純內力,卷住擴散而出的藥力,將其輸送到身體其他部位,以便獲得整體上的淬煉與強化。

    丹田是武人的根基,是重中之重,第一個要淬煉的地方當然是這裏,隻有將這裏提升到一定程度,才有望衝擊那八重天境界。

    渾厚的藥力在內力的包裹下,源源不斷地注入到趙正的丹田之中,被丹田之內的幾團內力盡數吸收。吸收了藥力之後,這幾團內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就好像是吹氣球一般。這涎香白玉果真是名不虛傳,藥力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

    趙正感受到了那種飛速提升的感覺,不由得大為欣喜,進一步加快了吸收藥力的速度。

    人元內力、金元內力、木元內力、雷元內力,佛元內力……這五種截然不同的內力在吸收了靈果藥力之後,迅速膨脹變大,發生了質的飛躍!

    這種提升是極為顯著的,說是翻倍增長也絲毫不為過。

    到得後來,這種膨脹與提升已經到了趙正難以忍受的地步,令得他那小小的丹田產生了不堪重負之感,就好像要被內力生生衝爆一般!

    金泰感受到了趙正體內的變化,眉頭微皺,連忙提醒道:“別再引導藥力注入內力了,否則你會爆體而亡的,趕緊將藥力改為注入到丹田中,進而擴大你的丹田,隻有這樣才能承載住你現如今的渾厚內力。”

    其實就算金泰不提醒,趙正也打算這樣做了,他可不想因為這種糊塗事將自己玩死。他動用內力卷住藥力,牽動著這些藥力一點點遠離那幾團內力,轉而注入到混沌未明的丹田之中。

    這個過程就好像是挖洞一般,擴展出了更多的空間,令得擁擠不堪的丹田變得愈加寬敞起來。隨著丹田的擴大,那種令人難熬的膨脹感終於漸漸消失了。與此同時,靈果的藥力也已經消耗掉了六成左右,隻剩下不到一半了。

    剩餘的內力,決不能全都消耗在丹田跟內力上,而是要消耗在其他身體部位上,令得整體有所提升。對於武人來說,重要的可不僅僅是丹田一個地方而已,胳膊腿同樣重要。

    內力卷動著藥力,猶如一條條小蛇,從小腹中出發,曲曲折折地通向身體各處。藥力每當到達沒有到達過的地方,便會融入這裏。

    在藥力的淬煉下,趙正那本就充滿了力量的血肉變得更為強橫霸道了,就好像一頭人形的野獸,充滿了狂暴野蠻之力。以他現在的力量,足以摧垮一座山峰,真正做到了所謂的力拔山兮。

    這種變強不僅僅限於力量的提升,在防禦方麵同樣有所提升,令得肌膚與血肉變得更為堅韌了,普通人就算拿刀刃往趙正身上硬劈,也不會傷其分毫。

    由於趙正這些年來,一直在用玉液石皂洗澡,使得肌膚遠比同等境界武人更為堅韌。這次再加上靈果藥力的淬煉。使得他的皮肉升華到了一個新的層次。現在就跟修煉了幾十年的金鍾罩功夫沒什麼兩樣。現在的他,簡直就是一尊金身羅漢,渾身如金似鐵,堅如磐石!

    藥力淬體終於到了尾聲,藥力將趙正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淬煉了一遍,甚至連一些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現在,藥力隻剩下了不到十分之一。趙正也沒浪費,索性將剩餘的藥力來了個大網撒魚。一次性灑向了全身,令得整體一起提升。

    趙正腹內的小小靈果,終於徹底耗盡了,消散無蹤。

    【提示:宿主經過刻苦修煉,到達了新的武學境界“力由心發”,為此將獲得10000點積分,並且會解鎖相應的己等副本。】

    在靈果消散的刹那,一個悅耳的係統提示音也隨之響了起來,預示著趙正已經突破了自身極限,到達了八重天“力由心發”的境界!

    這次的提升。實在是太過巨大,簡直就是平地起高樓。在幾個月之前。他才剛剛成為七重天武人,幾個月之後,便一躍成為了八重天武人。這個速度堪稱恐怖,說是世所罕見也不為過。

    一枚小小的靈果,幫助他省卻了數年的修煉時間,直接成為八重天武人,步入了二流高手之列。隨著實力的提升,他將會到達一個新的武學世界,這與之前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八重天境界名為力由心發,這個名詞可謂是名副其實。武人到了八重天之後,對於內力的掌控將會達到一種隨心所欲的程度,可以將內力塑造成任何心中所想的形狀,無論是花鳥魚蟲,狼蟲虎豹,都可以。

    這種改變不僅僅體現在外觀方麵,在內在方麵也有著極大的改變跟提升,進攻時的破壞力將會變得更大,防守時也會令得內力更為凝實厚重。

    很多高等級的武學,隻有到了八重天以上才能施展,例如蒼龍劍法、八臂拳等等。可以說這個境界是個涇渭分明的分水嶺,邁過去就是高手,邁步過去就是庸才。

    到了八重天,趙正總算是可以發揮出蒼龍劍法以及八臂拳這兩門武功的真正威力了,他將可以塑造出真正的龍形劍氣以及八條內力手臂。一想到此處,他便不由得躍躍欲試起來,恨不能當即實驗一番,看看這番提升所帶來的改變。

    除了這些好處之外,晉級還為趙正帶來了其他諸多好處。

    拋開五感提升、輕功提升一類的提升不談,到了八重天之後,還讓趙正解鎖了新的己等副本,這個等級的副本,肯定有著更好的輔助效果,能夠成為他闖蕩江湖時的一大助力。

    另外,隨著境界的提升,他能夠從《九脈六元經》之中學到的武功也變多了。這門心法除了可用於修煉之外,在其中還記載了其他幾種武學。趙正之前的摩訶劍法以及袖裏乾坤,全都是從《九脈六元經》之中學來的。

    不同的武功,對於學習要求也是不一樣的,摩訶劍法以及袖裏乾坤對於武人的要求較低。除了這兩門低門檻的武學之外,《九脈六元經》之中還包含著幾門高門檻的武學,分別是“水木生長訣”“五行相生陰陽氣”以及“五行逆施混元勁”。

    光聽這名字便能發現,這幾門武學極為不凡,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水木生長訣是一門療傷以及養生用的武學,可以利用水元內力與木元內力混合出一種特殊內力,以此來達到效果奇佳的療傷效果。除了療傷之外,若是經常使用這種武學來淬煉身體,還能達到延年益壽的奇效。

    五行相生陰陽氣同樣是一門善加利用相生相克的武學,可以根據五行相克的原理,將一些相生的內力混合在一起,進而大幅提升內力強度。

    眾所周知,五行有著相生相克的利害關係,分別為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若是將木元內力跟火元內力混合在一起,便可以助長火勢,令得火元內力大幅提升。至於火生土、土生金等等也是相同的道理,都可以將其混合。

    由此可見,這門武學相對特殊。並非是武功招式。也並非修煉心法。而是一種對於六元內力的特殊運用之法。若是學會了這種運用之法,定能讓六元內力變得更為強橫,挖掘出更多的潛力。

    至於五行逆施混元勁就更加霸道了,這種武功的原理是將多種類型的內力逆向運轉,使其倒退成最為原始的狀態,然後完美地混合成為一種混沌狀態,製造出一種極為狂暴而特殊的內力。這種內力的破壞力十分驚人,遠遠超過尋常武學。擁有翻江倒海、破碎山河的力量。若是將這種特殊內力混合出來,就算泰山三劍客這種一流高手也得避其鋒芒,不敢與之硬撼!

    趙正到了八重天之後,可以學習這三門武學之中的兩種,分別是水木長生訣跟五行相生陰陽氣。至於那霸道的五行逆施混元勁,他暫時還無法達到學習要求,隻有到了九重天才能勉強學習,到了十重天才能自由施展。

    以上種種,都是趙正達到八重天之後獲得的好處,不過除了好處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小麻煩。

    到了八重天,他就不能再吸收木元來修煉九脈六元經了。而是得另覓他徑,改為吸收水元來修煉,培育水元內力,隻有這才能讓實力繼續精進。

    換做以往,開啟了新的副本之後,趙正定會檢查一番,看看都有何種功能。可此時他的身邊還有金泰在場,多有不便,隻能將好奇心暫且按下,先應對現實世界之中的事情。他緩緩睜開雙眼,臉上浮現一抹濃鬱笑意,回身笑道:“掌門,我已將涎香白玉果徹底吸收幹淨了。”

    “我一直在感受著你體內的諸多變化,你剛才似乎借機突破瓶頸,順利成為了八重天武人,真是可喜可賀。”金泰那仙風道骨的老臉上,同樣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正是如此,我現在已經是八重天武人了。”

    “以你這個年紀取得如此成就,放眼整個江湖,也算是鳳毛麟角了。你能來到本門,真是本門之幸。”

    “加入泰山派,應該是我的幸事才對。”

    “你成為八重天武人,此事非同小可,要不要我設宴為你慶祝一番?”

    “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如果可能的話,還望掌門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對外公布此事,免得吵得沸沸揚揚,給大家徒惹麻煩。”趙正連忙拒絕道。他身有要事,明天便要隨同王威一起離開泰山派,前去追查女子失蹤案了,實在不願意在臨行前多生事端。

    “既然你喜歡清靜,我也就不勉強了。”金泰答應道。

    “多謝掌門成全。”

    “趙正,你少年有為,前途無量,而且為人正直,不顯山不露水,頗有成大事的潛力,我對你可是寄予了厚望。希望你以後繼續努力,並且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要輕易動搖。百年之後,我若是作古仙去,在選擇接班人時,一定會考慮你的。”金泰意味深長道。

    雖然金泰沒有挑明說以後會將掌門之位傳給趙正,可僅僅是這樣也算是相當器重趙正了。如果將來趙正成為了十重天以上的武人,並且行為一直很端正,沒有做出背叛過泰山派的事情,金泰很有可能會兌現今天這個承諾,將掌門之位傳給趙正。

    若是換成旁人聽了這番話,定然會心花怒放,笑得找不到北,可趙正心中卻並未因此生出太多波瀾。一來他剛剛成為八重天武人,已經很開心了,二來他並沒有想過要當什麼掌門,對此也沒有太大興趣。

    但不管心裏怎麼想,趙正嘴上還是得應道:“多謝掌門栽培,我定然不負掌門厚望。”

    “恩,我對你的信心還是很大的,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金泰點頭道。

    在這個話題上,趙正不想深入糾纏下去,因為此事太過遙遠了,現在談也談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他更在乎眼前的事情,岔開話題道:“掌門,昨天王指揮使找上我,要我幫他去查一件失蹤案。我考慮到身為江湖中人,應該嫉惡如仇,鋤強扶弱,便答應了他這件事。我想明天跟他一起出發下山,還望掌門能夠允許。”

    “這件事情,王指揮使已經跟我提過了,我也親口答應了,你可以放心下山。王指揮使雖然身在朝廷,可做的都是懲凶除惡的事情,深得江湖中人佩服。你跟他一同下山,耳濡目染之下,應該能學到不少東西,這是好事。而且習武之人總在師門之中窩著是不行的,偶爾也應該多去江湖上闖蕩闖蕩。”金泰答應道。

    “掌門,我此次下山之後,除了幫助王指揮使破案之外,還要兌現諾言,前去參加一場決鬥,恐怕很久才能回來。”

    “你要跟誰決鬥?”

    “劍聖之子.鄭無極。”趙正深吸一口氣,吐出這個名字,眼神不由得一凝,“當初我跟他在子初劍爭奪擂上有過一麵之緣,當時他跟我定下約定,約在三年之後進行一場決鬥,算起來這個時間也快到了。”

    “正所謂言而有信,行而有果,既然你跟他有過約定,就一定要履行約定,不能爽約。不過我希望你跟他決鬥的時候,記得點到即止,別傷了和氣。鄭無極跟你一樣都是江湖小輩之中的佼佼者,我不希望你們當人任何一個人在決鬥中有閃失。”金泰叮囑道。

    “掌門放心,我跟鄭無極隻是決鬥,並非生死鬥,不會以命相搏的。”

    “恩,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此次下山,允許你在外麵多呆一些時日,短則半年,長則一兩年,都可以。”

    “謝掌門。”

    說完了這件事,趙正也就沒有其他事情了,便辭別了金泰,啟程回往了朝陽居。

    走在路上,趙正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己等副本上,暗暗道:“也不知己等副本都有何種功能,回去可得好好看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29
第109回  甲等功

    時隔多日。

    蒼鬆殿內,金泰掌門神色肅穆地站在大殿盡頭,在他麵前兩側有著許多門人弟子站立,門中有頭有臉的人幾乎全都到了。趙正自然也在人群之列。

    “托列祖列宗的福,本門跟三刀宗糾纏了八年的恩恩怨怨,總算是徹底了結了。我洗清了自己的冤屈,查明了事件的真相。現如今我們跟三刀宗之間的恩怨已經徹底一筆勾銷,希望大家以後遇到三刀宗門人的時候,一定要以禮待之,若是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記得要伸出援手。在本門的幫助下,三刀宗現在已經恢複了穩定,選出了新的宗主,希望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三刀宗能夠迎來一個新的氣象……”金泰侃侃而談,講的都是三刀宗與泰山派兩個門派的事情。

    話到中途,金泰話鋒一轉,將目光投向了位於人群之中的趙正,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道:“我們跟三刀宗之間的恩怨,之所以能夠圓滿解決,多虧有趙正從中幫忙。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全都是他一個人調查出來的,可謂是居功甚偉。另外他還幫我當眾公布了真相,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還在交手之時,擒下了罪魁禍首卓江月,這些也都是大大的功勞。他所立下的汗馬功勞,幫了泰山派的大忙,所以我決定給他記甲等功一次。”

    當初公布真相的時候,其實找別人來公布也可以,金泰之所以讓趙正來公布,就是想將這份功勞順水推舟地送給趙正。這樣一來。趙正的功勞就更大了。足以當得起一記甲等功。

    甲等功與乙等功之間隻有一字之差。但卻有著根本性的區別,隻有幫助整個門派度過大難,或者是給整個門派帶來巨大好處的人,才能獲得甲等功。這麼多年來,已經很久沒有人獲得過甲等功了,趙正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趙正這次獲得甲等功,可謂是實至名歸,沒有人提出異議。大家紛紛出聲恭喜。身為當事人的趙正,則顯得更為高興,嘴角掀起兩抹弧度,眼神也是神采奕奕。甲等功可不僅僅是一個虛名而已,還有著實質性的獎勵,他知道重頭戲還在後麵,不由得滿心期待起來。

    果不其然,等到大殿重新安靜下來後,金泰繼續道:“為了獎勵趙正這次的功績,本掌門決定將剛剛長成熟的涎香白玉果賞賜給他。幫他提高修為,洗髓伐毛。”

    此言一出。引來了一陣更大的轟動,超出了大部分人的預料。

    “天啊!掌門竟然要將涎香白玉果賜給趙正,那可是本門最珍貴的靈果啊!”

    “趙正可真是有福氣,要是吃了那涎香白玉果,他的修為定會突飛猛進,甚至有可能躍至八重天境界。”

    “這也難怪,他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掌門當然要給他一個大大的獎勵了。”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並無人生出異議,隻是看著趙正的眼神中,多了一些赤*裸裸的羨慕之色。從七重天修煉到八重天,一般人需要數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就算是絕頂天才,外加各種靈藥輔助,也得兩三年左右。可若是有了涎香白玉果,這個時間會大幅縮水,令得武人一蹴而就,直接到達八重天!

    涎香白玉果有著這般神奇的效力,也難怪那些人會羨慕趙正了。

    趙正目光變幻,越眾而出,站在大殿中央,衝著金泰施禮道:“多謝掌門厚賜,我得了此果之後,定當再接再厲,好好為門派效力。”

    “恩,我對你很是看重,你可別辜負了我的期望。”金泰含笑點點頭,“涎香白玉果太過珍貴,為了避免生出意外,我現在還不能把它交給你。等你打算服下涎香白玉果的時候再來找我,那時候我再將其交給你,並在你服用的時候,替你護法。”

    “是!”趙正中氣十足地應道。

    “好了,你下去吧。我還有其他話要說。”金泰道。

    趙正退回到人群之中,周圍的人立即擁簇上來,對他二次恭賀一番。

    金泰接下來又說起了如何處理風鳴這個叛徒的事情,在不久前事發當天,泰山派一方已將風鳴這個叛徒從三刀宗中揪了出來,現在正關押在泰山派的地牢裏。金泰想要征詢大家的意見,看看大家是怎麼想的。對於風鳴這種人,大家自然是恨之入骨,眾口一詞地讚成將風鳴處死。金泰見無人反對,便同意了這個處理方法,定下了處死風鳴的日期。

    兩派之間的恩恩怨怨解決之後,遺留下來的問題可是不小,金泰將這些事一件件地擺到明麵之上,說了很久很久。

    直到中午的時候,總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金泰宣布解散,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在離開大殿的過程中,不斷有人湊過來向趙正道喜。獲得涎香白玉果這種靈果,對於任何一名武人來說,都算得上是大喜事了。這次的事件當中,趙正絕對是最大的贏家,收獲頗豐。

    趙正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些人,鬆了口氣,獨自一人回往朝陽居。隻剩下他一個人之後,難免心潮起伏,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揭發真相,化解兩個門派之間的恩怨。立下甲等功,獲得涎香白玉果。

    這是趙正來到泰山派的兩個主要目的,現在這兩個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該挑選合適的時機離開泰山派了。

    服下涎香白玉果之後,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能一路扶搖直上,直接衝擊到八重天境界。這樣一來,他的實力將會大幅提升,真真正正地步入二流高手之列。

    有了實力,才能有當俠客的資本。在以前,他有著很多想管卻無力管的事情。現在有了力量。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插手這些事情了。他可以按照一己好惡去做事。用自己的心當標尺,衡量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

    這樣,他將會距離自己的夢想更進一步。

    論起他想管的事情以及該做的事情,現在擺在他麵前的主要有兩件,第一件事是揭露葉知秋這個偽君子的嘴臉,讓江湖的人知道葉知秋到底是個什麼人,撕下那層所謂大俠的偽裝。將裏麵腐爛的敗絮暴露在外。另一件事是動身前往雪蓮山頂赴約,履行之前跟鄭無極的約定,與其一較高下。

    這兩件事,時間都不是很緊,但也不寬鬆。

    葉知秋四處搜羅女人為自己練邪功,將這些女人都藏在了一個名為日月宮的地方。若是不能盡早將他鏟除,肯定還會有更多的無辜女子遇難,所以拖延不得。

    鄭無極定下的約鬥日期是三年整,現在距離這個日期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也很緊迫。

    相比之下。趙正傾向於先收拾葉知秋這個偽君子,避免更多無辜女子遇難。現在的他。實力上肯定不如葉知秋,但他已經有了泰山派這座實力雄厚的靠山,隻要他能夠拿出足夠的證據,就能動用泰山派的力量來對付葉知秋。

    通過一番思考,趙正定下了接下來的目標,打算離開泰山派之後,先去收集葉知秋練邪功的證據,爭取早日將這個偽君子鏟除掉。

    就在趙正有所決定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他身後傳了過來,走得很是急促。他愣了一下,收斂心思,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走過來的人竟然是鎖金龍.王威。

    王威乃是當朝三品官,堂堂錦衣衛的指揮使,專門負責捕盜抓賊,而且專管一些大案要案,尋常的小偷小摸,他是不會插手的。在武功方麵,他有著十重天境界,乃是一流高手,最擅長使用鎖鏈,能用鎖鏈對敵,將其施展得出神入化。

    此人身材清瘦幹練,兩頰微微塌陷,但是雙目如電,炯炯有神。他今日並未穿著官服,而是穿著便服,在腰間懸著一條金色鎖鏈,這正是他的拿手兵器“金龍鎖”。

    一見趙正轉頭,王威當即喊道:“小兄弟,你暫且留步,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趙正依言停下了腳步,心裏泛起了嘀咕,揣摩著王威的來意。

    王威快步走到趙正近前,抱拳笑道:“你能幫助泰山派識破卓家父子的詭計,獲得了金泰掌門的獎勵,真是可喜可賀,老哥哥在這裏給你道喜了。”

    “同喜,同喜。”趙正道。

    “不知小兄弟有沒有時間,若是有時間的話,我想請你到我的住處一敘。”

    “有時間,王指揮使請在前麵帶路吧。”趙正看出王威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故此沒有推辭。

    “你不是官場中人,這裏也不是朝廷的大殿,就不用喊我什麼指揮使了,直接叫我王大哥就可以。”王威笑著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叫我王大哥,我就厚著臉皮管你叫趙老弟了,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這乃是我的榮幸。”趙正欣然道。他很了解王威的為人,知道此人嫉惡如仇,表裏如一,抓過許多賊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很樂意與其結交。

    王威在前麵帶路,將趙正帶往了自己在泰山派上臨時的住處,並讓一名小弟子幫忙沏了一壺熱茶。

    到了屋內,兩人分賓主落座,趙正道:“王大哥若是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好了,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我確實是有事請你幫忙。我聽金泰掌門說,是你一個人將泰山派與三刀宗之間那場懸案給查清楚的,是也不是?”王威正色問道。

    “沒錯,正是我去查清楚的,不過並非一個人,我的兩位朋友也幫了我不少忙。”

    “你所說的兩位朋友是誰?”

    “是任千秋跟王二。”

    王威露出思考之色,片刻後搖搖頭道:“恕我孤陋寡聞,並未聽說過這兩位高人的名字。”

    “嗬嗬,不是你孤陋寡聞。而是他們兩人沒什麼名氣。他們並不是什麼江湖上的成名人物。隻是我的朋友罷了。”趙正笑道。

    “原來如此。這樣說來,之所以能夠查清這件懸案,主要歸功於你。”

    “恩。”趙正點點頭,沒有謙虛。

    “眾所周知,案子拖延得越久也就越難破,我當了這麼多年的錦衣衛,見過許許多多沉積多年也未能查清的懸案。你能將八年前的懸案查清楚,可真是夠厲害的。連我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都不得不佩服。”

    “王大哥謬讚了,應該我佩服你才對,你所破掉的大案要案,哪一樁不是名動江湖,我對你可是佩服得緊。”

    “我身為錦衣衛,破案乃是職責所在,不得不努力。而且,我破的那些案子雖然牽連重大,但卻沒有你破掉的這個案子這般複雜,平心而論。如果讓我來調查此事的話,恐怕我九成會失敗。有誰能夠想得到。卓明那種人竟然會詐死,以此來欺欺瞞世人。”王威露出濃鬱的好奇之色,“趙老弟,你能不能把破案的經過跟我講一遍?”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趙正,雖然案子是他破的,事情是他查清的,可這全都歸功於他前世的記憶。若是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讓他查清此案,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對於王威的這個問題,就算他想要回答也回答不出來,隻能苦笑著反問道:“王大哥,你破的那些案子,都是怎麼查清楚的?”

    “張嘴問、用心看、動手找。”王威簡單答道。

    “我查清這這個懸案的辦法,也是張嘴問、用心看、動手找,其實沒什麼可說的。”趙正巧加掩飾,用王威的答案來應付王威的問題。

    “嗬嗬,說得也是,天下的案子,有哪個不是這麼查清的。既然這樣,我就不多問了。”王威笑了笑,話鋒一轉道,“好了,閑話少敘,我還是跟你說正題吧。我這次青年過來,是為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手頭上遇到了一個棘手的案子,你有沒有興趣幫我一起調查這個案子?”

    “你找我過來,原來是為了請我幫忙查案?”

    “沒錯,正是如此。”

    “查什麼案子?”

    “查一個失蹤案!”王威收斂笑容,嚴肅道,“最近南贍省有很多女人失蹤,而且失蹤的都是一些頗有姿色的女人。原本以我的身份,本不該插手尋常的失蹤案,可這次的案子失蹤的人數太多,多達十幾人,其中不乏一些大戶人家的女子,影響頗為嚴重。我在翻看卷宗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南贍省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有著大量女子失蹤,這種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我懷疑這些案子都是一個人所為,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作案,將南贍省各地有姿色的女人抓住。至於他這樣做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將這些女人賣給青樓,也有可能是抓起來供自己享樂。”

    “失蹤案……”趙正聞言皺起了眉頭,臉上同樣浮現一抹凝重之色。他正打算去對付葉知秋,因為葉知秋修煉邪功需要抓女子進行采補,實在是罪不容赦。從王威的講述來看,最近似乎又有大量女子失蹤,這很可能與葉知秋有所關聯,那些女子很可能都被葉知秋抓走了。

    若是換成其他案子,趙正也許會因為各種理由而推辭,但這個失蹤案很可能跟他的目標一致,就算不一致,若是能夠抓住一個淫賊,替世上鏟除一個禍害,也是好事一件。

    念及至此,趙正點點頭道:“好吧。若是王大哥缺少人手,我願意聊盡綿薄之力,鞍前馬後,你盡管吩咐也就是了。”

    “趙老弟真是快人快語,你能夠查清楚卓明詐死這個懸案,可見也是心思慎密之人,有你幫忙調查,一定能事半功倍。隻是不知你何時才能隨我一起下山查案?”王威喜問道。

    “此事刻不容緩,我會抓緊時間動身的。明天我會去找金泰掌門,請他將涎香白玉果賜給我,等我吃完這個果子,徹底消化之後,便會隨你下山查案。這樣算起來的話,最多用不上兩天。若是你等不及,可以先行一步,我辦完瑣事,隨後追上。”趙正思考了一下,答道。

    “兩天時間,我還是能等得起的。這個案子已經有其他錦衣衛接手了,正在努力調查之中,並不是完全指望著你我去調查,我們過兩天再出發也無妨。”王威道。

    “恩,這就好。希望我這次能夠幫上忙,將那擄走女子的淫*賊揪出來。”趙正目光灼灼道。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王威接著將自己剛得到不久的消息說了一遍,其中包括失蹤女子的身份,所在地點,以及幾位可疑的人選等等。趙正緊鎖眉頭,將這些消息牢牢記下,以便日後推敲。

    談完之後,趙正辭別王威,回往朝陽居料理自己的事情。

    走在路上,趙正雙拳緊握,目光閃動,心中暗暗道:“葉知秋,這些女人會是你這個偽君子抓走的麼?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27
第108回  塵埃落定

    然而,就在兩股力量爭鬥正酣的時候,置身於絕命刀叢之中的卓明忽然抽身而走,悄然脫離了絕命刀叢的範圍,從後方繞到了金泰身後。.他這樣做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隻是為了偷襲而已。他本人雖然離開了,可卻將一股雄渾內力留在了原位,以此來蒙混過關,混淆視聽。

    卓明懸在金泰背後三丈外,反握刀柄,將其抵在另一隻手的手掌心中,刀身與視線平行,閃耀著懾人的鋒芒。這一刀沒有多麼暴虐的氣勢,亦沒有多麼華麗的刀氣,有的隻是推演至巔峰的純粹力量。

    寒光,一閃!

    卓明持刀衝向了金泰背後懸空而立的蒼鬆,對其中心部位狠狠刺去,要連同蒼鬆與金泰本人一並刺穿。刀尖正刺在蒼勁的樹幹上,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樹皮戳出一個窟窿,並繼續向前推進。樹幹上出現了一道蜘蛛網狀的龜裂痕跡,隨著刀身的刺入,龜裂痕跡不斷擴大,轟然爆碎。

    卓明的眼眸中浮現出大量紛飛四散的木屑,以及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身影莫非是金泰的後背?

    卓明雙目一凜,猛然加大手上的力道,向著那身影貫穿而去。

    “撲哧……”

    刀身正刺在那身影之上,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裂帛之聲,但卻並未迸發出血點。

    木屑飛濺,露出了身影的全部,原來這僅僅是金泰所穿的一件衣服而已。至於金泰本人,則不知所蹤。

    “用絕命刀叢做掩護,本人繞到後麵試試偷襲,卓明你就這麼點本事嗎!”金泰的爆喝聲當頭劈下,猶如陰雨天在天空中咆哮的滾滾悶雷。這聲音在空中回蕩開來,不等停歇,便有著一道龍形劍氣呼嘯而出,直奔卓明的胸口。這一招後發而先至,眨眼間便衝殺到了卓明身前三寸處,可謂是險之又險。

    生死一刹,卓明用沒有握刀的左手虛空一抓,竟然憑空製造出一柄雪亮的金屬唐刀,將其抓在手裏,一刀劈向了迎麵而來的龍形劍氣。

    “轟!!!”

    龍形劍氣轟然爆碎,與其一並爆碎的,還有卓明手中的唐刀,以及他胳膊上的血肉!這爆炸之力,就好像有著一條活生生的龍在撕咬著他的肌膚,令得他的手臂變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甚至連骨頭都露了出來。

    這也就是卓明這種十一重天武人,若是換成其他實力不濟的武人挨這麼一下,恐怕依然被轟得屍骨無存,炸成了一片血霧。

    第二回合的交鋒,結束。

    金屬唐刀,碎裂的木屑,鮮紅的血肉,一起落下。

    兩名交手之人懸在空中,迎麵而立,神色各自不同。卓明受了如此重的傷,臉上卻並未浮現任何痛苦之色,仍然顯得十分平靜,就好像沒事人一般。

    “八年來不敢當眾出麵,更無法磨練刀法,這讓我退步了不少,倒是讓你撿了便宜。”卓明寒聲道。說話間,他瞥了一眼雪芒殿之上正在進行著的血鬥,蒼老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顯然,他正在擔心兩個兒子的情況,但這並非是什麼好事,關心則亂,這種關心會給他造成嚴重的影響。有金泰這樣的敵人屹立在麵前,他若是不能將其擊敗,根本無法分身去救兩個兒子。

    “你本不是陰險小人,但卻跟兩個逆子合謀做出了這種陰險之事,這定會對你內心造成負擔,進而影響到你手中的一招一式。現在的你,出招時已經不如八年前那般幹脆利落了。”金泰沉聲道。

    “你要是嫌棄我的刀不夠幹脆利落,那我就再快一點好了。我的綽號是卓三刀,與人動手絕不超過三刀,接下來這一刀,你我之間必須分出勝負,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卓明狠狠道。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做為你的老朋友,隻能送你一程了。你這麼喜歡詐死騙人,那幹脆真死一次好了。”金泰同樣當仁不讓,渾身氣勢湧動,背後那支離破碎的蒼鬆氣勢重新凝聚在了一起,長成了一棵新樹,而且比之剛才更為粗壯了。

    卓明橫過手中的唐刀,瞳孔急速收縮,一股仿若實質的氣勢向著四周擴散而開,形成一的氣浪,籠罩著四周的天地。可是不管他所釋放出來的氣勢有多麼強橫,始終無法侵入金泰周身範圍十丈之內,被金泰的氣勢生生屏蔽在外。

    金泰立在那裏,很有種任憑風吹雨打,我自悍然不動的意味。

    兩人氣勢上的對峙並未持續多久,卓明終於施展出了第三招,這將是這一戰的收尾招式,同時也是他學武一生的最強一招。

    “天誅刀法.囚神敗佛!!!”

    卓明爆喝一聲,出刀之前先是伸手成掌,對著金泰虛空猛然一抓。

    金泰周圍那躁動的空氣忽然間變得凝實起來,浮現出一根根的金屬條,這些金屬條飛速延伸,在半空中連接在一起,形成了鐵牢形狀,將金泰本人與那棵鬆樹困在了裏麵。鐵牢不斷改變,體積迅速膨脹,並延伸出更多的金屬條,令得本身變得更為堅固。

    沒多久,金泰便被掩蓋在了鐵牢之下,再也看不到了。隻有一些鬆樹枝杈從鐵牢的縫隙之中伸了出來,與鐵牢抗衡著,將鐵牢撐得嘎吱作響,搖搖欲墜。

    將金泰困住,這隻是這招“囚神敗佛”的第一步而已,第二步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卓明緊握唐刀,視線與刀尖連成一線,瞄準了位於鐵牢正中心的金泰,殺意陡然拔高的空前絕後的地步,向著那一點毅然決然地刺了過去。

    在這一刹那,卓明的身體仿佛已經與手中的合二為一,化作了一道寒芒。在這一刀中,他並未給對手留有一絲一毫的餘地,也沒有給自己留有一絲一毫的餘地,做到了真真正正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卓明與手中唐刀合力化成的寒芒即將貫穿鐵牢的時候,鐵牢之中傳來了一聲蒼老的低喝,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雄渾力量。

    “蒼龍劍法.龍血玄黃!”

    在聲音響起的同時,閃耀著銀色光澤的鐵牢之中閃出一道血色紅光,一股毀天滅地的狂暴力量生生擊碎了鐵牢,接著一個滿麵通紅的血色龍頭從中冒出,顯得極為猙獰凶悍。這血龍乃是一道龍形劍氣,所不同的是,在其中摻雜了金泰身上的鮮血。混合了鮮血之後,龍形劍氣會變得更為靈活,就好像金泰的本體一般,而且力道也會隨之暴增。

    血龍衝破鐵牢的束縛,張開龍嘴,發出怒嘯之聲,一頭撞在卓明化身而成的寒芒之上。這是真真正正的高手交鋒,並且在這一戰中起到決定姓作用。

    白光撕裂了血光,血光衝淡了白光,兩者一起變淡,土崩瓦解,消散無形。

    寒光散去,露出了卓明那遍體鱗傷的身影,他這力破千鈞的一刀,已然失去了之前的霸道氣勢。甚至就連他手中的唐刀,都已經浮現出了道道裂痕,淪為了廢鐵。

    反觀金泰,卻依然留有餘力,他從破碎的鐵牢中一飛而出,瞄準卓明的胸口,舉劍刺了過去。這招的速度非常快,但在兩人錯身而過的刹那,時間就好像停頓了一般,留給了兩人對視一眼的機會。

    金泰的表情極為複雜,其中有快意,也有痛苦,有憤怒,也有憐憫。

    卓明的表情同樣複雜,甚至複雜到了難以解讀的地步。

    金泰一閃而過,持劍而立,渾身的戰意與氣勢猶如熄滅的火焰,漸漸止歇。

    卓明同樣保持著握刀的姿勢,在他的胸口上,多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這是徹徹底底的致命傷,沒人能在這種傷勢下活下來。

    “到頭來,還是你贏了。”卓明苦笑道,嘴邊有著血沫溢出。

    “結局早已注定,今天就算我敗於你手,還是會有其他人出手對付你,而你卻不會有任何幫手。”金泰回過身,複雜地看著卓明,在他的老眼之中,除了卓明之外,還有著一座巨大的鐵牢在迅速瓦解,一塊塊落向地麵。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今天我顯然是失道者一方。”

    “你後悔嗎?”

    “卓明是個會後悔的人嗎?”

    “不是。”

    “所以我不會後悔。而且,現在來談這個問題,已經沒什麼用了。後悔又有何用,時間又不會為我而倒流。我隻希望在我死之後,你能照顧一下三刀宗,不要讓祖宗的基業毀在我的手裏。你要為三刀宗挑選一個合適的新任宗主,讓他好好打理三刀宗,不要讓這個宗門因我父子三人而衰落,更不要讓這個宗門走入邪道。”

    “好,我答應你。”

    “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你好自珍重。”卓明閉上了眼睛,生命仿佛在這一瞬間走到了盡頭。

    “我會極力保住你兩個兒子的姓命,你安心地去吧。”金泰沉痛道。

    “紅曰那孩子姓格要強,現在他大勢已去,肯定寧死不屈。就算你想要保住他的姓命也是沒用的。至於江月那孩子……你若是可以的話……請替我……”卓明的聲音戛然而止,猶如失去鉤掛的沙袋一般,一頭向著下方落了下去。

    在卓明死去的刹那,那鐵牢徹底失去了生命力,轟然破碎成千萬塊,散落在了半空中。這些金屬塊表麵上看跟真正的金屬塊沒什麼兩樣,可是在卓明死後,這些金屬塊卻統統化作了明亮的光點,一點點地消失無形,就好像從未誕生在這世上似的。

    金泰伸手一抄,內力化作一隻大手,將卓明的屍體抓在了手裏。

    半年前詐死的人,此時已經變成了真的死人,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氣。其實在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卓明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像是他這種人,士可殺不可辱,絕不可能甘心活著落入金泰手中,甘受兩大門派以及江湖中人的白眼與唾罵。

    金泰低頭看著內力大手中躺著的卓明,心中感慨萬千,張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到頭來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來。

    此時此刻,他能說什麼?

    他什麼都說不出。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拖著這具逐漸失去溫度的屍體,飛向雪芒殿上方交戰的上空。

    卓紅曰仍在做困獸之鬥,渾身滿是鮮血,甚至連雙眼都被鮮血所染紅了。一大群人圍著他,施展出一招一式,試圖將他擒下或者拖垮。

    “卓紅曰,不要再做無謂掙紮了,你的父親已經命喪於我手,今天你再無逃出去的可能。隻要你現在束手就擒,看在我與你父親往曰情麵的份兒上,我可以力保你不死,留你一條姓命以度晚年。”金泰衝著交戰處朗聲道。

    這番話就好像一記悶雷,響徹在眾人耳中,響徹在整個三刀宗內。

    卓明還活著,這對於三刀宗來說是個爆炸姓的消息,卓明死了,這對三刀宗來說同樣是個爆炸姓的消息。

    雪芒殿上空,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向後稍稍退去。

    卓紅曰一個人置身於眾人環繞之中,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鮮血流淌,猶如血人。他瞪著雙眼,遙望著迅速飛來的金泰,目光隨之移動,接著落在了失去的卓明身上。

    “父親!!!”卓紅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表情變得極為猙獰可怕,就好像一頭發瘋的野獸。可不管他如何憤怒,這都是咎由自取的結果,若不是他利欲熏心,動了稱霸南贍省乃至整個江湖的念頭,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卓紅曰勢若瘋虎般衝向了金泰,向前猛揮一刀,身後浮現出一道刀芒氣勢,攻勢極為淩厲。然而,還不等他接近金泰,便被蕭雲隱跟芝滄海合力逼退了,還受了一道新傷,重新退回到了圈內。半空中這個圈子,對現在的他來說就好像是三寸禁地,左衝右突而不得出。

    似乎是進一步弄清楚了自身的處境,也可能是被這一擊打沒了火氣,卓紅曰不再盲目地向前衝殺了,而是停留在了包圍圈之內。

    “看來今天就是我卓紅曰的死期了,這真是讓我意外,早上的時候,我還是意氣風發的宗門宗主,現在卻淪為了喪家之犬。人生,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真希望人死之後能夠下地獄,這樣我就可以在地獄裏繼續那未完成的霸業了。”卓紅曰緩緩直起身子,看了眼天邊的太陽,此時豔陽高照,陽光竟是如此的刺眼,“太陽還這麼亮,我的人生卻要落幕了。各位再見,我先行一步,到地獄裏麵等你們,到那時候,我們再打一場。”

    眾人均都察覺到了一種不妙的苗頭,各自紛紛出手,想要阻攔卓紅曰。然而,一名自尋死路的十重天武人不是外人能夠攔下的。

    “撲哧……”

    雪亮的刀身劃破了卓紅曰的脖子,一道紅色血線隨之閃現而出,接著流出了大量的鮮血。卓紅曰自刎而死,含恨而亡,瞪著不甘地雙眼,落向下方。唐刀道可道之中所蘊含的刀靈從中飛出,化作了一個碩大的“道”字,將卓紅曰的屍體接住了。

    身處於矛盾漩渦之中的焦點人物已經自殺身亡,一切矛盾隨著這一刻煙消雲散,剛才還激烈萬分的戰鬥,忽然間停止了。天空一片寂靜,雪芒殿一片寂靜,仍在咆哮著的,隻有人的內心。

    陽光傾斜落下,照耀在幾位死者的臉龐上,其中包括始作俑者的卓明和卓紅曰,還有因為一時意氣用事而幫了卓紅曰的無情刀客.冷星。憑冷星的實力,當然不可能是雷鳴的對手,在卓紅曰負隅頑抗的時候,他便已經死在了雷鳴的劍下。

    卓家父子三人一下子死去了兩人,隻剩下了卓江月一個人僥幸保住了一條姓命,然而這對於他來說,卻未必是什麼好事。死者無法看到的白眼,無法聽到的譴責,都會統統落在他一個人的頭上。

    “泰山派門人,三刀宗門人,一切都結束了。卓明已經被我所殺,卓紅曰也已經自刎。困擾了我們兩個門派八年之久的矛盾已經徹底化解了,這一切的矛盾,都是卓家父子一手策劃的,我們兩派的人可以說都是受害者。我這次隻想懲罰罪魁禍首,除了卓家父子三人以及叛逃至此的殲細風鳴之外,不想牽連其他人。不管三刀宗門人之前對泰山派門人做過什麼,我都不想再深入追究下去了。從此以後,我希望我們兩個門派能夠化幹戈為玉帛,變成以前和和睦睦的樣子。卓明跟卓紅曰都不是合格的宗主,是他們害了三刀宗,他們死後,我會給予三刀宗重新選出宗主的機會,並且保證不會多做幹涉,而是會聽從三刀宗門人自己的意向……”金泰懸浮空中,侃侃而談,用語言表態,穩住了躁動不安的三刀宗門人。

    此時的三刀宗極不穩定,有蠢蠢欲動的人,有想要逃跑的人,也有想要為宗主報仇的人,可不管抱著何等念頭,這些人全都選擇了靜觀其變,因為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兩派長達八年之久的恩恩怨怨,終於塵埃落定,有了個還算圓滿的結果。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25
第107回  激戰

    表麵上看,這絕對是一場一麵倒的爭鬥,泰山派一方高手如雲,甚至不乏十一重天以及十重天這種巔峰強者。反觀卓紅rì一方,加起來也不過三人而已,就算這三人再怎麼負隅頑抗,也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按照常規來揣測,這場爭鬥肯定會以雷霆之勢速戰速決,卓紅rì幾人會被輕鬆擊敗。然而,誰都沒有料到,卓紅rì手裏其實是有一張底牌的,這張底牌足以為這場爭鬥帶來未知的變數。

    卓紅rì就好像撲火的飛蛾,一頭迎向泰山派一方,當他衝到半路的時候,腳掌向著一塊看似平淡無奇的地磚重重踏了下去。腳掌接觸到地磚,地磚頓時土崩瓦解,碎裂成數塊,露出了藏在下麵的一塊金屬機關。

    上次金泰曾經在這座大殿中跟卓紅rì展開對峙,因為一時氣急,將整座大殿都給震碎了。在重建大殿的時候,卓江月提了個建議,讓卓紅rì雇傭工匠在周圍的牆壁跟地下埋了許多雷管,一旦觸動機關,就能引爆這些雷管!

    “哢吧!”

    卓紅rì的腳掌正踩在地磚下的機關上,機關觸動了更多的機關,瞬間引燃了雷管。就聽轟隆隆一連串巨響傳出,周圍的地麵跟牆壁轟然爆炸,爆炸的威力極其驚人,火光霎時間蔓延開來,碎掉的磚石四散飛濺。許多接近爆炸位置的人倒了大黴,他們受到爆炸的猛烈衝擊,被砸得飛出老遠,血肉橫飛。

    被爆炸波及到的人,包括一部分泰山派的人,也包括許多三刀宗的人。

    眼見著這些同宗的人不肯幫忙抵禦強敵。卓紅rì已然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了。

    由於趙正站在大殿正中的位置,僥幸沒有被爆炸直接炸到,隻是受到了餘波衝擊,還被一些碎石擦傷了。危急時刻,他連忙將九柄寶劍召到身邊。用這些寶劍護住周身,抵禦著爆炸的衝擊。陸續有著新的雷管被引爆,大殿轟隆作響,搖晃不止,爆炸響聲震得人肝膽俱裂。

    在這等爆炸威力的衝擊之下,就算是武人也難以抵禦。若是置身於爆炸中心處,更是有著致命的危險。

    爆炸的巨響在趙正的耳中響徹著,震得他雙耳生疼,頭暈目眩,他的眼前浮現出模糊而又混亂的景象,有人衝到了他的前麵。其中有泰山三劍客的身影,也有卓紅rì幾人的身影。他有心一並衝上去,但理智讓他停在了原地。不管是冷星還是卓紅rì,都不是他能對付的。他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使命,接下來的交給那些一流高手來做就行了。

    “冷星,這邊走!”卓紅rì大喝一聲,一手握刀。一手抓住卓江月的肩頭,與其一並衝上搖搖yù墜的房梁,那裏已然炸出了數道寬大的裂痕。在跳上去的同時,他不忘對著身下連揮數刀,用刀氣阻礙著其他人的追擊。

    冷星聽到卓紅rì的喝聲,同樣飛身形跳了起來,並出刀抵禦泰山派的人。

    “追!!!”霹靂劍俠.雷鳴怒吼著衝上去,渾身雷光湧動,速度快若閃電,眨眼間便衝到了冷星身後。與其數度交鋒。

    論及實力,僅有九重天實力的冷星顯然不是雷鳴的對手,僅僅是淩空虛劈幾招,他便落入了下風,幾道劍氣緊貼著他的身體飛了過去。險些將他洞穿。

    “宵小之輩,給我留下來吧!”雷鳴施展出一記蒼龍劍法中的殺招,轟出一條龍形劍氣,將冷星纏在了當中。

    見勢不妙,冷星目露凶光,咬了咬鋼牙,暴喝道:“你們先走,這裏由我殿後!”說罷,將手中的唐刀開山虎牙舞動成風,並激發出猛虎氣勢,與周圍的龍形劍氣對撞在一起。

    卓紅rì低頭看了眼被纏住的冷星,目光變換數下,卻並未多說什麼,而是一刀轟碎了頭頂的房梁跟屋頂,衝到了大殿之外。

    雷鳴與冷星在大殿半空中你來我往,纏鬥不休。泰山派一方的人信任雷鳴的實力,故此沒有人過去幫忙,而是一齊衝出了大殿,跑過去截擊卓紅rì。

    與此同時,爆炸仍然在繼續著,周圍埋藏著的雷管,竟然如此之多。越來越多的人受到爆炸的衝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有的甚至直接送掉了xìng命!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猛然響起,音量之高,甚至蓋過了爆炸之聲,接著就看見一尊金sè佛像毅力而起,一團金光蔓延開來,將殿內眾人盡可能多地護在了其中。爆炸的衝擊波夾雜著碎石,狠狠撞擊在金光之上,接著便被彈飛開來,這金光竟然跟銅牆鐵壁一樣堅固。

    這佛號以及佛光,正是玄明大師所發出的,危機關頭,他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大殿中的人,保護這些人免受傷害,體現出了佛家的慈悲為懷。

    轟隆作響的雪芒殿上空,卓紅rì抓著卓江月的肩頭,四下張望一番,瞅準了一個方向,一頭衝了過去。可是他還沒衝出多遠,便有著數道劍氣橫在了半空,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啐了一口,揮刀斬向這些劍氣,與其硬撼在一起。刀氣與劍氣猛烈相撞,彼此消磨,可是刀氣散去之後,劍氣卻依然存在。

    “混賬。”卓紅rì氣急敗壞地怒罵了一句,扭頭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可是剛剛轉頭,便有一道身影飛了上來,堵住了那個方向。人影穩定,露出了蕭雲隱的身形。他眼角抽了抽,再度轉換方向,可這次又被芝滄海給攔住了。緊接著出現的人還有泰山派多位堂主、長老,以及南方四叟這些人。

    卓紅rì被這些人圍在了正中間,再也走投無路,猶如被困的猛獸。

    “卓紅rì,投降吧。就算你再怎麼掙紮也是無濟於事,這裏這麼多高手,你是肯定逃不掉的。”蕭雲隱皺著眉頭,淡淡道。

    “我乃是一代宗主。豈能乖乖束手就擒,你們有殺我的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好了,不必多費唇舌。”卓紅rì麵露瘋狂之sè,橫過唐刀道可道,背後的刀芒氣勢暴漲數倍。形成了一柄長達三丈的巨刀。

    “既然你冥頑不靈,我們就隻能硬來了,你犯下累累血債,必須給兩派一個交代。”蕭雲隱雙目一凜,持劍攻了上去,寶劍所過之處。劍氣橫飛,光華奪目,攻勢極為凜冽。

    周圍那些泰山派的人隨之聞風而動,對著中心處的卓紅rì展開猛攻。憑這些人的本事,如果是想要殺死卓紅rì的話,隻需一輪攻勢便可以致卓紅rì於死地。可是他們更想要抓活的。所以出手沒有直奔要害,而是攻向了卓紅rì的周身四處。這多多少少給了卓紅rì一些喘息的機會,讓他與這些人僵持了一小會兒。

    劍氣、勁氣、掌影、拳風……各種各樣的攻擊轟在卓紅rì的身體上,令得他頻頻受傷,周身四處不斷有著傷口崩開,血花飛濺。

    卓江月實力有限,在這種水準的戰鬥中。根本插不上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兄弟浴血奮戰。他看了眼卓紅rì那怒容滿麵的側臉,又看了下卓紅rì牢牢抓著他的大手,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別管我了,你自己一個人衝出去吧!抓著我隻會成為你的累贅。”卓江月言罷,抬手扯碎了自己的衣服,從兄弟的手掌抓握中滑了下去,落向了正下方的雪芒殿。

    卓紅rì大驚失sè,想要伸手將落下去的兄弟抓回來,但是已然來不及了。周圍的人順勢圍了上來,根本不給他分神的機會。

    卓江月一頭落入了雪芒殿屋頂的大坑中,重新回到了這裏,在半空中翻了個跟鬥,還算穩健地落在了地上。

    此時此刻。爆炸已經徹底停止,不過殿內仍是一片狼藉,sāo動不止。一些反應快的人正在為傷者療傷,還有一部分人在穩定著形勢。

    一見卓江月落了回來,留在殿內的泰山派門人均是一驚,吃驚的人當中,甚至還包括趙正。

    趙正在為一名傷者喂藥,身體呈現半蹲姿態,而那卓江月就落在他身邊不遠處。兩人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均都閃現出了鋒芒畢露的神sè,各自做好了動手準備,一個握住了劍柄,一個舞起了雙掌。趙正不會放過卓江月,而對方也同樣恨他入骨,這兩人見麵自然是分外眼紅。

    “都是因為你才導致我們滿盤皆輸的,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卓江月瞪紅了雙眼,揮雙掌攻向了趙正,一掌劈向麵門,一掌戳向了心口,出手便是致命殺招。

    趙正單手握劍手腕一抖,施展出蒼龍劍法,一劍分出兩道劍氣,分別點向卓江月上下兩隻手掌。與此同時,他還一掌拍向了背後的天機匣,將其餘的寶劍一起釋放了出來。

    麵對兩道劍氣的反擊,卓江月不得不中途變招,上麵的手翻了一圈,反過來橫斬趙正麵門,下麵的手縮回小腹旁邊,整個人也順勢騰空躍起,免得被劍氣所傷。然而,他才剛剛跳起,那飛出來的八柄寶劍便殺了過來,以八個不同的角度轟向了他。這等猛烈攻勢,實在不是他能夠應對的,任他身法再怎麼驚奇,也不可能一下子閃過這麼多寶劍。

    “噗、噗、噗……”

    就聽數道裂帛聲響起,幾道劍光一閃而過,帶出點點血花,卓江月的手筋、腳筋竟被一齊斬斷,淪為了廢人,癱倒在了血泊之中,不過並沒有受到致命傷。僅僅一個照麵,他便被趙正給轟至落敗了。

    以趙正現如今的實力,在同等境界內尚且罕逢敵手,更何況是對付一名六重天武人,能勝過卓江月也在意料之內。

    “一盤臭棋,輸了也罷。”趙正緩緩直起身子,衝著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卓江月淡淡道。八柄寶劍自行飛回,懸在了他的身邊,就好像活物一般。

    卓江月痛得麵容扭曲,瞪著一大一小兩隻眼睛看著趙正,眼中滿是怨毒之sè,就好像毒蛇的目光。

    周圍的泰山派門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撲上前,將卓江月給徹底製住了,五花大綁一番,結結實實地捆成了粽子。

    雪芒殿外更遠處的高空中。另外一場更為激烈的戰鬥也在進行著,這場戰鬥的人數不多,僅僅兩人而已,可是激烈程度卻遠遠超過圍堵卓紅rì的群戰。

    “我的綽號乃是卓三刀,三刀之下必死一人。今r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卓明爆喝一聲,揮動手中的唐刀斬仙,一刀斬向了對麵懸空而立的金泰。這一刀下去,天地頓時風雲變sè,空氣都為之躁動起來。一道長達上百丈的巨大刀氣從刀身中延伸而出,其威勢足以將一座山峰一分為二。

    刀氣揮出的刹那。卓明背後的絕命刀叢也順勢飛了出去,無數道刀氣從四麵八方攻向金泰,就好像隨著狂風舞動的雨點一般。卓明這雖然僅僅隻是一招,卻跟出了無數招一樣恐怖。

    麵對這等凶神惡煞般的攻勢,就算十重天也絕非一合之敵,隻有十一重天武人能夠有足夠的實力應對。

    好在金泰正是十一重天武人。

    “卓明。真沒想到你要一錯再錯下去,既然這樣,我也隻有出手不可了。”

    金泰歎了一聲,後發而動,緊握龍吟劍,向著卓明一頭衝了過去。他沒有在原地硬撼那長達百丈的刀氣以及漫天飛舞的刀影,而是選擇了欺近卓明。以此來破除掉這招。

    漫天的刀影雖然多,可隻要他欺近了卓明,那些刀影就再也沒用了,卓明不可能用刀影將自己也圍住。這樣還有一個好處,越是接近卓明,那巨型刀氣越是施展不開。可以說,一頭衝向卓明是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在衝過去的同時,金泰也同樣施展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絕活“龍嘯九天”,向前連揮九劍,每一劍都斬出一道龍形劍氣。這九道龍形劍氣不僅力道非凡。而且外貌栩栩如生,猶如真正的蒼龍一般。九道龍形劍氣,每一道都有幾十丈長短,比起卓明的攻勢隻強不弱。

    百丈刀氣橫斬而過,削在了第一道龍形劍氣上麵。將其一舉斬斷,十分幹脆利落,並未拖泥帶水。龍形劍氣發出龍吟之聲,轟然炸裂。百丈刀氣繼續移動,接著斬在了第二道龍形劍氣上麵,取得了與剛才相同的戰果。不過第二條龍形劍氣炸裂之後,百丈刀氣明顯受到了衝擊,表麵浮現出了道道裂痕,竟然有了碎裂跡象。

    除了百丈刀氣之外,那些由絕命刀叢釋放出來的刀影,也在一道道地斬向金泰以及剩餘的龍形劍氣。龍形劍氣上下飛舞,盤旋轉動,張牙揮爪,將那些飛來的刀影盡數抵禦而下,保護金泰本人不受半點傷害。

    在百丈刀氣以及萬千刀影的轟擊之下,九道龍形劍氣相繼炸裂,當金泰衝到卓明近前的時候,身邊隻剩下了區區兩道龍形劍氣。

    剩下的雖然不多,但卻足夠了。

    “哈!!!”金泰大喝一聲,皺起眉頭,張開大嘴,一劍刺向前方,身邊纏繞著的兩道龍形劍氣彙入劍尖處,令得這一劍聲勢大振。

    千鈞一發之際,卓明將手中的唐刀斬仙橫在了麵前,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黏在刀身上的百丈刀氣,竟然迅速縮回了刀身,順勢將碎裂的部分擠壓填滿。如此雄渾的刀氣,凝聚在一起之後,遠比放大時更具威力。武人釋放出內力之後,很難再將其收回,也就隻有卓明這種十一重天武人能有這等逆行倒施的本事。

    變得凝實的刀氣就好像一麵堅固的盾牌,擋住了金泰這力破千鈞的一劍,刀劍隨之相撞,引發一聲巨響,一股衝擊波向著四周擴散而開,力道強橫無比,吹得兩名武人須發皆動,甚至就連懸浮在四周的絕命刀叢都給震散了。

    勁風吹散了雲朵,卷動了地麵的花草樹木,掀起一層層綠sè波濤。縱然千軍萬馬,兩軍交鋒,也難有這樣的威勢。

    兩人麵對麵展開對峙,一個催動手中寶劍,一個催動手中唐刀,展開了一番力與力的比拚。兩道龍形劍氣不斷注入到劍身之中,百丈刀氣也不斷縮小凝結。最終,龍形劍氣消散無蹤,百丈刀氣也徹底縮回到了刀身中。

    這回合的交鋒,以平手告終。

    “當年我們兩人便不相上下,八年過去,你我的實力依然旗鼓相當。”金泰沉聲道。

    “我還有兩刀未出,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僅僅動用刀氣跟氣勢傷不到你,看來唯有動用‘天機’的能力才行了。”卓明猛震手中的唐刀斬仙,將金泰一舉震開,“金泰接招,第二刀來了!”

    卓明話音剛落,將刀尖猛然指向了金泰,隨著他這個不起眼的動作,那懸浮在四周的絕命刀叢忽然生出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變化。原本僅為虛化的刀影,竟然迅速轉化成為了實體,成為了真真正正的金屬唐刀!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變戲法,一下子憑空變出了無數柄實實在在的唐刀,每一柄都極為銳利,有著很高的品質。

    這些金屬唐刀從何而來?

    所謂的天機是怎麼回事?

    卓明是怎麼辦到的?

    這是什麼能力?

    一切不得而知。

    眼見著卓明動用了“天機”能力,金泰也不得不拿出了相同的殺手鐧,這種能力,是每一位達到十一重天“神鬼莫測”境界的武人都具備的。隻是每個人的“天機”都大有不同而已。

    金泰橫過手中龍吟劍,另一隻手捏出一個指訣,在他的背後,蒼鬆氣勢浮現而出,所不同的是,這次出現的蒼鬆不僅僅是虛影而已,而是一棵實實在在的蒼勁鬆樹!這棵鬆樹樹幹粗壯,高達數十丈,長得枝繁葉茂,形狀蒼勁,若是一棵真樹的話,至少也有幾百年的樹齡。

    “區區一棵鬆樹,看我將你這棵鬆樹斬成樹樁!”卓明大喝一聲,身後的絕命刀叢向前飛了出去,無數柄實實在在的唐刀化作一道道白光,就好像滅世的流星雨一般。

    麵對這萬道刀芒,巨大蒼鬆展開反擊,無數枝幹猶如靈活的手臂一般,一根根地迎了上去。與此同時,蒼鬆上麵生長著的綠葉也紛紛飛了出去,每一片都鋒利無比,彙集成為了一片綠sè波濤,與樹枝混合在了一起。

    雪白的刀芒與綠sè的波濤狠狠撞擊在了一起,就好像兩股怒嘯的海cháo迎麵而遇,掀起了滔天巨浪。刀芒紛紛破碎,消散無蹤,綠葉跟樹枝也被切成了碎片,雙方互不相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7-1-14 18:24
第106回  窮途末路

    山洞之中寂靜無聲,沒有任何回應,隻有周圍的山風發出如泣如訴的聲音。

    金泰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卻不願再等下去了。通過天人感知的能力,他感受到了山洞中的一些情況,知道裏麵有個活人存在,而且必定是個了不起的高手。雖然那名高手明顯在壓製自己的氣息,可仍逃不過他這種有著針對性的感知。

    他幾乎可以肯定,山洞之中藏身的人就是那位害他不淺的老朋友卓明。

    “老朋友,你若是實在不願意出來的話,我就隻有動手請你出來了。”金泰輕歎一聲,將龍吟劍拔了出來,渾身衣袍無風自鼓,頭發抖動如浪。在他的背後,一棵樹型虛影延伸而開,枝幹蒼勁,猶如龍扭腰身。

    “金泰,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會出來的。”終於有了一道聲音打破了山洞的寂靜,一道人影從中飛了出來,此人身穿黑袍,麵目僵硬,背後背著一柄出奇巨大的唐刀,刀身長約一丈。

    看這人的麵目,卻並不是卓明,而是另外一人。不過身材倒是跟卓明一般無二,骨架方麵也極為吻合。

    “老朋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還是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麼?”金泰目光灼灼地問道。

    “確實,現如今我再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對麵那人點點頭,伸手一扯,扯下了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蒼老而又不失淩厲的臉孔,一對濃眉略帶白色,眉下是一對朗目。以及彷如刀鋒雕刻而成的嘴唇。

    正是卓三刀.卓明!

    兩名百歲老人懸浮在空中。遙遙對視著。相顧無言,眼神變幻莫測,各種情緒翻湧不止,猶如驚濤拍岸。

    “老朋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出那種傻事?我們有著幾十年的交情,彼此又是唇亡齒寒的鄰居,你怎麼會對我設下如此毒計,用詐死的方式來汙蔑我。還害死了那麼多的泰山派門人弟子。為什麼?為什麼?”金泰情緒有些失控,瞪紅了眼睛,反複責問著為什麼。

    “事到如今,解釋也是無用,我隻能說這是我欠卓江月那孩子的,一步錯,步步錯,從我走錯第一步開始,一切就統統無法挽回了。我自忖生平沒做過什麼錯事,沒想到臨到終年卻犯下這麼一個大錯。”卓明平靜地答道。

    “懸崖勒馬。為時不晚,隻要你答應帶著兩個兒子到泰山派領罪。並將三刀宗交給其他更加德高望重的人掌管,我可以既往不咎,保你父子三人性命。

”金泰勸說道。能夠做到這一步,已是難能可貴,若是換成旁人,必對卓家父子三人恨之入骨。

    當然了,金泰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光是從個人角度出發,同時也是從全局角度出發。若是殺了卓家父子三人,必將引發泰山派跟三刀宗更為激烈的矛盾,甚至發展到不死不休的局麵。若是能退讓一步,僅僅是將卓家父子關押起來,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可是,麵對這樣一個寬容的提議,卓明卻並不領情。他搖了搖頭,將背後的巨大唐刀拿了下來,握在手裏,淡淡道:“我不會跟你回泰山派領罪的,更不會讓兩個兒子落在你的手上。我會帶著他們兩人離開這裏,遠走他鄉,隱居塞外,再也不涉足大炎國半步。”

    “老朋友,你還要一錯再錯麼?”金泰痛苦地問道。

    “像是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去領罪,受千千萬萬人的白眼。要是那樣的話,還不如殺了我比較好。還有,你別再叫我朋友了,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我已經恩斷義絕,哪還有半點情分可言。你也不用多有顧忌,若是有本事殺了我的話,就盡管出手吧。同樣的,我也不會對你留有餘地。”卓明神色極為平靜,但這種平靜之下,掩藏著那種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亡命狂暴。

    卓明手掌猛然一握,原本巨大的唐刀轟然碎裂,化作無數金屬碎片,向著四周飛散開來。巨大唐刀破碎之後,露出了一柄潛藏在其中的正常唐刀,這柄唐刀遠比包裹在外的巨大唐刀更為鋒芒畢露。

    原來,這巨大唐刀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將卓明慣用的唐刀藏了起來,免得卓明暴露身份。

    唐刀閃爍著寒光,在雪白的刀身上刻著“斬仙”二字,龍飛鳳舞的字體中透著一股囂張霸氣。而這唐刀.斬仙,正是卓明以前除了道可道之外最喜歡用的唐刀,與道可道一樣,這柄唐刀也是一柄極品唐刀,威力強橫。

    隨著斬仙的現身,卓明體表散發出一股無形殺意,背後浮現出了氣勢虛影,在他的背後,先是浮現出一柄唐刀,接著浮現出第二柄、第三柄……到得後來,已經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唐刀虛影了。而這數之不盡的唐刀虛影,正是他的氣勢!

    武人的氣勢各不相同,對於一些特殊的氣勢,往往會為其起一個相應的名字。卓明這種由多柄唐刀虛影所組成的氣勢,遠在幾十年前便有著一個響亮的名字——絕命刀叢!

    在這絕命刀叢之下,不知折了多少英雄,敗了多少豪傑。時隔八年,原本已經死去的卓明再次現世,而這凶名赫赫的絕命刀叢也跟著再露鋒芒。

    這殺意,這氣勢,已經擺明了一切。

    金泰知道多說無益,再歎了一口氣,周身湧起了足以匹敵卓明的殺意跟氣勢。他可是跟卓明齊名的武人,八年前與其不相上下,八年後也不會有所差別。

    “吼!!!”

    龍吟劍發出了一聲龍吟。

    ……

    雪芒殿內,這裏已然亂作一團。這個亂指的不是打鬥,而是人心。

    兩派之主的交談聲已經傳到了殿內,大家全都知道了卓明還活著的事情。這直接證明了趙正之前所說的每一句話。

    原來一切真的是個局。一個卓家父子設下的局!

    所有的人都被這個局給騙了。金泰被騙了,泰山派的人被騙了,甚至就連三刀宗的人也被騙了!

    這個真相太過震撼,令得眾人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衝擊,許多人都呆住了,就連三刀宗的人也不例外。

    再也不會有人質疑趙正的話了,原本指向他的矛頭,現如今已經全部轉移。轉而指向了殿內的卓家兄弟,也就是這兩位始作俑者。

    “老宗主還沒有死,我們都被騙了。”

    “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口口聲聲要為老宗主報仇,跟泰山派發生了數次爭鬥。原來老宗主根本沒有死,那我們這些爭鬥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被人當成了傻子!當成了玩偶!”

    三刀宗的人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與不滿,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其中有不滿,有質疑,甚至還有憤怒。

    至於泰山派的人。就更加生氣了。

    “我們的金泰掌門為人剛正不阿,怎麼可能做出殺害朋友的事情。我們早就說人不是金泰掌門殺的,你們偏偏不信,現在傻眼了吧!虧你們這些三刀宗的人還在為卓家父子三人賣命,結果全都被耍了。”

    “三刀宗這些年以報仇為借口,殺害了我們那麼多同門,這筆賬也該算算了!”

    “沒錯,你們無仇可報,現在該輪到我們報仇了!”

    泰山派的人群情激奮,一個個衝著三刀宗的人怒目而斥。

    除了這兩派的當事人之外,那些被請來當見證的武林泰鬥們,也統統堅定了立場,一麵倒地偏向了泰山派,站在了有理的一方。甚至就連被三刀宗請來的那些人,也不可能再幫助三刀宗了,一個個全都撇清了立場。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古皆是如此。江湖,是一個講道理的江湖。

    “阿彌陀佛。”人群之中的玄明大師口誦佛號,搖了搖頭,麵露悲哀之色。

    那高高在上的卓紅日受到了全殿眾人的指責以及怒罵,臉色變得極度陰沉,冷峻的麵孔之上,冒出了一滴滴冷汗。他現在就好像是一隻被逼到了絕路的猛獸,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

    至於那偽裝成為了掃地人的卓江月,臉色也同樣難看,他微眯雙眼,用一大一小兩隻眼睛怨毒地看著趙正,目光猶如毒蛇。

    趙正用一種正氣凜然的眼神回視著卓江月,教訓道:“就因為你一個人扭曲的野心害死了這麼多人,你這個儈子手必將受到懲罰。”

    “若不是你們泰山派戳穿了我們的計謀,我們再過一年多就能將金泰逼死了。到時候泰山派再也沒有高手能夠與我們抗衡,早晚會淪為我們的囊中之物。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我們贏了,自然是另外一幅天地。”卓江月再也不做隱藏,咬牙切齒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趙正咀嚼了一下這句話,搖搖頭道,“成為一方霸主就那麼好嗎?你竟然為了一己私欲,變得如此不擇手段,將人命視作草芥。”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你眼裏看到的隻有那些不值錢的人命,我眼裏看到的卻是一片宏圖霸業!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就一個人,自然要死掉千千萬萬的人。”

    “以你這樣的人,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樣呢?你隻是替別人做嫁衣罷了,就算卓紅日成為了南贍省的霸主,你依舊隻能站在他背後,當一個見不得人的影子。”

    “影子又怎樣?我就是要當個霸主背後的影子,我要做到連你們這些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卓江月氣急敗壞地咆哮道。

    “說到底,你還是想要證明自己。”趙正尖銳道。

    “沒錯,我就是要證明自己,我就是要用這一身殘疾的身軀,完成一件別人無法完成的宏圖霸業!”

    “可你最後還是失敗了,老天有眼,終究不會讓你這樣的人笑到最後。”

    “我的失敗全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根本無人能夠識破我的計謀!”卓江月咬了咬牙。情急之下一躍而起。以掌做刀。向著趙正的麵門淩空劈去。他可是有著幾十年的練功底子,修為已達六重天境界,這一掌劈出也算不弱。隻可惜他天生殘疾,就算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彌補與正常人之間的差距,苦修這麼多年,最多也隻能練到這種境界而已。

    若是換在半年多以前,這一掌也許會對趙正構成威脅,可現在卻難不住他。

    奇門禦劍術.堅不可摧!

    趙正猛一拍背後的天機匣。裏麵的機關受到觸動,噴吐出整整九柄寶劍。這些寶劍瞬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麵盾牌,護在了他身前。

    “碰!”

    卓江月的手掌猛斬在“劍盾”之上,不僅沒能傷到趙正分毫,反而害得他掌緣處被劍氣所傷,劃破數道傷口,鮮血從中湧出。

    在卓江月出手的同時,泰山派眾多高手也全都出手了,一起攻向了卓江月。在這些出手的人當中。赫然包括泰山三劍客,以及眾多堂主、長老。這些人每一個人拿出來都是一流高手。加在一起更是所向披靡,發出的攻勢猶如一道怒嘯的山洪。

    然後,就在這些人即將碰到卓江月的時候,一道刀芒驟然劃破長空,將這些人的攻勢盡數抵禦開來,護住了猶如置身於山洪口上的卓江月。

    緊接著,一道淩厲非常的身影將卓江月抓到了身後,持刀橫在其麵前,斷喝道:“有我卓紅日在此,誰敢傷我兄弟!”

    出手的人,正是卓紅日!

    “卓紅日,事到如今,你還要負隅頑抗麼?”趙正撤開了護在麵前的劍盾,大聲質問道。

    “笑話,你以為識破了我們的計謀,我就會束手就擒麼?我也是堂堂的十重天武人,也是堂堂的三刀宗宗主!想要我的命,先問問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再問問我麾下的門人弟子同不同意!”卓紅日狂放道。

    “你這個局連同三刀宗的人一起蒙在了鼓裏,把他們耍的團團轉,害他們為你拋頭顱灑熱血,你認為他們還會為你賣命麼?”

    “嗬嗬,那些斤斤計較之輩,就算為我賣命我也不稀罕。真正算是我心腹的人,一定能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之所以設局騙他們,隻不過是為了完成霸業而已。為了完成霸業,有所犧牲在所難免。”卓紅日晃動手中唐刀.道可道,喝問道,“三刀宗門人何在?可有願與我同生共死者!”

    殿內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一時間竟然無人作答,原本忠心耿耿的三刀宗門人,此時沒有一個人願意給卓紅日陪葬。

    這些三刀宗門人確實不乏忠心之人,可是卓家父子三人設下的這個局寒了他們的心,令得他們無比失望。而且眼下的局麵,對於卓家父子極為不利,就算這些門人出頭,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一聲熱血沸騰的爆喝,卻落得了冷場的結果。卓紅日的眼角抽了抽,雄壯高大的身軀氣得微微顫抖。

    “兩派之間的恩恩怨怨,全都是由卓家父子三人所引起的,與旁人並無幹係。隻要三刀宗門人不要貿然出手,泰山派定然不會深入追究。等到一切了結之後,我們兩個門派依然可以和平相處,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也可以自行選出一名更合適的人選來當宗主。這些決定,是金泰掌門臨行前親口跟我說的,我的話便代表著他的話。”趙正掃視四周那些猶豫不決的三刀宗門人,朗聲保證道。

    有了這樣的承諾,進一步打消了三刀宗門人動手的想法,不少人默默退後數步,表明了立場。就連三刀宗門人都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些被三刀宗請來的客人就更是如此了。

    原本一呼百應的宗主,現如今卻成為了被拋棄孤立的猛獸。卓家兄弟自食惡果,終於落了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嗬嗬,我還以為我們三刀宗內都是有血性的人,沒想到一個個都是貪生怕死的孬種。既然這樣,那我們兄弟二人今天便單槍匹馬殺出去,不靠你們任何人幫忙。我倒要看看,有誰能夠攔我。”卓紅日冷嘲熱諷一番,舉起唐刀,釋放出自身氣勢。

    然而,卓紅日的話音剛落,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飛身而起,落在了他身邊,眾人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三刀四情之中的絕情刀客.冷星!

    “宗主,你騙了我們這件事真他娘的惹人火大,不過我視你為兄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這裏。今天我與你並肩作戰,勢要幫你殺出一條血路出來。三刀宗裏並非全都是孬種,也有我冷星這樣的熱血漢子。”冷星聲音如雷,手握唐刀開山虎牙,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威不可擋。

    “好!有你一人幫我足矣,今天就讓我們殺個痛快。”卓紅日狂笑一聲,伸出龍爪般的手掌,將雙胞胎兄弟卓江月抓在手裏,邁動大步,與冷星一並向前殺了過去,猶如兩頭盛怒瘋虎。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是卓紅日跟冷星這種一流高手,兩人在這種絕境之下,爆發出了比之以往更為強橫的實力,舉手投足皆是殺招!

    不過,泰山派一方也不是吃素的,這一方的人數更多,高手更多,而且鬥誌同樣高漲,氣勢比之三刀宗隻強不弱。

    這兩方人馬勢同水火,一起向著對方撲殺過去。

    爭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