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輕快的一天 「殺,殺,殺。」 天剛剛亮,但是烏程縣東城,嚴宅前院內,卻傳出了一聲聲吼殺聲,這些吼殺聲並不洪亮,有的甚至帶著幾分稚嫩氣息。 但是聚集在一起,卻也有了幾分森然氣象。 若是膽小怕事的人,走過這裡怕是要瑟瑟發抖的。 不過,四周的人卻是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僅習以為常,他們還很樂意聽到這些吼殺聲。 「這些調皮搗蛋的孩子,以前整天沒事幹,惹下了不少麻煩。甚至還學人搶劫,若是這麼發展下去,一定吃不了兜著走。現在好了,被那嚴小公子管教住了,真好。」 「是啊。那嚴小公子,真是有能力。雖然他召集少年,練軍,肯定有志向的。孩子們跟著他,難保不會戰死沙場。但這也比不務正業強。」 路過附近的兩個大嬸對這院子裡傳出的吼殺聲極為滿意,對嚴白虎的更是推崇備至。 總之,附近的人都知道這座宅子裡住著個嚴白虎,能管教人,也是個做大事的人。 不提外邊的人議論,方府內。嚴白虎,鄧當,凌操三人排成一排,看著吳貴訓練少年軍們。 吳貴也是鳥槍換炮了,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厚重的皮甲,腰間懸掛著一柄鋼刀。整個人散發著行伍英雄的氣息。 少年軍們沒有皮甲,但也有統一的裝束,每個人的手上,也拿著鐵傢伙,鐵製長矛。 在吳貴的率領下,少年軍們揮汗如雨,不斷的練習最簡單的刺殺之術。 「要知道,沙場險惡,既然你們選擇了從軍,那麼就要有面對死亡的覺悟。而這個時候,你們多練習一些,多流一些汗,就會讓你們能在戰場上多些幾率活下來。你們若想做校尉,將軍,甚至拜列侯。這些首要的條件,就是你們必須活下來。所以,努力吧,兒郎們。」 吳貴一絲不苟的看著少年們訓練,口中更是大聲說出了激勵的話語。 聽了吳貴的話之後,少年軍們都是氣勢一變,變得更加積極,更加的拚命了。 「不錯。」嚴白虎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一幕他已經見過無數次了,但是事到如今,他還是覺得滿意。 覺得將吳貴給挖掘過來,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走,我們去商量一下少年軍的未來。」嚴白虎朝著凌操,鄧當招呼了一聲,走向了一邊的書房。 「嗯。」凌操二人都是面色一動,應了一聲,趕緊跟上了。 當初,嚴白虎改建房子,將自己的書房給騰出來,讓呂母居住。而現在宅院擴建了,嚴白虎的書房又回來了。 而且,比原先的更大,更氣派了。 地上鋪著草蓆,草蓆上,擺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堆積如山的竹簡,空氣中散發著一陣陣墨香味。 嚴白虎對書房瞭若指掌,進去後,以最短的路線,在主位上跪坐了下來。凌操,鄧當則跪坐在了嚴白虎的對面。 「二位兄長,我們練兵已經有一二年了。外邊的少年們不管是軍陣,還是刺殺都已經不錯了。是不是該拉出去見見血了?要知道,沒見過血的士卒,就永遠都是弱者。」嚴白虎問前邊的鄧當,凌操道。 鄧當跟著吳貴練兵一年,使得鄧當渾身上下再也沒了書卷氣息,取而代之的則是行伍氣息,說話的時候,還頗有幾分威嚴。 對於嚴白虎的問題,鄧當思考了一下,而後才抬頭說道:「見血是應該的,只是我覺得還得需要個一年半載。」 「對,少年們還可以進一步的成長,現在讓他們上戰場,還不是時候。」凌操也是贊同了鄧當的意見,說道。 一年的時間,凌操的變化也很大,整個人皮膚黑了許多,渾身也更加健壯了,跟一頭小牛犢似的,散發著雄壯氣息。 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精芒四射,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銳利。 「這樣啊。」嚴白虎聞言有些失望,他本來是打算讓少年正式成軍,去剿匪,增長經驗,身邊的收攏一些殘兵敗將什麼的,好增加勢力。 但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雖然現在去戰場還為時過早,但是我覺得,也應該有些行動了。」凌操忽然說道。 「怎麼行動?」嚴白虎聞言眼前一亮,他可知道凌操長的不僅是個頭,腦袋也是頂頂好用,至少在軍事方面,嚴白虎是自愧不如的。 「譬如說,我們可以在縣裡謀個一官半職,將少年軍們編製進入縣裡的軍隊裡邊,讓他們更加熟悉軍旅生涯。而且,謀個一官半職,還可以擴編。若想建功立業,手底下至少得需要一支三五百上下的精兵才行。 凌操深思熟慮了一下後,說道。 「這個辦法挺好。」嚴白虎一聽,頓時眼睛大亮。精兵啊。他練兵不就是為了一支精兵嗎? 有什麼能比謀個一官半職,帶領軍隊更好的呢? 以前,嚴白虎沒想到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他麾下凌操太小。但是現在,嚴白虎回過頭來看了看鄧當,這不就是個好人選嗎? 「我倒是能去,但是卻沒能夠打點的關係啊。」鄧當見嚴白虎將目光投向了他,頓時露出了無奈之色,說道。 「這沒關係。我吾師兄在烏程縣的影響力,那是頂天的。謀個校尉可能有點難度,但謀個五百人將軍候的位置,怕是不難。只要有了軍候的這個位置,軍隊就不難了。」嚴白虎笑著說道。 人脈,這就是人脈的威力。 別的嚴白虎不敢說,就說這吳郡境內,他是可以橫著走的。到哪裡都有他的關係,吳郡郡守自不用提。 餘杭許昭,烏程縣吾粲,還有什麼什麼的總之是一大堆。 「那行,若是白虎你能給我謀上個職位,我願意領兵。」鄧當早想報答嚴白虎了,只可惜沒機會,現在既然能搞定,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好,那我現在就去上學去。順便,請師兄出馬。」嚴白虎一聽,事兒成了。頓時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好。」凌操,鄧當應道。 |
第65章興奮 「輿兒,別說了。」吳氏臉上一白,趕緊拉了拉嚴輿的衣袖,低聲說道。 「男兒大丈夫,說出志向又有什麼關係。」兩年的時間,使得這當年躲在兄長背後的小子,有了幾分膽色,他沒理會娘親的話,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模樣,若是放大一點,就是一個大馬金刀,粗豪之氣直衝雲霄的武將。 若是一般父母見了嚴輿的這副模樣,怕是要驚喜的。但是吳氏低眉順眼,又知道嚴白虎惹怒嚴爽有多深,她此刻沒有驚喜,反而是畏懼異常。 神色閃躲,根本不敢看向嚴爽。 而嚴爽呢?他喜歡士人,而不喜歡武夫。他們嚴家是要書卷傳家,而不是以軍功傳家。 又因為嚴輿言語間對嚴白虎極為推崇,當場嚴爽的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有好戲看了。」 陳氏在旁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妒婦永遠都是妒婦,她當年吹了耳邊風,把嚴白虎母子給逼走了。 算是去除了一個心腹大患。嚴白虎母子走後,她又覺得嚴輿母子是眼中釘,不除掉實在難過。 因而,這兩年的時間裡,她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辦法,除掉這對母子。可惜,吳氏低眉順眼,又守本分,她根本沒機會下手。 不過,今天或許是個機會。 在我兒子即將拜訪名士,在這光榮的時刻,這小子居然提起了嚴白虎,這不是找死嗎? 「這小子傻乎乎的,一點也不知道拐彎,跟他做兄弟,簡直是侮辱。」嚴方,嚴充二人對嚴輿根本就沒有兄弟感情,相反嚴輿這麼大大咧咧,說話不經過大腦的態度,讓他們很是反胃,也覺得很羞恥。 他們的目光非常冷,森冷,森冷的。 「你這逆子,滿嘴胡言亂語。」對嚴輿的態度,志向非常不爽的嚴爽,先是呵斥了一聲。然後,又黑下了一張臉對吳氏說道:「回去好好管教兒子,讓他好生讀書。老夫我不期待他這榆木腦袋能做上士人。老夫只求他能懂點禮貌,知道什麼是好歹。」 「哼。」說完後,嚴爽黑著一張臉走了,拂袖而去。 「那逆子冒充方當的弟子,謊話連篇,這是多大的膽子啊。而現在這個小子,也是敢頂撞我了。」 嚴爽真的是氣瘋了,今日本是大喜日子,卻偏偏提起了那個逆子。提起也就罷了,這幼子卻已經漸漸向那逆子靠攏了,有再出個逆子的跡象。 這讓他如何不怒? 想起嚴白虎的膽大包天,說謊不打草稿的態度。嚴爽就更怒了。 「你這個逆子,就算是在老夫面前消失了。但還是帶壞了老夫的幼子了。」嚴爽恨恨不已,咬牙切齒。 嚴爽走後,大廳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吳氏瑟瑟發抖,神色蒼白,她將嚴輿緊緊的摟在懷中,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溫暖,安全。 陳氏居高臨下,充滿了冷笑的看著吳氏。 嚴方,嚴充兄弟二人的目光,也是冰冷非常。 「妹妹啊,聽姐姐一句勸吧。把小子管好了,別捨不得打。他若是再說什麼大將軍的志向,你就打斷他的腿。不然啊,他若是成了第二個嚴白虎,你們母子也是被趕出家門的下場。到時候,淒淒涼涼,不用我多說了吧。」 陳氏的話,很尖酸刻薄。 「喔,不僅淒淒涼涼,沒準現在那對母子已經餓死街頭,成了兩堆黃土了。」不僅言語刻薄,陳氏還露出了一個哀歎不幸的表情,讓人作嘔。 吳氏聽了身子更加抖的厲害了,如風中的柳絮,看起來脆弱不堪。 「你說謊,大兄他不會死的,大兄會飛黃騰達,將來領著我去做將軍的。」倒是嚴輿見這可惡女人說大兄已經死了,頓時生氣了,握著小拳頭,惡狠狠的看著陳氏,怒喝道。 「小孩子不懂事,請夫人原諒。」吳氏沒想到自己兒子會說出這番話來,沒來得及阻止,知道壞事了,連忙放開了嚴輿,對著陳氏連連磕頭,哀求道。 而此刻,陳氏的臉已經有些黑了,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你這是什麼態度?頂撞嫡母,看我不打死你。」嚴充怒了,一腳踢開了眼前的案幾,就想衝上去打人。 嚴方在旁一見,也捲起袖子,打算衝上去。 這兩兄弟就像是兩頭餓虎,讓吳氏母子更顯得弱小,單薄了。 「且慢動手。」就在這時,陳氏卻是開口喝止了。 「娘親,這小子目無尊長,該打。」嚴充氣沖沖的說道。 「是啊,現在就這樣了,長大了還得了?」嚴方很支持兄弟的這番話,回過頭去說道。 「你們是士人,何必動手動腳,這般粗俗呢?傳出去,會惹來笑話的。」陳氏聞言笑著說道。 雖然笑著,但是眼眸中卻沒半分笑意,反而是森冷非常。 「諾。」 嚴方,嚴充二人一聽,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了,趕緊應諾了一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儀容,又跪坐了回去。 不管是神態,坐姿,風度,他們二人都無愧於士人,與剛才惡狠狠的模樣,大相逕庭。 「至於你呢?我要讓你心死。」陳氏教訓了兩個兒子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嚴輿,那目光更冷了。 「我的心才不會死呢。我還要跟著大兄東征西討,建功立業。」小嚴輿膽氣十足,大聲說道。 頓時,又引來了吳氏的顫抖,以及嚴充,嚴方兄弟二人怒目而視。 「嘿嘿。」陳氏冷笑了一聲,沒理會嚴輿。而是將頭轉過來,看向嚴充,嚴方:「二年了,你們大兄被趕出家門兩年了。你們父親心狠,沒派人去探查過消息。你們二人就去打探一下,他們是死,還是活。若是死了,就把墳墓找到。帶著這小子去看看,好告訴他,什麼是春秋白日夢。」 「諾。」 嚴充,嚴方聽了之後,頓時一喜,不過,他們的想法卻是不同。陳氏是巴不得那母子二人餓死街頭。 他們卻盼望他們還活著。 「活著好,讓他睜大了狗眼看看,我們兄弟才是士人。好讓他回過頭來,看看自己當年吹牛皮拜方當為老師,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 兄弟二人興奮極了。 |
第64章喜氣洋洋的嚴府 「想當初,我才剛剛來。四處打聽什麼時代,什麼地方,什麼身份地位。那小弟嚴輿虎頭虎腦,傻乎乎的太好騙了。」 嚴白虎回想起當初的歲月,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笑意。 「不知不覺,兩年不見了,還真怪想念的。」想到小弟嚴輿的模樣,嚴白虎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念了。 歲月匆匆,不知不覺。 「而且,那嚴方,嚴充二人在許越的帶領下,真正的殺入了士族的圈子,甚至能拜訪吾朝這樣的吳郡名士了,若我跟著去,怕是挺有趣的吧。」 想到這裡,嚴白虎心下一樂,覺得很有趣。 當聚會上,名義上的三兄弟聚首,當那兩個小子見到他立在吾師兄的身旁,得知了當初被趕出家門的嚴白虎,真的進入了士人的圈子,拜入了方當門下的時候,那兩個小子會是個什麼表情呢? 怕是眼睛都要掉下來了吧。 嚴白虎想想都覺得很有趣了,更不要說是真去了。但也僅此而已了,他不想去。 因為嚴白虎對那個家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感覺,再說了,兩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年的恩恩怨怨,嚴白虎也沒所謂了。 時間就是一把殺豬刀。 嚴白虎發出了這樣一聲感歎,然後他起身往家中去了。要溜走就溜的徹底,莫要讓那幾個好奇心旺盛的師兄,步步緊逼,讓他招供出他與那兩個許越弟子是什麼關係。 他的家世,可還在保密階段呢。 此刻下午,街道上的人流比上午要少了許多,但還有一定的規模,除了人流還有兩旁叫賣的小商小販,一派熱鬧景象。 嚴白虎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其中,以極快的速度趕回了家。 這一條路,他已經走了一千多次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閉著眼睛都能回去。穿過了街道之後,嚴白虎就回到了自己家了。 沒錯,家。 當初,嚴白虎母子二人留宿街頭,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於是就在城東這邊租了一座房子。 後來,還收留了鄧當一家人,將房子給改建了。 因為胡亂改建,讓房東大發脾氣,差點趕走了嚴白虎一家。於是,嚴白虎只得灰溜溜的向師兄吾粲借了錢,將房子給買下了。並且順便的買來了右側的一座房子,連成一片。 現在的嚴白虎母子所住的家不僅是屬於自己的,環境也大大的改善了。 在嶄新的家門前駐足了片刻,嚴白虎才起身走了進去。進去之後,就是一個很大的前院。 這處前院用途可不小,乃是凌操,吳貴,陳大等人率領少年軍訓練的小校場。每天早晨,那群少年都準時操練。 順便說一下,嚴白虎在得了吾粲的允許後,將吳貴這個行伍老手給挖過來了,現在正式身份,乃是嚴白虎門下,賓客。 因為嚴白虎方當門下弟子的身份,再加上嚴白虎這個人挺和善的,吳貴也沒什麼不樂意,很安心的在嚴家呆著。 「此刻,那幫小子應該在城外行軍吧。」嚴白虎看了看空蕩蕩的前院,心中暗道。 操練,行軍,弓矢。一年來,少年軍的訓練項目都是排的滿滿的。 「白虎?你咋回來了?」正在嚴白虎看著前院有些出神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 這口氣,不用說嚴白虎就知道是誰了。嚴白虎抬頭看向前方,果然見到了自家娘親俏生生的立在不遠處呢。 手上還牽著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傢伙。 別誤會,這不是俏娘親生的。而是那節操碎了一地的呂蒙,呂大將軍。 這小子果然是屬大老虎的,才一歲半的模樣,但長的跟二三歲的小孩兒沒什麼區別了。目前正姍姍學步,牙牙學語。 「叔,叔。」這小子跟嚴白虎挺親近的,一見到嚴白虎大大的眼睛頓時一亮,咬著嘴唇,哼哼了兩聲聽不清太清楚的話,然後扭動著大屁股,搖搖晃晃的朝著嚴白虎走來。 再順便說一下,在嚴白虎的引誘下,鄧當與嚴白虎算是兄弟相稱,而且鄧當也有意領兵作戰。 目前,也正和少年軍們一起行動。 「乖侄兒。」一見到呂大將軍,嚴白虎一雙眼睛頓時半瞇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一把將呂大將軍摟在了懷中,狠狠的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 「口…,口水…瞅(臭)滴(的)。」小傢伙一聞臭的,立刻扭動了小身子,掙扎了起來。但卻被嚴白虎死死的按住,繼續揉搓。 「臭的?哦,中午似乎吃了大蒜了。」嚴白虎心中想著。 就這般,直到呂大將軍差點被嚴白虎給熏悶死的時候,嚴白虎才放開了可憐的小傢伙。 小傢伙雙腳一沾地,就一溜煙的跑了,躲在了俏娘親的背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怕怕的看著嚴白虎。 「你這小子,明明是這麼喜歡小蒙,卻老是欺負他,真是的。」俏娘親見自家孩子的俏皮舉動,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真是的,明明別人家的孩子,十三歲都已經娶妻了,我們家的兒子就是長不大。 俏娘親心中吐槽不已。不過她也不想想,她自己也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沒事,一串糖葫蘆就可以收買了。」嚴白虎眼眸笑意盎然,瞅著呂蒙的模樣就像看著是一隻大白兔。 一串糖葫蘆就能收買呂蒙,這是嚴白虎經驗總結。 「去,他現在胃口大了,一串不夠了,起碼兩串。」俏娘親挺幽默,笑著說道。 「兩…,串。」呂大將軍也聽得懂,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嚴白虎,細看之下,嘴角掛著晶瑩細長的口水。 「哇哈哈哈。」俏娘親仰天大笑。 「額。」嚴白虎噎住了。 「我驚訝常妹妹為什麼笑的這麼歡快,卻原來是白虎回來了。」正在這時,呂母走了出來,笑看著眼前的一幕,說道。 「呵呵。」呂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邊上,樂呵呵的笑著。 「這就是我家,我現在的家。」看著眼前的一幕,嚴白虎覺得欣慰不已,什麼嚴府,到角落裡去吧。 不久後,凌操,吳貴,陳大,鄧當,以及一眾少年軍們回來了。 俏娘親,呂母他們煮了好大一頓膳食,給眾人吃用。家中,歡聲笑語,氣氛很是活潑。 這一日,關於嚴府兄弟的事情,嚴白虎什麼也沒對俏娘親說。 不過,嚴白虎不搭理人家,卻不代表人家不搭理他。 在同一時間,嚴府裡發生了與嚴白虎有關的事情。 嚴府還是嚴白虎初來時看到的那副模樣,建築很龐大,到處都是院落,屋子,走廊。 不時有下人在走廊上行走,看起來即氣派又富貴。 此刻,嚴府裡的一家大小正聚集在大廳內。 今天嚴爽穿了一件大紅色的外袍,頭上戴了冠,臉上紅光滿面,顯得喜氣洋洋,作為一家自主,他當仁不讓的跪坐在主位。 嚴爽舉起酒杯,朝著下方的子嗣,夫人,妾們舉杯,歡笑道:「雖然說,士人講究一個低調。但是方兒,充兒今晚上就去拜訪吳郡名士吾朝先生,實在是可喜可賀,不得不慶賀一番。」 說著,嚴爽看了一眼坐在下邊的兩個兒子,嚴方,嚴充。只見這兩個兒子身穿儒服,頭戴方巾,一派儒雅氣象。 嚴爽頓時滿心驕傲。 我嚴氏世代豪強,今日終於在我的手中培養出了兩個士人,我嚴氏一門飛黃騰達不遠了。 「來來來,痛飲一杯。」驕傲了片刻,嚴爽大笑了一聲,而後舉杯飲盡。 「諾。」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該慶賀的就應該慶賀,不過,你們也不要驕傲自滿,因為士人只是開始,你們未來還有大好的一段錦繡前程。」 酒意上湧,嚴爽豪氣蓋天,他對兩個兒子的期望,已經上升到了一個高度了。趁著這個興致,嚴爽嚴厲的掃視了一眼嚴方,嚴充,喝聲道。 這一番話,說是嚴厲其實卻不乏溫暖的疼愛。 嚴方,嚴充兄弟二人一聽,頓時乖的不得了,應了一聲,「諾。」 教訓了兩個兒子,嚴爽還有一些意猶未盡的味道。他在下方掃視了一下,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了吳氏母子的身上。 兩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吳氏的身上留下任何歲月,她還是如此的俊俏,不僅如此,因為歲月的沉澱,使得吳氏多了成熟的韻味,顯得艷麗非常。 不過,吳氏在府中地位不高,就算艷麗也不顯得奪目,她始終低著頭,低眉順眼的模樣。 至於嚴輿,兩年的時間讓他長高,張壯了不少,最近還糾集了一批下人家的娃子,一起練習行軍打仗,越發有將軍氣概了。 「還有輿兒也是,也別太沉迷於將軍的遊戲了。要知道,將軍不過武夫,大多被士人差遣而已。有那功夫遊戲,不如多拿點時間讀書。像你二位兄長一樣,成為士人,光大我嚴氏門楣。」 嚴爽不乏溫厚的說道,不過,想到嚴輿這段時間,遊戲什麼練兵打仗,嚴爽的聲音漸漸趨於嚴厲了。 在他看來,武夫不過是被士人差遣的低劣貨色而已,士人才是王道。 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沒錯。但是這卻刺中了小嚴輿的要害了。 「做將軍,那是大兄給我立的志向,我長大後,一定要做將軍,做大將軍。」小傢伙脆生生的說道,縱使面對父親,也是無所懼怕。 因為在他的心中,大兄要比父親可親多了,大兄總是護著他。而父親只會數落他。 頓時,大廳內落針可聞。 因為大兄,嚴白虎,乃是嚴府中的禁忌。 |
第63章嚴府消息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烏程縣,方府,弟子們讀書交流的房間內。大家還是坐在一起,或高談闊論,或是細心讀書,學術氣氛濃濃。 「呼。」嚴白虎長呼了一口氣,合上了手中竹簡。 「諸子百家,真是浩瀚如海。」呼出了一口氣之後,嚴白虎又看了看手中的竹簡,上邊寫著斗大的三個字。 「韓非子。」 現在距離嚴白虎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兩年了,距離那一日嚴白虎被授予帝王秘策也有接近一年了。 這段時間內,嚴白虎每日都要讀書,孔子,韓非子,兵法,春秋左傳,史記等等,諸子百家都有涉及。 當然,這些書浩瀚如海,嚴白虎就算過目不忘,也只是死記硬背,才啃了下來,按照老師方當的話,就是粗通大意,而不知其理。 只是初窺門徑而已。 但就算是這樣,也給嚴白虎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變化,再加上又長了一歲,嚴白虎發育的很快,與一年前相比,嚴白虎已經大大不同了。 此刻的嚴白虎漸漸褪下了稚嫩之色,走向了成熟。甚至下巴上,已經有柔軟的鬍鬚了。他的身軀漸漸強健,有了幾分吳越勇士的氣象。 而變化最大的是嚴白虎的一雙眼睛,這一雙眼睛褪去了許多浮躁,輕佻,多了許多沉穩,睿智。 書能養人,讓嚴白虎的心性也更進一步的成熟了。 「韓非子,真是浩瀚如海啊。」嚴白虎閉起了眼睛,消化了一下今日所得,這才又睜開了眼睛,發出了一聲感歎。 作為諸子百家中,法家之首,韓非子的著作,這一本書中,闡述了太多的治國之道了。 他認為治理國家,一定要用殘酷的法律來懲罰不聽話的民眾。用賞賜來激勵聽話的民眾。 在對待大臣上,他用這樣一句話來形容。君王賣爵,而臣子賣才。剔除不必要的仁義,用赤裸裸的利益關係,讓整個團體有一致的利益,並強大起來。 這個話當然是偏激了一點,但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譬如說,而今天下混亂,就需要用嚴酷的法律來進行整肅。 在用人方面,也可以不講求仁義,道德,唯才是舉。 所以說,治國一定要讀韓非子。 「小師弟,你就算是感歎一聲,也不要說出來。怪讓人妒恨的。」旁邊一位師兄聽了嚴白虎的感歎之後,玩笑道。 這一位師兄長的只能算中等,但是皮膚很白,更有一雙黑白分明,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 「卜師兄,有什麼好妒恨的,您也一樣可以看韓非子啊。」嚴白虎回頭看了一眼這人,無奈道。 這人正是嚴白虎所知的歷史上與陸遜齊名的卜靜。這人性格開朗,好開人玩笑,經過一年相處,嚴白虎已經習慣了。 不僅是卜靜,還有徐祥,許昭,吾粲,除了一個朱桓之外,嚴白虎所熟悉的歷史上有所作為,而且來頭都不小的人物,都在嚴白虎的附近坐著。 這就是嚴白虎這一年來所獲得的另外一樣東西,友誼。 因為談的來,大家就調了位置,坐在了一起。 也因為坐在一起,大家都知道嚴白虎被方當特別對待,可以破例學習諸子百家,而艷羨不已。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除非天縱奇才,否則都是主攻一門學問,然後以其他學問輔佐。譬如吾粲就專門苦讀春秋左傳。這是因為人力有限,而學海無涯。 人們都認為只有把一個經典給吃透了,才能研究其他。 而現在嚴白虎是諸子百家,什麼都可以看,可以涉及。說實在的,讓大家都比較羨慕。 因而,每當有機會,他們都會使勁的挪揄嚴白虎。 這不,卜靜開口之後,許昭,徐祥也是笑了笑,說了幾句。你言我語,讓嚴白虎都難以招架了。 最終,還是吾粲看不過去,笑著說道:「你們幾個就知道欺負小師弟,也不害臊。」 「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吾師兄你與小師弟特別投緣,萬事都護著他。」卜靜白了一眼吾粲,很幽怨的樣子。 「別說了,別說了。汗毛都豎起來了。」吾粲難以招架了,連連擺手,一臉的晦氣。 「哈哈哈。」眾人大笑。 隨著這笑聲響起,四周充滿了寬鬆,溫馨的氣息。感受著這一股氣息帶來的祥和,嚴白虎微微閉起了雙目,露出了享受之色。 這就是朋友,這就是人脈。 就算不是為了野心,能與這些人相處,並投緣也是挺不錯的。 「對了。今天晚上,有本縣士人許越先生帶著兩名弟子,前來拜會家父。家父特地邀請了一些朋友來參加,你們去不去?」 吾粲忽然開口說道。 「嗯?」嚴白虎聽了之後,脫離了那種祥和氣息,睜開了眼眸。睜開眼眸的一瞬間有一閃而逝的疑惑,許越,似乎有些耳熟的模樣。 「哦,什麼人能讓吾老先生親自招待,並邀請好友?」卜靜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詫異道。 要知道,吾粲的父親吾朝,乃是吳中名士,名聲不小。家族勢力在吳程程又是首屈一指。 而現在吾粲親自招待,難怪卜靜會覺得詫異。 「這許越與家父有些淵源,所以才破例的。」吾粲也不大清楚,聽了之後,搖搖頭說道。 「說好聽點是淵源,說難聽點是關係。這種人大半沒真材實料,不去,不去。」卜靜聽了之後,連連搖頭,失了興趣。 「你們呢?」見卜靜不在意,吾粲也不勉強,而笑著問許昭,徐祥,嚴白虎道。 「不去。」徐祥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去。 「這種見面,說好聽點是文人聚集,說難聽點是帶著弟子去揚名去的。聽到的估計都是自吹自擂的大話,沒意思,沒意思。」 許昭也是連連搖頭,說道。 在座的都是士人,而且是士人中的佼佼者,不管家世,才識,還是師門都是顯赫異常的人物。 別看嚴白虎能與他們打交道,稱兄道弟。一方面是嚴白虎確實有過人的光芒,另一方面還是因為同門的緣故。 若是無緣無故,嚴白虎想結交他們是千難萬難。 而這些人眼裡更揉不得沙子,對於那些沒有才學,卻想成名的人物,通常都是不屑一顧的。 那許越帶著兩個弟子去拜訪吾朝,而且還是靠淵源,而不是一位許越有真才實學。這在他們看來肯定是帶著弟子去吹牛皮,揚名去的。這是他們所不恥的。 「不去就不去,何必表現的這麼不屑一顧呢。」吾粲見大家都不去,有些悻悻道。 其實吾粲也是奉命行事,那許越當年對吾朝有大恩,剛好許越有兩個弟子已經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歷練,有了才學,一定的小名氣。於是想請吾朝出馬,進一步揚名,成長為名士。 因為有大恩在,吾朝斷然答應了,並親自邀請朋友一起參加,還特地讓兒子領著幾個師兄弟去助漲聲勢。 吾粲違抗不了父意,就只得應下了。 不過,吾粲也是鬆了一口氣,「父親啊,這可不能怪兒子。是大家不肯去,不是我沒盡力。」 就在此刻,嚴白虎開口了。「師兄,這許越帶著的弟子叫什麼名字?」 「小師弟有興趣?」吾粲聞言詫異的看向嚴白虎,問道。隨即,吾粲又暗罵了一聲自己。 這小師弟讀書兩年,類似的聚會還沒參加過呢,怎麼會沒興趣呢。 「對聚會沒什麼興趣,就對那兩弟子有點好奇。」嚴白虎搖了搖頭,說道。 「喔。」吾粲點頭。隨即,才想了想,說道:「那許越的兩個弟子的名字,父親沒有跟我說過,但我隱約聽誰說過的樣子,似乎是姓嚴。」 「說起來,跟小師弟你是本家呢。沒準是宗族兄弟?」 吾粲露出了興趣之色,說道。 「極有可能啊,這吳郡中姓嚴的不多。」卜靜聽了之後,也一掃剛才的不屑,興致盎然道。 「應該不會吧。若真是宗族兄弟,他們若是想揚名的話,只要小師弟再長大一些,有了極大的名聲,就可以著小師弟屁股後邊,到處溜躂一下,就可以揚名吳郡了。何必捨近求遠,去尋伯父呢?」 許昭卻是搖了搖頭,有另外一番分析。 「你們別猜了,猜來猜去還不如小師弟一句話靠譜,是不是啊,小師弟?」徐祥撇了撇嘴,表達了對師兄弟們的不屑,最後才又轉過頭去看向嚴白虎,問道。 「是啊,小師弟。」 徐祥的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了,吾粲,徐祥,卜靜,許昭等人都轉頭看向嚴白虎,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想知道這兩個姓許的有什麼關係。 「不好說,不好說。」嚴白虎卻是搖頭晃腦了一下,然後一個起身,一溜煙的跑了。 「這其中定有貓膩。」 「有齷蹉。」 嚴白虎跑的快,吾粲等人一下子沒能攔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嚴白虎已經跑遠了,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頓時,傻了眼了。 不過,他們越發覺得,其中有齷蹉了。 「都兩年了,沒想到再一次聽到了那兩個傢伙的消息了。不知道小弟嚴輿過的怎麼樣了。」 逃脫了師兄們的糾纏後,嚴白虎快速的出了方府,他長出了一口氣,自語道。 卻原來嚴白虎覺得那許越耳熟,但又不敢肯定是誰。於是,問了吾粲那兩個弟子的名字,想確定一下。 姓嚴,就可以確定了。 那許越定是嚴爽請的老師,那兩個嚴氏子弟,怕就是嚴方,嚴充了。 |
第62章帝王秘策 「沒錯,已經有兩個前車之鑒了。我們大漢朝,宦官橫行並非只有十常侍,前邊還有曹節,侯覽,王莆等人。先賢,李膺字元禮。太傅陳蕃字仲舉,外戚大將軍竇武字游平,他們聯合朝野力量,有兵權,有名望,聲討宦官。先後多達兩次,但結果卻是三人都敗亡了,相繼死亡的足有百餘人,牽連著更有成千上萬。多少俊傑,名宿紛紛飲恨,至今還含冤莫白。這就是黨錮之禍。而今日雖然朝野的力量恢復了幾分元氣,但老夫的名望不如李膺,在朝的諸公不如陳蕃,大將軍何進不如竇武,我們就算聯合,又何以怎麼可能抗衡十常侍呢?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嚴白虎的一席話,使得房間內的氣氛瞬間跌入冰點,最終,方當打破了沉寂,只見他用無比苦澀的聲音。 前有兩次前車之鑒,我們又何必再次撞個頭破血流呢? 「老師所言甚是,前有兩次前車之鑒,不能再莽撞,犧牲士人的力量了。」嚴白虎重重的點了點頭,作揖道。 這就是嚴白虎的依仗,嚴白虎根據他所知的歷史,知道十常侍漢靈帝這一世當是無敵當世的,所以想要阻止方當,盛憲白白送死。 也為了自己那錦繡前程,江東霸主的野心。 與此同時,也因為嚴白虎瞭解歷史,想起了前兩次的黨錮之禍,用這樣血淋淋的例子,讓眾人的士氣冷卻,繼而接受事實。 到了現在,嚴白虎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了,這一戰當真兇險,若是,若是老師等人聯合,那後果。 想想那後果,嚴白虎就驚出了一身冷汗,慶幸不已。 慶幸不已的還有方當,他所憂心的正是嚴白虎所憂心的,但這番話他不能說,他說出來,盛憲聽不進去。 而現在嚴白虎將這一番話給說了出來,怕是當頭棒喝吧。 「這小子怎麼一改初衷,反而變得有謀略了。」方當心中對於嚴白虎本嘔出一口血的忠義,變成了現在的有謀略,知進退,有些疑惑。 但是這些疑惑,很快就化作了擔心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盛憲,只見這老友臉色灰敗,一臉喪志。 「孝章,事不可為,看開一些。」方當心下憐惜,勸說道。 「等等。」盛憲卻是朝著方當擺了擺手,而後睜目看向了嚴白虎,作揖說道:「受教了。」 「這?」嚴白虎倒是愣住了。 那邊,盛憲卻繼續說道:「老夫熱血沸騰,滿腔忠義,恨不得集合所有力量,將十常侍剷除。但也正因為如此,被蒙蔽了雙目。被你當頭棒喝,才發覺後果之嚴重。大漢朝,已經再也折騰不起,不能有第三次黨錮之禍了。」 「老大人言重了。」嚴白虎聞言肅然起敬,人果然是不同的。若是遇到老頑固,或者是自尊心高的。 縱使是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或許會死不認賬。尤其是盛憲年老官高,若是頑固起來,絕對是頭疼無比的。 但是盛憲驚醒之後,卻立刻作揖,稱了一聲受教。這是何等的知錯能改。 至於盛憲的熱血沸騰,盲目莽撞,嚴白虎也能理解。 這個時代的人,這個國家的人,當然是愛這個國家的,現在十常侍作亂,黑暗非常。這位老大人怕是痛在心頭,恨在心頭,才會熱血上湧,怒髮衝冠的吧。 嚴白虎心中儘是諒解與敬重。 「這事兒老夫錯了,沒什麼好說的。」盛憲卻是擺了擺手,一臉的堅定。然後,盛憲又緊盯著嚴白虎,充滿了希冀的問道:「你既然知道兩次黨錮之禍,並以此來勸說老夫莫要行動。很深思熟慮,那麼按你說,什麼時候才是力量成熟,可以將宦官一網打盡?」 聽盛憲這麼一說,方當,朱桓,吾粲等,總之除了沉浸在不可置信,懊悔之中的宋霜,陳風之外,所有人都看向了嚴白虎,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很希冀。 都懷揣著對於這個大漢朝的希望。一個個赤子之心,天地可鑒。 感受著四周的目光,嚴白虎卻是黯然一歎,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大漢朝根本不會有明天的。 就算是他,也是想分一杯羹的亂臣賊子。 但是目標早就已經定下了,路還是要走啊。想著,嚴白虎定了定神,違心的朝著盛憲說道:「若求快,則聽從大師兄的意見,聯絡忠義將軍,發兵誅殺十常侍。快刀斬亂麻。若求穩,則在儲君。」 儲君,就是當今天子之位,易世之後,太子即位,方有可能的意思。 嚴白虎這一番話是深思熟慮,並且也是對付十常侍,僅有的兩個辦法。 其餘不管怎麼計謀,怎麼號召朝野人力,對付十常侍都是枉然。 「果然如此。」盛憲聽了黯然。方當,眾多師兄們也都是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歇菜了。 「不想,他居然贊同我的話。」只有朱桓一人露出了異色,心中對於這個小師弟,居然升起了一點點心心相惜的味道。 只是也僅僅如此,他這個人心性高傲,不怎麼合群,很少主動與人親近。 「哎。」盛憲長呼短歎,喪氣不已。 「算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誰也不許外傳,否則別怪老夫無情。」見老友頹廢,方當知道完事了,該讓老友去休息了。不過,方當在之後,又不無冷酷的掃視了一眼在座弟子們,威儀道。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就算沒有成功,也不能洩露消息,否則若是讓十常侍探得一二,在座都要受到牽連。 「諾。」在座的弟子們也能想到後果,一個個本就暗自警惕,現在感受到了方當的冷酷,就更加驚出了一身冷汗,無不乖乖應諾。 「白虎,你隨老夫來。」說著,方當扶起了旁邊的盛憲往外走,只是臨走前,對著嚴白虎招呼了一聲。 頓時,在場的師兄們無不向嚴白虎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他們都栽了,熱血沸騰,迎合了盛憲。 只有嚴白虎一人迎難而上,力挽狂瀾了。 當然,也有一些師兄們暗自後悔,捶胸頓足。譬如說,與宋霜一樣,被嚴白虎勸說,但紛紛婉拒的師兄們,他們恨不得時光倒流,與嚴白虎一起大大的露了這個臉,被老師招呼一聲,跟著去了。 但是他們也只能後悔而已,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我恨啊。」其中猶以宋霜為最,他都掩飾不住臉上的扭曲猙獰了,只得以低下頭來避免被別人看見。 「嚴白虎,又是你。」陳風的目光似能噴火一般,咬牙切齒。 在眾師兄的羨慕妒忌恨之中,嚴白虎乖乖的低著頭,低調無比的應了一聲。 「諾。」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低調比較好啊。 吃了獨食的嚴白虎,心中告誡自己。 然後,方當,盛憲,嚴白虎前後消失在了眾士人的目光中。 走出了房間的方當先是讓陳伯扶著盛憲下去休息了,然後與嚴白虎一起到達了書房。到達書房後,二人互相對坐。 坐下來後,方當睜開了一雙眼睛,打量著嚴白虎,這目光就彷彿要將嚴白虎裡外剝光了,第一次看見嚴白虎似的。 讓嚴白虎心裡發毛,深深的低下了頭。 「老夫聽說你恨十常侍,甚至是嘔出了一口鮮血。為何今日又會這樣做決斷?」剛才,方當在擔心盛憲,現在冷靜下來後,方當心中的疑惑,就浮現了出來,自然就開口問了。 「弟子感覺人小力弱,那種不甘,鬱悶,使得弟子一口氣上不來,就昏死了過去。但是一瞬之間,弟子彷彿就長大了,沉穩了許多。」 嚴白虎知道這是誰都會起的疑惑,因而並不感覺到意外,找來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搪塞道。 「遭遇大變,一瞬間就長大了。」方當聽了之後,琢磨了一下,最終是點了點頭。 「過了。」 嚴白虎聽了之後,心中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今日真的險象環生,還好我反應快,一一化解了。 對了,想想我今天表現的還算不錯,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獎勵? 一旦大事過去了,嚴白虎就沒了正形了。心中浮想聯翩,雜七雜八的亂想一通,尤其是對獎勵最為火熱。 表現的好,當然有獎嘛。 嚴白虎這邊還在幻想,自個兒樂著。那邊,方當卻真開口了,結果還真是有獎。 「你讀孝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覺得如何?」方當問道。 「知道上忠於天子,中孝順父母,下禮敬老師。」嚴白虎回答道。 「好,這就是孝經的精髓了。」對於嚴白虎的見解,方當表示了讚賞。然後,方當又開口了,「既然如此,老夫就教你帝王秘策。」 「蝦米?」嚴白虎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帝王秘策? 這老師難道知道我要造反了,教我帝王秘策?一瞬間,嚴白虎就覺得自己的心肝不安的跳動了起來。 「所謂帝王秘策,就是輔佐帝王成事,不管是治理國家,出謀劃策,甚至是率軍出征,都囊括其中。」 方當並沒有察覺到嚴白虎的反常,而是繼續說道。 方當的話還沒完,只見他緊接著又說道:「這一類就是為丞相才準備的,也不是一門學問。而是包括諸子百家,旁門左道,你都要涉及。讀史書知道豪傑成敗,讀兵書,知道兵事,讀韓非子,你會知道怎麼治國,讀孔子,你會知道仁義。你要記得,作為丞相,你一定要把自己練的鋼鐵一般堅不可摧。否則,前車之鑒,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他們的下場你都知道的。」 說到最後,方當的口氣極為嚴厲,鋒利的讓人感覺到寒冷。 丞相路,就是荊棘路,稍有不慎,身死族滅那是輕的。 而嚴白虎也知道,自己是誤會了老師了。帝王秘策,是輔佐帝王成事的秘策。 嚴白虎就鎮定了下來,而感覺到老師的嚴厲,嚴白虎頓時倒頭便拜,一聲雄壯的應答聲從他口中吐出。 「諾。」 這一日,嚴白虎成為了方當最特別的一位弟子。 即不研究經典,又不做那文章,只涉及諸子百家,學那帝王秘策,來個百煉成鋼。 |
第61章1張嘴定了乾坤 而今天下,朝堂昏暗,緣由無不因十常侍而起。十常侍的存在,可謂是天下人無不切齒,而恨不得生吞其肉。 在場眾人,皆是小有學識的士人,知道忠君報國,因而無一不贊同方當聯合士人,外戚等力量一起聲討十常侍。 一個個熱血沸騰,就跟火山爆發似的,恨不得染紅天際。而嚴白虎的一席話呢? 唱反調。 就跟瓢潑大雨似的,欲將眾人之火給熄滅了。 這,這,這。 這豈能不讓眾人驚駭莫名,乃至於倒吸一口冷氣呢?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嚴白虎,一時間寂靜可聞。 「此子,心中有何思?」雖然說,方當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夠將盛憲拉住,挽回這一次的莽撞行動。但是在他心中,這個人永遠也不是嚴白虎。 大罵十常侍,嘔出一口血。此子忠義剛烈,可謂能托付以大事的人選。 但是現在,嚴白虎卻是斷然否決了,容不得方當不思索,為什麼。 「白虎,你怎麼這樣說啊?眼下可是有吳郡郡守盛憲,老師方當在場的,若是在二老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怕是要糟糕了。」吾粲本來見嚴白虎出場了,振奮非常,旦見嚴白虎一口否決了,頓時臉色凝固了,焦慮無比,為嚴白虎擔心不已。 「這小子,腦子發熱嗎?」陳風距離較遠,剛才嚴白虎騷擾四周靠近的幾位師兄,很遺憾的沒有他,因而,陳風很摸不著頭腦,最終以腦子一熱,想自己找死來判斷嚴白虎的這一次行動。 「不管怎麼樣,這個小子居然這麼說了,那麼肯定會讓老師,盛大人大失所望。剛好,輕輕鬆鬆的就去了個強敵。」 繼而,陳風心中冷笑不已。 「這小子,還真這麼說?怎麼回事?」倒是宋霜卻是有些驚疑不定了,剛才嚴白虎對他的一番話,頓時歷歷在目了起來。 「師兄,你看就盛大人熱血沸騰,老師情緒不高。」 「師兄,我看老師其實是不想聯合朝野力量,聲討十常侍的。」 想到嚴白虎的那一句句話,宋霜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陣陣的不安。 「莫非,這小子說的是真的,真想聯合我一起幫助老師?」想到這裡,宋霜就坐不住了。 「冷靜,冷靜。」宋霜極力讓自己冷靜,漸漸的,宋霜還真冷靜了下來,再次分析起了嚴白虎的一舉一動。 最終,宋霜腦中靈光一閃。 「沒準這小子只是單純的想出風頭呢?就像是上一次一樣,一部孝經,讓他演出了那麼多的花樣。這一次也想與眾人背道而馳,來一個一鳴驚人。」 「對了,肯定是這樣。但是可惜,想法是好,結局卻未必好。一旦一個說出的話不經大腦,縱使再怎麼吸引目光,那也只是小人一般,滑稽可笑而已。」 想到這裡,宋霜徹底的鬆了一口氣,嘴角翻起了一抹嘲弄之色,彷彿嚴白虎已經立在了懸崖邊上,只差一步,就落入萬丈深淵了。 「他,似乎有所仰仗。」眾人中,就朱桓臉上泛起了異色,因為他感覺到了嚴白虎的自信,以及渾身洋溢的一股神氣。 彷彿勝券在握一般。 想著,朱桓的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趣之色,這一位小師弟,沒準還真是屬龍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光芒萬丈。 若說在場最激動的,怕就是盛憲了。在盛憲的眼中,嚴白虎有一身傲骨,不懼權貴,恨十常侍甚至嘔出一口鮮血。 無愧於忠義之士。 正因為如此,盛憲打算以嚴白虎的一席話,作為壓軸,激勵士氣,然後與方當一起商議,如何行動了。 但沒想到,嚴白虎的一席話,卻是讓他大跌眼鏡。 那一剎那,盛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一切,緊接著,自然是激動無比。若不是以前嚴白虎表現的太好,盛憲怕早已經喝聲了。 縱使如此,盛憲也是壓仰了心中的激動,開口問道:「為什麼?」 「晚輩認為,十常侍聖眷正隆,一世無敵。在此之際,聲討十常侍,必敗無疑。」嚴白虎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頓時,房內再一次寂靜一片。 「白虎,你莫要瘋了。」吾粲雙目欲裂,心中發出了一聲呻吟。 「好,說的好,繼續說,你繼續去死吧。」宋霜,陳風興奮無比,瞪大了一雙眼睛,細看嚴白虎是怎麼死的。 在二人看來,繼續頂撞只會粉身碎骨。 「有道理。」朱桓臉上異色越濃了,他出計,只需聯合兵將,將十常侍剪除即可,就是看準了十常侍這一世無敵了。 因而,見嚴白虎的一席話,很欣賞。 「對。」方當聞言眼中泛起了異色,因為這也正是他所擔憂的。 不管如何,眾人不管是與嚴白虎親近的,還是與嚴白虎的敵對的都為嚴白虎心驚膽戰不止。 「老夫不信,與伯尚一起,聯絡朝中三公,九卿,郡守,列侯,朝外當世大儒,名宿,再聯合大將軍何進,還扳不到十常侍。」 盛憲聽了之後,卻是發倔,這一位老大人死死的握緊了拳頭,渾身戰慄,剛硬非常。 「以卵擊石。」嚴白虎寸步不讓,昂首看向老大人,言如利劍,聲如雷鳴。 「轟隆,轟隆。」 巨大的雷鳴聲,在眾人的腦中迴盪,這一下眾人可不止是心驚膽戰了,都感覺嚴白虎瘋了。 一臉煞白,不可置信。 這麼頂撞,豈不是要成了以卵擊石的那卵了? 就連方當也是心中一沉,擔憂的看了一眼嚴白虎,雖然他明白嚴白虎說的對,但自己這位老友,可不是一般的牛脾氣。 若是嚴白虎能說出個理由來就算了,否則就真糟糕了。 「縱使以卵擊石又如何?只要對得住老夫的心肝,縱使刀刃加身,也當無懼。」盛憲已經壓仰不住激動了,豁然站起,一指自己心肝,字字擲地有聲,發人肺腑。 幾乎所有人都敬佩的看向盛憲,這才是真正的國之棟樑,忠義之士啊。 正因為盛憲的光芒萬丈,所向披靡。大家都對嚴白虎投去了不滿的目光,一方是光芒萬丈,所向披靡,那麼另一方自然就是星輝黯淡,屢戰屢敗了。 在大部分人的心中,嚴白虎就是縮頭烏龜的代名詞了。 這一刻就算嚴白虎也不能責怪師兄們嘴毒,因為他正是一副欠扁的模樣。 但縱使如此,嚴白虎還是昂首挺胸,神氣十足。 「老大人忠義,晚輩佩服。但縱使是滿腔熱血,忠義有膽,若無謀略,也不過莽夫,一卒之敵爾。」嚴白虎再一次挑戰了盛憲的神經,言語依舊犀利。 就差說有勇無謀了。 「小師弟。」吾粲渾身顫抖,額上都冒出冷汗來了。 「好。」宋霜,陳風二人心中拍手叫好,更興奮了。 方當則更擔憂了。 「你說老夫有勇無謀?」盛憲自然不傻,聽不出嚴白虎話中的味道,頓時雙目噴火,他發誓,這小子若再說不出所以然來,再罵老夫幾句。 老夫一定將他扒下衣服,狠狠的打幾個板子。 此處可見盛憲真性情,雖然牛脾氣,但不至於因為幾句頂撞,就要將嚴白虎趕盡殺絕,真的粉身碎骨。 不過,若是嚴白虎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脫層皮,那也是活該。 「正是。」嚴白虎承認了,坦然的承認了。當然,嚴白虎也不是傻子,見到盛憲已經這樣了,也不再火上澆油了。 我若再說難聽的話,這老大人怕是要咬上來咬我一口了。 心中不無擔憂,因而嚴白虎在坦然承認了之後,立即朝著盛憲作揖道:「敢問老大人。以老師的名望,可比得上李元禮大人?」 「不如。」 盛憲一愣,搖了搖頭。 「敢問老大人,以當朝諸公,可比得上陳太傅?」 嚴白虎又問道。 「不如。」 嚴白虎問的快,盛憲回答的也快,果斷的再次搖頭。 而此刻盛憲也漸漸的明白了,嚴白虎要說什麼了,頓時,眼神恢復了清明,再也不負剛才的果敢,反而是冷汗盈盈了。 他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托大了。 「那麼敢問老大人,當朝大將軍何進,可能比得上大將軍竇武?」 眼見盛憲節節敗退,嚴白虎寸步不讓,彷彿要將盛憲的心肝給挖出來,語出如刃,刀刀見血。 「不如。」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盛憲已經是滿面蒼白,神情恍惚了。但縱使如此,盛憲還是做出了正確的評價,說了兩個不如。 而此刻,不僅是盛憲漸漸兵敗如山倒。縱使是其餘師兄們,也理解了嚴白虎的一席話了。 「這,這,小師弟果然是非常人,居然反敗為勝了。」吾粲即驚又喜,歡喜的看向嚴白虎。 「這,這,這。」 陳風,宋霜頓時面若死灰,彷彿鬥敗了的公雞,再也不復剛才的神氣,凌冽。 尤其是宋霜,面若死灰的同時,心中更是肝腸寸斷,後悔不已。剛才,就在剛才,這一位小師弟,提醒了他啊。 他有眼不識金鑲玉,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這小師弟只是藉機海他,但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真的。 「師兄,我們一起勸說老師吧。」 「師兄,我看老師不想討伐十常侍呢。」 嚴白虎的一句句勸說,就像刀子一樣,讓宋霜疼,疼的無以復加。想大罵自己一句,打自己一個耳光。 「蠢貨啊。」 「說的好啊。」朱桓緊盯了嚴白虎許久,終於發出了一聲讚歎。 為何嚴白虎問了三個問題,盛憲說了三個不如,就會讓盛憲兵敗如山倒呢? 其中,緣由大了。 大如天。 |
第60章關鍵時刻還得看白虎 宋霜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朱桓看,想看看朱桓能計畫什麼樣的計策。冷不防,嚴白虎一聲甜甜的師兄,還拉了拉他的袖子。 頓時,宋霜是一陣惡寒。然後,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嚴白虎的模樣,更是汗毛倒豎。 十一二歲,身子壯碩,虎頭虎腦的少年,正拉扯著他的袖子,涎著一張笑臉,甜甜的叫他師兄。 這若是放在別人的身上,宋霜沒準還會伸出手摸摸人家的小腦袋,叫一聲乖。但是放在嚴白虎身上。 又是這笑容,又是這麼親熱的叫師兄,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見到你這個模樣,我都想吐。 宋霜汗毛倒豎,噁心的想吐。但是面上卻又不得不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問道:「怎麼了,小師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嚴白虎覺得這個待人如沐春風,舉止得體的師兄嘴角居然抽搐了一下。 嗯,一定是眼花了。 嚴白虎沒往心裡去,他先是四處瞄了瞄,探頭探腦了一會兒,然後一臉神秘的對著宋霜說道:「師兄,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了。」 「什麼問題?」一見到嚴白虎的這副模樣,宋霜越發的汗毛倒豎了,準沒好事。但面上卻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問道。 「我發現對付討伐十常侍這件事情,一直都是盛大人在吆喝,老師他似乎情緒不高的樣子。」嚴白虎小聲說道。 「這小子是想引誘我去反對聲討十常侍,讓老師,讓盛憲反感嗎?真是好狠毒的心肝,好低劣的手段。」 宋霜一聽頓時眉毛一豎,卻是認定了嚴白虎是想引誘他犯錯,只見得自己表現的好,卻見不得他表現的好。 有道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就是這個模樣了。而且,說的這麼赤裸裸,騙小孩呢。 「嘿嘿,待我與你玩玩。」心中冷笑了片刻,宋霜故作驚訝的說道:「是這個樣子嗎?」 所謂人心隔肚皮啊,嚴白虎真沒察覺出這宋師兄與他一樣,生的一顆黑黑的心肝。反而因為這宋師兄似乎聽進去了,而興奮不已。 「是啊,師兄你不見每當盛大人叫好的時候,老師都是各種借口,搪塞了過去了嗎?」嚴白虎小臉通紅,興奮的說道。 「沒怎麼留意啊。」宋霜一聽心中冷笑更甚了,讓你裝,讓你裝。我繼續跟你玩玩。於是宋霜裝作想了想的模樣,說道。 「沒留意沒關係,師兄你且聽我分析分析就知道了。十常侍聖眷正隆……。」嚴白虎還是誤會了,見宋霜如此認真,頓時興奮的將自己的分析給說了。完了之後,嚴白虎希冀的看著宋霜,說道:「老師心中肯定也沒把握,所以才拖延的。我們幫老師助漲一下聲勢,讓老師好繼續拖延盛大人。」 「這小子說起來像是那麼回事。」聽了嚴白虎的分析之後,宋霜倒是有些心驚了,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有這份見識。 不過,下意識的,宋霜覺得嚴白虎不是好人,上一次就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一次準沒好事。 「看來他是花了點心思,一心想我出醜了。」最終,宋霜還是人為嚴白虎不安好心,心中冷笑不已。 而且,宋霜還覺得玩夠了,不跟這小子玩了。於是,宋霜輕笑了一聲,朝著嚴白虎搖頭道:「小師弟你的分析是有幾分道理,但是你卻不知道天下士人聯合起來的力量有多大,我們老師的名望有多大,在這股力量面前,十常侍雖然不好動,但也能動得。」 「這師兄平常看起來像個好人,但是這個時候怎麼這麼自大啊。」嚴白虎一聽,暗自跺腳。 對宋霜的印象大是下降了,扳倒十常侍?不等到袁紹動手,十常侍就永遠不倒。 不過,嚴白虎雖然心中有點看不起這師兄了,但還是不得不好言相勸道:「師兄……。」 這邊,宋霜卻是自以為看透了嚴白虎的嘴臉,徹底的不耐煩了。說道:「好了,且先聽完了朱師兄的計策再說。」 說著,宋霜抬頭向朱桓看去,高傲的給了嚴白虎一個後腦勺。 「傲氣。」嚴白虎碰了一鼻子的灰,頓時有些悻悻。隨即,嚴白虎也看了一眼朱桓,這個時候大師兄似乎還在沉思,有點時間。 於是,嚴白虎振奮了一下,向四周的師兄們兜售自己想法,但是無奈,沒一個人賞識。 都是笑呵呵的,但都沒答應。 「你們這幫傢伙,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好心當做驢肝肺。」嚴白虎大是火光,心中咒罵不已。 「要不,乾脆我自己上得了?」最終嚴白虎無法,心中想著。 「但我人小力弱,在盛大人看來,怕是小鬼頭一個,說話沒什麼份量。而且,也沒有老師必敗的理由,怕是一開口就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但緊接著,嚴白虎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垂頭喪氣了起來。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嚴白虎心中越發的焦慮了。 就在四周沒人搭理嚴白虎,使得嚴白虎焦慮無比的時候,那一邊朱桓似是想好了對策,撫平了皺起的眉頭,朝著方當,盛憲作揖道:「老師,盛大人。學生我志不在做官,而是領兵廝殺。看法與諸位不同。」 「哦,有何見解?」現在是集思廣益的時候,盛憲聽了之後,立刻眼前一亮,興趣道。 連灰心的方當,垂頭喪氣的嚴白虎聽了都是精神一振,盯上了朱桓,想聽聽什麼見解。 這一位大師兄,不愧是出身世家子弟,面對老師,郡守,師弟們的關注,面不改色,作揖道:「十常侍外無兵權,論身體強壯,連匹夫都不如。若真想除掉,只許派遣兵卒殺之即可,何必大費周章。」 嚴白虎聽了眼前一亮,好計啊,真不愧是朱桓。 在嚴白虎看來,方當等人集合朝野力量一起圍攻十常侍,是用了軟實力,跟漢靈帝作對,必敗無疑。 但是朱桓說的就不一樣了,只需派遣兵卒橫行皇宮,將十常侍誅殺即可。 這方法看起來險惡了一些,但卻是唯一有效的辦法。這就是兵諫,到時候兵卒橫行,十常侍伏屍,漢靈帝又膽小如鼠,怕就做了縮頭烏龜了,也就天下太平了。 歷史上,十常侍不就是死於袁紹率兵攻打皇宮的時候嗎? 「歷史?歷史?」忽然嚴白虎靈光一閃,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但是一時間,卻又把握不住。這讓嚴白虎焦慮無比,一時間抓耳撓腮,靜不下來了。 「我應該有辦法阻止方當的,什麼辦法,什麼辦法呢。」嚴白虎恨不得破開自己的心肝,看一看是什麼辦法。 就在嚴白虎認為朱桓是好計策,並因此靈光一閃的時候。 在場的人,聽了朱桓的計策之後,卻是都沉默了下來,一時間大廳內落針可聞。 朱桓乃驚人之輩,血氣方剛,果敢有膽,所以他行事勇往直前,想到就做。但是方當,盛憲,以及在座大部分的弟子,都沒朱桓那份資質。 驅兵將十常侍殺死?有那麼容易嗎?殺死之後,又該如何面對天子的雷霆之怒? 就算是剛強如盛憲也沒有這等決斷力,一時間也是如此。總之,大部分人對於朱桓的計策,都沒有想要執行的意思。 「妄動干戈,於國不祥,這事兒莫要提了。」最終,方當拍案道。 朱桓為人高傲,果敢有膽,但是他並不是欺師滅祖之人,而且很聽老師的話,聞言立刻不再辯解,只是作揖道:「諾。」 而後,朱桓就恢復了原樣,神色淡淡的跪坐著,正經無比。 「這一位大師兄才真是語出驚人,讓人心驚肉跳。不過,大師兄還真是剛猛果決,不愧是將才。」包括宋霜,陳風在內,所有的方當弟子,都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朱桓佩服無比。 「這才是忠義之士,果敢有膽的人傑。你小子?哼。」宋霜則回過頭看了一眼嚴白虎,想起了嚴白虎剛才勸說他的事情,頓時不屑一笑。 狗才,縮頭烏龜。還是玩低劣手段的縮頭烏龜。 「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宋霜的那一眼起了效果,嚴白虎忽然抓住了那一抹的靈光,頓時興奮了起來。 這件事情好啊,只需要用這件事情告訴對付十常侍必敗無疑,那麼盛大人也就會放棄這個荒唐的想法,老師也就有了個台階下了。 老師也就不用遭到報復,反而有殺身之禍,我的人脈,我的未來,我的野心,我的江東也就保住了。 一時間,嚴白虎樂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雖然說,朱桓的計策被撲滅了,讓人可惜。但卻也讓現場的熱血青年們,狠狠的冷靜了一把,士氣下降了。 也讓方當找到了一個繼續拖延時間的借口。 「孝章,你看集思廣益挺好的。今天就有了這麼多主意,計策了。我們是不是冷靜一下,明天再議,或者是召集名宿們,一起再議?」方當正想這麼說。 但方當的話沒出口,盛憲卻先開口了。 「白虎,你怎麼看?」 卻是盛憲察覺到了士氣下降了,有些焦慮。又瞥見嚴白虎樂呵呵的傻笑,頓時眼前一亮。 這可是大罵十常侍,甚至嘔出了一口血的忠義之士啊。 雖然年紀小,但爆發力十足。 若是他能說一些激勵士氣的話,士氣一定會回升的。 「呃。」方當頓時覺得噎住了,臉色一變,暗暗叫苦,這小子向來都是熱血的,這會兒可不要添亂了。 「好,輪到師弟表現了。」吾粲一亮,他一直期待嚴白虎的表現的,可惜這一次商議,嚴白虎居然沒開口說一句,讓他很遺憾,現在機會來了。 「這小子,自己明明想配合老師一起討伐十常侍,但勸我一起向老師勸說,分析了一些無聊的事情,想讓我難堪。這一下你總不至於勸說老師不要聲討十常侍吧?」 宋霜懷揣著這一下你沒辦法裝了的心思,看起了嚴白虎的笑話。 「該說的,我們都說了。你能說的就是贊成討伐十常侍而已,今日你注定是配角,沒法再像上一次一樣光芒萬丈了。」 陳風也是冷笑,不認為嚴白虎能有什麼新意。 面對眾人的目光,嚴白虎自信很足,比剛才的朱桓還牛,比。 因為辦法他想到了啊,一個百分百成功的辦法,即討了老師的歡心,又能化解危機,再好好表現一番的牛逼辦法啊。 想到這裡,嚴白虎昂首挺胸,氣勢十足的朝著方當,盛憲作揖,說道。 「老師,弟子認為不可。」 頓時,房內落針可聞,隨即,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
第59章大好人師兄 在場的弟子們,除了嚴白虎之外,果真都是熱血青年,恨不得立刻做那馬前卒,衝鋒陷陣。 只見方當話音一落,就見一位師兄一臉激動道:「老師,那張窮不過是種田農夫,目不識丁,卻官居郡守,為一方諸侯。這一次汝南大亂,他橫徵暴斂,不顧社稷,這一切全拜十常侍所賜。要我說,當聯合朝野重臣,列侯,名宿一起聲討市場。奏請陛下,將十常侍逐一賜死。」 嚴白虎一聽小心肝一抖,幽怨的看了一眼這師兄,師兄啊,您別添亂了。越添越亂啊。 「說的好。」嚴白虎很幽怨,幾乎要哀歎一聲了。但猛的聽見了一聲洪亮的叫好聲響起,嚴白虎聽了,頓時往盛憲看去,只見這一位老大人正滿面紅光,一臉我欣賞你的表情,看向了這位師兄。 「這一位後輩當真是忠義之士,不知是伯尚門下何人?」還沒完呢,只見盛憲開口對方當問話了,讚不絕口。 「這是老夫門下,錢論。乃餘杭錢氏子弟。」方當暗自瞪了一眼這位弟子,但面上卻是笑著介紹道。 「餘杭錢氏?家傳淵源,果然是專出青年才俊。」盛憲聞言欣賞之色更濃了,卻是餘杭錢氏與烏程吾氏一般,也是士族,名望不弱。 「我願聯合父輩,叔伯,廣發書信於至交,為這一次共討十常侍獻上一份力。」錢論不知一番熱血言論,讓嚴白虎,方當是傷透了腦經了,他見盛憲欣賞,似乎老師也不反對,跟打了雞血視的,一臉拋頭顱灑熱血的模樣。 「對,對,我等願意盡一份力。」在座大多都是士族,就算不是士族,私下裡也是有一些人脈在的,聞言也紛紛說道。 總之,房間內,主戰的氣氛很濃。這使得盛憲的一張老臉,紅光更足了,很是欣慰的模樣。 方當一見知道不妙,於是,睜著一雙眼眸,威儀的掃視了弟子們,這威儀的目光,使得在座弟子們的熱血稍稍冷靜了一些,紛紛安靜了下來。 「戰當然是要戰,但萬事講究個謀略,否則就是莽撞。不知你們可有計策?」方當打算拖延時間了,他也在絞盡腦汁,想安撫下盛憲。 「這。」 弟子們一聽,頓時更加冷靜了,是啊,若沒有謀略,就跟莽夫有什麼區別,還得琢磨琢磨。 很快,有弟子想到了策略了。 只見宋霜積極的舉拳說道:「老師,臨大事,當講一個密字。謀事不密,則容易反遭殺身之禍。學生以為,這一戰要戰,但不要大張旗鼓。待蓄力完畢,再來一個雷霆一擊。」 宋霜不愧是腹黑者,說出來的話也是像樣,咱們不能大張旗鼓,暗地裡給十常侍好瞧。 「這個是自然,謀事一定要謹慎。」盛憲聽了大點其頭,這個他早就想到了,但是方當門下的這弟子也能想到,那就不凡了。 證明這宋霜並不是單純的士人,又做文官的潛質,好苗子。 宋霜聞言頓時覺得飄飄欲仙了,這可不是別人的誇讚,這可是吳郡郡守,父母官的誇讚,份量十足。 「嚴白虎,我可不會讓你走到前邊,你吐一口血,不過是忠義之士罷了。我能出謀劃策,也能給俺盛大人留下足智多謀的印象。」 除了舒爽之外,宋霜的心中還有很大,很大的挽回了面子的感覺。 剛才,他們兩兄弟一起帶了個計策,想在方當面前露臉,結果嚴白虎沒出面,就將他們打敗了,竊取了他們本應該得到的讚賞。 現在,場子找回來了。 爽了一下,宋霜打算再接再厲,表現一番。但是另一邊他兄弟陳風,見兄台露了臉,也是迫不及待了,先朝著方當,盛憲作揖,而後開口道出了自己的計策。 「不僅可以聯絡朝野的重臣,名宿,還可以聯絡大將軍何進。他手握天下兵馬大權,位在三公之上,又有皇后在皇宮內應,實乃強援。」 「這個可以考慮。」盛憲聞言眼前一亮,頻頻點頭。 這個時代有三股掌權勢力,一為士人,二為宦官,三位外戚。三股勢力是怎麼回事呢?士人應該是主流,天下官員基本上是他們。 這樣一來,士族難免勢大。一旦聯合,豈不糟糕? 於是,就有了外戚,宦官。外戚是皇帝的外族親戚,宦官是皇帝家奴,這兩股勢力總比士人勢力親近。 一個合格的皇帝,就會扶持宦官,外戚勢力,與士人對抗。 皇帝居中,可以永遠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當今天子漢靈帝就是這麼幹的,雖然十常侍怨聲載道,為天下人的眼中釘。但是始終不倒,除了聖眷很隆之外,道理就在這裡了。漢靈帝需要自己的走狗。 但是話說回來,走狗,也要爭寵的。皇帝有兩條狗,這有時候難免會互相看不順眼,想要更進一步的掌權,獨攬天下權勢。 而現在的天下局勢是十常侍鼎盛,外戚大將軍何進憋在外宮,雖有皇后相助,但是勢力卻是不強。 說到這裡,意思就很明顯了。扳倒十常侍,何進也有很大好處。所以,聯合何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士人對待外戚,其實也沒什麼好感。因而,盛憲先前有些猶豫,是是要真聯合何進一起幹。 而現在見陳風這個小士人也能拋下成見,願意與何進聯合,他也是怦然心動。 先扳倒十常侍,照亮大漢朝再說。 「伯尚,我以為可行。」想著,盛憲讚賞的看了一眼陳風,然後,鄭重的朝著方當說道。 「這兩個傢伙,心思都不小。知道拉攏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做事情一定要隱秘,是做官的料。但現在是添亂啊。」 從盛憲的話中,方當感受到了老友的戰鬥決心越來越高亢了,心中暗暗叫苦,對這兩個弟子甚為不爽。當然,對於老友盛憲還是不得不給面子。方當勉強一笑,說道:「似乎可行。」 宋霜,陳風二人不知自己已經讓老師不爽了,反而頓時氣衝上腦了,這一次商議一起討伐十常侍,我們兄弟二人,果然是獨佔鰲頭。 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喜色,傲氣,似乎一下子就能抬頭挺胸做人,狠狠的揚眉吐氣了一番。 「既然如此,那我們分頭行動。各自聯絡好友。」盛憲一聽頓時覺得決意以定,拍案道。 「稍等。」正在這時,方當卻是擺了擺手說道。 「怎麼了?」盛憲疑惑道。 「老夫門下最得意的弟子,乃是休穆,他還沒開口呢。」方當一指朱桓,說道。方當當然是想拖延時間,但也覺得已經越來越朝著壞的方向走了,只能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門下得意弟子朱桓。 「聽聽無妨。」盛憲聞言看了一眼朱桓,點頭說道。 朱桓。這個老友的首席弟子,在嚴白虎之前,盛憲常聽老友誇讚過,或許能有更妙的策略。 不僅是盛憲,聽了方當的話之後,所有弟子都將目光投向了第一排,左邊第一位的朱桓身上去了。 這一位出身最好,學識最高的師兄,可是大部分人所仰慕的對象。 「雖然我們表現的挺好,但還是比不上這個朱桓。」與大部分弟子不同,宋霜看向朱桓的目光有些酸溜溜的。 「朱桓實在是讓人不爽,不過相比於嚴白虎,他出身吳郡朱氏,學識也最高,老師最後一個問也是理所當然的。」陳風懷著幾分欺軟怕硬,拿嚴白虎與朱桓做比較。 方當,盛憲,以及所有弟子的目光都看向了朱桓,各自心念電轉暫且不提。而嚴白虎卻是從中瞅出了一點苗頭了。 「怎麼我感覺這老師是在拖延時間啊。只有這盛大人才跟打了雞血似的,想要與十常侍肉搏?」 嚴白虎見盛憲一次次的熱血發話,都被方當給擋下來了,覺得苗頭不對了。 莫非。這主張進攻的是盛憲,而不是老師?想到這裡,嚴白虎頓時覺得興奮了,心中的壓力也頓時消散了一半了。 嚴白虎極不贊成方當,盛憲與十常侍火並,斷了他的前程。而這二人中,無疑方當的份量要重很多,現在他發現方當似乎有些消極,自然是覺得有了曙光了,也覺得阻止這一次的進攻有了幾分把握。 「只是我一個人的話,難免份量不足,得拉上幾個師兄一起幫助老師才是。」隨即,嚴白虎冷靜了下來,在人群中掃視了一下,頓時點垂頭喪氣了起來。 因為包括吾粲在內,幾個平時較好的師兄都在遠處坐著。 「平時沒注意,現在事實告訴我,遠親不如近鄰了。」嚴白虎感歎了一聲,然後在附近掃視了起來。雖然不認識,但還是要努力一把,拉幾個湊數吧。 隨即,嚴白虎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個人了。 「宋師兄。」他看到了宋霜了。對於宋霜嚴白虎的印象很深,當初他還是默默無名,在得了老師授予的孝經的第二天,他一戰成名。 哭出來了一個孝順的名聲,再用事實得了一個過目不忘的美譽。 這一切都歸功於這宋師兄啊。 好人,大好人。 因而在後來的歲月中,嚴白虎都是樂呵呵,很親切的碰見宋霜就乖巧的叫師兄。 只是可惜,這師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冷淡,想跟他親近,卻有總給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想到過往想與宋霜套套交情的悲催史,嚴白虎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很少碰釘子,在宋霜身上卻是頻頻碰軟釘子啊。 不過,這師兄待人有些冷淡,但總歸還是個好人。上一次幫助了我,這一次又是怒髮衝冠,想掃除十常侍。 待我與他說道說道,他一定會理解,與十常侍正面交鋒,老師會粉身碎骨的這個道理。 他就會和我一起聯合了。 嗯。 想到這裡,嚴白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再悄悄的伸出小手拉了拉宋霜的衣袖,甜甜的叫道:「師兄。」 |
第58章咋辦,咋辦 「嚴家哥哥,吾先生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少年的聲音響了來。 「師兄?他怎麼來了?」兩人剛分開,現在吾粲又回來了,讓嚴白虎好生奇怪了一陣。「可能有什麼事兒吧,不管了,先去見見。」 想著,嚴白虎大叫了一聲。 「知道啦。」 一聲大叫後,嚴白虎邁著腿,走出了書房了。剛走出書房,嚴白虎就見到了吾粲了。此刻,前院兩側,有二三十人正在埋頭苦幹,或是砌牆,或是搬磚,一副熱火朝天的模樣。 而吾粲正站在中間,看著這一幕,眼眸中含著幾分詫異。 「師兄,你怎麼來啦?」嚴白虎走了過去,問道。 「我來自然是尋你有事。」吾粲回答道,隨即他環視四周,問道:「這是要擴建房子?」 「是啊,家裡實在是狹小,容不下尚貴一家。」嚴白虎回答道,然後,一臉熱情的招呼道:「師兄,有什麼事兒進來說吧。」 「不了,是老師尋你有事,你跟我一起來吧。」吾粲卻說道。 「老師?」嚴白虎吃了一驚,難道是發生了大事了?想到這裡,嚴白虎朝著一旁正忙著搬磚的凌操招呼了一聲。 「大兄,你在這看著,我出去一下。」 「放心,有我呢。」凌操百忙之中回過頭應了一聲。 「走了。」交代完畢後,嚴白虎招呼了吾粲一聲,抬腳走出了院子了。院子外,停著吾粲的馬車。 二人也不見外,一起上了馬車,並排坐下了。 「駕。」在車伕的一聲吆喝下,馬車調轉了過來,往城西方府而去。 「師兄,老師喚我啥事啊?」趁著馬車還在路上走動,嚴白虎問吾粲道。 「大事。」吾粲一臉笑容的說道,然後又附在嚴白虎耳旁,一臉神秘的說道:「師弟你收留鄧當一家,讓我靈光一現。生了一計,請老師發動江東士族,收容百姓。你猜我見到誰了?」 「哦也,師兄不愧是師兄,我剛剛不惜咬破了舌頭,吐了一口血,師兄就將我的名聲給傳揚出去了。」 嚴白虎一聽頓時心花怒放,至於見到誰了,嚴白虎就沒什麼感覺了。不過,嚴白虎還是給了師兄面子,一臉好奇的問道:「誰?」 「吳郡郡守,盛憲大人。」吾粲見嚴白虎一臉好奇,也是大感爽快,笑道。 嚴白虎聞言腦中頓時顯出了那個很有威儀的中年人,那可是剛正不阿的好官,也是他命中貴人。 「原來是盛大人。」嚴白虎正經了一下神色,鄭重的點頭道。 「這件事與盛大人有關?」嚴白虎一點即透,張口問道。 「是。」吾粲點了點頭,說道。然後,一臉振奮的說道:「汝南大亂,那張窮實在是罪該萬死。盛大人氣不過,打算聯合老師,發動朝野力量,共同討伐十常侍。因為盛大人很欣賞老師門下的弟子,因而請老師召見我們一起過去商議。」 「白虎啊,盛大人對你有提拔之恩,又欣賞你忠義。他為吳郡郡守,手握察舉之權,可以舉薦孝廉。這一次機會你一定要抓住。好好在盛大人面前表現一番,孝廉有望。」 說著說著,吾粲又忍不住展現了他兄長一般的溫厚氣息,對嚴白虎很關懷的說道。 「知道啦。那我想想該怎麼應對吧。」嚴白虎聞言爽快的應下了。 「好。」吾粲聞言自然是大點其頭,不再打擾嚴白虎了。 而嚴白虎呢?自然是陷入了沉思。 「以汝南大亂為源頭,由海內大儒方當,吳郡郡守盛憲牽頭,號召朝野的力量,對付十常侍。這件事情,簡直是扯談。」 嚴白虎是熟知這段歷史的人,他一直知道一件事情,十常侍的聖眷很隆。 至於嚴白虎在城外大吐一口血,要對付十常侍的話,不過是托詞而已。為的是進一步的將吾粲,鄧當,凌操拉近距離,形成有共同政治目標的團伙而已。 而現在方當要對付十常侍,嚴白虎很不看好。 因為兩方爭鬥,必有一傷,甚至是死。現在是皇朝,皇帝號令天下。十常侍聖眷很隆,只要當朝坐天子御座的漢靈帝不死,十常侍就不會倒,等於是立於不敗之地。那麼大儒方當必敗,甚至會遭到殺身之禍。 想到這裡,嚴白虎就坐不住了。 我一力想出頭,舉孝廉,名震天下。於是拜入老師門下為弟子,可以說一身富貴榮華,未來霸業,都繫在了老師身上了。 若是老師死了,那我的霸業豈不是成了夢幻泡影? 而且,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打斷骨頭連著筋,我是老師弟子,我大概也會受到牽連。 嚴白虎的一張小臉都黑了,額頭上開始流出一滴滴的冷汗了,他雙手握拳,心中大叫。 「一定要阻止。」 一直以來,嚴白虎都認為他拜入方當門下後,前方就是莊康大道,只要按照劇本一步步的走上去,就能平步青雲。 少不得要稱霸江東,做個山大王。 直到此刻,嚴白虎才發現,居然還有這樣的危險存在。一時失態,也就情有可原了。 「師弟,你怎麼流汗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耳旁,響起了吾粲驚訝的聲音。嚴白虎一個哆嗦,這才驚醒了過來,迎著吾粲驚訝,關切的目光,嚴白虎伸手擦了擦汗,笑著說道:「有些緊張。」 「淡定,一定要淡定。只有淡定,冷靜才能想出辦法來。」 嚴白虎在心中告訴自己冷靜。 「別緊張,保持平常心就好了。」吾粲聞言表示理解,寬慰嚴白虎道。 「嗯。」嚴白虎應了一聲。 不久後,馬車停在了方府門前,嚴白虎與吾粲一前一後走下了馬車,然後進了府門了。 「二位公子總算是來了。」一進府門,就見到陳伯一臉焦慮的走來,一見到嚴白虎二人,陳伯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陳伯在府上有著很崇高的地位,所有方當門下弟子都禮敬三分,對嚴白虎更有啟蒙之恩。 「陳伯。」 因此嚴白虎,吾粲連忙行禮。 行了一禮後,嚴白虎才有些緊張的問道:「師兄們都到齊了?」要是人沒到齊,就有更多時間想辦法了。 「是啊。就只剩下二位公子了。先別說了,走走走。」陳伯一邊點頭,一邊事宜嚴白虎,吾粲朝著那處供給嚴白虎等人讀書的房間行去。 「慘了,都到齊了,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得快快想到辦法才對。」嚴白虎本就緊張,一聽頓時垮下了臉,催促自己的腦袋瓜子,快快想辦法。 不過,還沒等嚴白虎想到辦法,那房門就到了。 「二位公子快快進去。」陳伯留在了門外,對著嚴白虎說道。 「嗯。」吾粲應了一聲,在門外整理了一下儀容,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事到臨頭,沒道理縮頭啊。先進去再說。」見吾粲這麼快走了進去,嚴白虎糾結了一會兒,然後懷揣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走了進去。 果如陳伯所說,房間內,坐滿了人了。不僅是平常供給嚴白虎等人跪坐的席位座無虛席,上首位也擺了兩個席位。 方當,盛憲二人正在席上坐著,端正有禮,一股威儀悄然散發。 而其餘弟子也都知道了情況,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似恨不得捲起袖子,或出謀劃策,或乾脆與十常侍來一次赤膊對決。 這一處房間內,不再是充滿了學術氣氛的學習場合,彷彿是成了戰鬥之前,開會議的行軍打仗了。 只待將軍到齊,升帳點兵。嚴白虎見到這一切,又是心中一緊。 這剛正之士,加上眾多血氣方剛的師兄們,這想要拉回方當,可真是苦,苦啊。不提嚴白虎心中叫苦,先一步進來的吾粲朝著眾人行禮道:「老師,盛大人,諸位師兄,師弟。」 「老師,盛大人,諸位師兄。」 於是,嚴白虎也趕忙行禮。 「行了,就差你們了。入座吧。」方當擺了擺手,一臉和氣的說道。 「這小子一年不見,不僅名聲變大了。 個兒也長高了。」盛憲沒有開口,但是一雙已經卻是炯炯有神的盯著嚴白虎打量,發現嚴白虎變化挺大,心下甚為欣喜。 「這盛大人一年不見,還是一個摸樣,威儀的很。但怎麼眼神有些不對啊。」嚴白虎心情本就糟糕,一見盛憲這樣的目光,頓時雞皮疙瘩都有了,縮了縮脖子。 「諾。」這時,吾粲剛好應諾了一聲。 嚴白虎也趕忙跟著應了一聲,隨著吾粲各自入席了。 直到入席後,盛憲的目光才稍稍收斂了起來,也讓嚴白虎悄悄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這時,方當掃視了一眼門下眾弟子,開口說道:「這一次汝南大亂,想必你們都清楚了,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老夫打算請求江東各士族,豪強,一起幫助安置百姓。這件事情,暫且不說。先說,這汝南大亂的罪魁禍首,郡守張窮。」 說到這裡,方當再一次用他威儀的雙目掃視了一眼門下眾弟子們。 嚴白虎迎著老師的目光,再看了一眼盛憲,只見這一位剛正不阿的大人眼中驀然爆發出了一股犀利無匹的光芒,再感受一下四周包括吾粲在內的師兄們,嚴白虎只覺得一團火在眾人心中升起。 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熱血沸騰。 「來了。」 嚴白虎頓時更緊張了。也更加速度的思量對策。 怎麼辦,怎麼辦。 |
第57章家中變化 雖然嚴白虎正色安慰著,「半歲的娃兒,這很正常嘛。」 但是呂氏卻還是羞愧異常,死死的低著腦袋,不敢看向四周。因為除了嚴白虎之外,大夥兒都是意外的看向她呢。鄧當,呂母臉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 而她懷中的奶娃大將,咿呀咿呀的手舞足蹈,一點也不知羞,沒心沒肺。 見到這一幕,嚴白虎哀歎了一聲,默哀無比。 真是見不得光,今個兒大將的節操碎了一地了。 「別看了,你們都別看了。先回去再說。」嚴白虎見呂氏實在是害臊,瞪了一眼四周的少年軍們,呵斥道。 「諾。」少年軍們強壓著笑意,大聲應諾,嚴家哥哥的面子不敢不給啊。 不過,這小孩子真有意思,拉屎都不哭不鬧,叫的還挺大聲。少年軍的士卒們,還是忍不住瞄了一眼那沒心沒肺的小呂蒙暗道了一聲有意思。 總之啊,奶娃大將沒臉見人了。 「噠噠噠。」不過,小插曲總是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因為,嚴白虎已經到了家了。 「你們先別急著回去,幫我改造一下房子。等完事後,我管飯。」到家了之後,嚴白虎沒讓大夥兒回去,而是招呼了一聲,說道。 嚴白虎早就想好了,他們家裡很小,容不下鄧當,吳貴等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改建,騰出房間。 工作量不小,勞動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幫嚴家哥哥忙是應該的,管飯就不用了。」陳大第一個開口,他連連擺手,一臉心甘情願,但又不想多吃飯的模樣。 「是啊,哪能在嚴家哥哥家裡吃飯啊。」其餘少年們也是異口同聲道。 卻是少年們也曉得,嚴家哥哥雖然人中龍鳳,但目前家裡還拮据,伯母可是每天都要出門賣雞蛋過日子的。 他們若是留下吃飯,實在是對不起哥哥了。 「一個個都聽話,我說管吃飯就管吃飯,那麼多廢話作甚。」嚴白虎也拿出了大哥的風範,笑罵了一聲。而後,招呼凌操道:「去向伯父弄一些好肉過來,可不能虧待了兄弟們。」 「好。」凌操笑著應了,一溜煙往自己家去了。 「走。」嚴白虎這才大笑了一聲,昂首進了家門了。 一桿少年軍們見嚴白虎擺出了威風了,一個個也都不敢抗命,應諾了一聲,也跟了進去了。 「十幾歲的孩子,正是頑皮的時候。這小公子還甚有威儀,一聲令下孩子們居然都乖乖聽話了。」鄧當一見心中暗暗驚奇,不過一想到小公子在城門外那一番表現,他就不驚奇了。 正所謂非常人必有非常之能,忠義無雙的小公子,當有幾分本錢,否則怎麼能做這幫小子的大哥? 「倒有幾分章法。」暫時跟了嚴白虎的行伍高手吳貴一見,也是暗自點頭,露出了興趣之色。 訓練人講究的也是積極性,一群看起來挺有章法,比較好的苗子,當然比一批地痞流氓,更加讓他有積極性。 不提眾人各自的看法,嚴白虎喝令了一聲,擺出了大哥風範,走進了自家家門的時候。就張口叫了一聲,「娘親,我帶客人回來了。多煮米飯,要三十人份的。」 「啥?三十人份?你的夥伴不是才二十多人嗎?」人還沒出現,一聲驚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個俏麗可愛的女子出現在嚴白虎的面前了,一身潔白的布裙,襯托著女子有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大大可愛的眼睛,卻又多出了幾分俏皮,當真是一位難得的美女子。 此刻,這女子正瞪大了眼睛,嘴唇大張,露出了潔白的貝齒,一副我驚呆了的表情。 「娘親你別這個樣子啦。」嚴白虎現在一見到這表情就暈眩了,無奈的說道。 「喔,喔。」俏娘親見兒子不滿了,忙不迭的點頭,收起了驚訝的表情,一臉的端莊賢淑。 嗯,如果不算上那骨碌碌轉動,打量著鄧當等人的眼睛,肯定是端莊賢淑的。 「算了。」嚴白虎無奈放棄了,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少年軍們,只見到了少年們一個個強忍著笑,鄧當,呂氏,呂母三人嘴巴大張,能裝下一顆鴨蛋的表情了。 嚴白虎露出了一個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對著呂母,鄧當,呂氏,吳貴幾人說道:「這是我娘親,常氏。」 隨即,嚴白虎又來了個大變臉,風趣道:「看吧,我娘很和善的。」 「和善,和善。」呂母,鄧當,呂氏,吳貴幾個還能說什麼?忙不迭的點點頭,讚了一聲。 隨即,四人更是上前見禮,口稱「夫人。」 「娘親,這是我在路上撿到的,這是呂夫人,鄧夫人,鄧當,還有小呂蒙,還有吳貴,從今往後,就在我們這裡住下了。至於住多久,那就有待商量了。」 嚴白虎又對著俏娘親介紹道。 「歡迎,歡迎。」常氏立刻給了嚴白虎一個我明白了的表情,然後展露笑顏,很是大方豪爽的歡迎道。 「叨嘮了。」呂母等人連忙說道。 總之,客氣來客氣去,就是那麼點話了。嚴白虎聽著甚沒趣,對著俏娘親道:「娘親你先招呼呂夫人,鄧夫人,小呂蒙。別忘了拿塊乾布,小呂蒙失禁了,該洗刷刷一下了。再去做膳。」 說完後,嚴白虎又不等俏娘親回答,對著陳大招呼道:「去買點牛奶給小呂蒙,可別讓這小子餓著了。」 「大夥兒跟我去看看,該怎麼改建一下院子。」最後,嚴白虎對著眾人招呼了一聲,率領眾人去琢磨如何改建房子去了。 「諾。」陳大應諾了一聲,去買牛奶去了。 「這孩子,慣會使喚人。」俏娘親見嚴白虎這小子沒等自己回答,就自作主張了,鼓著腮幫子,不滿的道了一聲,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驕驕傲傲的,一臉那是我兒子的自豪樣兒。 「這做娘的,怎麼不像啊?」呂母,呂氏哪見過這麼極品的娘,頓時嘴角抽搐了起來,但嚴白虎收留了他們,怎麼能不敬呢,只得強忍著不適,連連點頭道:「是啊,小公子是個有出息的。」 「什麼小公子,叫白虎就是了。」常氏聽了之後臉上的驕傲更足了,歡歡喜喜的。但嘴上卻是謙虛,然後又展了笑顏,招呼道:「來來來,先入房。現在最緊要的是給這小傢伙洗刷刷,不然聞著難受倒罷了,孩子也怪難受的。」 「嗯。」呂母,呂氏只得連連點頭。 「對了,這孩子幾歲,看著虎頭虎腦,挺有大將軍氣度的樣子。」走到屋內,俏娘親又回過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呂蒙,樂呵呵的說道。卻是一猜即中,一針見血啊。 可不是大將軍嘛。 「半歲了。」呂母,呂氏疲於應付,只得有問就答了。 另一邊,嚴白虎帶著少年,鄧當,吳貴等人琢磨了一下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座院子太破敗了,沒法改建了,一旦改建沒準整個房子都垮塌了。 這可苦了嚴白虎了,這家境太貧寒,實在是沒法啊。難道要回過頭,去像師兄求救?不成,不成。先不說既然答應下來了,再去求救實在是捨不下臉。 再則,我大大的奶娃大將,以後要跟我親近,培養感情啊。 就這樣,嚴白虎皺著小臉,背著手,跟個小老頭一樣來回走路,耗費著腦細胞。 見嚴白虎這副摸樣,鄧當尷尬異常,這都是我們惹來的事啊。 小夥伴們也是抓耳撓腮,努力思考想幫嚴家哥哥出把子力,但是最終,能管用的還是嚴白虎。 只見嚴白虎一拍大腿,興沖沖的指著院子兩旁,說道:「對了,既然沒法改建,那麼我們就乾脆造兩個。這前院兩邊不是還有點空地嘛,我們買點木料,磚頭什麼的,沒多久就能幹好了。這樣,吳貴,鄧當,呂夫人就有了落腳地兒了。我再犧牲一下,將書房給騰出來,給呂夫人,小呂蒙住,這樣大家就都能安頓了。」 「材料怕是不菲。」鄧當聞言心中一震,連忙說道。 「不妨事,我沒錢,但是兄弟有錢。待會兒我向凌家伯父去借。」嚴白虎一臉的慷慨,說道。 說完後,嚴白虎大手一揮,吆喝道:「分一半人留在這裡打掃院子,餘下的人跟我一起去買材料去。」 「諾。」少年軍們響亮的應諾了一聲,分了兩撥人,分頭做事去了。 「哎。」鄧當欲言又止,今個兒這年輕士人,真是感動連連了。嚴白虎不僅收留了他們,而且大為破費。 看著四周的破敗模樣,鄧當又怎能不敢動呢?但是他現在的模樣,又有什麼能回報呢? 只得將這一份感恩,放在心中了。暗暗發誓,一定要湧泉相報。 「這小公子卻是真仗義。」吳貴也是感歎,他覺得除了被公子指派給嚴白虎練兵之外,跟著嚴白虎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仗義啊。 不管怎麼樣,嚴白虎是收留了鄧當一家,行伍高手吳貴了。不久後,嚴白虎搞定了錢的事情,向凌家伯父借了一大外債,慷他人之楷,命人大肆購買材料去了。 而嚴白虎自己也沒閒著,他捲起袖子,奮力的整理自己的書房。 將書房內的竹簡全部給挪走了,改成了給呂母,小呂蒙居住的房間了。 一切正在進行,卻是不經意間,那俏娘親又讓嚴白虎哭笑不得了。 「白虎啊,你做善事娘親開心,但是他們得呆多久啊,這娘親害怕沒米下鍋啊。」剛才還豪爽大方的俏娘親,賊頭賊腦的拉著幹活的嚴白虎,輕聲說道。 還是有點小心思的,知道家裡拮据。 「放心,錢我想辦法。」嚴白虎低聲說道。然後,朝著門外探頭探腦了一下,見沒人,這才對著俏娘親說道:「娘親啊,你對那小呂蒙好一點。」 「為啥。」俏娘親瞪大了眼睛,不解道。 「孩兒的下半輩子,就靠這小子了。」嚴白虎也跟做賊似的低聲道。 「蝦米,那還得了?」俏娘親一下子跟爆發了似的。 「咋了?」嚴白虎不解道。 「那他就是我親兒子,不,只比我親兒子差那麼一點。」俏娘親大義凜然道,然後風風火火的走了。估摸著是跟那只比親兒子差一點點的呂蒙親近去了。 嚴白虎一臉瞠目結舌。不過,也讓嚴白虎放下了心。自家娘親啊,可是十二歲以下通殺的,魅力無雙的一塌糊塗。 「我的關懷,娘親的魅力。還怕你呂蒙逃出我的五指山?」嚴白虎一臉得意,一隻右手張了又握,握了又張,猥瑣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