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防守反擊 在張興漢命令下達到高志航手中,東北軍空軍尚未起飛之時,rì軍的75野炮群就因接到板垣征四郎的命令,而率先朝一團防御陣地開炮了。 在rì軍的炮火下,一些被rì軍炮兵事前鎖定的機槍陣地被摧毀,機槍手壯烈犧牲,現場火光一片。 城頭上,張興漢通過望遠鏡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沒有表現的太過悲傷,戰爭有其鐵法則,不可能只殺敵沒有犧牲。 關于事先轉移己方已暴露的火力點,這點,張興漢不是沒想到,但說起來容易,真正實施起來豈是那么簡單的? 首先機槍陣地和掩體都是事前根據整個防御陣地選定構建好的,如果因為rì軍炮擊而進行轉移,那么等rì軍炮火停止,再回來,顯然是來不及的。 因為rì軍炮火開始延伸時,rì軍的步兵部隊就已經開始沖鋒了,這個時候機槍手們再抬著重達近一百多斤重機槍以及未計算在內的彈藥箱返回,重新修復被摧毀的陣地掩體架設機槍顯然是來不及的。 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轉移重機槍陣地,又豈是一些網絡小說中寫的那么容易?動動嘴皮子就轉移了。 況且,張興漢始終認為,這種狼狽不堪收效甚微的躲避,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因為在躲避過程中離開了工事掩體的機槍手們更容易被肆虐的彈片和冷槍彈擊中。 要想解除鬼子炮兵對己方火力點的威脅,唯有從根本上動手,干掉他們的炮兵陣地,摧毀所有火炮,殺光他們的炮兵。 事實上,張興漢也就是這么打算的。 要知道火炮不比其他,對于rì本這個資源匱乏島國來說,鋼材等戰略物資幾乎全靠進口,每干掉鬼子一門火炮,rì本人就得從西方進口一噸鋼材,耗費一批人力物力重新生產以補充前線戰損。 而從rì本本土到中國遠隔萬里重洋,想要將火炮運抵中國大陸戰場,又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只要出動東北軍空軍這個大殺器,干掉城外rì軍的大部分火炮,讓rì本人無炮可用,那么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東北軍將會占盡優勢,憑一己之力將其擊敗也不再是癡人說夢。 在九一八事變爆發之時,空軍本就是東北軍固有的絕對優勢,只是張小六不抵抗,使得它們成了rì軍的戰利品,絲毫未能發揮出它們應有的威力和使命。 與之相對應的,rì本關東軍此時除了旅順司令部配有幾架偵察機外,基本上沒有空軍力量。 所以短時間內,東北軍的空軍將會擁有絕對的制空權。 這也是當初張興漢為什么一入沈陽城就命人火速聯系高志航的初衷。 高志航是個優秀的飛行員和空軍指揮官是一,張小六置下空軍戰機將成為擊敗rì本關東軍的最重要力量之一更加重要。 板垣征四郎站在前沿觀察哨的掩體中,略帶興奮通過望遠鏡欣賞著己方炮兵部隊的出色表演,望著那一團團火光中被炸的血肉模糊,當場斃命的東北軍士兵,他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一團得意的冷笑。 卑劣的支那人,膽敢抗衡強大的大rì本帝國皇軍,這就是下場。 然而,板垣征四郎的得意還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熟悉而又刺耳的轟鳴聲。 板垣征四郎聞聲變色,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他清楚的聽到剛才那刺耳的轟鳴聲,不是別的,而是飛機引擎所發出的聲音。 而從音波密集程度來判斷,這絕不是一兩架飛機,而是一個數量不詳的混合機群。 “怎么回事?那里來的戰機?”由于高志航所率領的轟炸集群飛行速度極快,幾乎瞬間掠空而過,加上板垣征四郎身在低矮隱蔽的掩體內,因為視角的原因,他沒能看到戰機群從哪個方向飛來,驚恐下大聲轉身喝問。 很快,掩體外的衛兵傳來驚懼的回答:“長,長官,不好了,是支那人的戰機群,它,它們朝炮兵陣地方向飛去……” 衛兵的話音未落,已經飛抵目的地并發現目標的高志航便下達了攻擊命令,他駕駛著戰機首先向rì軍炮兵陣地俯沖而下,機載機槍登時開火。 “突突突突……”威力巨大的航向機槍彈頓時驟雨般自機身下傾瀉而下,已經陷入慌亂的炮兵陣地上,頓時傳出一陣凄厲的慘嚎聲,數名鬼子炮兵和彈藥兵躲避不及,慘被擊中,登時倒在了血泊之中。 高志航座機的兩架僚機緊隨其后,與高志航的戰機呈三角形幾乎同時自高空俯沖而下,在rì軍陣地低空掠空飛行,機載機槍紛紛開火,子彈像下雨一般朝rì軍呼嘯灑落而去。 其他戰斗機飛行員們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天空中彈如雨下,rì軍炮兵倉皇奔逃,不停有人中彈倒下,鮮血很快染紅了大地。 然而更為猛烈的打擊還在繼續,十幾架戰斗機的俯沖低空掃射剛剛結束,二十多架輕重型轟炸機便如約而至,彈倉紛紛被打開,一枚枚重磅高爆航彈如隕石般從機腹中落出,帶著尖銳刺耳的呼嘯聲開始垂直砸落。 “轟轟轟……”轟炸機群所過之處,頓時產生了巨大的爆炸,火光濃煙騰地而起,將整個rì軍炮兵陣地籠罩其中。 劇烈的爆炸引爆了rì軍剩余的炮彈,從而引發了更為猛烈的殉爆,巨大的紅光在濃煙的伴隨下沖天而起,遠近十數里都能夠清楚的看到。 在這劇烈的爆炸中,rì軍炮兵陣地上許多的鬼子炮兵幾乎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被炸成了碎渣,他們以引為傲的強大火炮也被轟成了一塊塊一堆堆的碎鐵。 大約兩公里外,剛剛走出前沿掩體的板垣征四郎恰好目睹了這一幕,當看到那沖天而起的巨大火光和濃煙團,板垣征四郎一雙鼠眼充滿了震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沒想到,有了張學良的不抵抗命令,東北軍的空軍竟然還敢起飛戰機,公然對皇軍進行如此猛烈的毀滅性空中打擊。 “完了,第二野炮兵聯隊完了。”板垣征四郎手中的望遠鏡悄然落地,他此刻的心情完全可以用悔恨交加來形容。 因為事前摸清了張學良乃至整個國民zhèngfǔ的委曲求全的對rì態度,所以在發起918事變時,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都多少有些輕敵。 直到偷襲北大營和奪取沈陽計劃失敗,他們才算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重視接下來對沈陽的作戰行動。 而當得知王以哲奉命率沈陽城最后一支主力,dúlì第七旅撤離,己方部隊又已經攻下了南滿鐵路沿線絕大部分城鎮后,這種重視程度又有所下降。 縱然他們知道城內還有黃顯聲留下的一支抵抗力量,但他們認為這不足為慮。 而在張學良和東北軍不抵抗的這種意識先入為主的前提下,他們忽視了作為東北軍唯一的空軍力量,駐扎在沈陽機場的航空隊會悍然抗命,奮起攻擊皇軍。 這一點板垣征四郎與石原莞爾的確沒有想到,因為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到了如何消滅眼前這支唯一的抵抗力量,從而攻下繁華的沈陽城,占有有遠東最大的克虜伯兵工廠的沈陽兵工廠去了。 炮兵部隊被摧毀,進攻只能暫緩,懊惱之極,板垣征四郎向隨行的副官下達了暫緩進攻的命令,他要去找石原莞爾商議對策,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沈陽之戰恐怕沒有他們實現想象的那么容易。 板垣征四郎下令暫緩進攻,不代表張興漢就會就此罷休。 當看到高志航率空軍完成任務,又順帶著對rì軍出擊陣地進行了轟炸與俯沖掃射后,張興漢當即拿起電話對早已經準備好的炮兵部隊下令:“給我立即開炮,所有火炮十發急速射,目標rì軍出擊陣地。” 放下電話后,張興漢又將電話打給了一團團部。 “喂,劉團長,rì軍炮兵陣地已被我空軍悉數摧毀,該是時候讓小鬼子嘗嘗我們的厲害了,炮兵十發急速射結束后,一團立即全線出擊,向rì本人的陣地發起進攻,務必奪取他們的出擊陣地!”電話接通,張興漢對準話筒開門見山的道。 電話那頭,劉建國先是一怔,旋即興奮異常的道:“請營座放心,建國必身先士卒,向rì寇發起決死進攻。” 張興漢沒有說話,這時,部署在城內的炮兵已經紛紛開火。 奉天城已經開始被炮聲籠罩,望著那一團團耀眼的火團拖著長長的尾焰劃破天空朝城外飛去,張興漢掛掉了電話。 張興漢的3營從北大營本就帶回來了6門75mm克虜伯野炮,到了沈陽后,黃顯聲的軍jǐng部隊亦有山炮野炮數門,原張學良衛隊營亦有一個機炮連,配備了六門迫擊炮,除此外沈陽兵工廠內有各種火炮不下于千門。 其中山炮野炮數以百計,迫擊炮數以百計,不過由于會打炮的炮兵有限。 張興漢只能先組建了一個炮兵營,共擁有有75mm野炮二十門,rì式九二式步兵炮十六門,迫擊炮三十余門,其實規模已經達到了一個炮兵團。 數十門山炮野炮陸續開火,炮彈一發發炮彈在耀眼的火光的裹挾下,拖著長大兩三米的尾焰,宛如流星般劃破天空,朝rì軍出擊陣地狠狠的砸落而去。 |
第二十九章:東北空軍 沈陽南門外一團一線防御戰壕中。 剛剛參軍沒多久的豬肉佬的胖兒子抱著一支遼十三年式步槍,跟在老兵班長的身后從防炮洞中魚貫而出,戰戰兢兢的進入了他們班負責的戰壕段。 “子彈上膛,手榴彈后蓋都給老子擰開,待會請小鬼子吃槍子!”老兵班長手里拿著的是一支三八大蓋,據說是昨夜在北大營的戰斗中繳獲的,他本人則是dúlì第七旅620團3營的一名二等兵。 現在部隊擴編,他已然成了一團的一名統領十多人的班長。 “那個誰,老子說話你聽見沒?”由于rì軍炮火還在延伸咆哮,豬肉佬的胖兒子被那轟隆震耳的炮聲嚇得雙手抱住了頭,正在瑟瑟發抖,壓根沒有聽到班長的命令,班長頓時急了眼大聲問道。 “哎,那個誰,你他娘的干啥呢?老子問你話呢,你知道不?”班長極為不滿的踹了他屁股一腳。 “啊,班長,俺,俺怕打炮。”小豬肉佬一臉茫然失措的轉身抬頭看著班長道。 “你叫什么名字?”班長見他一臉的恐懼,問道。 “俺叫牛二柱!”小豬肉佬回答道。 “牛二柱,長得倒是挺壯實的,就是膽挺小。”班長饒有興致的道:“不過也難怪,第一次上戰場吧?” “嗯。”牛二柱木訥的點頭。 “嘿嘿,老子當年和你一個揍性,新兵犢子剛上戰場都這個熊樣,咱部隊里不是有句話叫做那啥,新兵怕炮,老兵怕號,其實沒啥,鬼子的炮,聽著轟隆的震天響,但也就陣勢挺嚇人,咱們只要老實躲在戰壕掩體中不亂跑,根本就轟不到咱。”班長說話間,其他一些新兵都不由自主的湊了過來。 班長索性耐心的講解道:“待會啊,聽我的命令,等咱們連的輕重機槍一開火,咱們再跟著開槍揍他狗rì的就行了,上頭都交代過了,你們新兵不用怕子彈不夠用,都他媽給老子可勁的造,能打多少上頭就給咱補充多少。” “哎呀,你們這些癟犢子貪著好時候啦,新兵蛋子每人就配備子彈一百二十發,還不用注意節約,想當初老子剛當兵那會,一人才五發子彈,還不能一次性全打光,打三發就得跟著長官沖出去和吳佩孚的人刺刀見紅,白刃戰那才叫一個慘烈。” “班長啊,那為啥你那時候子彈供應這么少,俺們這會就能得到這么多呢?”牛二柱費解的問道。 “還不是我們營座手里頭闊,現在我們背靠著沈陽兵工廠這座大倉庫,子彈炮彈手榴彈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啊,用完了還能再造。用上頭的話,就是不惜代價,用子彈喂,也得把你們這群新兵盡快的磨練成真正合格的士兵。 哦,就是咱們奉天城的城防司令,那是我們3營的營長,昨晚北大營那一戰知道不?我們干掉了五六百多小rì本,自己無一人傷亡。”班長說起張興漢,不由的一臉自豪和驕傲。 在他們這些老3營的官兵心目中,對張興漢的崇拜早已經到達了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高度,只要張興漢一句話,哪怕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帶頭沖在最前面,毫不畏懼。 “rì本鬼子上來了,準備戰斗!”這時,遠處戰壕中傳來了一聲凄厲的大吼,那是牛二柱所在連連長在咆哮。 “小鬼子上來了,各就各位,記住不要怕,打槍的時候手盡量不要抖,不要怕浪費子彈,可勁的給我打,鬼子要是近了,就用手榴彈招呼他狗娘養的。”班長一邊迅速起身,拉動手中三八大蓋的槍栓,一邊對十幾個部下囑咐道。 牛二柱并不算生疏的打開了手中鋼槍的保險,咔嚓拉動槍栓,推彈入膛,這才冒出頭將槍口緩緩瞄準了前方,他爹是屠夫,多年來沒少在深山老林打獵,牛二柱耳濡目染也多少學會了點打槍,所以拿起遼十三年式還不算太生疏。 冒出頭后,牛二柱能模糊的看到大約數百米開外,身穿黃色軍裝的rì本鬼子正漫山遍野的朝己方陣地這邊快速涌來。 隨著距離的接近,牛二柱逐漸看清了rì本鬼子們手中步槍槍口上,那一柄柄明晃晃的鋒利刺刀在夕陽余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令人生畏。 牛二柱不禁咽了咽口水,心中有些緊張扭頭看向班長,只見班長正全神貫注的舉槍瞄準著正在不斷逼近的rì本兵群,整個人仿佛石化般紋絲不動。 看到這,牛二柱心里又稍微安定了些,也試著開始瞄準尋找目標。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就在包括牛二柱等一線新兵們等待的有些心煩意亂,不堪承受之際,一支沉寂的一團的機槍陣地上,數以十計的輕重機槍陸續發出了怒吼。 “噠噠噠……突突突……噠噠噠……”有了沈陽兵工廠,守軍三個團的機槍數量都比普通的甲種團多了很多,光是一團的一個連,就配備了四挺13式79重機槍,除此之外各班都還配備了兩挺捷克式輕機槍,這樣的機槍比例就算是37年后的zhōngyāng軍精銳也無法比擬的。 數以十計的輕重機槍一經開火,頓首爆發出了刺耳的咆哮聲,一道道火舌自槍口噴射而出,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朝rì軍傾瀉而去。 不過rì軍并未出現過多的慌亂,步兵呈散兵線加快了沖鋒速度,隨行沖鋒的迫擊炮手和擲彈筒兵則在迅速尋找有利位置,準備進行炮火打擊壓制。 同時,rì軍的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和隨部隊沖鋒的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也紛紛開火,進行火力對射以為己方進攻部隊提供火力支援。 隨著距離的接近,雙方的步槍手也紛紛開火,一時間,整個戰場上槍彈密集如雨,不停來回穿梭,激戰中不時有人中彈倒下,不過作為進攻方的rì軍顯然占著較高的比例。 一團一線戰壕中,牛二柱已經接連開了五槍,遺憾的是,他并未能擊中一名rì軍,戰場上槍林彈雨,炸聲如雷,豈是打獵所能比擬? 由于緊張和害怕,牛二柱并未發覺自己槍膛中的子彈已經打光,而是怒吼著不斷扣動扳機。 “牛二柱,你他娘的傻了還是咋滴?裝子彈!”一旁正在射擊的班長發現異常,不禁怒聲喝斥道。 “哦!”牛二柱這才突然醒悟,連忙慌亂朝身上的子彈袋摸去,緊張下,滿滿的子彈袋被他弄灑了一地。 “你個癟犢子玩意,急個屁啊,蹲下給我把子彈壓滿了再打,少你一個鬼子沖不上來!”班長見狀怒其不爭的罵道。 牛二柱這才禿嚕著坐靠在壕壁上,呼吸粗重急促的開始抓起散落一地的子彈,顫抖著手一顆顆壓入彈膛。 深呼吸了幾口,擦拭了一下額頭豆大的汗珠,牛二柱大吼一聲,起身繼續端槍射擊。 “啪!”一發步槍彈自他槍口射出,朝rì軍人群旋轉著呼嘯飛去。 “噗!”大約一百五十多米開外,一名倒霉的rì軍應聲而倒。 牛二柱先是一怔,旋即欣喜若狂的大聲道:“班長,俺打中了,俺打中了。” “老子看見了,好樣的二柱,就這么干!”班長說話間,又扣動了一次扳機,將一名rì軍伍長撂倒后,迅速禿嚕進入戰壕,熟練的掏出黃橙橙的子彈開始裝彈。 牛二柱則一時信心大增,興奮異常的開始瞄準下一個目標,這一刻,他內心似乎因為興奮而忘記了恐懼和緊張。 rì軍出擊陣地上的一處秘密前沿觀察哨中。 親臨前線指揮的板垣征四郎舉著望遠鏡正在觀看激戰正酣的戰場,看到己方皇軍勇士在對方密集猛烈的火力阻擊下,不停中彈倒地。 板垣征四郎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對身后的隨行副官道:“支那人的機槍火力怎么會如此強悍?” “長官,據情報顯示,東北軍的沈陽兵工廠內囤積了大量的武器裝備,卑職猜測守軍肯定動用了兵工廠內囤積的裝備,所以火力才會這么強。”副官想了想道。 “命令部隊停止進攻,炮兵部隊立即進行火力打擊,摧毀支那人的機槍陣地。”板垣征四郎當即下令道。 “哈伊!”其身后的一名副官猛然低頭應道,旋即轉身快步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沈陽南門城頭上。 張興漢見剛才還攻勢迅猛的rì軍突然停止了進攻,如潮水般迅速撤去,當即放下望遠鏡,對身后的通訊兵道:“馬上給高志航傳令,讓他火速率轟炸機起飛,目標rì軍炮兵陣地,把它們給我轟城渣,送他狗娘養的上西天!” “是!”一名通訊兵轟然應諾,當即轉身朝城下快速奔去。 命令很快傳到沈陽飛機場,早已經枕戈待旦等候多時的高志航得令后,當即親率二十多架重型轟炸機和十多架戰斗機自沈陽機場升空。 橫掠沈陽上空,直奔南門戰場方向而去。 城內沈陽軍民見到己方飛機升空,不由得紛紛歡呼鼓舞大呼空軍萬歲起來。 高志航駕駛著一架高德隆戰機感受著沈陽城內發出的歡呼,心中甚慰,作為東北軍空軍東北子弟兵的一員,他和戰友們終于能為東北的父老鄉親出份力了。 南門城頭上,當看到數十架戰機自頭頂上空掠空而過,張興漢也不禁感嘆:高志航的英名,將由1931年開始響徹華夏,東北軍空軍終于履行了它們應盡的責任和使命,自現在起,東北軍不抵抗之名,將不可能再出現。 |
第二十八章:迎敵準備(下) 沈陽兵工廠。binhuo 張興漢帶著jǐng衛排乘坐汽車抵達了兵工廠的倉庫,負責看守兵工廠的士兵連忙打開了倉庫大門。 “小李子,去把兵工廠的負責人給我找來。”張興漢邊朝倉庫里面走去,邊對小李子吩咐道。 李子應了一聲,當即派一名衛兵前去執行。 趁著空隙,張興漢在倉庫里四處轉了轉,粗略的計算了下,他所在的這處軍用倉庫,至少有上萬平方,里面的槍支彈藥堆積如山,各種各樣的都有,有沈陽兵工廠自己生產的,也有歷次奉系軍閥對外戰斗,主要第二次直奉戰爭所繳獲的大量武器裝備。 “娘的,這里步槍少說十余萬支,輕重機槍各種火炮數以千百計,手槍手榴彈多的無法計算,子彈更是無數。 別的不算,光憑東北軍這沈陽兵工廠倉庫里囤積的裝備就足夠擴充十萬大軍的。張小六真他娘的敗家,近代史上最敗家的混蛋,老子張作霖給他攢下這么大一筆家業,他竟然忍心拱手讓給rì本人,真他娘的氣煞我也!”張興漢望著堆積如山的裝備彈藥,怒其不爭的爆起了粗口。 張興漢正罵著張小六敗家子之際,一名衛兵帶著兩名身穿西服,頭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司令,他們就是兵工廠的負責人。”士兵啪地立正敬禮道。 張興漢上下打量了一番,禮貌性的敬了記軍禮道:“自我介紹下,鄙人奉天城防司令張興漢,現在需要你們的幫助。” “在下沈陽兵工署會辦翁之麟,北大營一戰,張司令大名已經響徹全城,我們亦是如雷貫耳,我們臧總辦已經通知過卑職,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我們定全力配合。”右邊年齡稍長點的中年人連忙道。 “藏總辦?”張興漢有些疑惑。 “哦,就是遼寧省省長兼沈陽市長臧式毅,他兼任兵工署的總辦一職,平常兵工廠事物由在下負責打理,最終決定權則都在藏省長手中。”翁之麟解釋道。 興漢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臧式毅此人,歷史上有名的東北奉系軍閥政權人物,九一八事變前,曾頗得張氏父子賞識,在皇姑屯事件發生時,他曾帶頭組織封鎖消息,秘不發喪,暗中派人通知張學良,為張學良平穩的接手東三省立下了不小的功績。 加上此人為官清廉,又頗具治理才能,因此被張學良重用,陸續升任到遼寧省省長一職,但九一八事變后,他因不愿撤退被rì軍逮捕,后來經不住rì本人的威逼利誘,最終充當了rì本人的走狗,成為了偽滿洲國有名的大漢jiān。 不過,從臧式毅投敵叛國前的表現來看,此人還算忠義,如果不是落入敵手,被逼無奈,興許不會做出叛逆之事。 沉吟了會,張興漢道:“翁會辦,我有件事想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張司令有什么盡管問,卑職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翁之麟連忙道。 “咱們兵工廠倉庫里是否還秘密隱藏著一批化學武器?”張興漢開門見山的問道。 翁之麟聞言頗為驚訝看了一眼張興漢,隨即點了點頭:“是有一批少帥從歐洲買來的毒氣彈,那是中東路事件后,為了對付俄國人買的,不過自那以后,我們奉軍幾乎沒有什么大的戰斗,所以毒氣彈也不曾用過。” “有就行。”張興漢頗為高興的道:“目前rì寇正在集結兵力,很快就會再度進攻沈陽,為了擊敗rì軍,我打算將這批毒氣彈征用,還請翁會辦能夠支持。” “藏總辦說過,只要是打rì本人,這沈陽兵工廠倉庫里的東西,張司令你想要多少拿多少,我們會竭盡全力支持將士們抗擊rì寇,保衛沈陽,保衛東北。”翁之麟沒有絲毫的猶豫,十分爽快的答應。 興漢道:“除了這批毒氣彈外,還請翁會辦給我發十萬發步槍彈,二十萬發機槍彈,三萬發手槍彈,以及兩千發炮彈,輕重機槍也請盡可能多配發一些,以增加我守城部隊的火力,還有航空隊所需的航彈,請盡量滿足他們的需求。” “嗯,沒問題,我馬上就讓人著手辦理。”翁之麟再度點頭應允。 “那就麻煩翁會辦了,興漢還有軍務在身,先告辭了。”張興漢敬了記軍禮。 “張司令慢走。”翁之麟連忙轉身肅手道。 翁之麟的辦事效率很不錯,張興漢剛從兵工廠回到司令部沒多久,他就派人將大批彈藥以及毒氣彈秘密送了過來。 司令部里,張興漢正在用自己的手表生產毒氣彈和航彈,有了外面大批的彈藥做掩護,他可以盡可能多的生產足夠多的彈藥了。 現在他坐擁沈陽兵工廠,兵工廠倉庫里還囤積了現成的各種武器裝備數以十萬計,只要有充足的彈藥,八千守軍可以盡可能毫無忌憚的使用各種輕重機槍和自動火器,而不用擔心彈藥供應不足。 這樣一來,守軍的火力勢必會被大大加強,rì軍想要攻破沈陽守軍的防線,絕沒有那么容易。 望著毒氣彈和航彈不停的自那光幕中落出,張興漢嘴角不由泛起一團得意的冷笑,關東軍又如何?大rì本帝國又如何? 有這款可以無限制生產彈藥的手表,他麾下的中隊將永遠不會有缺乏彈藥之虞。 而且現在他已經順利的掌握了張小六最大的家當,沈陽兵工廠軍工體系系列工廠和東北航空隊以及一批裝甲部隊,只要打贏了rì本關東軍,獲得喘息之機,張興漢將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擴軍,打造一支全新的東北軍。 他不是張小六,他有著比張小六先進近八十年的無數知識和對歷史走向的預知,只要擁有一支足夠強大的新軍,屆時,他的目標將不在僅僅是保衛東北那么簡單了。 到了當天中午十二點,沈陽城內的守軍已經全部領到了補充彈藥和槍支,并且按照張興漢的要求對城外的野戰陣地進行了加固和修改。 同時,rì軍在蘇家屯集結的兵力已經超過了一萬人,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當即派出一個大隊的前鋒部隊進抵沈陽南門外三公里,開始修筑攻擊陣地。 至下午兩點,rì軍前沿出擊陣地修筑完畢,板垣征四郎當即親自指揮六千余第2師團主力進駐,開始對沈陽發起正式進攻。 “俅俅俅……!”rì軍典型的進攻方式,剛剛通過南滿鐵路從海城趕來增援的rì軍第二師團的野炮兵第二聯隊的36門75mm野炮開始對沈陽城南一團的陣地開始了炮擊。 “轟轟轟……!”數以十計的炮彈拖著猩紅修長的尾焰狠狠的砸落在一團陣地之上,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一時間,躲藏在防炮洞和掩體中的一團官兵們只感覺腳下的大地在顫抖,頭頂不停有泥土散落。 南門城頭上,張興漢手持望遠鏡望著已經是硝煙滾滾火光沖天的一團陣地,眉頭緊緊擰著,良久未語。 “司令,劉團長電話!”一名通訊兵快步跑到張興漢身旁報告道。 張興漢聞言,放下望遠鏡,隨通訊兵朝電話機走去。 “喂,我是張興漢。”張興漢接起電話后道。 電話另一頭,一團團部中,一團長劉建國雙手拿著話筒大聲道:“喂!營座,小鬼子的炮火很猛啊,我的指揮部現在都快被震塌了。” “嗯,我看到了,那是rì本人的75野炮群,估計應該是第2師團直屬的炮兵部隊到了。”電話這頭,張興漢語氣平淡的道。 “那能不能想辦法干掉他狗娘養的?在這樣下去,對我軍將士的士氣是個很嚴重的影響。”劉建國搖了搖頭試圖甩掉從頭頂震落下來的泥土道。 “不急,你只管給我頂住小鬼子的步兵進攻就行了,鬼子的炮兵我會安排空軍干掉它的。”張興漢一臉篤定的望著硝煙四起的城外野戰陣地道。 “哎,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把小鬼子那狗娘養的炮兵給干掉,我保證,不會讓一個小鬼子從一團的陣地通過!”電話那頭劉建國信心滿滿的保證道。 “不要太過大意,這次小鬼子是有備而來,和我們先前出其不意使得他們毫無準備猝不及防不一樣,這是一場硬碰硬的陣地攻防戰,是英雄是孬種,此戰見分曉!”張興漢提醒道。 “營座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給咱dúlì第七旅丟臉。”劉建國信誓旦旦的表態。 “嗯,我相信我的兵不會讓我失望,rì軍第二師團號稱精銳,但老子打的就是精銳,這也是我把你們一團放在第一線的用意,我要讓全城的軍民同胞以及rì本人都瞧著,我們和rì本人到底誰是真正的精銳!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你炮火以及空中支援的!”張興漢點頭道。 “是!”劉建國熱血沸騰的轟然應諾,旋即掛掉了電話。 此時,rì軍炮火已經開始延伸,爆炸聲正在逐漸消失遠去。 劉建國當即扭頭對團指揮部外吼道:“傳令兵,rì本人的三板斧掄完了,傳我命令全團弟兄,立即準備迎戰,讓小鬼子嘗嘗我們的厲害!” “是!”一直候在外面的兩名傳令兵同時朗聲應道,旋即轉身順著交通壕傳遞命令去了。 |
第二十七章:迎敵準備(上) 沈陽城南,城防司令部。 炊事班剛剛給張興漢送來了早飯,三四張新鮮出爐的烙大餅,幾根洗剝干凈的大蔥,一大碗稀飯。 張興漢望著香噴噴的早飯,當即走過去拿起大蔥用烙餅卷起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嚼咽起來。 一邊大快朵頤吃著地道的東北風味早飯,張興漢一邊在地圖上面標畫著什么。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張興漢聞聲回頭,只見三團團長王義財快步如飛的走了進來,朝張興漢行了個軍禮便道:“哥,剛剛得到消息,王以哲所部竟成功突破重圍,收復了新民。” “哦?”張興漢微微驚訝,隨即曬然道:“我第七旅本就是精銳部隊,裝備精良,戰力強悍,加之日軍在新民立足未穩,這也就不足為怪了。” “那日軍主力有什么動靜?有沒有派兵攔截?”張興漢又問道。 “沒有。”王義財搖了搖頭道:“集中在蘇家屯的日軍主力一直無動于衷,坐視王以哲率部突圍而去,而且,南滿鐵路以沈陽為中心南北各沿線城鎮的的日軍,都在源源不斷的朝蘇家屯開來,目前日軍集結在蘇家屯的兵力至少已經超過萬人。” “情況不容樂觀啊。”王義財說完有些擔憂的加了句。 張興漢囫圇吞棗將手里最后一口烙餅卷蔥吞下,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不以為然的道:“我們有步兵團,八千人,另還有裝甲部隊數百,空軍戰機一二百架,坐擁沈陽兵工廠等完整軍工業,守城足矣。” “而日軍,雖在東北有兩萬余人,但不可能全調用于沈陽,朝鮮于日本土雖有援軍,短時間內亦難調來!”張興漢說著,又卷了一張烙餅,咬了口,繼續道:“所以,在兵力上,日軍并不占太大優勢,而一旦沈陽戰局僵持不下,日本國內的反戰勢力必會趁勢而起,到時奉天之圍自解。” “可是,哥,你想過沒有,現如今日本人已經攻占了遼省大部重要城鎮,就算我們守住了沈陽,逼退了日軍,那他們可能放棄已經占領的地盤嗎?”王義財道。 “義財,你認為等到沈陽保衛戰結束后,關東軍還有能力繼續占領既占地區嗎?”張興漢饒有興致的問道,隨即又不無擔憂的道:“當然,不排除日本人會不甘心失敗,傾國之力提前發起全面侵華,那樣就麻煩了。” 雖然說,一旦關東軍在滿洲的武力行動如果受挫,日本國內的反戰聲音可能會壓過狂熱的主戰派,從而偃旗息鼓停戰。 但世事無常,日本人會不會狗急跳墻強行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呢? 要知道在歷史上,即使深陷對華戰爭的持久戰泥潭,國力消耗殆盡,瘋狂的日本人還是朝當時的龐然大國美國發動了主動進攻,開啟了太平洋戰場。 雖然說,現在的日本無論軍力國力都沒有達到民國二十六年時的巔峰狀態,但如今的中國又能好到那里去? 蔣委員長還在一心安內,中央軍正規德式化幾乎還未開始,全國范圍內剛剛經歷過中原大戰,各地軍隊都元氣大傷,軍力財力損耗嚴重,急需休養生息,可以說此時的中國遠比1937年虛弱。 如果日本人在這時強行發動全面侵華,那后果可能會比1937年還要糟糕。 就算不全面侵華,如果大舉增兵進攻東北那也不是現在的張興漢所能抵擋的,因為他不是張少帥,手下沒有坐擁幾十萬東北精銳,他只有八千人,守一沈陽勉強可以,要守住整個東北,那是萬萬不能的。 “那,哥,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王義財有些茫然的問道。 “俗話說得好,打仗,最好防守就是進攻,義財,我記得黃處長的警務處是不是有兩個騎兵公安總隊?”張興漢突然依稀記起在后世歷史資料上曾經看到過關于東北軍騎兵各部隊的詳細資料。 其中就有黃顯聲任遼寧省警務處長時,組建的兩個公安騎兵總隊,九一八事變后這支騎兵部隊隨黃顯聲一同入了關,后來以此為基干改編而成了陸軍獨立騎兵第二旅,也就是長城抗戰時黃顯聲所率的騎兵獨立第二師,由此改編而來。 但是,如今黃顯聲撤走時僅帶走了幾名騎兵隨行護衛,絕大部分部隊,無論騎步兵都應該留在了沈陽。 張興漢知道,在東北戰場上,東北軍唯一比日軍強的,就是他們的騎兵部隊了。 江橋抗戰時,馬占山統率的黑龍江騎兵就把日本騎兵聯隊殺的血流成河,死傷慘重,慘敗而歸。 究其原因,東北從古至今就是馬背民族的龍興之地,譬如在明朝,李如松的2000遼寧鐵騎能以寡敵眾擊敗日軍五萬精銳。 而戰馬方面,東北軍也是占盡優勢,東北軍的馬匹多產于呼倫貝爾大草原和科爾沁草原,蒙古馬自古以來就以耐力,適應能力強而聞名于世,當年蒙古騎兵縱橫馳騁歐亞大陸時,最大的依仗就是蒙古馬驚人的耐力和適應能力。 而日本人的戰馬大多都是從西方引進的高頭大馬,耐看不耐用,奔跑能力初期比蒙古馬快,但持續能力就要差老鼻子了。 還有就是日本人本就是個短腿民族,人矮腿短,在騎術造詣上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接下來王義財的回答卻讓張興漢有些失望:“是有這么一支騎兵部隊,不過,這支部隊都分散駐扎在遼寧下屬各縣。在昨天之前,黃處長預感日軍可能會挑起戰端,便一邊組織公安總隊在沈陽城加強城防守備力量,一邊令各騎兵總隊在沈陽外圍各城鎮機動巡視,以待爆發戰爭后,便于機動進攻。” “哦,怪不得先前召集全城部隊進行整編的時候沒見到多少騎兵。”張興漢失望之余,又理解的點了點頭,以騎兵來說,確實不適合留在沈陽城內打這種城防戰,野外機動迂回才是他們最擅長的,也才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騎兵的威力和優勢。 黃顯聲這么安排的本意是好的,如果九一八事變張學良決心抵抗,這些分散各地的騎兵就能迅速配合獨立第七旅和沈陽的城防部隊,對日軍實施背后突襲進攻,從而取得戰爭的勝利。 但是,張學良的不抵抗,讓這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在得知獨立第七旅已經撤離沈陽的情況下,騎兵部隊大多也會自行向錦州方向后撤。 所以,張興漢意圖利用騎兵加裝甲部隊組建突擊迂回機動部隊,出城主動進攻配合主力守城的設想無法實現了。 憑二十多輛裝甲車和雷諾坦克也能組成一股不容忽視的突擊力量,但沒有騎兵隨行保護,這支突擊力量很容易被日軍摧毀擊敗的。 畢竟雷諾坦克和那些沈陽兵工廠自行生產的裝甲車裝甲防御性能還是很低的,比起日軍的89式坦克并不出色多少,一般火炮都能將之擊毀。 看來,只能先打好這場防御戰,再想其他辦法了。張興漢在心中默道。 “義財,你馬上通知建國,讓他火速率一團進駐南門城外主要防御陣地,準備阻擊日軍進攻。”沉吟了片刻,張興漢對王義財吩咐道。 “是!”王義財啪地立正敬禮,旋即大步轉身離去。 目送王義財離去后,張興漢吃完手中最后一張烙餅,擦了擦嘴大聲道:“小李子,帶上一個警衛排跟我去兵工廠。” “是!”已經升任為警衛連少尉排長的通訊兵小李子在門外轟然應道,旋即開始扭頭喝道:“一排集合! |
第二十六章:統一整編 送走了高志航后,張興漢又對王義財吩咐道:“義財,你馬上動員城內的治安jǐng察,立上上陽全城父老之生命財產安全,現特緊急號召全城退役軍人,十八歲至40歲的男性壯年入伍擴充軍力,誓死保衛奉天城,與rì本人決一死戰!” “好的,我馬上去辦。”王義財欣然點頭。 張興漢的募兵告示一出,頓時在奉天城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早就被昨晚的戰火驚醒的沈陽父老走上街頭,圍在告示處,開始議論紛紛。 “二娃,你今年剛好十八歲,去當兵吧,別給老子丟人。”人群中一名賣豬肉的中年大叔對年滿十八歲略微的肥胖兒子道。 “爹,我走了,誰幫你賣豬肉啊。”胖小子一臉憨厚的道。 “你豬腦子啊,讓rì本人打進城來,還不把咱們的豬肉全給搶了?到時候才真的沒法繼續賣豬肉了。”中年大叔拍著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去吧,三十年前,我像你這么大,還參加過鄉勇打過老毛子和小鬼子呢,無論什么時候咱們都要讓外國人知道,咱東北爺們沒有孬種,都是他媽的有血性的帶把的漢子!” “嗯,我等會就去報名參軍去,爭取多殺rì本鬼子,絕不會給爹您丟臉,絕不會給咱東北人丟臉。”胖小子一臉天真單純的道。 一豬肉商販尚且如此,奉天城內的熱血愛國青年,學生,社會各界人士的反應就可想而知了。 一時間,大批的青壯年蜂擁而至張興漢在各城區街道設立的招兵處,各個招兵處人滿為患。 其中,讓張興漢沒有想到的是,沈陽兵工廠,煉鋼廠等軍工廠的工人們竟有組織的陸續奔赴招兵處,毅然要求參軍入伍,保衛沈陽,保衛他們付出了無數心血已經賴以為生的各工廠。 張興漢當然清楚,這些軍工體系工廠出來的工人,幾乎個個都能打槍,有些人的對槍支武器的熟悉程度甚至遠超現役軍人,他們就是一群召之即來,來之即戰的生力后備兵源。 但是,為了rì后長久打算,張興漢還是親自出面,勸說工人們返回工廠,各司其職,準備為守軍生產更多的槍支彈藥,以直接支持接下來的艱苦戰斗。 到了清晨八點時分,張興漢已經在沈陽城內募集了大約兩千名合格的新兵,其中有一半是原東北軍的退役軍人,而且募兵還在繼續。 為了應對rì軍可能的進攻,張興漢將兩千新兵,五百余衛隊營衛兵和一千六百余名從東大營撤入城內的講武堂第十一期學員以及自己的七百3營部下,黃顯聲留下的三千軍jǐng全部集合到了一起。 此時,加上新入伍的兩千新兵和講武堂的一千六百余名講武堂學員,張興漢在沈陽城內的守軍人數達到了近八千人,這還不算剛剛入城的dúlì第七旅裝甲連與高志航的航空隊。 部隊集合完畢后,為了統一指揮,張興漢宣布將八千守軍改編成三個步兵團,一個城防司令部直屬jǐng衛連,一個偵察連和一個炮兵營。 三個步兵團均是三營九連二十七排的標準配備,不過每排人數都屬于超額滿編,達到了六五十人左右,足堪比rì軍的一個滿編小隊。 綜上述,三個團每團兩千人左右,一團由張興漢的3營為基干,輔以一批新入伍的新兵和講武堂學員編成,團長由原3營副營長劉建國擔任。 二團由張學良衛隊營和部分軍jǐng為基干,輔以部分講武堂學員擔任基層軍官而編成,團長由3營一連連長劉國棟擔任,至于最有資格擔任二團團長一職的原衛隊營副營長,則被張興漢調到了自己的城防司令部任作戰參謀去了。 明升實降,為的就是架空他,便于自己徹底掌握張學良這支精銳衛隊營。 三團,由大批原黃顯聲留下的軍jǐng和新入伍的新兵編成,團長由奉天jǐng察局副局長王義財擔任。 至于直屬司令部的jǐng衛連,偵察連和炮兵營,這三支dúlì直屬部隊,大部分成員都是講武堂本期學員和張興漢從3營抽調出來的忠心老兵,以及從北大營帶出來炮兵組成。 之所以選擇用講武堂學員組建jǐng衛連和偵察連,是因為他們個個都已經算得上是文武雙全的精銳之士了,在進入講武堂進修前,他們很多人就是各部隊的中基層優秀軍官和士兵,在講武堂學習進修了大半年后。 他們無論是戰術指揮能力,單兵作戰能力都已經有了較大的提高,這樣的人用來組建jǐng衛連和偵察連,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這些學員中,入學前官職就較大的,張興漢都格外用心的把他們派到了各團擔任營連長去了,并未留在上述三支直屬部隊。 張興漢作為一個穿越者,深知掌握一支嫡系精銳的重要性,那將是自己rì后安身立命的最后保障。 所以,張興漢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那些軍職較高的人留在jǐng衛連這樣的直屬部隊中的,先不說他們愿不愿意,就算他們愿意屈就,張興漢還怕他們搞小群體,拉幫結派最后使自己逐漸喪失對dúlì部隊的指揮權呢。 至此,張興漢基本上將城內的守軍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一夜之間,沈陽城守軍完成了整編,做好了迎接新的戰斗的準備,嚴陣以待。 而與此同時,rì軍也并未閑著。 先是第二師團的騎兵聯隊一部趁夜偷襲攻占了新民要鎮,切斷了沈陽城內守軍的最后一條退路。 同時,在板垣征四郎的嚴令下,進攻南滿鐵路沿線各城鎮已經得手的rì軍,紛紛抽調主力向沈陽地區集結。 為了加強進攻沈陽的戰力,石原莞爾甚至向好基友建議暫緩對長chūn的進攻,將已經進入吉省范圍內的皇軍調回,集中全力進攻沈陽。 不過,板垣征四郎認為進攻吉省的部隊已經兵臨長chūn城下,現在返回一時半會也無法趕到,便沒有采用石原莞爾的這一建議。 當然主要還是板垣征四郎自認為手中集結的兵力已經足夠多,完全可以勝任攻占奉天的任務了,不需再調動進入吉省的部隊,那樣會耽誤皇軍攻取長chūn的原定作戰計劃。 說白了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板垣征四郎恨不得一口氣將整個東三省都納入大rì本帝國的版圖之內。 到了上午九點,從營口,四平等地的rì軍援軍已經陸續趕到,至此,聚集在蘇家屯地區的rì軍人數已經達到了九千余人,而且從大連方向還有數千援軍正在趕來。 蘇家屯rì軍關東軍的前線指揮部內。 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爾正在為一件事發愁,那就是剛才他們得到了偵察部隊的匯報,從北大營退守東山嘴子的東北軍精銳,dúlì第七旅忽然離開的東山嘴子,朝新民方向急行軍而去。 “石原君,你說我們該如何應對?是全力攻擊王以哲的dúlì第七旅還是放他們離去,繼續攻擊沈陽城。”板垣征四郎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忽然抬頭向一旁沉思良久的石原莞爾問道。 迎著板垣征四郎的目光,石原莞爾略微沉吟,道:“據我所知,張學良對王以哲有知遇之恩,張學良的撤退命令王以哲不可能不聽從,這樣一來,如果我們在新民堅決阻擋,那王以哲就有了開戰的借口,勢必會朝新民發動猛烈攻擊,以求突破我軍重圍,向錦州方向撤退。 要知道王以哲的dúlì第七旅可是東北軍的王牌精銳部隊,兵力眾多,如果我們出兵少了,不一定能夠將其擊敗,如果我們全力進攻,那萬一城內的支那軍趁機出擊,與王以哲所部兩面夾擊我軍,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那石原君的意思是?”板垣征四郎不確定的問道。 “放王以哲順利撤離,集中全部兵力奪取沈陽城。”石原莞爾一針見血的道:“王以哲骨子里就沒打算抵抗,他一心撤退,如我們阻攔,他勢必拼命,如放其通過,沈陽城將會徹底變成一塊死地,必成皇軍囊中之物。” “呦西,就按你說的辦。”板垣征四郎恍然大悟的點頭道。 |
第二十五章:喋血孤城(六) “什么?新民失守了?”張興漢臉色大變,隨即心里又是一喜,新民失守,沈陽軍民唯一的退路也就被切斷了,那么王以哲的dúlì第七旅就不用撤離,可以留在沈陽了。 “是的。”小李子點頭道。 張興漢回頭看了看王以哲剛想說些什么,王以哲卻向小李子問道:“進攻新民的rì軍兵力有多少?” “這個卑職也不清楚,守軍都被擊潰了,無從得知。”小李子一臉愧色的道。 “哦。”王以哲蹙眉沉思了會,又道:“你剛才說,rì軍是騎兵奔襲新民對吧?” “嗯。”小李子再次點頭。 “哼,小鬼子兵力本就太過分散,又在北大營和沈陽連吃敗仗,還敢奔襲新民,斷我后路,妄圖一口吃掉沈陽地區所有我軍部隊,胃口還真不小,也不怕崩了牙口。”王以哲氣憤的道。 “王叔,你打算怎么辦?”張興漢急問道。 “還能怎么辦?趁rì軍剛下新民,立足未穩,火速率部隊向新民進攻,打破rì軍的包圍圈,向錦州撤退。”王以哲不假思索的道。 張興漢頓時無語,原來在王以哲的腦海里,壓根就沒有想過繼續堅守沈陽城,或者說他對這根本沒有抱任何希望,而且還有張學良的命令再上,撤向錦州已經在他腦海里先入為主,形成一個固定思維,除非發生特殊情況,否則很難改變。 “王叔,如今新民被rì寇侵占,撤往錦州之路已經被切斷,強行突圍,兇險莫測,我看不如您就以新民被占無路可退為理由,率部留下和興漢一起堅守沈陽吧。”張興漢不死心的勸道。 “不行!”王以哲想都沒想當即拒絕,道:“時間緊迫,我必須馬上回去指揮部隊火速向新民進攻,趁rì軍援軍未到之前,打通撤往錦州之路,如果有可能,我會在新民留下一支部隊等待接應你們,你好生保重!” “是!王叔保重!”張興漢知道強求不來,當即挺身敬禮。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和想法,王以哲要遵命撤離是他的選擇,自己要堅守沈陽也是選擇,從某些方面來說,這都沒有錯,因為每個人都有其選擇的權利。 王以哲前腳剛離去,劉建國,劉國棟,王義財等人便陸續走了進來。 行禮過后,王義財三人便上前問道:“司令,怎么樣?王將軍有什么打算?” “rì軍已經攻占了新民,旅座要率部向新民進攻,突破rì軍包圍,向錦州撤離。”張興漢收拾了心情說完,又問道:“怎么樣,我交給你們的事情辦得如何?” “一切順利,高志航已經帶到。”王義財率先回答道。 “講武堂全體學員業已全部入城,目前正集中在原jǐng察局待命。”劉建國跟著回答。 “好!高志航在哪里?”張興漢興奮異常的點頭,問道。 “就在司令部外面。”王義財回答道。 “快請他進來,不,我親自去迎接他。”張興漢說完,便帶頭朝司令部外走去,劉建國等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也紛紛連忙緊步跟隨。 司令部,高志航穿著一身帶有空軍標志少校軍裝正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朝司令部看看。 忽然間,一名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年輕軍官踏步帶頭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的赫然是前去通知自己的兩位同僚,高志航見狀,連忙駐足,挺起胸膛立正目不斜視的打量著張興漢。 及至跟前,張興漢啪地挺身立正朝面前的高志航敬了一記標準的軍禮,自我介紹道:“國民革命軍陸軍dúlì第七旅620團3營中校營長暨奉天城防代司令張興漢。” 見狀,高志航亦連忙跟著敬禮,不卑不亢的道:“國民革命軍空軍,東北航空隊少校隊長高志航奉命前來報到,請長官訓示!” 禮畢,張興漢爽朗的一笑:“高少校是哪一年生啊?” “回長官,卑職生于1907年。”高志航回答道。 “哦?1907年?”張興漢聽完頗為驚訝的問道:“幾月?” “5月14rì。”高志航答道。 “5月14rì?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張興漢不無驚奇的道:“不瞞高少校,張某與你是同一年同一月人,不過比你略小幾rì,我是5月20rì生人。” “是嗎?那真的是很巧。”高志航也有些意外。 “高少校論年紀比張某年長幾rì,請容我以兄相稱如何?”張興漢一臉認真的看著高志航。 高志航有點受寵若驚的看了看張興漢,見他不似開玩笑,道:“榮幸之至。” “那高兄請先進去,我們再說話。”張興漢當即轉身讓路肅手道。 “張長官請。”高志航亦肅手謙讓。 張興漢大笑一聲,拉著高志航的胳膊聯袂大步走進了司令部。 走進司令部后,張興漢直接拉著一頭霧水的高志航來到了懸掛于墻壁上的舉行作戰地圖前。 地圖上,包括營口,四平等地在內的南滿鐵路沿線城鎮均被代表rì軍的白色油筆圈住,奉天城已然處在這些rì軍的包圍之中,從這幅地圖上能一目了然。 指著地圖,張興漢對一臉疑惑的高志航道:“子恒兄,你看,現在的奉天城就如我地圖所畫的這樣,陷入了rì軍的三面包圍之中,哦,不對。” 話說一半,張興漢忽然一頓,轉身拿了一支彩筆,又在新民畫了一個白圈,重新繼續道:“準確的說,應該是陷入了rì軍的四面包圍之中,從戰略上來說,沈陽已成了一塊死地。” 高志航默然點了點頭,不可置否,張興漢說的都對。 “但是。”張興漢忽然又道:“在興漢看來,沈陽并未全是死地,因為沈陽城還有你我,還有數以千計的愛國將士。只要我們團結一致,我有決心守住沈陽城,進而擊敗rì本關東軍,保住我東北三省。” “但我需要高兄你的全力配合。” “張長官有什么需要高志航去做的,盡管吩咐,為了沈陽城,為了東三省,為了東三省的三千萬父老,子恒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高志航十分痛快的表態道。 張興漢有些感動的看著高志航那還略顯年輕的臉上的堅定,心中不住感嘆,張少帥坐擁數十萬東北軍,手下能人異士,熱血愛國之士何其之多,但他卻不能善用,否則,區區倭寇,豈敢正覷我東北三省? “rì軍已攻占新民,天亮之后可能就會對沈陽再度發起攻擊,興漢希望子恒兄能夠回去整頓我沈陽飛機場內的所有戰機飛行員,做好一切戰斗準備,等候命令隨時出擊,給予rì寇最猛烈的空中打擊,助我堅守奉天城。”張興漢開門見山道。 “請長官放心,高子恒和全體航空隊同袍必枕戈待旦,隨時做好出擊的準備。”高志航沒有絲毫遲疑道。 |
第二十四章:新民失守 “旅座!”張興漢先是向王以哲敬了一禮,這才對一旁的二老屈膝跪下:“父母大人,不孝兒僥幸未死,但因軍務繁忙,未能及時通報,令二老擔心,還望恕罪!” “趕快起來。”張玉喜夫婦二人驚喜交加的望著多日不見的兒子,一時不知說什么好,一直以來,兒子也算是規規矩矩,并沒有什么過人的表現,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普通軍人。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平日里不茍言語的他,竟能在國難當頭之際發揮出如此巨大的作用,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立下保衛家國之第一功。 扶起張興漢后,張玉喜對張興漢使了一個眼神道:“若英為你擔心了一個晚上了,到現在都沒有休息。” 張興漢會意點了點頭,朝王若英走去。 “你很傻。”張興漢一臉嚴肅目光中又透露出一絲責備和疼惜道。 “我愿意。”王若英強忍著淚水,故作倔犟的道。 “待會你要和旅座一起撤退,這樣我才不會擔心,才好全力指揮戰斗。”張興漢狠心道。 “我不!”王若英直接拒絕,隨即目光含淚的看著張興漢一字一句的道:“君為國死,妾自相隨,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望著面前這個癡情至深的女人,一直生活在后世那紙醉金迷人情冷暖的金錢社會的張興漢心中充滿了無限感動。 在這個年代,身為一生死難料的軍人,能得此紅顏知己,夫復何求? 沒有絲毫的猶豫,張興漢將王若英一把擁入懷中,噙著淚水堅定的重復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深知自己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張興漢將父母和王若英支回了家等待自己,自己則隨有話要說的王以哲走進了司令部。 剛進司令部,王以哲便語重心長的對張興漢道:“興漢,眼下的時局我想你應該都清楚了吧?鐵嶺,營口,四平等南滿鐵路沿線所有重要城鎮都已經落入日本人之手,長春也危在旦夕,沈陽現在就是孤城一座,我已經和少帥聯系過了,少帥的意思是立即放棄沈陽,全軍撤往錦州待命。 所以,你也別堅持了,這個沈陽城的城防司令你也不要當了,這根本就是個出力不討好的職務,如果沈陽丟了,那你就是民族罪人,少帥為了應對輿論和給國民一個交代,肯定會把你當成替罪羊的,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 張興漢自然明白王以哲的好意,當即曬然道:“可是,旅座,我剛剛把榮子恒殺了,所以我就算是奉命撤走,少帥和榮參謀長也不會放過我。” “什么?你把榮子恒給殺了?”王以哲驚得臉色巨變。 “嗯。”張興漢認真的點了點頭。 “哎呀!”王以哲頓時氣惱萬分,頓首道:“你說你小子怎么這么糊涂啊,你為什么要殺榮子恒?難道你不知道他爹是我東北軍參謀長榮臻嗎?除此之外他還是少帥的親衛隊長,你想想,能當上少帥的親衛隊長,和少帥的關系能差了嗎?” 你這是惹禍上身啊,你千不該萬不該殺了榮子恒啊!他還是榮家的獨苗,榮參謀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違抗軍令,擅自臨陣逃脫,我是按軍法處置的。”張興漢不以為然的道。 “軍法?軍法是懲治那些沒有后臺的普通官兵的,榮子恒他顯然不在此列,而且撤退是少帥的意思,他榮子恒作為少帥的親衛隊長,統帥衛隊營,是否奉少帥之命撤退,這個尚不得而知,你怎么能這么草率的將他殺了?”王以哲急的滿臉大汗質問道。 “一個孬種草包而已,殺了就殺了,少帥的衛隊營個個都是精銳忠勇之士,交給這種人統帥,那是少帥沒有識人之明,而且我認為這樣的精兵強將,不留在沈陽和日軍決一死戰,就狼狽撤往錦州,實在是太可惜了。”張興漢說此,頓了頓下定決心的對王以哲道:“ 旅座,我們第七旅尚有上萬精銳,加上城內黃處長留下的數千軍警,兵力將近兩萬人,除此之外沈陽城內還有大批的退役軍人和青壯年,只要我們打開沈陽兵工廠的倉庫,這些人可迅速擴編成軍,至于軍官,東大營的東北講武堂本期尚未畢業的學員有兩千多人,完全可以以他們為骨干,使新組建之部隊快速形成戰斗力。 最重要的,我們還有空軍。 而日本關東軍,加上他們新組建的在鄉退役軍人,總兵力也不過兩萬人左右,他們四處出擊,兵力極為分散,能用來進攻沈陽的兵力最多萬人。 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決死一戰,沈陽之戰勝負尚未可知啊,而一旦我們守住了沈陽,少帥若再調關內我東北軍主力出關北上,另調黑吉二省騎兵快速機動南下,兩面夾擊,定能全殲日軍關東軍,收復失地,一戰而勝。 一旦日本關東軍遭遇重創,那日本國內的反戰派立即就能占據優勢,戰爭很可能不會爆發,這就是以戰止戰之道。 反之,如果我們懦弱懼戰,日本人狼子野心,肯定得寸進尺,最后我關外國土必不復有矣!” 張興漢的這一番話令王以哲陷入了沉寂之中,一剎那間,他體內的熱血也曾有沸騰跡象,頭腦一熱想按張興漢說的那樣,統帥部下在沈陽城與日軍決一死戰。 但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很快便被理智所淹沒,畢竟他不是穿越者,對歷史無法預知,對事態的發展也缺乏足夠的預料。 而且他也沒有張興漢的無限彈藥供應作堅強的后盾。 沉吟了片刻,王以哲還是被迫搖了搖頭道:“興漢,我承認,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少帥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執行,所以奉天城不能守。 因此,你也必須跟我一同撤退,為了若英的一生幸福,就算我求你了。” “旅座,你想過沒有,如果沈陽城破,那會有多少同胞從此處于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如果我們棄守東北,那到時白山黑水就會生靈涂炭,餓殍遍野,三千萬同胞將從此被日軍的鐵蹄踐踏,成為沒有尊嚴的亡國奴。” “興漢作為軍人,又豈能因我一人之幸福,而將三千萬同胞棄之不顧?”張興漢情急之下對王以哲改變了稱呼:“王叔,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少帥對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想違背他的命令,但個人情感與國家民族,孰重孰輕王叔你應該明白啊?!” “不要說了,王以哲寧死不背叛少帥,絕不做那不忠不孝之人。”王以哲知道張興漢說的句句在理,但卻仍固執的抬手道。 張興漢神色有些黯然,他還是沒能勸動王以哲,否則以第七旅的戰力,絕對能夠很輕松的守住沈陽,并且對日本關東軍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張興漢有這個信心。 沉默了一會,張興漢又繼續道:“既然這樣,那興漢也不強人所難,在王叔你撤離之前,還請答應興漢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王以哲有些費解的看著張興漢。 “求王叔把第七旅的所有戰車與裝甲兵留給我,他們是東北軍所向無敵的裝甲部隊,國難當頭,他們理應留下與沈陽城和城內數十萬父老鄉親共存亡。”張興漢開門見山道。 “什么?”王以哲明顯吃了一驚,張興漢的要求出乎他的意料,作為東北軍的頭等王牌,第七旅配備了一支連級戰車部隊,共有雷諾FT17坦克12輛,裝甲車運兵車四輛,其中雷諾坦克均為張學良掌權后通過特殊途徑進口新買的,配備37mm火炮一門,捷克式輕機槍一挺。 比張作霖當權時所購買的僅配備機槍的雷諾略微先進些。 日軍進攻北大營時,由于張興漢所率的3營擋住了日軍的進攻,使各部隊有了充裕的撤退時間,所以第七旅的戰車部隊得以全數撤出,現在就停在東山嘴子臨時駐地。 眾所周知,此時東北軍的坦克部隊在全中國來說都可以說是唯一的,最強大的,是極其稀罕的寶貝疙瘩部隊。 張興漢這一開口就問自己要走它,王以哲還真有些舍不得。 不過當看到張興漢一臉期望,想到他即將率少數兵力孤軍浴血沈陽城,王以哲還是忍痛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回頭我就命令他們全速進駐沈陽,交給你全權指揮。” “多謝旅座,興漢替全城數十萬父老謝謝您了!”張興漢欣喜若狂的朝王以哲啪地敬禮,頗為激動的道。 在正式接手沈陽防務后,通過王義財報告,張興漢得知此時沈陽城內還滯留了一批雷諾坦克,沈陽兵工廠的倉庫里也還有大批的汽車和自行組裝的裝甲車,加上第七旅的這支裝甲連。 自己就擁有遠遠超過日軍的裝甲部隊了,在關鍵的時候可以給予日軍致命一擊,至于人才?東北講武堂的本期學員中不乏會開裝甲車和坦克之人。 有了這些,張興漢能不興奮能不激動嗎? “不過我有一條你必須得答應我。”王以哲突然道。 “什么?”張興漢疑惑的問道。 “如果守城失敗,你必須給我活著,若英不肯跟我走,你們都必須活著,活著回到錦州,我在那里等你們。”王以哲態度堅決的道。 張興漢當即鄭重點了點頭:“請王叔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若英,絕不會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王以哲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戰事如若不順,可率裝甲連突出重圍,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沒柴燒啊!” 倏忽之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張興漢回頭一看,通訊兵小李子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剛才王以哲來到司令部,小李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什么事?”張興漢心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問道。 “旅座,剛剛接到消息,日軍騎兵一部在半個小時前突然奔襲到新民城下,守軍猝不及防,加上少帥命令不準抵抗,新民現在已經被日軍攻陷。” |
第二十三章:喋血孤城(五) 劉振虎是東北講武堂第十一期步兵科學員之一,現年二十二歲,原是東北軍第23旅一名上尉連長,后被東北講武堂選中,成為了第十一期學員,進入東北講武堂開始了深造。 東北講武堂如今校址就在沈陽城的東大營,經過張氏父子兩代人的持續發展,如今的東北講武堂已然成了全國范圍內最大的軍事教育機構。 它具備培訓陸海空三兵種的能力,同時東北講武堂比孫中山先生建立的黃埔軍校還要早建立十八年,迄今為止,它已經成立了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來,它為張氏父子所統帥的東北軍培養了大批的中底層軍官,對東北軍正規化,戰斗力的提高,做出了無可估量的貢獻。 本期第十一期,東北講武堂沈陽本校共招收新學員2300余名,人數為歷年來之最,這還不包括北平以及哈爾濱和長chūn分校,如果相加起來,光是第十一期學員就至少得有三四千人。 當rì軍進攻奉天城時,東北講武堂步兵科七百余學員曾自發入城加入守軍,參與了晚間的抵抗戰斗。 現已基本上成為守軍的重要骨干,然大部分學員由于沒有明確指令,尚滯留東大營不知如何是好。 由于守軍都被調去守城了,所以東大營現在的守衛是由在校學員輪流負責擔任的。 劉振虎和幾名同伴就被委任為第一隊巡邏守衛,此時正負責守衛著東大營的大門。 圍墻上,劉振虎帶著幾名同伴百無聊賴的來回巡視著。 這時,天色已經逐漸開始方亮,圍墻上的探照燈依舊開著,將僅存的一絲夜色驅逐干凈,使得整個東大營亮如白晝。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徒然響起,劉振虎等人聞聲而驚,紛紛摘槍朝大門外望去,只見從沈陽城東門方向奔來一隊東北軍騎兵。 “是自己人,放下槍。”劉振虎看清楚來人后,吩咐同伴道。 轉眼間,那隊騎兵便奔到東大營大門外,領頭的赫然是620團3營副營長劉建國,劉建國簕住馬韁,駐馬而立對劉振虎等人大聲道:“我是dúlì第七旅620團3營少校副營長劉建國,特奉新任城防司令張興漢之命前來,通知你們講武堂本期全體學員立即攜帶所有裝備設施,火速進城,聽候調遣!” “劉長官,卑職是東北軍dúlì第23旅25團1營2連上尉連長劉振虎!”劉振虎連忙敬禮道。 “劉上尉,趕快把司令部的命令通報給你們頭吧,時間緊迫,請速速隨我入城。”劉建國回禮道。 “長官有所不知,我們教育長昨天入城赴宴就一直未歸,卑職不知道該向誰稟報啊。”劉振虎道。 “這樣啊,那你們講武堂現在官職最大的是誰啊?”劉建國皺了皺眉問道。 “這個卑職也說不清楚,我們這期有學員2300余人,其中大多數為我東北軍各中低層軍官和一批優秀的軍士,校官尉官數量極多,因此卑職也不知道誰的官職最大。”劉振虎一臉愧疚的回答道。 “哦,既然這樣,那你馬上開門,帶上我的人去通知所有學員,不論軍銜大小,一律全部收拾東西入城,就說這是奉天城防司令部的命令,如有違抗,一律按軍法處置!”劉建國臉色凜然的道。 “是!”劉振虎轟然應諾,很快命人打開了講武堂的大門。 由于學員們都正處于茫然失措,張興漢的命令得到了全部學員的迅速貫徹執行,他們此時并不知道奉天省內的局勢,不知道奉天城已經成了孤城一座,更不知道他們的少帥已經下達過了撤退令。 在他們看來,至少有守軍駐守的沈陽城暫時應該是安全的,所以,他們全都跟著劉建國欣然入了城。 奉天城內,張興漢騎著戰馬帶著幾名衛兵正返回司令部,路上不時有奉命維持治安的巡邏隊經過,見到張興漢,巡邏兵們都紛紛停步敬禮。 張興漢微笑著一一回禮示意,如此一來就耽誤了些時間,因為這個空檔,劉國棟帶著部隊以及剛剛被攔下的衛隊營官兵趕了上來。 “營座,已經解決了。”追上張興漢的坐騎,一連長劉國棟向張興漢匯報道。 “嗯。”張興漢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回司令部。”說完揮起馬鞭狠狠的抽下,戰馬吃痛,頓時撒開四蹄快速朝前奔去。 望著張興漢快速奔去的背影,劉國棟想說些什么,卻沒有說出口,榮子恒是死了,但作為東北軍參謀長榮臻的獨生子,張學良少帥的親衛隊長,劉國棟總覺得,這事不會這么不了了之的。 正是這他才想提醒張興漢提前做點什么,以免rì后落入被動。 其實,劉國棟的擔憂,張興漢又豈能不知? 本來考慮到這層利害關系,張興漢也沒打算殺榮子恒,不管怎么說他爹都是東北軍參謀長,他本人也是張學良的心腹,自己就這么擅自把他殺了,從此以后和榮臻的仇恨是結定了,麻煩肯定是少不了了。 但這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榮子恒不死,那么自己很難順利掌握衛隊營,這樣一支精銳隊伍也很難在接下來的血戰中發揮其應有的效用。 還有就是殺了榮子恒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殺一儆百,徹底穩定樹立自己的威信。 至于收服榮子恒,張興漢沒那個把握,榮子恒在東北軍家世顯赫,父親位高權重,自己又深受少帥器重,用為心腹,怎么可能會心甘情愿服從張興漢的指揮? 畢竟張興漢只是個普通人,哪怕是個穿越眾,那也是個普通的穿越眾,身上沒有絲毫的王霸之氣,有的只是滿腔的熱血和領先這個時空七十多年的各種先進知識和對歷史的預知走向。 當然了,張興漢還有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他那款可以提供無限彈藥的手表了,但這只能算是張興漢的柜中之密,見不得人的。 更不可能拿著它去收小弟擴軍隊,至少眼下不行。 當張興漢策馬狂奔,將至司令部時,他發現了剛剛從一輛吉普車內走下來幾人,幾個他在這個時空最親的人。 父母,未婚妻與他的上峰旅長王以哲。 王若英聞馬蹄聲回頭,當她看到心愛的人一身戎裝騎著戰馬威風凜凜的狂奔而至時,眼中忍不住有淚花開始打轉。 稍稍一怔,張興漢當即翻身下馬,早有衛兵上前牽馬,后面劉國棟帶著數百名將士也陸續趕到。 張興漢回頭看了看涌滿整條街道部下,大步昂首的朝王若英他們走去。 |
第二十二章:喋血孤城(四) “姓張的,撤退是少帥的命令,你憑什么誣陷我臨陣脫逃?我爹是東北邊防軍參謀長榮臻,你敢打傷我,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榮子恒見自己的部下坐視自己被抓,惱怒之余又不甘心的吼道。 “榮子恒亂言惑眾,動搖軍心!”張興漢頭臉色一凜冷聲喝道:“殺!”說完,騎著戰馬頭也不回的絕塵而去。 劉國棟沒有絲毫才遲疑,舉起自己的手槍對準了榮子恒的腦袋。 感受到了劉國棟那明顯的殺意,榮子恒終于意識到了害怕,有些哆嗦的求饒道:“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重謝!而且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 “姓榮的,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榮家父子一個德行,有錢有權又如何?國難當頭,你們這群人渣還不是第一個尥蹶子跑的最快?你這樣的人,留著估摸著rì后也是當漢奸的多,所以,為了國家和民族,你就老實去閻王殿報道吧。” 調侃諷刺一番,劉國棟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一毛瑟手槍彈噗嗤一聲射入榮子恒的腦袋,子彈在他腦海中劇烈翻騰,瞬間將他的腦組織絞碎,榮子恒當場斃命,轟然倒地,倒地后,雙眼兀自睜得老大,一股令人作嘔的紅白混合物從他那嚇人的創口處流出。 不少衛隊官兵見此頓時噤若寒蟬,心中對張興漢又多了一絲敬畏。 “誰是衛隊營副隊長?”劉國棟干完活后,扯著嗓子詢問道。 “我是!”一名少校軍官應聲而出,敬禮道。 “兄弟,帶著你的人跟我到城防司令部集合吧。”劉國棟行了一禮對他肅手道。 那少校軍官當即扭頭對一眾衛隊官兵大聲喝道:“全體都有,后隊改前隊,跑步前進。” 五百多名衛隊官兵紛紛收槍,迅重新列隊在那名少校軍官的帶領下跟著劉國棟他們朝城防司令部方向奔去。 張家宅院。 從城外奉命連夜入城找尋王以哲的dú1ì第七旅聯絡員,終于找到了張家宅院,通過衛兵稟報。 本已經睡下休息的王以哲連忙起床,幾乎連鞋都顧不得穿就奔出了臥室,向聯絡員問道:“怎么樣?部隊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旅座,部隊一切都還尚好,北大營一戰,由于有62o團3營擋住了rì軍的攻擊,使得我旅主力能夠從容撤離,所以我們沒什么大的損失,倒是負責阻擊的3營卻立了大功,把進攻北大營的鬼子全部干掉了。”聯絡員敬禮回答道。 “3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王以哲點了點頭道。 “那旅座,您打算什么時候撤離奉天?”聯絡員道:“卑職來之前,參謀長就囑咐說,少帥已經明確指示凡我東北三省之守軍,如玉rì軍攻擊,皆不得抵抗,全部退避,以待九國公約出面調解。” “這些我也都知道,明天早上辦完一件事后,我就率衛兵撤離,你回去告訴參謀長,讓他做好一切準備,明rì我會到東山嘴子和你們匯合的。”王以哲有些心煩意亂的擺手道,顯然對張少帥這不抵抗的消極態度十分的不滿。 “嗯。”聯絡員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對了,旅座,卑職來的時候聽說城防司令黃顯聲剛剛把城內守軍的指揮權全部轉交給了我們62o團3營營長張興漢,由他接任指揮大權,繼續堅守奉天城,這事您知不知道?” “嗯?還有這事?”王以哲明顯吃了一驚,旋即又眉頭緊蹙的道:“如今這奉天城已經成了孤城一座,黃處長把部隊交給興漢這小子指揮,不是等于害了他嗎?” “旅座為什么這么說?”聯絡員不解的問道。 “張興漢是我的女婿,他的為人我很清楚,讓他帶兵堅守奉天城,忠義當先的他肯定會死戰不退,如此一來,我的若英豈不是就要守寡了?”王以哲,越想越覺得不妥,在他看來事已至此,奉天城是肯定守不住了,執意堅守下去,不但會白白送了性命,還會落下一個不服從少帥軍令的罪名。 與其這樣,為什么還要選擇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做法呢? “不行不行,聯絡員,你馬上返回旅部,讓趙參謀長以我的名義向少帥電,請求他給張興漢下一道撤退令,嚴令張興漢棄守奉天,跟我們dú1ì第七旅一同撤往錦州。”王以哲當機立斷吩咐道。 “好的,卑職這就回去。”聯絡員點了點頭,便敬禮告辭。 送走了聯絡員后,王以哲眉頭緊皺的來回踱步,沉思了片刻后,對身后喊道:“副官,帶上你的人跟我去城防司令部。” “是!”王以哲的侍從副官連忙應道,迅集合衛兵。 王以哲的舉動驚醒了本就擔心不已的王若英,張母劉麗萍自然也跟著走出了房間,張玉喜亦不例外。 “爹,你這是要去那里?”王若英剛出廂房就見滿院子的衛兵正在集合,連忙問道。 王以哲看了看王若英和張氏夫婦,嘆了口氣道:“唉,我剛剛得到消息,興漢被黃顯聲委任為奉天城的城防司令啦,如今的奉天城就是孤城一座,興漢他這小子死犟死犟的,我擔心他會做出死戰不退固守奉天的蠢事來,所以我打算親自去找他,勸勸他。” “那我也去。”王若英道。 “賢弟,我們也去。”張玉喜語氣堅定的道。 “唉,好吧,我們一起去。”王以哲忍不住嘆氣道。 在歷史上,當九一八事變爆時,作為東北軍的空軍,擁有三百多架在此時尚且算得上先進戰機,且擁有大量優秀飛行員的它,同樣也由于不抵抗政策,從而全軍覆沒。 而作為這支空軍部隊主要指揮官的高志航,目睹耗費無數財力人力物力組建起來的東三省空軍一夜間全軍覆沒,多年心血毀于一旦后,心灰意冷的他將家屬遣返原籍后,只身一人入關。 從此踏上了為國效忠之路,直至后來成為中華民族在抗rì期間最偉大的空軍英雄,并且最終戰死疆場,為國捐軀。 而此時,由于張興漢的出現,歷史正生著輕微的改變,由于張興漢重創了rì軍,迫使rì軍暫時撤退。使得奉天城并未如歷史上失陷。 同樣沈陽飛機場也依然還在東北軍的掌握之中,當劉建國和王義財帶人趕到機場時,高志航正和空軍戰友們焦急的待在在機場等候著上峰的命令。 守衛機場的東北軍有一個加強營,兵力七百,裝備精良,且配備了一批高射炮和高射機槍等強大武器。 到達機場后,王義財和劉建國當即出示了奉天城防司令的命令,命令機場守備營原地待命,堅決保衛沈陽飛機場的安全,隨即將張興漢的命令傳達到了高志航手中。 高志航聽完王義財的解釋后,欣然表態道:“既然張長官已經接任奉天城防司令一職,那高志航自當服從指揮。”得知了張興漢在北大營和奉天城的英勇表現后,高志航對他敬佩不已。 “高少校,那請你先跟我回司令部一趟吧,司令他有要事找你相商。”劉建國趁機道。 “好,我馬上就跟你們去。”高志航欣然應諾點頭道。 |
第二十一章:喋血孤城(三) 南滿鐵路貫通沈陽南北,因此,當rì軍在數個小時前向北大營與沈陽城發起進攻時,進攻的方向就是沈陽城南和城北方向。 而新民在沈陽西南方向,要想撤離沈陽,前往錦州,新民是必經之地,所以,榮子恒帶著他的衛隊營打算出城的時候走的是西門。 因為知道西門可能會是沈陽軍民最后一條退路,所以在剛剛從黃顯聲手中接過指揮權時,張興漢就命令二連長高初帶所部官兵火速抵達了西門,接手西門防務。 榮子恒要帶兵撤離,沒有張興漢的命令,高初自然不會放行,雙方立即發生了對峙,在人數上,榮子恒的衛隊營經過守衛奉天的戰斗,損失不小,但仍還有五百余人,而且他們身為張學良的親信衛隊,個個都是久經戰斗的精銳之士,裝備也十分的精良,部分衛兵還準備了清一色的MP18沖鋒槍。 高初的二連人數只有不及榮子恒衛隊的一半,在兵力上算是處于絕對的劣勢,不過二連占據著城墻,擁有居高臨下之勢。 這也是榮子恒沒有強行奪門的原因,雙方就這么一直對峙著。 “兄弟,我們萍水相逢,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著,還請行個方便吧?”榮子恒強忍著心中的怒火朝城頭上的高初拱手笑道。 “榮長官,真的很抱歉,我奉我們營座之命,哦,不對,他現在應該已經是奉天城的城防司令了,卑職奉司令之命接手奉天西門防務,如無司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所以還請榮長官不要為難卑職。”高初義正言辭的婉拒道。 一聽高初提起張興漢,榮子恒就來氣,當即充滿不屑的冷哼道:“哼,什么狗屁守備司令,那只不過是黃顯聲擅自做主,等我回到北平一定稟報少帥,讓他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榮子恒又抬起頭向高初道:“這位兄弟,我看你也算是忠義之士,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少帥壓根就沒打算和rì本開戰,而且現在rì本人已經攻下了南滿鐵路沿線除奉天外的絕大多數城鎮,我們再繼續堅守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與其留在這里等死,還不如奉命撤往錦州,只要你放我出城,我可以帶你和你的弟兄們一起走,等到了錦州,我會向少帥為你請功,rì后兄弟前程必然無可限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榮長官,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卑職小時候爹娘就說過,俺這輩子沒有那享福的命,就是個窮命,俺爹娘還說了,做人啊,得有骨氣,當兵了,咱就更得有骨氣啦,不能辱沒了軍人二字啊,所以,要咱丟下奉天城數十萬百姓獨自逃命,咱還真做不到,因為那是沒卵的孬種才會干的事,咱是有種帶把的爺們,寧死也不做孬種!”高初冷笑著譏諷道。 “你!”榮子恒何等聰明,豈能聽不出高初的諷刺之意,當即黑著臉道:“好,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休怪老子的子彈不長眼了,弟兄們,給我上!打出城去!” “我看誰敢動手!”這時,城內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厲聲暴喝,本就猶豫不決的衛隊營官兵頓時停止了行動,紛紛回頭朝身后望去。 榮子恒也不例外,回頭一看,只見黑夜中大批全副武裝的東北軍官兵手持火把,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這邊涌來,很快就沖到跟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刷刷對準了他們。 不少衛隊營官兵下意識的調轉槍口,與之形成對峙。 “把他們都給我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走。”張興漢騎在一匹軍馬上揮手喝道。 “你是誰?膽敢圍攻少帥衛隊?”榮子恒在黃顯聲召集部下讓權給張興漢時,并未到場,因為那時,他已經通過和父親榮臻取得的聯系,對少帥的不抵抗態度以及遼寧境內的態勢都有所知曉,正籌備著怎么撤離奉天呢,因此,他并不認識張興漢。 “奉天城防司令張興漢!”張興漢冷聲答道。 “啊呸!就你也配當奉天的城防司令?誰給你的權力?沒有少帥的正式任命,也敢自稱奉天城防司令?”榮子恒滿口臟言的破口怒罵道。 “姓榮的,你他娘的嘴巴給老子放干凈點,我們營座豈是你個貪生怕死的孬種所能比擬呢?”一連長劉國棟大怒喝斥道。 榮子恒先前說話間暗中計算了下雙方的兵力對比,發現加上張興漢這次帶來的人,自己在兵力上仍然還占據了一定優勢,不由狂妄至極的冷哼道:“哼!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這對我大呼小叫,我乃是少帥親衛隊長,我爹更是東北邊防軍中將參謀長,識趣的都給老子讓開,放我和我的兄弟出城,不然,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姓榮的,有種你動手試試?!”城頭上高初眼中殺意凜然的沉聲喝道,不等他話音落下,城頭上的十幾挺輕機槍紛紛打開了保險,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 “都給我稍安勿躁。”張興漢擺了擺手示意部下們不要沖動,旋即將目光轉向榮子恒和他的部下,凝視了好一會,張興漢道:“榮隊長,念你是少帥親衛隊長的份上,今天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了,你獨自離開吧。” “什么?”榮子恒先是一怔,旋即仰頭大笑起來:“的說什么?你不追究我?你追究我什么?別說老子沒罪,就是老子犯了罪,也輪不著你管,你憑什么?” 張興漢沒有說話,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地拔出了自己的手槍,電光火石間朝榮子恒腿部開了一槍。 “啪!”一聲槍響,榮子恒頓時慘嚎一聲,右腿被子彈擊中,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半跪了下去。 劇痛之下,榮子恒狠性大發,抬起頭眼睛幾乎噴出火來,“姓張的,我ri你大爺,我要殺了你,給老子開火!” “榮子恒臨陣脫逃,我奉少帥命令給予嚴懲,任何人敢擅自開槍,視為同罪,一律就地正法!”張興漢急忙厲聲喝道。 正玉動手的衛隊官兵一聽,又陷入了猶豫之中,畢竟他們現在被張興漢的部隊前后包圍著,又不知張興漢所說是真是假,但張興漢被黃顯聲任命接任城防司令一職他們還是聽說了的。 張興漢沒有再去看榮子恒,而是對一眾衛隊官兵凜聲道:“弟兄們,國難當頭,我也不想和你們說太多的大道理,我只想問問大家,你們身為大帥和少帥的衛隊,大帥被rì本人陰謀炸死,如今rì本人又玉奪我東三省之國土,你們難道就忍心坐視不管嗎?大帥的血仇未報,沈陽城危在旦夕,你們怎么能一走了之?” 面對張興漢句句誅心的質問,不少衛隊官兵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在他們當中基本上都深受張氏父子厚恩,張作霖被炸死,他們作為其貼身衛隊,自然無不義憤填膺,時刻期待著報仇雪恨。 但一直以來苦無機會,如今rì本人又大舉進攻東北,如果有的選擇,他們情愿留在沈陽城直至戰死,而不是灰溜溜的撤退。 “姓張的,老子弄死你!”見部下們都不動手,榮子恒強忍著劇痛,艱難的舉起配槍朝張興漢怒吼著。 “啪”又是一聲槍響,榮子恒手臂又中一槍,整個人頓時栽倒在地,鮮血自兩處傷口狂涌而出,很快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你媽的個巴子,臨陣脫逃還想謀殺城防司令,罪加一等。”劉國棟收起手槍,不屑的罵道。 “榮子恒身為衛隊長官,不思報效國家,更不思為大帥報血海深仇,而是一心想著逃命,現在我以城防司令的名義將他逮捕,待擊退rì軍之后再作處置,其他衛隊官兵從現在起歸城防司令部統一指揮,與全城守軍一起誓死守衛奉天,誓與奉天共存亡!沒有命令,誰也不準撤退半步,違令者,嚴懲不貸!”張興漢說完,大手一揮,早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士兵領命上前,將榮子恒抓了起來。 衛隊官兵們沒有制止,而是紛紛低頭視若不見,不是他們怕了張興漢,而是他們都是熱血愛國志士,他們都有滿腔的熱血,在民族大義和私人情感上,他們顯然選擇了前者。 寧愿戰死沙場,馬革裹尸,也不愿茍且偷生,退守關內,這是他們這些東北軍最精銳部隊之一成員此時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