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終結,也是開始 【大結局】 夏去秋至,和上一次不同,尼斯並不打算在法蘭克過年,所以冬季到來之前,他返回了北方。 他之所以離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這邊已經用不著操心,教皇選舉重新開始之後,杜埃茲紅衣主教的行情看漲,那兩位紅衣主教雖然還在多方奔走,但是他們已經放棄教皇的寶座,只打算從討價還價中得到更多的好處。 事實上,教皇選舉到了這個地步,性質完全改變了,變成了權力的劃分。 兩位紅衣主教和他們的支持者已經明白,他們很難把教廷遷回教皇國,所以他們乾脆割裂原本屬於教廷的權力。 這樣做肯定會弱化教廷的影響力,對教會也沒什麼好處,但是對各個派系卻好處多多。 隨著重心的轉變,艾瑪爾紅衣主教的態度也在改變,他同樣也想維護他的派系的利益。 路易王也一樣,他也開始袖手旁觀,削弱教廷,乃至弱化教會的影響力對於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路易王並不只是看到父親和自己的風光,他的歷代祖先不得不屈服於教廷之下的大有人在,他不敢保證他的子孫後代也能夠如此強勢,始終把教廷踩在腳下。 因為要討債還債的事情太多,所以選舉的進程異常緩慢,往往很簡單的議題都要花上一個星期去討論,還三天兩頭暫停談判,兩邊都在暗中串聯,試圖拉更多的支持者進來。 尼斯沒興趣等待,所以他走了。 北地的秋季已經是白雪皚皚,如果他只帶著女神戰士回歸的話,頂多兩天就可以到家,問題是他還帶著一大群人。 他從法蘭克招募了數千名學者和各方面的專家。 這些人的背景非常複雜。有的是符記會的手下,有的是和真理會有瓜葛,更有一些是聖殿騎士團的外圍成員,當然裡面也肯定有教會的人,艾瑪爾手下的紅衣主教們假公濟私從教廷裡挖了很多人才給他。 他們願意去北地,是因為尼斯許諾給他們貴族身份和土地。 符記會和真理會的成員有世襲貴族,也有領主,但是大多數人卻是沒有頭銜的貴族,甚至是平民。 尼斯的父親在符記會裡身份是海因茨·考斯特,地位不算低,又是前國王腓力四世的親信,都已經到了有資格和國王陛下一起玩女人的地步,但是最終也沒混到一個貴族頭銜。 想成為貴族可不是那麼容易的,當年路克他們幾個還在修道院裡面的時候,根本就不敢想像有現在的日子,他們原來的夢想就是能夠成為正式的騎士,連這樣低的目標都要拿命去拼。當初他們第一次見到艾瑪爾紅衣主教,紅衣主教身邊的那個護衛有著可以媲美墨菲的實力,卻被呼來喝去,看上去就像一個下人,他所圖謀的也只是一個貴族頭銜。 也因為如此,尼斯拿出來的東西才顯得那樣有吸引力。 當然這些人還帶著另外的目的,他們前往北地是去拓展影響力,為組織開闢新的地盤。 這些秘密組織高層的人不只是把目光放在夏馬恩,尼斯至少還能夠再活六、七十年,在他活著的時候,夏馬恩在北地的地位無可動搖,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整個北地將會出現一個繁榮強大而又富有的聯盟,將來有可能變得如同南方那些城邦聯盟一樣,同樣也可能合併成為一個國家。 不管哪種可能,早早地跑到夏馬恩佔一個位置,將來都會有百倍千倍的回報。 因為人多,路上走的很慢,和當初尼斯第一次前往北地沒什麼兩樣,整整用了一個半月,這一批浩浩蕩蕩的人馬才到達德莫麗。 尼斯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他上一次前往法蘭克是在去年十一月,今年二月才回到夏馬恩,一直住在捨伍德山谷,刺殺事件之後,夏馬恩對斯洛佛哥用兵,他回了一趟德莫麗,很快又去了前線,然後艾瑪爾紅衣主教那邊告急,他立刻再一次前往法蘭克,一待就是大半年。 前前後後一年多的時間,德莫麗已經完全變了樣,當初他用泥土和木頭搭出來的那些模型現在已經變成一棟棟的房子。 並不是所有的工程都已經完工,貴族區仍舊有一片片的鷹架,這些豪華宅邸需要精雕細琢,用的料也講究,大多用條石砌成,就算用磚塊,也要精心挑選過的上好精磚,北地的石匠、泥瓦匠、木匠原本就少,能夠接下這種工作的工匠更少,一個人往往要做十幾家的生意,工期自然快不起來。 已經完工的是主城區,這裡的街道寬敞平整,全都是條石鋪地,而且學南方的一些城市,道路兩旁還挖了水溝,用來排除積水,這些水溝平時用石板蓋住,人可以在上面行走。 路邊的房子也不再是單層的那種,現在整個德莫麗幾乎看不到只有一層的房子,連兩層的都不多,最少是三層。 尼斯重新設計這座城市的時候,他的目標就是伊比利斯。 他確實做到了。 這裡的主城區和伊比利斯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市中心差了一些,沒有那麼多氣派的大教堂。 在尼斯的規劃中,至少在短時間裡他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建造一座大教堂所花費的錢和心思,足夠建造十幾座修道院。 在郊外的那座山上,山頂依舊搭著鷹架,新的王宮在短期內不可能完工,所以瑪格麗特仍舊住在山腰上的那片斷崖邊。 自從第一次刺殺事件發生之後,山腳下的那些房子全都拆掉了,現在那裡是女神戰士的營地,刺客再想要從這裡上來就是在找死。 原來住的地方在戰鬥中全毀,事後重建的時候,他把這裡擴大了,還仿照隱修院的式樣把這裡設計成一座凌空而立,一半彈出在懸崖之外的式樣。 這樣的設計顯然不適合作王宮,精緻有餘,氣派不足,只能當做休憩之所。 尼斯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三個女人,除了瑪格麗特,還有伊莉莎白和安娜,她們相處的倒是很融洽。 一看到尼斯,安娜立刻問道:「聽說路易王把他父親以前用過的女人全都送給你?」 安娜的性格比較直,以前完全是一個假小子,現在好了一些,不過她說話仍舊沒什麼顧忌,這樣的「髒話」脫口就出,換成瑪格麗特和伊莉莎白就絕對不可能如此說話。 尼斯立刻明白,為什麼這三個原本有矛盾的女人,突然變得這樣融洽起來? 原來是吃醋了。 「我倒也想見識一下她們,聽說她們全都是萬里挑一的美女,而且身份尊貴,氣質高華。」 瑪格麗特也話裡含酸地說道。 她們三個最清楚尼斯的喜好。 瑪格麗特不會吃那些女神戰士的醋,就是因為那些女神戰士的氣質絕對不可能超過她,尼斯有那麼多女人,真正讓她感到威脅的只有安娜和艾米麗。 現在她卻擔心了。 「你們倆永遠都是我的最愛。」 尼斯連忙說道,不過話說出口,他就知道不妙,因為這裡有三個女人。突然他的目光往身後掃去,因為他感覺到瑪格麗特提到的那些女人已經到了山腳。 尼斯不是傻瓜,他肯定不想看到寒冰和火焰的對撞,他甚至不想把那些女人留在德莫麗,他已經在法科蘭德爾為她們安排好了地方。 「我想見見她們,所以派人把她們召了過來。」 瑪格麗特微笑著說道。 另外兩個女人的臉上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神情。 尼斯的臉抽動了兩下,這是他最頭疼的事。 以前他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瑪格麗特和安娜曾經互相吃醋,他好不容易才把這兩個人搞定,後來艾米麗加入之後,這兩個女人也吃過醋,不過要好得多。 從山腳下上來並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很快門外就傳來通報的聲音。 「讓她們進來。」 瑪格麗特坐正了姿勢,安娜也連忙在旁邊找了個位子。 門開了,那群女人走了進來,她們的身份或許不如瑪格麗特、伊莉莎白和安娜,卻也差不到哪裡去,也經常出入各國的宮廷,所以見到兩位女王之後,她們並沒有顯得太在意,不過最基本的禮節還是要講究的,那些女人拉著裙子施了個禮。 「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們,尼斯在法蘭克的時候多虧有你們照料。」 瑪格麗特說道。 瑪格麗特、伊莉莎白和安娜的目光都在尼斯的褲襠上掃了一眼,很明顯,尼斯需要照顧的只有這個地方,而且可以肯定,那個東西被照顧的非常好。 「這是陛下的旨意。」 希翎不疾不徐地說道,言下之意就是她們無力反抗。 「一開始或許有些勉強,但是現在……你們不是跟著來北方了嗎?北地天寒地凍,遠沒有法蘭克的氣候宜人。」 瑪格麗特笑著說道。 「北地也有北地的美妙,這樣大的雪在法蘭克絕對不能看到,再說,我們過來是因為他的請求,他離不開我們。」 希翎朝著尼斯掃了一眼。 這話一語雙關,絕對充滿了爭寵的味道。 「你們恐怕也離不開他吧?」 瑪格麗特悠悠地說道,不過這股輕悠淡然之中,還帶著一股火辣辣的味道。 「女王陛下難道離得開?」 希翎也是一樣,她同樣出身於貴族家庭,這種陰陽怪氣罵人不帶髒字的交談,她從小玩到大。 「我當然離不開他,整個夏馬恩都離不開他,許多事需要他來處理,可惜他三天兩頭往外跑,一去就是大半年,需要處理的事堆積如山。」 瑪格麗特拿公務說事。 不過這裡的女人全都有著一顆玲瓏心,當然知道堆積如山的肯定不是公務,十有八九是愛的種子發作時勾起的慾火。 與此同時,這些從法蘭克過來的女人也都明白了女王召見她們的意思。 這是要和她們談判。 「不如這樣,讓他別再亂跑了,把所有公務辦完,以後有公務就要立刻處理。」 希翎隱晦地說道。 「他在外面總有忙不完的事。」 瑪格麗特看著尼斯。 所有女人都看著尼斯。 現在她們徹底明白了,這不只是談判,恐怕還隱含著結盟的意思,這位女王陛下感覺到只靠她一個人拴不住尼斯,所以想拉一些同盟軍進來。 「路克好像叫我過去一趟。」 尼斯拍了一下腦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原本以為兩邊會發生激烈衝突,所以他必須在這裡盯著,在必要的時候起到緩衝作用,但是現在兩邊居然聯手衝著他來,他再待在這裡就是在太傻了。 「你去辦你的事吧。」 瑪格麗特原本就覺得尼斯在這裡非常礙眼。 希翎更懶得搭理,他非常隨意地揮了揮手。 整個冬季,尼斯都沒有外出過,有那麼多女人相伴,他現在已經滿足了。 就算他不滿足,也不可能出去,三群女人看得他很緊,艾米麗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有這個小奸細跟著,他根本不可能亂動心思。 唯一讓他不滿的是瑪格麗特放不開,除了孿生姐姐伊莉莎白、安娜和幾個女神戰士,她不肯在其他女人面前和他做愛。 只有新年那天是例外。 新年的夜晚,除了女神戰士,他的女人們全都聚攏在一起,一夜瘋狂到天明。 過年之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他白天處理公務,晚上要嘛在王宮過夜,要嘛在山腳下的一棟房子裡過夜,那些夫人們就住在裡面,要嘛回捨伍德,反正以他的速度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 新年過後不久,教廷的命令下來了,原斯塔爾王國所在的大教區一分為二,尼斯順理成章地成了大主教。 這一次他沒往外推,不過他也沒前往教皇國朝拜真·十字架,對於別的大主教來說,這是必須的一步,沒有真·十字架的幫助,根本不可能突破主教級別。 尼斯卻用不著,他是聖級以下第一人。 別人也能理解他為什麼不去教皇國。 畢竟那裡有兩位聖級強者,尼斯這個聖級以下第一人在兩位聖級強者面前,還是不在怎麼保險。他去那裡說不定會出意外。 進入二月,尼斯的事開始多了起來,首先是伊斯特和斯洛佛哥的那位公主殿下的婚禮,這絕對是一件大事,不管為了大局著想,還是為了朋友的情意,都必須把這場婚禮辦得風光體面。 婚禮是他親自主持的,他現在已經是大主教,沒有人比他更適合。 聯盟的各國也都明白這場婚禮的意義,所以各國都派出了重量級的特使,至於夏馬恩和帕斯特米拉,當然是兩位女王親自出席。 二月中旬,從法蘭克同時傳來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教皇選舉的結果終於出來,杜埃茲紅衣主教成了最後的贏家。另一個消息是路易王的王后懷孕了,而且已經確認是男性,只要不流產,法蘭克王國的繼承人在年底之前就會誕生到人世間。 兩個消息都是艾瑪爾紅衣主教發的,不過從字裡行間中,尼斯能夠感覺到紅衣主教並不太感興趣。新的教皇被選舉出來,就意味著艾瑪爾紅衣主教手中的權柄就要交出去,他將前往南方,可能去威娜,也可能去阿克薩斯。至於那個尚未出生的法蘭克國王的繼承人,艾瑪爾紅衣主教和尼斯一樣,都知道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長大。 艾瑪爾紅衣主教的反應如此冷淡,尼斯當然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他沒有親自出席教皇的加冕儀式,只是派了個特使過去。至於法蘭克王那邊,他同時派了個特使過去,畢竟那位王后只是懷孕,孩子還沒有生下來,想要祝賀的話也太早了一些。 忙過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除了斯洛佛哥和第瓦爾邊境上時不時會發生一些摩擦,在別的地方全都風平浪靜,聯盟各國也都全都放著發展。 尼斯仍舊是老樣子,每天過著平靜而又愜意的生活,偶爾帶著一大堆女人下去巡視一番。 這種平靜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六月。 進入六月之後,從法蘭克又傳來一個消息。 路易王病了,開始大口吐血,所有的神術都已經用過,雖然能夠暫時好轉一些,但是事後仍舊和原來一樣,甚至還有一些惡化的徵兆。 之前王后懷孕,尼斯可以不加理會,但是現在他就不能不去一趟法蘭克了。 仍舊只帶著兩百名女神戰士,不過這一次尼斯沒有在路上浪費時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法蘭克。 一進王宮,他就感覺到氣氛非常凝重,十幾個主教在病床前祈禱,路易王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他的臉有些灰濛濛的,死氣已經浮現在臉上,一看就知道時日無多。 看到尼斯進來,那些主教立刻停止祈禱。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教會更講究地位和等級的了,世俗貴族還要看得不得寵?背後有沒有靠山?在教會裡下位者在上位者面前絕對連話都不敢亂說。尼斯的身份只是一個大主教,但是他的實力卻只在兩位聖者之下,比教皇還高一籌,整個教會裡只有五個人能夠壓他一頭,除了兩位聖者和教皇之外,就只有艾瑪爾紅衣主教和戈諾茲主教,前者不用說,後者給尼斯施洗,這個關係可不一般。 尼斯沒在意那些主教,他從進門就一直看著路易王。 第一眼他就已經知道這位陛下生的是什麼病。 「你總算來了。」 路易王把眼睛微微睜開了一些:「他們說,我這病是那些聖殿騎士的怨恨引發的詛咒,根本沒有辦法醫療。」 「或許和聖殿騎士團有關。」 尼斯並不敢肯定這一點,因為當初他的老師只預見了卡佩王朝的終結,也預測出了殺死克萊門多五世和腓力四世的契機,對於後面三位王的生死並不是很清楚。不過要說這是詛咒,也確實有這個可能。 「可以說得明白一些嗎?」 路易王有氣無力地問道。 「你的病是因為身體的一部分開始變異。」 尼斯並不認為隱瞞病情對病人有好處。 「是什麼變異?」 路易王想弄得更明白一些。 「魔化。」 尼斯歎道:「還記得我曾經提到過的那個話題嗎?就是我借閱王室藏書之前提到的那個話題。」 尼斯說得很隱晦,路易王也不知道是腦子糊塗了,還是已經看透了一切,居然不避旁人,直接說道:「所羅門王寶藏……不對……是聖盃……你找到了聖盃?」 尼斯看了看左右,他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凶芒。 那些主教立刻惶恐起來。 杜埃茲紅衣主教成為教皇后,前教皇的一些事不再是秘密,其中就包括兩位陛下秘密提審聖殿騎士團大團長莫勒。 當初克萊門多五世曾經清理過知情者,但是仍舊有一、兩個漏網之魚,現在一解禁,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但是這背後居然還涉及到聖盃,那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能夠成為主教,腦子都很清楚,有時候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現在他們全都腦門冒汗,兩腿發顫,唯恐尼斯殺人滅口。 「我找到了一些線索,但是這些線索讓我放棄了繼續尋找。」 尼斯乾脆大方一些,這些牧師全都是杜埃茲紅衣主教的手下,雖然兩邊已經沒有原來那麼親密了,但是還算和睦,如果一下子殺掉這麼多主教,他很難交代過去。 「為什麼?」 路易王勉強打起精神。 「只有在還是胚胎的時候就開始魔化,才能夠活下來,不從胚胎開始的話,結果就像您現在這樣,變異的那部分不但不能讓您得到長久的生命,反倒會成為身體的負擔,奪取其他部分的生機。神子當初的設想就是用人為的辦法控制變異。」 尼斯詳細地解釋著。 此刻他所說的這些,絕不是信口胡言,而是從老Q那裡得知的隱密。 路易王強打精神等待尼斯的下文,可惜他等了半天,尼斯都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旁邊的那些主教卻已經明白了。 那一套神器是神子用生命作為代價煉製而成,成功之後神子就死了,所以他並不清楚他的設想是否成功。 尼斯沒有繼續往下說,言下之意就是那套神器並沒有發揮作用,肯定出了什麼紕漏。 「難道魔化異變沒有辦法控制?」 一個膽大的主教問道,他已經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反正他已經做好了被滅口的準備。 「可以控制,受試者成功完成了變異。」 尼斯歎道。 所有主教都鬆了口氣,如果不成功的話,那意味著神子付出生命代價最終練成的神器,根本起不了作用,也意味著教廷的至高神器全都是廢物。 對於教會來說,這絕對是動搖根基的大事。 「身體的一部分發生魔化變異,就會汲取身體其他部分的生機,如果把這個世界看作是人,那些永生者,那些強大的魔獸,就相當於魔化變異的部分,要嘛受到壓制,要嘛被排斥出去。」 尼斯說出了答案。 這不是老Q告訴他的,甚至連老Q自己都不知道,而是他用《啟示錄》推演出來的結果。 神子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想要做的事,對於這個世界來說,絕對不允許發生,所以他失敗了。 他的失敗對於當時的教會,同樣也是巨大的衝擊。 除了猶大之外的十一個門徒,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 為了掩蓋這個事實,他們將幾件神器分開,讓它們永遠不可能湊齊,也就沒人能夠重新進行這個實驗。 「也就是說,我已經沒有治癒的希望?」 路易王頹然地躺了下去,他不懂那些深奧的知識,但是他隱約聽出連神子都失敗了。 「我是你的朋友,你承認嗎?」 這位陛下突然間變得異常平靜。 尼斯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左右。 那些主教全都知趣地離開了。 確認房間裡不會再有其他人後,尼斯封閉了四周。 「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做,我盡力而為。」 尼斯心裡頗為沉重,他一開始帶有功利的目的接近這位陛下,兩年相處下來,這位陛下待他確實沒話可說。 尼斯是一個感恩的人,幫過他的人不少,最早是賽門老人,然後是瑪格麗特、路克、格羅裡爾院長、蒙德,之後又遇上了菲利普王子、艾瑪爾紅衣主教、切爾哈蘭總督,最後一位就是眼前這位路易王。 其他幫過他的人,他全都已經給予回報,只有這位陛下沒有得到過什麼回報。 說著,他輕輕彈了一下手指,把一道金光打入路易王的體內。 這道金光是他這一年來的成果,自從他知道那枚吊墜的真正用途之後,他一直在感悟吊墜裡面蘊含的那一絲法則。 他彈出的金光裡蘊含著他對於「治療術」和「生命製造術」的理解,雖然沒辦法遏制路易王體內的魔化變異,卻可以在短時間裡面讓這位陛下的情況好轉一些。 這足以讓路易王把需要托付的事說完。 「我的妻子懷孕了……我肯定看不到孩子出生。」 路易王的語氣中充滿了哀傷。 尼斯的心底也生出了無限的感歎,早在三年前,他已經知道這件事,而且他還知道這是卡佩王朝沒落的關鍵。只有繼任者手上沾上了族人的血,而且是絲毫沒有污垢的血,法蘭克王室才會徹底滅亡。 那時候,他是用一種漠不關心的心情看待這個問題,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非常難受。 這完全是因為立場不同。 當初,因為老師的緣故,他對聖殿騎士圖雖然有點反感,但是始終認為自己是其中的一員,而法蘭克王室則是他的仇敵。但是現在,知道自己的父親真正的身份,也知道了那些內幕,再加上路易王對他的情誼,他的立場徹底混亂了。 路易王咳嗽了一陣之後,用手帕摸了摸嘴唇,他的嘴角都是血,他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夠降生人間,我還希望你能夠輔佐他。」 尼斯緩緩地搖了搖頭:「這恐怕做不到,您的孩子肯定能夠降生人間,但是我沒辦法保證他能夠躲過毒手……」 他猶豫了一下,又在四周加了好幾重隔絕結界,最後還把《大智慧書》取了出來,用它來鎮壓四周。做完這一切,他才繼續說道:「我來之前,盡了最大的努力查看了一下您的未來。」 路易王的精神一振,當初尼斯和杜埃茲紅衣主教同時找上他,他原本只覺得是巧合,但是他的父親遇刺之後,他立刻明白,這兩個人肯定都預知了那場刺殺行動。 所以對尼斯的預言能力,這位路易王非常在意。 「我看到了兩種未來,一種是您的孩子出生之後立刻加冕為國王,但是幾天後他就死了,您肯定能夠猜到是誰下的手。」 換成以前的尼斯,絕對不敢把這件事說出來,因為別人可以憑這條線索推算出很多東西,但是現在,他有足夠的把我可以斬斷天機。 「另外一種預測是什麼?」 路易王顯得異常平靜,他把兒子托付給尼斯,就是因為他猜到了這種可能。 「您的孩子會以另外一個身份活著,他活的非常快樂,長大之後他會迎娶一個姑娘,那個姑娘沒有顯赫的身份,可是她的血統非常高貴。」 尼斯說道。 這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很清楚,這樣做的結果可能會破壞聖殿騎士團的計劃。如果那個嬰兒沒有死於他的叔叔之手,法蘭克王室沒有沾上無垢之血,卡佩王朝可能就不會滅亡。 「是神之子的血脈?」 路易王腦子突然變得清楚起來。 這也和尼斯剛才反覆提到聖盃有關,一提到聖盃,肯定會讓人聯想起真理會,還有什麼血統比神之子的血裔更高貴? 「您猜對了,她們還是您介紹給我的。」 尼斯並沒有提老Q和雨果,不過他說的話同樣正確,從父親留給他的那封信裡,他就已經知道,神子的血脈已經嫁接到愛神神眷者的血脈之上,因為這是最能夠保證血脈不斷的辦法。 他還有一個猜測,符記會可能早已經被真理會滲透了,而那座行宮根本就是真理會的人搞出來的。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就算這個秘密暴露了,法蘭克王想要抄起屠刀殺掉自己的血脈,恐怕也會不忍心。 路易王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他就想到了真理會一千年來的種種舉措。 「他們怎麼會信任你?」 路易王問道,不過話剛出口,他就露出了恍然的神情:「你的身上也流淌著那道血脈。」 尼斯點了點頭。 路易王愣了半天,這才平靜下來,現在他總算明白尼斯的實力為什麼提升那麼快了。 神子的血脈非常強大,一千年來很多偉大人物都被懷疑是他的血裔。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成為法蘭克國王,不過我更希望他能夠快樂的活著。」 路易王把頭重新埋回了枕頭裡,此刻他就彷彿是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 如果一開始尼斯就說這話,他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貴族把榮譽看的極重,甚至超過了生命,而作為貴族的頂峰,這位國王肯定有著更多的驕傲。不過當尼斯提到了神之子的血脈之後,這位國王終於想通了。一千多年來,真理會東躲西藏,根本不顧什麼榮譽,只為了讓血脈延續下去。 「保重身體,我走了。」 尼斯微微鞠了個躬。 國王死了,葬禮一結束,尼斯就返回了北地。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進入了冬季。 十一月的一天,因為失去了主人而變得死氣沉沉的法蘭克王宮,再一次熱鬧起來。宮廷女侍們匆匆忙忙的走來走去,新任教皇若望也帶著一大群紅衣主教、大主教和主教來到了這裡。 幾分鐘後,一聲響亮的嬰兒哭啼從二樓東側的一間房間裡面傳來。 一位四十多歲的貴婦人從哪個房間跑出來,她一片跑一邊高聲喊著:「是男孩,是一位王子殿下。」 底下的人全都歡呼起來了。 「繼承人出生了。」 「法蘭克又有新的王了。」 「上帝祝福法蘭克。」 新教皇不疾不徐的站起來,接下來他要為剛剛出生的小王子施洗。 這樣一群男人當然不可能進入產房,剛剛出生的小王子是被另外一位貴夫人抱出來的,他被包裹在一條厚厚的毛巾被裡,哪位貴夫人走得非常小心,唯恐把孩子給摔著了。 看到這位小王子,其他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唯獨新教皇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居然看不透這個嬰兒的底細,這位小殿下的身體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所有的預言術給阻擋住了。 教皇陛下的目光頓時朝著樓上掃去,他同樣也感覺到那個房間被封閉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能夠阻擋他的力量絕對不多,法蘭克王國雖然有兩位無比接近聖級的供奉,但是那兩個人同樣沒辦法阻擋他的感知。 這位陛下的腦子裡面立刻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和路易王關係密切,又有這樣的實力,好像只有北地的那個少年。 他看了四週一眼,果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新教皇越發肯定了他的猜想,以尼斯和法蘭克的關係,沒有理由不到場,稍微想了想,他已經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但他並不打算說破此事,這對他沒什麼好處。 在樓上那間產房裡,剛剛生產的王后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她無比憐愛的看著旁邊的一個寶寶,眼神中卻又充滿了哀傷。 尼斯知道把孩子從母親的身邊搶走是一件很殘忍的事,可惜不這麼做不行。 「王后陛下,很快就會有人過來了。」他低聲的提醒道。 「我知道這是一個過分的請求,但是我希望您能夠經常讓我看看孩子。」 不管是不是王后,床上躺著的這個人首先是一個母親。 「這太危險了。」 尼斯原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這個必要:「我歡迎您去阿薩克斯旅行。」 這是很明確的暗示,想見孩子就去阿薩克斯。 就算小嬰兒的叔叔們知道這個秘密,想要對付尼斯也要好好掂量一下。他只要不像聖殿騎士團大團長一樣犯傻,自己跑到法蘭克去,就沒人能夠威脅到他。 又過了兩、三分鐘,看到王后陛下沒有把嬰兒交給他的意思,尼斯彎下腰把嬰兒抱起來,轉身從窗口跳出去,他的動作很沉穩,不疾不徐的一步跨出,但是他的身影瞬間就到了王宮的院牆之外,第二步跨出,他已經消失在街道盡頭。 尼斯離開了,他來的時候沒帶一個人,離開的時候也是如此。 出城的時候,他隨手在旁邊的一間店舖裡拿了一隻籃子,不過他同樣也扔了一枚銀幣在放籃子的地方。 嬰兒被他放在籃子裡,他拎著籃子在大路上走著。 他的步伐始終那樣沉穩,但是速度卻奇快無比。 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來。 在達到旁邊有一條小路,那條小路讓他感到眼熟,當初的賽門老人帶她離開法蘭克的時候,就在這裡過了一夜,也是在這裡,老人教他打獵,傳授他暗器之道。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同樣的一幕再一次重演,只不過現在是他帶著另外一個孩子離開法蘭克。 甚至連離開的原因也一模一樣,籃子裡面的嬰兒同樣也失去了父親,他的親戚對他繼承的遺產動了心思,如果不離開的話,他肯定死路一條。 歎息了一聲,尼斯收回了目光,他沒打算停下來休息,而是精緻沿著大道而行,幾個起落之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道的盡頭。 【全文完】 -- 一直都沒有人補完,別的地方看書太累了 所以自己慢慢把簡體改成繁體,如果有錯誤再麻煩告知 |
第四章 揭開謎底 到處都是呻吟聲和嬌喘聲,軟墊上一具具玉體扭來扭去,她們花徑全都不停開合著,一股股的粘液從裡面流淌出來。 艾米麗也趴在軟墊上,語無倫次地亂叫著,一會兒喊師傅,一會兒喊哥哥。尼斯雙手摟住艾米麗的腰,那根粗長的東西從後面不停地進出著她的身體。隨著快速的挺動,噗嗤噗嗤的聲音不絕於耳,期間還夾雜著淅淅瀝瀝的水聲。 現在還是白天,陽光從天窗射入進來,讓整個釀酒作坊一片敞亮。 尼斯低頭看著自己的性器來回不停地在艾米麗的花徑進進出出,看著每一次抽出都會有一股黏液被帶出來,他喜歡這樣的景色。 他的左手拇指同樣也在艾米麗的肛門裡出出進進,那裡沾滿了白濁的漿液,是他之前射進去的。 他的另外一隻手在艾米麗的乳房上揉搓撫弄,還捻住那兩顆因為興奮而發紅挺立的乳頭輕輕旋轉。 艾米麗被弄得魂不附體,她的手臂已經支撐不住體重,只能用胳膊肘撐地,整個人幾乎完全趴在軟墊上,她跪在地上的雙腿極度叉開,幾縷黏稠的絲線從腹部掛落下來,下方的軟墊上是一大灘水漬。她的頭髮瘋似地搖擺著,嬌嫩的粉臀不停地前後聳動著,織細的腰肢不停左右扭轉著,底下更是收縮扭絞,什麼技巧都用了出來。 被弄得失魂落魄的不只是艾米麗,旁邊的那些女神戰士也是一樣。此刻她們的精神世界全都被連在一起,一個人的快感被所有的人分享,不過分享的不只是快感,同樣還有那說不出來的痛苦。 尼斯從艾米麗的體內退出來,轉到旁邊的女神戰士身後,腰稍微一挺,粗長的性器已經進入裡面。 成熟女人和小女孩就是不同,一進入,尼斯就感覺到性器被緊緊夾住,舒爽非常。身體底下的女神戰士還猛搖那迷人至極的渾圓翹挺的雪臀,一扭一甩的更增情慾,她的嘴裡更是毫無忌憚,淫聲浪語響個不停。 她的感覺也不一樣,艾米麗被插入的時候總是試圖閃避,她卻是挺起臀部迎合,尼斯的插入,尼斯的抽出的時候,她會夾緊陰道不想讓那根東西出來,身為超階強者。她們的力量也不是艾米麗能比的,陰道一收緊,就像是兩隻強有力的手攥住一樣,換成其他人根本別想拔出來。 不過那個女人的情況並不比艾米麗好多少,只要身體裡面已經有了愛的種子,就注定是尼斯的俘虜和玩物,什麼時間崩潰,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抽插的動作變得快了許多,也更加強勁有力,三十幾下之後,尼斯猛地身體一沉,粗長的性器一下子頂開子宮頸,進入那最深的所在。 那個女神戰士不再浪叫了。她驚叫一聲,身體一下子蹦緊,原本分開的兩條腿猛地併攏起來,因為蹦緊的緣故,她身上的肌肉一條條浮現,看上去是那樣強悍健碩,但是她的頭仰著,滿是痛苦的神情,眼睛也不停地往上翻,和那強壯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乎同時,軟墊上的其他女人也都有了反應,也包括一旁的艾米麗。 尼斯的精關一鬆,將一團精液射入那個女神戰士的子宮,然後他在那個女神戰士的腰眼和腹部輕輕揉搓起來,這是為了確保懷孕。 被他強行提升到超階實力的女神戰士有近六百人,但是南下的時候他只帶了不到一半的人,另外那些女神戰士有一百多人留守北地,剩下的女神戰士卻是因為身懷有孕,不方便遠行。 現在他打算讓這些女神戰士也都懷上孩子,八年裡兩場戰爭讓這個部落損失不小,急需補充新血。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像安潔拉、愛廈她們差不多在三十五歲上下,現在懷孕生孩子的話,還不至於傷到元氣,年齡再大一些的話就很難說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釀酒作坊裡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的女人都綿軟無力地躺著,她們的兩腿之間隱約可見一些白濁的漿液流淌出來。 她們睡得很沉,就算有什麼大的動靜,她們也不會醒來。 尼斯並不擔心敵人會趁這個機會發起突襲,在這棟房子的四周,甚至在整個小鎮的四周,全都有女神戰士在站崗放哨,她們躲藏在暗處,監視著四周,哪怕是草叢裡的蛙鳴,樹林裡的鳥啼都會引起她們的注意。 走到暗門所在的地方,尼斯悄無聲息地掀起鋪在地上的帆布,打開暗門,順著樓梯走下去。 底下一片漆黑,他放了一個光明術,頓時把裡面照得通明。 因為好幾年沒人下來,所以底下滿是積塵,牆角上還張掛著蜘蛛網。 尼斯一邊走,一邊回憶著父親帶他來這裡的情景。 下面是一條走廊,走廊的一側突出一排黃銅打造的龍頭,那後面就是隱密的酒窖,也是他家的收入來源。 尼斯走到靠樓梯口第三個龍頭前面,父親每一次開玩笑說這是他家的藏寶室時,都是指著這座窖池。 突然,他感覺到心頭一陣悸動,那堵牆的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他有這樣的感覺,居然是因為大地胎盤的關係,那凝縮成一塊石頭的大地胎盤似乎和酒窖裡的某件東西產生了共鳴。 尼斯伸出了惡魔之吻。 他不想破壞酒窖,前面這堵牆是用條石砌成,裡面還鋪了兩層青磚的酒窖,一旦破壞的話,想要恢復原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可不想讓人看出破綻來。 惡魔之吻現在已經成了尼斯的分身,讓它進入裡面,和他本人進去沒什麼兩樣。 下一瞬間,尼斯感覺到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 惡魔之吻就像是一個小黑屋,但是四周有很多空隙,尼斯可以透過空隙看到外面的世界,聽到外面的聲音,聞到外面的味道。 這一窖酒藏了快有十年了。 差不多就在十年前,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五世對聖殿騎士團發難。父親就是從收繳的東西裡找到了聖盃的線索,幾個月後,他帶著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五世最信任的那些護衛去找尋聖盃。 一段已經淡忘的記憶從尼斯的腦子裡面冒了出來。 正好是那個時候,他家的酒窖曾經漏過一次,父親忙了一星期,因為不能驚動別人,所以修補的工作是父親一個人在做,他在一旁遞個東西什麼的。 那時候他已經六、七歲了,為了不能到外面去玩,它還怨憤了很久。 所有的線索一點點的串聯在一起。 藏寶室肯定就在這個窖池的底下,這個酒窖本來就隱密,窖池又是密封的,沒人會跑到裡面去,而且這樣一座窖池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是搖錢樹,接手這裡的人只會珍惜,絕對不會隨意破壞。 實在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隱密,更適合藏東西了。 尼斯一邊為父親的老謀深算而感慨,一邊小心翼翼的將窖池裡的酒漿轉出來。父親留給他的遺產已經所剩無幾,他不想浪費任何一樣東西。 這些酒漿窖藏了近十年,品質絕對沒話說。 來這裡之前,他已經預料到有這種可能,所以事先做了準備。在戒指裡面放著一隻很大的橡木桶,原本是用來攪拌奶油的,橡木桶本身就夠大,他又在桶上篆刻了縮小術的法陣,容量一下子提升了十倍。 他一邊將酒漿引出來,一邊控制著惡魔之吻讓它沉入窖池的底部。 窖池的底部覆蓋著一層乳膠質般的軟泥,那是釀酒原料幾十年下來沉澱下來的殘渣,這層東西對於釀酒師來說,是千金不換的寶貝。當初他的那些親戚們用掃帚和鏟子亂攪外面那兩口窖池,就是把這層軟泥給污染了,以至於兩口窖池徹底報廢。 因為有這層東西,地下就算是有暗室也難以察覺。 尼斯找的非常仔細,他憑藉的就是心中的那一絲悸動。 那絲悸動越來越清晰,突然,惡魔之吻消失了,它沉了下去。 下一瞬間,尼斯的手裡多了半塊方磚,斷口參差不齊,一側上面沾滿粘滑的窖泥,撲鼻一股濃烈的酒味。 尼斯一臉苦笑,他曾經猜測過藏寶庫的樣子,當時就想到可能藏到磚塊裡面,居然真是這樣。 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力,隨著劈里啪啦一陣亂響,磚塊的表面剝落下來,露出了一隻盒子。 這只盒子看上去像是用某種壓魔合金鑄造而成,隔絕一切感應,盒子沒鎖,只有一個插銷,尼斯用指甲挑開了插銷。 盒蓋被打開了,裡面整整齊齊放著三樣東西。 這三件東西看上去都不像是杯子,最顯眼的是一塊石頭,顏色通紅,深淺不一,表面很不規則。 尼斯瞳孔猛的一縮,他現在為什麼知道他會有那種悸動了,這同樣也是大地胎盤,只不過體積要小很多,可能只是一塊碎片。 直覺告訴他,這就是聖盃。 尼斯一揮手,從戒指裡取出了他的大地胎盤。 兩個大地胎盤放在一起,區別就立刻顯露了出來。他手裡的大地胎盤看上去更加通透,呈半透明狀,像是一塊凍石,這塊碎片沒有那種通透感,更像是一塊大理石。 尼斯還打算做些別的比較,突然,兩塊石頭同時噴出了無數細絲,這些細絲互相連接,眨眼間就連成了一體。 這意外的變化嚇了尼斯一跳,不過下一瞬間,尼斯的意識就進入了大地胎盤裡面,他想知道這塊碎片到底有什麼奧妙? 同樣是緊密排列的無數細絲,同樣是類似地衣和珊瑚的構造,所不同的是,細絲間纏繞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看上去像是法陣,而且不止一層,重重疊疊有五、六層之多。 越往裡面,纏繞的法陣就越簡單。 尼斯不是研究型的煉金術士,所以他沒辦法完全看懂這些法陣的奧妙,但是他至少分辨得出,這些法陣全都和生命有關。 最裡面的法陣似乎和復活有關,結構簡單、煉製的手法也很粗糙,簡直就是學徒的水準,但是能夠把法陣煉製的如此之小,卻又是頂級大師才有的實力。 尼斯完全能夠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法陣十有八九是比所羅門王更久遠的某個人的傑作,神子從所羅門王的寶藏中找到這件神器,並且改造成了聖盃,而所羅門王同樣也是從其他人的手裡得到這東西。 這些法陣每一層都比裡面的那幾層要複雜得多,煉製的手法也越顯高明,這證明技術一直在進步。 倒數第二層,也就是所羅門王留下的那一層,法陣的繁複程度已經讓人感到頭暈。 所羅門王是神子出生前一千多年的人物,那時候連鐵器都沒有大量使用,煉金術卻已經達到這樣的高度。 不過和最外面那一層又不能比,所羅門王煉製的那一層,法陣的密度如同漁網,而最外面這一層,則像是布匹,根本看不到空隙。 神子不愧是最近千年煉金術士之中的第一人,只看到這些法陣,就沒人能夠與之相比。 尼斯暗自感歎,這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成就,如此漫長的歲月,煉金術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很多。 前帝國時代各種技術全都達到了巔峰,像歲月無痕這樣的魔性植物,都是那時候創造出來的,前帝國崩潰之後,所有的技術都大幅度倒退,最近的五、六百年,各種技術雖然在一點點進步,不過仍舊沒有達到前帝國時代的水準。 像十大魔法師塔號稱是前帝國時代的傳承,實際上只不過是前帝國時代崩潰時,一些魔法師為了自保而聚集在一起,他們或是躲到海外,或是躲入深山之中,光是活著就已經非常困難,哪裡還有精力進行研究?教會興起之後,對魔法師又是一陣窮追猛打,不知有多少典籍在一次次紛亂中消失。 看著那細密的魔紋,尼斯的心頭越來越茫然。 他看不懂。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意識從大地胎盤裡面退了出來。 兩塊大地胎盤已經完全融為一體,那塊大的大地胎盤上多了一個犄角。 尼斯將大地胎盤收進戒指裡,重新拿起了那只盒子。 盒子裡面還有一個三角型的吊墜和一枚印鑒。 尼斯先取出了印鑒,這東西讓他越看越眼熟,似乎和賽門老人曾經提到過的天使印鑒很像。 他翻過正面看了看,這枚印鑒上刻印的圖案和天使印鑒上的圖案並不相同,不過風格完全一樣,都是某種看不懂的符文。 這和聖盃裡的法陣不同,全是他不懂的東西,但只要查一下就可以知道。 尼斯取出了《大智慧書》自從凝結出知識結界,可以非常容易地收集各種知識,他就帶著《大智慧書》把他能夠進入的所有圖書館全都跑了一遍,其中就包括阿維尼翁的那幾座圖書館。 聖殿騎士團突襲阿維尼翁雖然造成巨大的破壞,很多神器和聖器失蹤了,但是那些書籍並沒有損壞太多,也沒被人偷走。 如此眾多的典籍,尼斯不可能全都看過一遍,裡面的內容實在太多了。 也幸虧有《大智慧書》這件神器用起來非常方便,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從千萬冊典籍裡找到他需要的東西。 只是片刻的工夫,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天使印鑒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它其實是十二門徒中安德烈的印信,十二門徒每一個人都有一枚這樣的印信,是神子親手煉製的,雖然比不上五大神器,沒有達到神器的級別,卻也比普通的聖器要強得多。 安德烈的下場和神子一樣,也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他的印信落到前帝國官員的手裡,前帝國崩潰之後又被教會得到。聖殿騎士團組建的時候,當時的教皇把這枚印信授予了聖殿騎士團。 尼斯看了看手裡的印鑒。 這肯定是另外一個門徒所有。 可以肯定,不會是彼德的印信,彼德是神子的傳承者,後來的教宗,現在的教皇都是這一脈傳承下來的。他的印信在歷代教皇手裡,克萊門多五世去世之後,那枚印信就被封存起來,所以躲過阿維尼翁之亂,現在印信在艾瑪爾紅衣主教手裡。 尼斯小心地把這枚印鑒也收進了戒指裡面。 盒子裡面的三件東西,印鑒和吊墜都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息,讓人一下子就可以明白,它們是聖物,但是強度完全不同,印鑒散發出的氣息要柔和得多,就像是一點燭光。吊墜散發出的氣息卻連真·荊棘冠都難以企及。真·荊棘冠就像是黑夜中的火把,很遠的距離就能夠察覺。這枚吊墜則像是海邊的燈塔,不但很遠就能夠看到,還能穿透狂風暴雨和飛雪迷霧。 尼斯仍舊把希望寄托在《大智慧書》上,可惜查了半天,他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他不但查了吊墜、護符和其他類似的東西,甚至還懷疑過這可能是某個部件,但是最終也沒找到相符合的描述。 這只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件東西從來沒有在人們的面前出現過,另一種就是它的存在被刻意抹去了。 馬隊繼續上路,坐在馬車裡,尼斯精神有些恍惚。 這一次回到故鄉,他的收穫不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因為這樣太危險了,如果此刻有人前來刺殺他的話,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他擔心的刺殺並沒有出現,現在沒人敢激怒他,萬一殺不了他,結果會非常嚴重。 傍晚時分,馬隊終於進入貝尼,尼斯直接回了商行駐地。 早就有人給莫妮卡和芳汀送去消息,所以駐地的工作人員早早地被放了回去,芳汀也溜了,她到現在為止還有些害怕,唯恐尼斯把她也收進後宮。 她倒不是在意以前那個男人,對於那個畜生,她只有痛恨。 芳汀之所以害怕,是因為她看到過莫妮卡淒慘的模樣,那段日子就是她在照顧莫妮卡,莫妮卡在睡夢中都會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再加上那遍佈於陰部、臀部和雙乳的針眼,大片大片的紅腫,一條條深紫色的鞭痕,和右側臂瓣上的那個烙印,全都讓她不寒而慄。 她知道莫妮卡是特例,但是她還是感到害怕。 芳汀溜了,不過商行駐地裡面並不是只有莫妮卡一個人,從二樓的客廳傳出一片鶯鶯燕燕的聲音。 女神戰士們聽到樓上傳來的嬌笑聲,嘴角全都露出了戲謔的微笑,她們倒也不吃醋,這就是女神戰士和普通女人的區別。 她們四散開來,在房子周圍的草坪上搭建帳篷,那棟房子不大,房間也不多,與其擠在裡面,還不如住帳篷舒服,反正這裡是南方,現在又是夏天。 尼斯往樓上走去。 一打開門,他就看到莫妮卡赤身裸體別圍攏在中間,她劈開雙腿露出陰部,那些女人一個個湊過頭去仔細地看著。 他完全可以猜到,這些女人在幹什麼。 肯定是在找那些針眼。 「你們絕對想像不出那有多麼可怕,當時我只想快點死掉……事後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最開始的一個星期,我連翻個身都做不到,小便根本止不住,底下完全是漏的……我現在不敢熟睡,要不然肯定做噩夢,就算醒過來也會感覺渾身痛得厲害,就像是那個一個月裡面一樣……時間過去那麼久了,他那根東西插進來的時候,我仍舊痛得受不了,然後又癢得受不了,結果就是屁股受罪,被他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抽,和他做一次,我的屁股和陰部就要腫上一個星期……不過這還不是最難受的,有時候他在我身上撥弄,弄得裡面就像是有幾萬隻螞蟻在爬,他卻不進來,我只能拿鞭子抽自己的屁股,一直抽到痛的感覺蓋過癢的感覺……」 莫妮卡在那裡控訴著。 各位夫人們津津有味地聽著,她們可沒什麼同情心。這就像有人被砍頭,周圍肯定會圍上一圈看熱鬧的人。 另一樣讓她們感興趣的東西就是莫妮卡的屁股上的烙印。 烙印一般都很醜,烙印周圍的皮肉會扭曲褶皺,完全就是一塊噁心的傷疤。但是這個烙印不一樣,烙印本身是一朵花的樣子,那是一朵玫瑰花,不過花瓣有些散亂,有兩片已經脫落,其中顯然隱含著「殘花敗柳」的寓意,圖案本身漂亮,烙印周圍光滑平整,就像是畫在屁股上的。臀瓣一抖,這朵烙上去的花就一陣陣亂顫,讓人感到說不出的淫靡和浪蕩。 「如果你們喜歡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烙上這樣的印記。」 尼斯咳嗽了一聲說道。 那些女人早已經知道他站在外面,她們是故意引莫妮卡說那些話,所以此刻真正臉色發白的,就只有莫妮卡一個人。 不過莫妮卡非常聰明,她立刻用兩隻手環繞著腹部清清揉搓起來,她的腹部微微有些鼓起,上一次尼斯來這裡的時候,就把她給弄懷孕了。 尼斯走過去,在那豐滿雪白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屁股上立刻出現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讓你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尼斯並不打算饒過莫妮卡,他的手在莫妮卡的屁股和陰部抹了一把,他抹過的地方全都會出現一片淡淡的嫣紅。 那嫣紅的顏色彷彿暈開一般,朝著四周擴散開去。 「為了保證你不會流產,孩子出生之前,我都不會碰你。」 尼斯笑嘻嘻地說道。 莫妮卡牙齒緊咬,兩條腿夾得緊緊的,渾身不停地顫抖著,此刻她的身體裡就如同有幾萬隻螞蟻在啃咬。 這個女人倒也硬氣,換成別的女人早就求饒了,她卻苦苦忍耐著。 不過這也是她聰明的地方。 莫妮卡知道自己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當初把這個小男人給得罪深了,偏偏這個小男人心眼很小,總是忘不了當年的事,所以一有機會就折磨她。她求不求饒結果都一樣,反倒這樣挺著還能夠得到一些好感。 尼斯的注意力早就轉到其他女人的身上。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人一個都沒少。 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沒有先找上希翎,而是一把拉住了法蘭妮。 法蘭妮似乎有些抗拒,不過當尼斯一把將她擁入懷裡,然後吻了上去,舌頭強行撬開她的貝齒,纏住她的香舌吞吐摩擦起來,法蘭妮的身體一下子就軟了。 過了片刻,她的臉也羞紅了,因為她感覺到自己的裙子被撩了起來,一根又粗又長又硬又熱的東西已經擠進她那如同處女一般緊湊的花徑之中。 更令她又羞又憤的是,她的身體居然有了反應,陰道裡面一陣發熱,有東西湧了出來,緊接著她的小穴自己張開,把那根東西一口吞了進去。 尼斯再也忍不住了,他沉腰猛地往前一頂,把那根漲到極限的性器盡根送入了法蘭妮飢渴已久的濕滑嫩穴之中。 法蘭妮剛才感覺到那根東西的悸動和上面積蓄的力量,就知道難以倖免,她放棄了抵抗,也不再退卻,俏臉緋紅地嬌嗔道:「求你……輕一點對人家好嗎?」 一旦放開,法蘭妮變得異常配合。 她不像希翎那樣剛硬,性子原本就軟,甚至有點逆來順受的味道,說完她向上挺起雪臀,讓尼斯可以插入更深一些,進出能夠更容易。 粗長的陰莖深深陷入充滿黏液的蜜穴之中,碩大的龜頭頂開最深處的那張小嘴,一大半嵌入了子宮頸裡。 「呃……」 帶著一種強烈無比的滿足感,法蘭妮發出一聲長歎,一雙雪白修長的玉腿翹了起來,擱在尼斯的肩膀上。 這是順從的表示,也是進入的邀請。這種進入,不只是肉體上的進入,也意味著進入了她的心扉。 法蘭妮皺著眉頭,她並不是因為痛苦而皺眉,相反,那粗長的性器不停地在她濕潤黏滑的陰道裡進出,泛起一陣陣濃烈而又甘美的快感,將她深深隱藏在體內的淫蕩慾望全都引爆了。 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被粗大的性器插入進去,頂住子宮頸不停鑽入和攪動,這是多麼美妙的感覺啊。 法蘭妮被一陣陣快感推送著,漸漸陷入了慾望的深淵,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酥酥、麻麻、癢癢、痠痠,夾雜著舒服與痛苦,讓她恍如置身於天堂和地獄之間。 「太用力了,你太用力了……」 法蘭妮嬌啼婉轉,似乎在抗拒。 但是她的身體卻做出了真實的反應,她的雙腿緊緊盤住尼斯的腰,每一次插入進去的時候,她的臀部都會主動迎上來,她的小穴也不停地咀嚼著,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 尼斯抽送的速度並不快,他也沒用什麼性技,此刻他完全用最平常的方式和法蘭妮交合。 洗盡鉛華還歸本來面目,尼斯現在明白了,最完美的歡愛方式其實就是最平凡的那種。不需要調用性力,不需要玩什麼技巧,也不需要動用愛的種子,僅僅是性器的摩擦就能夠帶來美妙的感覺。 這種快感同樣很強烈,卻不至於強烈的令人暈眩,更妙的是這種感覺既豐富又有層次。他底下在抽插的同時,上面還在接吻,他和法蘭妮的舌頭交纏在一起,吞吐吸合,扭絞摩挲,別有一番情趣。他的手也沒閒著,一隻手揉搓著那飽滿綿軟的雙乳,另外一隻手則抓著滑膩豐腴的嬌臀,那也是一種美妙。 雖然沒玩弄什麼技巧,卻也足夠了。 尼斯的性器很大,有小孩子手臂那麼粗,龜頭還要大一圈,長有一尺多,只要來回一趟,肉與肉緊密無比的擠壓與摩擦,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難以忍受。 至於那些愛的種子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愛的種子早已經在法蘭妮的體內生根發芽,就算尼斯沒有注入性力,他那根粗長的性器不停出入法蘭妮的身體,氣機相引,那些愛的種子也產生了反應。 法蘭妮的身體已經開始失控,她已經把心中的猶豫和彷徨拋在腦後,對進出陰道的那根東西多帶來的歡愉照單全收。她的鼻腔裡發出了令人銷魂的哼聲,兩眼迷離中帶著一絲情意,臀部越發迎合起來。 排山倒海一般的快感,讓法蘭妮舒服的幾乎暈過去,尼斯粗大的性器每一次都頂到了她的心坎上,又酥又癢,又酸又麻。那根東西撐的她的小穴脹鼓鼓的,攪得她全身不停地顫抖,就如觸電一般。 充實而又甘美,愉悅而又暢快,她禁不住伸手摟住尼斯,放浪地呻吟起來。 法蘭妮不是第一次做愛,尼斯也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但是她偏偏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奇怪感覺席捲而至。她只覺火熱滾燙的龜頭,像烙鐵般的熨燙著自己的花心。那種灼熱充實的飽脹感,使她全身都起了陣陣的痙攣。痙攣引發連鎖反應,陰道緊緊吸吮住那又粗又長的性器,陰道深處那張小嘴也蠕動緊縮,刮擦著龜頭。一向端莊沉穩的她,在尼斯粗長的性器的抽插下,舒服的越來越放浪形骸。 法蘭妮像瘋了一樣,雙手摟著尼斯的脖頸,大腿纏繞住尼斯的腰肢,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她渾圓豐滿的臀部不停地聳動,嫩白碩大的兩隻奶子也上下左右的晃蕩。 尼斯看著法蘭妮如癡如狂的媚態,心中陶醉萬分。 他加快了速度,用的力氣也更大了一些,狠命地抽插著。 只是一會兒工夫,法蘭妮就變得癡癡迷迷,嘴裡忽輕忽重,時而發出低聲細語的喃呢,時而是歇斯底里的浪叫。 尼斯知道火候到了,他抱起這個女人,讓她變成坐的姿勢。 「現在換成你來服侍我,把腰肢擺動起來,把臀部扭起來。」 尼斯湊到法蘭妮的耳邊輕聲說道。 法蘭妮猶豫了一下,最終她還是照做了。 纏住尼斯腰肢的雙腿放了下來,她用雙手環抱住尼斯,抱得很近,豐碩的乳房被壓的變形了,她的嘴唇和尼斯的嘴唇緊貼著,柔軟的香舌探入尼斯的口中,在尼斯的舌根下掃來掃去。 她坐在尼斯身上,那個又粗又長的東西盡根沒入她的身體,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要把那個東西全部吞進去,頂上那一部分肯定要擠進子宮裡面。如果是被動的話,還能夠承受,這樣主動去做,絕對要像莫妮卡那樣能夠挺得住才行。 法蘭妮沒那麼硬氣,一上去她就後悔了,那根東西一頂到底,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激烈的快感瞬間衝垮了她的意識。 不過和尼斯以往用強時不同,此刻的感覺沒有那麼霸道,更多了一份情誼,所以更加細膩和深邃。 她的身體再一次自己做出了反應,以陰莖為軸,腰部開始左右扭轉起來。隨著左右的扭轉,那種讓人發瘋發狂的快感變得越發猛烈起來,如果說剛才是火上澆油,那麼現在就是猛火潑油。 法蘭妮的下面已經泥濘一片,陰道裡面的黏液不再是往外湧,而是往外噴,她的臀部每一次起落都會留下無數黏絲。 尼斯緊緊地住著她的腰,讓法蘭妮的身體隨著他的手起起落落,法蘭妮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身體的平衡,甚至連坐都坐不住。她的神智完全被強烈的快感所吞蝕,兩條腿雖然在用力,卻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她的腰和臀也一樣,完全不受控制地左右扭轉,前後擺動。 法蘭妮那豐滿雪白的肉體不停地抖動著,那對被擠扁了的豐乳震顫著、抖動著,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乳浪。 她動的越來越快,嬌臀一開始是上下套動,漸漸變成了快速抖動,此刻的她拋棄了一切煩惱和茫然,全心全意品味著這前所未有的歡愉。 上身整個向後仰,長髮凌亂的遮住臉,忘情的擺動著腰配合著那東西的抽插,她還抓著尼斯的雙手貼在自己豐滿的雙乳上,彷彿要把它們獻給尼斯似的。 法蘭妮氣喘咻咻,香汗淋漓。子宮一陣陣強烈的收縮,銷魂的快感衝擊全身,她底下的那件名器將粗壯的陰莖緊緊攥住,不停地吸吮著。她也沒了往日的矜持,變得異常放蕩起來,嘴裡的淫聲浪語已經變得沒有底線。 尼斯的性器感受到了那一陣陣的痙攣,他那深深嵌入法蘭妮的子宮裡的碩大龜頭,同樣也能夠感覺到一股陰涼的氣息正在不停地溢散出來。 那是女人高潮時流出的陰精。 達到高潮的法蘭妮,小穴居然變得更窄更緊,越發收緊的花徑把尼斯粗大的性器包裹的沒有一絲縫隙,兩人的性器結合的異常緊密,一股強勁無比的吸力像是要把尼斯吸乾似的。 尼斯不是沒碰到過這招,不過以前法蘭妮用這招,完全是當做一種技巧來用,而這一次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可以而為和本能反應差別巨大,他原本也感到龜頭傳來的強烈快感。如果不想射出來的話,他可以忍住,這並不是難事,不過他並不打算那麼做。 他不再拔出插入,而是一頂到底,龜頭擠在法蘭妮的子宮裡面感受著那一陣陣收縮和痙攣。 突然,法蘭妮的陰道如同決堤的洪水,分泌出的液體不再粘稠厚重,而是變得異常稀薄,從陰道四周的肉壁不停湧出,從兩個人交合的部位漫溢出來,流淌得到處都是。 她的身體緊繃著、顫抖著、痙攣著、抽搐著,陰道也是一樣,不但痙攣抽搐,還一陣陣緊縮。 尼斯同樣渾身舒暢,特別是龜頭浸泡在濃郁的陰精裡面又酥又癢,這種酥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又不強行克制,這種感覺順著陰莖傳到睪丸,又沿著尾椎而上。 他輕吼了一聲,雙手捧住法蘭妮的嬌臀,用力掰開兩片雪白豐腴的臀肉,他的性器深深盯進法蘭妮體內,一團精液沖瀉而出。 法蘭妮感覺到陰道裡的那根東西又脹大了一圈,而且跳動個不停,她知道尼斯要射精了,原本處於半昏迷中的她大聲叫了一聲:「不要。」 但是她的身體卻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她的雙腿勾緊了尼斯的腰,子宮裡面的那股強勁吸力全力發動,似乎要把最後一滴精液也吸出來。 這種充滿矛盾的反應,刺激了尼斯,龜頭馬眼張開,大團的精液像決堤洪水一般噴湧而出,把法蘭妮的子宮灌得滿滿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從高潮的狀態恢復過來。 法蘭妮星眸微張,呼吸輕弱,高潮的時候她差一點昏死過去。 她從來沒有想到做愛居然可以舒服到這種程度,這或許是因為她全身心地投入進去,沒有以往那種屈辱感。 她一動也不想動,任憑尼斯那雙魔手在她的腹部和後腰上揉來揉去,隨著那輕緩的揉捏,另有一種快感在漸漸化開,這種快感從子宮開始,朝著四周擴散開來,感覺並不很強烈,但是舒服,非常舒服,舒服到讓她有一種身體要融化的錯覺。 尼斯湊到法蘭妮的耳邊輕聲問道:「快樂嗎?」 「快樂。」 法蘭妮下意識地回答道。 枕著香軟的玉體,摟著躺在身上的女人,尼斯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愜意,現在他已經徹底放開了,忘卻了憂愁和煩惱。 下一瞬間,他出現在萬神殿裡面。 和天使印鑒一樣,那個印鑒每年也可以製造兩、三張印記,幾年來它一直被埋藏在酒窖裡面,根本沒有動用過,所以尼斯在馬車上的時候就製造了一個印記,他把這個印記打在進入萬神殿的面具上。 他進來是為了找老Q。 以他自己的能力,想弄明白聖盃裡面的那個法陣,很難確定要花多少時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專家。 他認識的專家裡面老Q絕對是最頂尖的人物,就連雨果都比不上,雨果的興趣太廣泛,什麼都涉獵,精力太過分散。 和原來一樣,實驗室裡面只有雨果和奧斯托夫,這兩個人好像沒什麼其他事可做做,尼斯每一次進來必然可以看到他們倆,相對而言老Q和零就沒那麼積極了,特別是老Q,除了大家約定好的聚會時間,其他時間肯定不會過來。 看到尼斯進來,雨果立刻調侃道:「你現在威風了。」 「我不會比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強多少,那個人已經被燒死了,所以個人武力強悍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尼斯不是在謙遜,如果他只是聖級以下第一人,身後沒有夏馬恩,沒有北地聯盟,他的結果或許不比大團長莫勒好多少。 哪怕聖級人物也需要有勢力罩著,他們會成為那些勢力的最後王牌,同時他們也能夠得到庇護。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雨果不依不饒,雖然剛才那番話沒錯,不過聖級以下第一人的頭銜仍舊不一般。尼斯又不是孤家寡人,也不是莫勒那種喪家之犬,手裡有自己的勢力,周邊沒有可以威脅到他的人,再配上這個頭銜,絕對風光無限。 「我想找老Q。」 尼斯不打算和雨果拉來扯去,他直接說出進來萬神殿的目的。 「你們都是大忙人,不像我和奧斯托夫這麼空閒。」 雨果自嘲著說道:「我試試看,說不定可以聯繫上他。」 「你又有什麼事?是不是打算再搞一個魔甲?」 奧斯托夫走了過來。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到了一種法陣,想讓老Q幫著分析一下。」 尼斯沒打算隱瞞這裡的人。 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對實驗室裡面的其他人已經有了信心。 這些人全都屬於真正的學者,他們最感興趣的是技術。所以剛才雨果那麼輕鬆的和他開玩笑,言語之中能夠感覺出的只有欣喜,並沒有嫉妒和諂媚。 「拿來看看。」 奧斯托夫大刺刺的說道。 尼斯也沒多想,隨手一抹,憑空顯露出兩片由光凝結成的法陣。 那正是他在聖盃裡面看到的法陣,一個是神子留下的,另外一個出自所羅門王之手。 奧斯托夫看了一眼,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水準比尼斯強,但是離這兩個法陣的水準同樣差的太遠。 兩座法陣在他眼裡,同樣如同一片迷霧,他根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分析,連把法陣拆了都無從下手。 與之相對應的是雨果的臉色驟然變化,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法陣。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他突然醒悟過來,看了尼斯好半天,然後說道:「你等一會兒,我試試聯絡老Q。」 說完話,雨果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尼斯不喜歡乾等著,他已經很久沒來實驗室了,老Q固然是一個大忙人,除了約定的聚會的時間,平常不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和他比起來,老Q算是來得勤快的。 他本人有時候連約定聚會的日子也會忘記,不過其他人都能夠理解,他們都已經知道他的身份,那些日子他不是在打仗,就是恰好要締結某個重要的盟約,根本顧不上這邊。 再說其他人也都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學者,更不是因為愛好而加入這裡,他是因為有這方面的天賦,又想在這方面更進一步,所以才加入,從根本上就帶著功利的目的。 「最近我一直在想,肉身魔甲畢竟是外物,如果直接對人體進行改造,那會如何?」 尼斯問一旁的奧斯托夫。 「嘿嘿……你也走上了這一步了。」 奧斯托夫露出一臉奸笑:「也怪不得世人都把我們這裡看成是邪惡之源,有些科目研究到最後,肯定會踏進禁忌的範圍。我們這個實驗室一直以出產瘋子而聞名,恭喜你,你已經有潛質成為下一個瘋子了。」 「有這樣的說法?我怎麼不知道?」 尼斯問道。 「別問我,我也沒親眼看過,只不過我在這裡的時間比較長,和其他部門的人閒談的時候,經常會聽到一些傳聞。」 奧斯托夫解釋道。 尼斯明白了。 他雖然屬於黑沼澤的一員,但是他對這裡並不瞭解,平時來黑沼澤,他只會待在實驗室裡,根本不出去,更不會和其他人打交道。 黑沼澤和蛇盟一樣,都有一個大廳,那裡是休息和聊天的地方。奧斯托夫他們累了的話,會到大廳裡面去休息一會兒。 黑沼澤惡名昭著並不是沒理由的,聚集在這裡的全都是黑魔法師、邪法師、死靈法師之類的人物,搞的東西也一個比一個噁心,那些黑魔法師整天和邪靈、惡魔打交道,邪法師研究的是瘟疫和蠱蟲,死靈法師更是鑽在屍體和枯骨堆裡。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什麼人體實驗、活人獻祭簡直是家常便飯。 事實上尼斯所在的這個實驗室的名聲也不好,製造肉身魔甲的材料全部都是活的生命體,用教會的話來說,他們的行為就是褻瀆生命。 「你有這樣的念頭,是不是想尋求永生之路?」 奧斯托夫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尼斯已經是聖級之下的第一人,以這樣的年紀,踏足聖級根本沒什麼問題,聖級已經意味著永生,只不過永生的方式還有很多種。 「不久之前,我突然間有了些想法。」 尼斯等於是默認了。 「你還真的找對了地方,在這方面最有研究的就是黑沼澤,相對來說,那些死靈法師在這個方面走得比較遠。」 奧斯托夫和雨果一樣,都是走駁雜的路子,所以他知道的事比較多。 「聽說過,他們想把自己變成亡靈,還特意創造了一個名字,叫什麼不死生物。」 尼斯感到有些好笑,明明是死了的東西,居然不承認死亡。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最容易走通的一條路。 所有的永生之法從本質上來看都是一樣,就是把靈魂轉移到一個更長久的容器裡。 元素法師選擇的是元素生物,死靈法師選擇的是骸骨、殭屍,武者選擇的是生前使用的兵刃,教會的牧師選擇的是長年佩戴的物品。 這裡面有高下之分。 用兵刃和物品作為容器,絕對是最下乘的做法,兵刃和物品都不是生命體,沒辦法靠著自身的力量維持生機,所以前者借助殺戮獲取元力,後者需要供奉獲取聖力。 轉化為元素生命體同樣也有問題,人的靈魂非常脆弱,想要附著在元素生命體上,難度不是一點半點。 變成亡靈就簡單多了,人死之後原本就有很大的機率變成怨靈或者亡魂,只需要在轉化的過程中保留意思和記憶就行了。 「那些人不簡單,我聽說他們正在搞一種完美的不死生物,和活人差不多,身體仍舊保持生機,所以不像骸骨那樣可怕,也不像殭屍那樣總是散發著屍臭。」 奧斯托夫說著他聽來的消息,在研究方面,這裡的人很少會保密。 「這不可能。」 尼斯立刻提出了質疑,沒人比這個實驗室更瞭解血肉之軀的局限性。 從生命形式上來說,血肉之軀是最完美的形式,可惜絕對的完美是不存在的,血肉之軀最大的缺陷就是衰老,只要有新陳代謝就必然會衰老。 即使像龍或者百臂巨人那樣強悍的生物,它們也會衰老,只不過它們的本體巨大,擁有的生機遠超其他生物,而且它們常年都在沉睡之中度過,身體的消耗減少到極點,所以它們的壽命才能長達幾千年。 「這種完美的不死生物,靠一套專門的系統讓它們得以活動,就類似於一件魔甲,這套系統靠魔力來維持,它們的肉體純粹就是靈魂的載體,處於半休眠的狀態,新陳代謝降到最低的限度,沒有必要的器官也全都去除。」 尼斯有好幾具人形魔偶,那是為了防止被人刺殺而做的,這些人形魔偶就和奧斯托夫說的差不多。 「人形魔偶就算放著不用,也頂多只能夠保存一、兩百年,那種完美的不死生物聽說可以活幾千年。」 奧斯托夫說道。 「他們怎麼解決新陳代謝的問題,就算把消耗減少到最小,也仍舊需要補充。」 尼斯馬上想到一個難題。 「那些人用最簡單的辦法做到了,他們讓那種完美的不死生物直接從血液中獲取補充,這樣一來就用不著消化系統。因為這個特性,他們把那種不死生物稱作為吸血鬼。」 奧斯托夫說道。 尼斯的臉抽動了兩下,他再一次確認黑沼澤不是一個好地方。 「他們成功了?」 尼斯問道。 「還差一些,聽說還有幾個難題。」 奧斯托夫頗有些遺憾的味道,他打聽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他有些心動。像他這樣研究型的魔法師,對聖級連想都不敢想,那條路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通。 此刻他對尼斯說這麼多,確實有誘惑的意思,萬一尼斯搞出什麼成果,他肯定能夠沾到一些光。 兩個人正談論得起勁,剛才離開的雨果又冒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老Q。 「看來,我們該好好談談。」 老Q意味深長地朝著尼斯說道。 一片虛無的空間裡,三個人懸空而立。 雨果和老Q站在一起,尼斯站在另外一邊,雙方互相對視著。 到了這個地步,尼斯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那兩個魔法陣繁複至極,他看得一頭迷霧,就算雨果實力比他高深十倍,也不可能只看一眼就看透其中的奧妙。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雨過以前見過這個法陣。 法陣來自於聖盃,聖盃被他父親所得之前,一直都在真理會的手裡,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雨果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老Q肯定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 他錯得實在有些冤枉。 身為牧師的他加入這個實驗室,已經讓人難以想像了,眼前這兩個人是真理會成員,真理會是教會的正朔。 最初的時候,真理會是為了保護神子的血脈而建立的組織,千年的歲月使得那批人的後代全都和神子的血脈相融合,所以現在的真理會根本就是一群神子的血裔。這樣的人物居然會加入黑沼澤,還進入了最核心的層次。 「其實我們早就懷疑你和海因茨·考斯特有關係,也曾經懷疑過聖盃可能在你手裡。」 老Q充滿遺憾地歎道。 「既然有這樣的懷疑,你們以前為什麼沒有採取行動?我剛剛加入進來的時候,你們恐怕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尼斯當初就覺得奇怪,他加入實驗室好像太容易了一些,第一次遇到雨果就被他拉了進來。 以前他一直以為雨果是不通情理的學者型人物,一眼看出了他的天賦,所以就急不可耐地把他拉了進來。 「那只是懷疑,連我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因為我們對你瞭解得太深,反倒走進了誤區。」 老Q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雨果連忙代為解釋:「我們知道你的老師是賽門·阿拉貢,也知道賽門因禍得福成就了聖級,所以我們理所當然地認為,你成長得這麼快,是因為賽門的指點。」 「聖殿騎士團那群人告訴你們的?」 尼斯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如果沒有這樣的誤會,恐怕他真的會有大麻煩。 「聖殿騎士團和我們經常互換情報,我們確實從他們那裡知道了很多事,不過最早發現這個秘密的不是聖殿騎士團。」 雨果微笑著說道。 尼斯能夠感覺到對方沒有撒謊,他頓時茫然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瞬間從他眼前閃過。 「格羅裡爾院長。」 尼斯大吃一驚。 這並不是他的直覺,而是一種預感。 不過轉念間他明白了一切。 當初賽門老人讓他前往阿德蒙特修道院,並且加入隱修院,不是無的放矢,因為那裡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阿德蒙特修道院所屬的本篤教派和聖殿騎士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本篤教派的背後是真理會?」 尼斯越發顯得震驚。 「你讓我驚訝。」 雨果臉上的笑容沒了。 「別忘了,他是一個預言師。」 老Q倒是很鎮定,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尼斯一眼,繼續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還有另外一個猜測,我懷疑賽門從一開始就有某種預感,他闖入你的家裡並不是因為偶然。」 尼斯聽得完全愣住了,連雨果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是說,賽門預見到了未來,所以他選擇了那一路人馬,跟著他們一起逃,然後半路上離開了隊伍……」 雨果漸漸明白了老Q的意思。 「賽門在預言術方面的實力,絕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相比。」 老Q的這個品評並不是信口開河。 當初聖殿騎士團回歸的時候不只是騎士團自己做了預測,真理會同樣也進行了一次預測,得到的結果都是一帆風順,所有的人都被蒙蔽了,只有賽門老人感覺不妙。 「聖盃的線索是不是賽門指點你的?」 老Q問道,突然他意識到這話不夠嚴謹,連忙加了一句:「他可能沒有直接告訴你,而是告訴你一些看上去不相干的事。」 世人都知道預言師最喜歡的就是拐彎抹角,從來不肯爽爽快快地給出答案,而是扔一個線索出來,讓對方自己去解開謎團。 尼斯一開始並沒在意老Q的這個猜測,但是現在他沒把握了。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他父親留給他的那一箱信件,信裡面隱藏的秘密,恰恰是賽門老人指點給他的。 「看來我沒說錯。」 老Q和雨果對視了一眼。 「可以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嗎?我們想知道你是怎麼得到聖盃的。」 老Q問道。 尼斯沒有感覺到敵意,這讓他放了一些心。 「現在想來,我得到聖盃的每一步都若隱若現有老師的影子。」 尼斯仍舊有些茫然。他一點點地梳理頭緒:「最初他告訴我,父親留給我的一箱信件裡另有奧秘,我的父親和母親可能都是符記會的暗碼攜帶。之後聖殿騎士團想要對付克萊門多五世和腓力四世,請老師幫他們找出刺殺的契機,同時幫他們掩蓋天機,老師趁機逼他們答應讓我也參與進來,老師告訴我,我需要做的是混在那些未成年人裡面,跟著他們一起進入隱蔽所,在那裡有一件東西是關鍵。」 「荊棘冠?」雨果插嘴道。 「應該是『啟示錄』!」老Q的智慧顯然更高一層。 「你說對了,是『啟示錄』。」尼斯沒用當初對付約翰長老說的那番話,因為那肯定騙不過去。 除此之外,他也想從老Q那裡得到一些啟示,他現在也有一些懷疑,整個事從頭到尾都是賽門老人的安排。 沒人敢小看預言師的力量,神子就是預言師,他在預言方面的成就比煉金術更高,他預見了自己的死亡,卻沒有絲毫逃避的意思,而且他的死撲朔迷離,根本不是正常的死亡,反而更像是某種儀式。 「你從『啟示錄』中看到了那個大地胎盤?」 老Q問道,他只是想確認一下。 「你知道的很清楚。」 尼斯對聖殿騎士團又有些不滿起來。 不過他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老Q連這件事情都知道,雖然真理會和聖殿騎士團之間不是他說的合作關係。 「大地胎盤和這件事有關?」 雨果在一旁叫起來:「你需要大地胎盤不是為了提高實力嗎?那東西對你的生命製造術有很大的好處。」 雨果看了看老Q。 「我也不知道。」 老Q同樣搖頭。 他也不是無所不知的,正如剛才他所說的那樣,他原本猜測尼斯和海因茨·考斯特有關,卻因為賽門的介入,以致被引入歧途。 「你們居然對此一無所知。」 這一次輪到尼斯驚訝了。 「看來你已經比我們的任何一個人都接近真相了。」 老Q悚然動容。 對於真理會來說,有兩件事是他們的根本,其中一件就是將神子的血脈流傳下去,另一件就是解開聖盃之謎。 「聖盃就是用一小塊大地胎盤煉製而成,你們所知道的一團亂麻似的大地胎盤,並不是這個東西的真面目,它可以縮成一團,看上去就像一塊紅色的石頭。」 尼斯說出了真相。 雨果和老Q徹底呆住了,他們從沒有想到,謎底居然會是這樣。 「是共鳴效應。」 老Q徹底明白了。 「你想解開聖盃之謎?」 雨果問道:「就算你已經走得比我們更遠,就算你分析出這個法陣的奧秘,你也不可能使用聖盃。」 「我知道,聖盃是一件血煉的神器,必須是神子的血脈才能使用。」尼斯說道。 「既然知道,你就應該明白,聖盃在你手裡不會發揮作用。」 雨果勸道,說實話,他確實不想和尼斯為敵,除了他對尼斯有好感,同樣也是因為尼斯的實力。 真理會同樣得到了那些記錄影像,他們當然知道尼斯的恐怖,雖然全力以赴的話,他們可以殺死尼斯,但是他們的損失也會大得讓他們難以承受,更何況,對方也不是一個人,連他們都不太肯定已經有多少女神戰士晉陞超階?如果數量超過五百人,而且對方不惜代價以命相拼,最後很可能是兩敗俱傷。 「雨果。」 老Q搖了搖頭:「你忘了他也是法蘭克人,你難道沒有想過,他的身上可能也流淌著和我們一樣的血液?」 這話一說出口,雨果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尼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從來沒有低估老Q的智慧,但是以前一直都認為老Q是一個學者型的人物,沒想到他根本就是一個人情通達、閱歷深厚的老狐狸。 反倒是雨果的表現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完全是一個標準的學者。 「我沒猜錯吧?」 老Q的語氣越發溫和了。 「你又對了,我確實繼承了神子的血脈,也得到了聖盃的認可。」 尼斯沒有撒謊,聖盃和他手裡的大地胎盤融為一體,大地胎盤相當於他的一個分身,聖盃自然也成為他的一部分。 雨果和老Q對望了一眼,他們都已經確認尼斯沒有撒謊。 「你得到的肯定不止聖盃吧?」 雨果問道。 「還有一枚印鑒和一個吊墜,印鑒因該是十二門徒中某個人的東西,那枚吊墜就不知道了,你們可以告訴我那是什麼嗎?」 尼斯沒期待能夠得到答案。 雨果沒有開口,讓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反倒是老Q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是教會的象徵,是神子親自確定的。」 老Q歎息了一聲。 尼斯沒有想到答案是這樣的。 眾所周知,教會的象徵是十字架,因為神子就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一個教會的象徵對於信徒來說,沒有任何用途,但是對神靈來說,卻關係重大,這影響到他們獲取信仰的多少。 他原本以為真理會和教廷的矛盾,是在教會成長起來之後發生的,現在看來,矛盾早就有了,十有八九在神子去世之後,兩邊就已經分道揚鑣。 「現在我們來談一下那幾件東西的歸屬權。」 雨果顯得有些急不可耐。 「我可以把聖盃還給你們,不過前提是你們幫我破解這個法陣。」 尼斯同樣也不打算得罪真理會。 雨果看了一眼老Q。 「可以。」 老Q一口答應下來,他在真理會裡面的地位顯然非常高。 「印鑒可以還給你們,我對那個象徵感興趣。」 尼斯不知道那是教會標誌的話,肯定會選擇印鑒,現在正好相反。 一個宗教的象徵凝結了創教者的所有理念,也凝結了創教者所領悟的法則。 不管是神術還是魔法,歸根結底都是某種法則的具體表現,如果他能夠把法則弄明白,那麼他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掌握那些神術的最終奧義。也就能夠像那天一樣只憑四種神術就大殺四方,視超階強者為螻蟻,真正成為聖級以下第一人。 「可以,不過你要拿東西來換,你的手上不是有《啟示錄》嗎?」 老Q倒也乾脆。 如果這筆交易做成的話,真理會絕對不吃虧。 那個標誌畢竟不是神器。 「『啟示錄』已經被我送給艾米麗了。」 尼斯說道。 「你倒是大方。」 雨果說道,他有點不相信。 老Q也不是無所不知,艾米麗周圍的那些人是前帝國祭祀團的成員,完全屬於另外一個體系,真理會和他們沒有交集。 「艾米麗是復仇女神和信使之神的雙重神眷者,不是我要把『啟示錄』送給她,而是『啟示錄』自己選擇了艾米麗,兩者的契合程度超過百分之百。」 尼斯說道,這同樣用不著隱瞞。 對面兩個人全都吃驚非小,他們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又是一個聖級以下無敵。」 雨果喃喃自語著,他暗自慶幸剛才沒想過強搶,要不然後果難以想像。 復仇女神的神眷者素有凶名,那位還是雙重神眷者,更有『啟示錄』這樣的神器,一旦為敵,結果肯定是不死不休,真理會可能永無寧日。 雨果和老Q誤會了一件事,他們並不知道艾米麗還沒有成為超階強者,他們只知道尼斯帶去法蘭克的那些女神戰士全都是超階強者;突襲巴爾瀉湖的那兩路人馬本來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證實這一點,他們用性命得到了答案。 這個錯誤造成了雨果剛才的誤會。 兩百超階強者並不足以讓真理會退縮,但是兩個聖級以下無敵的人物就不同了。 「我的手裡有聖母的紗巾,和那個象徵一樣,也是一件准神器。」 尼斯說出了他的交換條件。 |
第三章 聖級之下第一人 碼頭上仍舊忙忙碌碌,停著十幾艘殘破的戰船,有些是中型戰船,有些是大型戰船,不過港口的守衛對於這些戰船並不在意,剛剛結束的那場戰鬥讓他們對這些戰船的性能嗤之以鼻,他們更喜歡自己的戰艦,雖然噸位小得多,弩炮也少,但是在速度和靈活性上都佔據優勢。 不過他們更驕傲的是打了一場大勝仗。 為了裝下所有的俘虜,他們不得不騰出六艘沙船。 有資格成為俘虜至少是高階騎士,差一些的人物都已經被送走,如果有人願意替他們付贖金的話,他們或許還能回家,要不然,下半輩子就只能在礦井裡度過。 棧橋上,十幾個女神戰士來回巡邏,現在是非常時期,這裡關著那麼多高階俘虜,不可能指望碼頭那些士兵看住他們。 俘虜裡沒有超階強者,所有的超階強者都已經被尼斯殺了。 他學的是術赤兀魯思人的做法,一旦進入戰爭狀態,實力強勁的敵人必須全部殺死,絕對不允許留一個活口,只有那些沒什麼威脅的敵人可以活命。 這樣是為了震懾。 尼斯並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之前他在法科蘭德爾埋葬十幾萬聯軍,已經讓他背上嗜殺的名聲,再多幾百條人命也沒什麼關係,更關鍵的原因是他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戰鬥。 賽門老人已經陷入沉睡,再次醒來恐怕要百年之後。 經此一役,以後如果有人再想和他為敵,想要招募「打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一名士兵死了,能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也算死得有價值。 超階強者就不一樣了,再豐厚的撫恤也無法體現他們的價值,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他們也要顧及家族,所以大多數超階強者都很怕死。 尼斯早已經回到營地,仗一打完,他就鑽進帳篷裡再也沒有出來過。整整兩天兩夜,他都閉著眼睛躺在那裡,回想著剛剛經歷的那場戰鬥。 那場戰鬥非常簡單,從頭到尾並沒有使用太多種神術,除了一開始的天使降臨,賽門老人還用了一次戰魂甦醒,剩下的就是治療術和驅散術,還有一個既不是神術也不是魔法的能力。 但是深究之後卻一點都不簡單。 賽門老人顯露出的是智慧和對神術的理解,天使降臨是靠尼斯自己的力量,用聖力凝結治療術和驅散術的符印,借用的天使的力量,最後把聖力符印當暗器打出去是武者之魂的手段。 這就是老人給他上的最後一課——聖級的真諦就是借用力量。 魔法最容易理解,魔法師進入聖級之後,領悟了世界本源的規則,可以直接借用大自然的力量。 魔法師越到後期越有優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聖級之路清晰可見。前人有很多著述,甚至有一套不太完整的理論。 要不是魔法師前期修煉速度很慢,成為大魔法師的時候大多已經四、五十歲,剩下的時日無多,恐怕聖級人物裡魔法師的數量會佔據絕大多數。 武者想進入聖級就沒那麼容易,他們領悟的是戰爭元力,也就是正義、守護、殺戮、毀滅之類的屬性。 怎麼借用這些力量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牧師的困難程度和武者差不多,沒人說得清楚聖性是什麼,每個聖徒都有自己的理解。 尼斯不太清楚賽門老人對聖性如何理解,他遠沒有達到那一步,所以不可能隨心所欲的借用別的力量。賽門老人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只用了四種神術,而且使用兩種最基礎的神術進行打擊。 這是一次教學演練。 尼斯沒敢琢磨「戰魂復甦」,那是中級神術。神術的等級越高,想提升就越困難。 就算他研究透徹,領悟「戰魂復甦」的最高奧義,他也不敢用,武者之魂散發出的那股氣息不是他能夠承受。賽門老人可以壓制武者之魂,他卻做不到。 所以他的心思全都放在「治療術」和「驅散術」上。 賽門老人給他上的這一課還告訴他另外一件事。 神術或者魔法的最終境界恐怕不止一個。 以前尼斯一直以為「治療術」的最高境界,應該是瞬間讓一個生命體恢復所有的生機,效果類似於「上帝的垂憐」,可以瞬間治癒一個重傷垂死的人。 但是現在賽門老人卻演示出「治療術」的另外一個境界,這招和「死亡枯萎」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比「死亡枯萎」方便多了,用「死亡枯萎」殺人必須保證目標人物不會移動,「治療術」只要打在對方身上就能見效。 賽門老人想告訴他的道理還不止這些,越深究,尼斯越感覺「治療術」不像表面看來那樣簡單。 教會的神術分成三大體系,其中治療和預言兩大體系脈絡分明,「治療術」或是治療一系的根基,後面那些神術都可以看做治療術的強化。 他可以用「治療術」演化出這一系的其他神術,甚至包括這一系的終極神術「復活術」。 那麼「生命製造術」呢?「生命製造術」是不是也能夠演化成各種不同的形式?最後會不會也變成一種神術體系? 尼斯隱約感覺賽門老人給他上的這一課已經遠遠超出聖級的範疇,恐怕已經涉及神的領域。 老人說他會沉睡百年,恐怕不是因為力量消耗太多,老人很可能已經找到繼續提升的方法。 尼斯剛想到這些,意識空間就變得一片混亂,就彷彿天崩地裂一般。 轉瞬間,無數影像從尼斯的眼前閃過。 他看到一個畫家在畫布前作畫,他看到一個人抬頭看著太陽,他看到一個青年拖著兩顆圓球站在高塔上,他看到一個人在解剖著屍體…… 影像越來越凌亂。 這應該是未來的影像,是未來肯定會發生的事。 這一切都將發生在一百年後,全都和賽門老人有關,當老人再次甦醒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因此而改變。 尼斯不太清楚賽門老人是否會因此而成神,可惜,他肯定看不到那一幕。 就算到達聖級,他也不可能活到一百多歲,更別說賽門老人自己也不清楚要沉睡多久,百年只是一個虛數。 兩艘快船的到來打破了巴爾瀉湖的寂靜。 前面那艘是阿隆克斯特有的小型戰艦,梅特洛站在船頭,船一靠上碼頭,還沒等船停穩,這個傢伙就飛身跳下來。 跟在後面的是一艘中型戰艦,跳板搭上去之後,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個子從船上下來,他後面跟著一群隨從。 這個高個子掃了碼頭上巡邏的女神戰士一眼,那張算得上英俊的臉頓時有些扭曲。 之所以會有那場慘敗,就是因為他們得到尼斯有能力將女人強行提升到超階的消息。這絕對是令人恐懼的能力,就算他的辦法有缺陷,只對女人有效,也同樣讓人忌憚。 他們原本打算在威脅變成災難之前,徹底解除威脅,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得罪法蘭克王。 要知道巴爾瀉湖是法蘭克王國的領地,也是那位陛下封給尼斯的代管領,在這裡殺了尼斯,用的還不是刺殺的手法而是強行突襲,無異於向法蘭克王國宣戰。 他們本來以為只要手腳做得乾淨一些、不露出任何痕跡,那位陛下就算怒火沖天也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哪裡想到結果居然會這樣。 高個子盡可能保持沉穩的姿態,他走到關押俘虜的那幾艘沙船旁邊。 沙船兩舷各有一排窗口,這些窗戶全都很寬寬兩米左右,高半米,就像一條橫著的狹縫,現在天氣炎熱,兩邊的窗戶全都打開,站在碼頭上可以看到裡面。 探頭張望一眼,高個子的臉越發抽搐起來。 裡面簡直就是澡堂,整個船艙放滿了水,俘虜的數量眾多,全都赤身裸體擠成一團,下半身浸泡在水裡。 「你們怎麼能這樣虐待俘虜?」 高個子異常憤怒地說道。 「現在是夏天,白天船艙裡非常悶熱,人少還好說,人多的話會被活活熱死,所以我們才讓他們泡在水裡,至少沒那麼難熬。」 離得最近的一個女神戰士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這的確是真的,不這麼做可會熱死一些人,不過她們這麼做也有羞辱的味道。 打仗一定會死人,這次尼斯發威,變得強悍無敵,不過在他爆發之前,愛夏為了阻止對方召喚出天使,帶著幾十名女神戰士發起突襲,硬拚之下,愛夏本人受了重傷,還折損了十幾個同伴,其中五個人在戰鬥結束後沒能夠活過來。 所以戰鬥結束之後,尼斯就讓女神戰士們處置這些俘虜,只要不死,怎麼弄都行。 高個子不敢發作,他這次前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贖回俘虜。 兩路人馬都沒能逃跑,超階強者全都被殺了個乾乾淨淨,活下來的有一千多人,這裡面有六百多名高階騎士、牧師和魔法師,除了牧師,其他人全都成了俘虜,他們背後涉及幾千個家族,一旦處理不好,這些家族一起發難的話,兩位紅衣主教可承受不起這樣的壓力。 高個子很清楚自己必須把人弄回去,所以再多的屈辱也得忍受。 梅特洛早已經換上一艘小船,這種船又細又長形如豆莢,重量很輕,所以速度快、吃水淺,不過載重可不少,可以乘坐五、六個人。 小船離開碼頭後,逕直往尼斯住的那片河灘而去。 幾公里的路程的對於女神戰士來說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但是對於這種小船來說足足走了半個鐘頭。 划船的人沒敢靠近那片河灘,距離還有五、六百米,他就停了下來。 梅特洛沒問為什麼。 他對尼斯很瞭解,那個傢伙生活非常規律,除了在外面行軍打仗的時候,平時他大多做兩件事,一件事修煉,這包括閱讀、學習和做實驗,另外一件就是和女人做愛。反正都不喜歡別人打擾。 梅特洛等的時間不長,片刻功夫後,幾道人影飛掠而至,為首的正是尼斯,跟在他身後的是三個女神戰士。 一看到那三個女神戰士的臉,梅特洛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造次,那三個女人髮鬢微微有些散亂,兩腮還帶著一絲嫣紅,下巴到脖頸的地方也微微有些發紅,絕對是高潮的餘韻還沒退去。她們奔跑的姿勢也給人一絲彆扭的感覺。 「我以為你不可能這麼早過來。」 尼斯早就猜到梅特洛回來,只不過沒猜到來的這麼早。 「那邊已經吵得天翻地覆了。」 梅特洛幸災樂禍地說道。 「這不奇怪,一下子死了一百四十幾個超階強者,還有六百多個高階人物成了俘虜,對方就算手眼通天,想善後恐怕也不容易。」 尼斯也有些幸災樂禍。 這一次和夏馬恩內戰有一點相似,對方也是一支聯軍。 聯軍的優勢就是實力很強,各方勢力只要派出精銳,就可以湊出一直非常強悍的軍隊。 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在戰爭中指揮不靈,大家都試圖保存實力,一旦失敗,特別是敗得很慘的時候,就算表面上仍就維持原本的聯盟,私底下肯定已經分裂,而且各方勢力肯定會追究戰敗的責任。 夏馬恩內戰的時候,那枚苦果被法羅迪家族吞下,不知道這一次是誰來吞這枚苦果? 「你既然跟他們一起過來,肯定已經知道他們的條件,他們的條件是什麼?」 尼斯問道。 梅特洛從內側口袋裡取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他將紙遞給尼斯。 尼斯結果來抖開一看,上面一條一條羅列地非常清楚,開頭就和俘虜有關,上面列出俘虜的贖金,接下來是給阿沙克斯的補償,之後是給他本人的補償。 尼斯看得很快,看完之後不無嘲諷地說到:「從這張清單來看,他們還是挺有誠意的嘛!」 既然現在這樣有誠意,當初為什麼和他過不去? 「那是當然,這次的聯軍是臨時組建,根本沒有一個絕對的掌控者,現在敗得這麼慘,肯定要有人扛下所有的責任,而且扛的人必須讓所有人滿意,找個替罪羊可不行。問題是現在沒人願意扛這個責任。」 梅特洛眉開眼笑地說著,言下之意,把這些勢力捏合在一起的那位連法羅迪家族都不如。 話鋒一轉,梅特洛又道:「再說,他們已經知道你的實力,哪裡還敢惹怒你這位聖級以下無人可敵的人物?你不追著他們猛打已經很幸運了,哪敢不拿出誠意?」 這話說得有些諂媚,已經不像是兄弟之間的對話。 尼斯感覺的出來,不過他也沒在意。 當初他們五個人確實關係不錯,不過在這個小團體裡路克和伊斯特是為首的人物,帕爾姆和梅特洛本來就低半截,前者是打手,後者是跑腿。 對帕爾姆,尼斯無話可說,從阿薩科斯、哥倫安特再到夏馬恩一步步走過來,他從來沒有背棄過這個團體。梅特洛就不同了,雖然這個傢伙沒有公然背棄,但是有那麼一段日子,這個傢伙游移在邊緣地帶,所以在尼斯的心目中,梅特洛已經邊緣化了。 梅特洛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玫瑰十字團五大巨頭裡,尼斯的地位不用多說,路克是首領,這個位置無可動搖,伊斯特馬上就是斯洛佛哥王國的親王,帕爾姆則掌管著玫瑰十字團的武力,只有他名義上管著阿薩科斯,實際上卻只是一個大管事。 「這上面的條件除了錢還是錢,我們現在缺錢嗎?」 尼斯對這份清單並不怎麼在意。 「你想要土地?」 梅特洛眼睛亮了起來。 和錢比起來,土地顯然更有誘惑力,不過轉念梅特洛又沒那麼興奮了。 這一次攻擊尼斯的是幾大城邦聯盟的人,背後是正在競選教皇寶座的那兩位紅衣主教。這些人地位崇高,但是說到土地,他們擁有的土地都不多。 「讓他們割出土地,我幫他們代管。」 尼斯原本還想支付一些租金,不過轉念間他又收回這個念頭,身為一個站在頂峰上的強者,必須擁有一定的霸氣。 他的決定也給對方留了一些餘地,他索要的是代管領,並不是領地,年限一到自然要歸還,所以把土地拿出來的一方也不算損失太大,甚至可能不如清單上羅列的這些賠償價值,代管領的居民是自由民而不是領民,這也防止代管領的管理者趁機吞沒人口。 對於尼斯來說,代管領的價值不比領地差,這次攻擊他的人所屬的家族,大多在南方各個城邦,他如果能夠在每個城邦都擁有一、兩塊土地,就算當貨棧,對他、對玫瑰十字商行、對阿薩科斯都有著無窮的益處。 不說別的,就拿卡奧尼舉例,這座小鎮地理位置不好,也沒什麼出產,更沒什麼資源,但是憑著離阿德蒙特近的優勢,現在成了培養人才的搖籃。 之前他們之所以想放棄卡奧尼,並不是因為卡奧尼已經失去價值,而是因為腓特烈公爵太不知趣,以君主的名義徵用伊斯特,讓他做御用建築師。現在問題解決了,尼斯根本不考慮歸還卡奧尼。 至於現在索要的這些代管領,他根本不擔心舊事重演。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個腓特烈公爵,不但要夠蠢,地位還要夠高。那位公爵從法理上來說,是有資格繼承神聖帝國皇帝頭銜的人物,和路易王、教皇屬於同一等級。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不打算和那個人磨嘴皮子。」 尼斯拍了拍梅特洛的肩膀。 梅特洛倒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他們都知道尼斯當慣了甩手掌櫃,這個傢伙只做一些提綱挈領的工作,具體的事情都交給別人做。 他也樂意這樣的安排,這能夠體現他的價值。 「要不要再加一條,讓那幾個紅衣主教退出教皇競選?」 梅特洛越發起勁了,就算不成功,也可以作為討價還價的籌碼,讓對方不得不讓出更多好處。 「沒必要,提都別提。」 尼斯毫不猶豫地回道。 這就是地位不同造成的差距。 此刻尼斯已經算是站在權力頂峰的人之一,他很清楚對方或許會在別的地方妥協,但是事關教皇選舉,絕對沒有絲毫退讓的可能。 再說,他也不想讓世人以為他和杜埃茲紅衣主教走得很近。 兩邊只是互相利用罷了,他以後也要在教會裡發展,和杜埃茲紅衣主教所屬的派系遲早會發生紛爭。 鎮上的人全都跑到窗口探頭探腦,這裡的人過著一種平凡而寧靜的生活,很少看到這樣的排場,所以他們充滿好奇,不過也沒人跑出來看熱鬧,因為他們不知道這會不會惹來麻煩。 馬車的車門開了,尼斯從車上下來,他看了那棟房子一眼。艾米麗緊跟在尼斯後面下車,她對這棟房子同樣不陌生,當初尼斯回到這裡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跟著。 房子的鑰匙在尼斯手裡,不過他沒打算用鑰匙開門,因為房子裡有人。 一張蒼老的面孔從一樓大廳的窗口探了出來,緊接著那個老頭大叫起來:「小主人,原來是您回來了!」那個老頭是管家婆的丈夫,芳汀和管家婆現在住在貝尼,管著一大灘子生意,這棟房子空著,老頭怕有小偷進來,所以過來看著房子。 他忙不迭地把門打開。 「你兒子還好嗎?」 尼斯問道。他喜歡現在的感覺,他在其他人眼裡是聖級以下第一強者,但在這裡他永遠都是這棟房子的小主人,他從老頭眼裡看到的是親切,而不是敬畏。 「我那幾個小子一個比一個笨,不會做事,我那婆娘讓他們先讀書。」老頭連忙回道,他那張老臉上笑開了花。「管家婆的頭腦很清楚,讓他們好好學,到了來年,我帶他們去夏馬恩。」尼斯說道。他對管家婆一家很瞭解,知道這家人的品行,上一次來這裡,他就打算給這個忠厚之家一些補償。「小主人,您……您真是太好了。」老頭子的手都哆嗦了。尼斯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原來那個小主人,卻不意味著他對尼斯一無所知,他當然能夠猜到尼斯帶他幾個兒子去夏馬恩幹什麼。「我要在這裡住幾天。」尼斯看了看房子,他有些頭痛。雖然他把一百多個女神戰士留在了巴爾瀉,身邊只帶了不到百人,但是這裡肯定住不下。 老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立刻指了指後邊說道:「小主人,自從您走了之後,後面的釀酒作坊一直關著,那裡夠大。」聽到這話,尼斯眼睛一亮,不過他在意的並不是老頭的建議,而是父親留給他的那封信。 父親在信的末尾提到藏寶庫,他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以前父親經常帶著他進入那個秘密酒窖,好幾次父親指著酒窖說,這是他們家的財富源泉,是他們家的藏寶庫,將來會傳給他,他再傳給他的兒子,孫子。 釀酒作坊就在後面,裡面已經被收拾乾淨。 作坊中間是兩口酒窖池,表面上看起來是酒窖池,但當初他的親戚搶奪遺產時,曾經把這裡弄的一塌糊塗。他們用掃帚和鏟子在池裡亂攪這麼一搞,兩口池子已經徹底完蛋了。「芳汀小姐來的時候,這兩口池子已經發霉發臭了。」老頭一臉痛惜地說道,身為家裡的老僕人,他很清楚那兩口池子的價值。 尼斯看著那兩口池子,裡面乾乾淨淨,還堆了一些東西,顯然被改造成倉庫。作坊裡的其他東西也都不見了,那口被捅漏的蒸鍋肯定被拿去賣錢了。角落裡成排的木桶也能夠換錢,以芳汀那時候的拮据,那些木桶一定也賣掉了。 讓尼斯感到慶幸的是,地下的暗門居然沒露出來。 這座暗門設計的確實很隱秘,多年過去,暗門邊緣堆起了積灰。越發難以察覺。 尼斯沒打算立刻下去看看,這件事最好等到夜深人靜之後再做。 「讓她們全都進來,把這裡清理乾淨。」 尼斯朝著身後的艾米麗命令道。艾米麗馬上跑了出去,很快她領著其他的女神戰士回到這裡。 「地上鋪帆布,窖池四周鋪上軟墊,裡面覆兩層油綢。作坊後有根引水的管子,你們看看還通不通?」 尼斯不停的吩咐著。 艾米麗和女神戰士們心領神會,她們完全能夠猜到這要幹什麼。覆蓋油綢,再把水注入窖池裡,這就成了一口大浴池,足夠讓幾十個人在裡面嬉戲玩鬧,四周鋪上軟墊,怎麼玩都可以。 不過沒人知道尼斯真正的目的是用帆布蓋住地面,這樣一來那個秘密入口就更不容易被發現了。 「你們做事,我去看望一下我的父親。」 尼斯輕歎了一聲。 「我也一起去,艾米麗搶著說道,她的身份和那些女神戰士不同,女神戰士們自古以來就沒有嫁人的傳統,對於她們來說,尼斯是能夠滿足她們性慾並且讓她們懷孕的男人,艾米麗就不同了,她一向把自己定位在學生兼情婦的位置,對於尼斯的父親,她當然要表現出足夠的敬重。 出了門,尼斯並沒有直接前往墓地,他到後面河邊轉了一圈,現在是八月,河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他隨手採了一把。 墓地在鎮外教堂的旁邊,離得並不遠,他信步而行,一路上就看到鎮上的人一個個朝著他點頭哈腰。 尼斯只是很冷淡的點幾下頭,當年他那些親戚來搶奪遺產的時候,鎮上沒有一個人幫他說句公道話,只有冷眼旁觀和幸災樂禍。他對那些人冷淡,但那些人卻顯得異常熱情,有兩個人乾脆滿臉堆笑走了過來,看他們的樣子,要多諂媚久又多諂媚。 尼斯隱約記得,當初最幸災樂禍的人裡就有這兩個傢伙。對於這種人,他連搭理的意思都沒有,更別說被他們纏上了。尼斯對於不要臉的人還是有點瞭解。 他朝著兩個人掃了一眼,一道非常淡漠的精神威壓徑直打進他們兩的意識中。 這兩個人一陣迷糊,緊接著無盡的恐懼從心頭升起,再也顧不得向尼斯獻慇勤,其中一個人轉身就逃,另一個因為腳軟,所以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尼斯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從他的身邊經過,路過教堂的時候,他看了教堂門口一眼,那個駝子還在那裡掃地。 對於這個可憐人他還是挺有好感。他的親戚們搶奪遺產時,駝子沒有幫他,不過也沒惡意,當他來找神父的時候,駝子還勸過他兩句,那時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憐憫和感歎。 尼斯停了下來,突然他彈了一下手指。 沒有施法,沒有詠唱,只是那麼輕輕一彈,那個可憐的駝子身上立刻冒出金色的光芒,這道金光在他身上捲來捲去,每一次捲過之後,他身上那些燒傷留下的可怖傷疤就會消失一些,他那完全折在一起的駝背也會舒開一些。 只是片刻功夫,一個原本醜陋的像個魔鬼附身的駝子,就變成身材高大的漢子,他的骨架很大,看上去有些瘦骨嶙峋,但是比原來要好的多了,他的皮膚粗糙而又黝黑,比起正常人仍舊差了些,但是和原來一比,絕對要好的太多了。 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那因為恢復正常而顯得短小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然後大吼了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尼斯就拜。 「救你的不是我,也不是教堂裡的那個神甫,而是上帝。」尼斯仰頭看了看天空。 最近一段日子,尼斯確實在想這個問題。 就拿眼前這個駝子來說,他能夠活下來,是因為教堂神甫的偽善。神甫這麼做是為了欺騙鎮上的人……但是不管目的是什麼,不管其中參雜了多少私慾,駝子至少活著。 尼斯救駝子並不是因為有私心,他只是對駝子有好感,而且有能力救,所以出手救治。而且他剛才用的是治療術,他剛剛領悟不久,用在駝子身上多少有點試驗的意思,所以不能完全算是好心。駝子好了,裡面有運氣的成分,所以與其感謝他,還不如感謝上帝,這是上帝的神術。 你沒必要在這裡掃地,如果想要感謝上帝的話,那就當個牧師吧。尼斯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這樣說,大部分是為了刺激那個不敢出來的神甫,正是因為有駝子這塊活招牌,小鎮上的居民才把那個偽善的神甫看作是聖徒,他也曾經是被騙的一員。 不過這話說出來之後,他又有些心動了。 駝子如果真的加入教會的話,以其經歷,絕對會變成最虔誠的教徒。 這麼多年來,尼斯真正認可的虔誠教徒只有老牧師費朗索瓦,即使費朗索瓦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做不到絕對虔誠,他們或多或少有些私心。 費朗索瓦已經老了,沒幾歲好活,他不想老頭死後,真正虔誠的教徒就此絕種。讓駝子成為老頭的徒弟,將來老頭死了,也好有人繼承他的遺願,繼續經營那些救濟院。 說實話,換其他人,尼斯未必相信。 救濟院的錢不多,但是對那些從石頭裡面都可以搾出油來的人物來說,也是一塊大肥肉。 墓地非常安靜,躺在這裡的全都是不會說話的人。 尼斯遠遠地就停住了,他看到父親的墓碑上放著一束花,那束花還很新鮮,應該是剛剛採下來不久,在墓碑前面還有一些灰燼。 那些灰燼全都是燒過的紙,從大小和質地來看應該是信件。 尼斯頓時想起父親留下的那一箱信,最初的線索就是從那一箱信裡發現的。 這好像都是信。艾米麗的眼珠子嘰裡咕嚕亂轉,當初她剛剛得到啟示錄的時候,尼斯對她來說根本沒有秘密,所以她也知道尼斯的父親留下了一箱信,裡面隱藏著尼斯的母親的秘密。 女孩的好奇心大多很重,擁有啟示錄的艾米麗更是如此,可惜信被尼斯收起來了,只要是與之有關的一切,都被強行封閉住了,所有後來的那些事她一點都不知道,這越發令她心癢難熬。 現在謎底就在眼前,她哪裡忍耐的住? 「把那東西給我。」尼斯伸出了手。 艾米麗當然知道尼斯要什麼,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啟示錄丟了過去。 下一瞬間,尼斯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了,他已經追了出去。 尼斯一邊追,一邊用啟示錄觀察那個掃墓的人。 連輪廓都很模糊,唯一顯露她位置的是空氣中殘留的花香和焚燒東西之後殘留的焦味。 幾分鐘後尼斯看到了馬蹄印,馬蹄印消失了一片樹林之外,騎馬的人刻意找了這麼一條難走的路,而不是沿著大道而行,可惜仍就逃不過啟示錄的追蹤。 迷霧中的身影變的清晰了,那是一個女人,身上披著黑色的長袍,連頭戴臉全都遮蓋了起來,甚至連眼睛都被厚厚的黑紗遮蔽著。 那個女人的騎術非常精湛,一拉馬繩,那匹馬人立而起,狂奔的勢頭一下就剎住了。 兩個靜靜地對視著。 尼斯的心裡充滿猶豫,他很想掀開那件長袍看看,以他的實力絕對可以做到。 四週一片寂靜,只有那匹馬不時打上一個響鼻。 好半天,尼斯終於放棄,他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埋在那裡的人就是海因茨·考斯特?」 「你家的管家婆是個大嘴巴,她說了很多有關你父親的事,包括你父親讓她保管一箱信件,她也提到她最後把箱子給了你。我還發現你在偷偷收集很多人的筆跡。」 那個女人輕聲回道,她的聲音非常柔和。 尼斯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這個聲音不是從嘴裡發出,而是「幻音術」的效果。 「為什麼你沒有懷疑我是被寄養在這個家庭?」 尼斯問道,這才是他感到意外的地方。 亨利·尼克羅登·康塞爾這個身份,是他父親最後的退路,以父親的謹慎,他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那個女人苦笑著問道:「你會把情書交給另一個男人保管嗎?」 「那些東西或許是留給我的。」 尼斯立刻找了個理由。 「你有那麼多女人,應該對女人非常瞭解才對。」 那個女人用娜娜的口吻說道:「你難道不知道,女人認定某件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只憑直覺就足夠了,一般情況下,女人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尼斯無話可說。 那個女人用腳後跟踢了一下馬腹,馬又走了起來。 尼斯沒有阻攔,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就算是把人攔下來,又能夠做些什麼? 那個女人騎著馬從尼斯的身邊經過,錯身而過的那一剎那,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快樂。」 說完話,她猛地一抽那匹馬。 馬狂奔了起來,眨眼間消失在一片山崗的後面。 尼斯仍舊靜靜地站在那裡,耳邊迴響最後那句話。 「幻音術」幻化出的聲音,完全是由心而發,可以改變音調,可以改變所有的特徵,但是無法掩飾真假。 那句話絕對是真的。 |
第二章 聖級的力量 「將你意識的控制權給我。」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尼斯的意識之中冒了出來。 天空中那洶湧澎湃的聖力波動,將賽門老人從沉睡中驚醒。 對於老人,尼斯不會有任何懷疑,他立刻對老人敞開自己的心神。 幾乎在一瞬間,他感覺眼中的世界變得和以往完全不同,天不再是天,變成千層酥一樣的東西,每一層都各有不同;地也不再是地,和天一樣由許多層構成;風不再是風,變成了可以看到的流動體;水也不再是水,那是比天、地和風更加複雜的東西,不只是存在於湖裡,同樣也存在於大氣之中、樹木雜草裡,甚至是每個人的體內。 他不但能夠感知這一切,還能夠感覺底下每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也能夠感覺鬥氣的狂暴、魔力的活躍和聖力的沉穩。 這就是聖級人物看到的世界,被剝離的表象顯露出來的世界。 「仔細看好,這是我達到聖級之後給你上的第一課,可能也是有生之年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接下來我可能會陷入沉睡,至少要百年之後才會甦醒。」賽門老人的話語裡能夠感覺到一絲遺憾,但是卻顯得異常平靜。 「仁慈的主,您的意志無所不在,您的力量無所不至,您的光輝映照天地……在金色的聖光中誕生,手持聖火凝成的長劍,你們是主最早的造物,你們聚集在主的麾下,執掌著主的旌旗……一腳踏出,雷聲轟鳴,一劍斬出,天地齊暗……」洪亮的詠唱聲在戰場上空迴蕩,這一次詠唱聲出自尼斯的嘴裡。 「這怎麼可能?」對面陣營時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 不只是驚詫,同時還帶著一絲恐慌,特別是那些牧師現在全都進退兩難。 「那肯定不是天使,沒人能夠召喚三個天使。」對面的指揮官司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如果對方真的召喚出天使,頂多大家一起倒楣,但是這次行動失敗的話,責任就要他一個扛。 不過他的話也確實有點道理。 尼斯召喚出的那個金色的人形看上去真的有問題,左右兩個比較正常,身後那個卻大了一倍,而且凝結的速度也特別快。 「不能讓他成功。」對面那個指揮官大聲吼道,他的心裡根本沒把握。 那幾個元素法師也知道不能讓尼斯成功,剛才場面混亂,而且對方一個直隱形,所以他們根本捕捉不到對方的行蹤,現在三個天使虛影豎在那裡,他們如果還不知道對方的位置,那麼他們就是白癡加瞎子。 幾乎同時,數不清的閃電、火球、雷光彈朝著三個天使虛影中央的位置打去,出手的人全都沒有留一點餘力。 震耳欲聾的轟鳴、四處亂竄的雷芒和火光將那片區域瞬間籠罩,劇烈爆炸引起的衝擊波將底下的樹木、雜草和岩石全都震成粉末。 如此恐怖的攻擊,就算再強力的護盾肯定也會被強行轟開。 攻擊整整持續了兩分鐘,然後戰場上變得一陣寂靜,所有的目光都盯著那片區域。 當刺眼的電光消失,爆炸引起的火雲散去,只見那裡仍舊飄浮著三個天使的虛影,唯一不同的是正中央浮現出尼斯的身影,他憑空而立,雙手展開一張羊皮紙,紙上寫滿文字。他的身體四周漂浮著無數文字,這些文字全都閃閃發光,排列在半空中,形成一個繁雜而又神秘的法陣。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剛才下令攻擊的那個指揮官瞪大眼睛,兩眼盯著天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感到難以置信的不只是他一個人,其他人也因為震驚忘記此刻正在戰鬥。 「那是神器。」不知道是誰大聲叫了起來。 「這是什麼神器?有這樣的神器嗎?」一個化身火人的元素法師茫然地自言自語著。 同樣的疑問也縈繞在其他超階強者的心裡。 神器的數量不多,加起來不到百件,自古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它們進行過研究,每一件神器都有許多記載,在場的人大部份都研讀過其中一部分。 在書籍的神器裡,樣子看上去像羊皮卷的神器有四件,像書或卷軸的神器有十一件,但是沒有一件神器有這樣的能力。 「書頁形的神器不都屬於輔助類嗎?為什麼這件是防禦類?」有人開始感到腦子發暈,這完全顛覆常識。 這沒等他們琢磨明白,尼斯身後那道巨大的虛影已經凝結成型。 那是一個天使,通體由光組成,看上去似虛似實,和傳說中一樣,身後有一對翅膀不停拍動著。 「那張臉?這怎麼可能?」對面陣營又響起一聲驚呼,聲音中充滿了惶恐。這個天使的臉長得和尼斯一模一樣。 突然間,一聲震耳的轟鳴,一個火元素法師化作一顆流星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去,那速度快到極點。 這個人居然逃了。 想逃的人絕對不止一個,另外幾個元素法師被這樣一提醒,也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召喚出來的天使和召喚者長得一樣,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召喚者在挑選守護天使的時候,挑選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守護天使。 這顯然不可能,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知道尼斯挑選的是雙生天使。 另外一種可能是召喚者已經凝結聖性,並且將靈魂融入守護天使之中,也就是已經晉陞聖級,成為聖者。 沒人願意相信後面這種可能。 突然,那道巨大的天使虛影投入尼斯的體內,眨眼間人和虛影融合在一起,原本罩頭蒙面只有眼睛露出來的尼斯,突然變得光芒四射,他的臉清清楚楚地顯露出來,只有身後那對翅膀仍舊有些似虛似幻。 「這不可能。」 底下那些牧師亂作一團。 天使虛影和人融合為一體,這不是天使召喚,而是天使降臨。 問題在於,尼斯的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天使虛影,這只有一種解釋,他同時施展了兩個終級神術。 一心二用並不算稀奇,同時施展兩種神術也有人能夠做到,但是同時施展兩種終極神術就不可能了,別說終極神術,連高級神術都不可能。 「這是幻術,肯定是幻術。」 指揮官硬著頭皮喊道。 可惜旁邊沒有一個人應和。 在場的人等級都不低,對能量波動都很敏感,就連那些高階騎士也能夠感覺到那恐怖的聖力波動。 不過這聲叫嚷還是起了作用,尼斯的目光轉向這邊。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尼斯還是明白的,他的手微微抖動一下,實力差一些的人甚至不知道他已經動過。 尼斯用的是發射暗器的手法,不過射出去的卻不是暗器,而是一發治療術。 治療術的作用距離並不遠,所以很多人把治療術卷軸纏在箭矢或者暗器上,激發之後射出去,當初尼斯剛出道的時候也曾經這麼做過。 此刻他又用上當年的手法,不過現在他已經不需要用任何東西承載治療術,直接將聖力凝結成一道符印。 聖力符印沒有重量,打出去的速度完全看出手者的實力,尼斯沒到聖級,但是此刻他的老師賽門老人控制著他的身體,賽門老人是聖級強者。 聖級和超階的差別並不在力量上,而是對力量的認知,所以即使只是借用尼斯的力量,這一擊也絲毫沒有打折扣。 這看似普通的一擊,凝聚賽門老人對神術的理解。也凝聚那個武者之魂的全部實力。 老人在出手之前,先讓武者之魂徹底甦醒,最高境界的戰魂復甦讓武者之魂恢復到巔峰狀態。 幾乎一瞬間,凶戾暴虐的氣息充斥了尼斯的意識世界。 如果沒有賽門老人的話,尼斯肯定會立刻瘋狂,這股可怕的氣息根本不是他能夠承受。 好在,老人把剛剛甦醒的武者之魂強行壓制下去,老人是不折不扣的聖級人物,武者之魂半步踏入聖級,另外半步還在門外。 即便只剩下一點殘存的意識,武者之魂仍舊帶著凌厲的傲氣,被人壓制住讓它非常不爽,所以它需要發洩,這一擊包含了它所有的怨氣。 沒人能擋住這發治療術符印,這一擊融合了賽門老人和武者之魂的力量,即便賽門老人復出或者武者之魂重生也接不下這一擊。 沒人看到那一擊如何出手,也沒人看到飛行的軌跡,所有的人只看到那個指揮官身上散發出刺眼的白光,他身上裸露的部位更是亮得發白,下一瞬間他化為一顆爆閃的光球,整個人炸開了。 沒有絲毫的阻擋,指揮官身上套著的十幾個防禦護罩一個都沒起到作用,因為打中他的是治療術,防禦護罩不會阻攔這種對自己有好處的神術。 看到指揮官的下場如此淒慘,對面陣營裡的施法者立刻手忙腳亂地往自己身上施放防禦護罩,這一次他們加的全都是隔絕一切的護罩。 尼斯當然不可能任由對方施展,他的身影一閃,手又是連續抖動幾下。 只聽到噗噗噗三聲輕響,兩個化身為火人的火元素法師和一個渾身是電芒的閃電法師驟然散開。 「那是驅散術,我的上帝。」 剩下的一個閃電法師發出驚駭的叫聲。 驅散術和治療術是教會兩大招牌神術,不過驅散術威名雖大,想對付大魔法師卻不可能,不說他們的作用距離有多近、能不能打到對手?驅散術是借用上帝的力量,超階以下可以逞威,超階以上就不行了,因為進入超階之後,魔法師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本源,同樣是法則,這個世界的法則絕對高於另一個世界的法則。 這就像在自己的領土上作戰,總會佔據一些優勢。 不過眼前的結果同樣證明了一件事。 本土作戰固然有優勢,但是當雙方實力懸殊的時候,這點優勢根本沒什麼意義。 尼斯的驅散術異常霸道,它不但強行驅散對方的元素形態,連同靈魂也一起驅散。 元素法師之所以厲害,就是因為他們化身元素之後很難被殺死,他們由元素構成的身軀就算被打散也可以重新凝聚。 但是現在他們被尼斯克制得死死的。 幾乎在一瞬間,剩下的幾個元素法師轉身就逃。 尼斯不打算放過他們。剛才那個人得以逃跑,是因為他沒有防備,而且此人當機立斷的做法讓他多少有些欣賞。剩下這幾個傢伙太沒有眼色了,對於這種人他絕對不會客氣。 尼斯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那個閃電法師追去,剩下的元素法師裡,就以這個傢伙速度最快。 與此同時,原本在他一左一右的那兩個天使虛影也動了起來,其中一個同樣化為一道金光,這道金光看上去比尼斯的本體還快得多:另外一個天使則在空中時隱時現,每一次出現都在數百米之外的地方。 這兩個天使一個是光明之翼所化,另外一個就有意思了,它的核心是惡魔之吻,不過這個名字雖然兇惡,飛鏢本身卻並不邪惡,它是一件空間屬性的暗器。 尼斯施展的根本不是天使召喚,而是天使降臨,他用那兩件武器作為天使降臨的載體。 這兩種都是終極神術,不過消耗相差巨大,天使召喚要構建一個完整的光元素生命體,而天使降臨引渡過來的只是力量和戰鬥本能,後者要容易得多。 光明之翼所化的天使瞬間追上那片雲團。 那是一個大氣法師,所有的大魔法師裡就以大氣法師種類最多,有的人化身為雲,有的人化身為霧,有的人化身為風,化身的體積有大有小。 一看到天使追近過來,那個人大聲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光之信使」在天空中亂飛,它們攜帶著有關巴爾瀉湖畔那場戰鬥的信息。 在一座大教堂裡,不知道有多少紅衣主教、大主教、主教圍坐在那裡,他們有的慶幸,有的憂慮,有的充滿焦急。 在聖米特雷大教堂的會議廳裡,杜埃茲紅衣主教坐在主座之上,他的那些心腹手下全都列坐兩旁,在他們的面前虛懸著一顆閃光的圓球,圓球中映照出的正是剛剛結束的那場戰鬥。 「這不是真正的聖級。」左側那位紅衣主教搶先說道。那是一個矮胖子,因為太胖的緣故,他的五官看上去像是擠在一起。 「應該借助了某種外力。」對面的紅衣主教也支持胖紅衣主教的看法。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自始至終都握著那張羊皮卷?」杜埃茲紅衣主教看的比任何人都仔細,這已經不是他第一遍看了,召集大家過來之前,他已經看了三遍。 「我也懷疑和這件神器有關。」胖紅衣主教點頭道,他點頭的時候,下巴的肥肉不停的抖動著,樣子看上去很可笑。 「這件神器的作用是什麼?我不認為它是一件防禦類的神器。」杜埃茲紅衣主教其實早有猜測,他只是想確認一下,順便看看別人怎麼想? 「書頁類的肯定是輔助型的神器,難道……這件神器能夠讓人直接提升一個等級?」胖紅衣主教自言自語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實在太恐怖了。」底下一個大主教連連搖頭。 「這確實不可能。」杜埃茲紅衣主教也搖了搖頭,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艾瑪爾紅衣主教肯定會自己拿來用。 「可能是法術增幅。」胖紅衣主教的腦子轉的很快,一個想法被否決,立刻又有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這倒有可能。」對面那個紅衣主教點頭說道。 「我也是這樣認為。」另外一個紅衣主教插了進來:「讓天使降臨到自己身上之後,他用的全都是最基本的神術,但是手法和威力都極其恐怖,這應該不是普通的增幅,而是直接提升到最高境界。 杜埃茲紅衣主教沒有開口,不過他的心裡也同樣贊成這個猜測。 他看到這段影像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是傳說中的「萬法全書」。 「萬法全書」是上古時代的神器,到了前帝國時代就已經不為人知,那上面據說記錄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法術。 不過轉念間,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因為有關「萬法全書」的記載,都沒有提到這東西能夠在實戰中使用,從有關的記載中可以看出,這件神器更像受戒結束時的試演,能夠讓人明白每一種法術的妙用。 「這件神器恐怕和教會有關。」胖紅衣主教再次說道。 這話說得有些無恥,尼斯從頭到尾只用了四種法術,其中天使降臨,治療術和驅散術都是教會的神術,但是他在召喚出天使之前曾經放出過一個防禦護罩,那個法術絕對不像神術。 「你大概懷疑這是阿維尼翁被攻破之後,被某些人私藏的神器中的一件吧?」比較靠後面的地方傳來充滿嘲諷的聲音。 胖紅衣主教的臉立刻板了起來,不過等到他看清說話人的身份,他的怒意立刻收斂了。 說話的是格諾茲主教。 這位主教不得不跳出來,這並不是他的本願,而是他叔叔傳音給他的命令。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件神器,阿維尼翁列出的失物清單上也沒有類似的記錄,你的話如果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傳到對方的耳朵裡,對於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格諾茲紅衣主教的語氣很重。 他只能這樣做,應該剛才胖子的話實在太露骨了,以至於他懷疑這個胖子是不是暗中被別的派系收買,試圖破壞這邊和艾瑪爾派系的關係? 胖子也已經後悔了,他偷偷看了看杜埃茲紅衣主教。 身為派系的第三號人物,他當然知道尼斯的重要性,那是連接艾瑪爾派系的紐帶,同時也是唯一能夠影響法蘭克王的人。現在這個時候,尼斯絕對是最強有力的盟友,他剛才的話顯然是要把盟友變成仇敵。 看到氣氛一下子僵住了,杜埃茲紅衣主教笑了笑說道;「我們的盟友實力越強,我們應該越高興才對。他確實不是真正的聖級,不過那樣的實力和聖級有什麼兩樣?」他的目光朝著胖子掃了一眼。 胖子跟著杜埃茲多年,對於這位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熟的不能在熟,自然明白那道目光的含義。 這是在警告他,剛才的念頭現在不能有,將來也不能有,理由很簡單,就是他剛才說的話,那樣的實力和聖級沒什麼兩樣。 不只是胖子聽懂了剛才的話,底下的人大部分也都聽懂了,他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胖子有貪念,其他人同樣也有,只是沒暴露出來罷了,但他們卻沒想過拿著這件神器的人是那麼容易任他們捏圓捏扁的嗎? 七個號稱不死之身的元素法師一個接著一個被宰掉,其他人也一樣,不管是身穿鎧甲的騎士,還是躲在戰車裡的牧師和魔法師全都一一斃命。 誰敢招惹這樣的殺神? 「如果他是真正的聖級恐怕還好些。」對面那個紅衣主教歎息一聲。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話的意思。 聖級人物受到這個世界的排斥,他們根本不能隨意活動,只能待在自己開關的一片區域裡,那裡充斥著他們領悟的法則,也就是所謂的「聖域」。 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不是聖級,卻擁有聖級的實力,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教皇,除此之外,聖殿騎士團的大團長也是這個等級,法蘭克王國也有兩個這樣的人物,哈斯家族以前也曾經有兩個這樣的人,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個,還有十大魔法師塔也肯定有這個等級的人,只是不知道有幾個?也不知道屬於那幾座魔法師塔? 這個等級的人同樣也有強弱之分,教皇肯定是最弱的。 杜埃茲紅衣主教之所以讓自己的侄子阻止胖子的胡言亂語,其中一個把握就是他沒有把握對付得了尼斯,即使他登上教皇的寶座,實力提升到頂峰,也沒有那個把握。 「擁有這樣的實力,恐怕他不久之後就會踏足聖級。」格諾茲主教有些失神地說道。他很難想像,一個由他施洗的小嬰兒轉眼間就變成他需要仰望的人物。 「恐怕不會。」杜埃茲紅衣主教對自己的這個侄子還是挺認可的,所以才指點道:「艾瑪爾在他的身上下了那麼大的本錢,肯定希望他將來也坐上教皇的位子,怎麼可能讓他晉陞聖級?」教會雖然沒有明令禁止聖者參與教皇的競選,但是約定俗成,教會成員一旦成為聖者,就會被高高供起來,地位猶在教皇之上,卻也失去成為教皇的資格。 「艾瑪爾紅衣主教打算幹什麼?」對面那個紅衣主教勃然變色:「以那個少年的資質,一旦他登上教皇的寶座,肯定緊接著就晉陞聖級,甚至……」他不敢說下去,聖級之上就是神的領域。 「這就不是我們能夠猜測的人。」杜埃茲紅衣主教歎道。 勒安城裡熱鬧非常,在效外那座簡樸的別墅裡,一個老人獨自坐在書房裡。 他的手上同樣也有一顆圓球,裡面映射出尼斯戰鬥的場面。 他當然也看出尼斯實力遠沒到達聖級,他也得出結論,這樣的實力和聖級沒什麼兩樣,所以尼斯比聖級人物更可怕。 這位老人有些出神,他茫然地從背後的書架上取下一本硬皮封面的書冊,裡面全都是他讓人整理有關尼斯的資料。 這些資料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他看得頭都大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當然知道很多人都在猜他是尼斯的祖父或者外祖父,尼斯能夠擁有現在的一切,全都是他暗中支持下獲得,他是幕後的資助者和智囊。 他自己最清楚根本沒那回事。 不過,這樣一來,他同樣也產生類似的疑問,這個少年背後隱藏著的是什麼人? 他可不認為尼斯能夠靠自己擁有現在這一切,其中最大的疑點就是尼斯的轉變實在太突然了,一個懵懂少年在父親去世之後,一下子變成智慧超絕的人物,這根本沒有可能。 老人翻到了第三頁,最上面寫著兩個名字,一個是海因茨·考斯特,另外一個是聖殿騎士團。 在海因茨·考斯特的下方畫著一根很粗的直線,這根直線是他畫上去的,因為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最高。 不僅僅因為海因茨·考斯特和尼斯的父親享利·康塞爾是密友,更是因為尼斯的身世撲朔迷離。 他動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也沒能查出尼斯真正的出身,只能確定尼斯是一個私生子,那些出生證明全都是假的。 別人都在猜想尼斯的母親是誰,他卻在懷疑尼斯的父親是哪一個?尼斯會不會是海因茨·考斯特的孩子? 海因茨·考斯特的智慧遠超常人,尼斯也一樣,如果用遺傳來解釋的話,絕對順理成章。享利·康塞爾卻是一個很平凡的人。 艾瑪爾紅衣主教隨手翻到後面。 那是尼斯到貝尼之後的記錄,他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全都記錄得非常詳細,唯一缺少的就是尼斯遇刺之後的那段經歷,那時候他躲了起來,沒人知道他躲在什麼地方。 艾瑪爾紅衣主教感到頭痛,他當然看得出尼斯是在調查海因茨·考斯特。 如果藏身於尼斯身後的那個人是海因茨·考斯特的話,這就太奇怪了。 他敢肯定,尼斯絕對不是為了掩人耳目而故弄玄虛。 想解釋的話,倒也可以做到,或許海因茨·考斯特真的已經死了,躲在尼斯後面的人可能是海因茨·考斯特的朋友或許手下,甚至可能是尼斯那個不為人知的母親。 不過艾瑪爾紅衣主教馬上又頭痛起來,他對海因茨·考斯特也算瞭解,他是克萊門多五世的親信,也是腓力四世的智囊,他們互相認識。 海因茨·考斯特的智慧確實沒話可說,但是這個人沒什麼勢力,更沒什麼根基,雖然在符記會裡地位不低,不過他有的只是地位,並沒什麼權力。這樣一來,尼斯手上的這件神器的來歷就有些奇怪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的腦子裡閃出「所羅門寶藏」。 海因茨·考斯特之死就是因為「所羅門寶藏」,連尼斯的父親享利·康塞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喪命。 紅衣主教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把圖拼起來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對。 他現在的地位就相當於教皇,所以他知道很多只有教皇能夠知道的事,其中就包括真理會的一些秘密。 真理會的實力遠比外人想像要可怕,因為真理會一直都有新鮮血液加入,這些新鮮血液就來自於教會。他們拉攏的正是教會裡那些有潛力的人,一千年來那些被冠以聖徒之名的人物,有一大半是真理會的成員,或許歷任教皇裡也有真理會的成員,至於教廷內部就更用不著說了。 尼斯的優秀毋庸置疑,真理會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他,如果他手上的神器原本是真理會的東西,真理會肯定會採取行動,不管他們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都會引起這小子的警覺,也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拿出來用。 紅衣主教越來越迷惘,他又翻了回來,看了看聖殿騎士團這幾個字。 這也是一條線索,尼斯父親下葬的那天,恰好聖殿騎士團的殘餘分子劫獄,其中一路人馬就從尼斯的故鄉經過,而且當時還發生一件事,那個小鎮附近發現一匹聖殿騎士團留下的戰馬。 或許那天有一個聖殿騎士團躲進尼斯的家裡,藏在暗處幫助這個孩子。 艾瑪爾紅衣主教隨即又想到阿德蒙特修道院,這樣一來,尼斯選擇前往那裡的理由也有了。 他漸漸整理出一條新的思路,不過這條思路的起點是一場巧合,和第一種猜測相比,可信程度稍差一些,而且這種猜測同樣避免不了一個問題——那些神器從哪裡來? 真理會手裡有哪些神器他一無所知,聖殿騎士團手裡的神器他卻瞭如指掌,裡面絕對沒有這樣一件東西。 越想越感覺糊塗,艾瑪爾紅衣主教站起身來,漫步到陽台上。 外面的空氣頗為清新,他的頭痛似乎好了一些。 拋開那些煩惱,這位老人開始正視現實。 他對尼斯的過去其實並不在意,就算尼斯是符記會或者聖殿騎士團的人都沒什麼關係,這個世界上腳踩兩條船、甚至三條、四條船的人不在少數,歷任教皇裡就有不少這樣的人物。 他真正猶豫不決的是怎麼定位這個少年? 外面的人都確信他想把尼斯送上教皇的寶座,事實上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不行。 沉思了好一會兒,這位老人拍了拍手掌。 書房的門立刻打開了,一個中年牧師走了進來,他是一直跟隨艾瑪爾紅衣主教的人,和尼斯也是老相識。 「你去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艾瑪爾紅衣主教吩咐道。 「您是為尼斯的事?」那個牧師問道。身為艾瑪爾紅衣主教的親信,他確實有資格問這話。 「現在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笑了起來,他這副模樣彷彿證實了外界的猜測。 那個牧師出去了,對於這個決定,他同樣樂見其成。 派系裡也有派系。 他們曾經與艾瑪爾紅衣主教一起被放逐,自然而然形成一個派系,艾瑪爾紅衣主教上位之後,他們全都水漲船高,但是他們本身的底子不行,所以勢力始終有限,而且後勢看上去也不足,尼斯一直在派系外發展,但是和他們的關係最近。 另一個讓他高興的是尼斯在夏馬恩的做法。 夏馬恩上座主教的位子本來應該為尼斯所有,卻被他轉手讓給了格羅裡爾院長,這讓所有認識他的人很有好感。 心中愉快,辦事也就賣力,只用了半小時的時間,這個牧師就把派系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召集過來。 經歷了阿維尼翁之亂,克萊門多五世的派系幾乎被完全摧毀,派系裡的紅衣主教十不剩一,但是短短一年中,所以的空缺都已經補上,大廳裡坐著全都是紅衣主教,主教們只能站在一旁。 那個牧師已經告訴他們原因,所以他們過來前私底下都已經通過氣。 艾瑪爾紅衣主教從書房裡出來,朝著眾人點了點頭,然後他將那顆記錄影像的水晶球放了出來。 「你們中肯定有人看過這些。」 他朝著左右掃了一眼。 果然紅衣主教們全都點頭,主教裡有不少人也點了頭。 「現在我終於不用瞞著大家,尼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艾瑪爾紅衣主教露出一副無比欣慰的神情。 既然外界都把他看成尼斯的祖父或者外公,他乾脆將錯就錯,這對他只有好處,絕對沒有壞處。 艾瑪爾紅衣主教注意著底下人的反應。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底下的人全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就連一直跟著他的那幾個人也是一樣。 尼斯的快速提升用天縱奇才已經無法解釋,肯定有人在幕後策劃,而這個人顯然非他莫屬。至於當初那場偶遇就被看成他和尼斯兩個人的表演,甚至連他身邊那幾個真正的親信也這樣想。畢竟這涉及個人隱私,就算是親信也不可能知道。 「自從教皇陛下去世之後,我暫攝此位,原本我沒多想有所作為,但是現在我打算動一下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身體微微挺了一下,頓時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底下那些紅衣主教一個個顯的興奮起來。 他們是突然被提拔起來的人,其中大部分和艾瑪爾紅衣主教一樣,在克萊門多五世活著的時候屬於邊緣化的人物。艾瑪爾紅衣主教上位之後,因為手下沒人可用,也為了制衡另外一些人,才提拔他們。身為過渡人物,他們並不風光,大多數紅衣主教都數著日子,一旦新教皇加冕,他們肯定會被安排一些閒職,沒權沒勢,只頂著一個空頭銜。 現在艾瑪爾紅衣主教要大幹一場,他們也看到希望,閒職也有高下之分,管檔案的肯定不如管儀式的,前者閒的發霉,後者無權無勢但是風光。 看到底下的人全都提起精神,艾瑪爾紅衣主教越發有了把握。 「我本來打算趁著我還在位,在北方和南方各開闢一處根基,原本要放棄這裡,但是現在我們可以爭一下了。」 艾瑪爾同樣不想放棄在法蘭克的這處基業,他是法蘭克人,不管是在世俗還是在教會,他都有深厚的人脈。 底下的人對這番話全都充滿信心,不說他們現在所處的有利位置,畢竟派系裡有一個無限接近聖級的人物,就讓他們把握十足。 超階以下可以用數量彌補質的不足,超階以上就不行。一個超階強者幹掉幾百個高階騎士就像玩遊戲似的,一個聖級人物對付超階強者也是一樣。 在影像裡,尼斯殺起人來就像屠狗,是不是超階強者在他面前沒什麼區別,都一招斃命。 「那麼南方和北方的兩處根基呢?」 一位紅衣主教問到。南方那處根基就是他負責,他已經花了不少心血。 「當然不能放棄,相反的我們還要繼續施力,我決定把原斯塔爾王國所在的大教區割分開來,變成兩個大教區。」 艾瑪爾紅衣主教說道。 尼斯這一次南下原本就是為了這件事,拆分大教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連艾瑪爾紅衣主教也感到為難,所以他一直拖到現在,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一點猶豫。 「這個提議由我發起好了。」 一位年邁的紅衣主教舉起手來。 艾瑪爾點了點頭,他把這些人召集過來,就是為了讓大家都出一份力,同時也想顯露一下他們的實力。 艾瑪爾紅衣主教從來沒有把希望寄托在他和杜埃茲訂立的協議上。之前杜埃茲需要他的幫助,所以協議對他有利,一旦杜埃茲登上教皇寶座,協議中後繼部分肯定會被打折扣。 現在情況不同了。 杜埃茲想過河拆橋的話,先要考慮一下能不能承受尼斯的憤怒。 「阿薩克斯是一座新興的城市,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勒安,可是那裡只有一座中等規模的教堂,這實在太不相稱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繼續說道。 「是應該建造一座大教堂。」 「有必要,絕對有必要。」 「阿薩克斯應該成為一個獨立教區。」 底下那些紅衣主教、主教們早有想法。 阿薩克斯是其他派系的地盤,不過他們如果想拿下這座港口,也絕對名正言順,畢竟他們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還有大筆的投資。 能夠爬到這個位置都是聰明人,自然很清楚想在那些大港口建立根基有多麼困難,還不如專心經營一座有潛力的城市。 他們肯定看好阿薩克斯,這已經不是當年那座孤立無援的小港口,它現在併入威娜城邦聯盟,還和伊比利斯的關係密切,在法蘭克又有一座附屬港口,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這樣一座城市想不發展起來都不可能。 「我同意大家的觀點,這件事就要大家一起出力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召集這麼多人來,不可能只打一聲招呼,他需要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的都出一把力。 教廷的能量非常巨大,他們可以在沙漠中硬生生造出一座難以攻破的聖城。與之相比,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阿薩克斯變成一座大型港口,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我想辦法盡可能多弄些工匠過去。」 一個胖老頭說道。這個人負責教廷的營造項目,所有的工匠都是由他管理。 教廷的工匠全部都記錄在名冊上,想私下把他們弄到自己手裡根本不可能,不過這些人有徒弟、子女,這就不屬於教廷管轄,胖老頭打的就是這些人的主意。至於教廷名下的工匠,能夠借用就可以了。 「我或許可以弄點人口過去。」 另一位紅衣主教說道。他負責的是教會的救濟事務,每年冬天都有大批流浪漢聚集在教堂門口,靠教堂施捨的一點食物維持生計。 當初尼斯和路克建設卡奧尼,就是從流浪漢中招募人手,梅特洛辛辛苦苦跑了一個多月,也就拉來幾百人,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路上。 如果以教廷的名義做這件事就容易多了,一個冬天少說可以給阿薩克斯弄去七、八千人,那還是嚴格挑選過的,至少年紀不大,身上沒什麼殘疾,還得會些手藝。如果沒限制的話,弄幾萬人過去都行。 有這兩個人開口,其他人也開始在各自的領域動腦筋。 這些人雖然以前被邊緣化,但是和一般的主教比起來肯定強得多,不僅僅本身有能力,他們之中大部分人出身於大家族,人脈之深厚絕對不比艾瑪爾紅衣主教差多少。 他們一旦被動員起來,釋放出的能量不可想像。 很快,從人口到資金再到技術,全部有人提供。就算沒這些資源的人也沒閒著,有的人在地方上待過,他們決定回去一趟,幫阿薩克斯牽線搭橋,所謂的關係和人脈本來就是這樣建立起來。另外一些人和各國的王公貴族關係密切,他們打算幫阿薩克斯做點宣傳。 艾瑪爾紅衣主教已經不怎麼發言了,他只是看著。 雖然現在在說的是阿薩克斯,實際上大家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確立尼斯的地位。 從今往後,尼斯就是他的繼承者,也是派系的另外一個中心,將會得到整個派系的全力支持。 |
第三十集【完結篇】 【內容簡介】 【封面人物:】黑衣女郎 一場刺殺,尼斯展露聖級以下第一人的實力,使得教皇競選一事的事態發展到了艾瑪爾紅衣主教不得不出手的程度,艾瑪爾紅衣主教有何打算?這將對尼斯在教會的地位有何影響? 尼斯的真正身份在各方有心人眼中呼之欲出,而尼斯在意的卻是父親遺書中所提到的藏寶庫,教廷、真理會、聖殿騎士團所在意的聖盃是否就在尼斯父親手中? 第一章 是刺殺?是戰爭? 粼粼波光之上,到處能夠看到一叢叢的喬木和灌木雜草,喬木大多長得不高, 頂多五、六公尺,也不太粗壯,離開水面之後就開始分枝,所以單獨一棵喬木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小樹林。 這裡的水流動得很慢,幾乎難以察覺,又顯得很污濁,只比泥漿好一點,水面上還漂浮著許多落葉、枯木、油污和泡沬。 巴爾瀉湖雖然名義上是湖,不過大部分地方的水深不過一公尺左右,還到處可見河泥淤積而成的小島。 這片水域非常廣闊,一眼看去只有水光和綠色,根本看不到盡頭。 在水域外圍橫著一座碼頭。 碼頭是用木排搭成,把木樁深深打進淤泥裡,再在上面鋪設木板,結構很簡單。 和阿薩克斯的碼頭一樣,為了節省空間和木料,碼頭做成棧橋的樣式,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王」字。這個「王」字面南背北,在北面那處停著十幾艘沙船,全都是平底大沙船,長六、七十公尺,寬也有二、三十公尺,整艘船四四方方,水線上一公尺多高的地方,開著一排窗戶。 這些沙船既是船,也是房子,梅洛特的手下在裡面辦公,也用不著回岸上,底下的船艙還是不錯的倉庫。 能夠想出這樣的辦法,連尼斯都不能不承認梅洛特這個傢伙確實有才能。 梅洛特此刻並不在這裡。 這座港口只是初創,雖然已經有不少船隻在這裡停靠,把貨物轉到內河船隻上,然後透過羅納河到達法蘭克腹地,但是這裡的貿易規模和阿薩克斯畢竟不能比。 尼斯也沒打算讓這裡變成第二個阿薩克斯,他對法蘭克王室始終帶著一絲警戒,他可不想讓玫瑰十字團成為第二個聖殿騎士團。 這座港口只會作為中轉站使用。 以後從東方來的貨物有一部分將直接運到這裡,商人們在阿薩克斯完成交易之後,可以拿著交易存根直接來這裡提貨,時間和成本都會節省很多。 尼斯並不住在碼頭上,因為不方便,他選擇碼頭幾公里外的一片河灘。 充足的養分和水讓這裡的河灘變成植物的樂園,河灘上到處都是喬木、灌木和各種野生花卉。他和女神戰士們住在樹頂上,在成片的樹冠上覆蓋著一張大網,上面撐開一頂頂帳篷,所有人都住在裡面。 正中央的那頂帳篷下垂下無數纖細的蔓籐,這些蔓籐往四面八方延伸開去,就像是一張巨大無比的蜘蛛網。把整個巴爾瀉湖都籠罩在底下。 帳篷裡,這些蔓籐聚攏成團,看上去就像一個綠色的大繭,在繭裡有一塊紅色的晶體一閃一閃。 那是大地胎盤。 自從打入天使印記之後,大地胎盤就和尼斯的意識連在一起。 大地胎盤確實神奇奧妙,它不但可以改造生命體,還有很多能力,此刻尼斯就是透過它將意識融入那些蔓籐之中,再延伸到整個巴爾瀉湖。他彷彿和這片湖泊連成一體,能夠感覺到這裡的每一塊綠洲散發出的生機。 換成以前,尼斯只能從這些可憐的植物身上抽取生命能量,手法霸道而殘忍。現在就不同了,他催發這些植物生長,讓他們變得更強壯,生長的更茂盛,其中一部分植物甚至發生變異。 這種催發需要消耗魔力,一開始消耗巨大,好在最早一批植物變異之後,它們就可以自行吸收和轉化魔力。 尼斯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做這件事,他只是把這塊濕地變成一座巨型苗圃,用來種植他需要的那兩種魔性植物。 在這座湖裡,每隔一公里就有一棵植株,不是歲月無痕,就是那種變異荊棘。為了分株,他手上的存貨全用光了,不過有付出就有收穫,只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差不多已經補回來了。 幾天前他已經收割一遍,然後帶著兩捆東西進了自己的帳篷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在帳篷的角落裡放著一座大型的煉製陣盤,盤上浮現一個複雜到極點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是從原來那個仿製品上複製下來的,尼斯還沒有弄清楚這個法陣的奧妙,也不知道那些能量回路和魔紋的用途,他完全是依樣畫葫蘆,甚至連裡面摻雜的金屬也一模一樣複製上去。 尼斯自創「生命製造術」並且已練到第六重,絕對算得上是大師級的煉金術士,不過他這個大師只是匠師裡的大師,也就是奧斯托夫和零那樣的角色,遠遠比不上老Q和雨果。 幸好,當初埃瑪爾紅衣主教只是提議改動一下荊棘冠的外形,這並不是什麼難題。 此刻,在尼斯手裡的荊棘冠仿製品已經不能算是頭冠了,更像騎士頭盔,除了眼睛前面有條縫隙,其它地方全都包裹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是荊棘環繞而成,完全是一個整體,金光閃閃,光可鑒人。 因為是用「生命製造術」煉製而成,那個繁複的魔法陣印在細胞和細胞之間,所以外面根本看不到一點法陣的痕跡。 尼斯反覆檢查幾遍,確定煉製過程沒有差錯之後,他把這東西戴在頭上。 幾乎在一瞬間,他就感覺到差別。 他再一次感覺到上帝的召喚,而且更近了。 剛剛晉陞主教的時候,尼斯感覺到上帝離他很遠,彷彿是山那邊傳來的聲音,經過了山壁的迴盪,顯得沉悶而又失真。 戴上以前的那件仿製品,距離拉近了一些,彷彿隔著一個山頭。 在勒安的時候,距離再一次拉近,就像在山頂朝著山腳喊話,聲音不再走調,只不過仍舊很模糊。 此刻那聲音已經變得清晰許多,好像可以聽明白大致的意思了。 能夠有這樣好的效果並不在尼斯的意料之外,煉製這頂仿製品所用的材料足夠煉製二十幾頂原來那種仿製品,效果不好的話就太沒天理了。 另外一件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感覺到有聖力匯聚過來。 巴爾瀉湖大半年是湖泊,小半年是沼澤,不能放牧和種地,水太淺,植被茂密,無法撒網捕魚,所以方圓百里之內根本沒有人居住,更別說教堂了。 就算是真·荊棘冠也只能汲取方圓百里之內的聖力,尼斯不認為自己煉成的仿製品能夠超越真貨。 過了片刻,他察覺到這絲聖力的來源,聖力居然來自於水中,這實在太奇怪了。 不過仔細一想,尼斯又感覺到的確有這種可能。 巴爾瀉湖是羅納河的入海口,而這條河流所經之處有勒安和阿維尼翁這兩座聖城,每天潑入河裡的聖水不知道有多少。 下一瞬間,兩股凶戾的氣息闖了進來,讓尼斯皺起眉頭。 這兩股氣息距離極遠,在五、六十公里之外,一股來自海上,另外一股在湖的邊緣。 尼斯頓時警戒起來。 如果只有一股氣息的話,他或許會認為是巧合,兩股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有麻煩找上門來了。」 尼斯朝著帳篷外喝道。 他的帳篷外面永遠都有一個女神戰士守在那裡,聽到尼斯的話,她立刻問道:「需要召集其他人嗎?」 「不需要,讓她們做好戰鬥準備就可以了。」 尼斯一點都不急。 敵人有一支來自於海上,以艦船的速度,五、六十公里的路程要走好半天。 那個女神戰士立刻傳令去了。這個命令並不只是針對她們而言,碼頭那邊肯定也要做好準備。 整個軍營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尼斯帶來的那兩百名女神戰士紛紛從樹上跳落,穿起護甲。 巴爾瀉湖位於南方,現在又是夏天,清晨時分就水汽蒸騰,到了中午,如果沒有風的話,簡直和蒸鍋差不多,所以她們平時都不穿什麼衣服,只有胯間的一條小皮褲。 她們的護甲平時團成一團放在地上,這東西的份量可不輕,重達二十五公斤,如果再加上一百枚三角飛鏢、六枝梭鏢、兩面手盾和一把近戰兵刃的話,總重超過四十公斤,放在樹頂上就太重了。 那個負責傳令的女神戰士還要去碼頭傳令,她踩著水面而行,所過之處水面全都變成光滑的冰面。這層冰並不厚實,卻足夠承受她的重量。 女神戰士原本就以擅長控制閃電、寒冰和火焰著稱,皈依上帝之後,她們失去這方面的天賦,但是操縱這三種元素的能力早已經深深印進她們的骨子裡,所以這方面的能力並沒有縮水太多。 這招踏水而行是她們獨有的能力,以前受限於實力,她們只能用來渡河之類,距離不能太遠,進入超階之後,這招就可以隨便使用了。 碼頭離營地沒多遠,命令很快就傳到那裡,片刻之後碼頭上也變得緊張起來。 從其中的六艘沙船上湧出大群的士兵。 作為阿薩克斯的附屬港口,肯定要防備一些居心叵測的人的攻擊,所以這裡也有一支護衛隊駐守。這支護衛隊有一千五百名士兵,五艘戰艦,戰艦就停在碼頭東側的一處棧橋邊。 那都是小型戰艦,一前一後有著兩根桅桿,後面那根桅桿就是當初航海賽時看到的那種奇特的怪帆,船頭兩邊還豎著兩塊劈水板。 這是西科斯按照尼斯的要求,把航海賽上得到好名次那些船隻的優點集中起來,重新改進的新船型。 緊張的不只是那些士兵,原本在碼頭上忙碌的工人們也上了戰艦,他們平時是工人,一旦開戰就是水手。 與此同時附近幾座由淤泥堆積而成的河灘上冒出一座座哨塔,這些哨塔原本被偽裝成灌木叢。哨塔裡負責放哨的士兵此刻正用力地轉動絞盤,四周的湖面上頓時升起一條條鐵索。 這座簡陋的港口看上去毫不設防,實際上暗藏殺機。 留守在碼頭上的士兵和工人同樣也很忙碌,他們用木桶打水,不停往地板上潑,並且把河裡的淤泥撈上來,塗抹在地板上,這是為了對付火攻。 所有的人都進行著戰鬥準備,尼斯也一樣。「敵人從兩個方向過來,你打算先對付哪一邊?」 艾米麗在一旁興奮地問道,她同樣也穿好了軟甲。 「你能夠確定哪邊更強嗎?」 尼斯問道。 「看不清,所有的一切都被屏蔽住了。」 艾米麗搖了搖頭。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尼斯暗自慶幸,如果不是用籐蔓把整個巴爾瀉湖籠罩起來,如果不是他恰好煉製成功那件仿製品,恐怕他還被蒙在鼓裡,根本不知道想要殺他的人已經到了家門口。?!」就算他的直覺會在最後一刻向他報警,就算「啟示錄」會警告艾米麗危險來臨,如果時間太短的話,同樣也沒用。 聖殿騎士團出事的那個晚上,同樣也有很多人得到警示,有人逃脫了,但是更多的人沒那麼幸運。 後者並不是實力不夠,而是他們實力太強,所以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五世對他們特意佈置一番。那些逃掉的人反倒實力不算太強,他們能夠逃生是因為沒被重視。 「看來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派人偵察一下了。」 愛夏在一旁說道。安古拉不在的時候,她就是領隊。 「沒必要打草驚蛇。」 尼斯搖了搖頭。 對方來勢洶洶,將天機屏蔽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是普通勢力能夠做到,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十有八九是那兩位聯手的紅衣主教的佈置。 真是這樣的話,這一次來的人絕對不會簡單,斥候肯定有去無回。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地折損自己的手下,特別是這些女神戰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艾米麗和女神戰士們全都感到奇怪,她們不知道尼斯在等什麼?難道是等到對方的艦隊更靠近一些? 四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著太陽西斜,突然一陣隆隆的雷聲打破寂靜。 一道紫色的閃電由遠而至,在閃電後面還拖著幾道顏色各異的流光。 「不要衝動,是自己人。」 尼斯大喝了一聲。 他的話還真及時,不少女神戰士已經舉起手中的武器。 「我明白了,原來你等的是援軍。」 艾米麗在尼斯身後大叫起來。 這邊的實力不差,擁有兩百多名超階強者,即便聖殿騎士團全盛之時也末必能勝過很多,但是她們有一個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人員結構太過單一,全都是魔法戰士,缺少專業的施法者。 紫色閃電飛到頭頂之上,電光瞬間收斂,吉斯特貝爾渾身包裹著電芒從空中緩緩降落下來。 「我找了六個朋友幫忙,醜話說在前面,請他們的代價不小。」 吉斯特貝爾落在尼斯的面前說道。 「如果只是錢的話,沒什麼問題。」 尼斯一向認為只要用錢能夠解決就絕對不是問題。 再說,尼斯對吉斯特貝爾很瞭解,這個人出身貧寒,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擁有現在的一切,所以他結識的也都是和他一樣的人,出身一般,一身實力全憑苦修而來,比一般的大魔法師要強不少。 「我們想一起建造一座魔法塔。」 吉斯特貝爾顯得有些扭捏。 尼斯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那樣說話。 建造魔法塔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用土系魔法堆起一座高塔,或者把一座山剝離外側的山巖直接弄出一座塔,然後在上面刻制各種魔法陣,就是一座魔法塔。 但是想要更好的話,那就是個無底洞了。十大魔法師塔每一座都高聳入雲,可以容納數萬人,同時也是攻守兼備的超級魔導器,建造它們花費的金錢絕對是天文數字。 「如果魔法塔建造在夏馬恩的話,我會全力幫忙。」 尼斯說道。 雖然建造魔法塔是個無底洞,不過他早就有了類似的想法,如果說修道院、神學院是牧師的搖籃,那麼魔法塔就是魔法師的搖籃。 北地不只是缺牧師,魔法師更是少得可憐,如果只憑師徒傳授的話,想要達到南方的水平根本就沒有可能。 「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吉斯特貝爾有些為難,魔法師比牧師更加遠離世俗,他們不喜歡捲入世俗紛爭,所以原本的計劃是把魔法塔建造在外海。 事實上,十大魔法師塔有六座就是建造在外海,剩下的四座裡,千林塔建造在群山之中,那還是一片原始森林,熾炎塔建造在火山帶上,黑沼澤只存在於萬神殿裡,現實之中並沒有真正的魔法塔。它們同樣遠離世俗。 話音剛落,只見天空中火光熊熊,雲霧滾滾,狂風呼嘯,還有一道炫麗的光華捲來捲去。 轉眼間火光收斂,雲霧消散,那道光華驟然消失,只剩下四個和吉斯特貝爾紀差不多的老頭。 吉斯特貝爾的朋友當然不會這麼少,不過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這裡,只有元素法師有這個優勢,沒人能比化身元素的元素法師飛得更快。 互相介紹一番之後,尼斯首先問道:「各位要不休息一下?」 「給我們三十分鐘。」 吉斯特貝爾倒也沒客氣,他是所有人裡最累的,接到消息之後,他立刻從夏馬恩往這邊趕,另外四個人是他就近叫來的,其中三個是法蘭克人。 三十分鐘就三十分鐘,尼斯倒也不在乎這些,開戰之前他還有很多是要做。 轉身回到自己的帳篷裡,尼斯把那頂荊棘冠仿製品戴在頭上。這東西緊貼頭部,也沒什麼凸起的地方,所以戴在裡面,外面再用兜帽和面罩蓋住,一點都看不出來。 不過仿製品並不是重點,尼斯又把他從約翰長老那裡借來的真·荊棘冠載在頭上。 真荊棘冠和仿製品一接觸,尼斯立刻感覺到異樣,澎湃的聖力一下子湧入了他的體內。 自從突破到主教級以來,尼斯就沒有再祈禱過,他已經不打算往神術方面發展了,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魔法和武技上,所以這段日子他的聖力沒有絲毫增長,反而因為壓縮和凝練的緣故損耗不少聖力。此刻突然間湧人體內的聖力差一點把他撐爆了。 他能夠做的只有拚命把湧入體內的聖力壓縮到極點,此刻他也顧不上損耗了,直接點燃聖力。 這絕對是奢侈的做法,用這種辦法壓縮,十成聖力頂多能夠留下半成,不過有失必有得,剩下的這些聖力感覺就像液體,在他體內川流不息地流淌著。 液狀的聖力不只是流轉,同樣也在一點一點地改造著尼斯的身體。 一股黑色的煙氣從軟甲的縫隙之中冒出來。 這些黑氣是從尼斯身體裡驅趕出來的,大部分是體內的毒素和淤漬,不過也有一些是和聖力屬性不合的魔力。 尼斯修練的魔法主要是生命一系,輔修預言和精神,這些和聖力都不衝突,不過他早年所有的魔法都曾涉獵過,魔力之中帶有一部分其它特性,此刻這部分魔力正被一點一點地驅除。 對於這種變化,他說不上好壞。 魔力純化之後確實好處多多,不過以後他想施展輕靈術或者加速術,就只能依靠卷軸和魔導器了。 對於其它魔法師來說這並不是困擾,幾乎所有的大魔法師都專精一系,像輕靈術,加速術這類初級魔法,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尼斯卻是特例,他的作戰方式更像魔法戰士而不是魔法師,這些初級魔法對他來說永遠不會過時。 半個小時匆匆過去,吉斯特貝爾領著另外四個大魔法師出來了。 「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可以接受那個條件。」 吉斯特貝爾說道。 他的話並沒說全,他們商量的結果是暫時在夏馬恩落腳,先建造起一座魔法塔再說,如果他們和夏馬恩人相處得融洽,那麼就繼續住下去,如果不愉快的話,就另外再找地方,所以建造魔法塔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必須建造成可拆卸的。 「歡迎你們。」 尼斯並不知道這些大魔法師的打算。 「現在說說怎麼打吧。」 吉斯特貝爾指了指自己:「我肯定跟著你,不過我的這幾個朋友希望他們能夠按照自己的方式作戰。」 「可以。」 尼斯並不苛求,同樣是超階強者,施法者的地位遠比武者要高,武者必須聽從命令,必須衝鋒陷陣,施法者卻沒有這個必要。 「準備出發,先對付從陸地上來的那批人。」 尼斯下令道。 沒有計劃也沒有預定的作戰方案,這種層次的戰鬥全靠配合,計謀之類已經沒什麼用處。 當初聖殿騎士團突襲阿維尼翁,也只有一開始有計劃,後來的戰鬥全都靠每一位隊長的臨場指揮。尼斯當時獨自一人混進那些少年牧師的隊伍中,完全是隨機應變的結果。 「集體加持。」 愛夏大聲下令道。 尼斯是統帥卻不是指揮官,他很清楚自己長於戰略,在戰術指揮方面沒有可圈可點之處,遠不如愛夏這樣身經百戰的戰士。 隨著這聲令下,四周亮起一陣閃光。 女神戰士皈依上帝,而且不只成為上帝的信徒,更加入教會,現在她們的身份應該算是修女,只不過有些特別,她們並不屬於任何一座修道院,而是以兵團的方式存在。 這其實就是聖殿騎士團的模式,現在聖殿騎士團被判定為非法,卻還有另外兩個教會騎士團存在,所以大家對女神戰士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身為修女,這些女神戰士當然會神術,她們走的又是審判者的路,聖力凝練到極點,對別人釋放的話效果極差,用在自己身上卻有加倍的效果。 眨眼間,所有的女神戰士身上被加持了一大堆神術。 那四個大魔法師也很賣力,他們不肯上戰場,自然要在輔助方面多下點本錢,眨眼間他們就替女神戰士們加持了一大堆魔法,其中又以隱形類的魔法最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四個大魔法師裡,有兩個是大氣法師,還有一個主修光系魔法、輔修幻術魔法的幻光法師,這三位全都是玩各種隱形魔法的好手。 替女神戰士們加持魔法之後,那個幻光法師猛地一揮手,半空中立刻顯露出一片影像,影像裡影影綽綽,看上去有五、六百人聚攏在那裡。 還沒等大家看清,那片影像猛地一抖,轉瞬間就消失了。 「對方的實力很強。」 幻光法師老臉一紅,他原本想顯示一下實力,沒想到立刻被對方發現,而且轉瞬間就破了他的魔法。 這甚至有打草驚蛇的嫌疑,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尼斯也沒興趣責備此人了,反正箭已經搭在弦上,一鬆手就要放出去,現在就算打草驚蛇也沒什麼關係。 「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水面上頓時多了一片微瀾,那是女神戰士們踏水而行留下的波紋,她們的身影卻完全隱沒不見。 五十公里的路程對於她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距離,也就十多分鐘,前面已經可以看到巴爾瀉湖的邊緣了。 突然,雲層之中落下一個巨大的圓球,這個圓球底部畫著一隻眼睛的圖形。 瞬間,尼斯和女神戰士們的身影浮現出來,不過並非完全顯形,只是變成半透明狀,她們身上加持的隱行魔法不止一種,而且全都非常神奇,那顆圓球雖然能夠破除隱形,卻沒能破乾淨。 這招出人意料,不過尼斯並不感到震驚,對方有備而來,用什麼招都不稀奇。 尼斯沒有在意,遠處的吉斯特貝爾有點看不過去了,他舉起手中的魔法杖朝著天空飄浮的那顆巨大的圓球一指。 眨眼間,原本萬里晴空的天空變得烏雲滾滾,那顆巨大的圓球上方出現一個更加巨大的漩渦,無數閃電從四面八方往這裡聚攏,如同金蛇一般纏繞在那顆巨型圓球上。 作為一件大型武器,那顆巨大的圓球上至少有六層防禦結界,一般的攻擊想對付它根本沒那麼容易。 這些防護罩是由二十四名高階魔法師支撐著,就算是被火雷軌擊中,也要十幾發才能把一層防護罩打穿,但是此刻,吉斯特貝爾直接調用大自然的力量,激發雲層中蓄積的閃電,這些防禦護罩眨眼間就被磨光了。 隨著一聲玻璃破裂時的脆響,巨型圓球整個散了。 尼斯和那些女神戰士們看著巨型圓球凌空解體,無數碎片紛紛落下,全都發出興奮的呼聲。 轉瞬間,她們身上原本被壓制住的隱形魔法再次生效,從半透明的狀態重新變回隱形的狀態。 一擊之下,把最大的麻煩解決,吉斯特貝爾心中也是一陣狂喜,不過他也不輕鬆,那一擊讓他體內的魔力消耗得所剩不多。 他不敢久留,迅速落到地上,化作一道極其暗淡的電芒在樹叢中繞了繞,就逃得遠遠的。 「這邊,快來這邊。」 一陣輕細的召喚聲傳進吉斯特貝爾的耳朵裡,這聲音只有他能夠聽到。 吉斯特貝爾左右看了看,突然一股巨力把他往右側拉扯,他正打算掙扎,右側的一片樹林瞬間開啟一道口子,他領來的那四個大魔法師就躲在裡面。 吉斯特貝爾再不需要別人拽他,他閃身進了都片樹林。 一進入裡面,就看到其中一個大魔法師正看著他,剛才就是這位把他拽進來的, 另外三個人則各自施法。 吉斯特貝爾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三個人用的全都是超遠距離的魔法,他猛然間醒悟過來,自己也會這招。 老頭立刻掏出那張地圖,隨手抓了 一把雷珠撒了出去。 以前他用雷珠是三顆五顆往外射,因為每一顆雷珠都需要他花費大量的時間製作,更別說材料也要花錢。 現在他是一把一把往外扔,反正這些雷珠是種出來的,他只需要花點時間設置個引雷法陣就行了。 他倒也沒指望這些雷珠能夠殺人,對方準備充分那五百多人最差也是高階騎士,只要用鬥氣包裹全身,就算被雷珠直接命中,也要不了他們的性命,更別說想打中這些人比登天還難。 他只是盡一分力,給對方製造一些混亂。 「你倒是奢侈。」 把吉斯特貝爾拉進來的那個大魔法師羨慕地說道。他和吉斯特貝爾老朋友了,自然知道這個傢伙以前是什麼樣子。 「用不著羨慕我,以後你們也有機會這麼做。」 吉斯特貝爾倒也不忘記幫尼斯拉攏這些人。 而此刻在戰場上,戰鬥已經異常激烈。 方圓數公里之內全都是各式各樣的閃光,還有大團的火雲徐徐落下,大片毒雲慢慢展開,地面更是震動個不停,時不時裂開一道縫隙或者冒出一根利刺。 每一團火雲落下,籠罩之處草木枯萎燃燒,大地乾枯開裂,湖水蒸發成灼熱的水氣。那些毒雲更加不得了,地面立刻染成青黑色,湖水迅速發臭發黑。 這都是那幾個躲在遠處大魔法師的傑作。 女神戰士們也沒閒著,她們一手捏著三角飛鏢,一手握著魔法卷軸。 用暗器牽制,用卷軸砸人,這是尼斯的招牌打法,現在被發揚光大。 女神戰士以武技為主,兼修神術和魔法,兩種卷軸都能做,她們每個人手裡都積了一大堆。她們出手必然是卷軸開道,先把對方的轟開一個缺口,然後一連串飛鏢從缺口飛射而入。 戰果還算不錯,十次攻擊總能夠成功一、兩次,換成其它戰場,這樣的效率讓人沮喪,但是在這裡,能夠用十張卷軸幹掉一個敵人經很不錯了。 對面那支軍隊有五六百人,大部分是高階騎士,大概有兩三百人,其次是高階牧師,有一百幾十個人,還有六七十個高階魔法師,剩下的一百來人全都是超階強者,三種職業都有,這是最完美的組合。 近戰有騎士,遠攻有魔法師,還有人數眾多的枚師從旁協助,他們還帶來二十幾輛戰車,是和寒冰戰車一樣的東西,高階施法者全都躲在裡面。 兩邊互有忌憚,女神戰士們不敢靠近,她們砸不壞那些戰車,對付不了藏在裡的施法者,那邊不敢散開,唯恐離開施法者的保護,遭到女神戰士們的圍攻。 所以戰鬥雖然激烈異常,場面浩大,但是死的人很少。 死的大多是高階騎士,在別的地方,這個等級的人物絕對稱得上決定性的力量,但是在這裡,他們只是墊底的炮灰。 戰局僵持不下,但是尼斯的心情非常糟糕,因為對方始終佔據上風。 半空中有四團人形火球飛來飛去,兩道閃電縱橫往來,一個由雲團組成的巨人不停地甩出雷電,地面上一張巨大而又蒼老的面孔忽隱忽現,原本還有一個水系大魔法師,不過此人被尼斯纏住,此刻有水的地方,肯定有那種蜘蛛網一般的蔓籐,周圍的植物全都在尼斯的控制之下。 對面的超階強者中,以這幾個元素法師最是難纏,尼斯拿這些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 元素法師一旦能夠變成元素生命體,就成了戰場上最可怕的人物,不但攻擊狂猛,而且一個個都是不死之身。 他們的攻擊非常單調,化身為元素生命體之後,他們就只會元素魔法,但是他們釋放魔法的速度快到極點,那四個火元素法師手裡不停扔著火球,時不時得還放出一片火海,或者凝練出一根火焰長鞭。兩個閃電法師同樣厲害,他們的戰法如同蜘蛛,出手就是一片細密的雷網,與此同時他們的另外一隻手總是拿著一根雷電凝成的長槍,一旦有東西被雷網罩住,他們的雷電長槍就會出手。 女神戰士們被這幾個元素法師趕得四處亂飛,幸虧她們身上的隱行魔法極為玄妙,連那些大魔法師也看不清她們的身影。 不過魚再靈動,總有被網兜住的時候,時不時會有一個半透明的身影顯露出來,身上劈里啪啦冒著電芒,或者包裹在一團火炎之中。 一旦有女神戰士被擊中顯露行跡,戰鬥就會變得異常激烈。 其它的女神戰士會拚命救援同伴,敵入則會發出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閃電的光芒和爆炸的火光會瞬間籠罩那片區域。 尼斯心情糟糕,對面的指揮官也是一樣。 「她們人太多了。」 那個指揮官鬱悶地對身邊的人抱怨著。 人其實是他們比較多,不過只算超階強者的話,他們確實少了一些,而且大騎士和主教級的牧師又佔掉一大半,這些人都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大魔法師倒是有二十幾個,可惜只有元素法師敢跑出去和對方硬拚,其他人都躲在戰車裡。 「還有她們身上的軟甲絕對是魔法的剋星。」 旁邊一個魔法師也抱怨道。 「偏轉類的護甲都很討厭。」 另外一個魔法師憤恨地說道。 「不能再畏首畏尾。」 指揮官看著身邊一個年邁的牧師說道:「你們開始召喚天使。」 「這不太好吧?您再考慮一下。」 那個牧師推托道。這可不是對付聖殿騎士團,他的手裡沒有教皇簽署的逮捕令。他帶著人來對付尼斯本身就是違法,只是替自己這邊加持神術還說得過去,一旦召喚出天使,那就是徹底撕破臉了,事後追查起來,兩位紅衣主教如果保不住他的話就會有大麻煩。 指揮官一把拔出腰際的佩劍,架在那個牧師的脖頸上。 「我來擔這個責任,如果要追究的話,你也只是被逼迫之下才這麼做。」 理由有了,用不著擔負責任,那個年邁的牧師點了點頭,他朝著身後的侍僧吩咐幾句。 在戰場的外側,隱形藏在暗處的尼斯突然感覺一陣心悸,他知道肯定有麻煩了。 過了片刻,他陳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詠唱之聲:「仁慈的主,您的意志無所不在,您的力量無所不至……」 那聲音一開始很低沉,但是漸漸變的洪亮起來,連四周那些此起彼伏的轟鳴聲都無法將其蓋沒。 尼斯心頭一陣狂顫,他很清楚這是什麼祈禱文。 果然半空中出現十幾個金色亮點。 這些金色亮點一開始很小,但是無數光點朝著它們湧去,片刻間,亮點已凝成一個人形虛影。 尼斯能夠聽懂,女神戰士們同樣也能聽懂,現在她們也是教會的成員,所有的祈禱文都背誦的滾瓜爛熟。 「不能讓他們召喚出天使。」 愛夏大聲命令著,說罷,她飛身朝著詠唱聲響起的地方衝去。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神戰士也跟著愛夏往下衝。 尼斯心中大急。 女神戰士善長遠攻,近戰就差得多了,那些牧師躲在戰車裡,四周全都有大騎士守護,上去根本就是送死。 他想阻止,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去幫她。」 尼斯拍了一下腰際的籠子。 一道銀光飛射而出,那是小東西,雖然還只是幼生形態,但是龍畢竟是龍,那逼人的氣勢讓在場所有的超階強者都感到震懾。 不過尼斯並不指望小東西能夠讓對方退卻,天使是一旦被召喚出來,只要一個就可以纏住小東西。 「你能召喚,我也可以。」 尼斯朝著對面怒吼道。 這是恫嚇,同樣也是警告。 天使只會聽從召喚者的命令,不會因為對方也是教會的手下而留情,也不會因為對方也是天使而住手,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天使和天使對戰。 誰家的僕人自相殘殺,做主人的都不會樂意,簡直就是造反,所以一旦出現類似的事,兩邊的人都將受到嚴厲處罰。 尼斯不在乎處罰,因為他是受害的一方,處罰的力度會輕得多。 再說現在教廷掌握在埃瑪爾紅衣主教手裡,這個位子又是暫時的,不可能一直坐下去,所以用不著在乎外人的風評,對自己人肯定會百般偏袒。 對面的情況就不同了,首先他們是挑起爭端的一方,而且他們背後那兩位是正在競選教皇的關鍵時刻,這等於主動給埃瑪爾紅衣主教送去打壓他們的理由。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那些由光組成的人形猛地抖動一下。顯化的速度停頓了一下。 「不要停,他主修的是預言一系,不可能召喚出天使!」 對面的指揮官轉頭朝著一旁的牧師怒喝道。 教會神術分成三大體系,分別是治療、守護和預言,而天使召喚和天使降臨這兩個終極神術並不屬於任何一系,原則上任何牧師都以施展。不過預言系的牧師能夠召喚出天使的確實少之又少,因為施展這個神術消耗的聖力異常龐大,預言系的牧師在這方面沒有優勢,甚至連守護系的牧師也不行,能夠召喚出天使的大多是治療系的牧師。 |
第五章 想通了 華麗的餐桌、金光閃閃的精美器具,有著美麗圖案的全套餐盤,雪白的暗花絲 綢桌布,就連作為裝飾的花籃也是用彩絹和有色玻璃製成的精美工藝品。 尼斯搞出來的那套東西到了法蘭克王宮,立刻變得奢華起來。 路易國王坐在主座上,尼斯側座相陪,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但食物卻擺了一大堆。 尼斯那套東西被戲稱為「卡奧尼的節儉」表面上也確實名副其實,餐桌上不會放太多的食物,總是吃完一道再上一道。但是對於王室來說真的有些寒酸,所以 每一道菜上來都不只一種食物。王室的廚子顯然花費許多心思,這些食物互相搭配可以產生不同的層次感。 「您的廚子確實手藝高超。」 尼斯讚道。 「能夠得到你這位鑒賞家的讚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法蘭克王這樣說並不是開玩笑,當初尼斯搞出「卡奧尼的節儉」的同時,還替各地貨物進行評定,他打分數的那份清單經過兩年多的時間,已經被增補了許多東西進去,但是當初他打分數的那些東西大部分沒被改動過。 「陛下肯定能夠猜到我這一次前來是為了杜埃茲紅衣主教的事,您難道願意看 到教廷遷回教皇國?」 尼斯轉入正題,不過他並不顯得太過焦慮,說完話,他就拿起勺子舀了一些鹹酪醬送進嘴裡。 反正這件事和他沒有直接關係。 現在的尼斯已經有了自信。踏足超階之後,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戰戰兢兢,這 個世界上實力勝過他的人或許不少,但是能夠殺死他的人恐怕不多,就算打不過, 他也能逃。只要他活著逃出來,召集起女神戰士大軍,立刻就可以殺回去。 聖殿騎士團出事之後,只剩下一百多名正式成員和一千三百多個外圍人員,這 樣的實力就把阿維尼翁翻個底朝天了。他如果帶著那六百名女神戰士鬧起來,破壞 力肯定更加驚人。 擁有這樣的實力,絕對是一種震懾。 除了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法羅迪家族,恐怕沒人願意和他結仇。 「教皇選舉不是還沒有最後的結果嗎?急什麼?」 路易國王更加不急,他比尼 斯更有自信。 法蘭克的海軍不行,但是在陸地上卻沒什麼對手,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誰成為教皇。 如果新教皇敢把教廷遷回教皇國,大不了他再派兵南下,和他父親當年一樣兵 臨教皇國,廢黜那個讓他不喜歡的教皇,另立一個教皇。 尼斯看到這位陛下的反應,立刻猜到他的想法。 這絕對是一廂情願的想法,怪不得埃瑪爾紅衣主教給這位陛下如此糟糕的評價。 身為教會的成員,尼斯比這位陛下更加清楚教會的強大,如果真的硬碰硬的話, 法蘭克王國絕對不是對手。 當初教廷會搬到阿維尼翁有很多原因,首先就是當時的教皇卜尼法斯八世太得人心,簡直是天怒人怨,即便教會內部也對那位教皇都充滿怨言,而且此人能夠 選教皇完全是玩弄手段的結果,所以連守護教皇國的兩位聖者都不願意幫他。 卜尼法斯八世下台,克萊門多五世在腓力四世的全力支持下成為教皇,為了避 謂教皇國的紛爭和藏在暗處的匕首,這才力主將教廷遷往阿維尼翁。 眼前這位路易國王顯然把他的父親看得太高,以為他的父親是查理曼大帝再生、亞歷山大大帝轉世,也不想想哈斯家族前兩代家主在世的時候,法蘭克被壓制得多厲害。 「據我所知,帕特裡克和奧薩拉聯手,背後似乎還隱藏著教皇國裡那兩位聖者 的身影。」 尼斯頗為玩味地看著路易國王,他想看看這位陛下是否還能夠像原來那 樣平靜? 果然,路易王的臉上露出了 一絲遲疑。 任憑這位陛下目空一切,但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教廷不管什麼時候都擁有兩個以上的聖級強者,法蘭克王國在這一點上根本沒法相比。 被尼斯澆了 一盆冷水,這位陛下終於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一旦奧薩拉登上教皇寶座,並且宣佈把教廷遷回教皇國,他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可想。 他如果派兵過去的話,奧薩拉只要下令保衛教廷,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組建起幾十萬大軍,更別說教皇國還有那兩位聖者在。 他絕對沒辦法強行攻佔教皇國。 反倒是奧薩拉有很多辦法可以對付他,比如宣佈取消他的教籍,或者幹得更絕一些,替聖殿騎士團翻案,宣佈所有的罪名都是誣陷。 一想明白這些,這位路易國王知道自己玩得有些過分了。 與此同時,他也隱約猜到父親為什麼要對付聖殿騎士團,其中的一個原因肯定 是削弱教會的實力。 好在還來得及補救。 路易國王同樣也可以確定一件事,教會絕對不打算和他搞得太僵,不過在尼斯的面前,他並不打算示弱。 「聽說,你已經替你的父親報了仇?」 這位陛下改換了話題。 尼斯感覺到這位陛下的轉變,他知道杜埃茲紅衣主教那件事已經用不著擔心了 這位陛下並不缺乏政治智慧,只不過是被自大蒙蔽雙眼,以至於錯估了局勢。 當然他剛才的那番話絕對有恫嚇的成分,他並不知道那兩位聖者的想法聖級人物已經觸及某種法則,必然受到這個世界的壓制,根本不可能輕舉妄動。 路易王轉移話題,他正求之不得,所以順水推舟回答道:「我還沒感謝您的幫助呢。」 「所羅門王寶藏那件事,你有沒有繼續調查下去?」 路易國王隨口問道。 他不提,尼斯原本也打算說這件事。 「這件事遠遠超出您的想像。」 尼斯顯得很無奈。 「看來你真的找到了 一些線索。」 路易國王來了興趣,他知道很多有關尼斯的事, 尼斯和教廷高層關係密切,有機會得知教廷最高的那些機密。他雖然身為法蘭克王, 卻也沒有這樣的能力,他還知道尼斯已經進入萬神殿的核心層。 這位陛下自己也是萬神殿的核心成員,不過萬神殿比較特別,它可以看做是一 個龐大的聯盟,即便核心成員也可能互不相識,他認識的人和尼斯認識的人根本沒 有一點交集。 當初他透露那些消息除了有示好的意思,另一個目的就是想看看尼斯能不能調 查出什麼結果? 讓這位年輕的陛下意想不到的是,尼斯指了指頭頂,然後告訴他:「我從上帝那裡得到了一些啟示。」 「你在開玩笑。」 路易國王一臉不屑,越是知道教會的底細,對上帝是否存在 就越會產生質疑。 「我沒開玩笑。」 尼斯一本正經地說道:「您難道看不出我現在實力已經是主 教級了嗎?」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朝著左右掃了兩眼。 路易國王感覺尼斯話裡有話,他揮了揮手,兩邊的侍從們立刻退了下去。 尼斯彈了 一下手指,四周立刻被隔絕起來,他這才說道:「我在突破瓶頸的那 一瞬間看到了 一些東西。」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路易國王,他想知道這位陛下對教會 的事知道多少? 路易王悚然動容,他確實聽說過許多秘聞。 他知道在受戒儀式進入到最後階段,可以試演任何一種終極神術,其中就包括預言的神術。所以他猜想,實力突破到主教級的時候也有類似的狀態。 「你看到了些什麼?」 路易國王把身體往前移了移。 「我看到幾幅模糊的影像,第一幅影像是一個身披斗篷的人進入一座山洞裡,他取走了某樣東西。第二幅影像是十三個人圍繞著餐桌……」 尼斯的話還沒說完,路易王的嘴裡就發出嘶的一聲,這位陛下的臉變得有些發白。 「你、你不會告訴我,所羅門王的寶藏就是……就是……」 這位陛下因為太過驚訝,以至於怎麼也沒辦法把話說完整。 「接下來的影像是那個人被釘在十字架上,一群人遠遠地拜祭他,然後他們保護著某樣東西離開了。」 尼斯的話等於是回答。 那位陛下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上對那位神子知道最多的,除了教廷和真理會,接下來就要數法蘭克 王室了。 「怪不得我查了半天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那位陛下終於說出了心裡話,他並不是沒有查過此事,而是查不下去,因為他的父親和前任教皇把所有的痕跡都抹 得乾乾淨淨。 這位路易國王並不認為尼斯撒謊,因為歷任法蘭克王裡就有人對神子和所羅門 王的關係提出過懷疑。 對上帝的信仰很早就有,不過那位上帝和教會崇拜的上帝有些區別,教會崇拜的上帝更像是神子的化身。 而且按照歷史記載,所羅門王也不是上帝的信徒,他更像是一個泛信者。奇怪 的是,神子在確定上帝信仰傳承淵源的時候,把所羅門王擺在一個極為重要的位置, 幾乎僅次於神子本身。 在其它宗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 「這樣說來,所羅門王確實擁有一件能夠賜予人永恆生命的神器,他把自己最 親近的人變成了不死的神魔。一千年後神子得到了這件神器,這可能是無意的,也 可能是他得到某種預示,然後他就開始創建教會,宣揚上帝的存在。」 路易王得出 和尼斯一樣的猜測。 這種猜想很容易讓人接受,比起神子是聖母無孕受胎,是上帝降於人間拯救世 人的說法可信得多。 「埃瑪爾紅衣主教知道這件事嗎?」 路易國王突然問道。 「我已經告訴他了,紅衣主教大人不置可否,他似乎對此不怎麼感興趣。」 尼斯睜眼說瞎話,他倒也不怕被人識破,擁有好幾件神器、本身實力又達到超階的他,可以屏蔽任何人的窺探。 「這倒可以理解。」 路易國王點了點頭。 埃瑪爾紅衣主教現在所處的位置非常尷尬,地位極高,權勢極大,但是這一切 都只是暫時的,一旦選舉結束他就要交出所有的權力。 不管什麼人在這樣位置上都不會願意多事。 「你沒告訴杜埃茲紅衣主教吧?」 路易國王再一次問道。 「當然,我和杜埃茲紅衣主教雖然關係密切,但是派系不同。」 尼斯連忙答道。 路易王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事關傳說中的聖盃,任何人都會嚴守消息,他的 父親腓力四世不也瞞著他? 這位陛下以為自己猜到尼斯對他坦白這一切的目的,顯然尼斯本人沒能力調查 此事。 「頭痛。」 路易國王按了按太陽穴:「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但又要想辦法尋 找線索。」 說到這裡,路易國王突然抬起頭來,似乎做著最後的抉擇。 「找到聖盃的話,真的能夠獲得永生?」 他輕聲問道,毫無疑問這是最重要的 一個籌碼,同樣也是他最沒有把握的一件事。 「我沒辦法回答,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聖盃在真理會的手裡,他們難道從來 沒有對聖盃進行研究?」 尼斯不想讓這位陛下有太高的期望。 「這很正常,只有聖盃可能根本沒用,必須荊棘冠、十字架、朗基努斯槍和裹 屍布一起使用。」 路易國王脫口而出,法蘭克王室知道很多教會的秘辛。 他的話證實了賽門老人的猜測,朗基努斯槍和都靈裹屍布並不代表毀滅和復活, 它們同樣也是用於生命轉化的神器。 「荊棘冠已經在阿維尼翁之亂中遺失,可能落在聖殿騎士團的手裡,也可能被誰私藏了。教廷保存的朗基努斯槍聽說也只是贗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尼斯問道。 「你為什麼不問埃瑪爾紅衣主教?」 路易王感到有些奇怪。 尼斯苦笑了一聲說道:「他讓我別管這事。」 路易王回了一個明白的眼神。 「你認為教廷會把朗基努斯槍這樣重要的神器拿出來給別人用嗎?」 路易王冷笑了一聲說道。 尼斯懷疑教廷保存的朗基努斯槍是贗品,原因是第二次十字軍東征的時候,為 了提升軍隊的士氣,教廷曾經將朗基努斯槍拿出來,結果保管這件神器的部隊遭遇 撒拉森人的突襲,最終全軍覆沒,朗基努斯槍也隨之遺失。 但是現在聽這位陛下一說,他立刻就明白了,恐怕拿出去的那東西才是贗品。 「四件神器裡,朗基努斯槍和真·十字架最不可能遺失,真·十字架體積龐大, 又供奉在聖宮裡,想偷都偷不了,朗基努斯槍更加安全,它一直都在某位聖者的手 裡。」 路易王說著只有少數幾人知道的秘密。 「都靈裹屍布呢?」 尼斯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四件神器裡最神秘的一件,連教皇都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這好像是教廷建立之初就訂立的規矩。」 路易國王也很好奇。 與此同時,他也感到灰心喪氣,就算得到聖盃,想要獲得永生也沒那麼容易, 都靈裹屍布是最後一件神器,最終的一個步驟就需要用到它,更別說還有荊棘冠了, 沒人知道這件神器落到誰的手裡,所以還得先找到它。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路易國王很沒自信地說道,不過他的內心之中對於聖 杯還是非常在意,他隨即問道:「你需要些什麼幫助?」 「我現在最需要的是數據,首先是有關海因茨·考斯特的資料,他是最初的發 現者。其次是真理會的資料,聖盃十有八九在他們手裡。最後還有聖殿騎士團的資 料,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聖殿騎士團很可能是真理會的外圍組織。」 尼斯提出了要求。 這些全都是不允許外人知道的機密,就算他和埃瑪爾紅衣主教關係不錯,算得上是嫡系,也沒資格知道這些,他只能從法蘭克王室尋求答案。 他說的時候,把海因茨·考斯特的數據放在最前面,實際上他最需要聖殿騎士圃的數據,那裡面肯定有很多連他老師都不知道的機密。 尼斯對約翰長老、對那些聖殿騎士並不是很放心,越瞭解他們的底細,就越容易防範,也越容易控制。 至於真理會的數據,他感興趣的其實是神子之血。 尼斯可沒忘記父親留給他的那封信,裡面提到他身上就帶有一絲神子的血昧。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啟動聖盃的條件之一恐怕就是神子之血,這件神器十有 八九也經過血煉。 傳說最後的晚餐上,神子將自己的血注入聖盃裡,混合在酒漿之中,讓十二門徒每個人都喝了 一 口,這恐怕就是某種啟動儀式。 「你必須發誓不把看到的東西洩露出去。」 這位陛下並沒把那些秘密當做一回事,他讓尼斯發誓,只是遵從先袓制訂的規 矩罷了。 他想得挺明白,他不可能親自尋找聖盃,讓其它人做這件事總是不太放心,相 對來說,尼斯的可信度還高一些。 「我發誓。」 尼斯舉起了右手。 一條螺旋形的樓梯直通頂樓。 這裡是王宮西側的一個房間,四周全是牆壁,沒有門,那道樓梯是唯一的出入 口,頂上有一圈窗戶,陽光從窗戶透進來。 靠牆放著一排排書架,上面塞滿了東西。 「你打算在這裡待多久?」 路易國王顯然不太喜歡這個地方。 在這個御用圖書館的一角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老頭,這個人打扮得和宮廷總管很像。 尼斯可不敢小看這個老頭,他從這個老頭的身上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 要知道,他現在已經踏足超階,也算是頂尖強者,連墨菲都不再讓他感到威脅。 這個老頭的實力肯定在墨菲之上。 「如果有人熟悉這些數據,能夠幫我找出想要的東西,時間應該會很快, 讓我自己翻閱這些資料的話那就難說了。」 尼斯並沒有說真話,他的身上帶著《大智慧書》只要在這裡轉一圈,整個圖書館的數據都會被映入《大智慧書》裡。 「很抱歉,西瓦爾多只是這裡的守衛,並不是圖書管理員。」 路易王歎道。 「我甚至不識字。」 那個老頭用異常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就在這裡待上一段時間吧,累了的話,下面有休息室。」 路易王話一頓,臉麼露出促狹的笑容:「你得感謝我,我還找了人來服侍你。」 只見這位陛下拍了拍手,底下一陣鶯鶯燕燕之聲傳來。 尼斯探頭朝下看。 只見當初他在那座行宮裡幹過的女人全都聚在底下,只有那位梅麗安伯爵夫人 不在裡面。 這倒也能理解,梅麗安伯爵夫人總管著那座行宮,身份地位與眾不同,不像眼 前這些女人因為年齡的關係已經不再得寵。 「沒必要這麼多,只需要一開始的那三個就可以了。」 尼斯連忙回道。 雖然他看過那些字跡之後已經放心許多,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這可不太像你的風格。」 路易國王上上下下地看著尼斯。 「這些畢竟是您的寵侍,偶爾遊戲一場沒什麼關係,一直這樣就有些僭越了。」 尼斯表現得異常謙遜。 「沒什麼僭越的,她們是我父親的寵侍,和我無關,你幹過她們就必須負責。」 路易王一臉壞笑,他很想看看尼斯怎麼對付這些女人。 愛神的信徒天生淫蕩,她們又擁有一身絕頂的性技,一般的男人就算十幾個一起上也會被她們干趴。 這群女人全都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在行宮裡苦守空閨,看著比她 們年輕的女人吞精吐沫,肯定心癢難熬。 她們倒不是一直在行宮裡,平時都在各自的家中,不過她們的丈夫一般不碰她們,不是嫌棄她們,而是不敢,怕被嚼得連渣都不剩。她們又不可能養情入,畢竟身為王室的寵侍,有些事絕對不允許。 所以這些虎狼恐怕早已經餓極了。 路易國王除了惡作劇和看笑話,內心之中多少也有些善意,讓這些女人跟著尼斯這個天陚異稟的傢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他笑嘻嘻地離開了。 尼斯把頭縮了回去,在書架前轉著。 只轉了 一圈,他其實就已經完成所有的工作。《大智慧書》會釋放出一種類似 結界的東西,在結界籠罩範圍之內,任何和知識有關的東西都會被複製進去。 不過他並不打算立刻就走,至少也要在這裡待上一、兩個星期。 尼斯信步走到一個書架前面,從頂上搬下一堆資料。 剛才他繞著這裡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些東西和他的父親有關,全都是有關海因茨·考斯特的資料。 他倒是不擔心角落裡的那個老頭看出什麼破綻。 身為一個頂級的預言師,能夠迅速從一堆物品裡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實在太正常了。 把所有的數據搬到閱讀架那邊,尼斯坐了下來,開始一頁頁地翻閱。 他翻得很快,很多資料都是看過的,萬神殿裡的一些記載甚至比這更加詳細,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第一次看到,這部分他挺感興趣。因為萬神殿裡記錄的大多是他 父親經歷過的事件,要不然就是一些思想和論著,而這裡記錄了不少父親的私人隱 密,比如第一次被腓力四世帶著前往那座行宮的日子和選了哪幾個女人。 看了 一個多小時,尼斯閉上眼睛,背靠著座椅,裝作閉目養神。 實際上他在暗中查看著《大智慧書》此刻他的心裡矛盾極了,之前他已經無數次下定決心不再繼續追查下去,但是 最後還是忘不了這個念頭。 這個圖書館裡有法蘭克歷代國王的起居記錄,那座行宮是歷代法蘭克王經常去 的地方,所以也有非常詳細的記錄,不過這些記錄非常簡單,往往只有一段很短的話,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王就寢於何處,隨侍女子某某……」 或者「某年某月 某日,王賜予某某數名女子,分別是某某……」 尼斯最注意的是「某年某月某日,女子某某查出有孕,返家待產」這類記錄。 突然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其中的兩條記錄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成功說服阿爾佈雷希特皇帝,兩國化敵為友,共同對付卜尼法斯教皇,王甚為欣喜,命舉國歡慶,重賞有功之臣……當夜,王宿於某宮,幸女子某某、某某、 某某,餘者任由各有功之臣自行挑選……行宮總管莉薩伯爵夫人取秘藏聖藥為王和眾位大臣助興。」 「某年某月某日,行宮醫官某某例行檢查,發現大半女子身懷有孕,可能是慶祝狂歡中,愛慾結界開啟過度,再加上秘藏聖藥起了作用……」 尼斯的心一下子亂了。 從時間上算來,他差不多就是在十個月之後出生的。 看著那一連串名字,他不知道怎麼繼續往下查。 那些女人生下的孩子就算是國王的血脈,也不會被承認,她們也不可能真的回自己家分娩,肯定是去鄉下的某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送去教會撫養。 尼斯突然間感覺自己是個幸運兒,他沒有被遺棄,父親把他接了回來。當然, 這也可能和他身上帶有神子之血有關。 他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有兄弟姐妹?或許有,或許沒有,甚至可能連父親自己也 不清楚,因為當時的場面肯定很亂。 臀波翻騰,乳浪蕩漾,嬌吟流轉,香汗淋漓,漿液飛濺,玉體橫陳。 在下面的休息室裡,尼斯正享受著極品的美女。 和當初在伊比利斯一樣,他根本用不著動,只要躺在那裡就可以了,那些女人 會自己爬到他身上。 一開始的時候,尼斯的內心之中確實有些抗拒,不過最後他乾脆豁出去了 ,反 正是一筆糊塗帳,乾脆糊塗到底。 想通之後,尼斯頓時感覺輕鬆許多。眼前的這些女人也只不過是女人,擁有著美貌的容顏和獨特的氣質,能夠給他帶來快樂,讓他得到別處無法獲得的享受。 這些女人一個個都非常出色,說不出誰強誰弱,不過尼斯是戀舊的入,他最喜歡的還是希翎、法蘭妮和貝爾蒂娜。 希翎伯爵夫人仍舊像生長在冰山之上的幽蘭,又冷又傲,讓人難以親近…… 和之前相比,她變得配合多了。 她已經領教夠尼斯的厲害,知道不配合的結果就是讓自己受罪,所以她服軟了。 更何況她畢竟是女人,而且身為愛神信徒的她有著比常人強烈得多的性慾,她討厭這形同妓女的身份,但是嘗過尼斯的滋味之後,女人的本能抵消了一部分恥辱的感覺。 等到那碩大的性器再一次闖入她的身體,在她的體內攪動、抽插,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高潮,她終於認命了。 她眼神迷離地跨坐在尼斯的身上,雙手本能地攬住尼斯的脖子,兩條長腿纏繞 在尼斯的腰上用力地夾緊著,這樣一來她的整個身體都坐在那根又粗又大的東西上。 換成其它的女人被這樣插著的話,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希翎也不想這樣,問題是她的兩條腿被法蘭妮和貝爾蒂娜一左一右托住,放不 下來,所以她只能盡可能夾緊尼斯的腰,希望能夠借把力。 這樣半懸空的吊著,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不過這也讓她顯得越發美艷動人。 為了讓身體平衡,她微微往後仰著,背挺得筆直,那一對豐滿的乳房隨著底下 的抽插而晃來晃去,時不時地撞在一起,激起一陣陣的乳浪。 尼斯一隻手在希翎的臀部上揉捏著,另外一隻手不停地撥弄著那對玉乳。 他捏得很用力,總是一把抓起一團軟肉,然後猛地放開,看著軟肉彈回去,這讓希翎難受極了,她被捏得很痛,不過更難受的是痛過之後的酥癢。 這位伯爵夫人同樣也熟悉愛神的各種秘法,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手段。 那些低級的秘法是靠表面的刺激勾起對方慾火,激起對方的慾望;中級的秘法就涉及性力的運用,性力能夠進入人體內部,直接刺激那些敏感部位;到了高級,很多秘法可以把其它感覺全都變成快感,其中就包括疼痛。 「現在只是揉捏,接下來就該拍打了,然後很可能是鞭打或者針剌……」 一想到這些,希翎就感覺渾身發抖。 但是她偏偏無法抵抗,她已經看出來了,自己和年紀偏大的其它同伴已經被新王送給了眼前這個小男人。 她可以拒絕,侍奉法蘭克王是符記會和法蘭克王室達成的協議,但是她現在被送出去,等於獲得了自由。 希翎非常猶豫。 一方面她不喜歡這種玩物一樣的身份,更害怕對方會變尋越來越過分,最後把她當做性奴對待。 另一方面,她畢竟是女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女人,長年的生活讓她對性愛充滿渴求。尼斯粗碩的性器和高超的技巧,在不知不覺中令她沉迷。 不知道過了多久,希翎好像下定決心,藕臂一緊環抱住尼斯的頭,讓他的頭埋入自己豐腴的雙乳之中,她的雙腿環繞到尼斯的腰後,腰肢輕輕擺動起來,臀部緩緩地扭動著,與此同時她控制著陰道一收一緊,吸吮、扭絞,所有的手段一起用了出來。 此刻的她仍舊是一塊冰山,卻是一塊正在融化的冰山。 這突如其來的主動不只讓尼斯嚇了一跳,也讓其它女人全都吃了一驚,在她們 的眼裡,希翎變得異常陌生。 「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們這些人?」 希翎膩聲問道,此刻連她的聲音都媚到極點。 「是啊,我們也想知道。」 法蘭妮也貼了過來,她已經明白希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妳們想要什麼?」 尼斯問道。他不認為這些女人需要他安排,她們全都有著高貴的身份,雖然在法蘭克王面前她們看上去像是一群妓女,但是在外人的面前, 她們全都是高高在上的夫人。 「你的名聲可不怎麼好,以前只是性生活糜爛,這倒是可以理解,你那根玩意不是一、兩個女人能夠對付,不過最近聽說你喜歡上性虐待,連針刑都用上了,那個女人沒死也沒發瘋實在是奇跡。我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這樣強韌的意志。」 希翔說到針刑的時候,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 一下。 不只是她,包括法蘭妮、貝爾蒂娜在內,其它女人全都露出恐懼的神情。 沒人比她們更加清楚這種刑罰的可怕,那原本就是她們所屬教派搞出來的東西, 是古代愛神的祭司們用來懲罰叛徒的手段。 不要以為愛神是一位溫柔的神靈,恰好相反,在奧林匹斯神系裡,說到殘忍,愛神絕對可以排進前三名。所以她的教派擁有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罰,這些刑罰分成十級,針刑屬於最高的一級。 她們難免會犯錯,所以她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嘗過刑罰的滋味,只不過沒有嘗過這一級的刑罰。一般來說兩級的刑罰就可以讓她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五級的刑罰可以讓她們後悔自己為什麼被生出來。 「看來符記會在我的身邊安插了不少眼線啊!」 尼斯有些不滿。 針刑雖然痛苦,卻不傷皮肉,挺過針刑之後莫妮卡只是雙乳、臀部、陰部和肛門腫得厲害,被針扎過的地方有一些出血點,其它地方沒有一點傷痕,也就用不著 找大夫,熬過針刑之後,莫妮卡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並沒有見過外面的人,所以只可能是那些侍女把她身上的傷痕洩露出去。 「放心,那是一個特例,我剛剛出道的時候曾經栽在這個女人的手裡,差一點 連命都沒了。」 尼斯歎道,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他原本不打算說。 聽到這話,周圍的那些女人全都鬆了口氣。 她們不像希翎伯爵夫人那樣敏感,不過恐懼之心也有一些。 沒人比她們更加瞭解男人。男人的慾望永遠一不會被填滿,大部分男人的表現 是喜新厭舊,尼斯卻不同,他對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挺在意,有了新的女人也不會忘記以前的女人,所以她們擔心尼斯可能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那他會變得越來越變態。 「你敢發誓嗎?」 希翎不肯鬆口。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妳好像就提過這件事。」 尼斯提醒道。 「情況不同了,以前你只是偶爾來玩玩,你對於我們來說,只是人生中的匆匆過客,現在陛下把我們送給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就是屬於你的了 ,有些事必須事先確定下來。」 希翎這麼說著,其它女人也紛紛點頭,她們並不是沒有想到,她們只是不敢提出來罷了。長期生活在那座行宮裡,她們已經忘記如何反抗,只知道順從。 「上一次我說的那些條件妳應該沒有忘記吧?」 尼斯問道。 希翎的臉頓時一紅,那些條件大多說得過去,只有最後一條過分了一些,不敢眼前這個小男人喜歡這個調調,她也沒辦法。 符記會對所有值得關注的人全都有專門的記錄檔案,其中包括他們在女人方面的愛好。 她們第一次見到尼斯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他所有的愛好了。 這個只能算是少年的小男人,對女人有著驚人的征服欲和佔有慾,他喜歡群交, 還喜歡看到女人的胯間沾滿他的精液。 從他的經歷完全可以分析出他產生這種癖好的原因。 他的父親意外死亡,導致他的財產被別人剝奪,想必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一切, 所以他對自己的東西特別在意,總要弄點印記上去。 「是些什麼條件?」 一位子爵夫人輕聲問道,她問的是貝爾蒂娜。 「我沒注意。」 貝爾蒂娜顯得異常羞怯:「那時候我剛剛從他身上下來,腦子裡昏沉沉的。」 那位子爵夫人給了 一個理解的眼神,她不是沒領教過尼斯的手段。 大家的目光看向了法蘭妮。 法蘭妮在那裡裝傻,她很會做人,尼斯沒有讓她開口,她絕對不會隨意說話。 不過此刻最為難的是尼斯。 當初他對希翎提這些要求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先王腓力四世的智囊, 而旦也是這裡的常客。 到現在為止,他心裡仍然有些糾結,做愛的時候有一些心理障礙,對於其它女人,他頂多也就點到為止,只是在希翎、法蘭妮和貝爾蒂娜的身上大玩花樣。 這絕對是掩耳盜鈴,只是讓心裡容易接受一些。 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他要找的那個人就是希翎、法蘭妮和貝爾蒂娜中的一個,這種機率極小,但不是沒有。 萬一真是如此,他也想好安慰自己的辦法,只能把這當做遺棄他十幾年的懲罰。 尼斯不會和自己過不去,他不會為了 一個錯誤而尋死覓活。 這是他原來的打算,現在希翎舊事重提,一下子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想裝糊塗都不行。 一想到這些,他就對這個女人恨得牙癢癢。 他低下頭用嘴巴含住一顆勃起的乳頭,一隻手托住希翎的雪白屁股,中指在她的肛門口刮弄了兩下,然後慢慢地擠了進去,另外一隻手繞到前面捏住了她的陰蒂。「啊……」 希翎尖叫了 一聲,她的神情顯得異常痛苦。 這是報復。 她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剛才說那番話之前,她就知道這個小男人饒不了她。 雖然尼斯承諾過不會鞭打,不會針刺,卻不意味著沒辦法收拾她。 只是片刻的工夫,這位伯爵夫人就汗如雨下,嬌喘吁吁,她感到身體已漸漸不屬於自己。 插入她體內的那根東西彷彿一下子變成一根毛刷,上面佈滿纖細而又剛硬的毛刺,刷得她酸癢難當。 不只是扎人,那根東西的熱度也提升許多,不停噴吐著的陽剛氣息讓她渾身發 顫,而且每一次頂到底部的時候,那又大又熱的龜頭頂開她的子宮頸,然後在那裡 來回研磨,激起一陣陣又電又麻的快感,這種快感不算特別強,但是極具穿透力, 沿著背脊而上,直衝大腦。 希翎的身體不停地哆嗦起來,她那雙修長的玉腿更加用力地纏在尼斯的腰上。 尼斯欣賞著希翎的妙態,這個女人有一頭如雲的鬢髮,平時梳得異常整齊,還 用了發蠟之類的東西,所以即便在顛鸞倒鳳的時候也不會有絲毫散亂,但是此刻她 的鬢髮有些凌亂,瀏海垂了下來,緊貼在她滿是汗珠的額頭上。她那玲瓏惹火的身段隨著震顫和搖擺,更是充滿誘惑力,讓人忍不住產生咬上一 口的念頭。 他的手指又插得深了 一些,而且一邊轉動,一邊扭絞。 又是一聲尖叫,希翎的粉臂環抱得越緊了,她的雙乳緊貼在尼斯的臉上,也因 為太過用力的緣故,被壓得變了形。 那種又電又麻的快感更是讓她難受,這種快感非常奇怪,讓她又是痛苦又是沉醉,以至於她的心裡矛盾極了,既有些抗拒,又充滿期待。 尼斯用雙手托住希翎的臀部,用力分開那緊緊夾著的兩片臀瓣,將一根手指擠入肛門裡,然後是第二根手指……此刻他只剩下拇指和尾指留在外面,那三根手指深深探入嬌嫩的後竅之中肆意攪動起來。 不只是手指攪動,從指縫間散發出來的性力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讓這位伯爵夫人不能自已。 魔法和神術有不同的境界,性愛也是一樣。 自從踏足超階,尼斯在這方面也更進一步,用快感堆積出痛苦,將痛苦再化為快感,在他看來已經落入下乘。因為這個過程中肯定會產生抗拒的心理。 比這更高明的是讓快感和痛苦同時存在,用痛苦裸托快感,讓兩種相反的感覺不會互相抵消,反倒相互加強。 這種手法更妙的是,會讓女人不知道應該迎合,還是抗拒。 矛盾的心理會加重羞恥的感覺,而羞恥的感覺絕對是性愛之中必不可少的調味料。 他這一弄,希翎果然有些承受不住,她的一隻手放開尼斯的頭,伸到屁股後面想把尼斯的手拉開,可惜她根本沒那個力氣。 她的呼吸變得越發粗重,心跳也變得越來越快,眼睛卻變得越來越無神。 她肛門裡不停攪動的那三根手指,激發起一陣陣又電又麻又酸又癢的感覺,這種感覺沿著前後兩條通道往上蔓延,先是子宮和腸道,然後是肝和胃,最後一直癢到心裡。 這絕對是一種讓人發瘋的感覺。 她的下半身變得越來越紅,夾住尼斯腰身的兩條腿越收越緊,從陰道裡分泌出來的黏液也越來越多,沿著她光潔雪白的臀部流淌下來。 尼斯輕輕按住那兩條玉腿,把希翎的身體往下壓,底下那根粗長的東西把子宮頸越頂越開,碩大的龜頭漸漸擠入了子宮裡。 這絕對是強烈到極點的刺激,希翎的身體一下子繃得筆直,她頭朝後甩去,兩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她感覺洶湧的快感掩沒了她的意識,她的魂魄脫離肉體,彷彿進入另外一個世界,這裡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充滿一種說不出是快樂還是痛苦的感覺。 更讓她感到迷惘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處於什麼狀態? 像是高潮,又不像是高潮。 高潮的時候,腦子應該昏沉沉的,但是此刻她的意識卻很清晰,她能夠感覺身體每一個部位散發出的快感,能夠感覺快到極點的心跳,甚至能夠感覺愛液大量流失,底下如同泉湧。 希翎正處在迷惘之中,其它女人卻很擔心。 一開始她們倒是不怎麼擔心,對於高潮的反應她們實在太熟悉了,但是時間慢慢過去,情況就不對勁了。 高潮能夠持績半分鐘已經很長,超過一分鐘的話,一般的女人拫本就受不了。 以她們旳本事頂多持續兩分鐘左右,就算擁有大騎士實力的女人恐怕也強不了多少,再長的話身體肯定吃不消。 但是此刻,希鋪的高潮已經遠遠超過這個時間,十個她都應該沒命了。 房間裡頓時變得一陣寂靜,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和一絲從喉嚨裡發出的嗚咽聲, 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又夾雜著無盡的快感。 時間過去了五、六分鐘,然後這位伯爵夫人突然間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一 下子軟癱下來。她像是死了似的,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微弱,眼睛更是完全失去神采。 「她死了嗎?」 貝爾蒂娜有些猶豫地問道。 好幾隻手一起伸過來,她們或是搭脈搏,或是摸心口,一陣手忙腳亂。 過了片刻,那些女人全都鬆了口氣。 「沒事。」 法蘭妮說道。她剛才也幫希翎搭了 一下脈搏,希翎的脈搏雖然微弱, 但是非常沉穩,節奏也很清晰。 「這是不是『冒透』?」 另外一位伯爵夫人突然問道。 其它女人全都眼睛一亮,剛才那恐怖的景象確實像極了傳說中的「冒透」「冒透」也是高潮,是最極致的高潮。 據說「冒透」的時候,意識會脫離肉體,肉體因為慣性的緣故仍舊保持著高潮的狀態,意識則停頓在高潮頂峰的那一瞬間,所以持續的時間會特別長,而且身體就算脫離高潮的狀態,意識仍舊會長時間處於高潮之中,可能是一小時,也可能是一整天。 法蘭妮第一個清醒過來,她立即跨坐在尼斯的身上,取代了希翎剛才的位置,一把抓起那黏糊糊滿是白沬的陰莖,順勢塞入她的體內。 「求你。」 法蘭妮媚眼如絲,像剛才的希翎一樣,雙手摟住尼斯的膀頸:「讓我也嘗嘗那傳說中的神技。」 《大隱》第二十九集完,請續看《大隱》第三十集【完結篇】。 |
第四章 何去何從 進入雨季,北地的天氣就變得異常陰沉,每天都烏雲蓋頂,時不時還會下一場暴雨。 而此刻在斯洛佛哥的王宮裡,氣氛和天氣差不多,同樣沉悶、壓抑、令人窒息。 一群滿臉淒苦的王公貴族和領主們聚攏在大廳裡,正中央的寶座空著,斯洛佛哥的國王在開戰之後不久就生病了,至於是真病還是假病只有天知道。 換成以前,王儲肯定巴不得坐在那個位子上,但是此刻這張寶座成了燒紅的鐵椅子,有資格繼承它的人全都遠遠地避開。 在場的人裡,感覺最難受的就是公主席萊亞,她負責談判,帶回來的結果卻不是大家想要的。 那些條件對斯洛佛哥的王公貴族、地方領主和各級貴族沒有一點好處,甚至對她的父親和哥哥也沒好處,唯一得到好處的恐怕就只有她本人。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回來就請幾位女修道院長檢查她的身體,證明她仍舊是處女之身。 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想讓人懷疑她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交易。 「那個色鷹居然沒有要妳,而是把妳給了另外一個人。」 席萊亞的兄長、斯洛佛哥的王位繼承人不懷好意的說道。 的話可以看做是一種嘲諷,不過也有幾分質疑的味道。 席萊亞公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根本沒辦法回答。 「王子殿下,您其實用不著感到失落,那個人已經說了,王室會得到保全,而且他只打算改換王室的血統,斷絕王室和法羅迪家族的關聯。您如果有兒子的話,將來斯洛佛哥仍舊會回到您的兒子手裡。」 一個王公貴族哭喪著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它人:「您看看我們,我們才是最慘的,我們將失去領地,失去頭銜,失去一切。」 「並不是失去一切。」 王子翻了翻白眼:「他提的條件寫得很清楚,你們手裡 的領地會變成屬於你們的土地,只不過你們不再是領主,而是地主。那個人還讓你們保留了財產,而我卻失去了王位,失去整個斯洛佛哥。」 這位殿下漸漸有些失控的徵兆,旁邊的一個宮廷法師立刻釋放了「清醒咒」。 王子殿下打了個寒顫,迅速冷靜下來,他心中的怒氣也收斂起來。 「我們可以不接受這些條件,等著夏馬恩的軍隊打過來,他們肯定已經做好武力侵佔斯洛佛哥的打算。」 一位王公大臣非常無奈地說道。 這下子眾人沒話說了。 他們能夠聚攏在這裡商量對策,就是因為他們從尼斯提的條件裡感覺出,對方確實沒有滅了斯洛佛哥把土地併入夏馬恩的意思。要不然就用不著這麼麻煩了,聚攏軍隊平推過來,直接把斯洛佛哥滅了,比這要省事得多。 「苟延殘喘有意思嗎?我不想看著我的家族就這樣沒落下去。」 一個老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滿臉通紅,如果再激動一些的話,十有八九會中風。 對於這個老頭的話,同樣沒人接口,他們知道老頭說得出就做得到。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把名聲看得比性命更重。 「弗羅斯特子爵,您用不著這麼激動,我還有一些事沒說,那個人提了一件事, 卻沒有把它正式寫下來。」 席萊亞公主淡淡地說道。她之前沒提,是因為這和王室無關。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攏在席萊亞公主的身上。 公主不疾不徐的說道:「他其實對各位的血統非常感興趣,他在夏馬恩的時候,就到處撮合自己的手下和夏馬恩的名門聯姻,可惜因為內戰的關係,夏馬恩的名門要不逃往國外,要不和安德魯希亞子爵走得很近,對夏馬恩的新貴族沒什麼好感,他相信斯洛佛哥的名門會開明一些。」 這位公主殿下說得非常含蓄,聰明人肯定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也是改換血脈,借助聯姻讓那些沒有根底、屬於暴發戶性質的家族,融入一絲高貴血統。 尼斯手下的很多人是小門小戶出身,雖然地位顯赫,但是在貴族圈子裡卻不受尊重。 貴族圈子講究的是血統和源流。而眼前這些人即便失去了領地和爵位,他們的身份仍舊擺在那裡,兩邊聯姻就成了經常採用的做法。 前帝國末期,蠻族南下,帝國的疆土紛紛陷落,前帝國的貴族們同樣失去一切,不過他們的血脈並沒有斷絕,那些蠻族首領找上了他們,透過聯姻,也們的血脈延續下來,而部些蠻族首領則擁有了高貴的身份。 大規模的聯姻改變了前帝國的後裔,同樣也改變南下的蠻族。 那個原本要發作的老頭坐了下來。像他這樣頑固的老傢伙,大多把家族的延續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當然也有不在乎家族延續的人,不過他們也能夠得到需要的東西。比如他們可以要求對方拿一個爵位出來,夏馬恩的爵位可以分拆,一個一等男爵可以拆成兩個二等男爵。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再聯絡一下。」 一個王公大臣怯懦地說道。他看看左右, 想知道其它人的反應。 這個沒寫下來的方案,其實就是讓他們有一個台階可下。 能夠保住財產,能夠讓家族延續下去,還可能重新獲得一個爵位,讓自己的家族不至於漸漸沒落,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如果貪得無厭的話,對方一怒之下,恐怕連這點好處也不給他們,到時候後侮都來不及。 不只是他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其它人也一樣。 這有前車之鑒,夏馬恩內戰的時候,那邊根本不接受投降,逼得大批貴族不得不背井離鄉逃到國外去。 他們都知道那些貴族的下場,大部分很淒慘,只有很少一部分勉強過得去。 「如果投降的話,我們會不會被區別對待?」 一位領主說出心中的擔憂。 「我相信那個人不至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公主殿下訕笑了一聲。 「最好還是確認一下。」 另外一個領主也說道。 眾人都在點頭,他們已經在考慮投降之後的方向。 如果對方能夠做到一視同仁,他們也能夠得到夏馬恩貴族階層的那些好處,投降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些領主和王公貴族裡不乏聰明人,只要看一眼地圖,就能明白斯洛佛哥在地理方面的優勢。 夏馬恩挑頭組建了一個聯盟,幾個國家連在一起的形狀像是一個「n」,期洛佛哥恰好在中間那個空檔裡。一旦斯洛佛哥也加入聯盟,可以同時和所有的國家做生意,這是連夏馬恩都沒有的優勢。 「如果你們已經做出決定的話,我可以再跑一趟那邊。」 席萊亞公主看了眾人一眼。 「你這麼急著結婚嗎?或許你急著登上王位?」 公主的哥哥在旁邊嘲諷道。 「我只想知道,那位輔政官大人打算為你物色一個什麼樣的妻子?」 公主並不退讓,而是針鋒相對地回敬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肯定比法羅迪家族的女兒要好一些。」 人群中響起一聲低沉的嘟囔。 沒人知道是誰說了這話,不過這番話倒是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法羅迪家族的女兒是聯姻的工具,也是這個家族用來控制各國的代理人,所以這些女人從小就接受特殊的教育,從骨子裡透出一股控制欲。 那位王子殿下並不年輕,他今年二十六歲,已經結過婚,前任妻子就是法羅迪家族直系的女孩,也是他諸多表妹之一 ,為他留下了兩個女兒。 第一任妻子死後,法羅迪家族原本打算再把他的另一個表妹許配給他,這位王子殿下一直拖延到現在。 前面那個妻子實在給了他太多壞印象他情願做一個鰥夫,也不願意再娶一個表妹,就是不想再受那個罪。 被妹妹回敬了這麼一下,王子先是微微惱怒, 不過緊接著他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他突然發現這好像也不完全是壞事。 仔細想來,就算他登上王位成為下一任國王,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樂趣,肯定比帕斯特米拉的那位女王還沒意思,不當國王,他至少還能夠得到自由。 「斯洛佛哥人居然投降了。」 「他們難道不能再堅持一下?」 「太讓人感到失望了。」 在夏馬恩的軍隊裡隨處都能聽到類似的抱怨聲,從士兵到軍官,再到各級將領全都充滿了怨言。 內戰結束之後,夏馬恩進行了一連串的改革,其中有一條就是兵農分離,現在他們的職業就是士兵。 不打仗的話,他們只拿一份軍餉;有仗打的話,不但軍餉翻倍,還有一筆津貼,特別是進入雨季之後,軍餉和津貼全都是雙份。 雖然在雨季裡打仗,每個人都感覺異常辛苦,但是看在錢的分上,沒有一個士兵拒絕上戰場。而且他們巴不得自己所屬的部隊負責進攻,那樣才能獲取軍功,還有資格分戰利品。 「這場戰爭確實結束得太快了。」 連路克也不由得這樣說,他倒不在乎軍功, 反正他率領的軍隊一直潛伏在斯洛佛哥,連面都沒露一下,更別說參戰了。 他希望仗打得越久越好,是因為他挺享受領兵帶隊的感覺。 「早一些不好嗎?你應該為伊斯特考慮一下。」 尼斯提醒道。 伊斯特和席萊亞公主結成夫妻的話,腓特烈公爵再想留人就太過不近情裡了。 雖然小國的君王為大國的君王效勞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不過這種效勞要不是顧問之類的身份,比如尼斯和法蘭克王的關係,要不位高權重,比如擔任宰相或者全軍統帥,絕對不可能是建築師這樣的低賤職位。 「那傢伙總算熬出頭了。」 路克嘟囔了一聲,他在心中為好朋友感到高興。 說實話,這個位置還真是非伊斯特莫屬。 雖然結婚之後這個傢伙貴為親王,不過情況和在玫瑰十字團裡差不多,他也只會是一個光桿揮親王,沒有人會聽他的。 任何一個有權勢欲的人都會心有不甘,恐怕只有伊斯特這個心性恬淡的傢伙不在乎這些。 「聽說佩爾蒙德給第瓦爾送去二十五船糧食, 第瓦爾國王霍爾諾德也把兒子送往佩爾蒙德,你怎麼看?」 路克問道。 尼斯並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這段日子他整天都泡在女神戰士中,看到的是嬌臀、嫩乳、粉穴和玉腿,聽到的是嬌喘、呻吟、喃呢和尖叫,幾乎和外界完全隔絕,直到斯洛佛哥的那位公主殿下前來乞降,他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溫柔鄉。 「沒什麼,我早就預料到了,佩爾蒙德不可能支持斯洛佛哥,因為做不到。中間有一個第瓦爾,但是等到斯洛佛哥陷落之後,他們肯定會全力支持第瓦爾。」 尼斯並不感覺意外。 佩爾蒙德人如果攻打特裡同的話,他也沒辦法救援。 這就叫鞭長莫及。 「第瓦爾也派了特使過來。」 路克低聲說道、「讓他回去吧,我可以放過法羅迪家族,但是不能放過第瓦爾的王室和那些參與屠殺的領主。」 尼斯的語氣異常強硬。 路克很少聽到尼斯這樣說話,他知道這是因為什麼緣故。 此刻在夏馬恩,前帝國的後裔已經成了一支不可忽視的勢力,規模僅次於夏馬恩本土派和教會派,比女神戰士和玫瑰十字團都更勝一籌。 這沒什麼難以理解的。 前帝國崩潰之後,很多人經歷數十年的時間輾轉遷移到這裡,他們在這裡繁衍後代,不只是第瓦爾,其它國家也有前帝國的血脈。 那場屠殺對於死去的人是一場災難,但活下來的人卻因禍得福,他們在夏馬恩得到重用。 這群人成了榜樣。 先是他們的親戚朋友前來投奔,漸漸地,前帝國的後裔全都跑到夏馬恩。 此刻的夏馬恩異常詭異,一邊是教會的影響急劇膨脹,到處都在建造教堂和修道院;一邊是各種身份的人物紛至沓來。兩邊居然秋毫無犯。 「我們用糧食把斯洛佛哥的平民百姓全都勾引過來,第瓦爾人肯定會防範這一手,他們有什麼動作嗎?」 尼斯問道。 這個問題恐怕也就只有路克能夠回答。 現在夏馬恩有三套情報體系,一套掌握在瑪格麗特手裡,負責人是巴格,這套情報體系是對內,主要是用來監視各位領主和大臣,第二套掌握在格羅裡爾手裡,屬於教會體系負責收集上流階層的情報。最後一套掌握在路克手裡,屬於玫瑰十字團所有,這套體系是梅特洛最先搞起來的,一開始借用格薩城邦聯盟的勢力才得以鋪開,範圍覆蓋整個北地,主要的功能是搜集各國的消息,走的是下層路線。 「第瓦爾人挺聰明,他們放棄了村莊,把人全都聚集在城鎮,所有的城鎮四周都建立起防禦工事,十二歲以上至六十歲以下的男子都被強行徵召,簡直是全民皆兵。」 路克回道。 他看著尼斯,想知道尼斯有沒有對策? 很不錯,我原本還擔心第瓦爾的實力太弱,沒機會讓我們的人練手呢。」 尼斯仍舊毫不在意。 他這麼自信不是沒原因的。 他不認為剩下兩個國家還能夠逆轉局勢。這一次攻打斯洛佛哥,他並沒有吃獨食,帕斯特米拉、特裡同沒出什麼力,卻也分到一塊肥肉,而且他允許投降的斯洛佛哥人保留財產,然後再採取聯姻的方式,把他們和夏馬恩綁在一起。這樣做費時費力,卻可以化解其它各國的憂心,如此一來聯盟就會越發穩固。 反過來看看對方,法羅迪家族雖然強悍,但是這個家族太獨斷了,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家手裡。 用一個龐大的聯盟壓制一個家族,時間拖得越長,這邊的優勢只會越發明顯。 更關鍵的是,現在女神戰士已經不只三個超階強者,數量增加了近兩百倍。有這樣一支武力撐腰,他的自信十足。 尼斯正打算說出他的下一步打算,遠處突然有一道金光飛了過來。 這道金光在天空中盤旋著,那是「光之精靈」,教會獨有的傳訊工具。 尼斯抬起右手結成了 一個法印,他可以保證消息是給他的,整個北地除了他之外,恐怕也只有五、六個人有資格讓教會動用這種東西。 那到金光果然落了下來,被他一把接在手裡。 現在的他已經不同於往日,根本用不著看,只用意念掃了一下立刻就知道,「光之精靈」帶來的消息。 「我把這邊的事交給你了,我必須再去一趟法蘭克。」 尼斯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心神不定。 消息是艾瑪爾紅衣主教傳來。 這絕對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另外兩位最有希望登上教皇寶座的紅衣主教居然聯起手了。 他和艾瑪爾紅衣主教在杜埃茲紅衣主教身上下了太多賭注,如果杜埃茲無法登上教皇寶座,他們的損失就會非常巨大。 「不會是阿薩克斯出了問題吧?」 路克首先關心的是玫瑰十字團的利益,這是人之常情。 「暫時沒事,不過那邊出了麻煩的話,阿薩克斯就有大麻煩了。」 尼斯的心情很不好。 一支與眾不同的軍隊正在崇山峻嶺中飛奔。 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見這支軍隊,因為她們是隱形的,只能隱約看到景物抖動,彷彿水波中的倒影一樣。這支軍隊的行進速度也快得驚人,剛剛還在眼前,眨眼間已經到了視野的盡頭。 這支軍隊由兩百名女神戰士組成,清一色的超階強者。 她們穿著的護甲也是頂級的,是尼斯那件護甲的複製品,只不過材料上稍微遜色一些。 去年前往法蘭克的時候,尼斯只帶了十幾個女神戰士,裡面一個超階都沒有,所以一路上他只能小心翼翼,這一次就完全不同,用不著刻意繞路,他選擇了一條近乎於直線的路。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達到超階,艾米麗就沒達到。 這倒不是因為她性格疏懶,以尼斯的實力,完全可以把她強行提升到超階,不過那樣做就得不償失了,要知道艾米麗資質頂級,晉階超階根本就不成問題。 所以他打算讓這個女孩用一、兩年的時間夯實基礎,最好能夠和他一樣,在踏出最後那一步之前,先對體內的能量壓縮和凝練,順便兼修一下精神魔法。 實力的提升在趕路的時候也顯示出優勢,以往尼斯必須放慢速度,為的是讓女神戰士們跟上,這一次他完全放開速度,女神戰士原本就以速度見長,達到超階,又修煉了佩森斯教派的秘法,她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軟甲具有「傳信者」的效果,施放一個「加速術」可以持續一個小時,「加速術」讓奔跑的速度增加幾乎一倍,絕對快得讓人難以置信。 傍晚時分,這群人就進了勒安。 艾瑪爾紅衣主教此刻人在勒安,他雖然代行教皇的職權,畢竟不是教皇,住在阿維尼翁的話就顯得有些僭越。 阿維尼翁遭到聖殿騎士團的突襲,很多重要的建築物都變成一片廢墟,現在到處都在重建,也不適合居住。 來之前,艾瑪爾紅衣主教就已經關照過讓尼斯不要聲張,直接去他在勒安的別墅。 別墅位於勒安郊外,被一片樹林圍攏著,那是一幢上下兩層磚木結構的房子,看上去非常樸素,裡面的佈置也很簡單,普通的橡木桌椅,頭頂上是老式的燈架,腳下踩著的是木頭地板。 尼斯到的時候,紅衣主教已經在別墅裡,他看到尼斯,立刻顯露出驚詫的神情。 尼斯並沒有把自己達到主教級的消息散佈出去,不過他告訴了所有熟悉的人。 其中也包括這位紅衣主教。 艾瑪爾紅衣主教驚訝是,尼斯給他的感覺不止主教級。 騎士突破之後稱作大騎士,魔法師突破之後稱作為大魔法師,牧市卻不同,還劃分成主教、大主教和紅衣主教三級。 成為主教是靠個人的努力,再往上就不只是靠努力,那需要得到上帝的認可,實際上決定權在教廷手裡。 比如尼斯的老師賽門老人就是主教級,他破而後立,成功凝結聖性,直接從主角級晉陞到聖級,卻自始至終沒有達到大主教和紅衣主教。 正是因為擁有這個權力,教廷才能牢牢控制各地的教會。 而此紹尼斯給他的感覺卻和那些大主教差不多。 「你突破瓶頸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艾瑪爾紅衣主教焦急地問道,他已輕顧不上杜埃茲紅衣主教的事了。 教廷能夠將主教提升為大主教和紅衣主教,靠的是真·十字架,這件神器此刻仍舊好端端地藏在教皇國的聖宮裡,只有每年四月六號聖宮才會開啟,那也是舉行晉陞儀式的曰子。 當初他就是這樣成為紅衣主教。 尼斯不用真·十字架就達到大主教的等級,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我把自創的『生命製造術』修練到第六重的緣故。」 尼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看了看左右。 這個地方實在太樸素了,除了桌椅沒有其它傢俱,也沒什麼小擺設,想拿一樣東西演示都做不到。 「箅了 ,不用費力氣了,我相信你。」 艾瑪爾紅衣主教不認為尼斯會撒謊,而且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教會建立至今有一千三百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當然也有可能曾經發生過同樣的事,卻被人刻意掩蓋。事實上,他也打算這樣做。 「你最好想辦法收斂下氣息。」 艾瑪爾紅衣主教感到頭痛,好在他已經想到應對的辦法。 尼斯止鬧著要重新劃分大教區,他原本不打算插手此事,但是現在恐怕要動一下了。 等到撤新劃分大郊區之後,就多了一個大主教的位置,那肯定是尼斯的,如此一來,這個問題就掩飾過去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轉入正題,他憂鬱地問道:「我在信裡已經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你了,你怎麼想?」 「我實在弄不明白帕特裡克和奧薩拉怎麼可能連手?他們都是教皇競選的熱門人物,聯手的話,其中一個人肯定要放棄機會。」 尼斯很難想像會有這樣先人後己的人物。 就算這兩位紅衣主教願意,他們所屬的派系也不可同意。 競選教皇可不是一個人的事。 「我把帕特裡克逼得太急了,他放棄競選,全力支持奧薩拉。奧薩拉的權力慾比較淡薄,他更在意的是把教廷遷回教皇國, 帕特裡克所屬的派系肯定得到某些補償。」 紅衣主教為難地搖了搖頭。 尼斯立刻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艾瑪爾紅衣主教現在正把重心往南北兩邊轉移,北面也就算了,南部沿海卻是帕特裡克的勢力範圍。這等於是切斷對方的退路。如果帕特裡克輸了競選,恐怕連退回去都做不到,也就怪不得那個傢伙憤怒欲狂了。 同樣,也怪不得艾瑪爾紅衣主教會急得跳腳,如果杜埃茲紅衣主教因為這個原因輸掉競選的話,肯定會怪罪到他的頭上。到了那個時候,艾瑪爾紅衣主教將會面臨三方面的壓力。 「法蘭克王難道沒有一點反應?」 尼斯感到不可思議。 「那位法蘭克王太年輕也太任性……」 艾瑪爾紅衣主教嘟囔著在那裡抱怨。 尼斯明白紅衣主教的意思。 那位陛下對杜埃茲紅衣主教並不是很滿意,所以支持的力度不算太大。 他也明白艾瑪爾紅衣主教讓他過來的原因,他在那位陛下的心目中還有一些地位,所以是最合適的說客。突然他想到了 一件事。 「如果我們能夠在實力上徹底壓過對方,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尼斯問道。 「教會從來不缺實力。」 艾瑪爾紅衣主教有些不屑一顧。 不過他馬上想到了什麼,遲疑了片刻又說道:「或許會有點用……這一次牧師全都失去聖力,絕對是一場災難,不過也有一些好處,失去的東西才顯得重要,經歷了這次事件,大家都意識到教會的重要性。」 他看了看尼斯,嘴角帶著微笑:「這 其中還有你的功勞,你讓大家意識到了神術卷軸的重要性,現在各個勢力都開始囤積神術卷軸。」 紅衣主教的話讓尼斯有些意外,他本人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反倒是旁人從夏馬恩內戰裡得到啟迪。 這確實沒錯,只要有足夠的神術卷軸,見習牧師可以當初階牧師來用,初階牧師可以當中階牧師來用,中階牧師可以當高階牧師來用。夏馬恩內戰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初階牧師穿著鎧甲,頂著大盾,手裡捏著神術卷軸跟隨隊伍前進,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瑪格麗特的軍隊才能以極小的傷亡獲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從頭到尾都是以弱擊強,但是士氣卻始終都不弱。 魔法師當然也能這麼做,不過魔法師都很忙,要修練又要搞研究,沒什麼時間製作卷軸,而且魔力是靠自身修練而來,來之不易。 牧師就不同了,他們直夠的空間,聖力又來得容易,所以卷軸戰術最適合牧師使用。 以前沒人注意到這一點,也就沒人在意神術卷軸,現在大家都開始囤積這種東西,牧師們肯定會全力開工,很多教廷和修道院會變得像作坊一樣。 以前一個派系有五十個主教還是有一百個主教,區別並不是很大。 琪在就不同了,後者製造出來的神術卷軸是前者的一倍。 尼斯連忙把荊棘冠的仿製品拿出來,道:「我有一件東西想讓您看看。」 艾瑪爾紅衣主教先是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尼斯的荊棘冠還是他幫忙弄來的呢。 不過很快,他臉上的笑意化為驚詫,他也看出這東西的不平常了。 和聖殿騎士團的那位約翰長老不同,這位紅衣主教一向信奉眼見為實,他一把取過這件仿製品立刻戴在頭上。 頓時他那驚訝的神情越發明顯,而且目光中還帶著一絲喜悅。 「你自己試過嗎?」 艾瑪爾紅衣主教看著尼斯。 「當然。」 尼斯有些奇怪,他親手煉製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測試一下? 不過他不認為紅衣主教會平白無故問這話,一想到這,他立刻又取了一頂荊棘冠出來戴在頭上。 一戴上去,他的臉上也立刻露出驚詫的神情。 幾乎在一瞬間,他再一次感覺到上帝的召喚,而且這一次感覺更加清晰,按教會的話來說,這也意味著他離上帝的距離近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他還感覺到一陣陣有節奏的震動,這種震動像是鐘聲。 勒安這個地方教堂林立,這裡是教廷的陪都,在阿維尼翁沒有主人的此刻這裡更是成教廷的中心。教堂多,自然時時刻刻都有人進行祈禱。尼斯清楚地感覺到許多信仰力量朝著天空飄去,目標正是那個不停召喚他的所在。 那或許真的是天國之門。 尼斯也感覺到絲絲縷縷的聖力降落到他身上,雖然速度不快,數量也不多,卻連續不斷。要知道,此刻他可沒有在祈禱。 「我測試的時候,沒有發現這東西如此神奇。」 尼斯張大了嘴巴,他有些後悔這麼輕易地拿出它們了。 不過他如果不拿這東西出來,也不會有此刻的發現。 艾瑪爾紅衣主教興致很高昂,根本沒注意尼斯那絲稍縱即逝的後悔。 「北地是信仰的荒漠,也難怪你沒有發現這東西的好處。其實荊棘冠本來就有這個特徵,主教級的人戴上它的話,只要一定範圍內有教堂存在,聖力就可以得到補充,只不過補充的量很少,意義並不是很大。」 紅衣主教眉開眼笑地說道。 他說意義不大是對主教級的人物而言,換成一個低階牧師,荊棘冠源源不斷補充的聖力,足夠讓他持續不斷施展神術。 如果有很多個這樣的仿製品,他手底下的人就可以迅速恢復聖力,不只是能製造出更多的神術卷軸,他們的實力也會迅速提升。 「你手上還有幾個這樣的仿製品?」 艾瑪爾紅衣主教難得也會顯露焦急的神情。 尼斯從腰際的魔法袋裡又掏出八頂荊棘冠。 「夠了,夠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異常興奮,他有這種東西,肯定不會大肆宣揚,只會拿給真正的親信用。 他真正的親信其實不多,當年被克萊門多五世一腳踢開之後,很多人就離也而去,留在他身邊的人就那麼幾個,現在他接管克萊門多五世的派系,卻也沒打打算把所有的人全都收服,他在意的仍舊是原來那些手下。有十頂荊棘冠已經足夠。 「這東西事關重大,你別告訴其它人。」 艾瑪爾紅衣主教警告道。 「恐怕有些困難,我原本不知道它有這樣神奇,所以……」 尼斯顯得很無奈。 艾瑪爾紅衣主教頻時頭痛起來,他用腳後跟思考也夠想得出來,尼斯肯定讓很多人用過這東西了,這其中肯定少不了隱修院的人,除此之外那些女神戰士也肯定用過這玩意。想要隱瞞。恐怕已經做不到了。 好在,尼斯之前也沒發現這東西如此神奇,其它人肯定也不會太在意。 「能不能把這東西做得大一些?比如多繞幾圈做成頭盔的樣子。」 老頭有些貪心起來。 有些魔導器的作用效果和體積無關,比如帶有「鷹眼術」的芯片、帶有「朦朧術」的披風,絕對不會因為芯片大了一些或者披風長了一些,效果就更強幾分。、另外一些魔導器正好相反,體積越大,效果就越明顯,比如「風置術」用的飛翼,一般翼展在七公尺到十公尺之間,可以吊掛一個人,如果翼展加大到二十公尺,就可以掛上五、六個人。 荊棘冠的仿製品應該屬於後一種類型,多繞一圈就多一分效果。 「可以試試,不過從材料上來說不太划算,煉製這東西需要用到兩種植物,它們生長的都很慢。」 尼斯實話實說0「一種恐怕是『歲月無痕』吧?」 艾瑪爾紅衣主角輕笑道,對尼斯實在太瞭解了。 尼斯一開始培養出「歲月無痕」,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但是夏馬恩內戰之中,他用「歲月無痕」禍害了無數莊稼,直接導致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顆粒無收, 這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現在教廷和各國高層都已經知道「歲月無痕」必須靠嫁接才能種活,想讓它們開花,還要讓它們吸取大量的生命能量。 已經有不少人嘗試著種植,只不過現在還沒幾個人成功。 「我給你出個主意,種植『歲月無痕』不是需要大量的植物嗎?之前法蘭克王把巴爾瀉湖給了你們做托管領,那裡大半年是湖泊,小半年是沼澤,裡面喬木、灌木和水生植物數不盡數,長在那裡又沒什麼用處。」 艾瑪爾紅衣主教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就不管這些想法是否邪惡了。 尼斯沒有急著前往巴爾瀉湖,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從艾瑪爾紅衣主教那裡離開,他立刻帶著女神戰士往貝尼趕去,他要見法蘭克王。 他到勒安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到貝尼的時候,城裡一片燈火輝煌,這時候再去拜訪那位陛下顯然不太合適。 進城之後,尼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有兩個地方可去,一個地方就是路易國王帶他去過的那座行宮,但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立刻被他掐滅。在沒有搞清楚親生母親是誰之前,他絕對不會再去那裡。 另外一個地方就是玫瑰十字商行在貝尼的辦事處。 辦事處在呂貝克大街,是一幢頗為雅致的別墅,仿造勒安的那幢。別墅不大,也只有上下兩層,總共七個房間,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所以這廣房子的玻璃更多,整棟就像是一隻水晶盒子。 原本負責這裡的是芳汀,不過自從莫妮卡這個女人被徹底降服之後,這裡就歸她管了。 「您怎麼來了?」 一看到尼斯,莫妮卡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身體也劇烈顏抖起來,那段地獄一般的經歷成了她永遠的噩夢,每天晚上她都會被噩夢驚醒。她的身體仍舊還殘留著那極度痛苦的記憶,不過更難熬的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下一瞬間,這個女人就夾緊雙腿,一陣鑽心的惡癢從她的兩腿之間擴散開來。 尼斯一看到這個女人的模樣,就知道她此刻是什麼感覺。 揮手讓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之後,尼斯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朝那個女人招了招手。 莫妮卡立刻跑到尼斯的身旁,片刻之後,她坐在尼斯的身上,那根粗長的東西 整根進入了她的體內。 剛剛插入她身體裡的一瞬間,莫妮卡感覺到一陣劇痛,就彷彿小穴四周仍舊插 著許多鋼針一般。 這是身體本身的記憶。 「那時候很痛吧?」 尼斯並沒有一點憐惜,他對這個女人始終有一絲恨意, 過他也有一絲敬佩,不只是敬佩她能夠讓他吃虧上當,也敬佩她居然在如唚痛苦的折磨下硬是挺下來了。 莫妮卡渾身顗栗,但是她沒有回答,她知道任何回答都是錯的。 尼斯用手指夾住一坨軟肉用力擰了起來。 莫妮卡的屁股很大,當初她謀害尼斯,就是因為她的丈夫和尼斯一起出去, 其它人都活著回來了,只有她的丈夫死於非命,那時候她已經結婚多年,只是沒有孩子罷了。 那兩根手指不比鐵鉗差多少,痛得莫妮卡渾身的軟肉全都亂抖起來,但是她不敢掙扎,因為她知道如果硬挺下來的話,尼斯會因為敬佩而稍微放鬆一些,要不然她就等著更痛苦的懲罰。 果然,看到這個女人頗為硬氣,尼斯不再那麼用力,他的手指移到陰蒂上,不停地往裡面注入性力。 莫妮卡鬆了口氣,她知道接下來肯定是無盡的高潮,她將來回進出天堂和地獄, 接下來就是一頓巴掌,讓她的屁股腫上一圈。 「讓你查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尼斯倒是不急著開始征伐,他有的是時間。 想見國王的話,去那座行宮是最好的辦法,他卻跑來這裡,就是為了查清楚一些事,要不然那座行宮就是一處流沙坑。 「您要的東西我都幫您找來了。」 莫妮卡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鐵皮櫃。 尼斯抱起莫尼卡,讓她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環住他的腰,就這樣走到鐵皮櫃旁邊。 莫妮卡強忍著那令她暈眩的快感,哆嗦著打開了鎖,從最裡面翻出來一隻紙袋, 只見裡面放著一堆寫有字跡的紙,有的是信件,有的是賬單之類的東西。 尼斯手裡的線索,除了那些首飾和項鏈之外,就只有一箱信件。 抱著莫妮卡重新回到原來那張椅子上,尼斯拍了拍她的屁股。這是一個信號。 莫妮卡立刻扭動起腰肢,小穴也扭絞、纏繞,各種手段盡出,幾個月不見,她的性技大有長進,雖然比不上那座行宮裡的愛神信徒,卻也只遜色半籌。 尼斯一動也不動,他純粹只是享受,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字上。 他一張接著一張看過去,每一張紙的左角都有一個名字,說明這些字是哪個女人寫的。 只用了一刻鐘,他就把所有的紙片都看了一遍,尼斯多少有些失望,這些字都和那些信件上的字跡不相符。 不過在失望的同時,他又大大地鬆了口氣。 「還要……我……查些什麼……嗎?」 莫妮卡一邊呻吟一邊問道。 「算了。」 尼斯放棄了原來的打算,過去的事全都已經過去,他原本也只是有一絲好奇心,並不一定想要揭開真相,特別是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擁有雙重身份,他就徹底打消了繼續調查下去的念頭。 他讓莫妮卡弄來這些字,只是為了避免犯下錯誤。 「你想要些什麼獎勵?」 尼斯輕撫著莫妮卡那豐滿的臀部,在他的女人裡,這個黑寡婦絕對算得上很有個性的一位。 「我哪裡敢?」 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劇烈,她不知道尼斯問的是不是反話?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腰被猛地按了 一下,那根東西瞬間頂開子宮頸,碩大的龜頭一下子闖入了子宮裡。 「你不是想過要懷上我的孩子,然後用孩子來威脅我嗎?我現在給妳這個機會。」 尼斯一隻手仍舊輕撫著莫妮卡的臀部,另外一隻手移到她的小腹上。 現在的他想讓女人受孕的話,絕對可以做到。 尼斯很想看看,他和這個女人生下的孩子會是什麼樣一個人? 莫妮卡的性格讓人不敢恭維,絕對的陰狠毒辣,讓人聯想起蠍子、蜈蚣、蜘蛛和毒蛇,但是她的聰明和堅韌卻是常人難以企及。 他本人更不用說,不但繼承了父親的智慧,又得到了賽門老人的傳承。 他和莫妮卡的孩子肯定會非常聰明,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 尼斯打算要個兒子。 他絕對有這樣的把握,他不只是能夠控制女人受孕,還可以控制孩子的性別。 他讓那些女神戰士懷上的全都是女兒,反正對女神戰士來說,女兒才是生命的延續,兒子會被送走。 他的孩子們還沒有出生,他已經為這些孩子做好安排。 莫妮卡的兒子將會繼承他母親的產業,成為走私販們的領袖。 |
第三章 集體破境 一支不到前人的軍隊,武器裝備只能算是勉強湊合,大部分人都只穿著一件舊了的鎖甲和一身鐵甲衣,手中的武器野以長矛為主。 現在的夏馬恩,只要是好一些的軍隊,用的肯定是全身板甲,就算稍微差一些的也至少配備一件胸甲,像這樣寒酸的軍隊絕對是小地方的人馬。 不過就算再寒酸,也沒人會輕視這支隊伍。 此刻能夠進入斯洛佛哥的軍隊,全都是一直跟著尼斯,即便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背棄尼斯的那些人。 這場戰爭就是對他們的酬庸。 只有尼斯知道,這支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軍隊擁有著何等可怕的實力。 在這支軍隊裡,即便只是負責趕車的車伕也是高階騎士,士兵全都是高階巔峰的騎士,軍官以上的成員都是大騎士或者主教級的牧師。 他們全都是聖殿騎士,騎士團殘存的實力有四分之一聚攏在這裡。 「你對我這樣的安排還算滿意嗎?」 尼斯問道。 他問的是約翰長老。 他曾經承諾過在北地幫聖殿騎士團找一塊地盤,讓他們作為根基,已經有一部分人被他打散之後,安插在各個修道院裡。 決定對斯洛佛哥用兵之後,他突然意識到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這一次負責攻打斯洛佛哥的全是一批雜牌隊伍,在夏馬恩內戰的時候,要不是防禦部隊,要不是輜重部隊,屬於沒有功勞卻有苦勞,跟隨了他很久,但是戰功卻沒有撈到多少的那種。 這類雜牌部隊一向都默默無聞,屬於被忽視的角色,互相之間也不怎麼認識,動一些手腳,隨意插一支軍隊進來實在太容易了。 尼斯的手法非常巧妙,為了避免被人識破,他用的是自己父親玩過的花招。 在夏馬恩內戰的時候,有一支始終處於後方的輜重部隊,在最後決戰的時候遭遇蠻族的攻擊,整支隊伍都沒了,逃回來的人連十個都不到。 那支隊伍原本應該撤銷編製,但是沒等命令下來內戰就結束了,那支隊伍的編制也就保留下來。 除非是知道內幕的人,要不然從書面記錄上根本查不出任何破綻。 「打下斯洛佛哥之後,你打算把我們安排在什麼地方?」 約翰長老知道這樣問不太禮貌,但是他必須搞清楚尼斯的打算。 「你有什麼想法?」 尼斯對騎士團並不是很瞭解,他也不想插手,所以乾脆做得漂亮一些。 約翰長老終於放心了。 他對聖殿騎士團的未來早有規劃,聖殿騎士的身份太過敏感,想保住秘密,最好就是遠離人群。 「我們在聖地駐守多年,還是給我們一塊窮鄉僻壤吧!」 約翰長老覺得最好在邊境地帶劃一塊代管領給他們,有他們自己建造城堡和農莊,連農夫都不招募。 世俗騎士對土地和土地上的出產非常在意,因為他們靠這為生。 聖殿騎士卻不一樣,聖地的土地非常貧瘠,種不了什麼糧食,糧食只能透過貿易獲取,所以聖殿騎士團一向注重貿易。 老頭要一塊代管領只是作為根基,給他的土地再差勁也沒關係。 「我知道了。」 尼斯並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猜到約翰長老會這樣選擇。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老師他已經甦醒了。」 尼斯輕歎了一聲說道。 約翰長老微微一愣,過了片刻他的臉上顯露出安然和惆悵:「賽門因禍得福,和他相比,我和多倫一點成就都沒有。」 對於這位長老的失落心情,尼斯完全能夠理解。 「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據我所知,聖殿騎士團一直都守護者所羅門王的寶藏,那裡面應該有獲取永生的辦法。」 尼斯這樣幫助聖殿騎士團,自然要索取一些回報。 不過他沒打算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說出來,他沒提聖盃,也沒提真理會,因為他沒辦法解釋知道這些事的原因。 「你以為我和多輪沒有動過心思嗎?」 約翰長老苦笑著說道:「我甚至有些懷疑所羅門的寶藏是否真有其事。」 「據我所知,有關所羅門王寶藏的秘密一直只有總團長才有資格知道,可能這個秘密在莫勒那裡斷了。」 尼斯非常遺憾地說道。 「有這個可能,不過我更願意相信並不存在什麼所羅門王的寶藏,如果有的話,騎士團肯定會劃出一塊禁區,不讓任何人靠近。而我所知道的禁區全都真的很危險,比如赤鐵川和藏有百臂巨人的那個洞穴。」 約翰長老說道。 尼斯不置可否,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荒無人煙的地方可以用來藏東西,還有什麼比讓一群龍或者一頭百臂巨人看守寶藏更安全呢? 「聖殿騎士團裡有沒有一支直屬於總團長的人馬?在腓力四世對騎士團下手之後第七個月,教會和王室曾經有一次聯手行動,前前後後出動了幾十個超階強者,最後卻全軍覆沒。」 尼斯繼續問著。 「這件事我略有耳聞,不過那不是為了對付我們,而是另有目標,這裡面的緣由恕我不能夠直言。」 約翰長老現在是三巨頭之一,自然有資格接觸騎士團最核心的一些機密,其中包括真理會的存在。 一聽到這話,尼斯心中頓時有了一個猜測——聖殿騎士團十有八九和真理會取得聯繫。 對於真理會這個組織的存在,尼斯並不怎麼在意。 82-83頁但對於符記會,教會、聖殿騎士團這些組織,真理會絕對低調得多,它的目標只有兩種,一個是延續神子的血脈,另一個是奪回教會的控制權,不過真理會好像對後面那個目標不怎麼積極。 「算了,就當我沒提過。」 尼斯不想逼得太緊。 反正聖盃已經不在真理會的手裡,這件神器落在他父親手裡,現在唯一的迷團就是信中所說的他家的藏寶室在什麼地方? 知道了這麼多秘密之後,尼斯對於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家,感覺是約來越陌生。 他甚至不知道藏寶室有多大? 如果只是用來放聖盃的話,藏寶室很可能非常小。 聖盃長什麼樣子,沒有被十二門徒記錄下來,只有一大堆後人的猜想,不過聖盃肯定可以用雙手棒著,這有明確的記錄,至少有三位門徒提到這一點。也就是說,聖盃頂多像面盆那麼大,再大的話就棒不住了。 面盆大小的東西用了縮小術的話,也就普通酒杯大小,只要在牆壁上挖個洞,就可以藏在裡面。如果聖盃真的是一隻杯子,縮小後不會比核桃大多少,隨便找塊磚頭就可以充當藏寶庫。 他不可能把每一寸土地都挖開,把每一塊磚塊都敲開看看。 再說他不敢保證聖盃還在他家。 他的家經歷兩次掠奪,父親去世之後,那些親戚把東西都搶走了,他把財產都捐給教會之後,教會又把他家搜刮了一遍。萬一所謂的藏寶就是某件物品,那就無從尋找了。 尼斯揭過這件事不提,換了一個話題:「你手裡還剩下幾張『天使印記』?」 「我可以把今年剛生成的兩張『天使印記』都給你。」 約翰長老很聰明的沒要什麼交換,他甚至沒問尼斯要「天使印記」幹什麼。 守護天使的虛影可以恢復,以前就有這樣的例子,這種事一般發生在兼修精神魔法的人身上。事實上,聖殿騎士團還藏有一種秘法,可以不停分出天使虛影,這樣一來就可以擁有許多意識分身。 「我不白拿你的東西,有一件好東西可以讓你看一下。」 尼斯手一翻,手掌心裡頓時多了一頂荊棘冠的仿製品。 84-85頁他原來就有一個荊棘冠的仿製品,在晉級超階的時候,原來的那件仿製品損毀了。成為超階強者之後,他用「生命造物術」讓折斷的荊棘條恢復生機。製造荊棘冠的仿製品所用的荊棘不是普通的品種,那是教會花費無數心血才培育出來的變異品種。 相對而言,製造技術就顯得簡單多了,那件仿製品上有法陣和魔紋,幾年下來,尼斯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也有這個能力。 「生命製造術」並不只是一種魔法,還是一種頂級的鏈金術,將「生命製造術」修練到第六重的尼斯,絕對是大師級的煉金士。 「你仿造成功了這個東西?」 約翰長老有些驚訝,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 荊棘冠的仿製品能提升佩戴者轉化信仰力的效率,對於見習牧師來說,就相當於初階牧師的等級,對於初階牧師來說等於提升了半階,再往上就沒什麼用了。 「你應該仔細看一下。」 尼斯笑了起來:「我可沒照抄教廷的煉製技術。」 「是嗎?」 約翰長老從尼斯的手中取過了荊棘冠的仿製品。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一些不同之處。 教會煉製的仿製品有很多利刺,這些刺還很長,戴上這東西要忍受痛苦,尼斯煉製的刺沒有那麼多,而且很短。 「有點像玫瑰花的莖。」 約翰長老嘟囔著。 「是歲月無痕。」 尼斯直接說道。這並不難猜,所以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把那種變異的荊棘和「歲月無痕」融合在一起,當今世界只有他能做到這一點。就算別人也能夠施展類似「生命製造術」的魔法,沒有大地胎盤的話同樣做不到。 「我一直懷疑,當年神子煉製荊棘冠的時候,借鑒的就是『歲月無痕』的特性。」 尼斯語出驚人。 如果那位長老依舊是虔誠的信徒,肯定會歷聲斥責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幸好現在的聖殿騎士團已經沒人真正信仰上帝。 約翰長老沒有回答,內心之中他甚至有點認可這種猜測。 「歲月無痕」是抽取植物的生命能量,然後轉化為人類能夠吸收的生命能量,這和荊棘冠有這異曲同工之妙。 他轉動著手中的仿製品仔細看了起來。 讓他有些詫異的是,他竟然沒有看到法陣和魔紋。 以前尼斯煉製的東西,不管是寒冰戰甲還是寒冰戰車都能看到植物的脈絡和紋理組成的法陣。 現在看不到了。 顯然,尼斯幾經把法陣縮小到肉眼無法看到的程度,這和神子煉製的那件神奇何其相似?約翰長老甚至懷疑兩者的煉製手法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煉製那件神奇的時候,神子已經被釘在十字架上,根本不可能刻印法陣和魔紋,他是以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將血滲入材質之中留下魔紋。 那些魔紋需要用反覆重疊的聚影陣才能夠音樂看到,他們看上去如同鱗片一樣排列整齊,又像細胞一般緊密相連。 教會的煉金術士能夠解析出這些魔紋,這也是那件神器能夠被仿造的原因,但是他們沒有辦法複製這種煉金手法。 沒想到尼斯居然成功了。 約翰長老隱約感覺賽門的這個學生已經走上一條超凡之路,一千三半年前神子也曾經走過這條路,再往一千年,所羅門王同樣走過這條路。 「大地胎盤果然是好東西。」 約翰長老喃喃自語著。 他不知道神子和所羅門王怎麼走通這條路,但是他知道尼斯肯定借用了大地胎盤的力量。 好在他只是羨慕,老頭也明白,處理尼斯之外沒人能夠用的了大地胎盤。 約翰長老把荊棘冠的仿製品戴在頭上。 瞬間他就感到整個世界彷彿變得通透許多,還有一絲淡淡的信仰力從虛空中飄了過來。 「感覺怎麼樣?」 尼斯對約翰長老的反應很感興趣。 「現在還試不出來。」 約翰長老倒也不是故意貶低。 這件東西畢竟是仿製品,比不上真的荊棘冠那樣神奇。 真的荊棘冠具有聖性,能夠自行將信仰裡轉化為聖力,仿製品就沒有這種本事,甚至對神術的增幅作用,沒有一一測試過確實難以得出結論。 「戴上它的話,對於中階以下的牧師來說,相當於提升到高階牧師的水準,對於高階以上的牧師來說,轉化聖力的效率提升一倍。」 尼斯說道。 他一搞出這東西就立刻測試了一下,得出的結論讓他相當滿意。 仿製品雖然不能和真正的荊棘冠相比,但是能夠提升一倍的聖力轉化效率,就算是主教都會為之心動。 要知道聖力的積累沒有上限,這一點和魔力不同,也是神職人員比較佔便宜的地方。轉化聖力的效率提升一倍,就相當於聖力的總量提升一倍。 約翰長老心動了。 一直以來,他都為聖殿騎士團可能會漸漸沒落而感到煩惱。以前聖殿騎士團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每一個成員都擁有著強悍的實力,正式成員最起碼是大騎士或者主教級的牧師,而且兼修神術、武技和魔法。 因為條件太苛刻,即便在全盛時期,聖殿騎士團的正式成員也之後兩、三百人。隨從和侍徒的標準低一些,不過起碼也是高階其實和高階牧師,同樣要求兼修神術、武技和魔法。 現在聖殿騎士團變成非法組織,想要按照原來的條件從外面招募人員根本不可能,只能從基礎一點一點的培養起來,這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現在有了這件仿製品,所需要花費的時間會一下子縮短很多。 「製造出這麼一件仿製品需要多少時間?所需的花費又是多少?」 約翰長老問道。 「現在技術還不太熟練,一個月頂多可以製造出五、六件成品,花費道是不多。」 尼斯沒說真話,不過這也不是假話。 一個月確實只能製造出五、六件成品,原因是作為主要材料的變異荊棘和「歲月無痕」全都不容易培植,前者生長異常緩慢,後者分株和開花的條件太過艱難。 不過他說的產量絕對偏低。 (86-89頁,邊三條打)尼斯另有打算。 聖殿騎士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並不算很高,至少在女神戰士和玫瑰十字團之下。荊棘冠的仿製品對於玫瑰十字團幫助有限,但是對女神戰士卻有著極大的幫助。 再說,能用這東西的人還有格羅裡爾手下的那群院長們。尼斯雖然在隱修會裡待得時間不長,但是和這些人相處得很不錯,這些人也給了他不少幫助,其中蒙德、勞倫斯、西科斯更是幫了他大忙。現在夏馬恩的教會就是這些人幫他支撐著。 「你剛才說要和我做筆交易,你打算要什麼?」 約翰長老已經做出大出血的決定。 真的荊棘冠只有一頂,而且還見不得光,仿製品卻沒有這種忌諱。 而且他還有辦法把真的荊棘冠裡儲存的聖力注入仿製品裡,這樣一來祈禱的時間都能夠省掉。 只要運作得當,他有把握在五年的時間裡,培養出兩百位主教級的牧師,就算 不能重現聖殿騎士團全盛時期的輝煌,也至少恢復到出事之前的實力。 「我想要那些煉金師。」 尼斯並沒有獅子大開口。 他看不上聖殿騎士團剩下的那點家底,自從踏足超階之後,他越來越明白自己 的方向,只有適合他的東西才是最好的。 他索要那些煉金師,是為了組建屬於自己的煉金機構。 「這沒問題。」 約翰長老答應得非常爽快。 煉金是很燒錢的事,以前的聖殿騎士團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現在就做不到了, 那些大師級的煉金術士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事可做,早就憋得慌。 「除此之外,我還要借真的荊棘冠用一下,我總覺得真的荊棘冠和仿製品之間 可以互相配合,讓一群牧師迅速提升實力。」 尼斯又提了 一個要求。 他裝成是想做試驗的樣子,這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借助荊 棘冠,讓那批卡在高階巔峰的女神戰士突破瓶頸。 八年裡打了兩場戰爭,女神戰士們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能夠活下來的 人絕對不缺感悟。以前她們限於功法和身上的舊傷,始終難以踏出最後那一步,皈 依上帝之後,雖然她們的實力一下子縮水許多,卻因禍得福,前路已經完全暢通了。 教會別的或許不算優勢,唯獨在晉陞主教的容易程度上,其它任何一種宗教都無法比擬。 約翰長老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他當然不會認為尼斯想要藉機會拿回荊棘冠,他鬱悶的是尼斯的想法完全正確,所以肯定會成功。 他甚至能夠猜到尼斯會在什麼人的身上進行試驗。 百分之百是那些女神戰士。現在那群女人已經成了這傢伙的後宮。 約翰長老不在意尼斯的性生活有多麼糜爛,他擔心的是那群女人只要有三分之一達到主教級,整個北地恐怕就只有東北面的術赤兀魯思人能夠與之抗衡,即便聖殿騎士團處於巔峰的時候也只能望風而遁。 這可不是約翰長老自己嚇自己,他比北地的人更清楚術赤兀魯思人的恐怖,聖殿騎士團和另外兩大教會騎士團都參與了列格尼卡戰役。 那是一場噩夢。 在列格尼卡戰役中,聖殿騎士團幾乎全軍覆沒,各國精銳組成的聯軍也損失殆盡,當時聖殿騎士團的總團長向法蘭克王寫了 一封信,承認他對阻擋術赤兀魯思人 的侵略已經失去希望。 約翰老頭很清楚,女神戰士們採用的就是術赤兀魯思人的那套戰術,只不過以 前她們的實力不夠,只能玩一下偷襲和伏擊的把戲。 斯洛佛哥的東部全都是連綿的山脈,夏馬恩內戰結束之後,尼斯曾經派土匪軍 團進入東部幾個省,那一仗打得斯洛佛哥人叫苦連天,同樣也讓他們意識到靠近夏 馬恩的幾個省根本就沒辦法守住。 夏馬恩內戰結束之後,斯洛佛哥人立刻捨棄邊境的要塞,防線一下子往後挪了 六十多公里。 此刻在這片沒人管的群山裡,在一片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山谷之中,一支軍隊駐 紮在這裡。 外面的人絕對看不出有這麼一支軍隊,整片山谷都被一張很大的網籠罩起來, 這張網斑斑駁駁,顏色灰暗,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山地。 這是一張簡單的偽裝網,稍微帶有一些幻術的效果,現在已經進入雨季,天始終陰沉沉的,就算是白天,想看到百公尺之外的東西都有些困難,除非有人知道這裡藏著人,要不然根本別想看出一絲破綻。 駐紮在這裡的正是女神戰士,人數不多,也就五六百人,不過這五六百人全都是女神戰士中的精銳。 尼斯敢讓一幫雜牌部隊負責攻打斯洛佛哥,就是因為他另有打算。 除了這只全部由女神戰士組成的隊伍,還有兩隻實力很強的部隊也潛伏在斯洛佛哥的某個地方。 其中一隻是蠻族的隊伍,由墨菲率領;另外一支是玫瑰十字團的人馬,由路克統帥。 在帳篷的中央,大地胎盤靜靜放在那裡,和這個兩層樓高的東西相比,尼斯顯得異常渺小,此刻他正雙手緊貼在上面。 在大地胎盤的頂部,一道金色的光芒不停流轉著,隱約可見一個天使的影像。 不過這個天使已經不是尼斯意識深處的那兩個天使,它的臉看上去和尼斯一模一樣。 這才是真正的意識分身,是從尼斯靈魂之中割裂出來的一部分。這個意識分身 是用那兩個天使虛影融合而成,看上去確實凝練許多,它已經有幾分實體的感覺了。 可惜,他要對付的是大地胎盤這件天生的神器。 之前替光明之翼和惡魔之吻打上印記的時候,一切都是那樣順利,現在卻異常 艱難,大地胎盤似乎在排斥他的意識分身。 尼斯不由得想到了他的老師。 賽門老人能夠將意識寄托在《大智慧書》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由近百位主教級的牧師參與的大型儀式,最後還毀掉《聖諭書》的大部分,只 留下一頁殘片,他的老師才得以成功。 當初,尼斯以為付出這些代價,是為了找出刺殺腓力四世和克萊門多五世的辦法,順便屏蔽天機,讓這兩個人感應不到威脅。 現在他有一種猜想,可能賽門老人能夠躋身於《大智慧書》中也和這有關。 尼斯感到一陣淒苦,如果真的如同他此刻的猜想,這兩張天使印記就白費了。 他不想放棄。 一咬牙,尼斯迅速劃破手掌,蘸著鮮血在大地胎盤上畫了一個符印,他要用血煉之法試試。 血煉之法是一種非常極端的煉金秘法,就算成功,運用這種秘法的人也會元氣大傷,失敗的話還要承受反噬。 按照教會的慣例,這樣的秘法肯定歸入邪法的行歹。 以前尼斯認為這很正常,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可笑。荊棘冠、朗基努斯槍、真·十字架、都靈裹屍布這四件神器十有八九也是用血煉之法製造而成,這樣算來,神子豈不是也成了運用邪法的罪人? 重新把兩隻手貼在大地胎盤上,尼斯立刻感覺鮮血從傷口飛瀉而出。 大地胎盤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海綿一樣,不停地吸著他的血,這讓他感到一絲恐慌。 不過隨著鮮血的大量流失,原本始終在上方流轉的那點金光漸漸沉了下去,沒 入大地胎盤之中。 幾乎在一瞬間,尼斯感覺有些神智恍惚,這是意識脫離肉體的徵兆。 他沒有阻止。 下一瞬間,他的意識就出現在一處異樣的空間之中。 當初在光明之翼和惡魔之吻上打印記的時候,他也經歷過同樣的情景,但是感 覺卻完全不同。 那兩樣東西是死物,裡面的空間只有一片死寂。 光明之翼內部的空間彷彿是一隻巨大的玻璃盒子,四周完全通透,從裡面可以 看到外面。 惡魔之吻則完全相反,那是一個充滿黑暗的世界,只有一連串零星的亮點,彷 佛是一間很大的黑屋子開著許多小窟窿,外面的光線能夠透過窟窿進來,裡面的人 可以透過窟窿看到外面的景色,不過只看得到很小一塊區域。 但是在大地胎盤裡,他卻感覺不到外面,這是一個封閉的世界,而且由無數獨 立的小世界組成,每一個世界都充滿生機。 突然尼斯明白了。 大地胎盤是一種特殊的生命形式,它由無數極其微小的生命體組合而成,類似於地衣或者珊瑚。 這東西沒有自我意識,無法感知外面的一切,遭到攻擊的話也不會做出反擊,但是它卻有著令人驚詫的能力。 他的生命製造術即便修練到最高境界,也只能讓死物復活,讓一塊枯木變成一片森林,卻不可能讓枯木變成活人。 大地胎盤卻做得到,它甚至能夠讓非生命體變成生命體。 尼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知道這一切?這些知識完全是莫名其妙冒出來的。 一開始他以為是大地胎盤本身的記憶,但是很快他就推翻這種猜測。這東西雖然是生命體,卻沒有意識,也沒有思想,更沒有記憶。 不過他沒時間多想,只能以後慢慢尋找答案。 尼斯將意識慢慢融入大地胎盤之中。 這是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尼斯才感覺自己已經和這東西完全融為一體。 他將意識脫離出來。 等到尼斯睜開眼睛,他嚇了 一跳,那個佔地數畝的龐然大物不見了,他的面前 豎著一塊怪異的石頭。 這塊石頭有一人多高,像是凍石,表面細膩滑潤,如同凝乳,質地通透,呈半 透明狀態,顏色通紅,不過有深有淺,不同深淺的色塊聚成一團,看上去如雲似霧。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應該是大地胎盤的真面目。 原來的大地胎盤就像一團棉絮,裡面有著大量的空隙,所以體積雖大,卻並不 很重,現在收縮成一團,體積自然小了許多。 緊接著他又發現一件事。 剛才他被吸走那麼多血,就算已經是超階強者,也應該感到虛弱才對,但是他一點虛弱的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渾身上下氣血充盈,充滿活力。 這十有八九和大地胎盤有關。 一群女神戰士趴在軟墊上,她們的屁股高高翹起。在正中央的位置,尼斯正摟住一個女神戰士的腰,他那碩大的性器深深地插入那個女神戰士的花徑裡。 被幹的是愛夏,他的神情中充滿痛苦。 難以忍受的酥癢和令人窒息的快感正不停衝擊著她的意志,這種感覺如果減弱十倍,絕對會讓她異常著迷,但是此刻兩種感覺太多猛烈,再淫蕩的女人也受不了,更何況她這個女神戰士中的異類。 愛夏只能銀牙緊咬,苦苦忍受那一浪高過一浪的快感,換成普通的女人恐怕已經發瘋了。 她知道只要放棄抵抗,此刻正在玩弄她的這個小男人就會放過她,讓這種「可怕」的快感得以釋放。 但是她不想服軟乞憐,那樣的話,她的意識深處就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 愛夏繼續苦苦忍受著。 對於愛夏的頑強,尼斯確實挺佩服,就連星娜都做不到這一點。 星娜也曾經掙扎過,畢竟在意識深處打下烙印多少有些傷自尊,但是在熬了一天一夜之後,她還是屈服了。 尼斯其實對意識深處的這個烙印並不是很在乎,這些女神戰士的體內已經被他 植入愛的種子,那就是一種烙印,再多一個烙印也沒什麼意義。 不過愛夏越是抗拒,越是激起他的好勝心。 尼斯的雙手在那嬌美的身軀上撫摸著、揉捏著,他的性器在那令人銷魂的肉洞 之中出出進進。每一次出來的時候總是整根拔出,進去的時候則一插到底,然後還 要猛鑽幾下,不撬開子宮頸決不罷休。 他更將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愛夏的體內,盤踞在她每一處敏感帶上,用最強烈 的方式刺激那裡。 這都是直接的性刺激,他的招數還不只這些。 尼斯同時開啟愛夏以往那些高潮的記憶,不只是腦子裡的記憶,同時愛夏身體 上殘留的記憶也被喚醒了。 這套手法叫做「煉獄」是路克給他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最後一種秘法。 在小冊子最後一頁,記載的全都是淫虐至極的禁法。 尼斯非常小心,時刻注意著愛夏的狀況。 在記錄這些禁法的文字前有一段警告的話:「這幾種禁法有極大的危險性,可能導致女人死亡、發瘋或者肉體和精神上的傷害,請勿輕易施甩。」 尼斯可不想因為自己貪玩,讓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 不過他敢這麼干也是有原因的。 此刻在愛夏的腰上環繞著一條腰帶,這是一傑滿是利刺的腰帶,和荊棘冠一模一樣,只不過直徑大了許多。這根腰帶拖出兩根很細的枝杈,一根沒入愛夏的肛門裡,一根鑽進了她的尿道中。 荊棘冠不但變成了荊棘腰帶,還成了 一種做愛時助興用的淫具。如果神子知道他製造的神器被人仿製成這種模樣,不知道是被立刻氣死?還是狂吐幾十升血? 雖然這種做法淫蕩了一些,效果卻相當不錯。 這條淫靡至極的腰帶上散發出的卻是神聖的感覺,源源不斷的聖力注入到愛夏 的身體裡,不只是為了最後的突破積累力量,也不停地滋養著她的軀體,並且自動地保護著她,讓她免受傷害。 上帝賜予的聖力是純白的,愛神賜予的聖力是紅色的,而此刻注入愛夏體內的聖力卻是粉色的。 她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粉紅色光芒。 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看到一些污漬和油膩從愛夏的身體裡被逼出來,粉紅色的 光似乎有淨化的能力,所以一冒出體外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這是改易體質。 尼斯異常羨慕。 他突破瓶頸的時候就沒有這樣好處。之前安潔拉突破瓶頸的時候,也沒有類似 的情況。 愛夏的皮膚原本就不錯,隨著這些污漬漸漸被排出來,她的皮膚變得越發嬌嫩 和白皙。 突然,愛夏的一身嫩肉全都抖動起來。 尼斯不敢再玩下去了。他的手繞到愛夏前面,用兩根手指夾住愛夏的陰蒂。 愛夏的陰蒂同樣很大,像一顆小葡萄,這也是尼斯的成就,身為尼斯的寵姬, 愛夏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陪尼斯睡覺,她的身體已經被尼斯徹底開發過,變得和星娜、安潔拉這些浪女一模一樣。 陰蒂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和尼斯有關係的女人更是如此,被植入了愛的種子之後,這顆小肉粒比原來敏感百倍,更別說尼斯的手指上帶著一絲性力,他這麼一夾看似簡單,其實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手法。 愛夏原本正咬著嘴唇苦苦忍受著煎熬,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彷彿是一個釋放的信號,無盡的快感如同一陣巨浪瞬間衝垮了她的意識。 尼斯並沒有停下,他分開那雙修長、白皙的美腿,仍舊以原來的節奏不疾不徐地抽插著,隨著每一次抽動,黏液和水珠飛灑得到處都是。 愛夏的身體突突顫抖著,那層淡淡的粉色光芒變的越來越濃,顏色也漸漸變深,特別是在一些敏感的部位上,光芒的顏色已經轉成淡紅色。 紅光最盛的地方莫過於愛夏的陰部,特別是那不停被翻捲出來的蜜穴。 愛夏的蜜穴不停開合著,每一次尼斯性器抽出的時候,都會帶出裡面的腔肉,除此之外還有半透明的黏液和濃稠的泡沫。 尼斯欣賞著陰莖在花徑之中進進出出,這是最美的景色,同樣感覺也非常美妙。 愛夏擁有的原本就是名器,現在又多了綿軟和緊湊的特徵。每一次他插進去,總是會感覺到阻力重重,彷彿插入的是處女的陰道;每一次他拔出來,又會感覺性器被吸住,完全陷在裡面。 不只是愛夏,其它女神戰士也是一樣,這都是尼斯長時間調教的結果。 尼斯在那裡不疾不徐地抽插著,只苦了愛夏,她彷彿從煉獄剛剛脫離出來,又掉進煉獄之中。 此刻她的意識之中只剩下一根又粗又長的東西。這根東西一進一出,攪動起滔天的巨浪,強烈的快感互相撞擊著,一陣陣爆發開來,那場面就彷彿火山噴發。 愛夏並不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高潮。她得到尼斯的寵愛,同時也被調教得最狠,各種手段都嘗過,不過她從來沒有過這樣長時間的高潮。 長時間的高潮對身體是一種負擔,即便以她這樣的實力也承受不住。 「我不行了……啊……」 她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 愛夏感覺自己要發瘋了,她以前也經常被折騰得很慘,但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摧殘,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夠昏迷過去。 可惜她做不到,荊棘冠有清醒頭腦的效果,這條腰帶也一樣,只要戴著它,她的頭腦就會保持清醒,感覺也會變得加倍敏銳,這樣一來痛苦的程度也會加倍。 愛夏甚至能夠感覺陰道裡淫水奔騰,也能夠感受四壁那無數軟肉正緊緊黏在那根粗大的陰莖上,每一次插入,這些軟肉就像是許多小舌頭一樣舔舐這根東西,每一次抽出,這些軟肉又會化作無數細小的吸盤緊緊吸附在上面,想把它拖住。她甚至能夠感覺陰道口附近的軟肉被翻捲而出,暴露在空氣之中。 一陣強烈的羞恥感衝擊著愛夏的心頭。 除了一開始的那段日子,她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羞恥了。 就在這個時候,愛夏突然有了一絲異樣的悸動,她似乎有了某種明悟,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捅開了。 她腰際的那條帶子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她身體表面籠罩著的那層光也變得越來越亮。不過這層光非常奇怪,她的上半身除了雙乳之外,全都籠罩在白光之中,特別是她的臉上散出的光芒顯那樣皎潔和神聖,但是她的下半身籠罩的光卻是紅色的,特別是花徑口,更是赤紅如血。 愛夏突破了,她是第一個。 有了第一個,自然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開始的時候尼斯還小心翼翼,等到兩批人成功之後,他終於敢放開手腳。 第三批人數一下子增加許多,這些女神戰士全都臉朝下趴著,她們的眼睛被一條布帶蒙著,雙手反拗著銬在一起,膝蓋同樣被緊緊鎖住,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她們的屁股高高撅著,陰道口微微張開,好像有東西插在裡面一樣,而且一開一合像是蠕動的小嘴,從裡面不停地溢出濃稠的黏液。 她們的腰際同樣有一條腰帶,不過比愛夏戴過那條差了許多,這些重新煉製的腰帶互相串聯在一起。 原來的那條腰帶被重新煉製成一顆圓球,圓球的正中央是尼斯借來的真荊棘冠。 源源不斷的聖力從真荊棘冠裡抽取出來,順著那互相串聯在一起的腰帶,注入每一個女神戰士的體內。 人一多就顯得很吵。 這些女神戰士有的嬌喘著、呻吟著,有的胡言亂語,親爸爸、親哥哥、親弟弟、親兒子亂叫,時不時還會響起一陣尖叫。 尼斯在中間,他異常悠閒地將性器插入女神戰士的花徑之中,享受著那美妙的滋味。 他對這些美妙的軀體都不陌生,女神戰士裡只要是十二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女人,全都被他干了個遍。 他當然不可能和每一個女神戰士都纏綿許久,很多女神戰士都只是被他蜻蜓點水般抽插上幾分鐘,不過這已經足夠了,足夠他將性力注入她們的體內,並且種下了愛的種子。 只要被他這樣弄過五、六次,愛的種子就會生根發芽,以後他根本就不需要插入她們的身體裡,只要拍一下她們的屁股,或者在她們陰部摸上兩下,就自已讓她們意亂神迷,等到快感堆積起來之後再夾住陰蒂捏上幾下,絕對可以讓她們高潮。 不過尼斯一般不會這樣浪費,女人高潮時散溢出來的性力,對他來說是非常好的東西。 在捨伍德山谷之中有一間很長的營房,營房裡只有一左一右兩個通鋪,中間是走道。每個星期總有兩、三天,女神戰士們會全身赤裸趴在床沿,同樣用布條蒙上眼睛。 尼斯會像檢閱軍隊一般從她們中間走過,雙手拂過兩排美臀,讓她們體內愛的種子甦醒過來,讓快感慢慢堆積起來,直至堆積到高潮的邊緣,然後他會依次插入她們的陰道,讓她們達到高潮,他則吸收散溢出來的性力。 整個過程就彷彿是播種和收割,每一次他都能夠獲得大量的性力。 就是因為有這套本事,尼斯一個人便能夠滿足那麼多女神戰士,並且讓她們死心塌地。 不過此刻他用的不是那套手法,而是另外一套更加高明的秘法,這套秘法同樣有些惡虐。 把這些女神戰士緊緊鎖住之後,他不只是激發她們身體裡愛的種子,還喚醒她們以往高潮的記憶,而且他喚醒的是最可怕的那種記憶。 尼斯以前偶爾也會讓這些女神戰士的快感不停積累,但是就不讓她們達到高潮,一直弄得她們快要發瘋的時候,才讓她們得以解脫。 每個月他總是會這麼做一、兩次,女神戰士們把這一天戲稱為「痛苦日」、「懲罰日」、「行刑日」、「噩夢日」或者「失禁曰」女神戰士的意志都非常堅韌,但是這種由至極的快感化為的痛苦實在太難熬了, 很多人忍受不住,所以必須鎖住她們的手腳,讓她們無法動彈。 那些鎖銬就是為此而準備,和尼斯有關係的女神戰士全都有一副這樣的鎖銬。 和以往的那種痛苦相比,此刻這些女神戰士承受的痛苦更加可怕,她們一直保持在高潮狀態,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是如此,至到她們突破為止。 這就是他想出來大規模製造超階強者的辦法。 從高階巔峰到超階強者別看只是一小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他的辦法是借鑒教會裡苦修士的做法。 教會在突破瓶頸方面很有優勢,而苦修士更是如他們透過鞭打自身, 或者用烙鐵燙身體給自己施加痛苦,一方面是懺悔、是贖罪,另一方面,痛苦會讓精神力強度瞬間達到極致。 他同樣也用痛苦為引,不過他用高潮作為觸發,那一瞬間的精神力強度高尚得難以想像。 這一切都不需要他控制。 他已經在前兩批女神戰士身上得到許多經驗。整個過程沒什麼危險,他在一旁 盯著,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將性器深深地插入一個女神戰士的陰道裡,尼斯撫摸著那豐滿的臀部,此刻他純粹是在享受。 這個女人也是他喜歡的類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生過孩子,所以臀部肥大,胸部鼓脹,小腹柔軟。 女神戰士長得都不錯,他沒看過長得醜的,不過美貌也分三六九等,此刻他弄的這個女人就是第一流的那種。 尼斯享受著那強勁的吸吮,這個女神戰士的小穴也是一流,綿軟得就像是一團淤泥,他的性器一陷進去,想拔出來就感覺很費勁。 這是天生的妙穴,不是後天改造所能夠比擬。 他又有些心動了,如果把這個女人加入隨侍的行列就好了,可惜他向星娜保證過不再插手女神戰士的內部事務。 女神戰士有自己的一套體系,並不是隨意就可以提拔一個人,之前他挑選隨侍已經壞了一次規矩,這種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尼斯很無奈,他又有些不甘心。 心中帶著一絲怨氣,他的動作不由變得粗暴起來,猛地一頂,強行撬開那個女神戰士的子宮頸。 這絕對是一種強烈的刺激,強烈到讓女人難以承受,那個女神戰士的身體一下子繃緊了,她發出了一聲尖叫,身上籠罩著的粉色光芒瞬間暴增數寸。 尼斯一看到這番景象,立刻知道她突破在即。 這絕對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可惜這種經驗不能複製,換另外一個女神戰士就未必能夠成功。 不過她的意外突破讓尼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越發用力地往裡猛頂,碩大的龜頭一下子擠進子宮裡。 強烈的剌激讓那個女神戰士越發抖得厲害,她身上籠罩著的光芒又膨漲半寸。不過她和愛夏不同,那片光芒全都是紅的,只不過上半身籠罩的光是粉紅色,下半身則近乎於赤紅色。 大部分女神戰士都是這樣,愛夏絕對是特例。 尼斯的臀部一抽一抽,他硬擠了一團精液出來,數量不多,多了也是浪費。 這一團精液直接注入這個女神戰士的子宮裡。 尼斯用力的揉搓著這個女神戰士的身體,從尾椎骨往上推,一直推到後腰,然後繞到前面在她的腹部輕輕揉搓著。 這招同樣也是那本小冊子上記錄的手段,不過它並不是調情用,而是用來增加 懷孕的機率。 過了片刻,尼斯將老二拔了出來。 那個女神戰士也已經平靜下來,她慵懶地趴在那裡,橋嫩的肌膚上滿是高潮過 後的紅暈,她的陰道沒有閉合,仍舊一收一放,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插在裡面。 尼斯並不急著替她解開鎖銬,他轉到旁邊的女神戰士身後。 這一次他非常直接,老二直插進去,猛地撬開子宮頸,龜頭闖入了子宮裡。又是一團精液。 他再一次重複著剛才的按摩…… 一個接著一個,尼斯不知疲憊地替每一個女神戰士注入精液。 一連干了十幾個,尼斯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知道自己精力旺盛,性慾極強,經常整日整夜和女人做愛,不過那有一個條件,他必須忍住不射精,也就是所謂的金槍不倒,精氣永固,一旦射精的話,就不可能這麼猛了。 那本小冊子上有一套秘法叫「一夜射七次」能過做到這樣已經是極限。 不過就算用了這種秘法,也只能保證有東西射出來,他試過,一開始射出來的確實是精液,但是到了後面就只是一些稀薄的泡沬,畢竟製造精液需要時間。 但是此刻,他已經干了十幾個女神戰士,雖然每一次都只擠出一小團精液,但是十幾團加起來也是不小的數量,如果是以前,噴出來的肯定是稀沫。 尼斯可以確信,他注入進女神戰士子宮裡的精液全都充滿活力,有很大的機率能夠讓她們受孕。如果他事先算準時間,甚至可以讓受孕率達到百分之百。 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而是生命奇跡。 尼斯心中充滿了疑惑,干下一個女神戰士的時候,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次他乾脆盡情噴發,把所有的精液都射了出去,果然,他立刻感覺有些不 對勁。 他的體內突然間冒出來一股暖流,這股暖流在雙腎和精囊間流轉著,那兩個部 位就像是包了 一團棉花似的,又像是被浸泡在溫水裡,熱呼呼的。只是片刻的工夫, 原本已經空空如也的精囊又變得鼓脹起來。 尼斯頓時想起,他用血煉之法替大地胎盤打入印記,那一次他被吸走了很多血,但是血煉成功之後他居然沒有虛弱感,反倒覺得精血旺盛。 毫無疑問,這件事和大地胎盤有關。 大地眙盤能夠創造生命體,現在僅僅只是幫他補充一下血液和精子,肯定不是 什麼難事。 尼斯在意的不是這一點,他想到的是,他如果受更重的傷,能不能也這樣迅速冶愈?如果可能的話,他豈不是擁有不死之身? 而不死之身又讓他聯想起永恆不滅。不死之身並不意味著不會死亡,只是不容易被殺死罷了,受傷之後會迅速癒合,但是不死之身仍舊抵擋不住歲月的消逝。 永恆不滅就不同了,那是連靈魂都徹底改變,不再像原來那樣脆弱,能夠附著在更為強大的生命體上。 尼斯不知道沿著這條路摸索下去,他能不能也掙脫生死的束縛,像神子和所羅門王那樣獲得永恆的生命? 如果可能的話,他還希望讓身邊親近的人也獲得永生。 所羅門王將自己的近臣和寵姬化為七十二柱魔神,神子煉製出那一整套神器,他們的目的顯然和他一樣。 此刻的尼斯感覺自己越來越明白那兩位偉大人物的想法。 |
第二章 留條退路 軍馬嘶鳴,人聲鼎沸,一支軍隊正沿著大道前行。 夏馬恩的軍隊早已經廢除以前行軍作戰的方式,所有的士兵全都坐在爬犁上, 這是為了節省體力,同時也是為了加快行軍速度,兩條腿畢竟比不上四條腿。 當初尼斯、路克、伊斯特、帕爾姆和梅特洛被徵召,在腓特烈公爵麾下作戰, 他們深入敵後,就是靠著那幾張爬犁擺脫追兵。這讓他們認識到爬犁的好處,從那 以後,只要是他們率領軍隊,都以這種方式行軍。 夏馬恩內戰的時候,其它軍隊也學了起來,時間一長,就成了夏馬恩軍隊的一 大特色。 在這支隊伍中間有一些特製的爬犁,它們的每一個零件都顯得異常厚重,特別 加固過,需要六匹馬拖拽,爬犁上裝著軍械、營帳、被褥和糧草。 把輜重分發下去,而且走在軍隊中間受到最嚴密的保護,這也是夏馬恩軍隊的 特色之一。 在大道的另外一側,一大群衣衫襤褸的人攜家帶眷行走著,他們走路有些搖晃, 大部分人骨瘦如柴,他們的一條手臂被拴在一根繩索上,這是為了避免有人逃跑。 坐在爬犁上的士兵肆無忌憚地朝著那些衣衫襤褸的人指指點點,時不時還有人扔幾塊黑麵包或者烤餅過去,那些衣衫襤褸的人總是像野狗一樣撲上去爭搶,每當這種場面出現, 士兵們都會哄然大笑。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快馬飛馳而來。 士兵們不敢再扔食物,那些衣衫襤褸的人也立刻閃到道旁,他們都知道騎馬的人不是傳令兵就是軍官。 很快那支馬隊就到了眼前,馬隊的人數不多,但是氣勢不凡,四個明顯是騎士的人充當前鋒,中間十幾匹馬組成菱形的戰隊,後面六匹馬緊緊跟隨,天空中還有兩點黑影相伴而行。 「這是誰啊?」 「可能是某個想要搶軍功的貴族少爺。」 爬犁上的士兵們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響起一聲怒喝:「閉上你們的嘴巴。」 說這話的是一個瞎了左眼的老頭,臉上兩條刀疤顯得異常猙獰,他的左手好像 也有些問題,無力地垂著。 士兵們立刻不敢說話,他們情願惹上隊長,也不願意惹上這位。 老頭冷哼一聲說道:「我只瞎了 一隻眼睛,你們兩隻眼睛全都瞎了,居然敢把 這位大人比做那些搶軍功的貴族少爺,告訴你們,這就是輔政官大人。」 四周響起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不是說打斯洛佛哥根本用不著輔政官出馬嗎?」 一個士兵問道,他並不是提 出質疑,因為他知道老頭肯定不會撒謊,老頭也肯定不會看錯。 「肯定是去前線巡視,這一路上打得很順,斯洛佛哥人根本就沒什麼抵抗,最 近兩天也沒聽說戰事不力。」 老頭自言自語著說道。 「依我看,恐怕是斯洛佛哥人支撐不住了,所以打算投降,輔政官這是去受降。」 另外一個士兵猜測道。 「也有這種可能。」 老兵點了點頭。 「不要啊!」 一個年輕的士兵大叫起來:「他們如果投降的話,我們豈不是沒仗可打了?我還指望著能夠抓幾個俘虜呢!」 「吵個屁啊!」 拉兵忍不住罵道:「輔政官那麼聰明的人會做賠本生意嗎?照我看來,斯洛佛哥人想投降恐怕沒那麼容易,再說,就算允許斯洛佛哥人投降,也還有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你們想要打仗的話有的是機會。」 那些士兵聽到老兵這樣一說,沮喪的神情立刻消失了。 與此同時,剛剛過去的馬隊之中,尼斯也說著同樣的話。 「放心,如果你們想建功立業的話,我會把第瓦爾留給你們,和第瓦爾之間的戰爭恐怕要打好幾年呢。」 「您要留著第瓦爾?」 問這話的是一個少年,他是安德魯希亞子爵的獨孫。 內戰的時候,安德魯希亞老不想讓自家絕後,所以堅決不讓這個唯一的繼承 人上戰場。 這-次就不同了,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斯洛佛哥就只剩一口氣,用一根指頭恐怕都可以碾死,所以各個家族都把小輩送上戰場,以至於領軍的將領有很多都是 見習騎士,好在他們身邊都有一群強悍的副手輔佐他們。 「我確實要留著第瓦爾,如果現在把第瓦爾滅掉的話,我們根本控制不了,還 不如先拿下斯洛佛哥,等到把斯洛佛哥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對付第瓦爾。」 尼斯用 的是教導的語氣。 尼斯開辦學校並不是只針對平民百姓,至少有一半的學校是為貴族階層開設, 像安德魯希亞老頭的孫子就是他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 讓這些少年思考一會兒,尼斯這才繼續說道:「現在滅掉第瓦爾,最後便宜的 只會是佩爾蒙德和特裡同,因為這兩個國家距離第瓦爾比我們近,而且打下第瓦爾, 佩爾蒙德就會有危機感,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事。 「我不擔心他們再派刺客過來,也不擔心他們會搶先挑起戰爭,我擔心的是他 們暗中遊說特裡同和帕斯特米拉。」 「這兩個國家裡很多人和法羅迪家族關係密切,我們推進得太快,肯定會引起 那些人的恐慌,法羅迪家族的遊說很可能會成功。 「所以我打算慢慢來,打下斯洛佛哥之後,先停下來,邀請特裡同和帕斯特米拉一起瓜分斯洛佛哥。」 「我知道特裡同人對斯洛佛哥西南面那兩個省很感興趣,帕斯特米拉人則垂涎魯爾克盆地喝酒了,前者是交通要道,後者是北地難得的糧倉。」 「除此之外,我還打算拿第瓦爾作為磨刀石,讓你們練練兵。」 尼斯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四周這些少年的反應。 尼斯身邊的這些少年最大也就十六歲,身份都和安德魯希亞的孫子差不多。 果然這些少年一個個滿臉紅光,眼神中充滿期待和興奮。 尼斯心中竊喜。他擺出一副師長的模樣,又千方百計讓這些少年看到美好的前景,就是為了在他們的腦子裡植入一些新的思想。 北地的人觀念保守,夏馬恩的領主和貴族們都只是一群土財主,即便像安德魯希亞這樣的人物,也只不過多了幾分閱歷罷了。 尼斯不指望能夠改變他們的想法,他把希望寄托在小輩上。 現在的夏馬恩看上去風光無限,實際上地位並不穩固,八年間兩場戰爭使得夏馬恩的人口銳減,而且缺乏各方面的人才,唯一不缺的好像就只有打仗的人才。 四月的北地冰雪已經消融,大地的生機正漸漸恢復,一眼看去東一塊綠色、西 一塊土黃,像是瘌痢頭似的。 沉重的馬蹄踩在半軟的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被馬蹄踢起來的泥點飛濺得 到處都是。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一片連綿無盡的軍營。 「嗚——嗚嗚——」 一陣軍號聲遠遠傳來,緊接著又響起咚咚咚咚的鼓聲。 只見在營地的外面,一大群人站立排成兩排。 尼斯看到那群人,他們同樣也看到被馬隊揚起的塵土,所以為首的幾個人立刻 迎了出來。 負責前導的騎士連忙閃到一旁,圍攏在尼斯四周的那些少年也退到一旁,只有 尼斯和艾米麗兩個人騎著馬徑直往前而去,快到營地前方的時候,兩個人翻身下馬。 「祝賀您,玻利諾爾男爵,在您的統帥下,這邊的戰事進展得非常順利,我離開德莫麗的時候,女王陛下讓我代她向您表示敬意。」 尼斯微笑著和迎接自己的統帥打著招呼。 這位統帥三十多歲,並不是什麼很有名望的人物,在之前的內戰中表現也是馬馬虎虎。不過此人也有優點,在內戰中他堅持到最後,在別人動搖的時候,他仍舊堅定地站在瑪格麗特一邊,最後那一仗他負責的正是半山腰的防禦,手下的人馬全都死光了,他仍舊堅守不退。這一次讓他擔任統帥,也算是給予他的獎勵。 事實上,站在這裡的將領幾乎都是類似的人物,這場站在原本就是對他們的一種補償。 玻利諾爾男爵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他異常恭敬地答道:「輔政官您這樣說,讓 我太慚愧了,說實話,這場戰爭就算打贏了,也沒有一點成就感。」 「這多虧了輔政官您制訂的策略,刀劍斧戟都比不上一塊乾巴巴的烤餅,哪怕 那些餅還有些發霉,斯洛佛哥人也排隊向我們投降。」 旁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將 領插嘴說道。 這話有拍馬屁的嫌疑,不過這也是事實。 尼斯被迎入大帳裡,大帳裡正中央那張椅子是為他準備的。 一坐下來,尼斯首先問道:「這邊沒碰到什麼麻煩吧?有沒有看到佩爾蒙德的 援軍?」 「沒有,絕對沒有。」 統帥玻利諾爾男爵連忙答道:「就像您當初分析的那樣, 佩爾蒙德人就算派援兵過來,斯洛佛哥也供養不起他們。想讓佩爾蒙德又出兵又出 糧,先不說他們是否願意,想要讓糧食通過第瓦爾就是一大難題,現在第瓦爾人也 餓得兩眼發花,他們會搶光每一粒進入第瓦爾境內的糧食。」 眾人笑了起來。 「佩爾蒙德曾經送出過一批糧食,為了讓糧隊通過,法羅迪家族許諾第瓦爾王 將其中的一半糧食留給第瓦爾人。他們想得倒是不錯,可惜還沒等運糧隊進入第瓦 爾邊境,前方的斥候就發出警報,邊境對面的樹林裡全都是伏兵,附近的領主幾乎 都派出人馬,化妝成土匪,想把這批糧食攔截下來。」 尼斯說出他得到的消息。 這個情報再一次引來哄堂大笑。 除了當一個笑話來聽,那些將領也鬆了 一 口氣。 他們也害怕佩爾蒙德人不顧一切增援斯洛佛哥。 這些將領大多沒有領兵帶隊的經驗,就算有,也只是率領幾百人的隊伍,所以他們一點底都沒有。 任憑戰事震得多麼順利,他們始終提心吊膽,一路上小心翼翼,步步推進,碰到防禦森嚴的城堡全都直接繞過去,根本不敢硬碰。 說過笑話,讓前線將領感到安心之後,尼斯變得嚴肅起來,他擺了擺手,示意底下的人不要再說話。 那些將領們立刻安靜下來,他們知道輔政官有正事要講。 「這段日子你們幹得不錯,這個國家一半的人口已經被你們遷走了,剩下的西南和西北區域我打算留給我們的盟國處理。之前你們沒有收拾沿路的那些城堡,只是盯住裡面的人不讓他們出來,這是非常穩妥的做法,不過放任他們在大軍的後方總不太安全,現在是拔掉他們的時候了。」 尼斯說出此行的目的。 他就是來壓陣的,眼前這些人讓他不太放心,至於調精兵猛將過來卻又有些小題大做。 再說,他實在不希望國內那些猛將得到更多軍功這對於瑪格麗特、對於夏馬恩王國都沒有好處。 「輔政大人,那邊派過來幾波特使,希望我們暫時停止進攻,您怎麼看?」 玻 利諾爾男爵連忙問道。 當初第一位特使過來的時候,他就把消息立刻發給後方,後方的回答是繼續打, 但是同時又放出輔政官南下巡視的消息。 在他的理解中,輔政官南下就是為了和談而來,怎麼變成加緊攻勢?難道是打 算以打促談? 「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談肯定要談,不過怎麼談只能看我們的意思。」 尼 斯說這話絕對硬氣,絲毫沒有妥協的餘地。 換成一年前,底下那些將領肯定會以為尼斯瘋了,但是此刻所有的人都點著頭, 現在的夏馬恩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北地從來不缺強者,以前夏馬恩孱弱,自然得不到強者的青睞,但是現在夏馬 恩一躍成為中部聯盟的盟主,那些覺得自己實力不錯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這裡。 如今夏馬恩的領主如果沒有一、兩個大騎士手下的話,絕對會被人看不起。 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事,以前即便安德魯希亞老頭手下也只有兩個大騎士。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尼斯的話。 傳令兵跑了進來,他先是看了尼斯一眼,最後還是跑到玻利諾爾男爵的身邊,畢竟這位才是軍隊的統帥。 傳令兵走到男爵身後耳語了 一番。 那位統帥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轉頭朝尼斯說道:「斯洛佛哥的探子還真不能小看,您剛到,那邊就已經得到消息,他們又派遣了 一個特使過來。」 「又派來了特使?」 尼斯倒不怎麼在乎,他來這裡原本就沒打算隱瞞行蹤。」 不然他絕對不會騎著馬過來:「替我準備一頂帳篷,我見見這位特使。」 他的命令自然沒人敢違抗,很快一頂帳篷就搭好了。 談判用的帳篷肯定要搭在四下無人的地方,玻利諾爾男爵挑的是一座光禿禿的山崗,除了雜草,只有靠近山腳的地方有幾棵樹木。 尼斯先到了那裡,一刻鐘之後,.一個身披斗篷的人走上山坡,這個人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護衛。 看到那個護衛,尼斯的眼角微微跳動兩下,他感覺到一絲淡淡的壓迫感,那個 護衛的實力不簡單,絕對屬於和墨菲、鬼面、獨眼刀疤臉同一級的人物。 好在那個護衛並沒有靠近帳篷,距離帳篷還有十幾公尺他就站住了。 在尼斯的身後同樣也跟著一個人,尼斯的護衛是墨菲。 即便現在強者雲集夏馬恩,墨菲也仍舊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人物,而且他的忠誠 和可靠不需要懷疑。 兩個護衛相隔二、三十公尺對峙著,只有尼斯和那位特使進入帳篷。 一進帳篷,那位特使就脫下身上厚重的斗篷,顯露出真實的面目,居然是一個 女人,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頭上戴著的月牙形頭冠說明了她的身份。 「沒想到會是您過來,席萊亞公主殿下。」 尼斯嘴上說著客套話,心底卻暗自 警戒。他不喜歡和女人談判,斯洛佛哥人抓住他對女人下不了狠手的弱點。 「輔政官大人,很榮幸見到您。」 席萊亞公主異常慇勤地打著招呼。 為了這次和談,大臣們費盡心機,連對尼斯的稱呼都研究很久。 尼斯的身份太特別了,他是教會的成員,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刻意淡化這個p60-73身份。 他是貴族,但是原本的頭銜已經放棄了,後來在切爾哈蘭總督的一手安排下,他成了米諾*德爾特瓦伯爵的孫子,暫時擁有一個子爵的頭銜。 兩年前這絕對屬於高攀,切爾哈蘭總督和米諾伯爵壓下了很多反對的聲音,才使得這個身份確定下來,但是現在情況完全反過來。 所以用這個頭銜來稱呼尼斯更像是一種侮辱。 研究到最後,他們決定像夏馬恩人那樣稱呼尼斯為輔政官。 這本身有一種服軟的表示。 和尼斯不同,這位公主殿下絕對是一個談判專家,她坐下來之後並沒有急著進入主題,而是和尼斯閒扯起來,時不時地還會抱怨幾句。 「說到我的家族,雖然是法羅迪家族的旁支,不過從斯塔爾王國脫離出去之後,法羅迪家族的嫡系一向認為我們是背叛者,我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斯洛佛哥太小了,而且北面和西面全都是山脈,只有中部一塊平原,養活不了多少人…… 「夏馬眉現在這樣強勢,有人感到非常恐慌,害怕這片地區會出現第二個斯塔爾王國。據我所知,特裡同私底下已經找過法羅迪家族……」 尼斯耐心地聽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聽眾,從來不會打斷別人的話。他當然不會把這一切全都當真,對方的話十句裡能夠有一句是真的那已經很不錯了。 就拿斯洛佛哥養活不了多少人來說,這句話絕對不能當真。 這個國家確實很小,只有夏馬恩的三分之二,在斯塔爾王國分裂出來的諸國裡,它是最小的一個國家,但是斯洛佛哥被稱作為北地的糧倉,怎麼可能養活不了多少人? 至於特裡同私底下找過法羅迪家族,這絕對是挑撥。 他如果真的相信的話,那就太傻了。 雖然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背叛是家常便飯,但是特裡同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和法羅迪家族私下聯絡。如果特裡同人真的這麼做,法羅迪家族肯定會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由這位公主殿下悄悄告訴他。 整整閒扯一個多小時,這位公主殿下停了下來。如果尼斯剛才插嘴的話,她絕對抓住話題扯上幾個小時,一直到把他繞暈為止。尼斯的沉默讓她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要不要我讓人拿一杯飲料過來?」 尼斯慇勤地問道。 這句話多少帶著一些嘲諷的味道,意思就是讓這位公主殿下不要再浪費口水了。 公主輕歎了一聲,露出一臉無奈的神情:「我知道很難說服您,缺乏足夠的實力,連說話都沒有力度。」 「我過來並不是為了談判,那是你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尼斯笑了起來:「我是來受降的。」 公主的神情頓時變得難看,她來之前就已經意識到這一點。 哪怕是半年前聯軍戰敗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想到局勢會惡化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原本還以為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三家連手,夏馬恩、帕斯特米拉和特裡同組成聯盟,兩邊勢均力敵,他們這邊還略有優勢,接下來將會是漫長的對峙狀態。 沒想到眼前這個人順手拉上中間地帶的四國,結成一個更大的聯盟,又得到法蘭克王國的支持,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徹底封鎖起來。僅僅限制糧食輸入,就讓這邊陷入了滅亡的邊緣。 面對這樣一位強悍的對手,席萊亞公主根本不想擔任談判代表,可惜她做不到,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如果我的父親願意投降,他可以保留些什麼?性命還是自由,又或是面子?」 席萊亞公主終於開始進入正題。 「你們好像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尼斯仍舊微笑著說道,好像他談論的不是滅國的大事,而是晚上吃些什麼。 「從你們開始集結軍隊,我的父親國王陛下和他的大臣們就已經預見到戰爭的失敗。」 這位重殿下的眼眶濕潤了,她最清楚這段日子王宮裡的生活是何等的苦悶,所有的人都死氣沉沉,大家都在數著日子,等待著末日來臨。 「說說看,你們認為的最好情況是什麼?別告訴我全殲夏馬恩軍隊這類傻話,我會很生氣的。」 尼斯問道。 談判就和談生意一樣,互相討價還價,盡可能摸清對方的底線,此刻他就是讓對方開價。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能夠保住斯洛佛哥,可能會割讓一些土地。」 席萊亞公主立刻說道,她知道這根本沒有可能,她現在只不過是漫天要價。 讓這位殿下感到意外的是,尼斯居然思索了起來。 只有他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吞併斯洛佛哥。 他的目標從來就不是吞併各國,建立一個可以媲美斯塔爾王國的國家,那或許會是他的某個子孫的想法,也許幾個世紀之後真的會這樣,但是眼前絕對沒有可能。 他的想法是組建一個聯盟,一個把中間地帶各國全都包容進去的聯盟,以夏馬恩為核心。 並至於下一步的目標他也已經確定了,他打算讓這個聯盟加入神聖帝國,並且在神聖帝國中擁有一定的發言權。 神聖帝國名為帝國,其實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加入的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可以讓斯洛佛哥繼續存在,我也可以讓斯洛佛哥的王公貴族們延續他們的血統,不過爵位都要削掉,我只承認他們是貴族,至於領主,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存在。你們還要割讓三塊領地,西南面的納德省割讓給特裡同,西北的巴爾莫斯割讓給帕斯特米拉……」 尼斯說出自己的方案。 這個方案比他對那些少年說的方案要客氣得多了。 即便如此,他每說一句,席萊亞的臉色仍舊難看一些。 所謂國家就是一個國王領導一群貴族統治數量龐大的子民,這裡面任何一塊被切掉的話,國家就不存在了。 現在斯洛佛哥底層的子民已經被眼前這個人用食物勾引走,一半的人口被強行遷往夏馬恩,而這個投降條約顯然打算把貴族也搞掉,即便王室能夠保存下來,也已經沒什麼意義。 她想拒絕,但是她沒有這樣的勇氣。 尼斯可不會顧及這位公主殿下的心情,他繼續說道:「對於您的家族,我也有一些安排,您的父親國王陛下必須退位,由您繼承王位,我會幫您安排一位丈夫,我最好的朋友伊斯特*辛格是一個充滿才華的人,我相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成為您的丈夫。」 席萊亞公主的臉色這一次倒沒有變得難看,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婚姻肯定由不得自己做主,公主天生就是用來聯姻的工具。 更何況她也聽說過伊斯特這個人。 伊斯特身為玫瑰十字團五大巨頭之一,肯定會引人注目,有趣的是在玫瑰十字團內部他非常沒有存在感,但是在外人眼裡他的地位位排在第二,僅次於尼斯。 理由說來也簡單,在外人眼裡路克就是一個擺設,梅特洛相當於一個管事,帕爾瑪也頂多就是一個領兵帶隊的統領。伊斯特就不同了,能得到腓特烈公爵的賞識,就證明他才華出眾,而且建造卡奧尼大教堂和交易廣場的時候,他都是主要設計者。 「我的哥哥怎麼辦?」 席萊亞公主對於自己的家庭還是挺在意。 「我同樣也會替他安排一個滿意的妻子,會給他一塊不大的領地和一個不錯的頭銜,等到下一代出生之後,如果恰好有一男一女,就讓這對表兄妹結婚,這樣就能保證斯洛佛哥王室血統的延續。」 尼斯如此煞費周章,就是為了打斷斯洛佛哥王室和法羅迪家族之間的血統傳承。 這叫改易血統。 按照慣例,這位公主殿下的兄長、斯洛佛哥原來的法定繼承人被另外分封之後,就不能再使用原來的姓氏,這也意味著他這一脈成了旁支。公主殿下嫁給伊斯特之後,肯定會改成伊斯特的姓氏,這意味著王室直系血統就此斷絕,就算伊斯特和公主殿下生下女兒,那邊生下男孩,兩個人結婚之後,男孩成為國王,也已經不能算是原來那條血統的延續。 席萊亞公主立刻就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意圖。 只要保留王室,在外人看來斯洛佛哥仍舊還存在,實質上今後的斯洛佛哥從大臣到領主都會是夏馬恩人,一切都會控制在夏馬恩人的手裡。 這樣做比強行吞併溫和得多,也就不至於引起特裡同和帕斯特米拉的警戒。 「您認為領主們會允許達成這樣的條約?」 席萊亞公主搖頭歎道,從內心中她願意接受這些條件,但是她沒把握說服其它人。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需要聽他們的意見嗎?」 尼斯冷笑了一聲:「我已經說過,我不是來談判的,我是來受降的,所以妳可以把我提的這些條件看作是一個通知、一張告示,帶回去讓你的父親知道。」 這話講得異常霸氣,不過也是事實。 他有十足的把握斯洛佛哥王室會順從他的安排。 他的安排對王室本身並沒有什麼傷害,除了改換血統之外,該有的權力一點沒少。 真正受到損害的是斯洛佛哥領主和貴族們,等於是一下子剝奪他們所有的驕傲,領地和頭銜全都沒了,只剩下一個貴族的身份。 但是仔細算來,他們其實也不虧,真的繼續打下去的話,他們恐怕會連性命都要搭上。 尼斯甚至允許那些領主和貴族們保留他們的財產。 他想擴展中間階層,而他設想中的中間階層分成上下兩層,下面那層從平民中產生,上面那層就是眾多沒有頭銜的貴族,騎士、牧師、魔法師、學者、藝術家、思想家將會從這些人裡出現。 這絕對是一種寶貴的資源。 「嗚——嗚——嗚——」 一顆顆西瓜大小的石彈朝著一座堅固的城堡飛去。 這是一座不大的城堡,建造在山崗之上,如果強攻的話,不扔下一、兩千具屍體根本就別想攻進去。 而且眼前這種城堡就算用火雷軌砸,效果也不是很好。 火雷軌作為一種常用的攻城武器,早就有人想出破解的辦法,之前的夏馬恩內戰,聯軍這邊沒有想到尼斯手裡會有那麼多火雷軌,所以事先沒有防備,這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內戰後期,聯軍各國就把所有的城堡鞏固一遍,只不過後來聯軍在法科蘭德爾戰敗,十幾萬大軍灰飛煙滅,夏馬恩不攻自破,那些城堡都沒有起到作用。 內戰結束之後,各國更是拚命加強各個城堡的防禦,所以現在再想用火雷軌輕易敲開城堡的外殼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當然尼斯也能這樣做,再硬的外殼也可以憑蠻力強行砸開,只不過那樣做的話,花費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在戰場一角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崗上,尼斯騎著馬站在那裡,他的身邊圍攏著一群二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只見尼斯手持著一根馬鞭,指著那座城堡。 "前天,你們已覽識過福爾豪式城堡,之前你們也見識過十字軍城堡,這些城堡都各有特色,都是經歷過戰火考驗才保留下來的式樣。不過她們也有著各自的缺點。 福爾豪式城堡高聳厚重,可以藏很多兵,但是建造費用昂貴,十字軍城堡建造容易,但是防禦力不足。 「現在你們看到的是混合式城堡,而且是改進型混合式城堡……」 尼斯給底下的人講課。 送走希萊婭公主之後,他並沒有返回夏馬恩,好不容易來一趟,他當然不會急著走。此刻夏馬恩的軍隊開始轉入強攻,以往跳過沒有去碰的那些要塞,現在要一個個拔掉。 攻城戰沒什麼技巧,也不容易出意外,不過有人在一旁壓陣總會好一些,他也順便教教身邊那些年輕的見習騎士。 「我一向認為戰爭是一門藝術,就像繪畫一樣,有的地方需要豐富的顏色,但是大部分地方需要的是厚重和沉穩。」 「戰爭中用:一、兩個計謀有時候能夠奠定勝局,但是單單靠計謀沒辦法獲勝,大部分時候還是實力的較量。就比如攻城戰,我很不喜歡攻城戰,但這是戰爭中不可避免的環節……」 尼斯講述的這些東西全都是他總結出來的理論。 他只能算半個戰略家,善於謀略,對指揮並不很擅長,所以內戰中他只出謀劃策,很少親自指揮戰鬥,實在是有點愧對「絕世名將」的稱號。 尼斯不想放棄這個稱號,去法蘭克轉了一圈,他越發感覺這個稱號給他帶來的好處。 恰好這時候他父親的所作所為給了他極大的啟示。 父親的另外一個身份海因茨*考斯特,是一個聞名遐邇的思想家、理論家。 尼斯最清楚父親的生活,他的父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小鎮上,一年出去兩、三個月,也就是說,父親一年之中只有兩、三個月以海因茨*考斯特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 每一次出現,父親都會拋出一套令人震撼的理論,或者驚世駭俗的思想,這讓他聲名遠揚,同樣也讓人們以為他消失的那幾個月就是在從事研究。 尼斯也打算這樣試試。 決定這麼做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有大展身手的餘地,以前也有人撰寫過一些軍事理論書籍,但是那些理論類書籍要不像個人傳記,要不就是一些零碎的戰例解析,從來沒有一套系統完整的軍事理論。前人沒有這樣做,他就是第一個。 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完成〈準備篇〉、〈後勤篇〉,這一次來前線,他打算借這個個機會把〈攻城篇〉也寫出來。 因為有寫到一半的〈攻城篇〉打底,所以他可以滔滔不絕地為那群少年分析戰局。 這招確實騙到很多人,不只是那些少年,連許多騎士和將領也都投來敬畏的目光。 「我現在給你們一個證實自我的機會。你們想一下,有什麼其它的攻城策略?不要受傳統思想的束縛,如果有前人沒有用過的新點子的話,那就更好了。 「如果我認為你們的策略可行的話,會向統帥建議採用這些策略試試看,萬一攻下城堡,制訂策略的人會得到首功。」 尼斯並不是只傳授知識,在他看來,活學活用才最重要。如果真的有人想出新點子,他絕對會讓那個人立刻嘗試。 眼前這場戰爭也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如果兩邊勢均力敵,他就不敢亂來,打仗容不得絲毫差錯,一個疏忽就可能全軍覆沒。不過現在打的是攻城戰,敵人龜縮在城堡裡被動挨打,根本不敢動彈,主動權完全在他的手裡,任由他施展。 這番話頓時引起年輕騎士們的興趣。 他們並不在意那點功勳,而是更看重這次機會。 夏馬恩內戰結束了快半年,大家對輔政官越來越瞭解,知道輔政官最重視人才,一旦被他看上,絕對會飛黃騰達。 當然前提是他們要緊緊跟隨,如果半路上跑掉的話』那麼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那群少年全都苦苦思索起來。 想要拿出新的電子,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有歷史記載開始,戰爭就沒有斷過,攻城戰打了幾千年。各種打法已經完備得不能再完備了。 尼斯很滿意地看著周圍那些人,不管這些人華能想出新點子,他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 突然,尼斯的目光投向遠方,他感覺有殺氣遠遠傳來。 只是殺氣,沒有敵意。 他要過去看看,那可能是他要等的人。 |
第二十九集 【內容簡介】 【封面人物:】貝爾蒂娜&法蘭妮 再次受到襲擊的尼斯,因為一張偽裝面具的啟發,無意中竟發現父親留給他的遺囑,而這遺囑中所透露的驚人事實,也讓尼斯大為震驚! 教皇選舉有變,另兩位教皇候選人的聯手讓杜埃茲紅衣主教的狀況告急,尼斯不得不再見法蘭克國王一面,但同時尼斯也與聖殿騎士團和艾瑪爾紅衣主教達成了一項交易 第一章 重挑戰端 大理石的地板上放著一具具屍體,這些屍體整整齊齊排成一行,他們的頭頂前方都有一顆水晶球,裡面隱約可見一道人形一般的煙霧。 這就是靈魂,被強行抽取出來的靈魂。 在屍體旁邊站著許多人,這些人全都盛裝華服,不過最裡面一圈的全都是神職人員,其中就包括格羅裡爾院長,不過現在得稱呼他為格羅裡爾主教大人。 在場的主教並不只格羅裡爾一個人。帕斯特米拉王國、特裡同王國、圖羅格公國、普利特內爾王國、門薩托尼亞公國、博斯波爾托斯公國和哥倫安特王國全都派了有份量的人過來,甚至連離得比較遠的伊比利斯都來了兩位主教。 這些全都是尼斯請來做見證的。 刺殺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在刺殺過程中出現教會的成員,問題就大了。 以往教會成員即便參與刺殺行動也只是負責掩護,或者在一旁把風,而這兩個牧師直接出手了。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教會的成員墮落到這種地步,淪落為刺客。」 尼斯異常憤怒地揮舞著雙手。 「這件事我會上報教廷,我相信教廷會做出令人滿意的裁決。」 格羅裡爾院長在一旁說道。 他是一個不錯的演員,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無奈,又帶著一絲憤怒,比尼斯的表演更顯得真實。 他們倆確實是在演戲,全都是做出來給旁人看的。 這件事處理起來可輕可重,教廷可能會命令宗教裁判所徹查此事,那兩個牧師所屬的地區教會也要承擔連帶的責任;輕的話,只要把這件事定調為私人行為,就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尼斯並不希望宗教裁判所插手這件事,他希望的是以這件事為借口,讓各國教會從大教區裡獨立出來。 之前尼斯前往法蘭克,這件事也是目的之一,可惜沒能成功。 現在機會送到眼前,要不對大教區進行分割,讓各國教會獨立出來,要不佩爾蒙德郊區的高層為此負責,特別是上座主教和大主教,這兩個人肯定要撤職。 如果是後者的話,尼斯同樣樂見其成。 撤銷了原來的大主教,新的大主教可能從大教區裡選,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作為懲罰,佩爾蒙德王國的主教們已經失去競選的資格,這樣一來,就算大主教的職位最後落在第瓦爾或者斯洛佛哥,對於他來說也意味著勝利。 新的大主教也有可能由上面指派。 以教廷現在的狀況,來的肯定是埃瑪爾紅衣主教的親信,這和讓尼斯擔任大主教沒什麼兩樣,而且埃瑪爾紅衣主教還可以藉這個機會提前在北地安插人手。 他相信,教會高層那些人只要腦子沒有抽筋,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佩爾蒙德的教會固然要接受懲罰,法羅迪家族同樣也要得到教訓,不久之前,馬爾科夫主教就差一點遇刺,女王陛下更是接連遇刺,他們實在太猖狂了。」 一位中年主教也跑出來湊趣。 尼斯看了安德魯希亞老頭一眼,這原本應該是他的台詞,沒想到被別人搶先了。不過這樣也好,全都是演戲的話,可信度肯定會差一些。 「確實應該給法羅迪家族一個教訓。」 「出兵,我們打到佩爾蒙德去。」 「他們敢派人刺殺,我們就還以戰爭。」 底下的領主們立刻被煽動起來。 安德魯希亞老頭沒說什麼, 只是不經意地點了一下頭。 半年前他不贊成繼續進攻斯洛佛哥,是因為夏馬恩的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和帕斯特米拉、特裡同的聯盟也不夠穩固,進攻斯洛佛哥一旦受阻,局勢可能會發生變化。 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夏馬恩不只是和斯特米拉、特裡同結盟,還和圖羅格、普利特內爾、門薩托尼亞、博斯波爾托斯四國也締結聯盟。 這個龐大的聯盟無形中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三面包圍。 更重要的是他去了一趟法蘭克,得到了新王的認可,從外交上進一步把斯洛佛哥、第瓦爾和佩爾蒙德孤立起來。 這段日子以來,北地的糧食雖然開始降價,但是這三個國家的情況仍舊不太好。 佩爾蒙德稍微強一些,從牙縫裡擠出了一些種子用於播種,斯洛佛哥和第瓦爾就不行了,一大半的土地都荒廢了,就算尼斯不搗亂,到了秋天他們的收穫也會非常有限。 事到如今,斯洛佛哥的王室或許對法羅迪家族還有些忠誠,或者更多的是畏懼,但底下的領主們已經不在乎了。 「輔政官,您就說吧!這一仗怎麼打?」 一個騎士越眾而出。 他的話也代表了其它人的想法,現在的尼斯在北地絕對稱得上絕世名將,就算有人不服氣,也絕對不敢當眾說出來。 「這一仗的問題不是怎麼打,而是怎麼樣才能用最小的損失得到最大的收穫?」 一個滿臉落腮鬍的領主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更像是拍尼斯的馬屁。 不過,大廳裡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點頭稱是。 在北地,或許有人不服氣尼斯的軍事才能,但是對尼斯賺錢的能力沒有一個人敢不服。 尼斯當然知道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期待地看著他,說穿了就是他能夠為大家帶來利益。好在他的肚子裡有貨,自然心裡不慌。 「打?現在還有必要打麼?」 尼斯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你們每家都應該有一些雜糧吧?就算是喂牲口的那種雜糧也行。進入斯洛佛哥之後,你們就把那些雜糧拿出來,告訴斯洛佛哥人,只要投降就有飯吃,如果帶上家人和孩子,可以吃到黑麵包,如果再帶上一個俘虜過來,可以吃到白麵包。」 底下的那些人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過了老半天,幾個腦子轉得快的人首先醒悟過來。 「這招絕。」 帕爾姆挑了挑拇指,他可不是在拍馬屁,身為尼斯最早交到的朋友,他用不著拍馬屁。 「我們先不和斯洛佛哥人打仗,先各地轉一圈,然後再和他們說話。」 另一位領主笑著說道。 「抓來的斯洛佛哥人怎麼辦?」 安德魯希亞老頭忍不住問道。 「一半自己留下,一半上繳。」 尼斯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當初夏馬恩內戰的時候,他管得比較嚴,畢竟所有的俘虜最後都是瑪格麗特的子民。這一次就不同了,就算將領們私下藏匿一些俘虜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斯洛佛哥和帕斯特米拉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這個國家臣服,他要的是徹底削弱。 「萬歲!」 「女王陛下』萬歲!」 「輔政官,萬歲!」 底下的人紛紛歡呼起來。 幾個月下來,不管是領主還是貴族大家都已經明白一件事,夏馬恩缺的不是土地,也不是錢,而是人。 現莊夏馬恩到處開辦學校,想學木匠手藝,只要兩個月;想學打鐵,時間稍微長一些,大概三、四個月。所以只要有人,頂多半年的工夫,木匠、鐵匠、泥瓦匠、紡織工就全有了。 有了這些工匠,也就有作坊,然後城堡、傢俱、衣服、兵器之類的東西也都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自己用,多餘的東西賣出去,他們可以坐等收錢。 瑪格麗特在宣戰書上簽下名字,並且蓋上象徵王權的印鑒。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之後,快步走出宮殿,他們之中的很多人要為戰爭進行準備。 不過也有一個人留了下來,這個人就是馬克西姆。 尼斯知道他為什麼留下。 之前他讓巴格調查為什麼刺客會喬裝成運糧食的人,那或許是一個巧合,不過更可能是沃福德鎮的某個人被收買了。 結果,巴格真的抓了幾十個探子出來,其中有一個探子還是馬克西姆的副手。 馬克西姆是最早跟著尼斯的人,資格絕對夠老,不過他自己知道幾位老爺其實都不喜歡他,當初牧師老爺遭到暗算的時候,他選擇了袖手旁觀。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翼翼,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差錯,所以他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就是想向牧師老爺當面解釋。 「你先告訴我那個人是怎麼一回事?」 尼斯並不想聽這個傢伙的辯解,所以搶先開口。 馬克西姆的汗珠劈里啪啦滴落下來,他知道這次的紕漏大了。 「老爺,我錯了,我該死。」 馬克西姆跪在地上啪啪抽著自己的耳光。 「別忙著動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尼斯板著臉問道,他可不想讓這個傢伙唬弄過去。 馬克西姆的汗流得更多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最初遇到海拉爾的時候, 只覺得這個人很機靈、很會辦事,後來偶然去了他家,遇到他的姐姐,我一時糊塗……」 尼斯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並不反對任用親信,甚至連他自己也是如此,但是他這樣做有一個前提,他給的是機會,而不是給職位。 說實話,他還有點感謝馬克西姆,因為這個傢伙給了他一個機會整肅這股風氣。 在他看來,裙帶關係比領主分權更令人厭惡。 領主分權危及君王的利益,不過國難當頭,領主們為了自己考慮,還是會死命維護君王,而那些靠裙帶關係爬上高位的傢伙十有八九是軟骨頭,可能敵人還沒到,就主動迎上去投降了。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還有誰和你一樣?」尼斯看著這個傢伙。 馬克西姆的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現在不知道如何取捨,他不知道牧師老爺倒底是什麼打算? 和他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如果老實說的話作是另外一種背叛,他的麻煩只會更大。 「我、我不太清楚。」 馬克西姆想到最後,覺得還是不得罪人更好一些。 尼斯的嘴角露出冷笑,他確實設下了圈套,不管馬克西姆會不會檢舉別人,都不會給他帶來好印象,但是檢舉比不檢舉要好很多。 「最早跟著我們的人並不多,女的裡,莉莉絲一直伺候伊斯特,莎爾拉跟了路克,蒂娜成了帕爾姆的女人。男的裡,辛多因為聰明而得到梅特洛的賞識,波爾布同樣也跟著梅特洛,剩下的就是伍德、塔穆爾和你。」 尼斯說到這裡多少有些感歎,他想起了一開始的那段日子。 往日的回憶讓尼斯有些心軟,他看著馬克西姆,可惜馬克西姆沒能把握住這最後的機會,仍舊一副死狗的樣子,只知道在那裡裝可憐。 尼斯冷笑一聲,繼續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蒂娜也曾經考慮過,好在帕爾姆是聰明人,他很明白我最討厭什麼,所以不允許蒂娜亂來,而且因為當初那件事,蒂娜一家失去了非常好的機會,至今她的哥哥都沒能成為帕爾姆的扈從,這個教訓絕對很深刻。莉莉絲和莎爾拉是女人,又是孤兒,沒有什麼親戚可掛念,所以她們也不會做錯事。辛多在所有的人裡最聰明,他的目標又高,一心想出人頭地, 更不會做傻事。伍德當初跟著我差一點死在那隻大老鼠的手底下,死過一次的他變得無慾無求。」 尼斯沒提波爾布和塔穆爾。 當初他和伍德、塔莫爾三個人面對那隻大老鼠,他和伍德都在拚命,塔莫爾卻躲在一邊,那時候他對塔莫爾就沒了好感,所以後來伍德一直都很被看重,塔莫爾就有些被邊緣化。 波爾布跟著梅特洛一直和辛多共事,不過他沒辛多那樣好的腦子,幾年下來,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所以多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你回卡奧尼去吧,塔莫爾和波爾布可能也會去那裡。}尼斯淡淡地說道。 馬克西姆眼前一黑,他立刻就明白自己剛才回答錯了。 果然話音落下,從旁邊的角落裡走出來一群人,全都是從卡奧尼就跟著尼斯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蒂娜。 和別人畢竟不同,蒂娜並不能被當作僕傭來看,她雖然沒和帕爾姆舉行正式的婚禮,但是誰都知道她是帕爾姆的床上人,而且帕爾姆沒有另找女人的意思,所以應該也算半個女主人。 莉莉絲和莎爾拉就不同了,莉莉絲跟著伊斯特,莎爾拉跟著路克,最後是不會有結果的。 不過此刻,蒂娜也只能站在這群人中間,只是地位稍微靠前面一些。 走在蒂娜後面的是伍德,他現在是牧師打扮。他加入教會還是尼斯親自主持,在這幾個混血孤兒裡,他的身份可以說最高,甚至比辛多還高一些。辛多就算出人頭地,也不可能混成貴族,頂多擁有自己的商行,做一個有錢人,而伍德起碼能混到一個修道院長的身份。 他其實也不需要站在這群人力,這不過他不在乎。 看到這些人走出來,馬克西姆的臉色越發蒼白,他又發現了一件事,和他同一派系的人來的很少。 同樣是奴僕,這裡面也有派系。卡奧尼原來的住戶是一個派系,為首的就是馬克西姆,也就是這批人當年背叛過尼斯。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梅特洛從外面收攬回來的流浪漢組成了另外一個派系。 因為當初的飢寒交迫的時候,是梅特洛給了他們一口飯吃,教他們手藝,所以他們的忠誠心這不是卡奧尼的原住居民能夠相比。 {你們已經聽到剛才那番話了,以前因為太忙,所以路克和我管的不嚴,規矩也就漸漸廢弛,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根基,接下來就是全面發展,所以不能在像以前那樣放手不管。}尼斯說道規矩的時候,語氣額外重了一些,說道接下來要全面發展的時候,又故意放慢節奏。 底下這些人長年跟著尼斯,當然聽的明白這番話的含義。 他們只要守規矩,認真做事,將來的機會肯定多的是。至於規矩,其實早就有了,那不是尼斯定的,而是抄襲貴族家族的那些規矩。 在貴族家裡,不管擔任執事還是管事,都不可能有任免手下的權利,人事權只可能掌握在一家之主的手中,要不底下就會造反。 當初路克制定規矩並沒有漏掉這一條。問題是前幾年擴張的太快,他們只嫌手下不夠,根本沒精力管什麼裙帶關係,有人能用已經不錯了。 現在大局一定,就必要重新整理一遍。 {我知道你們之中的一些人也不怎麼乾淨,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我相信你們知道到怎麼做。}尼斯的目光掃過其中一些人。 巴格早已經把一切都調查清楚,尼斯很清楚那幾個人有問題。 心裡有鬼的那些人一個個臉色煞白,有幾個人腿都軟了,還有幾個一個勁地點頭。 對於這樣的反映,尼斯尼斯頗為滿意。 突然,他感覺有點不對勁,說不清楚那裡不對勁,但是尼斯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一翻手,{惡魔之吻}扣在手掌心裡,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尼斯悄無聲息的施展起{感應術}。 {感應術}是語言類神術,是最簡單也最基礎的一種預言神術。 基礎的東西並不意味著差勁,只不過功能簡單一些罷了,而且越基礎的東西越貼近本元。 神術和魔法的本源就是上古巫術,巫術不容易被屏蔽。就因為這個原因,以前尼斯就非常喜歡用巫術。 不過巫術也有缺點,用起來太過繁瑣,這還需要特定的器具,不能瞬間釋放或者無聲釋放。 像{感應術}這樣低級預言術,一旦修煉到第三重,效果就和巫術差不過,而且施展起來容易。 尼斯現在已經是主教級,施展感應術根本就不用著吟唱祈禱文,心中默念一邊,這個神術立刻生效。 眼前的一切頓時起了變化,大廳和大廳裡的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捲縮在角落裡的一個傢伙。 這個人身體非常清晰,但是他的臉卻非常模糊。 偽裝術、改換容貌、變臉術~~~尼斯立刻想到了很多可能。 沒想到這些人裡居然有一個假貨,尼斯感到背心一陣發寒。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非常小心,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疏漏,他對這些很早就跟著他的人從來沒有防備。 幸好,他的敵人沒有想到讓刺客化妝成這些人。 尼斯瞬間出手了。 他沒用惡魔之吻,因外他要留活口。 只見他人影一晃,一下子就到了那個偽裝者的身後,他的手指閃電般的點在偽裝者的後腦勺上。 別看只是普普通通一指,他指尖上嗤嗤地閃著電芒。 這招是他踏足超階之後自創的絕技,那道電芒細如髮絲,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只要他心念一動,點忙就會化作閃電,攻擊的距離僅有百米,但是百米之內絕對人能夠躲過。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那個偽裝者應聲而倒,閃電瞬間麻痺了此人的神經。 幾乎同時,兩道人影從兩邊的翻轉門裡射了出來,那是躲在密室裡的守衛,這兩個全都是超階強者,不過他們顯然慢了一步,尼斯已經把一切都搞定了。 用腳把那個渾身抽出的偽裝者反轉過來,尼斯仔細檢查起來,過了片刻他彎下腰,扯住那個偽裝者的面皮猛地一撕。 刺啦的一聲輕響,一張薄如蟬翼的皮膜從那個人的臉上掀了下來。「偽裝面具。」 尼斯有些失神地抓著這張面具,嘴裡喃喃自語著,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裡了。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一腳把那個人挑到伍德的面前-{把他帶下去好好審訊一下,看他和誰聯繫?}在這群人裡他最信任的就是伍德。 伍德二話不說,一把抓起那個人的腳脖,拖著就走。 {這個偽裝的是誰?你們知道嗎?}尼斯對這些人並不是很清楚。 {那是賈米勒。}一個老頭連忙答道,他和賈米勒是一起進來的,剛才他嚇了一跳。 {真正的賈米勒恐怕凶多吉少------他有親人嗎?}尼斯多少有些惋惜。 {他是梅特洛老爺收進來的流浪漢,獨身一個人,這麼多年也沒結婚。}老頭對那個人比較清楚。所以人就是他回答。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所以那個人挑上他。}尼斯歎道。 一整天尼斯都有些神情恍惚,大家以為他是被這個偽裝者嚇到了。 晚上回到房間,尼斯仍舊出神著,他的手裡始終拿著那張偽裝面具。 過了片刻,他隨手把面具扔在一旁,然後從空間戒指裡又取出另外一張面具。 這也是一張偽裝面具,不過感覺厚了一些,也有些粗糙。 這是當初尼斯回故鄉偷偷開啟父親的棺槨,從父親的遺體上取下的面具。當時因為心情激動,也因為父親腐爛的屍骨給他帶來太多的衝擊,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注意這個細節。 尼斯將面具舉了起來,朝向桌子上點燃的燭台。 這張面具比普通的面具厚實一些,是總體說來仍舊很薄,所以燭光很容易地就透了過來,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面具裡隱藏著繁複的紋路。 這肯定不是皺紋。 看了一會兒,尼斯覺得這些魔紋非常眼熟,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每一張進入萬神殿的面具上全都有類似的紋路,這是一張偽裝面具,是進入萬神殿的門戶。 『父親如果有什麼東西想留給我的話,線索肯定就藏在萬神殿裡,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萬神殿更安全的地方了。』尼斯隨手抖開被他當做劍來用的那根銀絲,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鮮血立刻從傷口處冒了出來,滴落在面具上。 血立即滲透進去,好像那不是面具,而是一片乾澀的土地。 一看到這番景象,尼斯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進出萬神殿的面具一但認主,其他人的血上去根本一點都沒用,這張面具絕對是特別製作的。 尼斯猶豫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把面具呆在臉上了。 瞬間,他的意識就已經進入一片白茫茫的空間,這篇空間什麼都沒有,只有正中央漂浮著的一封信。 尼斯失望極了,他原本以為會看到父親留下的一縷幻影之類,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父親為了掩飾身份,根本沒有敢修煉,想要留下一縷歡迎至少也要有高階魔法師的實力。 那封信無縫自動,緩緩地飄了過來。 尼斯雙手結果信,小心翼翼的拆開來,然後展平。 那上面確實是父親的筆記,寫的很工整,顯然不是倉促之間留下。 如果有人看到這封信的話,那就代表我最終死於意外。我預料到了這種可能, 我最大的悲哀就是在修練方面沒什麼天賦,而且一開始就走錯了路,我原本應該加入教會而不是學習魔法,可惜等到明白過來已經晚了。 我不知道此刻看這封信的人是誰,當初我留下了五個入口,為的就是讓我的後人能夠找到這裡。這五個入口有一個藏在書裡,有一個藏在項鏈裡,有一個藏在酒窖的密室裡,有一個藏在戒指裡,還有一個藏在我的面具裡。 不過一般人就算發現了入口,也無法進入這裡,因為開啟的條件是必須有我的血統。 只有我的後人能夠進入這裡,還要有超階的實力,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後人是被挾持著充當開門的鑰匙。 現在你能夠進來,並且看到這封信,讓我感到異常欣慰。我的後人,你有資格知道一些有關我的秘密。 我的真名叫沃爾德、卡梅尼卡,不過我相信沒人聽過這個名字,因為我在七歲之後就沒有用過,我真正為人所知的是海因茨、考斯特個名字。 身為海因茨、考斯特,我很自豪。 在我那個年代,我絕對是最成功的陰謀家之一,當然,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大部分人之知道我是一個詩人、一個藝術家、一個思想家。實際上我為法蘭克王效勞,我是國王的私人顧問,為他出謀劃策。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就是亨利、尼克羅登、康塞爾,一個鄉間貴族、一個有名無實的小領主。身為我的後人,你或許更熟悉這個身份。 身為你的先祖,我給你一份禮物。這是一份非常大的禮物。 不過在給你禮物之前,我要交代一些事。 你應該為我而自豪,正是我讓聖殿騎士團煙消雲山。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法蘭克王的要求,他對聖殿騎士團充滿了忌憚。 世人都以為菲力對聖殿騎士團下手,是因為某圖騎士團掌控的情人財富,因為法蘭克和英倫之間的戰爭讓菲力掏空國庫,所以他覬覦一筆財富以填補國庫的虧空,也有人說菲力欠了聖殿騎士團一大筆錢,他想賴賬。 也有人說,聖殿騎士團回歸法蘭克王國本身就帶有目的,他們想分裂一塊領地,建立屬於他們的國家,菲力對此異常忌憚,所以先下手為強。 這些猜測都沒錯,菲力確實缺錢,而聖殿騎士團的金庫確實很誘人,那群教會的騎士也確實有野心,至少在克萊門多上任之前,他們真的制定過一個分裂法蘭克的計劃。 不過有一個原因,甚至連王室的其他成員都不知道。 在聖殿騎士團的背後隱藏著另外一個組織,一個應該屬於教會,但是教廷所難容得組織,同樣這個組織也是法蘭克王室的眼中釘。 我現在告訴你的是,一個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秘密。 一直被認為是教會最高機構的教廷,其實並不是教會的正朔,而是符記會一手扶植起來的傀儡,歷任教皇裡有三分之一和符記會關係密切。剩下三分之二的教皇雖然不喜歡符記會,是在一些關鍵問題上總是會和符記會保持一致看法,因為兩邊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這個共同的敵人叫真理會。 從法理上來說,真理會才是教會的正朔,因為真理會最初就是為了保護神子的血脈而存在的組織。神子並非像傳說中那樣沒有後裔,他有後裔,而且後裔流傳至今。 當時上帝的信仰還只能秘密傳播,教會也只能秘密傳教,根本不是一個合法組織。 為了躲避前帝國的搜捕,當時教會高層的成員做出一個決定,由一部分人負責保護神子的血裔,他們隱名埋姓來到現在屬於法蘭克的那片土地上,當時那裡是前帝國的邊緣,帝國對那片土地的控制力非常薄弱。另外一部分人則繼續傳教,傳播上帝的信仰。 不得不承認,那時候上帝的信徒都相當虔誠、勇敢和高尚,他們的決定充滿犧牲精神。 但是,這個決定也為教會的分裂理下伏筆。 前帝國時代後期,北方蠻族南下,負責保護神之血裔的那些人想法設法,讓神子血裔和蠻族首領們聯姻,其中一位首領後來就成了法蘭克的國王。 神子的血脈和法蘭克王的血脈融合在一起,保護神子血裔的人和保護法蘭克王室的人也合併在一起,這就是真理會的由來。 回過頭來再說另一群人。 他們仍舊在秘密傳教,經歷了幾個世紀的努力奮鬥,教會終於得到前帝國高層 的認可,並且在狄奧多西一世時代被定為國教。 上帝的信徒變得越來越多,教會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教會的權力完全掌握在 教宗的手裡,教廷的雛形已經出現。 這樣一來矛盾就出現了。 從法理上來說,神子的血裔擁有著絕對的繼承權,他們應該是教會的掌控者, 但是教會實際上控制在教宗的手裡。 沒有人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兩邊為了主導權而爭奪不休。 當時符記會已經成立,符記會高層感覺到教會的強勢,也看到教會內部的分裂, 他們決定讓裂痕變得更大一些。 他們找上了矮子丕平,也就是法蘭克王室的宮相,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 符記會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幫助這個野心勃勃的傢伙推翻當時的王室,結束墨洛溫王朝,開創一個新的王朝。 他們成功了。 這還沒有結束,符記會繼續在這家人身上投資,很幸運,矮子丕平有一個非常強悍的後人,就是查理曼大帝。在符記會的全力支持下,他征服了整個西方,並且確定了教宗的地位。 從此之後,教宗就成了教會的最高掌控者,繼而成了現在的教皇,最初是在法蘭克的貴族之間秘密傳承,後來籍著十字軍東征的機會回到聖地。 有足夠的證據可以確定,聖殿騎士團和真理會關係密切,甚至可以認為是真理會的保護者。 當然這些證據是事後發現的,在逮捕聖殿騎士團成員之前,我們都只有這樣的 猜測,沒人敢肯定這一點。 對付聖殿騎士團是符記會、腓力和克萊門多三方面的意願,符記會的目的是削 弱教會,並且繼續加大教會內部的裂痕;克萊門多是為了對付真理會,教廷和真理 會已經成了死敵;腓力卻是為了防止墨洛溫王朝復辟。 墨洛溫王朝時代,地方領主權力巨大,而且做什麼事都很自由,法蘭克現在的 領主們私底下非常懷念那個時代。 雖然整個計劃是我一手制訂的,但是就算沒有我,這件事也會發生。 事後,腓力讓我負責處理聖殿騎士團遺留的那些東西。外人都以為他是為了那 些財富,讓我幫他估價,實際上並非如此。這是腓力、符記會和教廷三家做出的決定, 他們希望能夠從這些東西裡找出真理會藏匿的所在,特別是找出神子血裔的身份。 這絕對是一項讓人頭痛的工作,特別是當我發現一些線索之後,頭痛就變成恐懼。 真理會為了讓神子的血裔不至於斷絕,在一千多年前就開始準備,他們的策略非常簡單,非常有效,也非常恐怖。 那就是讓神子的血脈大量繁衍,不只是在貴族中通婚,還延伸到平民階層。 上帝並不管生育,所以真理會想到一個辦法,那就是將神子血脈嫁接在一種擅長繁衍的血脈之上。 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混合的血統有著極強的繁衍能力,過去的一千多年之中,只有戰爭能夠讓一部分支脈斷絕傳承,漫長的歲月使得神子血脈幾乎遍及整個法蘭克,最後我甚至查到自己頭上。 我沒有神子的血脈,但是我的孩子有,他從他的母親那裡得到了這種高貴的血統。 我不敢繼續查下去了。 但是想放棄這項工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腓力、克萊門多都不是那種容易唬弄的人,所以我必須另外找一件事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非常幸運,我找到了需要的東西。 在聖殿騎士團收藏的物品裡,我發現了有關聖盃的線索。 五件神器中的聖盃是最神秘的一件神器,它只在最後的晚餐上出現過一次,在此之前連十二聖徒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存在。而且神子死後,其它神器都保留下來, 只有聖盃神秘失蹤了。 當時就有人猜測,聖盃可能被那些保護神子血裔的人帶走了。 這個猜測顯然是正確的,從我發現的線索來看,聖盃一直都被神子的嫡系血裔 掌握著,後來被帶往聖地。 當我把所有的線索上報給腓力,腓力和克萊門多果然很感興趣,他們立刻提審 了莫勒。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莫勒身為聖殿騎士團大團長,居然對聖盃的事一無所知, 但是他卻供出另外一條線索。據他所知,神子的嫡系血裔之所以跑到荒涼貧瘠的聖 地,為的是尋找所羅門王的寶藏。 我們反覆核對了這一點,確認莫勒沒有撒謊。 而且我們從莫勒的嘴裡得到一些有趣的情報,所羅門王寶藏真正的珍貴之處居然並非傳說中無與倫比的財富,而是玄之又玄的七十二柱魔神。 原本被認為是亂談的魔神居然真實存在,只不遇它們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神通廣大,^而是一種比寄魂聖物更高一籌的永生秘法。 莫勒親眼看過它們中的一個,按照他的形容,這些魔神類似於鬼混,它們可以借助煙霧顯形,能夠用精神感應的方式和活人交流。 能夠和外界交流,不需要借助信仰力,更重要的是所羅屍王時代距今兩千三百多年,時間確實很漫長。 與之相比,寄魂聖物的永生之法簡直一無是處,不能活動,不能和外界交流,離不開信仰力,而且總有一天會損壞,或是毀於戰鬥,或是自然銷損。教會早期的一些聖物大多已經不存在,寄托其上的聖靈自然也消失了。 腓力和克萊門多對所羅門王的寶藏非常感興趣,他們讓我停下手裡的工作,全力破解這個謎題。 我正巴不得這樣,我對魔神也非常感興趣。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腓力和克萊門多,我對聖盃也非常在意。事實上,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測,我懷疑聖盃出自神子之手。 聖盃和另外四件神器不同,它煉製的時間比另外四件要早。 另外四件神器是神子以生命作為代價,以自己的血作為媒介,運用某種不為人 知的秘法煉製而成的神器。 聖盃卻不是。 眾所周知,五件神器是一套,它們的作用是改變生命形態,把人變成另外一種 存在,一種類似於神、能夠永生不死的存在。 這和所羅門王的七十二柱魔神何其相似? 所以我忍不住想,會不會聖盃是所羅門王所造?會不會是神子找到所羅門王的 寶藏,得到了聖盃和所羅門王留下的魔法筆記? 我開始拚命尋找答案,腓力和克萊門多給了我各式各樣的方便,我可以調用任 何資源。 努力的工作獲得回報,我很快就找到了 一些證據證實我的猜測。 不過更令我興奮的是,腓力的密探、宗教裁判所的探子和符記會的人馬三家聯手,把最近幾年從國外遷回法蘭克的人細細盤查一遍,居然讓我們找到真理會的蛛絲馬跡。 真理會以法蘭克為根基,在法蘭克的勢力最大,所以離開聖地之後,和聖殿騎士團一樣,他們仍舊選擇回到法蘭克。 聖殿騎士團出事之後,這群人感覺不妙,打算遷往別的地方。 腓力和克萊門多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確定真理會成員隱藏的所在,聯手施行抓捕行動。 因為事關重大,他們並沒有讓宗教裁判所參與其中,而是直接派出身邊的近侍護衛,而我身為唯一知道細節的人,參與了這次行動。 參與行動的人除了我之外,全都是超階強者,正因為如此,行動開始之後,我以不給他們添累贅為理由,就近找了 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我很慶幸自己的謹慎。 事實上,我們全都錯估了真理會的實力。 那絕對是一場災難,進去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最後還是克萊門多的手下比較有用,他們中的一些人對上帝有著狂熱的虔誠,不惜用自爆的方式和敵人同歸於盡。最後有幾個人重傷逃了出來。 他們也不是一點成果都沒有,其中一個人帶出了幾件東西。 因為我們事先約好接應的方式,他們知道我躲在附近,這幾個人分頭逃跑,其中一個人逃跑的時候故意經過我藏身的地方,把那些東西扔給了我,然後他繼績奔逃,引開追兵。 我很幸運逃過了 一劫,更幸運的是真理會那幫人知道自己行蹤暴露,擔心大規 模抓捕行動馬上就會到來,根本來不及搜索四周,立刻就轉移了。 逃出生天的我並沒有急著回去見腓力和克萊門多,那幾件東西裡沒有一件像杯子,但是我總覺得不簡單。 回去之後,我再次變成亨利·尼克羅登·康塞爾,在小鎮上偷偷地研究那幾件 末西。 沒過多久我就聽說符記會高層和腓力發生爭吵,原因就是為了所羅門王的寶藏,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知這個秘密? 一得到這個消息,我立刻預感符記會高層的那些傢伙做了一件蠢事。 我原本還在復出和隱匿之間猶豫不決,這下子終於能夠做出決定了。 我把東西藏在我家的藏寶庫裡,偶爾拿出來研究一下,平時就安安靜靜地做我的小領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