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城樓。 管照陽接獲獨孤揚所帶回的線報後,立即召來大將咸里呈一起秘密討論接下來的戰略,因為世關重大,為防敵方密探知曉,管照陽只有召集這二位他最信任的左右手。 這二位將軍是管照陽最倚重的二員得力戰將,除了一身武藝都驚人外,最難得的是此二人都熟稔兵法謀略,允文允武,且對管照陽忠心不二。 管照陽向咸里呈說明了一下獨孤揚帶來的重要情報後,三人想了一會,管照陽鎮定地說著:「兩位將軍!我聞此重勵絕乃隋末第一高手,其人非常神秘,今天他告之獨孤揚將軍要小心敵軍突襲武關的的消息,出發點為何?有沒有可能是李靖的謀略?」 獨孤揚說了自己的看法:「臣聞此重勵絕師自白水黑山絕域,自出江湖以後,從未遭遇敵手,平時都是獨來獨往,鮮少與人交往,臣認為他發出警告應該出於對於我軍的贊同,因為之前給臣的飛鏢書信中有提到”某聞將軍重義輕利,助關中王救民於水火…”這些話,而他在戰勝臣之後,有給了臣一些武學上的忠告,話語懇切,絕不像是在演戲,且一個武林翹楚,對於名聲應該非常看重,他不致為了利之所在而破壞自己聲譽,因此,臣判斷重勵絕的告之應出自於真心想要襄助我軍。」 咸里呈此時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末將只是認為此天下第一高手就算他出於真心想幫助我軍,如何能得知唐軍的戰略?這應該只是唐軍少數幾個重要人士才知道的秘密,所以似乎要再思考此一消息是否為李靖的計謀?」 兩位將軍分別表示看法後,管照陽點點頭背負雙手思考,經過長久的相處,兩位將軍都知道他們的主公此刻又在運用他那過人的智謀思考,因此在旁靜候,不敢有絲毫打擾。 此刻,默默沉思的管照陽想到如今自己率領九萬大軍駐防函谷關,敵軍一定有探馬得知夏軍大軍已在函谷關,以李靖深知兵法,很有可能選擇避實擊虛,繞過大軍駐防的函谷關,而選擇攻擊兵力只有二萬的武關。 他再想了想,以重勵絕的身手,要進入唐軍防守森嚴的營區,並探知大軍的動向,是有可能的;雖然目前探馬回報李靖大軍已到達距此一百里的地界,目前正安營紮寨,未有下一步的行動,但以李靖的謀略,留下少數軍隊故佈疑陣,多插旗幟及佈防以混淆探馬,暗地裡於夜間率大軍繞道至武關,絕對是很有可能的事;但…也有可能這是李靖的計謀,以李靖的名聲及待人,要結識此一天下高手,為其出力,也並非不可能的事,如果此刻夏軍將兵力都調到武關,李靖就可直接攻打兵力薄弱的函谷關,所以,為防此一計策,函谷關也要有一定的兵力留守;管照陽想到二十世紀德國三大名將之一的隆美爾的部署戰略理念,任何部署都要留一條退路。 思慮到此處,他頓時下了一個決定。 管照陽沉穩地向他的二位愛將說著:「孫子兵法有云,勿恃敵之不來,恃吾有以待之。勿恃敵之不攻,恃吾有其不可攻。」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作好敵人來攻打的準備,而此刻,唐軍可能攻打的目標有兩個,函谷關或武關;我判斷李靖很有可能選擇率大軍繞道攻打兵力只有二萬的武關,而不打函谷關;所以我決定,獨孤揚大將軍二日後即率六萬兵馬馳援武關,大將單剛非、李神通及小將辛武山、孫力、季原、伍昭關、龐速隨行。」 「函谷關地形易守難攻,即使李靖率十萬大軍全力來攻,三萬兵馬留守函谷關,最少也能抵擋李靖大軍的攻勢半月,但任何計策都要有個退路,為防萬一,如若李靖最後攻的是函谷關,我以三條狼煙為信號,獨孤揚將軍如若看到三條狼煙,再立即趕回函谷關…」 沉默了一下之後,管照陽再度交代:「李靖謀略高深,獨孤揚將軍到了武關,切記,不可輕易出城作戰,務必守住城池一月,敵軍遠來攻堅,補給不易,久攻不下,士氣必損,到時候我再視情況擬定戰略。」 獨孤揚將軍恭敬地說道:「末將遵命!」說完隨即下去作出征準備。 此時,咸里呈著急地說:「主公!那末將要做什麼?」 管照陽喜曰:「哈哈哈!咸將軍別急,你是我的一員得力戰將,自然會有你表現的機會。」 第三日丑時(零晨一點至三點),獨孤揚率領大將單剛非、李神通及小將辛武山等人,連同六萬大軍,由關內極其機密地往南向武關出發,這六萬大軍之所以選在零晨秘密進軍,就是要避開敵軍的耳目,管照陽在暗夜裡看著這隻隊伍最後一批後軍離開他的視線時,心裡不由得有些忐忑,他也怕李靖最後攻的是此處,最他知道,一旦下將令,就要對自己的判斷有自信,如果身為主帥的人都沒有自信打勝戰,那麼下面的兵將要如何打勝戰? 在此之前,與二位愛將討論擬定戰略後,管照陽同時也下了二道將令,一是快馬傳令武關嚴密戒備,並作好和獨孤揚六萬兵馬會軍的準備,第二道將令是命精幹探子徹底打探在百里外的李靖大軍營寨虛實。 做好這些,他也將函谷關加強佈防,在城樓上多佈防了三千弓弩手,這一萬弓弩隊是管照陽特別命單剛非特地訓練,弓弩經由專人設計,一次可連續發射五支弩箭,發射的排列及順序,都有經過嚴格訓練,且每個都是神射手,專門用來對付攻城部隊,另七千名弓弩手已隨獨孤揚前往武關。 一切都準備好了,剩下的,目前就只有等待,等待一場山雨欲來的大戰,等待一場雙方皆為國士無雙的頂尖對決… (待續) |
一個翻騰,身穿青色絲織衣裳的男子,已緩緩落在獨孤揚的坐騎之前。 獨孤揚看著他,對方雖然衣著不凡,但實在看不出是有武功底子之人,如果不是他有如電光火石般的攻來… 青衣男子剛才的劍不知何時已歸鞘到他的腰間,他拱手一說:「得罪了!大將軍…適才在下只是想試試將軍是否如傳聞武藝驚人,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他接著說:「將軍在普靜寺戰勝大唐國師,在涇川峽谷擊斃突厥大將札幌兒,已是聞名當世,在下乃一介武夫,希望能和將軍切磋武藝,不知將軍是否不棄?」 獨孤揚看著眼前這位青衣男,長相平平,看起來如果不是穿著華麗,是很難令人留意,但他習武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他,對方一定不是泛泛之輩,得先問清楚他的來歷,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怠。 於是獨孤揚拱手謙虛的說:「不敢,那是世人對在下的謬讚,在下可以答應和兄台比武,但可否請兄台告之姓名尊號?」 青衣男子拱手一說:「在下重勵絕!」 心頭大大地震了一下,獨孤揚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忐忑,於是,他故作鎮定地說:「你是重勵絕,隋末當世公認第一高手重勵絕?」 重勵絕淡淡的說:「那只是世人對在下的謬讚,在下正是重勵絕!」 獨孤揚再度靜靜看著眼前這位相貌平凡的人,看起來年紀不會超過五旬;他知曉重勵絕是個神祕人物,師自白水黑山絕域,自出江湖以後,從未遭遇敵手,手中一支黑劍據傳乃是春秋時期赫赫有名的名劍干將;想到這裡,獨孤揚回想剛才的對招,的確是一把純黑的劍身;他之前的直覺是正確的,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的奇人,果真是非凡之輩。」 於是,獨孤揚緩緩下馬,然後在他的愛馬耳邊說了幾句話,馬似乎聽懂人話地自己跑開。 重勵絕不再多言, 完全沒有喜怒地說著:「出招吧!將軍。」 獨孤揚面對眼前這位當今天下第一高手,內心霍然感到清澄明亮,他已經有覺悟的心,知道這將是自己此生到目前為止,遇到最強的對手,也或許這將是他今生面對的最後一位敵手… 夷然無懼地望著對眼前敵手,他古井不波地用一口純陽之氣運轉全身,藉以調整全身經脈。 猛然提一口純陽真氣,獨孤揚的鎗身急顫動,然後左右上下全然都是鎗影,突然間槍影轉移至敵方,重勵絕的劍身跟獨孤揚的槍影不絕於耳的金屬敲擊聲,瞬間二人分開。 這是獨孤揚的龍吟九式第三式"龍在天涯"。 重勵絕突旋轉黑劍,如同幻影交絕,他的週遭全部充滿了黑色的劍氣… 獨孤揚不再猶豫,他知道重勵絕已使出以氣馭劍的劍術至高修為,他此刻也只有出絕招,才能有機會全身而退… 再提一口純陽真氣,驟然升起五尺,一個倒射下來,獨孤揚將長劍抱胸露出劍身在頭上,然後整個人旋轉成似一陣龍捲風似的鎗氣朝重勵絕而去… 是的,這是他"龍吟九式"裏的最末一式"龍居九天",也是他出招必制敵的長鎗絕式。 彷彿沒有聽到任何聲響,因為太密集的金屬交擊聲,已超越人耳所能聆聽的範圍,反倒讓人聽不見任何響音… 緊接著,獨孤揚的手腕突似一個轉動的風車般快速地轉動他的長鎗,由小圈漸成大圈,整個人周遭頓時全被長鎗所發出的槍氣包圍,如同一個鎗氣作成的光球,奪目的絢爛光輝,就這麼無情的閃入眼前敵手,眼看重勵絕就這麼被此光球包圍。 此刻,重勵絕突然將黑劍固定,看似沒有出任何招式,其實他已在轉眼間使出了一百五十九劍的劍氣來,一一點解獨孤揚的武學最終絕式"絢爛星光"的層層疊疊鎗氣,頃刻間,白色的鎗氣和黑色的劍氣波顫抖翻,光芒四射! 轉瞬間,戰鬥結束了。 獨孤揚因為耗損不少真氣,有些疲憊地看著眼前... 重勵絕老神在在的站在三尺外,在獨孤揚的記憶裡,從未有人能在他施展如此絕式還能毫髮無傷的站立在他眼前。 而且,令他驚訝的是,重勵絕此刻手裡拿著一個玉佩,而這個玉佩,竟是他自己的傳家玉佩,而這是他一直貼身戴在胸前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高人在自己全力使出絕招全力對抗時,還能游刃有餘地接招,並在近身接招時,順手拿走他的懷中之物;換句話說,如果對方要制他於死地,自己現在恐怕早已成他的劍下亡魂… 其實,適才重勵絕看似無招的出招,正是他武學淵博地不按正統出招,而讓人難以接招;這正是武學最高的境界,無招勝有招。 而要有這種武學境界及體會的人,自然要對於天下的武功已然通曉,才能悟出這種天人的境地。 自闖盪動盪的隋末後,從未吃過敗戰的獨孤揚,終於知道了天下之大,人外有人的道理,無怪乎重勵絕的武學能在隋末眾多英雄之中睥睨群雄。 他淡淡的說:「我敗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很有英雄氣的一擲手中的長鎗,獨孤揚灑脫地面對失敗,其實在此刻,一個向來無敵的習武之人,內心必是非常惆悵,同時也覺得很欣慰,此生終能再遇敵手,一種很複雜的心情油然而生… 重勵絕正色地說著:「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在下行走江湖三十餘載,所遇敵手無數,似將軍這般的高手,也只寥寥無幾!」 重勵絕想了一會,然後平淡地道:「在下有幾句肺腑之言,不知將軍是否願意聆聽?」 獨孤揚正色的拱手道:「前輩請賜教!」 重勵絕道:「將軍武學乃世間罕有,但將軍鎗法卻只知放沒有收;在下習武多年,淺悟到武學到達一定境界,或許是以柔克剛、以無勝有、仁者才能無敵,無招興許能勝有招!悟透此點,武學或能再精進!」 獨孤揚正想好好思考當世第一高手重勵絕的話,重勵絕卻又開口:「唐軍的尉遲敬德及秦瓊武功恐不在將軍之下,請將軍好自珍重!告辭!」話語仍然迴盪在寒風石,重勵絕卻已消失無蹤,適才站立的地面上,獨留下獨孤揚的那塊貼身玉佩… 獨孤揚心中本已抱定必死的覺悟,武士間的決鬥,往往以死亡來作為結束,而這對於打敗戰的一方,也是光榮的結果,料想不到重勵絕竟是為了給自己忠告而來,未及反應的獨孤揚呆立在此處… 如此似時光停止地過了半刻時間,驀地一聲話語傳來:「小心武關!」 獨孤揚心頭大大地跳了一下,他知曉這是重勵絕在幾里外,用千里傳音的極深內力給夏軍的最後一句忠告。 獨孤揚心想:「重前輩警告我軍小心武關…」 「糟了!我軍目前的主力都在函谷關,如若李靖十萬大軍繞道函谷關,而直取武關,以現下武關只有二萬兵馬駐防,勢必抵擋不了李靖的大軍,情況緊急,得趕快跟主公報告!」 於是,再不遲疑,隨手拾起玉佩後,獨孤揚施展輕功,同時發出一聲尖銳口哨聲,他的黑色坐騎立刻狂奔過來,一個翻身,他已騎上馬背,往函谷關方向縱馬奔馳… (待續) |
關中地區最東的關口,函谷關,東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號稱天險。 關隘地處深險谷地,地勢險要,窄處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所以古人稱「車不方軌,馬不並轡。」 且由於這段黃河流域丘巒起伏,有中條山、崤山等阻斷,函谷關谷底成為附近地區唯一東西向平坦的通道,自古為軍事要衝。可以想見函谷關易守難攻,以及地理上的重要性。 管照陽如今在此險要軍事要塞集結了九萬的兵馬,用意就是要對抗李靖的大軍。 半月前,管照陽著快馬傳遞一封密信給他在東突厥的盟友突利可汗,也就是他在涇川關之役後,饒恕過東突厥的第二可汗,也就在 那時候,他們倆結下穩固的結盟情誼。信件內容如下: 照陽頓首 突利可汗足下 今唐軍率大軍來犯 照陽率軍與之抗衡 望兄弟念及結盟情義 務請提防頡利趁虛而入 犯我關中 以致我軍首尾被擊 陷入危難 今大散關及蕭關駐有重兵 若頡利不顧盟約 兄弟自可與我夏軍聯合 共伐頡利 以取代仁義盡失之無道昏君。 拳拳之心 可表日月 管照陽頓首 (古代文章或書信並沒有標點符號,直到清末才開始有使用標點符號,管照陽自然是不可能使用標點符號,因為隋代沒人看得懂。) 管照陽雖然率精銳在外全力對抗李靖,但他也沒忘了後方的大敵東突厥頡利可汗,且他已做好對付頡利的準備,以防不測,所以,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所唯一要解決的,就只是專注的對付眼前的敵人,李靖。 而且,他在書信中特別提到大散關及蕭關駐有重兵,若他的盟友突利可汗有異心,想必也不敢輕舉妄動,且突利和頡利可汗素來不和,當初管照陽沒有趁勝殺了突利可汗,就是想利用他們彼此的矛盾對立,來互相制肘,進而確保關中後方的安全,這是他走的一步安穩棋子。 同一時間,在函谷關外一百里,唐軍的帥帳內,李靖、段志玄以及唐儉,還有大將羅藝,都一起在帥帳內討論。 李靖生得器宇軒昂,身長八尺,一雙八字鬍及下髯的鬍鬚,更顯得他的大將之風,他如今已五十四歲,卻絲毫不見老邁之態。 他順了順下髯的鬍鬚,說道:「探子回報,管照陽已親率六萬大軍進駐函谷關,我軍已連續七日共行軍三百里,此時夏軍以逸待勞,對我軍實屬不利。」 羅藝豪邁地著:「李將軍,我看這管照陽根本就是言過其實,幾年前我唐軍的精銳都在秦王那邊打洛陽,管照陽趁虛而入,讓他在長安這一路撿到便宜,所以現在才會進佔關中。」 段志玄此刻卻說著:「在下看則不然,這管照陽善用謀略,我們還是不要輕敵為好。」 唐儉說著:「在下贊同段將軍的話,還是要小心管照陽的夏軍,他沒有這麼好對付。」 李靖擺手示意眾將軍不要繼續爭吵,緩緩說著:「兵者,著重在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現今管照陽已經率大軍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我軍,如果我們還要強攻函谷關,可能會傷亡慘重…」 李靖右手撫著自己的下髯鬍鬚,獨自思考了一陣子,說:「諸位將軍!我們現在討論一下接下來的戰略…」 此刻管照陽正在函谷關裡籌劃一場大的對決。 突有探馬來,「報!李靖大軍已到達距此一百里的地界,目前正安營紮寨,未有下一步的行動。」 管照陽思慮了一下,說:「知道了!再探!」 探馬離去後,管照陽招傳令:「立即招集所有將領前來開會!」 一刻鐘後,所有這次來函谷關征戰的所有將領,包括大將軍獨孤揚、大將咸里呈、單剛非、李神通及小將辛武山、孫力、季原、伍昭關、龐速,以及原來鎮守函谷關的中將軍徐離力山,小將秋離、別子昂,都來到函谷關的宮城與會。 管照陽看了眾位將領,然後淡淡地說:「諸位! 李靖大軍已到達距此一百里的地界,我決定將我軍分成四個梯隊,由大將軍獨孤揚、大將咸里呈、單剛非、李神通各率二萬兵士,分批防守,另一萬人為預備隊,隨時準備不時之需,中將軍徐離力山及小將別子昂留在帥府等候調度,其餘六名小將各組分配三名。」 「獨孤揚及單剛非將軍為一組,互相支援,咸里呈及李神通將軍亦為一組,相互支援,每組人馬防守一日,隔日由另一組換防,同一組二萬人馬防守時,另二萬人負責支援及準備滾木、雷石、弓箭、火箭、火油、投石車等守城器具,另一方面也隨時救護傷者,以及適時遞補前線防守人員,使城防維持穩固。」 「如此分工合作,應該會事半功倍,如果沒有問題,各組將軍可以先下去準備守城器具及佈防,由明日晨時開始,獨孤揚及單剛非將軍那組先開始防守,隔日換組防守城池。」 眾將軍領命離去後,管照陽默默地思慮其他的細節問題,看是否有任何遺漏之處… 這是他第一次守城作戰,以往他總是攻城掠地,戰無不克… 其實守城不比攻城容易,它主要考驗主帥的耐心及心理素質,要有持久作戰的最壞結果打算,並且要隨時注意敵軍動態,適時將令攻擊或固守城池。 如此平靜地渡過一天,獨孤揚及單剛非將軍防守的值日,風平浪靜般的無事。 獨孤揚下值之後,回到函谷關城樓內的將軍廳房,因為一天一夜專注,感到有些疲憊,於是,就和衣躺著休息補眠。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突然有一聲"颼"的聲響,獨孤揚多年的習武反射動作,馬上警醒拔劍,只見房樑上有隻飛鏢,上頭帶著一張折疊的紙張,獨孤揚取下飛鏢打開紙來看,上頭寫了一些簡短的字。 大將軍足下 某聞將軍重義輕利 助關中王救民於水火 今特來拜見 望將軍撥冗相見 未時 二十里外寒風石恭候 (未時為下午一點至三點) 知名不具隱士 頓首 獨孤揚看完簡短的字條,默默思考起來,他心裡想著,此人武功必為高強,否則函谷關及將軍廳房外重兵駐守,對方怎能突破層層障礙,來送這封信? 況且此人應當是不致要害自己,否則剛才的情況,如果飛鏢射向自己胸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對方要暗害自己,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獨孤揚看了日晷(古代以日影來判別時間的計時儀器),知道距離未時還有二個時辰,他想了想,直覺反應的,最後還是決定不去赴這奇怪的約。 然而,不知道是冥冥之中註定好的事?又過了一個時辰又一刻,他跺步地走來走去,終於忍不住的走向門外,順手拿著他的武器長鎗。 然後跨馬奔向函谷關城門外,李神通將軍正在輪值,他有些疑惑地問著:「大將軍,要出關門?」 獨孤揚淡淡地說:「嗯!我想出去巡視一下。」 李神通點點頭,再不多說,向著守城士兵說著:「開城門!」 獨孤揚騎著馬快速地出函谷關城門,縱馬奔馳,不消一會,已來到二十里外寒風石之處。 由於未時還有一刻才到來,獨孤揚靜靜地等待這不知名的隱士,心中忐忑不安,但他心想著,也許對方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告知,就 這樣,時間彷彿不動… 突然,有人出現在二十尺外寒風石後,倏地有如電光火石般的往獨孤揚攻來,同時口中喊著:「大將軍,接招!」 再不能有任何猶豫,獨孤揚騎在馬上,還來不及下馬,即施展他的龍吟九式第一式"猛龍出海",獨孤揚的長鎗突地往左右兩側各 半旋兩圈,然後猛然連出一十五鎗指向來敵,每鎗都蘊含他灌注的真氣。 頓時,金屬交擊"噹噹"之聲不絕於耳。 究竟獨孤揚遇到的無名隱士是好意還是想暗害他?此時獨孤揚已無暇思慮,他如今只能專注對抗眼前這突來的攻擊。(待續) |
長安,彩絲院。 謝菲菲身著輕便服,還是那張鵝蛋臉,一雙大而迷人的單鳳眼配上挺直的鼻樑、再加上櫻桃小嘴,白裏透紅的皮膚,身材玲瓏有緻,在初為人母後,更透露出成熟的女人韻味。 她急著跟管照陽說:「照陽,探報說李靖的十萬大軍目前已朝函谷關前來,如果以正常行軍速度,一天行約四十里,估計十天可到達函谷關。」 管照陽說:「很難說,李靖帶兵神鬼莫測,漢武帝時,霍去病率領萬騎出隴西,轉戰六日,過焉支山千有餘里,後大勝匈奴;此戰霍去病六日内轉戰千餘里,平均每日行程應該在一百六十里以上,以李靖的能耐,四百里的路程他或許可三天內到達。」 「但函谷關易守難攻,即使他率領精兵,全部是騎軍在三天內到達,以現在函谷關有守軍三萬,相信他必定也難以用少數精兵在短時間內攻下函谷關。」 謝菲菲此時突然想到:「我其實很擔心兄長謝映登,因為李世民率領大軍北上,第一個關卡就是我哥的河東郡,而我哥只有二萬兵士。」 管照陽沉默了一下,說道:「菲菲!我已在一天前著快馬傳令,命河東郡守將謝映登棄守河東郡,率二萬兵士及所有糧草輜重至上黨郡會軍,李世民大軍勢不可當,我們只能全力固守一處關鍵要塞,上黨;至於河東郡的居民大可不必擔心,因為這本就是唐軍的地盤,況且,唐軍志在取天下,自然不會殘害城中原來的老百姓。」 「況且我已在同一天令快馬送信給夏王,告訴他要派兵支援上黨,上黨一失,洛州必危,相信夏王也會知道此戰役的重要性的。」 謝菲菲聽完,頓時鬆了口氣,說道:「照陽!聽你這樣調度,我就放心了,那現在函谷關這邊還要注意什麼?」 此時快馬急到,報:「李靖大軍已朝函谷關而來,軍士數量大約十萬,目前距函谷關約三百里。」 管照陽想了一下,說:「知道了,傳令下去,再探李靖大軍的近況。」 管照陽接著說:「傳令長安城文武,即刻至太極殿開會。」 傳令下去後,管照陽溫柔地跟謝菲菲說:「我們走吧!大家商量一下。」 一刻鐘後,太極殿。 太極殿上,四周富麗唐皇而白色的莊嚴擺設,用無數象牙及白石雕琢而成的大廳,可以想見隋煬帝當年的奢華。 而這裡在二年多前,曾經因為叛臣孫起率軍發動突襲,在此和關中區第一猛將獨孤揚血戰,將這裡的白色莊嚴染成紅色的阿鼻地獄慘景… 管照陽看著台下眾多文武,又想起了二年多前的丹鳳關口遇險情況。 管照陽的左臂在經過衛士簡單包紮之後,已經停止鮮血的流出。 「報!主公,咸里呈將軍,已率軍肅清山谷上方之敵。」 管照陽內心總算鬆了一口氣,但他突然想到一見極其重要的事。 「二位王妃呢?是否已安全出谷口?」正當說話的同時,又有一斥候來報。 「報!主公,兩位王妃已安全出谷口,目前有一千虎衛鐵騎及八千禁衛軍守護!」 此刻管照陽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很好!傳令,把我安然無恙的消息報於咸里呈將軍及兩位王妃,並令這裡所有兵士儘速出谷集結。」 二刻鐘後,管照陽在五千禁衛軍的團團護衛下,終於走出丹鳳關口,遠遠地,他瞧見兩位王妃以及他忠心猛將咸里呈。 謝菲菲顧不得大庭廣眾,直接跑了過來,她一看到管照陽左手臂的包紮,擔心的問:「照陽!你受傷了,傷勢嚴重否?」 管照陽淡淡地搖了搖頭,說著:「還好,就是有點痛,能夠活著再見到妳跟阿蠻,上天對我真是太好了。」 謝菲菲眼眶有點紅潤地說著:「是啊!能夠再見到你,真的恍若隔世。」 此時阿蠻文靜的走來,她深深地看著他的夫君,說著:「若非你把自己當誘餌,把敵軍的兵力都引開,我跟菲菲恐怕兇多吉少,能否站在這跟你說話,都未可知?只是你自己卻因此而受傷…」 阿蠻此時已是淚流滿面,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劫後餘生欣喜的淚水。 管照陽一把將阿蠻擁了過來,然後輕輕的在她耳邊說著:「傻孩子!我沒有這麼容易死的,因為我還要和你及菲菲一起生兒育女,且我們約好了,待天下太平後,我即辭官,帶著兩位夫人隱居山野,天涯為家,共同遊遍千山萬水 。」 阿蠻聽完感動地說著:「我記得,我記得,我每天都向上天祈求,這一天能夠早日到來。」 謝菲菲聽到管照陽和阿蠻的對話,很是感動地紅了眼眶,然後說著:「聞說孫子在吳王闔閭死後,不願在暴君夫差之下效力,於是引退,帶著他的二位夫人,遊歷天下;所以在亂世之下,還是有能夠善終的人,但願我們三人都能等到那天。」 管照陽看著這位武力卓越的妻子,很自然的牽起她纖細的手,這雙手,在使著銀槍時,是那麼不可匹敵,但如今卻是如此溫柔。 另一手也牽起阿蠻,管照陽跟她們說著:「為了你們,我一定要盡力打勝這場隋末的戰爭,屆時,我們就可以實現我們三人的約定。」 「主公安泰吉祥!」 太極殿上的文武齊聲的問候,將管照陽的思緒拉回,他剛才想起兩年多前的丹鳳關劫後餘生,又想到了這二年多跟二位愛妻的相處點滴,也因為這安定的二年,管照陽的一雙兒女相繼誕生。 管照陽環視了臺下眾臣,然後緩緩地開口:「諸位好,相信大家都知道,現在李靖的十萬大軍已率十萬大軍,如今正朝函谷關而來,我這次召大家來,就是要跟大家宣布接下來的戰略。」 「我決定親率大軍迎戰李靖,長安留守三萬兵馬,由王妃謝菲菲鎮守,菲菲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確保長安安定及大軍的補給輸送;蕭關及大散關留守四萬兵馬,蕭關由中將軍弘寧安鎮守,大散關由中將軍齊武負責,此次全力迎擊李靖大軍,須嚴防突利在北方趁虛而入。」 「函谷關目前兵力共三萬兵士,加上武關二萬兵馬,我欲親率領長安六萬兵馬,至函谷關會軍。」 「獨孤揚大將軍,你先下去準備錢糧武器等征戰事宜,二日後,六萬大軍啟程至函谷關會軍。」 獨孤揚大將軍:「末將遵命!」 管照陽接著說:「大將咸里呈、單剛非、李神通及小將辛武山、孫力、季原、伍昭關、龐速一同隨軍征戰,其餘文武官員在大軍征戰期間,一律聽從謝菲菲調度;褚遂良及蕭瑀,你們要多幫忙王妃處理政務。」 於是兩人齊聲說:「屬下必盡力協助王妃!」 長安,彩絲院,晚間亥時。(晚上九點至十一點) 謝菲菲獨自跟管照陽在彩絲院的臥房,她依偎著管照陽溫暖而有男性氣息的胸膛,靜靜地說著:「照陽,又是一場大戰,二日後你就要率軍去函谷關了,我真的好希望不要有戰事發生;這二年來,是我這一生到目前為止,最快樂的時光,每日和你朝夕相處,我們總有談著不完的話,我真想就這樣一輩子依偎著你。」 管照陽吻了謝菲菲一下,然後說著:「菲菲!妳知道每次在惡戰時,唯一讓我支撐下去的力量是什麼嗎?」 謝菲菲聞言,有些不解的搖頭。 「妳跟阿蠻的臉龐,我每次在危難之時,支撐下去的動力就是你們倆那無暇的面容,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有你們就足夠。」 謝菲菲聽完再也不想多說,緊緊抱著管照陽,她只覺得好想就這樣一直賴著他。 過了良久,管照陽輕輕地說著:「菲菲,你知道我今後的戰略嗎?」 謝菲菲說著:「我猜你是要全力守住函谷關,令李靖知難而退!」 管照陽笑了一笑,說著:「非也!我要讓李靖大軍久攻不下,以為我會繼續守城,待敵產生倦怠之心,再找一個適當的時機,一股作氣發動攻勢,一舉擊潰之。」 謝菲菲急著問說:「快告訴我,此時機是在何時?」 管照陽說著:「菲菲!即使是諸葛武侯在世,也無法在兩軍對戰前就預先知道決戰時機,卓越的兵法家,需視作戰當時的實際狀況,來擬定對戰策略及決戰地點。」 謝菲菲看著管照陽,深情地說:「我知道我的夫君一定可以戰勝敵人的,即使這個敵人是從未吃敗戰的名將李靖。」 管照陽擁著他的愛妻,不去想即將到來的戰事,他心底清楚,這將是一場生死之戰,一旦他敗北,他所擁有的一切將化為烏有。 此刻,他的心卻異常平淡,因為他知道,只有保持冷靜地心境,才有機會打勝這場空前的艱難戰役。(待續) |
玄武門前,侯君集率領的一萬叛軍,正在激烈的攻城,中將軍齊武親領五千士兵,坐鎮在玄武城樓上,和原本駐守在玄武門的三千名守軍,一起抵禦攻城部隊。 而齊武已經在先前,另外各派二千五百兵馬至廣運門、永安門及永春門加入防守。 廣運門、永安門及永春門目前正各有約三千叛軍,分別由段志玄及唐儉等及叛軍小將丹封率領攻城。 侯君集是唐軍著名的將領,領軍自是非常卓越,他指揮著分成四批訓練有素,各二千五百的士兵攻城部隊,幾乎打得齊武的八千守城部隊招架不住。 城樓下四處堆滿了戰死兵士,周遭血腥味充斥撲鼻,大部分是叛軍的屍體,當然,也有夏軍守軍的屍首。 「兄弟們,成錐形陣式,跟著本將軍衝,狗娘養的!給我開城門。」單剛非大將豪邁的喊著。 頓時,城門放下護城河,玄武門前擠滿敵軍… 單剛非一馬當先的衝出,使著他的武器月牙長戟,頓時,戟過人倒。 或許是攻城的叛軍沒有想到守城夏軍部隊會突然開城門,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霎時亂了陣腳。 兩軍對峙,一旦有一方攻其不備,往往就是勝利的一方,而措手不及的一方,恐怕要不吃敗戰也難。 侯君集一看攻城部隊前頭一陣慌亂,經驗豐富的他,立即知道是夏軍開城門打過來。 自少年時代侯君集就以勇武為人稱頌,於是,他使著他的武器,長槍,毫不畏懼地迎向夏軍大將單剛非。 頃刻間,月牙長戟和長槍交擊聲不絕於耳,雙方很快的交手二十回合,單剛非的長戟不斷砍到侯君集的身上,但侯君集都很輕鬆地將長戟的砍力用長槍槍頭以點擊化解掉,轉眼間,五十回合已過。 老實說,侯君集的武力自然是在單剛非之上,但單剛非因為一股蠻勁,以及一副不怕死的架勢,所以逼得侯君集一時半刻也奈何不了單剛非。 正當兩個將領打得如火如荼之時,單剛非的一萬軍隊已由剛才前頭的三千騎兵錐形陣領頭,將攻城的叛軍衝散。 看到己方的部隊已敗,候君集自是無心戀戰,於是,他長槍突朝天,然後左右旋轉,頓時槍影無數,在不及反應中,他的長槍已如鬼魅般地刺向單剛非的心窩,單剛非多年習武的直覺反射,一個向後下腰閃身,長槍從他的身體上方穿過,空氣裡發出呼嘯聲,侯君集很機靈的利用單剛非閃身的空檔,縱馬向後,並留下一句:「單剛非!便宜你了,下次老子再取你狗命。」 待單剛非起身,侯君集已在五個馬身之外,要想追到侯君集已是不易,況且,他心裡也清楚,若認真再打五十回合,自己恐怕會敗在侯君集的手下,於是他下令:「追擊叛軍,不要手軟。」,令部隊繼續追擊侯君集的部隊,而不去理會敵方將領侯君集。 很快的,夏軍的兵士已漸漸地將侯君集的叛軍淹沒... *************************** 長安,太極宮的兩儀殿,這是管照陽歷劫歸來後的第三天。 他一個人坐在兩儀殿的書房中思考,管照陽開始著手檢討此次會有丹鳳關口的遇險,以及獨孤陽大將軍會在太極殿遭遇大批敵軍的伏擊,全都是因為一個原因,仁義。 是的,就是仁義,經過長長思慮之後,他認定在爭天下時,要適當的把仁義放下,否則,過多的仁義,終究會有被敵軍利用的可能,因而造成己方危機,也就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當初佔領長安時,本可將唐將侯君集等人處決,以絕後患,但管照陽選擇以仁義對待他們,並且委以重任,一方面當然也希望能讓這些名將感恩圖報,並忠心報之,如此,夏軍陣容自然越發強大。 人才,當然是一統天下最重要的一環;然而,到頭來事與願違,過多的仁義對有心叛亂之士來說,就是滅亡夏軍的一個絕佳機會。 有時候,無謂的仁義反倒是一道枷鎖,一道栓著自己未來的無形鎖鏈。 所幸,管照陽也不是完全相信他們,並且暗自派密探監視這些將領,因而策劃出此次引蛇出洞的策略,但由於不識孫起的底細,差點陰溝裡翻船,所幸,管照陽及獨孤揚臨機決斷,處置得宜,再加上天保佑,所以才能有驚無險的渡過難關。 細想之,這一切災難也是這過多的仁義間接造成的。 對於仁德之人,仁義待之絕對是王道;然而,對待居心叵測之人,仁義之道反而會置自己於險境。 於是,管照陽下令開始清算,對於被俘叛軍,實施嚴格審問,查出的叛軍黨羽,一律加以殲滅,絲毫不手軟,一改他之前太過仁德的作法。 但另一方面,也對於原先投降,而在此次長安之戰效忠的唐軍降將蕭瑀及李神通,加以獎勵,晉升一級,也就是李神通晉升大將,蕭瑀晉升吏部尚書,掌管夏軍關中地區的官吏選授、勳封、考課之政令。 另外,管照陽在關中區招兵買馬,募得錢塘(今浙江杭州)名士褚遂良,管照陽熟讀歷史,知道褚遂良不但是初唐大書法家,更精通醫術、文史,博學多才,最重要的是他是有名的諍臣,正直清高,於是管照陽拔擢他擔任關中區的戶部尚書,掌管關中地區土地、戶口、賦稅、錢糧、財政收支,以及幫忙治理內政。 此次關中戰役,除殲滅叛軍約一萬士兵,其餘五千兵士投降被俘後,管照陽將其中首腦及其黨羽三百人全部斬首,其餘兵士無罪開釋,並賜酒壓驚。 而叛軍主將侯君集、段志玄及唐儉則趁著管照陽不在長安,獨孤揚力戰精疲力盡之際,率其餘殘部逃脫至洛陽,而管照陽部的夏軍在長安及丹鳳關口兩處共折損約一萬人,也就是此次戰役,連同叛逆的兵士在內,夏軍一下子就少了近二萬五千兵士,夏軍已到了元氣大傷的地步,但也由於時值冬季,唐軍當然不可能在此刻冒險發動攻擊,因為冬天戰馬根本沒有水草可食用,再加上冬季有很多補給及氣候的因素,所以在古代,兵家幾乎沒有在冬天發動過戰役。 休養生息一月後,管照陽著手繼續招兵買馬並加以秣馬厲兵,一點一滴積極備戰... 如此,夏軍及唐軍相安無事的過了二年,雙方這段期間都忙著生產及練兵。 這二年間,管照陽冊封了王后阿蠻,謝菲菲則繼續貴為王妃並兼任夏軍的大將。 管照陽和阿蠻生育了一位王子,剛滿周歲,管照將他取名管漢夏。 而謝菲菲也生了一位公主,才剛滿六個月,取名叫管季妃。 每當管照陽看著他的這對寶貝兒女的時候,心中總是恍惚,不相信自己從現代時空錯置後,竟然在隋末亂世前後邂逅了兩位當代的女性,並和她們相愛,且共同孕育了一雙兒女。 看著他們可愛的面容,管照陽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當下。 他撫摸著自己左手臂已結疤的舊創,是的,那是二年多前在函谷關及武關中途的丹鳳關口所受的箭傷,所以,很確定地,這一切絕不是在夢境中,這是真真切切的人生經歷。 關中地區經過叛軍一役只剩十萬兵士,經由這二年休養生息及管照陽積極四處招兵買馬,再加上他麾下名震天下的兩位大將獨孤陽及咸里呈幫忙,這二年來,有不少天下英雄及名士都慕名投靠夏軍管照陽部,也因此關中地區總兵源增加到十五萬人,而上黨關鍵要塞,也增兵到三萬人,河東郡也有二萬兵馬駐守,至於太原郡則依然為一萬兵士把守。於此同時,管照陽部的戰將也增至百員。 另一方面,唐軍由於地處中原,人口眾多,總兵力也增加至三十萬人之眾。 公元六二四年六月,也就是關中叛軍之戰的二年一個月後,唐軍終於打破平靜的局面,發起攻擊。 據探報,唐軍除留守洛陽的十萬兵士外,為防止夏軍首尾相顧,兵分二路,由秦王李世民率十萬大軍往北攻洛州夏王竇建德,李靖率十萬兵馬往西攻管照陽關中區的夏軍。 李靖,是歷史上唐朝打敗蕭銑及東突厥的卓越將領,他的兵法嫻熟,有如漢初韓信在世,管照陽知道,對抗這位沒吃過敗戰的國士無雙,他不能有任何失誤,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全力對抗,他知道,這將是他征戰以來,所遇過的最難對付的傑出名將。(待續) 本帖最後由 jcu1699 於 2014-3-19 22:05 編輯 |
某承己意,奉念書寫, 筆風所向,群雄束手, 華夏九州,望風來歸, 今書言十萬餘,數卷著作, 欲於足下會獵於亂世, 共遊隋末,永結同好。 盼足下不棄,與某倘佯之,甚幸! |
獨孤揚狂笑說:「哈哈哈哈!孫起!你也太小看主公了。」 笑聲猶在太極殿迴盪,倏地,在人們眨眼瞬間,獨孤揚突往左右兩側各半旋兩圈,然後猛然連出一十五劍指向前方敵兵,每劍都蘊含他灌注的真氣,是的,這是他的長槍絕學”龍吟九式”的第一式”猛龍出海”,但因為手邊兵器只有長劍,因此獨孤揚只能使用長劍來施展招式。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在還來不及反應中,已有六個士兵倒射出去,每個士兵心口都宛如畫好一樣,有一個小小的傷口,鮮血汩汩的流出。 豪不猶豫地將長劍往上一提,然後獨孤揚以自己身體為中心直接旋轉整支長劍,只聽得噹!噹!之金屬交擊聲不絕於耳,敵兵再度有八人命喪長劍之下。 ”龍吟九式”的第二式”龍吟虎嘯”在間不容髮的情況下施展出來。 獨孤揚如鬼魅般的不斷殺入敵軍人群之中,有如猛虎撲進一群綿羊當中,在短短一刻鐘不到,已有近百名敵軍死傷。 「弓箭手給我放箭,射死這個獨孤揚。」孫起大聲的命令。 乍然間,無數支箭矢漫天而來,獨孤揚再不遲疑,一個吸氣,整個人猛然跳起數丈,所有箭矢都由他腳底而過。 一個倒射下來,獨孤揚將長劍抱胸露出劍身在頭上,然後整個人旋轉成似一陣龍捲風似的劍氣朝敵軍而去,剎那間,有幾十名敵兵魂歸九天。 適才,獨孤揚使的就是他"龍吟九式"裏的最末一式"龍居九天"。 倏然,獨孤揚的手腕突似一個轉動的風車般轉動他的長劍,由小圈漸成大圈,整個人周遭頓時全被劍氣包住,如同一個劍氣作成的光球,奪目的絢爛光輝,就這麼無情的閃入敵軍之中。 於是,慘叫聲此起彼落,不斷有人的手指、手臂、甚至頭顱飛出這有如來自阿鼻地獄的光球… 這是獨孤揚在普靜寺戰勝老僧之後,有感於面對眾多敵兵,所苦思出來的一招以寡擊眾的絕學"絢爛星光",乍聽之下還滿動聽的名稱,卻是令人看完卻終生難忘的可怕招式,如果這個親眼目睹的人還能活下來的話… 獨孤揚大口喘著氣,汗透重衣,眼前視線有些模糊,太陽穴不停跳動,他心裡明白,這是真氣消耗太多的症狀。 整個太極殿,有如阿修羅地獄般的可怖場景;原本白晢莊嚴的大殿,已被敵軍的鮮血及腦漿染成一片鮮紅及慘白,無數敵兵的屍體、斷臂殘肢以及頭顱佈滿四處… 出於愛惜生命的本能,敵軍有些人開始逃離,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士兵逃離,到最後,僅剩幾十名士兵勉強維持住所謂的忠心,心如槁木的留下來。 獨孤揚淡淡地說:「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我數到十,還有人留下來抵抗,那麼…,地上這些人就是你們待會的下場。」儘管獨孤揚已精疲力竭,但他還是裝著若無其事之貌,趁著這講話的片刻空檔,獨孤揚將一口純陽之氣運轉全身,藉以煉神還虛… 「一、二、三、四、五…六…」 「七…」 正當獨孤揚繼續想喊”八”的時候。 「大將軍…,天啊!這裏到底怎麼了…」。單剛非大將率領兵馬來,看到眼前有如地獄般的場景,驚訝的不知所措。 「單將軍,煩你將在場的叛軍以及謀士孫起逮捕,現已查明孫起乃裴寂的義子,潛入我軍之中只為了報仇。」獨孤揚精疲力盡地說著話,也許是看到單剛非到來的關係,頓時讓他緊繃的心神放鬆了下來,因此一瞬間就感到生理上應有的的疲累。 單剛非大將說:「什麼…,狗娘養的,來人啊,將這些人綁上,押入大牢訊問。」 此時,孫起舉劍長嘆一聲說:「義父,沒能顛覆管照陽的王朝,並親眼看到管照陽的死期,實在不甘,但…孩兒已盡力了,只能說這是天意吧!我孫起豈是受辱之人…」 語畢,孫起毫不猶豫地自刎,鮮血自他頸項噴灑出來… 獨孤揚從頭至尾淡然地看著這一幕,他也知道孫起要自裁,但基於英雄相惜的份上,他選擇讓他自我了結。 其實以他的武功,他絕對可以阻止孫起自刎,但獨孤揚卻認為沒意義,因為以孫起的高傲及忠貞的個性,就算逼供他也問不出任何東西… 看著躺在地上孫起圓睜不閉的雙眼,獨孤揚幾乎聽不見的輕嘆了一聲… 蹲下去將孫起的雙眼闔上,獨孤揚下令:「厚葬孫起吧!最起碼他是個孝子…」 猛然地起身,獨孤揚再度下令:「單剛非大將,除了留下看管及善後的五百兵士,你立即率本部其餘一萬兵馬,加入玄武門及永春門的戰鬥,你部全力攻擊侯君集部叛軍,段志玄及唐儉所部可先不予理會,侯君集為叛軍之首,擊垮侯君集就等於擊垮叛逆。」 單剛非大將:「看我的吧!大將軍。」 看著單剛非的背影,獨孤揚心裏想著,這場長安的叛逆之戰,應該是已經勝券在握,但他還是擔心遠在函谷關外的管照陽安危,雖然他知道以管照陽的智謀定能逢凶化吉…(待續) 本帖最後由 jcu1699 於 2014-3-18 10:41 編輯 |
管照陽在萬分危難之際,硬著頭皮拉著謝菲菲及阿蠻離開車駕,這突然的舉動看似更危險… 出了鑾駕,放眼望去,周遭一片慘烈,護衛的盾牌兵倒在一片血泊中不計其數。 管照陽拉著兩位愛妻,間不容髮地說著:「護衛兵,立即護送兩位王妃到谷口。」 說完話,他迅速的向著謝菲菲說:「菲菲!請務必保護好阿蠻,我往另一個方向走,引開敵軍的箭失。」說完話,管照陽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 謝菲菲此時正想說什麼,一個巨大的石頭砸向他們三人剛才的鑾駕,頓時車駕成粉碎狀,而可憐四匹馬兒也慘死在巨石之下… 不容得謝菲菲再多說,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信任他的夫君,照著他的話去做;於是,他迅速拉著阿蠻向著幾十丈外的谷口奔行,一方面拔劍揮舞,以抵住護衛盾牌兵所遺漏阻擋的箭矢。 另一方面,管照陽向著另外方向前進, 他在邊跑的過程中,刻不容緩地下令:「傳令咸里呈,立刻率兵肅清山谷上方之敵。」 此刻他一面心中思考著。 「看來必是中了埋伏了,料想不到敵軍會在此設伏,本想離開長安,引叛軍在長安出兵叛亂,然而卻是在此遭遇危難,想不到敵方有高人識破我的謀略…」 正當他一邊奔跑逃命,雖有無數的盾牌兵層層疊疊護衛,漫天的箭矢卻還是無情的射來,一隻箭射透過人牆射中他的左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管照陽忍著痛楚繼續奔走著,他知道,一旦在此刻倒下,恐怕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傳令拼著命將管照陽的命令送至後方的咸里呈。 「咸將軍,主公命將軍即刻率軍肅清山谷上方之敵。」 咸里呈大將聞令即說:「小將伍昭關、龐速,立即各率五百精兵,只帶隨身兵器,以步軍徒步沿小徑至谷口上方,一遇敵軍即纏鬥,務必使其無法專注山谷下方狙擊我軍;其餘九千虎衛軍,留下一千人支援謝菲菲王妃的禁衛軍,其餘八千虎衛軍隨本將軍走大道至山谷上方,肅清敵軍。」 說完話,咸里呈一馬當先的往通往谷口上方的大道前進,八千虎衛軍排成長蛇陣跟隨著他。 管照陽忍著左手臂的痛楚繼續奔跑著,周遭盾牌兵不斷倒下,又不斷有人遞補上來,以護衛他們的主君。 小將伍昭關及龐速經過一刻鐘的沿小徑至谷口上方,看見為數眾多的敵軍正在對著山谷射箭及投石。 「殺!」伍昭關大聲一喝。 注意力都在山谷的敵軍,突然有人從後方來襲,自是方寸大亂。 頓時,雙方人馬殺成一片。 管照陽驟然覺得原本不斷射來的箭矢大為減少,他趁著空檔,眼尖地發現有一個山洞。 一個閃身,他已經進入山洞,並且迅速的留下一句:「留二十人護衛本王即可,其餘人員注意己身安全,散開來不要集中一處,找地方躲藏,等到上方敵軍壓力消除,再加入戰局。」 谷口上方正廝殺的二方,在咸里呈大將率九千虎衛軍加入戰局的同時,情勢馬上逆轉。 為數約幾千名的敵軍已被包圍,咸里呈下令斬絕,漸漸地,一個個被砍殺的敵軍在不到一刻鐘的情勢下,已剩不足百名人員還負隅抵抗。 咸里呈大聲一喝:「要命的放下武器,否則休怪我咸里呈手下無情。」 於是,僅剩的幾十名敵軍在一陣猶豫後,紛紛放下武器… 咸里呈:「都綁上,帶回審問。」 在丹鳳關口廝殺的同時,另一方面,在長安。 侯君集、段志玄及唐儉此時發起最大的叛亂… 整個長安九門被包圍,獨孤陽照著管照陽在離開長安前的交待,特地在太極宮的十門都安排一位小將,(宮牆四面共有十門。南面五門,中為承天門,次東為長樂門、永春門,次西為廣運門,永安門。東面一門,為通訓門。西面二門,南為通明門,北為嘉猷門。北面二門,中部稍西為玄武門,偏東為安禮門。)並且密調三萬名士兵,分別派三千人把守太極宮十門。 同時他手裏原有的三萬兵馬做為支援太極宮十門及長安禁衛。 此時,獨孤揚鎮守太極宮的太極殿。 「報!大將軍,廣運門、永安門、玄武門及永春門目前正和叛軍激戰,叛軍為首為侯君集,約有兵力二萬人。」 獨孤揚想了一下,說:「傳我令!命中將軍齊武率一萬兵馬,適時支援此四門防守。」 「是!」傳令即刻離去。 此時,謀士孫起來到,他關心的問:「大將軍,情況還好吧!」 獨孤揚淡淡的說:「大致上還在掌握之中…」 說完話,讀獨孤揚雙手負在身後,轉過身背對著謀士孫起,默默地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倏地,身後一陣寒風,獨孤揚多年習武的反射動作,讓他直覺的向右急撲倒,一支暗箭從他左肩擦過。 他一個翻身,倒射而起,拔出隨身長劍,將隨後射來的箭矢一一擋掉。 噹!噹!噹!噹!噹!劍身跟箭矢的金屬交擊聲不絕於耳… 他轉身面對後方,不知什麼時候,近千名的士兵已將他團團圍住;而孫起,早已退到人牆之外。 此刻,孫起說著:「獨孤揚!說明白,免得你死不瞑目。」 「我本是裴寂的義子,當管照陽在武關前殺了對我恩重如山的義父,我就立誓要報仇;於是,我在管照陽打下長安後,隱瞞身份,毛遂自薦的混進他身邊,並利用徑川關之役出謀畫策,對東突厥的大勝,因而取得他的信任。正當他使出引蛇出洞策略,卻沒想到,我早已先一步已派兵在他出遊的路上設伏,此刻,他應該已在九泉之下,向我義父磕頭謝罪。」 獨孤揚冷靜地聽完孫起的話,環視在場的眾多敵軍一眼…(待續) |
一陣淡淡的百合花香飄來,這味道,管照陽再不用回首也知道是誰,因為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謝菲菲溫柔的問:「在想什麼?照陽!」 管照陽轉過來,看著謝菲菲說:「菲菲!妳還記得河東郡的城樓上嗎?我們就是在那裏定情的。」 謝菲菲有些甜甜地笑。「當然記得阿!我就是在那裏向你…示愛的。」說到最後,她終究還是女兒身,話語小的幾乎聽不見。 管照陽張開披風將謝菲菲一起裹在他溫暖的胸膛裏,低沉地說:「不!是我們兩情相悅,只是當初我重任在身,不敢多想,也幸虧妳先向我示好,否則我們恐怕要將彼此的這分心意埋藏在心裡。」 謝菲菲將整個人埋在管照陽的胸膛,享受一種男人特有的氣息。此時,天近黃昏,兩個相愛的夫妻在冬日的餘暉下溫存,此刻無聲勝有聲。 謝菲菲自嫁給管照陽之後,就很少身著戎裝;但為了安全,她還是穿著輕便服飾,佩帶長劍,隨時保護他的夫君,並依舊擔任禁衛軍右翊衛統領,統領二萬兵馬,負責護衛長安王安全及太極宮禁衛。 管照陽看著謝菲菲,對她說:「菲菲!我們成婚之後,到現在已過幾個月,還沒有機會去四處走走,我想了一陣子了,過幾天,我們和阿蠻一起到我的領地四處巡查,也順便散散心。」 謝菲菲有些擔心地問:「但是這樣一來,萬一洛陽的唐軍來襲…。」 管照陽説:「放心!李世民不會這麼魯莽,因為現下正值冬季,四處寒冷結冰,於行軍不利,且最重要的是戰馬沒有水草可以餵養,我判斷李世民即使要攻打我軍,也最少要等到春天草長出來後,才會行動。」 「嗯!我當然好,另外為了安全,除了我的禁衛軍二萬人外,我們可以再派咸里呈將軍率領他的一萬虎衛鐵騎護駕,至於長安的關防,就交給獨孤揚大將軍負責。」謝菲菲似乎掩不住心中的興奮。 管照陽鼻子輕輕磨蹭著謝菲菲的臉頰,然後說:「真不愧是我妻子,想法和我不謀而合。」 謝菲菲聞言溫柔地微笑。 太極宮的兩儀殿,管照陽以及獨孤揚、單剛非、咸里呈、謝菲菲以及孫起在此開會。 管照陽首先說:「本王打算五日後啟程前往我麾下的領地視察,我的二位妃子一起隨行,菲菲雖為我妻,但還要麻煩菲菲率禁衛軍二萬人隨行,另咸里呈大將也率領一萬虎衛鐵騎隨行。」 「至於關中及長安城的關防及平日的政事,就請獨孤揚大將軍統籌,若有緊急事件,再派快馬通知我;孫先生要多幫幫獨孤揚,而獨孤揚也要多聽聽孫先生的意見。」 獨孤揚躬身說:「末將遵命!」 孫起也說:「屬下領命!」 「單剛非大將,大將軍在本王巡查領地的這段期間,可能要花很多心思在政務上,你要多幫忙軍務,練兵仍舊不可懈怠。」 單剛非躬身說:「末將領命!」 「好了,大家下去準備吧!獨孤揚留下來一下。」 如今只剩獨孤揚留著,管照陽看看四週,然後說:「所有人聽命,百步內淨空,不許有人。」 於是,周遭衛士及宮人都退到百步外。 管照陽降獨孤揚叫到身旁,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大將軍,我自占領關中後,就即派了精幹人士安排在投降的唐軍將領府第中,經過這近九個月來的秘密探查,我查到了侯君集、段志玄及唐儉一直跟唐軍有保持連繫,至於李神通及蕭瑀則無異狀。」 「我料侯君集、段志玄及唐儉必然在等時機給予我軍致命的一擊,如果他們一直隱而未發,我最擔心的是唐軍來攻時他們會來個裏應外合,這樣我軍危矣。」 「因此,我這次用計,故意假裝率重兵出遊,就是想引蛇出洞,我料當我巡遊時,此三人必會乘機攻打長安,你可依我計……。」 獨孤揚說:「主公,何不直接宰了他們?也可省去麻煩及風險。」 管照陽:「不可,如我無故殺他們,會讓真心來降的唐將及天下英雄心寒,且天下人心必失,天下人心一失,則爭天下之勢必危;但如果是他們叛逆,則自可誅殺他們,世人自有公評。」 獨孤揚躬身說:「主公深謀遠慮,末將欽服,末將必遵照主公之計部署安排。」 五日後,管照陽及他的兩位妃子,偕同二萬禁衛軍,以及咸里呈大將率領的一萬虎衛鐵騎,在滿朝文武的歡送下,啟程前往第一站目地華山東峰巡遊。 在四匹馬拉乘的鑾駕上,因為此時夏王尚未稱帝,只能算諸侯,而管照陽雖為關中王,但於禮法上也只能算在諸候之下的上卿;(逸禮《王度記》曰:“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管照陽及阿蠻及謝菲菲在車駕內,除了管照陽, 阿蠻及謝菲菲因為第一次和他們的夫君一起出遊,俱都興奮不已。 一路上風光明媚,五個時晨後,車隊到達華山東峰,華山東峰的「華岳仙掌」為關中八景之首,華岳仙掌即是朝陽峰危崖上的勝景,崖面宛如一隻巨人左手掌跡,五指分明,風景自是非常壯闊迷人。掌崖上半輪如月,光可鑒人,人稱「石月」。 阿蠻及謝菲菲看著如此美景自是非常感動,阿蠻轉首看管照陽似乎若有所思,於是阿蠻問:「怎麼了,先生,你在想什麼嗎?」 管照陽回過神來說:「想什麼?沒有阿!兩位愛妻看這崖面如同巨人左手掌跡,真是奇景。」說完他指著如手掌般的斷崖,刻意掩飾自己的擔憂,因為他不想讓他的妻子擔心… 很快的,從長安出發巡遊已經十多天,長安一直沒有異狀報來,如今,管照陽的車隊已經離開函谷關到達武關的中途。 前方為丹鳳關口,車隊正常行進在不算寬的狹路上,一切看似很平靜… 倏然,在關口上出現不知數量的兵士,眨眼間,無數的滾木檑石及箭矢皆向著管照陽鑾駕。 外面隨行的禁衛軍小將步涉、羅致奮力大叫:「有埋伏,保護主公,盾牌兵護駕。」 於是,數以千計的盾牌兵層層疊疊的護衛著管照陽的鑾駕,但滾木檑石及箭矢實在太多。 鑾駕內的管照陽立即明白了,是唐軍降將的叛亂,他馬上向著鑾駕外說:「盾牌兵,護衛兩位王妃盡速離開鑾駕。」 他向著謝菲菲說:「菲菲!快點保護阿蠻出鑾駕,繼續呆在車內,一定兇多吉少,走!」 說完話他逕自拉著兩位妻子離開鑾駕。 而盾牌兵已一個個中箭矢倒下,此時情勢已到了萬分危急的地步… (待續) |
江陵,因 "地臨江、近州無高山,所有皆陵阜"而得名,自楚莊王元年(公元前六八九年)至秦昭襄王二十九年(公元前二七八年,秦將白起撥郢,在郢始置江陵縣),二十代楚王在江陵建都,延續四百一十一年,成就了作為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的宏圖大業。 三國時蜀漢的關羽進攻荊州北部樊城,也是因為後方荊州重鎮江陵守將麋芳因與關羽有嫌隙而不戰而降,呂蒙、陸遜等人,才得以遂次地攻陷荊州各地,以致關羽後來的敗走麥城,身死殉國。 由此可知江陵自古以來的重要戰略地位。 李孝恭及李靖二路大軍已由江夏及南郡二郡經長江而下合圍梁軍的首都江陵,浩浩蕩蕩的八萬大軍目前已將江陵圍城十日。 江陵城下,血流成河,唐軍的攻城已近十日。節節敗退的梁軍僅剩不足三萬士兵勉力守住梁軍的首都。 二里外的帥帳內,李孝恭及李靖正在談論戰事。 李孝恭說:「李靖兄!這梁軍恐怕是退無可退了,如此反而更加英勇奮力守城,現下我軍已連續攻城九日,但除了徒增死傷外,還是無法越雷池一步。」 李靖用右手撫弄自己的下髯,氣定神閒地說:「孝恭兄!不必心急,我料這梁軍已是強弩之末,再堅持也沒幾天了;我聞此蕭銑愛兵如子,必不忍心自己的子弟兵如此犧牲,我且修書一封勸降他,也可避免我軍死傷過多,如若他不從,也休怪我軍刀劍無情。」 李孝恭想了一下說:「也好,李靖兄!那就麻煩你了。」 江陵皇城內,江河日下的梁軍,蕭銑正和他的大將文士弘及中書侍郎岑文本商議梁軍最後的走向,此時蕭銑心中其實已有投降的打算。 此時,突有城門守將急報:「陛下,唐軍主帥李靖呈給陛下的書信。」梁帝蕭銑一聽,心中已有準備,他淡然地說:「呈上來!」也許他此刻心情是哀莫大於心死吧! 蕭銑展信後,內容如下: 李靖稽首 梁帝陛下尊鑒 末將聞陛下愛兵如子 仁民愛物 今唐梁兩方會獵於江南 半載有餘 導致生民塗炭 民不聊生 想必非陛下所願 當今唐皇稟承天命 威德四方 陛下若有意來歸 唐皇必善待陛下子民 拳拳之心 望依請之 李靖稽首 蕭銑看完信,嘆了一口氣,獨自地思考:「罷了!萬般有罪,罪在朕躬;想我梁軍和唐軍已作戰半載有餘,這半年來,我軍節節敗退,不斷損兵折將;即使再戰下去,除了讓更多的將士及人民苦難,徒增傷亡外,又還能改變什麼?與其投降任人宰割,不如……」 「既然都是敗亡的命運,朕何忍讓大家陪朕共赴黃泉。」 心中已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於是蕭銑開口說:「岑文本!」 梁軍的中書侍郎岑文本聽到皇帝叫他,馬上回答:「臣在!」 蕭銑悲慟的朝著岑文本說:「請賢臣轉告唐皇李淵,善待朕的子民及舊屬,至於朕的家眷,也只能怪他們投錯胎,下輩子不要再投身帝王家,朕...先走一步了。」說完蕭銑拔劍奮力的朝自己頸上一劃,頓時血濺三尺。 岑文本低頭聽到蕭銑最後一句交代,待會過意來抬頭想阻止蕭銑,已來不及;而文士弘因站的距離較遠,自然也是措手不及。 這位曾經叱吒一時的隋末英雄,就在他的臣屬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拔劍自刎,走完了他悲壯的一生。 大將文士弘及中書侍郎岑文本見狀,心碎的宛如刀割,兩人同時跪地,大聲哭叫:「陛下!陛~下!」 公元六二一年十一月上旬,梁軍在江陵向唐軍投降,至此唐軍的版圖由河南全境到整個江南。 此時隋末的群雄只剩兩家,黃河以北及黃河以西關中區的夏軍,以及黃河以南的唐軍,再也沒有第三種勢力一同爭食天下這塊大餅,唐軍及夏軍的正面對決已是必然的事實。 消息很快的傳到夏軍鎮守關中的管照陽部。 此時關中王管照陽及他的二位王妃已搬入太極宮的府邸一個月。 在唐軍及梁軍對戰的同時,管照陽利用在涇川關之役大勝東突厥的聲威,趁勢命已名震天下的二位將軍獨孤揚及咸里呈,在關中招兵買馬及招攬天下英雄。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共募得了近五萬人的新血加入,以及一百多位的天下英雄及謀士,這其中有很多是當初被唐軍直接或間接滅掉的隋末群雄舊部,如王世充、劉武周、李軌、李密…等部。 除了對外多招兵買馬,招募四方英傑;管照陽對內亦加緊練兵,專注內政,且鼓勵農桑,鼓勵人民多事生產以累積國力。 不斷秣馬厲兵的管照陽部,目前轄下的總兵力,連同新進的五萬人,一共約十八萬,而在洛州的竇建德部經過半年的休養生息,兵力也已恢復到十萬人之林。 至於唐軍,總兵力至少不下於二十五萬。 從兵馬數量上來看,唐夏兩方目前是勢均力敵,但唐軍擁有不少天下名將及名士,最可怕的是擁有李靖跟李世民這二位戰無不勝的無雙統帥。 依然是老習慣,管照陽站在長安城的城樓上,默默思慮著著雙方的局勢,以及未來可能面臨的挑戰;北風吹來,拂起他的披風及頭髮,凜冽寒風中,他的意志卻更加堅忍不拔,他無懼於最強大的敵人,因為,對於家人及弟兄的愛,已讓他有足夠的勇氣能夠對抗這一切。(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