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十二章準備搬家 類別:歷史軍事書籍名稱: 岳陽沒想到來了一趟知府衙門,卻弄了個正六品的官職,換句話說他現在已經是副廳級干部了。 許鼎臣又和岳陽閑聊了一會并勉勵了他幾句后就不說話了,岳陽也很識趣的告辭走人。看著岳陽出去的身影,許鼎臣喝了口茶,端著茶杯沉吟了一會后對鄭發奎問道:“少愚,岳陽此子雖然年輕,但無論是練兵還是打仗都著實了得,今后你可要和他好好相處,日后若是流寇再次來犯,你們應州府的安危就要靠他了!” 鄭發奎卻有些不敢的問道:“大人,可岳陽此人不過是一名秀才,您卻直接保舉他坐了六品操守官,這樣會不會引來非議啊?尤其是大都督那邊……下官擔心他會趁機做文章啊!” 鄭發奎所說的大都督指的就是坐鎮大同府的大總督張宗衡,在此次流寇侵犯山西一事中,宣大總兵楊國柱著實出夠了風頭,作為楊國柱直屬上司的張宗衡也很是風光一時,對此許鼎臣早就有些看不順眼了,他冷哼了一聲道:“文章?上次若非岳陽在應州擊潰了張獻忠部,說不定應州府早就失陷了,哪有他張宗衡的風光。若是不對有功之臣進行賞賜,今后還有何人會報效朝廷,此時便是鬧到皇上面前老夫也敢這么說!” 原本鄭發奎對于如此器重并提拔岳陽很是有些擔心,但看到許鼎臣的態度如此堅決,他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但臉上還是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 不過還是唐師爺了解自家老板的心思,他看了眼鄭發奎對他說道:“鄭知府,其實你也不必擔心許大人提拔這個岳陽會出什么問題,想必張宗衡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么,上次他故意把岳陽的功勞給抹掉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事,若是將此事鬧大了,對他而言也絕非好事,現在給岳陽一個應州操守官也不算過份,他是不會說什么的,而且你不覺得給了放任如此一支精銳之師游離于朝廷之外不是很可惜么?” “很可惜?” 鄭發奎先是一愣,隨即又看到唐師爺臉捻著胡須笑而不語,他又細細想了想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是啊,岳陽現在手握五千裝備精良的精銳之師,但這支部隊卻只屬于私人武裝,朝廷一旦有事,若是要召喚它,沒拿過朝廷一文錢的人家照樣可以不鳥你,可若是岳陽正式擔任了朝廷的官職后就不同了,這支武裝也就是朝廷的人馬了,至少在名義上屬于朝廷,日后一旦發生戰事,它就是許鼎臣可以器重的一支武裝力量,而許鼎臣現在付出了只不過是一些糧餉和一個區區六品的官職而已,這筆生意貌似做得很值啊。 想到這里,鄭發奎才感覺到許鼎臣所謀竟如此之深,只是用一個六品的官職和一份糧餉就把五千精銳弄到了自己的手中,而且還讓對方對自己感恩戴德,這份心計自己是拍馬也追不上啊。 想到這里,鄭發奎這才抬起了頭,望著許鼎臣欽佩的說道:“大人高明,下官遠不及也!” 許鼎臣淡淡一笑:“少愚不必拍老夫的馬屁,老夫此舉雖有一些私心,但也算是為朝廷招募了一支勁旅,日后賊寇若是再犯,我們也不至于速手無策。” “是啊!”鄭少愚的嘴角也泛起一絲苦色,上次應州城被圍困時,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差點被逼得自殺的情景他實在是不想再嘗試了。 岳陽并不知道許鼎臣和鄭少愚正在商議得失,兩個時辰后,回到了岳家莊的他叫齊了家里人,向全家人報告了這個好消息。老太太聽后也是喜笑顏開,她對岳陽說道:“孫兒,咱們岳家雖然歷代都是耕讀傳家,但卻很少有做官的,也就是你曾爺爺那輩出了一名八品主簿,沒想到到了你這里卻一下子就成了六品的操守官,這真是岳家的祖上保佑啊!” 岳陽點頭道:“孫兒也沒有料到許巡撫竟然會召見孫兒,并且還許了孫兒一個官職。這樣一來咱們岳家也算是有了官身,今后就再也沒有人敢隨意找咱們的麻煩了。” “這話在理。”對這話老太太很是贊同,說起這件事她也是感觸頗多,岳家莊雖然應州府有數的地主,但是終究名義上只是一個平頭百姓,官府中人誰都能拿捏他們一把,這樣的痛楚她早就受夠了。現在聽聞自家孫兒也當上官了,而且還是六品的操守官,如何不讓她心花怒放呢。 不過,老太太終究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驚喜過后她很快就平靜下來,他對岳陽說道:“孫兒,你若是當上操守官,豈不是要常駐應州城么?” 岳陽點點頭,“是的奶奶,等到正式任命下來孫兒就要到應州府上任了,不過孫兒也想好了,過兩日孫兒便托人在城里買一處宅子,咱們全家都搬到城里去,您看怎么樣?” “全家都搬到城里去?” 老太太斂起了笑容,輕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算了,孫兒你還是自己去吧,奶奶老了,況且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也不想挪窩就不去城里了。” “別介奶奶!”岳陽一聽急了,來到這個時空大半年了,他早就把老太太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他又怎么會任由老太太自己一個人留在這里呢。他趕緊對站在老太太身后正摟著岳穎的玲玲姐妹使了個眼色。 玉玲會意,趕緊彎下了腰對老太太笑著說:“奶奶,您這么說可不好,您想啊,若是您不去城里住,少爺一個人在城里豈不是沒人照顧嗎?” “誰說的。”老太太眼睛一瞪,佯怒道:“玲兒,正宏既然已經把你和瓏兒收了房,你們就是正宏的女人了,他到城里去你們難道不跟著伺候他,難道還陪著我這老太婆不成?” “奶奶……”一旁的玉瓏見狀也蹲了下來,輕輕的抓著老太太的手撒嬌道:“瞧您這話說的,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有您在家里才有了主心骨,您要是不在少爺又怎么會安心在城里當差呢?再說了,雖然咱們到了城里,但也并不是不回來了,到時候您要是想這里了,奴婢和姐姐再陪您來這住幾天這不是很好嗎?” “這……”老太他也猶豫了起來,雖然她不大想住到城里去,但是她也知道自家孫子去城里做的是正事,自己如果真的繼續住在這里也會讓自家孫子擔心,這反倒不美。 看到老太太臉上猶豫的神色,已經伺候老太太十多年的玉玲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趕緊在岳穎的小手掐了一下。岳穎雖然才十三四歲,但也是玲瓏剔透的機靈鬼,她趕緊從玉玲懷里跳了下來跑到老太太跟前撒嬌道:“奶奶,您就跟哥哥一起去城里住嘛,這樣穎兒也可以去城里住了,聽說城里可好玩了,奶奶您不想去看看嗎?” 聽著岳穎天真的話語,老太太笑了。她在岳穎的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后笑道:“好,奶奶聽你這個小機靈鬼的,奶奶搬過去還不興嗎?” “太好了,我們全家都要搬到城里去住啰!”岳穎高興得在屋子里又蹦又跳。 就這樣,去城里的事就這么定了下來,岳陽派了岳來福到城里去找房子,而他也要安排一些事情。畢竟岳家莊包括仆役丫鬟在內共幾百口子,這次他們雖然搬走,但岳家莊也不可能沒有人留守,是以他還得做出相應的安排。還有要為這五千人馬在城里找一塊駐地,搭建營房、找校場等相關事宜,一時間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
第七十一章 拉攏 隨著許鼎臣的話說完,書房內陷入了寂靜,許鼎臣、鄭發奎和唐師爺都面帶微笑的望著岳陽。 在他們看來,這個答案對于岳陽來說很簡單,也不難選擇。只是他們卻不知道,此時的岳陽心中卻陷入了猶豫和掙扎之中。 過了好一會,猶豫了良久的岳陽才無奈的說道:“大人,晚生愿意擔任操守官一職!” “嗯,好!老夫回去后這就替你著手辦理,相信公函很快就會下來!”許鼎臣捻須微笑了起來,顯得很是開心。 這里要說明一下,明代的武官一般分為流官和世官兩種。所謂流官就是指不能世襲的武官,比如都督、都督同知、都督僉事、都指揮同知、操守官等等,而世官是指可以世襲的武官,也就是說老子死了兒子頂上,兒子沒了孫子上,這些官包括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千戶、百戶等等,但是世官和流官最大的不同點是世官一定要入軍籍,而操守官則不需要,再者說世官的后代也很少有人能改換門庭加入到文官系統的,因為文官集團的人天生就看不起武官,在這點上文官集團有著驚人的默契。 而岳陽本身就有著秀才功名,在許鼎臣他們看來天生就該是自己一邊的,如果他連這個都不會選擇那也太蠢了。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其實岳陽心里真正想得到的官職反倒不是什么操守官,而是那個千戶之職。因為操守官和千戶比起來雖然操守官的社會地位要比千戶高,而且當千戶還得入軍籍,但比起操守官來說千戶卻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千戶是屬于野戰部隊,而操守官卻只是地方守衛部隊,一般情況下沒有兵部的命令是不可以亂動的,這個限制對于岳陽來說才是最感到難受的。 只是雖然岳陽雖然很想加入軍籍當一名正式的軍人,但他卻不能這么魯莽的行事,畢竟他還要考慮到家里的老太太等人的想法,在這個重文輕武的年代,一名秀才放棄了功名而去入了低賤的軍籍絕對會成為大明朝最大的笑話。而且他真要這么做了別的不說,許鼎臣、鄭發奎他們絕對會把岳陽當成異類,進而和他產生隔閡,這種代價也是目前的岳陽所不能承受的,所以他只能選擇了操守官這個對旁人認為很正常的官職。 看著微笑捋須不語的許鼎臣,岳陽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當一個國家將當兵視為賤業,隨意鄙視打壓軍人的時候,這個國家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就這樣,當岳陽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后,許鼎臣看著岳陽的目光更加親切起來。他對岳陽說道:“正宏,既然你選擇了操守官這個官職你就要明白,操守官可不比你原來的團練總兵,團練說白了也就是士紳自保的鄉兵,而操守官卻是朝廷正六品的官職,是朝廷承認的軍隊,這其中的不同你應該很清楚。而且從此往后應州城的防務可就壓在你的肩上了,老夫相信你以文統兵后將來也不至于影響你的前程,你可要好自為之啊!” 看著許鼎臣眼中帶著期許的目光,岳陽又是躬身謝道:“謝大人栽培!晚生必不復大人厚望,一定為大人,為朝廷守住應州城!” “嗯,你能明白就好!”許鼎臣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朝一旁的唐師爺微微使了個眼色。 唐師爺會意的輕咳了一聲說道:“岳公子,如今咱們已是自家人了,是以有些事情我們也想了解一下。岳公子,倘若現在流寇再次侵襲山西,你能拿出多少兵力驅逐流寇?” 岳陽先是一怔,很是老實的回答道:“多了不敢說,四千步卒一千騎兵還是能拉出來的!” “四千步卒?” “一千騎兵?” 兩聲驚嘆聲立即在書房響起,就連許鼎臣目中也露出了一絲駭然。此刻的他也補不上矜持,急忙問道:“正宏,你真的有騎兵嗎?” 此時不止是許鼎臣,就連不通兵事的鄭發奎也大吃了一驚。這年頭騎兵可不是什么人都玩得起的。且不說一匹合格戰馬是如何難得,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養一匹馬所花費的糧食就相當于養五到六名步卒,而且一名騎身上佩戴的鎧甲、兵器以及訓練等等,所花費的銀子更是海了去了。 雖然養騎兵的花費十分巨大,但騎兵的戰斗力和機動性也是總所周知的,宣大總兵楊國柱為什么能打得高迎祥屁滾尿流,還不是因為他手中有三千騎兵嗎?現在突然聽到岳陽說自己也有一支騎兵,許鼎臣等人的震驚也就很正常了。 看著許鼎臣臉上震驚的神色,岳陽心中也有些自得。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許鼎臣之所以拉攏自己,并許以操守官的職位,并不是自己王八之氣四射,而是因為他有一支聽命于自己且裝備精良的部隊,而且這支部隊的戰斗力已經在前段時間和張獻忠的大戰中得到了驗證,所以這位苦于手中沒有一支聽命于自己的武裝力量的巡撫大人才會放下身段對自己進行拉攏,否則他許鼎臣堂堂一省巡撫,他會吃飽了撐的來和自己聊天嗎。 現在岳陽之所以把自己的實力都擺出來不是為了顯擺,而是為了增加自己的籌碼,我的能力和力量對得起你給我的官職。 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了良久,許鼎臣才長吁了口氣道:“看來,老夫還是小看你了,不過這樣也好,有了正宏五千精兵,賊寇就算是再次來犯咱們也不用怕了。” 看到許鼎臣仿佛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岳陽趁機問道:“大人,晚生雖然有報國之志,但這些日子為了練兵卻也話費頗多,畢竟這精兵雖好,但都是銀子堆出來的,不知朝廷能否幫忙籌措一些糧餉呢?” “這個嘛……” 許鼎臣開始沉吟起來,岳陽的話他算是聽明白了。我可以用這些士兵來保衛應州府,并在聽你從的吩咐。但是也不能讓我白干活,皇帝還不差惡兵呢,你得給我糧餉啊。 許鼎臣不愧是一省巡撫,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環節,他望著岳陽笑道:“這是自然,正宏當了一城操守,你身為朝廷命官,所統帥的人馬也算是朝廷的兵馬,自然不能再讓正宏自己出銀子養了。這樣吧,正宏你回頭將兵馬的人數報上來,本官回頭便讓兵備道將糧餉兵器鎧甲都撥下去,不會然正宏自掏腰包的。” “謝大人!” 聽到許鼎臣的答復后岳陽心中也是大定,看來許鼎臣對自己還是不錯的,也舍得下血本,從這點上來看許鼎臣這個人不是那種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的人。不但給了自己一個官職,而且還把自己的兵給轉了正,從民兵直接就升級為正規軍了。 得到了許鼎臣給的好處后,還不滿足的岳陽眼珠子一轉,又對鄭發奎說道:“鄭大人,前些日子應州衛所的千戶由于畏敵而不敢增援應州,已經被朝廷給問了罪,想必那個千戶所還剩下不少軍官吧?不知能否讓晚生挑選幾名給晚生打打下手?若是可以您可否再撥幾個書吏贊畫過來就更好了,畢竟這人馬一多了需要管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晚生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啊!” 鄭發奎和許鼎臣對視了一眼,許鼎臣微微一點頭后鄭發奎便笑道:“這有何不可,正宏你就要成為鎮守一城之操守官,自然不能事事親里親為,是該有一批人為你分憂了,這樣吧,等過兩日你到城外千戶所去挑人,挑到哪個本官就給你哪個,本官再撥給你幾名贊畫和書吏,這樣總成了吧!” “如此甚好,晚生多謝知府大人!”岳陽終于松了口氣,對鄭發奎施了一禮…… |
第七十章 初見許鼎臣 要說岳陽也是挺憋屈的,他雖然名聲不小,但明面上的身份卻很低,最拿得出手的一個身份也只是個秀才而已,至于團練總兵這個職位還是別提了,根本就上不了臺面,因此岳陽每次和鄭發奎見面時心情都不是很好,因為他這個秀才身份只能是見到縣令以下官員時才能免跪,見到鄭發奎這個四品知府還是得照規矩來。 只是鄭發奎接下來的動作讓岳陽好受了點,還沒等岳陽跪實,鄭發奎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搶先一步將他扶了起來,笑容滿面的對他說道:“岳賢侄能及時趕來本官就心滿意足了,何必行此大禮呢,來來來……本官為你介紹兩位貴客!” 說完,鄭發奎拉起岳陽的手面向中間的那位客人說道:“本官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原府來的許先生這位是許先生的親隨唐先生,他們二人可是久慕賢侄的大名特地來會你的,你們待會可要好好親近一番下。” 岳陽在鄭發奎介紹的時候心中卻是一愣,因為他感覺到鄭發奎拉著他手竟然有輕微的顫抖,而且在說到這名貴客時態度明顯很是肅然和恭敬。這個發現讓岳陽有些驚訝起來。因為這意味著鄭發奎此刻很緊張,而能讓鄭發奎如此失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面前的這個老人身份應該很不簡單,至少是遠比鄭發奎要高。 這就讓岳陽好奇起來,鄭發奎可是堂堂的四品知府,能讓鄭發奎都感到緊張的人這說明他的身份地位肯定剛要比鄭發奎高出一大截。 發現了這點后,岳陽也不敢怠慢,趕緊上前一步對那名老者躬身行了個禮,恭敬的說道:“后生晚輩岳陽見過老先生,愿老先生福壽安康!” “呵呵……免禮!”這位老者笑道,“老夫此次來到應州,一來是好久不見少愚(鄭發奎的表字),過來看看他。二是老夫早在幾個月前便聽說在應州府有個少年英杰率五百團練大破萬余賊寇之事,心中倍感好奇啊,這才冒昧讓少愚請岳公子跑了一趟,望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聽到這位姓許的老者一開口,岳陽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此人雖然在說話時笑容滿面,但剛一開口一股儒雅而濃郁的官威便撲面而來。 想到這里,岳陽心里就更有底了,他恭聲道:“蒙長者垂愛,晚輩不勝榮幸!不知長者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老夫聽聞岳公子雖然是秀才出身,卻毅然棄筆從戎操辦團練,于流寇茶毒鄉里之際率兵馳援應州大破賊兵,此舉頗有定遠侯之風啊!” 聽了這名老者的話,饒是岳陽臉皮頗厚卻也有些紅了,這位老者拿班超來比喻自己實在是讓自己有些愧不敢當啊,他正色道。 “老先生過獎了,正所謂: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又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晚生身為應州府生員,至此賊寇肆虐之際,豈敢不出一份力呢?” “好,說得好!”岳陽的話剛一出口,姓許的老者眼睛便是一亮,一拍大腿,眼中更是露出一股欣喜之色贊許道:“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說得好啊!這不正是吾輩讀書人所求之大義乎?學穎,你說是不是啊!” 坐在姓許老者右下首的中年人也捻須贊道:“嗯,東翁所言甚是,正所謂言由心生,岳公子能說出此等警句,這也說明岳公子胸懷大志不同常人啊!” 聽著兩人連聲夸自己,岳陽此刻的臉紅得就象猴屁股,顧炎武老大雖然現在還沒說出這句名言,但人家現在好歹也已經是個二十歲的成年人了,自己若是恬不知恥的再得意洋洋可就太不像話了。 他趕緊轉移了話題:“老先生過獎了,晚生聽老先生言談舉止不同常人,想必也不僅是一名尋常的讀書人吧?” “哈哈哈……岳公子不愧是慧眼如炬啊,老夫就知道瞞不過你。”興許的老者聽到岳陽一口道破自己隱瞞了身份卻也不生氣。很坦率的承認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瞞你了,老夫姓許名鼎臣,如今添為山西巡撫,這位則是老夫的師爺唐學穎!” 許鼎臣的話音剛落,饒是岳陽早就有了心里準備也不禁吃了一驚。一省巡撫這個官可不小,這可是相當于省長兼省委書記的官啊。他趕緊朝許鼎臣單膝跪了下去行禮道:“后學晚輩岳陽見過徐大人,適才學生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恕罪!” “哈哈哈……起來吧,就沖你剛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老夫若是怪罪豈不是讓天下讀書人恥笑嗎?”此刻的許鼎臣顯得很是平易近人,揮手讓岳陽站了起來,并讓他入了座。 許鼎臣既然表明了身份,岳陽自然要加了幾分小心,書房的氣氛也比剛才多了幾分謹慎和肅穆。 看到這樣的情形,許鼎臣對岳陽笑道:“岳公子不必如此,老夫今日可沒穿著官袍,你不用那么拘謹,象剛才那般隨意即可。” 岳陽聞言卻苦笑起來:“你的官最大,這么說自然沒問題,可我們卻不能這么做啊。” 看到許鼎臣表明了身份,岳陽也不但算和他兜圈子了,直接問道:“許大人,不知您突然召晚生前來有何事盡管吩咐,只要是晚生能效勞的必然不會推辭。” “哦,看來岳公子也是個爽快人啊!”許鼎臣和唐師爺對視了一眼后笑了起來。 他捋了捋頜下的短須沉吟了一會后忽然問道:“岳公子,不知你表字如何稱呼啊?” 岳陽趕緊答道:“回許大人話,晚生表字正宏!” 許鼎臣點點頭:“嗯,如此……老夫便稱呼你正宏吧。” “那是晚生的榮幸!” “如老夫沒有記錯的話,正宏你今年二十有二,如此年紀便取得秀才功名,可見你平日里是用了功的。那你打算參加明年的鄉試嗎?” “這……”岳陽搖了搖頭,嘆息道;“學生慚愧,近年來卻是將學業荒廢了不少,恐怕是不能參加鄉試了。” “這樣啊……卻是可惜了!”許鼎臣捋著胡須的手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才說道;“正宏,你已然是決定放棄科舉之路嗎?” 岳陽苦笑著拱了拱手:“大人見諒,如今流寇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晚生又如何有心情參加科舉呢?恐怕有辜負老大人的厚望了。” 岳陽雖然這么說,但心里卻嘀咕道:“科舉?哥們腦子被門夾了才參加呢。”自家人知自家事,生長在紅旗下的岳陽哪里會寫什么八股文呢,若是參加科舉的話恐怕是連怎么死都不知道。 “唉……” 許鼎臣輕嘆了一聲,和一旁的唐師爺對視了一眼,看到唐師爺微微點了點頭,他轉過頭來時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藹聲道:“人各有志,既然正宏無心科舉,老夫也就不勉強了,不過若是看到你這樣一個年輕才俊就此荒廢卻也于心不忍。這樣吧,上次流寇來襲,應州千戶黃大福身為千戶卻畏敵如虎,任由流寇肆虐,已經讓朝廷革了職。而解了應州城之圍的你卻由于沒有一個相應的名份而得不到應有的獎賞,這樣吧,老夫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入了軍籍,老夫向朝廷保舉你為應州千戶,第二嘛,則是應州府還缺個操守官,老夫回去后便可用巡撫衙門的名義任命你為操守官,你自己選一個吧!” |
第六十九章 見面 岳陽追問道:“來的衙役你確定是知府衙門的嗎?” 士兵回答道:“是的少爺,來人就是那位上次來報信的魯班頭!” “是他啊!” 岳陽聞言后不禁笑了,這個魯班頭就是岳陽第一次去知府衙門時給他擺臉色看的那位衙役,岳陽還記得當時這位魯班頭的嘴臉把順寶和胡老三氣得夠嗆,后來流寇包圍了應州府,魯班頭奉命前來求援的時候順寶和胡老三還一個勁的嚷嚷著要把他趕出去,最后還是岳陽力排眾議毅然決定出兵,這才有了應州城外的大捷。 看到岳陽沒有吭聲,士兵還以為岳陽不愿意見他,不由得問道:“少爺,需要小人將他趕走嗎?” 岳陽搖搖頭,不以為意的說道:“好了,趕緊讓他過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是!”士兵朝岳陽行了個禮后向后跑去…… 魯班頭跟宅一名士卒的身后,看著一隊隊全身披掛的士卒在低級軍官的帶領下在雪地里或是練習隊列,或是練習刺殺,雖然二月的天氣依舊寒冷,但整個校場上殺聲震天,許多士卒的嘴里一邊吐著白霧一邊嘶聲竭力的大喊著。看著這些龍精虎猛精神頭十足的士兵,他的眼中露出害怕神色之余同時心里也暗暗打鼓。這個岳陽最近一段時間大肆招兵之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少人都弄不明白,這個岳陽招募了多少人。 作為本地的地頭蛇,魯班頭自然知道這些日子岳陽團練的人數至少有四五千人,作為一名靠天吃飯的地主和買鹽的商賈,這樣的規模已經有些出格了,但是魯班頭并不想管這種閑事,現在的岳陽早就不是當初可以任由他翻白眼的書呆子少爺了。魯班頭明白,如今的岳陽若是想收拾自己的話恐怕不比捏死一只螞蟻難多少,加之他也知道岳陽有些不待見自己,所以平日他見到岳陽都是繞著走,只是今天接到知府大人命令,一定要把岳陽請到衙門里去,魯班頭這才硬著頭皮來到了五里寨。 很快,這名士兵將魯班頭待到了校場的看臺上,魯班頭很快就看到那名如今應州城府風頭最盛的年輕人正背著手淡淡的看著自己,魯班頭發現,如今的這個年輕人雖然容貌依舊沒什么變化,但和所有士兵一樣全身披掛的他身上已經帶著一絲淡淡的威壓,這種威嚴和知府鄭發奎那種帶有儒雅的威嚴不同,而是帶著一絲淡淡的凌厲以及鐵血之氣。 看到這樣的情形后,魯班頭情不自禁的單膝一彎,行了個平日只要在面見知府時才會行的叩拜禮大聲道:“應州知府衙門班頭魯有國叩見岳公子!” 乍一看到魯班頭行了這么一個大禮,岳陽也不禁一愣,不過他隨即很快就上前幾步把他扶了起來笑道:“魯班頭這是要折煞我啊,想我一個區區秀才如何當得起這個大禮,要是讓旁人看到恐怕就得到學政大人那里彈劾我一個不分尊卑之罪了!” 魯班頭不愧是伺候慣了當官的,奉承話那是張嘴就來,“岳公子嚴重了,小的這一禮可不是自己行的,而是替應州百姓行的,上次公子救下了應州城數萬百姓,此舉實在是功德無量,小的替百姓們行一個禮難道不該嗎?” 岳陽苦笑著搖搖頭,無論是古代的官吏還是現代的公務員在一些事情上都有著驚人的相似,都喜歡代表別人,這難道也是一種傳統嗎? 岳陽搖了搖頭,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和這個官油子糾纏,問道:“魯班頭,我聽說你是奉了知府大人之命讓我過府一敘,不知知府大人有何吩咐啊?” 魯班頭賠笑道:“公子明鑒,小的只是個跑腿的小人物,知府大人是何等人物,怎能將事情告知小的呢?公子莫要為難小的了。” 岳陽看到魯班頭說話的時候雖然臉上陪著笑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但他卻是絕對不相信魯班頭這些話的,魯班頭這種人在知府衙門里地位確實很低微,但正是這種人他們的消息卻是最靈通的,打死岳陽也不相信這家伙會一無所知。 岳陽把臉色一沉,冷笑道:“看來魯班頭今天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你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校場,是練兵的地方,你若是糊弄于我,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來人啊!” “到!” 隨著岳陽的話音落下,周圍響起了一陣雷鳴的暴喝聲,原來是旁邊數十名士卒在齊聲厲喝,卻是將措不及防的魯班頭嚇得一大跳。 魯班頭看看周圍數十名手持長槍的士卒正目露兇光的看著自己,仿佛只要岳陽一聲令下這些兇神惡煞的士兵就會將自己拖下去大卸八塊。 他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帶著哭腔道:“公子饒命,小的說……小的說還不行嗎?” 看著跪在地上嚇得渾身打顫的魯班頭,岳陽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但面上還得裝作嚴厲的樣子喝道:“趕緊說!”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知府大人府中來了兩位貴客,小的在門外伺候的時候隱約聽到那兩位貴客想要見公子,是以知府大人才命小的前來傳喚……部隊,是請公子往府中一敘的。” “貴客?” 岳陽低聲嘀咕了一聲,想了想,能讓鄭發奎這位四品知府稱之為貴客的人身份肯定不低,至少不會在鄭發奎之下,但是他為什么要見自己呢?難道要對自己不利? 想到這里,岳陽又搖了搖頭,自己最近好像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啊,也就多招了一些士兵而已,而且自己可是有大同兵備道發的朝廷公文,算起來也算是合法的民間武裝,沒有犯什么忌諱啊! 想了一會還是想不明白的岳陽干脆就不想了,對魯班頭道:“魯班頭你起來吧,我也不為難你,你稍等會,待我更衣后立即就隨你過去!” “謝公子!”魯班頭大喜,剛站起來的他又要跪下來給岳陽磕頭,卻被岳陽給攔住了。 雖然來到明朝已經大半年了,但岳陽還是不習慣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好了,別動不動就磕頭,男人的膝蓋別那么軟!” 既然知府大人有請,而且還是貴客指名道姓過去,岳陽也想看看到底是誰這么著急想要見自己。他沒有耽擱,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后帶著順寶和數十名侍衛騎上馬朝著應州城飛馳而去。 一個多時辰后,岳陽已經出現在應州知府衙門前。在魯班頭的帶領下,他并沒有通報,而是直接領著岳陽進入了內宅。 跟著魯班頭進去后,岳陽心中也暗暗稱奇,看來魯班頭所說的貴客還真沒有騙他,否則一般的客人鄭發奎是不會讓其進入有女眷居住的內宅的。 來到一間書房門前,魯班頭進去通報之后很快就請岳陽進入,“岳公子,大人有情!” 岳陽推開門進入了書房,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看來這個書房里的地龍燒得很旺,很快就驅散了岳陽身上的寒意。 岳陽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頭一看,立刻就看到書房里坐著三名男子。為首的一名男子約莫五十來歲,長著一張國字臉,頜下留著短須,臉上神情既有讀書人的儒雅,卻又透著一股威嚴,他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錦繡棉袍,腳上穿著厚底官靴,一雙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 岳陽又飛快的掃了一下,發現作為主人的鄭發奎和另一名年約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分別坐在那人的左下首。 看到這里,岳陽暗暗心驚,看來面前這個人身份比起鄭發奎來是只高不低啊。 心里飛快的轉著念頭,但岳陽的動作并不慢,他快步上前兩步后單膝下跪道:“學生岳陽見過知府大人!” |
第六十八章 新年過后 雖然正月十五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空氣中還是殘留著些許淡淡的火藥味,岳家莊的一些角落里還不時響起一聲響亮的爆炸聲,那是某些熊孩子在放爆竹,天空中散落著細細的雪花,將世間萬物裝點得格外妖嬈。 在距離岳家莊東側兩里地有一個小山谷,那里四面環山,而且都是沙土混合石子的土地,并不適合耕種,因此平日里并沒有人居住。但在幾個月前突然來了一群人,他們在山谷里乒乒乓乓的蓋起了東西,直至今日,山谷里已經建起了數十棟規模統一的房子,在山谷里還有許多人不停的忙碌著。 在其中一棟土石混合結構的大房子里,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的岳陽正坐在房子中間一張木桌前,在他的前面擺放著兩盞氣死風燈,一團銀灰色的金屬和一個四方形的模具,而且他的身邊還放著一個火爐,火爐的上面放著一個金屬制作的勺子,此刻勺子被爐火燒得通紅。而在岳陽的周圍則站著十多名工匠模樣的人,他們年紀有大有小,此刻他們全都在全神貫注的盯著岳陽。 岳陽抬起了頭,他伸出了帶著手套的手指著前面的金屬塊說道:“你們看,我們面前這塊東西就是用鉛塊和錫塊融合而成,融合的比例為二比一。” 說到這里,一名頭發有些花白的老頭不禁疑惑的問道:“岳公子,咱們朝廷制作火銃的子彈向來只是用鉛,您為什么將鉛和錫混合后才制作子彈呢?” 岳陽轉頭看了看這位老頭,眼中露出贊賞之色,他點點頭道:“嗯,這位老人家問得好!咱們為什么要在鉛里加錫呢,那是因為單純的鉛塊太過柔軟,即便是用它制作成鉛彈后也會很容易變性,加上錫后便可使它的硬度增加不少,從而達到防止其變形的目的明白嗎?” “哦,原來如此!”周圍的工匠們這才連連點頭。 “好了,大家先看我怎么制作子彈,過程很簡單,你們看過之后想必很快就能學會的。” 岳陽說完后,伸手把燒得通紅的勺子從身邊的爐子上拿起,這時可以看到勺子里裝滿了沸騰的金屬液體,這是鉛和錫的混合物。岳陽小心而快速的將勺子里的混合物逐一倒在了桌上的模具孔也就是彈模里,然后隨手將勺子又放在火爐上。 很快,鉛和錫的金屬液體便凝固了,岳陽從桌上拿起一個沖底孔模版放在彈模上,并用螺絲固定好,隨后道:“你們看,這樣合上后可以保證沖子不會沖歪,還能保證彈裙的厚薄一致!”說完后,岳陽拿起彈尾沖子放進彈模后用鐵錘輕輕敲了兩下將子彈敲嚴實了,隨后拔出了彈尾沖子。由于沖子很嚴密和縫,因此拔出的時候還發出了“波”的一聲,就象老牛在爛泥里拔出腿時發出的聲音。 做好這一切后,岳陽將沖底孔模版拿開,又用一把美工刀片將多余的凝固鉛塊鏟掉,而后用把彈模反過來,用木錘用力敲打了幾下,彈模里便倒出了十顆銀灰色的金屬彈頭。岳陽拿起這些彈頭遞給了旁邊一名年邁的老工匠笑道:“你們看看,這些彈頭在重量、大小上幾乎一模一樣,沒有太大的差別吧?” 這名老匠戶姓周,名字叫周興福,從前是在南京工部做大匠頭子,是一名老資歷的匠戶了,由于他手藝精湛,在眾匠戶當中威望甚高,因此也被岳陽任命為匠戶頭子。 而他周圍的這些工匠也是岳陽從周邊搜羅來的,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制定的匠戶制度可謂是明朝最坑爹的一種制度,子承父業這句話得到了最好的栓譯,老子是干嘛的,你的子子孫孫就得接著做下去,世世代代都不許該變,試問還有比這更坑爹的事嗎?因此這種制度也造成了匠戶的大量逃亡,這種逃亡到了明末更是達到了高峰,是以岳陽想要搜羅一些匠戶根本不是什么難事,自從岳陽辦團練以后,他一直都在默默的收攏匠戶、建造軍工作坊,到現在他這座占地三十多畝的竣工作坊也開始初步投入使用,匠戶人數也達到了三百多人。 周興福接過幾枚彈頭用肉眼相互比較了一下,驚嘆的說道:“岳少爺,這幾枚鉛彈無論是重量、形狀、大小都是一模一樣,老朽實在是看不出它們有任何差異,老朽不得不說用這種模具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周興福說完后,周圍的匠戶們也接過彈頭,相互比較了一下,也紛紛驚嘆這些彈頭做工的精致和高度的一致性。 岳陽笑了笑,身后從一旁的一個盒子里拿出了一樣東西,在周興福他們面前晃了晃說道:“這可不見得,差異肯定是有的,但是我們可以把差異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這把尺子叫做卡尺,是用來檢測尺寸差異的,現在我來教你如何正確使用這種尺子……” 說完,岳陽開始給工匠們介紹卡尺的工作原理和使用方法。在岳陽看來,中國古代在技術上還是不錯的,之所以在后來被西方迎頭趕上并遠遠超過,這里頭固然有制度方面的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弊端就是沒有一個統一的衡量制度。一個朝代有一個朝代的衡量叫法和尺度,比如說石這個度量單位,明代的石可以作為地積單位也可以作為容量單位,有的地方十畝為一石有的地方則是一畝為一石。又如十斗為一斛,一斗為十升;一石小米等于3.84斛,由此可見中國古代的度量單位不但復雜,而且非常的混亂。 這也讓已經習慣了現代精確衡量單位的岳陽實在是無法容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所以岳陽現在做的就是將現代的衡量單位強行在五里寨和竣工作坊里強行推廣。為此他還大量購買了一大批的計量工具在五里寨推行了下去,并將阿拉伯數字也傳授給了工匠們。不過岳陽也只能做到這一步,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那些工匠們的了,岳陽也相信功過的古人其實并不比誰笨,他們缺乏的只是一個好的制度和引導,只要給了他們提供了這一切并拉他們一把后他們肯定能迸發出驚人的能量來。 教授工匠們如何制作米尼彈后,岳陽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校場。 現在的校場比起幾個月前又擴大了不少,從二十多畝地擴建成了一百多畝地。由于岳陽招募的團練待遇好,軍紀嚴格,如今在五里寨甚至整個應州府也算是小有名氣,因此岳陽的招兵工作開展得也頗為順利,如今團練人數已經達到了五千余人。 這樣的人數已經堪比一名參將統領的人數了,岳陽又利用從蒙古帶來的戰馬組建了一支騎兵,人數為一千,但是令岳陽最苦惱的是他沒有一名合格的騎兵將領,直至目前這支騎兵也只能是練習一下騎術熟悉馬匹等基本騎術,這也讓岳陽一直感慨人才的匱乏。 岳陽在校場上找到了正在操練士兵的胡老三,問他道:“老胡,這些新兵練得如何了?” 胡老三憨厚的一笑,回答道:“少爺,由于小的一直都聽從您的吩咐,招募的都是良家子,因此很好管理,一個個都是好苗子,訓練起來都很積極,小的估摸著再過兩個月就能結束新兵訓練了,只是……”說到這里,胡老三猶豫了一下。 看到胡老三的樣子,岳陽扭頭問道:“只是什么?” 看到岳陽似乎有些不快的神情,胡老三撓了撓頭最后鼓起了勇氣說道:“少爺,小的承蒙您看重,讓小的統領數千大軍,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小的原本只是個跑江湖的出身,您讓小的統領這么多人馬,小的實在是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啊!” “你……” 看著胡老三撓頭的樣子,原本有些不快的岳陽也搖了搖頭,輕嘆道:“是啊,確實是難為你了!” 岳陽明白,不是胡老三要撂挑子,而是他確實有些不堪重負了。胡老三原本只是跑江湖出身,你讓他跟人爭勇斗狠打架或是帶領百八十個人看家護院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可現在岳陽的勢力膨脹得太快,團練的人數一下子就漲到了數千人,這對于大字不識一籮筐的胡老三來說確實是太難為他了。難怪他會說出力不從心這句話來,可現在岳陽手頭壓根就沒幾個人可用,確實是找不出人替換他。 岳陽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胡老三的肩膀道:“好了,我知道了。過段時間我會找人來幫你的,現在你勉為其難先把這副擔子跳起來吧!” “好吧!”胡老三也知道岳陽手頭沒什么人才,也只好點頭同意了。 “還有,我剛調撥給你的火銃你也要讓士卒們練起來,那些流寇說不定什么時候又會打過來,我們多做準備總是……” “報……” 正當岳陽正在給胡老三交待工作的時候,一名士卒在一旁大聲道:“啟稟少爺,一名衙役正在外頭求見,說是奉了應州知府之命請少爺過府一敘!” “哦……鄭發奎找我?” 岳陽微微吃了一驚…… |
第六十七章 準備 告別了老太太,岳陽也隨同玲瓏姐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在岳陽離去的這段時間里,要說最想念他的其實還不是老天太和岳穎這一對老少,而是剛將身子交給了岳陽的玲瓏姐妹。這段時間以來她們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今天聞岳陽要回來的消息后,兩姐妹高興得數次流淚。只是受限于身份,剛才迎接岳陽的時候,這對姐妹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跑到岳陽跟前,只能是站在人群里默默的關注著他,直到岳陽把院門關上后兩姐妹才幾乎是放下一切般同時撲進了他的懷里無聲的哽咽起來。 摟著兩姐妹柔軟的**,聞著那兩股相似又有些不同的茉莉花香,岳陽只覺得一股**從小腹涌起,他再也顧不上別的事情,擁著兩姐妹快步朝著房間走去。進入了房間后他把兩姐妹往**一推,自己也快步走到門前把房門關上。當他關上門后便快步走到床前摟住了玲瓏姐妹,出于女性的直覺,預料到要發生什么事的玉玲臉色早就變得通紅的,她顫聲道:“少爺,您還沒用午膳呢?” “還吃什么午膳啊,少爺我先吃了你們再說!”在路上顛簸了一個多月的岳陽早就憋得不行了,此刻回到家后哪里還安奈得住呢,一個虎撲便將兩這一雙溫柔可人的姐妹花撲倒在了**。 “爺,想死奴了……”很快一陣低低的**聲便在房間中回蕩起來……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候,當岳陽停止了他的胡天胡帝的時候,最后一縷陽光也落下了地平線,屋子里的光線也變得黑暗起來。 “哧……” 一道亮光劃破了黑暗,開始照亮了屋子,岳陽點燃了床邊的兩根蠟燭后,原本黑暗的屋子開始變得亮了起來。 激情過后,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姐妹倆香汗淋漓的**染上了一層紅暈,久而不退。玉玲蜷在岳陽的懷里,亮眼迷離的她伸出嫩蔥似的手指在愛郎胸前無意識的畫著圈圈喘息道:“少爺,您能跟奴婢和**講講那位蒙古公主的事嗎?” 岳陽輕笑了:“玲兒怎么也關心起這事來了?” “怎么能不關心呢,畢竟過幾個月后那位蒙古姐姐可就是奴婢和姐姐的主子了,奴婢們哪敢不關心啊。”玉瓏幽幽的聲音在左邊響了起來,這位小妮子一直伏在岳陽的懷里一聲不吭,現在才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 “誒呀……我怎么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呢。”岳陽笑了起來,伸手摟住了玉瓏的小蠻腰,并在她挺翹的小瓊鼻上刮了一下。 “哼……”被刮了一下的玉瓏很不甘心,一邊發出小貓般的**聲一邊用她那布滿了香汗的小臉輕輕地在岳陽的肩頭上蹭來蹭去。**貝齒的她,媚眼如絲的瞥了岳陽一眼,那目光媚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你這小妮子,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少爺可就不客氣了。” 岳陽哭笑不得的在她的翹臀上輕輕拍了一下,這才沉思了起來。他可以理解玲瓏姐妹此刻的心情。說實話,來到明朝已經大半年了,岳陽對這里的風俗習慣的了解也更加加深了不少,有明一朝,對于夫妻的定位關系是很嚴格也很明確的。 在明朝的律法中,男人只能有一個正妻,其他的只能算是小妾。而妾有很多別稱,諸如副室、側室、簉室、小妻、旁妻、小婦、如夫人,等等。這種妾侍關系在岳陽看來就如同現代社會流行的小三一樣,所不同的是妾侍的權利比起小三來可是差遠了。 正妻在家中享有和丈夫相同的權利,正妻若是對妾侍不滿可以隨意打罵,打死或是趕出家門都沒事。在現代社會里小三當街和正室罵街甚至打上門去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因此民間也流傳著一句話,寧為貧家妻不為富家妾。 原本岳陽在沒定親之前,玲瓏姐妹是他唯一的**,所以她們并不擔心,但是一旦岳陽娶了正妻之后情況可就不同了。更要命的是他們現在連妾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岳陽的陪床丫鬟,一旦正妻看她們一個不順眼,她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岳陽沉吟良久才柔聲對玉瓏道:“玲兒瓏兒,我知道你們的擔心,但是你們可以放心,海蘭珠不是一般的女子,在她的心里正室、妾侍并沒有多大的區別。而且過兩天我就會稟明奶奶將你們納入房中,給你們一個名份,而且我也答應你們,將來你們一旦有了我的子嗣,他們仍然交給你們來帶,也可以喊您們娘親,這樣你們總歸是放心了吧!” “少爺,您說的是真的嗎?”岳陽的話音剛落,玲瓏姐妹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抬起了美目望向了他,美目中射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明代,妾侍生下的孩子是不能喊自己的親生母親做媽的,他們只能喊正室做娘,而喊自己的親媽做姨娘,雖然這個規定是為了突出正房的權威,但在岳陽看來卻是即其不人道的,所以才給了玲瓏姐妹這個承諾。盡管這個承諾在現在的人看來是那么的驚世駭俗的,但是岳陽并不在乎。 “當然,少爺什么時候騙過你們,就這么定了,等明兒少爺就去跟奶奶說一聲,正式把你們抬進院子里,給你們一個名份!”岳陽很是堅定的揮了揮手,接著又戲謔的問道:“怎么,難道你們不愿意替爺生孩子嗎?” “嗚嗚……”玲瓏姐妹再也忍不住,全都伏在岳陽懷里哭了起來,其中一滴濕熱的淚珠則不偏不倚地滴在了岳陽的臉上,就聽玉玲哽咽道:爺,奴婢生,只要少爺喜歡,奴婢就一直給少爺生下去。” “那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開始生孩子吧!”豪情大發的岳陽再次化身為狼,將懷中的兩只鮮嫩可口的小羊羔壓在了身下……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已經到了崇禎六年的二月。在這段時間里,岳陽又去了趟現代時空,這一次他是去找趙三通要錢的。上次岳陽弄來了一批古董字畫等東西,委托趙三通通過拍賣行出手,竟然獲得了三億六千多萬的資金。通過這筆資金,岳陽弄來了一大批的食鹽、糧食等生活用品,而且還讓鋼鐵廠的賈文茂造了三千多支造好的米尼步槍。 是的,岳陽讓賈文茂造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尼式步槍,這種步槍是一款非常出色的前裝式步槍,在金屬彈殼和后裝式步槍出現之前,他是最出色的前裝步槍︻︼─一沒有之一。 由于它采取了線膛、定量裝藥和獨特的圓頭柱殼鉛彈也就是米尼彈,使得它的有效射程達到了驚人的六百多米,這個距離已經和現代的槍械相差無幾了。 只是當岳陽去提貨的時候,卻發現賈文茂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他悄悄的將岳陽拉到了一旁問道:“老板,咱們造這個槍真的沒有問題吧,要是讓警察抓到那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你怕什么?”岳陽被氣樂了,安慰道:“警察要抓也是先抓我,再說了這些東西我也就是拿來賣給有錢人而已,換了你會拿這種老古董做壞事嗎?我隨便花幾千塊錢去買把手槍也比它強啊!” “但愿如此吧!”賈文茂總感覺自己的老板身上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光芒,先是打造一大批兵器鎧甲,現在又開始打造這種古董火槍,他到底要鬧那樣嘛? 只是看著依舊擔心不已的賈文茂,岳陽卻是有些擔心起來,看來在這里大規模的生產步槍還真不是個事,兵器鎧甲什么還好說,畢竟是冷兵器,對于現代社會而言造不成什么麻煩。而米尼步槍再怎么古董也屬于,一旦讓人發現可就麻煩。看來是應該換個地方生產這種東西了。 想到這里,岳陽在臨走的時候還讓賈文茂訂購了一大批的無縫鋼管,數量之多連賈文茂也為之乍舌,隨后岳陽又花了好幾天的時間開著小鏟車將物資運到了明代岳家莊西側那個院子里。 岳陽也知道,制造米尼步槍最大的難點就在于槍管,只要有了這些槍管,剩下的東西他在明朝就可以讓工匠們做出來,這樣將來即便岳陽失去了和現代時空的聯系,他也有足夠的槍管可以用…… |
第六十六章 開明的老太太 崇禎五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岳陽告別了寨桑和依依不舍的海蘭珠,帶著商隊浩浩蕩蕩的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在這次的科爾沁之旅中,岳陽可謂是收獲豐盛,不僅收獲了一千二百匹戰馬,而且還得到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和科爾沁部落聯姻可不是岳陽一時沖動或是被海蘭珠的美色所一拍腦子做出的決定,而是岳陽經過了深思熟慮后才決定下來的。因為岳陽知道,雖然他能夠在現代和明朝兩個時空隨意穿梭,但是他現在的這個軀體在現在可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黑戶。而且最讓他頭疼的是他在現代的穿越點是固定的,也就是說他只能在現在時空明珠市郊外的那所房子里出現,而那所房子的所有人是原來那個岳陽,一旦他長期不出現或是被警察機關認定為失蹤后,那所房子就很有可能被充公或是沒收,這樣一來他想要再次進入現代社會就很困難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岳陽心中的那根弦向來都繃得狠勁,所以岳陽也不可能在明代建立一支由機械化的運輸隊伍,畢竟這種東西對于后勤保障的要求是很高的,岳陽也不可能手把手的去教導明末的農民或是士兵去駕駛現代車輛,太驚世駭俗不說,而且明代也沒有大規模的公路網。這么一來,建立一支騎兵也就是成了迫在眉睫的問題,而建立騎兵就需要大量的戰馬,科爾沁部落就是這么一個能提供大量戰馬的地方,有了海蘭珠這層關系后,岳陽不敢說在他和后金交戰的時候科爾沁會站在他這邊,但至少在購買戰馬或是牛羊方面寨桑這個老狐貍是不會為難他的。 就在岳陽沉思的時候,李源看著沉思的岳陽,再看看隊伍里密密麻麻的戰馬,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這個原本是應州府笑柄的書呆子,在這幾個月的變化簡直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先是練出了一支精銳的團練隊伍,后又不知從哪弄來數量眾多的精鹽占領了應州府的食鹽市場,將原本不可一世的王家趕出了應州城。現在又跑到科爾沁部落購買了大批的戰馬,最讓李源感到吃驚的是科爾沁部落的首領竟然還招了他做女婿,林林種種的事簡直顛覆了李源的三觀。 岳陽轉過頭看見正在沉思的李源,很是誠懇的說道:“李家主,這次科爾沁之行多虧有了你我才能夠弄來這么多戰馬,從今往后您若有事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只要能辦到的我絕不推辭!” 岳陽這么說,那就是在向李源表示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你有什么事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千萬別客氣。正所謂錢好還,人情難還,李源也明白,就憑這岳陽這句話,今后李家和岳家的關系就會更進一步。 李源很是感激的看了岳陽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十二月初七,岳陽趕著一千多匹馬,經歷了長途跋涉之后終于回到了五里寨的岳家莊。 當岳陽回到五里寨時,整個五里寨都轟動了,幾乎所有的男女老少都出來扶老攜幼的出來看熱鬧。 當農戶們看著那絡繹不絕的一千多匹戰馬后,所有人都在嘖嘖稱奇,對絕大多數一輩子都只窩在方圓數十里地的農戶們來說,今天的景象是他們這輩子也難得見一次的,上千匹戰馬浩浩蕩蕩從他們面前經過,這樣的場景足以讓他們談論上半個月。 而岳家莊的人就更不用說了,老太太牽著岳陽妹妹岳穎的小手,領一干著下人出門迎接,雙方見面后自有一番熱鬧,岳陽在給老太太見禮后這才隨著老太太來到了后院。 老太太坐在客廳的首座上,仔細打量了岳陽好一會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嗯,瘦了,也壯了,男人還是要出去闖蕩闖蕩才能更快的成長啊。” 這時,岳陽突然站起了身子,來到老太太跟前跪了下來說道:“奶奶,有件事孫兒還未向您稟報便擅自做了主,孫兒向您請罪!” 老太太一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哦,到底是什么事讓老身的乖孫兒如此緊張啊,你告訴奶奶。” “這個……”岳陽猶豫了一下,這才把他和海蘭珠定親的事情告訴的老太太,最后說道:“奶奶,孫兒未經您同意便擅自訂了親,這件事是孫兒做得魯莽了,奶奶您千萬別生氣啊!” “哦,奶奶的乖孫子到底有什么事還要經過奶奶應允才敢答應啊,難不成你把岳家莊給賣啦?”老太太不以為意的笑道。 “那……那孫兒就說了。”岳陽猶豫了一下咬著牙說道:“孫兒……孫兒在蒙古定了一門親事!” “什么?定親?”老太太一下就愣住了,不止是他,就連老太太身邊的岳穎、還有岳陽身邊的玲瓏姐妹以及管家岳來福和周圍的丫鬟全都愣……嗯,不對,是嚇住了。 良久,老太他才顫著身子說道:“孫兒,你再說一遍,你在蒙古怎么了?” 到了這個時候,岳陽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孫兒……孫兒定了一門親事,那個姑娘就是科爾沁部落首領的女兒,名字叫海蘭珠!” 岳陽說完后就不說話了,跪在地上靜靜的等著老太太發落。中國有句老話,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說的就是子女的婚姻必須由父母家長做主,否則就是不合理的,這種延續了數千年的傳統在古時候達到了巔峰。象后世那種自己做主談戀愛的事情在這個時候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岳陽在說完之后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順寶、胡老三這兩個早就知之外,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眼中皆是驚嘆的目光。 不過老太太不愧是掌管了岳家莊數十載的老人,她在經過最初的吃驚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炯炯有神的目光緊盯著岳陽問道:“奶奶相信你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你能不能告訴奶奶在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太太不愧是活了一個多甲子的老人,看問題就是敏銳,一下就問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岳陽點點頭,將此次前往蒙古的事情一一向老太太稟明,包括和代善、鰲拜起的沖突,以及叼羊大賽的放水等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太太,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若是只剩下一個可以完全信賴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老太太了。 老太太聽畢,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起來,“孫兒啊,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確實是不容易啊。要是換了老身在場,老身也會答應的。而且那位姑娘雖然并非漢人,但她貴為科爾沁部落的公主,這樣看起來兩家結親也算是門當戶對,況且一旦娶了那位姑娘,咱們岳家也算是有了一個強力外援,奶奶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反對的理由,這件事孫兒你做得好!” “啊……” 岳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么一個結果,老太太不僅沒有怪自己,反而對自己大加夸獎,這可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直到這時,岳陽才松了口氣。老太太和他的妹妹岳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要是老太太持反對意見的話岳陽可真就抓瞎了。 看到長舒了口氣的岳陽,老太太笑了,“陽兒,你是不是認為奶奶會大發雷霆甚至會反對這樁親事?” “哪能呢……孫兒可不敢這么想!”被說出了心事岳陽右手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好了,你也別跪著了,起來吧!”老太太失笑著擺擺手示意岳陽站起來。 “哦,大哥你都定親啦,那豈不是說我很快就會有嫂子啦?”這時,一直在老太太身邊的岳穎跑到岳陽身邊拉著他的大手,瞪大了可愛的眼睛問道。 “是啊,那穎兒喜歡哥哥娶一個嫂子回來嗎?”岳陽微笑著抱起了岳穎站了起來微笑道。 “喜歡!”岳穎摟著岳陽的脖子高興的拍起了小手。 在得到了家里人的同意后,岳陽總算是放下了心,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就要開始整頓他的團練了…… |
第六十五章 這就是土豪的感覺嗎 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宴會也已經接近了尾聲。此時的寨桑已經喝得有些高了,他看著坐在自己右手邊的岳陽大聲笑道:“賢婿,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博爾濟吉特氏家的女婿了,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些話我可就直說了。” 岳陽也習慣了寨桑的說話方式,因此他微笑著答道:“岳父大人但說無妨。” “第一件事!”寨桑豎起了一根食指,戲謔的問道:“賢婿、海蘭珠,你們打算什么時候成親啊?” “哈哈哈……”寨桑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全都笑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岳陽和坐在他身邊的海蘭珠。 “汗,這位老泰山也太直接了吧,這是恨不得要讓哥馬上洞房的架勢啊!”沒想到自己這位岳父大人如此彪悍的岳陽一下被問了哥措手不及,他不禁把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海蘭珠。 海蘭珠也不愧是一位奇女子,自從寨桑今天宣布了她和岳陽的婚事后,今晚的宴會上她就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岳陽的身邊,絲毫沒有避諱眾人的眼光。這要是換了漢人的姑娘恐怕早就羞得躲在屋里了,從這點也可以看出這位蒙古姑娘那敢愛敢恨毫不扭捏的性格。 看到岳陽望向了自己,海蘭珠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沒有意見,只要岳陽帶著迎親隊伍過來提親,我就嫁給他。” 聽到海蘭珠的話,岳陽不禁有些汗顏起來,看來這父女倆的性格還真是一脈相承啊,都是那么的直接豪邁。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岳陽自然不能不有所表示了,他沉吟了一下后說道:“岳父大人,由于事發太突然,還得等我回去后稟報我的奶奶,并挑選一個黃道吉日后才能決定。不過我認為事情最快也得要兩三個月以后吧,畢竟聘禮什么的也得準備準備,我總不能空著手就把海蘭珠娶回去吧,您說呢?” “嗯,這倒也是。”寨桑微笑著點點頭,隨即又正色道:“賢婿,這幾天你和代善發生了一些小沖突,相信你也知道原本代善是代表他們的大汗來向海蘭珠提親的,現在你搶了后金大汗的妃子,以我對皇太極的了解,他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可要小心點才是哦!” 雖然寨桑的臉色挺嚴肅的,但岳陽怎么看都覺得這老貨的眼中流露著一絲看熱鬧的表情。 “靠,這事還不是你鬧出來的,如果不是你硬把女兒塞給我,老子早就做完生意走人了,用得著惹出一大堆麻煩嗎?”岳陽的心里暗暗腹誹著,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畢竟海蘭珠還在一旁坐著呢。 岳陽只是淡淡笑了笑:“岳父大人放心,我是明國人,他代善的手再長也伸不到大明境內,因此小婿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 寨桑聽后卻搖了搖頭:“哦?那如果后金再次揮兵南下入關呢?” 岳陽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冷聲道:“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小婿雖然不才,但若是后金再次犯我邊關,小婿一定會和后金勢不兩立!” 大帳內原本熱鬧的氣氛也隨著岳陽的話變得有些寂靜起來,大帳內的眾人望向岳陽的目光也開始有些變了。這些目光包含著贊賞、嘲諷、不屑以及驚訝或是佩服等林林種種的神情。 此時是后金國勢日盛,崇禎二年(1629年)的時候皇太極親率10萬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道科爾沁草原突破了遵化以北的大安口(今河北遵化縣北境)、洪山口(遵化東北境)和龍井關(河北遷西縣西北境)包圍了明帝國軍事重鎮遵化,山海關總兵趙率戰死,皇太極率領大軍直逼京城,這件事堪稱是土木堡之變以來大明最大的恥辱。 而從這件事上蒙古人和后金也看出了大明的虛實,偌大的帝國竟然任由別人輕易的打到國都,這也證明了此時的大明是多么的虛弱,若非袁崇煥及時率兵來援,恐怕后金還不會這么輕易退兵。 在這場歷時近七個月的戰爭里,后金不但了大明京師以及附近兩府十幾個州縣,在人口和財物上大大充實,還以微小的代價消滅了明朝數萬軍隊,其中包括一名侍郎、一名巡撫、三名總兵官,并迫使崇禎自己殺掉了兵部尚書王洽、督師袁崇煥、薊遼總督劉策、山西巡撫耿如杞、總兵官張士顯、張鴻功等一大批高級文武官員,至于被罷官、流放的高級官員更多。在經濟、軍事上的打擊之外,又有極大的人才方面的打擊。可以說在這場戰爭里,明國已經向世人證明了他是多么的不堪一擊。 所以當岳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科爾沁部落的大部分人對他這句話的反映首先就是驚訝和不屑,就連你們帝國最精銳的部隊也不是后金大軍的對手,你區區一介商賈也敢大言不慚的說跟后金大軍作戰? 寨桑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哈哈……賢婿不愧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性子就是直接,不過有些事還是要量力而為的好!” 岳陽聽出來寨桑語氣中包含著對大明王朝那中不屑的語氣,但他還是堅持說道:“君子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一時間大帳內有些沉默了,寨桑也有些惱火自己這位女婿的“不識抬舉”。雖然這兩天他可以挑釁代善和鰲拜,甚至可以在沖突中殺死數十名后金士兵,但這能算是內部沖突,但這和跟后金全面開戰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這能算是小打小鬧,后者可就是成了后金的真正敵人。 看到岳陽和寨桑陷入了僵持,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父親、岳陽,你們也別爭了,你們說的都沒錯,畢竟你們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場上想事情的。但是我認為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父親你何必為了后金的事情和岳陽爭吵呢,而岳陽你的家在山西,后金的手即便再長也伸不到那里去吧?你們這么吵是不是多此一舉嗎?” “呃……” 是啊,寨桑和眾人這才想起來,是啊,岳陽的家可是在山西境內,距離后金可是有上千里的距離,那里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后金也不會跑到那里去打仗,他們此舉可謂是有種替古人擔憂的味道。 寨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是啊,大明王朝即便是再弱,也不是現在的后金可以滅掉的,他們這么替著急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 岳陽也有些感激的看了看海蘭珠,沒想到這位美麗的蒙古姑娘竟然如此的善解人意,三言兩語就把現場有些尷尬的氣氛給化解了。現在,岳陽有些了解為什么在另一個時空里她能成為皇太極最寵愛的妃子了,這名姑娘在她豪爽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無比細膩和善解人意的心啊。 既然自己的未婚妻如此給自己長臉,岳陽也不會那么不識趣。他笑著對寨桑說道:“岳父大人,不管我和后金的關系如何,但是我認為我和您以及科爾沁的關系一定會很融洽的,畢竟我們現在已經親戚了嘛。這次回去后我就會派出商隊,給您送來精鹽一百車、茶磚一百車、布匹一百車、糧食三百車以及金銀珠寶若干作為聘禮,希望您不要嫌棄!” “轟……” 岳陽的話音剛落,大帳里頓時轟動起來,岳陽的這份聘禮不是不豐厚,而是太豐厚了。當年皇太極迎娶海蘭珠的妹妹大玉兒的時候送來的聘禮也沒這么豐富啊。在這個生產力還相對落后的年代,岳陽說的整整六百車的聘禮在科爾沁部落的歷史上絕對是破天荒。 寨桑聽到這里后也是美得幾乎連鼻涕泡都出來了,這個女婿可會真給他長臉啊。而坐在岳陽身邊的海蘭珠望向岳陽的表情更加溫柔了,就連站在她旁邊伺候的小蠻也是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在科爾沁部落里,一般人娶媳婦下聘禮也不過是三五頭牛羊和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即便是那些部落貴族最多也就是數十或是上百頭牛羊,可這位倒好,一開口就是論車來計算,小蠻簡直無法想象這得要多少座帳篷才能裝得下來啊! 看著眾人震驚的神情,岳陽突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有錢人裝13的感覺可真好。不過是區區一些不值錢的食鹽、茶磚和一些布匹就能讓這些蒙古貴族如此震驚,難道這就是土豪金的感覺嗎?、 |
第六十四章 事情敲定 將山羊一把扔到了地上,岳陽終于松了口氣,到這里鰲拜這家伙可就再沒有理由攻擊自己了吧? 岳陽的猜想是對的,看到岳陽站到了寨桑的跟前,并將山羊扔到了圓圈內,追在后面的鰲拜盡管氣得暴跳如雷,但卻再也不敢對岳陽出手了,因為如果他執迷不于硬要攻擊岳陽的話,那可就是在挑釁科爾沁部落全體部落了。 看到原本對自己緊追不舍的鰲拜老老實實的站在后面雙目幾乎要噴火的看著自己,岳陽心中大定,抬起頭對著臺上的寨桑大聲喊道:“寨桑首領,勝負已經分出,是不是該宣布一下接過啦!” 看到岳陽獲得了叼羊大賽的冠軍,代善只覺得一股怒火沖到了腦門,眼前這一幕做得也太假了吧?代善不敢說自己的眼神如何厲害,但一個人的騎術好壞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眼前這個岳陽在他看來只能說是勉強會騎馬而已,以他的騎術而言根本就連參加叼羊大賽的資格都沒有,可就是這個家伙卻偏偏獲得了冠軍,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嗎? 想到這里,代善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陰森森的說道:“寨桑貝勒,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盟友的嗎?要知道大汗可是你的親家啊!” 代善在說到“貝勒”兩個字時,還特地提高了聲音,意思是提醒寨桑不要忘了他還有一個后金貝勒的封號。 但是寨桑仿佛沒有聽到似地,依舊哈哈大笑道:“代善大貝勒,你也看到了,這就是長生天的意思,長生天讓岳公子來到了我們科爾沁部落,又讓他參加了叼羊大賽并奪得了冠軍,作為長生天忠實的仆人,我自然要遵從長生天的旨意,您說是嗎?” “長生天可沒有讓你們弄虛作假吧!”看到寨桑道貌岸然的拿長生天出來做擋箭牌,代善幾乎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弄虛作假?”寨桑露出了一副驚訝的神情,“代善大貝勒,此話從何說起啊,岳公子的這個冠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得的,何來弄虛作假之說啊?大貝勒,你可有什么證據嗎?” “你妹的證據?剛才的事只有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數百名騎手幫著那小子搶奪山羊,要是還不能取勝才見鬼了呢!” 代善終于明白了要想和這個老家伙比臉皮的厚度還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到了現在,代善也明白,這次他算是把皇太極交給他的任務給搞砸了,再呆在這里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他豁的站了起來,恨恨的瞪了還站在前面的岳陽一眼,一言不發的走了。 看到代善含恨離開,寨桑只是捻須微笑,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拒絕了這樁提親后皇太極會對自己進行報復。雖然自己接受了后金國的冊封,名義上自己是后金的手下,但實際上后金對科爾沁部落并沒有實際統治權,科爾沁部落和后金的關系只是一個聯盟關系。 科爾沁需要后金作為依靠,但其實后金又何嘗不需要蒙古諸部的支持呢,否則皇太極也不會在娶了自家的妹妹、女兒后還想著把海蘭珠也去過去了,歸根結底還不是要不斷加強鞏固雙方之間的關系并籠絡他嗎?因此寨桑很清楚,只要后金還有大明這個敵人,他就永遠不用擔心后金會對科爾沁部落下手。 “哈哈哈……” 寨桑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岳陽跟前拉著他的手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大聲對周圍數萬名民眾說道:“科爾沁部落的子民們,今年的叼羊大賽終于分出了結果,來自大明的岳公子取得了這屆大賽的冠軍。而在賽前,我曾答應過岳公子,若是其奪得冠軍的話,我就把我最心愛的女兒海蘭珠許配給他,今天我將實現我的諾言,岳公子,我在這里,當著數萬科爾沁部落數萬子民的面前問你,你愿意娶我的女兒海蘭珠嗎?” “轟……” 寨桑的話音剛落,全場全都轟動起來。海蘭珠作為科爾沁部落最美麗的一朵鮮花,她的芳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同時也是無數科爾沁小伙子朝思暮想的對象。但是大家都明白,象海蘭珠這樣美麗的百靈鳥注定是不可能留在科爾沁部落一輩子的,是以倒是沒有人對她產生非份之想,只是今天寨桑終于宣布了海蘭珠的婚事,這對于許多年輕人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寨桑的話音剛落,數萬雙目光幾乎同時落在了正在朝前走的岳陽身上,饒是岳陽自詡膽子不小,也覺得背后陣陣發怵。他只感到但凡這些目光稍微有一點點殺傷力的話,他早就被射得死無全尸了。 一段短短的路,卻讓岳陽感到仿佛走了幾千年似地,好不容易才走到寨桑跟前后,岳陽狠狠的瞪了寨桑一眼,他知道這個老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在這個時候當著數萬人的面宣布他和海蘭珠的婚事,故意讓他承受數萬人的矚目,這個下馬威可太狠了,這要是換了哪個心理素質差點的估計就要癱倒在地上了。 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因為心臟劇烈跳動而變得有些不暢的呼吸,岳陽這才對寨桑大聲說道:“寨桑大人,我愿意迎娶海蘭珠小姐為妻,從此和她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岳陽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幾乎全都聽到了,不少人開始歡呼起來,祝賀他們部落最美麗的百靈鳥終于找到了她的歸宿。 “小姐,恭喜你終于有了自己的歸宿了,終于不用當老姑娘了!”在海蘭珠的身邊,和她親如姐妹的侍女小蠻紅著眼睛對自家小姐道賀。 “小蠻,你再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聽到自己父親當著數萬族人的面宣布了自己的婚事,饒是海蘭珠的性子再豪爽也羞得抬不起頭來,且聽到小蠻這么打趣自己,她不假思索的伸手就在小蠻的臀部重重打了一下以示懲戒。 看著數萬名歡呼的族人,再望向站在自己面前這位有些清秀的年輕人,寨桑的笑容里多了些說不出的意味。寨桑相信,眼前這位膽敢跟代善對著干的年輕人絕對不簡單,他拿出來的那些用小包的透明袋子所包著的沒有任何標記的雪白精致得幾乎完美的食鹽、那些制造精美的鐵鍋、一塊塊標準的茶磚和他部下所穿戴的擁有驚人防御力的盔甲,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好東西。 這些東西也同時說明了一件事,這名年輕人身后擁有的財力和力量絕對是驚人的。誠然,把海蘭珠嫁給這名剛認識幾天的年輕人是有些冒失了,但人生何嘗不是一場賭博呢,只要這次賭對了,那么在不久的將來科爾沁部落所獲得的收獲絕對驚人的。 “尊敬的寨桑首領,代善大貝勒帶著他的人馬已經離開了我們部落返回盛京了。”烏達木的聲音在寨桑耳邊響起。 寨桑仿佛早就料到似地,淡淡的說道:“走了就走了吧,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海蘭珠注定和大汗沒有緣分,這是長生天的旨意,我們也沒辦法違背,你說是嗎?” “這恐怕不是長生天的旨意而是你的意思吧?”烏達木心中暗暗腹誹,不過身為寨桑心腹的他對自家首領的話自然是不敢違背的,只能躬身答應了一聲。 隨即,寨桑又吩咐道:“烏達木,你傳令下去,今天晚上咱們殺牛宰羊,舉行篝火晚宴,慶祝我的寶貝女兒海蘭珠的親事!” “是!” 當天晚上,科爾沁部落里到處都點起了熊熊的篝火,數萬名男女老少穿著盛裝載歌載舞歡慶他們部落最美麗的公主找到了歸宿,無數的姑娘和小伙子也都趁著這個機會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而在一頂大大的帳篷里,寨桑、烏達木等科爾沁部落一種高層也在款待岳陽,這位來自明國的女婿…… |
我的明朝生涯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要吐血的代善 “少爺,那隻羊就在前麵,咱們趕緊衝過去,隻要搶到那隻羊就好辦了!”衝在最前方的胡老三指著前方大聲叫了起來。 “好,咱們趕緊過去!”嶽陽也興奮了起來,對於他來說隻要搶到了那隻羊,海蘭珠這個媳婦就沒的跑了,而隻要海蘭珠成了他的媳婦,今後他組建騎兵就不用為戰馬發愁了。 突然,順寶大叫了一聲:“公子小心!”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原本護衛在嶽陽右側的順寶連人帶馬被撞到了一旁,若非順寶死死摟著馬脖子恐怕早就被撞到地上了。 嶽陽循著聲音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鼇拜和兩名後金的騎手已經衝到了他們旁邊,剛才撞擊順寶的那一下就是鼇拜幹的好事。 把順寶撞到一邊後,鼇拜一邊獰笑著朝嶽陽衝過來一邊大聲道:“姓嶽的明狗,昨天你寨桑那個老家夥護著讓你逃過了一劫。今天可是叼羊大賽,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鼇拜自詡悍勇,在曆次和明軍的戰鬥中總是勝多敗少,因此也養成了他蔑視明軍的習慣,但是這兩天卻幾次被嶽陽稱為建奴,這也被他視為奇恥大辱,在得知嶽陽也叼羊大賽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取其性命。 看到鼇拜猶如瘋狗般衝來,嶽陽不禁大驚。自家人知自家事,嶽陽很明白自己的騎術本來就糟糕,若是此刻跟鼇拜這個騎馬如同吃飯睡覺般自然的鼇拜單挑的話五個自己捆起來也打不過他,因此看到鼇拜衝過來他一咬牙便朝著前方加速衝去。 “你往哪裏跑!” 看到嶽陽拚命打馬朝著前麵跑去,鼇拜獰笑一聲,一夾馬肚子便追了上去…… 嶽陽的狼狽逃跑情形自然逃不過早就關注他的寨桑的眼睛,寨桑眉頭一皺,轉頭對一旁的代微微一笑道:“大貝勒,在叼羊大賽上別人都追羊,可鼇拜倒好,直接就追起人來了,這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原來叼羊大賽還可以這麼參加的!” 寨桑雖然是笑著說話,但卻流露出濃濃的譏諷的味道。代善又如何聽不出來呢,他也笑了一下:“沒辦法,這個鼇拜是大汗身邊的人,他做什麼事自然有他的道理,況且那個嶽陽這個明狗屢次侮辱我女真勇士,鼇拜想要給他點教訓也實屬情有可原。” 一旁的海蘭珠卻聽不下去了,俗話說女生外向,雖然海蘭珠和嶽陽隻見過一麵,但海蘭珠也知道既然自己的父親已經做出了決定,而自己對嶽陽的感覺也不錯,既然自己嫁給嶽陽的事情已成定局,她的心自然也開始漸漸向著嶽陽,現在聽到別人這麼說自己未來的夫婿她的心自然不舒服起來,不由得冷笑著說道。 “哦,是嗎?我聽我父親說代善大貝勒此次前來是替我的姑父也就是我的妹夫前來提親的,難道是我聽錯了嗎?或者說你們認為殺死一個漢人比起替你們大汗提親這件事更加重要不成?” “我……” 代善沒想到這位看起來性格豪爽的女子言辭竟然也這麼尖銳,一時間竟然無言以答。 “海蘭珠,不得對代善大貝勒無禮!”寨桑故作嚴肅的訓斥了海蘭珠一聲後假惺惺的對代善道:“大貝勒,小女無禮讓您見笑了。隻是她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您看,現在叼羊大賽進行得多激烈啊,唯獨你們的人卻在緊追著一個漢人,這……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哼!”代善從鼻子裏噴出了一股濃濃的熱氣,代表著這位大貝勒此刻的火氣非常之大,要說代善心裏不惱火那是騙人的,此時的他心裏早就把鼇拜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幾十次。自打見到了那個姓嶽的商賈後,鼇拜就屢屢出狀況,總是擅自改變自己交待的計劃,把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要是鼇拜是鑲紅旗的人代善早就砍掉他的腦袋了。 最後,代善隻好把頭扭了過去借故看比賽。但是他這一望不打緊,一看之下卻差點把他給嚇著了,因為他發現原本正被鼇拜追著跑的嶽陽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隊伍的前麵,而且他的手中還抱著那隻原本正被眾人搶得死去活來的山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姓嶽的這小子連馬都騎不穩,怎麼會搶到這隻山羊的,那些蒙古人難道眼睛都瞎了嗎?”看到這裏,代善氣得幾乎跳了起來。 其實不要說代善,就連嶽陽這個當事人此刻也有些暈暈乎乎的。因為就在剛才,他忙著逃命的時候,不知不覺他就跑到了隊伍的前麵,而不知什麼時候十多名原本正激烈搶奪山羊的蒙古騎手恰好也跑到了他身邊,不知怎麼搞的,那隻被他們搶來搶去的山羊竟然朝他飛了過來。 這樣的好事嶽陽自然不會放過,雖然現在正在逃命,可順手撈一下好處他還是很樂意做的。一把保住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山羊後,嶽陽又拚命打馬朝著前方的看台跑去,隻要跑到看台前將山羊往寨桑的麵前一放,這場比賽就算是他贏了。 正當嶽陽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給砸到的時候,有人卻不樂意了,直接就撥馬朝嶽陽衝了過來,這個人就是鼇拜。 緊追了嶽陽一路的鼇拜此時也快要被氣瘋了,他怎麼也想不通,按理說嶽陽這個家夥的騎術這麼糟糕,胯下騎的也不是什麼千裏良駒,自己一路追來卻愣是追不上他,因為每當自己就要追上他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麼幾個或是十幾名蒙古騎手出現在自己前麵幹擾他的視線或是有意無意的擋住他的去路,迫使他不得不繞道,讓嶽陽每每逃脫掉。 而現在看到嶽陽竟然走了狗屎運得到了那隻代表冠軍的山羊,鼇拜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這下不禁急了起來。隻見鼇拜回過頭厲聲對身後的兩名騎手喝道:“你們兩個狗奴才,都給聽著,一定要把那個明狗追上,把那支山羊給奪過來,如果有人膽敢攔著,一律把他們打下馬,都聽明白了嗎?” “喳!奴才明白!” 兩名騎手齊聲應了一聲,立刻撥馬分成了兩邊朝著嶽陽追了過去。果不其然,很快就有幾名蒙古騎手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有意無意的攔在了他們的前麵。隻是這次得奉了鼇拜嚴令的兩名騎手可不會客氣了,他們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狀若瘋狂般的朝著前麵的蒙古人撞了過去,如果這下撞實了估計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 沒想到後金騎手如此瘋狂,這幾名蒙古騎手嚇得趕緊撥馬讓到了一邊,他們是來比賽的,可不是來玩命的。在沒了人阻攔後,鼇拜和兩名騎手自然是撒開了追,相比之下嶽陽的騎術本來就是半桶水,加上懷裏還抱著一隻數十斤重的山羊,雙方的距離自然是越來越近。 當嶽陽回頭看到鼇拜猙獰的麵孔距離自己已經不到五十米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操起馬鞭給自己胯下的馬匹又來了一鞭,戰馬吃痛之下這才加快了速度。 但是不管怎麼說,專業和業餘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不管嶽陽怎麼加快速度,鼇拜和他的距離還是在快速的接近著,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陣馬蹄聲,嶽陽一看,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原來上百名蒙古騎手就在這時朝著他衝了過來,嶽陽估計自此真要被這些人撞到的話估計順寶也不用為他收屍了,因為他早就被這些人踩成肉沫了。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這些人仿佛患上了集體眼盲似地,他們在接近嶽陽的時候似有意無意的分開了一個一人多寬的縫隙,正好讓嶽陽從這個縫隙裏穿過,而他們則是把嶽陽的後路給攔了起來。 這下鼇拜幾個人不禁傻眼了,要說剛才碰到幾名騎手他們還敢憑借著一股勇氣衝過去,可現在攔在他們麵前的可是一百多名騎手,他們真要就這麼衝過去的話那就不是勇猛而是白癡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是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了,這場比賽哪是什麼叼羊大賽啊,這簡直就是專門為嶽陽一個人準備的專場比賽啊! 代善再也忍不住了,轉過頭對著寨桑冷冷笑道:“寨桑貝勒,真是沒想到,科爾沁部落如今也學著漢人玩起了弄虛作假的那套了。” 隻是代善卻是小看了寨桑臉皮的厚度,隻見寨桑直接就自顧自的喊了起來:“哎呀,這群兔崽子,這麼一群人竟然連一個漢人都堵不住,竟然讓他給漏掉了,真是丟盡了我們科爾沁部落的臉麵,回去後我要好好的懲罰他們!” “你……” 代善一口老血幾乎要吐了出來,這是堵不住麼,你們這分明是保護著他通過好不好,真當我是瞎子嗎? 就在這時,一陣陣歡呼聲從前方傳了出來,代善扭頭一看,原來是嶽陽這個家夥已經跑到了自己所在的前方,將一隻山羊仍在了一個事先畫好的圓圈內,這場比賽他勝利了…… ps:那啥,今天的推薦票你投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