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９０章︰位面之主
  


     「那不一樣。」冥月白看著沈征，緩緩搖頭。「那時，你有古神幫助你……」

    「但在那之前，你可是很篤定地認為我死定了。」沈征笑。

    「那不同。」冥月白繼續搖頭。「誰也沒想到古神那老家伙會突然幫你。但這次，我們已經仔細考慮到了任何一種可能。任何一個位面之主，都不可能跨越位面將自己的力量送給別人，即使是自己的傳承者。烈空王那時也是將我迎到了烈空界之中，然後才能將力量傳承給我。而你呢？」

    他笑了︰「我們一直在等，等著岳伏光將你帶走，然後我們就可以大肆進攻源界，趁你不在的時間里，將源界完全佔領。但現在看來，我們是想太多了。」

    「不錯。」宇神冷笑著，「岳伏光到現在都沒有召喚你去他的源力界，說明他已經放棄你，放棄這一場戰爭了。烈空王推測得不錯，他的力量損耗得太過嚴重，已經不足以將你變化成冥月白兄這樣的強者。他自知一切努力都是徒勞，所以就選擇了龜縮。」

    「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冥月白笑著說，笑中帶著些令人厭惡的得意。「如此，將來烈空王與我征服位面時，會因為他如今的表現，而留給他一定的位置。他是聰明的。沈征，你的指導者都是如此，你呢？」

    「我們的世界，你們永遠不懂。」沈征冷眼注視著對方，聲音如同寒風。「我們也不用你來懂。」

    他緩緩抬起手，立時，有光芒自他手中閃起。但此時出現在他手中的，卻並不是那依附了蛇鏈的光之刃，而只是月輪刀。

    「這種程度，也要和冥月白兄動手嗎？」宇神大笑了起來。

    「盟主！」

    就在這時，吼聲響了起來，無數人自地球內的傳說秘境中飛了出來，匯聚在沈征的身邊，呼喚出自己的武器，虎視眈眈面對冥月白和宇神。

    「情況好像有些熟悉啊。」冥月白冷笑著。

    「是啊。」宇神點頭，「有點像我們當初在古神界對付沈征時。只是對調了。」

    「那時的我們失敗了，也許是因為人太多？」冥月白笑了，嘲諷的味道很明顯。

    「多謝你們。」沈征環視眾人，緩緩點頭。「但請你們回去。這兩個人，並不是你們可以與之對抗的。」

    「那又如何？」方賀笑了。他飛到沈征的身邊，與他並肩而立。

    「還記得過去嗎？」他說。「那時的我們，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我們面對那蟲潮時，只是害怕，覺得好像生命就會在那蟲潮中消失。但我們退縮了嗎？沈征，不管如今的你是誰，如今的我是誰，我都不會忘記那時。」

    他看著沈征，笑得從容︰「就像那時一樣，讓我們一起迎接莫測的命運吧。不論蟲潮有多強大，我們拼！」

    沈征看著方賀，許久無語，只有目光閃動。他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些當時對他來說可怕無比的蟲潮之中。他笑了，輕輕抬起手，與方賀握在一起。

    「若今天就是我的末日，至少有我的朋友陪在我身邊，死亦無可畏懼。」他高聲說。

    「我們一起上！」方賀突然振臂高呼，聖盟的一眾戰士們，隨著他一起大聲高呼！

    「源界若沒了，我們還活著做什麼！」

    「我們生為源界人，便應為保衛它而拋灑熱血！」

    「若沒有沈盟主，我們不過仍是一個小小凡夫，是沈盟主給了我們一切，我們與他一起戰死，亦是一種光榮！」

    「同生共死！」

    聲音如同海潮，激蕩四方，令聞之者心神激蕩，熱血沸騰。

    「好家伙，我都有種恢復青春熱血的感覺了呢。」宇神冷笑著。「很感人，像煽情戲。不過，我已經過了對這種戲感興趣的年紀。你呢？」

    他轉向冥月白，笑著問。

    「他們既然願意陪沈征一起死，那麼我就成全他們。」冥月白說著，抬起了手，火焰之劍在他的手中形成。「讓他們求仁得仁，不就是最大的仁慈？」

    說到最後，他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中帶著殘忍的味道。

    「一百萬只螞蟻，也終究只是螞蟻。」宇神搖頭而笑，「在大象面前，狗屁也算不上。」

    「大象？好大的口氣！」

    突然間，有一個雄渾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一道力量如同狂潮般涌了起來，瞬間席卷四周，在空中激蕩著，形成了一個並不算英俊，但眼中卻還有歲月滄桑的男子形象。

    「前輩！」沈征驚喜地叫出了聲。

    「岳……岳伏光嗎？」宇神驚恐地向後退了一下。

    「不可能！」冥月白眉頭皺起，「任何位面之主都無法用這種方式傳遞力量，你怎麼可能……」

    「你說得不錯。」岳伏光看著冥月白，緩緩點頭。「但如果一個位面之主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那麼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什麼？」

    這話一出口，一眾人都被驚呆了。

    「你說什麼？」冥月白愕然望著岳伏光的身影，「你？堂堂一個位面之主，真正的神明，竟然……竟然為了保衛一個已經與你無關的位面，而願意舍棄生命？」

    「前輩！」沈征激動地叫了起來，「根本不必如此，我們……」

    「不用說了。」岳伏光笑著打斷了沈征。「沈征，我已經說過，我的力量在當初損耗太大，如果將你接到源力界將力量傳承給你，你一樣不可能戰勝得到更強者烈空王傳承的冥月白。而且我也隱隱猜到了他們久不進攻源界的意圖，就是要趁你離開時，突然襲擊，然後你就算出乎他們意料之外地得到了更強的力量，有了源力為基礎的烈空王，也可以讓冥月白將你擊敗。因此，我在等待，等待他們先一步行動，然後我再動手。」

    說到這里，他盯住了冥月白︰「你們以為一個為了源界而不惜讓自己差一點在晉級之際死亡的人，會因為四十二萬年的歲月洗禮就改變了嗎？就可以為了自己一條命，而放棄自己出生成長的家園了嗎？」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了起來︰「反正我已經打算放棄生命，那麼是將沈征帶入源力界還是在源界直接進行力量傳承，就都沒有區別了！我將燃燒我的生命，打破一切的束縛，傳遞最強的力量！烈空王，你失算了！你與我的差距就在于你不可能舍棄生命，因為你的目的是奪取而不是守護！」

    說著，岳伏光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滿足。

    「前輩！」那瞬間，沈征的眼楮已經模糊。

    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才是真正的強者！

    掠奪，是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完成的事——只是去搶、去殺、去破壞就是了，成功就是收獲，失敗了大不了退去；但守護，卻是只有真正的男子漢、真正的英雄才能做到事。因為那需要更大的毅力、更大的勇氣、更痛苦的付出！

    不論多麼艱難，始終立在原地，不退縮半分，任強敵斬斷自己的骨、切掉自己的肉，眉頭也不皺一下！

    這才是真英雄！

    「烈空王，你們敗了，你們完全敗了！」岳伏光高聲說著，突然又化成了那巨大的神力，纏繞在了沈征的身周。

    「沈征，答應我，替我守護好源界，也替我保護好我的源力界！」岳伏光的聲音在沈征的耳邊回蕩。

    「我絕不讓您失望！」沈征回答。他的聲音鄭重而嚴肅。

    「好，好。」岳伏光的笑聲響起，久久回落在沈征的耳邊，接著，那巨大的神力就滲入了沈征的身體里。瞬間，有巨大的規則之力涌動而起，如同漩渦一樣將沈征和他的聖盟伙伴們保護了起來，任何力量，此時都無法進入這片規則之力之內。

    沈征的身體發起光來，他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改變自己，改變自己的身體、意念，甚至是體內的力量結構。他突然對規則之力有了更多的感悟，那于他而言似乎並不再只是給他生存空間的海水，而像是他身體的延伸，是他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完全可以由他來控制、指揮，但他卻又不能完全讓其听從自己。就像他可以讓手臂抬起，讓手指彎曲，卻不可能讓它們變成翅膀，不可能違反骨骼的結構做出任何動作。

    這就是控制規則之力，與順應規則之力了……

    他暗想著，意識漸漸地只能集中于改變之下，再無法思考其它。

    「竟然會這樣？」宇神望著被那巨力保護著的沈征，愕然而語。

    「我們怎麼辦？」他轉向了冥月白，聲音有些慌張。「雖然傳承剛開始，但我已經能感覺到……」

    「說下去啊？」冥月白看著他，臉上帶著微笑。「繼續說——你能感覺到什麼？我的力量遠不如他對不對？」

    「冥月白兄。」宇神看著冥月白，有些驚愕。「難道說你早已……」

    「不是我。」冥月白笑了，笑得很狂妄。「烈空王大人早就已經料到，憑著岳伏光的性格和他那可笑的信念，他一定會用犧牲自己的方式，使沈征在力量上超越我！而且我們不動手，岳伏光也絕不會動手！所以，他才最終決定讓我向源界出手，為的就是引出岳伏光的力量！」

    「難道……我們可以將這力量奪到我們手中嗎？」宇神眼中露出興奮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冥月白搖頭。「傳承者與指導者之間的力量聯系怎麼可能切斷？而且還是這種位面之主犧牲了生命進行的傳承？」

    「那……」宇神完全糊涂了。

    「我們有另一種方法！」冥月白笑了起來，笑得極是得意。

    「另一種方法？」宇神不解。

    「岳伏光不是要用盡生命之力，為沈征加持力量嗎？那麼我們就助他一臂之力吧！」冥月白眼里泛起了寒光，「烈空王大人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徹底成全沈征！」

    說著，他突然揮起了手來，火焰之劍在空中斬出了一道空間的裂痕，而那裂痕並不快速消失，而是越擴越大，最終形成了一道空間之門。

    「岳伏光，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那門中傳來，猙獰的笑聲中，有巨大的力量自那空間之門中噴涌而出，瞬間沖入了那規則的保護層之內，將沈征包圍了起來，並滲入了沈征的身體。

    「這……」宇神瞪大了眼楮。

    「一位位面之主犧牲生命，另一位位面之主拼得消耗巨力，一同助一位星海之王將力量提升到巔峰，這是史無前例的！」冥月白眼楮里放著光，高聲說著。「這樣的做法，只能產生一個結果——那就是這位星海之王直接得到巨大無比的神之力，最終完全超越巔峰，突破晉級而成為位面之主！」

    「不錯！」那低沉地聲音回蕩著。「岳伏光，你無論如何也不會料到，我會助你成全這個傳承者吧？他很快就會突破晉級，成為位面之主，脫離這個源界，創造出屬于他的世界了！到時他也許會像你一樣，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留在源界，而那時，他將付出極慘痛的代價！」

    「宇神，不好意思。」冥月白這時露出了殘酷的笑容，突然間向後退去，退入了一道空間之門中。

    「冥月白？」宇神驚愕地望著他，一時不解其意。

    「請你留在源界吧，我卻要選退回烈空界了。」冥月白笑著完全退入了空間之門中。

    「唯有讓你這個同樣掌握了規則之力的人留下，才會給沈征壓力，他才會不顧一切地像岳伏光一樣留下。而那樣，他將受到難以想象的力量反噬。他不是像岳伏光那樣自己突破的超級強者，而是靠其他位面之主力量推上高峰的取巧者，因此，本身的力量不足以對抗規則之力的反抗，就算是能殺了你，自己也會身殘。」他得意地說著。「就算不死，他也會在失去力量的情況下被拋入另一個新生的位面之中，那時的他，尚不如岳伏光，我和烈空王大人到時可以輕易將他干掉！」

    「冥月白！」宇神氣得怒吼起來，「你一開始就打算將我當成這樣的棄卒？」

    「難道我會把你當成可以一起分享一切的朋友？」冥月白笑了，「那你可真是天真到了家，還不如沈征呢！」

    笑聲中，那空間之門快速地關閉。

    「不！」宇神大叫著，向另一道釋放出烈空王神之力的空間之門沖去，但立時被更強的力量推開，而那空間之門也快速地半閉了。

    宇神驚恐地轉過頭，望著那被兩股神力包圍的沈征，身子顫抖著，終于猛一咬牙，向著遠處飛去。

    「我還有所保留！」他咬著牙，「在源界中，還隱藏著只有我知道的空間之門！我會逃走，你們害不死我！」

    他大叫著，越飛越遠。

    這一切，沈征都不知曉。此時的他完全被巨大的力量包圍，那力量不斷改造著他的身體，試圖讓他的身體達到一種極度完美的狀態。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只能憑那力量不斷給予自己更多的力量。

    漸漸的，規則之力已經不再是他身體的延伸，而是完全與他的身體同化。他就是規則，規則就是他。他可以控制自己，但又無法控制自己。他看到了無數的光芒，感覺到自己漸漸地在脫離之前的世界，似乎要達到一個新的境界之中。

    一種束縛感產生，令他感覺到極度難過，仿佛是身在一個大房間中，而四壁卻正不斷收縮壓向自己。他忍不住想要打破這一切，瞬間脫出達到最安全遼闊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一道靈光閃現。那是岳伏光最後的意念。

    「沈征，你答應過我！」那意念只傳達過來這樣一句話。

    是的，我答應過他！

    驀然間，沈征的眼里爆發出光彩，體內有一股力量在升騰著。那力量快速地掌握了他的身體，控制了一切的力量，將岳伏光和烈空王的力量都吞噬掉、消化掉，變成了沈征自己本身的力量。

    那，就是沈征創造之體的力量。它曾以築基之力的形式，在沈征最初植蟲之時讓他顯露出了天才之質，如今，則打破了一切位面之主規則的束縛，讓沈征得到了最完美的解脫。

    瞬間，一切的光都消失了，神之力也全部平息，仿佛從不存在過。沈征靜靜地立于空中，回過頭望向了聖盟的伙伴們。

    他笑了。

    「真有趣。」他對方賀說，「我原不知道，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原來規則的力量，不過就是這麼簡單。」

    「怎麼簡單？」方賀看著沈征，微笑著問。

    「它就是你自己。」沈征說，「你可以控制你自己，但你又無法真正控制你自己。」

    「我似乎有點明白，又似乎……」方賀看著他，小圓臉上泛起了紅色。「哎呀，其實我什麼也不明白。但我似乎覺得——你與之前不一樣了。」

    「是啊。」沈征笑了，點了點頭。「等我回來。」

    說話間，他便消失不見了。

    宇神停在星海之中，望著前方的虛無空間，握緊了拳頭發出一聲怒罵︰「烈空王，你這混蛋！竟然將我的後路全部封死，你是非要讓我死在這里嗎？」

    「這就是你與虎謀皮的下場。」一個聲音緩緩而起，令宇神顫抖。

    他就這樣顫抖著轉過了身，望著立于自己身後的沈征。他有點疑惑，因為雖然眼前人就是沈征，但感覺上卻完全不同。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仔細想了許久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仿佛是一個規則之力形成的人形。

    「沈征……」他驚恐而不得不恭敬地向沈征解釋。「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但……但不論如何，想要征討四方戕害生靈的是烈空王和冥月白。我也是被他們利用了而已……」

    「我早說過，我要替源界中無數的聖靈，討一個公道。」沈征看著宇神，像看一個小丑。他慢慢地抬起手，便有一道道的力量在他的手指間流動。那力量強大無比，隨時可以切割空間，毀滅意念。

    宇神冷汗淋灕，猛地一咬牙，尖叫著向遠方飛去。他瞬間破開了超空間，在超空間的不同層中快速地移動著，要逃開沈征這致命的一擊。

    沈征立于原地並沒有動，連目光亦未隨著宇神而移動，他只是緩緩地伸出了手，隨意地在空間中點了一下。立時，有空間的裂痕在四下里蔓延，又突然消失不見。于是在遙遠的超空間之中，在宇神的面前，就突然生出了無數的空間裂痕，那裂痕直接將他包圍了起來，在他的身體上蔓延開來，宇神驚恐地大叫著，但不論他如何掙扎、怎樣移動，那裂痕都緊緊依附在他身上，無法擺脫。

    「沈征，饒了我！我願意為保衛源界而戰！」他驚慌而絕望地大叫著。「沈征……不，我偉大的神，我畢竟是掌握了規則之力的強者，我可以幫您征討一切侵略者的國度，令他們向您臣服……」

    他的話沒有說完，那裂痕就快速地蔓延到了他全身。他身上每一片皮膚、每一根毛發、每一個細胞上，都布滿了這樣的裂痕。接著，這些裂痕一起破開，他整個人便在瞬間灰飛煙滅，意念也完全被抹殺，不留一絲半點。

    仿佛，他這個人從來沒在世界上存在過一般。

    沈征于遠方靜靜而立，緩緩放下了手。

    此時，整個源界的規則之力都與他連為一體，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源界中每一個生靈的存在。浩瀚的世界，仿佛濃縮成了心中的一點意念，完全被掌握、被感知。他發現如果自己願意，隨時可以讓無數的平凡人突然得到巨力，進化成神一般的存在。他更可以隨自己的心意，任意地創造出任何不應該存在的生物。

    他又看到了蟲族。

    那些致命的蟲潮，在一個個星球上蔓延，與人類爭奪著地盤。地層之下，有強大的蟲子控制著一切，驅使著蟲穴中數量超標的蟲群向外而去，與人類廝殺。而人類，則在這樣的戰斗中不斷地成熟、進化、強大。

    同時，他在茫茫宇宙的無數星球上，發現了無數擁有極高潛質的人。他們有的冷酷無情地殺戮著，有的熱血沸騰地搏斗著。他們的悲歡離合，無一能逃過沈征的眼。

    他笑了，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過去。

    突然間，規則之力隨著他的意念涌動，使源界中無數人的命運發生改變。一件件奇遇開始降臨到那些有潛質者的身上，使他們通過奮斗之後，更容易成為絕頂的強者。

    是的，沈征隨時可以直接讓他們晉級到最巔峰，但他並沒有那麼做。他給他們機會，他給他們奇遇，但仍要他們自己奮斗。因為他相信，惟有通過自己奮斗崛起的強者，才是真正的強者，未來發展才有無限可能。

    他微笑著，目光穿透了無數空間的阻礙，看到了一個個依附在源界之外的位面，也看到了那些位面之外的位面。他發現無數的位面形成了一個位面的海洋，在混濁之中無盡延伸著，那就是整個世界了。

    「你們逃不掉的，逃不掉。」沈征笑著。「為惡者，必要迎來惡報。」

    說著，他的身子一動，面前的空間就自動現出了一道寬敞的空間之門。他直接投入門中，瞬間便離開了源界，來到了另一個位面的一座巨大宮殿之中。

    「沈征！？」宮殿里，正半跪在地上的冥月白猛地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瞪著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沈征。

    沈征卻並沒有看他，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前方寶座之上的人。

    那人，身穿著火焰流動的絢麗鎧甲。整個鎧甲呈現出鳥的物質，背後有數條帶著火焰的尾狀甲擺動著，頭盔則像是一只朱雀聖靈的頭。那人的表情冰冷，眼神中卻透著火的熱，看到沈征到時，眼中火光變得更為強盛，緩緩地站了起來。

    「難以置信！」他瞪著沈征，上下打量著。「你……你竟然……」

    「這就是岳伏光前輩選擇我的理由。」沈征看著那人，微微一笑。「烈空王，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朱雀聖靈才對吧，為何要變化成這副樣子呢？」

    「不用你來管！」烈空王狠狠咬牙。「沈征，你太自大了！雖然你成為了真正自由的位面之主，成為了可以降臨螞蟻世界，卻仍能保持巨力的神，但你與我們相比，實力卻差了太多！我們成為位面之主時，你的祖先都還沒有誕生！」

    他眼里的光終于化成了真正的火焰，猛地射向沈征。

    「我會讓你後悔如此自大地來到我的世界！」

    他吼著。

    沈征沒有動，他望著那不斷接近的火焰，只是微微一笑。

    瞬間，巨大的力量自他全身涌起，那力量浩大無比，任何巨力在它的面前都會自慚形穢。那兩道火焰，在這股力量面前一下消散無蹤，而那巨大的宮殿，也在這股力量作用之下，快速地瓦解、消散。

    宮殿消失，便可見到外面那一座無邊的城市。在那城市中，高塔林立，人與獸四下可見，繁華無比。但隨著那力量的擴散，整個城市都開始瓦解，那些人與獸，仍帶著微笑行走著、交談著、奔忙著，但卻于各自的動作進行之間，漸漸變得淡了，最終散了。

    世界，變成了一個混濁的空間，除了沈征、烈空王和冥月白外，什麼也沒有。

    冥月白的臉色變得極為慘白，身子顫抖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烈空王的身體也在顫抖，他驚恐地望著沈征，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擁有這樣強的力量？」

    「活在虛幻之中，以自己意念創造出的虛假之物，來為自己解除寂寞，位面之主的世界還真是令人感到悲哀。」沈征看著他。「所以你們才會無比渴望源界的力量，所以你們才要征討四方……」

    他看著烈空王，目光突然一寒︰「但你不同，你的目標不止是源界，還有源界之外的無窮位面。你要獲得源界的力量，要成為如現在的我一般的強者，目的卻並不是真正融入真正的世界之中，而是能讓你的野心得到最大滿足，佔領征服更多的世界！這樣的你，不應存在！」

    「狂妄！」烈空王大吼著，周圍的世界里，規則之力便立時如同狂潮般涌起，向著沈征壓去。

    在那股力量面前，冥月白嚇得臉色蒼白，癱在那里瑟瑟發抖，連話也無法說出。

    但在沈征看來，那狂潮卻也不過如此。他微笑著抬起手，猛地一揮之間，人已經順著規則之力游動向前，來到了烈空王面前。

    「感謝你用自己的神力幫助我晉級。」沈征在烈空面前輕聲說著。「我還你以永遠的安息，來作為報答吧。」

    「沈征！」烈空王感應到了死亡的氣息，在生命的最終時刻里，他發出驚恐的大叫，叫的是沈征的名字。

    沒人知道接下來他要說出的是什麼了，因為那一個名字出口的同時，沈征也出手了。他只是平平淡淡地擊出了一掌，掌上似乎並不攜帶一絲半點的力量。那一掌輕輕拍到了烈空王的胸膛之上，他的身體便是一震。

    接著，那人類的形態便如被擊碎的空間一樣裂開，四散化為塵埃，而那一身鎧甲則化成了朱雀聖靈，用充滿驚恐的眼神望了沈征一眼後，在一聲慘叫中炸裂，化為滿天的微塵。而有一股力量，在空中四下里縱橫著，將所有的微塵都捕捉起來，然後使之湮滅。

    還有那不可察覺的意念之力，也被這股力量纏繞，與肉體一起被毀滅。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一個細小的聲音響起，是冥月白在那里求饒。

    「你身為源界人，卻背叛源界，為了一己私利，不惜出賣一切。」沈征搖頭。「烈空王該死，但你更該死。」

    他連手也沒動，只是意念流動而過，那強大的力量便已經掃過了冥月白的身體。此時的冥月白在他眼中看來，尚不如地上奔行的一只螞蟻，是那麼的弱小，不值一提。

    冥月白怔怔地看著沈征，忽然想起了兩人初見時。他突然生出了悔意。

    但了。空間的裂痕在他全身蔓延，瞬間，他也如宇神一樣，就那麼碎散、消失，仿佛從不曾存在過。

    沈征靜靜地立著，意念之力隨著規則之力而流入了烈空界所有的領域之中。他感應到了一種力量，一種故意安排出來，限制烈空界生靈的力量。這種力量使這些生靈生命中有了無奈的缺陷，也使得智慧生物在這力量的感召之下，對源界的世界生出無限的渴望。

    他搖頭一嘆，力量涌動間，這力量的限制被徹底震碎。

    「烈空界的生靈，你們听著。」他將意念傳播了出去。「你們的創世主已死，但你們的寧靜與和平卻因之降臨。今後，你們的生命中再不會有那無奈的缺陷，你們也再不用渴望通過侵略別人世界，來彌補一切。發動戰爭者必死，維護正義者永生。」

    說完，他的身子一動，人再次沒入空間之門中，卻是來到了聖魔界之內。

    在他身邊出現的，是一個雄偉的城堡，無數的守衛見他出現，便立時持著武器上前，將他圍住，高聲喝問。

    他並沒有回答，身上的力量涌動間，那城堡和守衛都變得淡了，漸漸散了。于那消失的城堡中，緩緩地飛出一個人。那人臉色陰沉，周圍身涌動著規則之力，全神戒備，眼中的殺氣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懼。

    「聖魔界創世主。」沈征看著他，淡淡而笑。「我不知應如何稱呼你。」

    「在我死前，你還要費心記住我的名字嗎？」對方冷笑，「好，這也算是一種榮耀吧。我原本的名字叫唯傲，自封為聖魔，所以這一位面，我才要它叫聖魔界。」

    「唯傲，你手上沾滿了源界人的鮮血，現在到了償還血債的時候了。」沈征緩緩說道。

    「別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唯傲怒吼著，手中涌動的規則之力，竟然漸漸凝聚成了武器的形態。但不等那武器成形，沈征已經一拳打了過去。

    那一拳，避無可避，防無可防。拳頭輕輕觸及唯傲的面頰，毀滅的力量便自那里開始蔓延，不久之後，已經將唯傲整個身體包圍。

    「我不甘心啊！」唯傲發出大吼，然後在那吼聲中，徹底消散。

    那虛幻的世界，隨著他的消亡而消失，顯露出一片無邊的混濁。

    「聖魔界的人們听著。」沈征將意念擴散到整個聖魔界中。「你們壽命的限制，我會立刻幫你們解除，但今後，你們再不能與源界為敵！你們的創世主唯傲已經死了，一切的一切都自他而始，他是聖魔界的原罪。我擊殺他，卻不會牽連你們。只要你們將源界視為友界，只要你們能拋卻野心，你們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

    剎那間，他的力量破除了唯傲布下的生命限制，讓所有聖魔界的星海之王，擁有了正常星海之王應當擁有的壽命。

    然後，他離開了這里，來到了一片沙造的宮殿之內。

    一個全身披掛著沙之鎧的男子，帶著驚慌走了過來，望著沈征，目光閃動。

    「沈征。」他顫聲說，「我必須死嗎？」

    「四十二萬年前的大戰，你不是首惡。」沈征說，「但你指使沙神界強者，殺戮我源界生靈無數，這筆血債必須償還！無數位面覬覦源界之力，但那些位面之主卻並沒有聯合他人，侵略源力，殺戮生靈。惟有聖魔、蔚藍、寒鋒和你們沙神四界，殺害我源界精英，此仇必報！」

    「那好！」對方的眼楮中涌起了怒火，「那我就和你拼了吧！」

    一拳，仍只是一拳。

    擊殺了沙神界創世主後，沈征同樣解除了沙神界生靈的限制，再來到了蔚藍界。

    蔚藍創世主似是自知沈征並不會饒過他，一見面便立時動手，但迎接他的也只是一拳而已。

    最後，沈征來到了一片水晶城之中，靜靜立在一座水晶堡前。

    「你……真沒想到。」

    一聲嘆息傳來，一個身影自城中緩步而出，站在沈征的面前。那正是寒鋒女神。此時的她，滿眼的不甘，又是滿眼的無奈。

    「雖然四十二萬年前，你與他們一樣犯下了罪孽，但你的分身寒心女神卻為你贖了罪。」沈征緩緩說道。「她是你的分身，是我的朋友，我為了她，也不會殺你。」

    寒鋒女神久久注視著沈征，半晌後才松了一口氣。

    「那就……多謝了。」

    「但你對寒鋒界生靈加的限制，必須立刻解除。」沈征說，「同時今後要與源界成為盟友，再不能侵略源界。」

    「有你這樣可怕的家伙在，誰還敢染指源界？」寒鋒女神自嘲地一笑。「除非是活膩了要尋死。」

    「你好自為知吧。」沈征說著，身影消失，卻出現在大連鎖秘境之中。他一揮手，提良守護神的各個部件就自各處飛來，組成了提良守護神。而寒心女神受他的召喚，依附于提良守護神之上，令其變化為她的形態。

    「真沒想到！」寒心女神第一句話就是感嘆。她看著沈征，除了感嘆之外，卻說不出別的話來。

    「我會用我的行動，換來世間真正的和平。」沈征看著她說，「從此以後，再不會有位面大戰。」

    「我相信！」寒心女神緩緩點頭。

    沈征看著她，突然間出手。強大的力量將提良守護神的各個部件融解，又重新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不會再解散的身體，而寒心女神的意念，便可長久存于其中。

    「其實不必。」寒心女神笑了笑，「我只是她的善念分身，總有一天，我們還會重新合為一體。那時，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但在那之前，你還是你。」沈征一笑。「暫時代她……不，應該說代你自己掌管這個位面吧。」

    「有你這強大的盟友在，一切都不是問題。」寒心女神笑了。

    身子閃動間，沈征憑著岳伏光的力量記憶，來到了他的源力界。望著那已經沒有了創世主守護的世界，沈征並沒有多說什麼，而只是將規則之力運用到了極限。

    無數的天才，自這位面中誕生，無數的奇遇在他們命運的前途上等著他們。終有一日，他們中會出現真正的強者。

    一道道的意念，自沈征體內脫離，形成了另一個他，向著他微微點頭一笑後，飛向了源力界的深處。那是他的意念分身，是他安排在源力界的指導者。終有一天，這位指導者將發現最合適的源力界守護者，並指引他的前路，讓他成為真正能守護源界界的柱石。

    最後，沈征回到了源界。

    他的意念，混合著源界最純正的本源之力，向著所有的位面擴散著︰

    「各位位面之主，我——沈征，源界之人。依靠著前輩的指導，終于晉級為位面之主。今後，我將坐鎮源界，守衛我們這最初的家園。若有人再對源界起覬覦之心，侵略之意，我一定會全力將之擊殺！聖魔創世主、沙神創世主、蔚藍創世主、烈空創世主便是榜樣！但若有人帶著友誼而來，我卻願意幫助他獲得真正的自由，成為可以與自己世界真正融合一體的神，而再不用活在自己營造的虛幻世界之中！」

    這段意念，不斷地在各個位面間流傳著，引起了一位位位面之主的關注。有人驚訝，有人疑惑，有人生出了試探之心，有人則開始渴望那真正的自由。

    揮手之間，所有的伙伴都出現在了沈征的面前，他望著他們，他們也望著他，目光的交流中，一切的語言都是多余的。

    「哥！」沈影飛撲了過來，一頭扎進了沈征的懷里。

    「主人！」雪素也飛了過來，將沈征的胳膊摟住。

    「主人！」「沈大哥！」「盟主！」

    一個個興奮的聲音響起，一位位伙伴飛到近處，將沈征包圍。

    輕輕撫摸著妹妹的頭，望著伙伴和朋友們熱烈的目光，沈征笑了。

    他的記憶中突然浮現出那並不算遙遠的過去，那時，自己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凡人，行走于都市中，掙扎著尋求幸福。

    如今，他已有資格，給予任何人幸福。

    「哥。」沈征抬起頭看著他，似乎也想起了什麼，眼中有淚水涌動。

    「這是一個該笑的時刻。」沈征看著妹妹，微笑著，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全書完}}}}}

第８８９章︰等待


     感應著周圍的空間力量變化，沈征緩緩搖頭。

    很明顯，是烈空王接走了他們。除非是古神能幫沈征打開通向烈空界的門，否則沈征無論如何也無法再追擊下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無形的力量突然降臨，準確地裹在了沈征的身上，當這力量出現時，另一股力量也涌動了起來，將這力量和沈征一起包裹了起來。

    片刻後，沈征便又出現在了那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之中。凝望四周，並沒有見到古神的身影，但他卻機靈地順著原路向那小巷走去，進入了那家茶館，來到了樓上那雅間里。

    「聰明的小子，知道來這里找我。」古神坐在房間中，沖著沈征呵呵笑著。

    在房間中，還有一個男子靜靜安坐，緩緩轉頭望向沈征，目光中有溫暖的慈愛之意。

    那人身材高大，但並不健碩，五官端正，但並不英俊，眼中有滄桑之色，顯然是經歷了許多磨難才獲得成功的人。沈征對這種眼神很熟悉，因為當他對鏡而視時，也常能見到。

    那是自底層奮斗崛起者的眼神，是曾經經歷過凡人苦難者的眼神。這種眼神，偽裝不來。

    「您是……我的指導者，岳伏光前輩？」沈征看到那人的目光，不由激動了起來。

    「我只是他一段意念分身。」對方笑了笑，「我無法回答你太多問題。我只是來見你，將我要告訴你的一切轉告給你，讓你做好準備而已。」

    「您請說。」沈征恭敬地一禮。

    「四十二萬年前，我已經掌握了規則之力的秘密。」岳伏光的分身緩緩說道，「以為自己和古神聖獸霸傲神聯手，就可以橫掃侵略軍，不想卻中了聖魔界的神子夭折之術，被困那可怕的時空之中。最終，霸傲神隕落。」

    他停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而我，卻在那個時空中尋求到了突破，成就了位面之主境界。但我強行壓制力量，使自己在源界短暫停留，以位面之主的力量擊殺了侵略者，爾後為了為源界留下希望，分出一部分力量形成分身指導者，在源界尋找最合適的守護者。」

    他看著沈征︰「經過數十萬年，我終于找到了你。但沒想到的是，另一個位面之主烈空王也找到了冥月白。你的才華與潛力遠勝冥月白，但可惜，因為四十二萬年前的強行停留與分身留力，使我的力量大損，我已遠不如其他位面之主，所以才不能像烈空王一樣將你迎到我的源力界，親自為你傳承力量。」

    「前輩。」沈征說，「您為了源界而犧牲自己的利益，這份心意整個源界將永遠銘記。請您放心，我將盡自己全力與敵人對抗，以您為永遠的榜樣！」

    「源界是我的家，我最初保衛它，只是因為熱愛，但現在卻更多了一重責任。」岳伏光的分身說，「聖魔界也好，沙神界也好，或是其它什麼位面都好，都不足為懼。真正能威脅到它的，只是烈空王。他用與傳承者合力的方式，制造出了足以威脅到任何位面之主的強者，這才是真正的禍患。」

    「我必會擊殺冥月白。」沈征眼中透出自信的光芒。「就算要犧牲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冥月白的野心太大，再結合烈空王的力量，將會給無窮位面都帶來巨大的災難。」

    「當你回到源界後，我會將力量傳承給你。」岳伏光的分身說。「那時，不論出現任何情況，你都要將那力量承接過去。如你所說，冥月白和烈空王的組合太過強大，太過危險。如果我們不能阻止他們，當他們的力量結合得更為緊密之後，或許就再沒人可以阻止他們了。」

    說著，他的身影動蕩了起來，終于化成了虛影漸漸地消失。

    沈征恭敬地沖著那虛影一禮，然後轉向古神，再次恭敬一禮。

    「感謝古神老伯。」他真誠地說道。

    「不用感謝我。」古神笑了，「將來也許有一天，所有的位面之主都會感謝你，感謝岳伏光。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在那之前……沈征，你立刻趕回源界吧，我想烈空王在這里吃了虧之後，立刻就會著手對付源界了。在源界，你不能再得到我的全力支持，將不是冥月白的對手。但在源界，你卻可以得到岳伏光的力量支持。不過那需要一段時間，你要抓緊時間！」

    「我明白！」沈征一點頭，正要進入隨身秘境，周圍的空間力量卻突然涌動起來，然後于那雅間之中，便有一道空間之門緩緩打開，古神界的力量推動著他，將他送入了其中。

    「古神老伯，今後有機會，我會回來拜會你！」沈征在進入空間之門前，向著古神揮手道別。

    「我期待著你再次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天。」古神微笑著。「因為那將說明，你已經成功！」

    說著，他揮了揮手，一道道的神力便將沈征包裹了起來，仿佛一件外衣，套在了沈征的身上。

    剎那之間，沈征感覺到眼前一花，有無數的空間之力在他的身邊流動而過，接著，他就直接出現在了聖盟傳說秘境之中，嚇了周圍的守衛們一跳，等看清是沈征後，一眾戰士急忙恭敬地向沈征施禮問好。

    不等沈征做出反應，他身上的那神力「外衣」就突然散開，向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去，古神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我會告之我所有的子民，古神界的危機已經消除，再不用受制于敵人，而要與盟友並肩作戰！」

    「多謝您了！」沈征明知古神什麼也不會听到，還是忍不住恭敬地道謝。

    他匆匆趕赴東雲帝國前線，與聖盟的一眾人匯合。見到他安全回歸，眾人都是欣喜不已，沈影和雪素更是松了一口氣，拉著他的手再不放開。

    「事情並沒有結束。」沈征鄭重地將古神界發生的事告之眾人，眾人听得驚訝無比。

    「這麼說，冥月白很快就要來攻打源界了？」雪洪千里皺著眉。「在這里你沒有了創世主力量的支援，將不再是他的對手，這確實是棘手的事。」

    「岳伏光前輩已經用分身告之于我，他不久就會將力量傳承給我。」沈征說，「因此我才急著回來，為的就是搶在冥月白之前，完成力量傳承。」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沈影不由急了起來。「要做些什麼來迎接那力量嗎？」

    「我也不清楚。」沈征搖了搖頭，「因此我想在傳說秘境中等待——那里畢竟是岳伏光前輩分身創造出的秘境，也許傳承的儀式也會在那里展開吧。我來這里，是想通知你們一聲︰古神已經向古神界的戰士們傳遞了意念，不久後他們可能就會反出侵略者軍團，你們要注意，別到時再攻擊他們，就適得其反了。」

    「明白！」眾人點頭應命。

    沈征離開了這邊，回到聖盟傳說秘境前，又順便到了月玄帝國的戰線這邊通知了冰真。得知沈征竟然獲得了古神的支援，冰真著實吃了一驚，但同時知道冥月白要來攻打源界，也充滿了擔憂。

    「沈征，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冰真說。「如果冥月白和烈空王得逞，那麼不僅是源界，所有的位面將都要經歷一場浩劫。你放心，為了冰界的安全，我也會全力助你保護源界的。」

    「拜托了！」沈征鄭重地握住郭真的手，然後轉身而去。

    直到沈征消失，冰真才緩過神來。她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沈征握過的那只手，那手上仿佛還留著沈征的體溫，她不知為何，心神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沈征，你必須戰勝冥月白，千萬不能死啊……」她情不自禁地自語了起來。

    沈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傳說秘境。但具體要做些什麼，他也完全不知道。除了靜靜地等待之外，似乎已經沒有別的事可做。

    于是，他就在天堂界中靜靜地坐于雲朵之上，等待著那一時刻的到來。

    時間飛快地過去了。一些好消息漸漸地傳了過來——先是有人來通報，古神界的軍團次第起義，反攻侵略軍團，打了侵略軍團一個措手不及，而源界軍團趁機下手，使一直僵持著的局面一下被打破。

    接著，就是戰爭的捷報。在沒有足夠級數的強者指揮下，侵略軍團被源界與古神界起義軍打得落花流水，淪陷的五大帝國中，龍嶼帝國已全部奪回，其余四國的不少秘境要塞，也陸續被重新奪回，形勢一片大好。

    沈征知道，如果沒有冥月白和烈空王存在，這一次的位面大戰，絕對將會以侵略者的慘敗而告終。

    岳伏光為什麼還不傳遞力量過來？

    冥月白又為什麼還不動手？

    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在疑惑中，繼續等待著。

    直到這一天里，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降臨到了傳說秘境之外，他在一開始曾以為那就是岳伏光的力量，但在仔細感應後他卻感覺到了滔天的敵意。他的心不由向下沉，因為他知道，冥月白終于趕在岳伏光傳遞力量之前殺來了。

    他緩緩地站起了身，沒和聖盟中的眾人告別，只身飛出了傳說秘境，飛出了地球，飛出了太陽系。他凝立于銀河系的星海之中，靜靜地佇立著，望著遠方。

    片刻之後，有空間之門緩緩打開，兩個身影自其中出現。

    一人，全身有火焰的波動奔涌，眼里也散發出火焰的氣息。

    一人，長發飄揚，身上被黃塵般的氣息籠罩，眼楮里透出冰冷的殺意。

    那是冥月白，那是宇神。

    「你們來了？」沈征目視二人，聲音淡然。

    「沈征，今天你死定了。」冥月白看著沈征，話說得極是從容。

    他的自信已經全部回歸。他的意念在沈征的周身纏繞，肆意地打探著沈征身上所有的秘密。但沈征無法阻止。

    「你死定了。」宇神冷笑。「你不該回到源界。你應該在古神界龜縮一輩子。哦，那也不成，因為奪得了源界之後，烈空王大人和冥月白兄會得到更強的力量，古神那老家伙也將再無法阻攔我們的計劃。」

    「很久之前，你們也說過我必死之類的話。」沈征笑了。

第８８８章︰逆轉


     「因為你的指導者，拼盡了力量傳來了一段意念。」古神說。「他說你是他當初拼著損耗力量而留下的殘留意念，選出並不斷培養成的最佳源界守護者。你本就是最為特殊的創造之體，在他的殘留意念不惜折損自身的培養下，具有了絕無僅有的體質，當你晉級之時，不會被源界排斥出去，卻會留在源界，成為第一個自由的位面之主。」

    他看著沈征，目光炯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巨大的變化，意味著翻天覆地的變革！也許所有世界都會因之而改變，所有的位面之主，都將再不是孤單的、寂寞的，我們將不必再于虛幻的夢境中蒼老，而可以充滿生機地團結在一起，迎接更為美好的未來！」

    「我有這樣重要？」沈征問。

    「當然！」古神點頭。「你是一個試驗體，沒人知道會成功還是失敗。但這並不能影響你的重要性。」

    「因此，您會幫我？」沈征問。

    「在這個位面之中，烈空王再強，遇上我也得退避三舍。」古神笑了。「我才是這里的主人。雖然他利用大量的神之力使規則之力再不能像偵察兵一樣，將位面中的真實情況反饋給我，但我有你……」

    古神看著沈征，眼里透出的是得意的光芒。

    「他是冥月白的指導者，與冥月白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我自然無法輕易切斷。」他說，「但問題是——若在他的烈空界中，冥月白自然威不可擋，但這里卻是我的古神界！雖然我與你之間並沒有那樣緊密的聯系，但是……」

    他笑著，注視著沈征︰「你的身上，有我位面中強者的氣息。我可以通過它來影響你……」

    剎那間，沈征感覺周圍的規則之力突然變化，一切都立刻旋轉了起來，而只有自己不動。剎那間，所有的一切都離自己遠去，化成了遙遠空間中的一個漩渦，而一片迷離星空卻旋轉過來，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那片星空中，數十萬的烈空界戰士形成了包圍圈，將沈征和冥月白二人包圍在其中。

    此時的冥月白正茫然四顧，尋找著沈征的蹤影，當沈征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遠處，他的眼中不由透出一抹驚愕之色。

    「方才那幾秒鐘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他看著沈征，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你怕了？」沈征沒想到原來這之間發生的一切，在這里卻只有幾秒鐘的長度，感嘆之余，表面卻不動聲色。

    「笑話！」冥月白冷笑，「你是在故弄玄虛吧？」

    「你說呢？」沈征看著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在他的手上，有一股力量在凝聚著，那力量銳利無比。

    在方才的旋轉中，他已經感應到了體內力量的變化。他發現古神界的規則之力，流入了自己身體里，與某一部分力量結合為一體。此時的他完全可以單獨控制這股力量，讓它具體化。

    光芒流動著，在他的手中化成了能量體的隕神刀，有一道蛇鏈依附在刀柄上，與他的手腕連在一起，便這刀成了可近攻可遠擊的利器。

    冥月白的眼楮跳動。

    「你怕了。」沈征點了點頭。「因為你已經感應到了我的變化。現在的我與你並無不同，但力量的強弱卻有區別。」

    「胡說！」冥月白恨恨一咬牙，「真沒想到古神這家伙，竟然在消耗了我們這麼多神力的情況下，還能與你……」

    「你們應當料到才對。」沈征淡淡而笑。「這里是古神的世界，是他的天下，烈空王再強，也不過是遙遠另一個世界里的主宰，他的力量能影響到這里，已經是奇跡，想要壓服這里的主人？除非那主人不屑與其相爭。但真遺憾……」

    他看著冥月白，眼神中透出了冰冷︰「你說過，今天我必定死在這里。現在，我將這句話原原本本地還給你！」

    瞬間，沈征動了。在他動的同時，空中的空間力量發生了變化，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超空間的通道，使沈征瞬間就到達了冥月白的面前，手中的能量態隕神刀橫斬而出。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冥月白皺眉，心中生出無數懊惱。

    一切本來應該都是完美的——烈空王與自己合力控制住古神界，然後借著古神界中那一絲可以被察覺與利用的源界之力，限制住沈征與岳伏光的聯系，使沈征失去力量，然後再引得沈征進入古神界，自己則設陷阱，以自己無雙之力將之擊殺。

    然而現在怎麼卻變成了這種情況？

    烈空王，你不是說古神已經完全無力了嗎？

    你不是說你有絕對的把握壓制住古神嗎？

    咬牙，冥月白眼里放射出紅光，火焰之劍擋住了沈征長刀一擊。但巨力卻令他手臂搖晃，身子被撞得向後退開。

    刀勢一轉，沈征再次一刀劈下，冥月白雖然擋住，但被震得雙臂發麻。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他的眼楮中透出驚恐，隨後是不甘。他大吼，手中的劍揚起了火雨，斬向沈征。

    規則之力在流動著，沈征在其中如游魚一般自由地游動，手中刀閃起銳利的光芒，將那些火雨化成了光點灰燼。眼神冰冷，刀光凌厲，一起刺破了虛空，刺向敵人。

    冥月白只好收劍抵擋。

    他不得不收劍，因為他不想與沈征拼個兩敗俱傷。但不久之後他就發現，即使自己想這樣做，也已經難于登天。沈征越戰越勇，力量越來越強大，仿佛是規則之海中的最強的游魚。

    冥月白漸漸感覺自己已經跟不上沈征的速度，也無法克制住沈征的力量。他開始流汗，在額頭上連成一片，在手心中凝聚成團。手中的火之劍發出灼熱的能量，讓那汗瞬間化成氣，在他緊握的掌心里涌動，讓他感覺再握不緊那火焰之劍。

    「你怕了。」沈征聲音冰冷。冰冷的聲音中充滿自信，還有一種戲謔的味道，像在嘲笑。

    「我是無敵的！」冥月白大吼。吼，已經是沒有自信的表現，只為自我催眠。他吼，他揮劍，故意將力量大量釋放出來，全力斬擊下，整個星海仿佛都變成了火焰的世界，那負責圍困沈征的數十萬大軍中，瞬間有數萬人被火海吞噬，在慘叫中化成了灰燼。

    「你怕了！」沈征冷笑，那笑聲如劍，深深刺入冥月白心海。

    「胡說！」他吼著，火焰如潮涌動中，襲向沈征。

    「你怕了！」仍是這三個字，但卻仍有著無邊的威力，敲擊在冥月白的盡頭，令他的信心終于完全渙散。而就在這時，沈征已經揮動著那一抹驚世的光芒，直接破開了重重的火浪，迎著冥月白而來！

    那一瞬間，冥月白體會到了死亡臨近的感覺。他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楮驚恐地張大，卻想不到任何辦法來挽救自己的生命。

    我就這樣死了嗎？

    他的靈魂在顫抖，意念之力再不復之前的強大，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就這麼接受死亡的命運。

    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邊。那人長發飛揚，周身散發出黃塵般的氣息，正是宇神。

    他狂叫著，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周身的黃塵氣息夾雜著兩股創世主之力向著沈征的刀芒迎去，與火潮一起阻住了沈征前進的腳步。

    「封鎖之力已經完全崩潰了，沈征的指導者隨時可能降下力量！」宇神大吼著，「我們得走！」

    「走？」冥月白打了個寒戰。

    「走啊！」宇神大吼著，一把拉起冥月白，破開超空間向著遠方而去。而就在這一剎那間，沈征的刀芒已經破開了一切，斬到了這里。如果他們再慢上那麼一步，就是雙雙分尸的命運。

    「逃？」沈征冷笑，「我會放你們走嗎？」

    霎時，他也破開了超空間，尋覓著兩人的氣息，一路疾追而去。在規則之力包裹之下，一切身在古神界中的物體都無所遁形，兩人雖然強大無比，但就算是隱藏了氣息，仍不能逃出沈征的意念感應。

    「他追過來了！追過來了！」冥月白驚恐地望向後方，忍不住驚叫。

    「冥月白！」宇神怒吼著，「你的勇氣全被沈征斬殺了嗎？我們還有機會！古神是第一位位面之主，一定擁有強大無匹的力量，但岳伏光不同！他為了保護源界、創造出源界的守護者，在最初晉級時就過度使用力量，而且更是在離開源界前，損耗力量留下了分身，尋找合適的傳承者。這樣的他，在位面之主中不可能是頂級強者，就算沈征接受了他的力量傳承，也不可能敵得過你！」

    「沒錯，沒錯！」冥月白眼中閃著光，自信稍稍恢復了一些。「他之所以能輕易擊敗我，只是因為是借了古神之力，但到了源界，他就將失去這股力量！」

    他興奮地笑了起來︰「到時佔據絕對優勢的還是我！」

    「不錯！」宇神長出一口氣，「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快速逃離，等到了源界，再取沈征的性命！」

    「明白了！」自信回歸，令冥月白的全身又充滿了力量。他的眼中閃起了光，意念之力向著不知名的地方流動而去，不久，有一股極強大的力量便與他的意念融合為一體，突然間，一道空間之門在他面前打開，他與宇神就那麼沖入了其中，消失不見。

    等沈征趕到這里時，那空間之門早已無影無蹤。

第８８７章︰古神老伯



     沈征感覺到身體周圍有一種巨大的力量在涌動。

    這股力量，從他開始與冥月白交手時就已經生成，開始時細微，但越來越壯大。不過這力量中充滿了一絲猶豫的意念，仿佛是用捕魚者，在眼看就能將魚網住時，卻突然在懷疑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這令他感到疑惑，但片刻之後，本身就具有相當豐富的使用神之力經驗的他，立時明白了這力量源于何處。

    古神創世主！

    于是，沈征才明知不敵，也與冥月白全力廝殺。他的目的，就是讓兩個同時掌握了規則之力真正用法的超級強者，一起使規則之力動蕩起來，最終驚動古神創世主，讓他再不猶豫。

    他最後成功了。

    那巨大的力量在剎那間不再猶豫，直接將他卷入了力量的漩渦之中。他能看到冥月白，看到那數十萬的烈空界大軍，看到整個與眾不同的古神界星海，但其他人卻已經看不見他。

    他感覺自己在漩渦之中，隨著漩渦的旋轉而快速地遠離了這一切。隨後，眼前旋轉不休的圖像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座令他感到無比熟悉的城市。

    那里，有高樓大廈，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車來車往的馬路。在路邊大廈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著廣告，身裝泳裝的美女扭動著身體，鏡頭漸漸集中在美女手中的飲料。

    「這位行人，請等候綠燈！」一位警官奔了過來，將沈征拉回到了路邊，指著車來車往的馬路，一臉的嚴肅。「車流這麼密集，您還往路中央走，很危險的！」

    沈征茫然地看著警察，然後轉過頭打量四周。

    沒錯，這是一個與源界多數文明星球一般無二的世界，讓沈征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過去，又成了白狼星上一個正在趕著去上班的打工仔。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一套普通的制服，手里還夾著個公文包，十足一個上班族。

    「這人神經不正常吧？」旁邊等綠燈的行人偷眼看著沈征，竊竊私語，警察在打量了他幾眼後，就忙著警告一輛違章逆行的小車去了。

    「年輕人，走路的時候要小心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沈征轉頭，看到街邊立著一位老人。

    老人很老，老到臉上的皺紋已經排成了排連成了一片，眉毛胡子頭發全是白的，長長地擋住了眼楮，垂在胸前，披在肩上。老人穿著一身很是休閑的短裝，滿臉都是笑容。

    沈征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從這老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息。他忍不住分開人群走了過去，站在老人面前，恭敬地彎下腰行禮。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就是古神創世主吧？」他問。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旁邊經過的路人听到他的話，忍不住低聲和同伴交流。

    「沒看見攝像機啊。」同伴低聲說。「是不是精神病？」

    「不錯，來到我的虛幻夢境中，卻還能保持著原來的神智，你果然是個厲害角色。」老人笑了，轉過身便向一條小巷走去，沈征急忙跟了上去。

    不久，老人走入小巷中一間茶館，徑自來到樓上，進入了一間雅閣。有服務生進來，熟練地使用茶具，開始為二人備茶。老人揮了揮手，給了服務生一些小費後，吩咐他不要再過來打擾，服務生才恭敬地去了。

    「您說這里是……夢境？」沈征打量四周。他的意念四下里掃描著，感覺一切都是真實的。

    「人生就是一場夢境啊。」老人感嘆著，品了口杯里的茶。「不好，這家是奸商，用次等茶冒充好茶。真是可氣，我明天就去舉報他們！」

    沈征看著老人，完全不知說什麼好。

    這真是古神創世主嗎？他不由心生了疑惑。

    怎麼感覺怎麼就是一位平常的市井老人啊！還有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老人這時笑了，「你以凡人的能力去感知神的世界，會得到什麼呢？」

    「請原諒我的無禮。」沈征急忙道歉。

    「不用這麼拘謹。」老人搖了搖頭，「你就叫我一聲古神老伯吧。我老了，老到名字都被遺忘干淨了。」

    「是，古神老伯。」沈征一笑。「神也會老？」

    「當然。」古神一笑，「就算是這個宇宙，也終有消亡的一天，不是嗎？不過神老去的速度，並不像凡人一般就是了。論起來，其實我還年輕，但……這里老了啊！」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胸膛，嘆了口氣︰「所以有些人就以為我已經是老糊涂了。其實，嘿嘿！我不過是在等你罷了。」

    「您知道我？」沈征問。

    「不知道。」古神搖了搖頭。「當然不知道。我雖然是神，也只能依靠規則之力，推算出未來的大致方向，而不可能推測出未來的細節。比如，我可以預知在許久之後，我這位面會出現動蕩，但卻並不能知曉動蕩的來源，和具體的情況。甚至是現在這個位面發生了什麼，我也只能隱約感應，除非是大事。」

    「也就是說……您只是認為最終會有一個合適的人出現，幫您的忙？」沈征問。

    「也許會有，也許沒有。」古神搖頭一笑，「我只是抱著個希望，這麼安慰自己吧。但很幸運，竟然真的有。所以一開始我不敢確定。」

    「現在的我不是另一個的對手。」沈征知道在神的面前，不用繞什麼彎子，干脆有話直說，「那人叫冥月白，也是來自源界，也是創造之體。不過他已經與他的指導者烈空王取得了聯系，得到了烈空王的傳承，而我，卻因為他們的原因，無法與我的指導者岳伏光取得聯系。現在的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我是第一個成為位面之主的源界人。」古神點了點頭說。「我曾妄想創造出一個不同的世界，但最終發現世界的運轉自有其不可改變的規則，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順應。世界就像一道河，再強的生靈也只是河中的魚。」

    「而創造了這條河的人，卻也只能看到這條河的表面。」沈征接著他的話說。「卻無法知曉魚在其中的情況。」

    「不錯。」古神點頭，「因此，河的創造者也只能管理河的總體——河道的寬窄、水量、支流等等。偶爾進入河中時，也要順應河內的規則，卻沒法讓河隨著自己的心意胡亂運動。」

    「若是在岸上對這條河任意妄為，卻有可能毀了這河。」沈征說。

    「甚至是河邊的自己。」古神說。

    「這就是位面之主與自己創造的位面的關系。」沈征嘆了口氣。「確實讓人無奈——你創造了一切，卻不能享受其中的一切。因為一旦進入其中，你也不過是魚中一員，再不復那超然的身份；但若要維持超然的身份，你又只能是站在岸邊指揮機械施工的人。」

    「工程師也有下班的時候。」古神嘆息一聲，「而我們這些位面之主身後，卻沒有等著我們回歸的家園，沒有美麗的城市，只有無邊的虛無。因此，寂寞的我們才會創造出這虛幻的夢境。」

    「在我們凡人看來，一切都是真的。」沈征說。

    「我們也在努力讓它是真的。」古神一笑，「所以你看，在這里，我也努力讓自己變成一個平凡的老頭兒，這樣活著還有點意思。」

    「古神老伯，烈空王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才切斷了我與指導者的聯系？」沈征忍不住問。「寒鋒界的寒心女神分析過，認為是您的位面中有一種其它位面沒有的特殊力量。」

    「是的。」古神緩緩點頭。「那是來自于源界的本源之力。」

    「源界的力量？」沈征一怔。

    「我是第一個位面之主，成功全靠機運和自己的摸索。」古神一笑，「所以我有我超越別人的強大之處，也有我遠弱于別人的弱小之處。我在胡亂摸索中、在與規則之力交融中，莫名其妙地帶出了一絲源界的力量，來到了我所創造的世界中，使它之中蘊含有這種力量。這力量一到這里，便再不像于源界中時一樣看不見摸不著，而成了可以感知的神力。許多位面之主都感應到了它，但苦于無法逾越位面的界限，而無法得到。過去的歲月中，也有不少位面之主想借創造之體侵略古神界，來奪取它，但都失敗了。因為那時，我的心仍未老。」

    「我明白了。」沈征緩緩點頭。「您現在對一切，都看得淡了。」

    「這也是那一絲源界之力的影響吧。」古神嘆了口氣。「在我之後，再無人能攜帶出源界之力到自己的位面之中。我猜那並不是無人嘗試，而是許多人都失敗了，而僥幸成功者，最終可能也都身死了。」

    「說到這個……」沈征不由愕然，「我倒是知道一個不完全的位面，只有一個星球大。那就是因為其創造者在創造了它後，便身死的緣故。」

    「很有可能，也是一個想攜帶出源界之力的倒霉蛋。」古神苦笑一聲。「我能感應到，在位面的海洋中，這樣的位面還有不少。你現在已經得到了那個位面的力量？很好。不過與那個冥月白相比，還是差了太多。」

    「他畢竟是得到了位面之主直接的援助。」沈征一笑，「而我只是擁有了位面之主死亡後殘留的力量而已。」

    說著，他看著古神，問︰「您的心既然已經老去，不願再理一切，為什麼還要找上我？」

第８８６章︰力量強大的冥月白  


     刀光如電，瞬息之間破開空間阻隔，無數的裂痕隨刀而生，空間的碎片一片片地剝離，如同一塊塊的碎玻璃，如同銳利刀刃一般割向冥月白。

    冥月白沒有動，他的目光在那一刻里恢復了清明，心也好像變得平靜了下來。他抬手，炎波于劍上流動，驀然奔騰，劍如風而起，焰隨風而動，無數的碎片自空間中剝離下來，迎向了沈征。

    空中，響起空間碎片撞擊在一起，幻化出無數空間亂流的的聲音，有玻璃與金屬撞擊般的脆響，也有爆炸般的轟鳴，還有沉悶但卻震撼人心的聲音。烈火披甲的烈空界戰士們已經離得足夠遠，卻還是抵受不住，隊伍開始向後退去，退得慢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傷害。

    撞擊中，沈征退開，但身子一動間，已經如同閃電般來到了冥月白另一側，隕神刀帶動光芒，斬向冥月白。冥月白整體不動，卻突然消失不見，瞬間出現在沈征的另一側，卻是有意在模仿沈征的戰法。

    「同樣的招式，我的也比你的高明。」冥月白淡淡地笑著，炎波劍向著刀招方老的沈征斬去。

    與此同時，月光女神已經沖向了聖靈童子，雙方在空中展開了大戰。

    「不要說大話。」沈征刀來不及收回，便猛地伸足一踢，踢在炎波劍的刃側，借力疾飛了出去，隨手一刀橫斬而出，匹練也似的刀光，立時裹向冥月白。

    「反應倒是快。」冥月白一笑，炎波劍舞動中，輕易將那刀光破開。「但也不過能讓你多掙扎片刻而已。你應當能感受到，我的力量遠勝于你。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指導者的親自傳承，而你呢？」

    「你心里有數。」沈征冷笑。「你明知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就用這種卑鄙的戰法，限制我指導者的力量傳遞。」

    「這叫智慧，不叫卑鄙。」冥月白笑，「懂得運用智慧的人，終將贏得勝利。」

    「勝利不會屬于有野心的卑鄙之徒。」沈征回應。

    「宇宙的規則中，沒有正義必勝這一條。」冥月白說，「正義與邪惡，不過是智慧生物自己的界定，毫無意義。世上惟一的真理是力量，力強者勝。」

    「什麼是強？什麼是弱？」沈征笑，「如你一般便是強？」

    「至少現在來說，我比你強。」冥月白說著，突然揮起炎波劍，立時，一道灼熱火勁向著沖飛射而去，沈征飛身躲過，並不硬接。

    「如何？」冥月白笑著，不斷揮舞著炎波劍，一道道火勁便將沈征逼得不住四下移動。「這就是力量。不要再對我說你那一套無用的道理，眼下的危局你若是能化解，我自然信你。否則……」

    他沒再說下去，但炎波劍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一道道火勁，逼得沈征不住辜走，無止無休。

    但沈征的運動看似狼狽，實則暗合某種規律。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古神界的規則之力，便如一條方入大海的魚，在游動中漸漸地了解了海洋各層的海流動向一般。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突然間身子一閃，竟然利用一道超空間中的扭曲通道，直接出現在了冥月白的身邊。

    剎那間，隕神刀的光芒便將冥月白籠罩，仿佛瞬間就要將他絞成碎片。

    「不錯，相當不錯。」冥月白卻只是微笑，炎波劍帶著熱流而動，揮起一片火潮，瞬間破開了隕神刀的刀光。那火焰的大潮將沈征卷在其中，沖飛向遠方。

    「我初到古神界時，用了數個小時才能習慣這里的規則之力，而你在十幾分鐘內就做到了，真是奇才。」冥月白緩緩說道。「但越是如此，我殺你的心意就越是堅定！」

    瞬間，冥月白自原地消失，出現在了被火潮包圍，正奮力與火焰對抗的沈征身邊。那強橫的火焰，絲毫不能傷害冥月白，卻反而借勢給他，使他的力量顯得更加強盛。他揮動炎波劍，劍刃帶著能熔化一切的熱度，向著沈征的脖頸處切割而去。

    「永別了，沈征。」他淡淡微笑。

    突然間，一聲震耳轟鳴響起，卻是沈征于這危機關頭力量猛然爆發，將那一整條火焰之河毀滅，身子一動之間已經閃過了炎波劍的致命一擊，反手一刀，重重斬在冥月白的胸口！

    巨大的摩擦聲，伴隨著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冥月白的身子如同流星，瞬間劃過天宇，飛向遠處，直撞入烈空界戰士軍團之中，將無數戰士生生撞成了碎片，直到深入大軍之中，才終于停了下來。

    而此時，沈征臉上卻沒有半點得意之色。

    他緩緩轉過頭，看到的是被月光女神手中的半月杖攻還沒辦法還手的聖靈童子。意念向外而散，感應到的是冥月白那強盛絲毫不減的氣息。

    厲害！

    他不由暗贊一聲。自己這全力一擊，竟然沒有傷到冥月白，此時的冥月白之強，已經可想而知。

    遠方，冥月白自一堆碎骨爛肉中挺直了身子。有力量在他周身蕩漾，將粘在他身上的那些肢體碎片吹散，還他身上衣衫鎧甲一片潔淨。

    「我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力量。」冥月白看著沈征，微微點頭。「不愧是我真正的同類，不愧是獲得了源界大氣運的人。我對你，已經不必再留手了。死吧。」

    他的眼楮透出一種徹骨的冰冷，仿佛地獄最陰冷處冒出的死之氣息。他抬起手，月光女神在剎那間突然消失不見，卻是回到了他的身體里。

    他淡淡而笑，笑容比野獸的吼叫還令人感到恐怖。他的身上涌起了光，光芒化成了火焰，再纏繞到了炎波劍上。那一刻里，不是炎波劍這神器借力量給他，而是他在借力量給炎波劍。

    他笑著，高舉起了手。手中，炎波劍在劇烈地顫抖著，片刻之後，仿佛是不能承受這顫抖之力一般，它砰地一聲震碎成無數塊，飛射向四周。

    「到了這一步，我已經再不需要任何武器。」冥月白說。「任何神器，都不能再借給我力量，反而會制約我的力量。因此，我從現在開始舍棄它們不用，而只用我自己的力量。」

    炎波劍碎了，但劍中的力量留了下來，在他的手中，化成了火焰的劍。那劍凝練無比，仿佛是火焰化成了實質，蘊含著巨大的熱量和可怕的破壞力。

    「你已死。」冥月白輕聲開口，緩緩舉起劍。他仍站在軍團戰士的尸骨之陣中，並沒有移動分毫，就這麼遠遠地、相隔數公里之遙地用劍指著沈征。

    突然間，一道道灼熱的劍氣飛射而出，仿佛是閃電，又仿佛是導彈，一道道刺向了沈征。

    空中傳來死亡的灼熱氣息，沈征目光變得沉重，隕神刀揮處，一道道刀芒迎向了前方，與那劍氣對撞。

    然而，刀芒在劍氣面前就仿佛是脆弱的紙片，還沒有直接與劍氣接觸，就已經被燃光。沈征不得不大喝一聲，直接以隕神刀將那一道道劍氣接了下來，但卻被震得身子發抖，不住後退。

    那巨大的熱量傳遞過來，燒得沈征的手掌劇痛，他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手恐怕都要燒著起來。而隕神刀也已經接近了承受的極限，開始變得發燙，似乎再用不了多久，就會熔化。

    「這一戰真是痛快！」冥月白笑了，他突然一動，人就出現在了沈征的身邊，上下打量著沈征，表現出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

    「很久之前，我曾是月玄的驕傲，是受到各國強者們崇敬的強者。」他說，「那時我被稱為帝國傳奇，是無數少年眼中的最強英雄。但後來……」

    他看著沈征︰「後來你出現了，硬生生從我手中奪走了一切，然後還以一副正義者的面孔教訓著我，偽裝成一個一心為別人著想的聖人，騙走了所有人的信任。但那又如何？今天，你將失去一切，包括你的源界。」

    揮手，火焰之劍重重斬出，直接斬在隕神刀上，那強韌的神器，竟然在瞬間被斬得破碎，巨大的火焰之力將沈征直接爆得飛了出去，在空中翻滾著，樣子狼狽極了。

    冥月白大笑了起來︰「這就是那個曾經將我追得無路可逃的強者嗎？太可笑了！」

    「沒什麼可笑不可笑。」沈征穩住了身子，挺胸在空中站定，冷冷望著他。「你獲得了巨力，得到了指導者的傳承，力量便漸漸超越了我，如此而已。」

    「听你的意思，好像還有把握對付我？」冥月白冷笑著。

    「並沒有把握。」沈征搖了搖頭。「我只是在賭。」

    「賭？」冥月白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古神界和源界有什麼不同？」沈征反問。

    「多余的問題。」冥月白哼了一地所。「古神界與任何一界都有不同。」

    「源界沒有創世主，沒有位面之主守護，但古神界有。」沈征說。

    「那個老糊涂蛋？」冥月白笑了。「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們的戰斗，使規則之力生出巨大的變化，而讓古神創世主注意到這里，然後就會準確地降下力量，將你們一同擊殺？別做夢了，沈征，我的指導者烈空王已經將力量傳承給我，憑著我們合力，已經完全將古神創世主的力量封印了起來，他根本再感應不到古神界的絲毫變化！而且據烈空王感應得知，這老家伙已經糊涂到分辨不出真實與虛幻的區別了，想讓他幫你是完全不可能的！」

    「是嗎？」沈征淡淡而笑。

    他抬起頭，望向了上方。在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如恆星般大的「島」慢慢地飄了過來。

    有一種如同深海暗涌般的規則之力，隨著那「島」降臨了下來。

    瞬間，沈征消失了。

第８８５章︰古神界，冥月白


     「因為古神界的創造者，很可能是源界中第一個位面之主。」寒心女神說。

    「怎麼能知道？」沈征驚訝地問。

    「最開始只是推測，是在四十二萬年前位面大戰之時，各大位面之主通過派到源界的參戰者了解到了古神界戰士的情況，而開始有所懷疑。」寒心女神說。「但隨著岳伏光的力量被封閉，這件事就可以肯定了。之所以要先攻打古神界，就是因為古神界中蘊含著其他位面不曾有的特殊力量，他們要通過古神界的力量，切斷你與岳伏光的聯系，使你不能和冥月白站在同一水平線上。而之所以攻打我寒鋒界，並沒有什麼特定的原因，恐怕只是為了創世主的力量，也就是神之力。」

    「他們需要用諸多神之力，來維持從古神界那里獲得的封鎖之力。」沈征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應該是。」寒心女神點頭，「他們烈空界中，也有正宗的烈空王神之力，但現在看來只一種神之力應該不夠，還需要再融合進另一個創世主的神之力。而選擇寒鋒界，想來一是因為寒鋒界現在成了源界的盟友，二就是因為寒鋒女神的這種狀態了。」

    「冥月白是否也在這里？」沈征心中一動。

    「不。」寒心女神搖了搖頭，「帶隊的是一個很強大的烈空界高手。」

    「可惜。」沈征說。「若冥月白在此，我正好可以將一切的危機都解除掉！」

    「寒鋒界還可以抵擋一陣子。」寒心女神說，「當務之急，是要解救古神界，打破烈空王的力量封鎖，這樣岳伏光就可以像烈空王指導冥月白一樣，將你的力量再次提升，到時，冥月白將再不是你的對手，天下大勢方可穩定。」

    「我明白了。」沈征重重點頭。「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

    「去吧，我會盡全力幫助加佳等人，讓兵工廠不斷生產出足以滿足你要求的強大武器……」寒心女神一邊說著，一邊漸漸恢復成了提良守護神的樣子，然後化成了數個組件，飛散而去。

    沈征趕回了兵工廠，簡單叮囑幾句後，將兩萬套神聖裝備，和五萬尊神聖守護者帶走，快速地返回了源界。

    他馬不停蹄地親自將這些武器分成兩部分，送到了東雲帝國與月玄帝國的前線地帶，為兩邊的隊伍帶來了極大的驚喜。有了這些神器和強大機械戰士的支持，源界的力量又有所提高，雖然不足以扳回劣勢，反擊對方，但至少又可以與對方的軍隊平分秋色，不會再有國土淪陷了。

    沈征二話不說，直接回到了傳說秘境，來到了那由帝雅兒為他打開的空間之門前。來時，帝雅兒已經在他身上施了秘法，他將這秘法的力量釋放而出，便與這空間之門的力量合為一體，將自己的意念化成了鑰匙，打開那道大門，飛入其中。

    經過一陣漫長的飛行之後，一片星海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種特殊的感覺，令他覺得心神一震，眼楮也不由瞪得更大了些。

    與其余各種位面那與源界相同的星海完全不同，在這個位面之中，到處可見迷離的光影。無數紅的、藍的、黃的、紫的顏色，組成了絢麗無比的星雲，仿佛這里並不是一處星海的位面，而是一個各色迷霧的森林。

    而更令人驚嘆的，是這個位面的宇宙中，飄浮著不少孤島樣的星球。這些星球上已經沒有了生機，化成了荒涼的巨大石塊，仿佛一個個龐大的浮島，在宇宙中飄浮著。沈征甚至還看到了像星球那麼大的巨樹，只是也已經失去了生機，只在宇宙中飄浮。

    整個宇宙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被炸開了的巨無霸星球一樣，星球中所有的物體都浮在了宇宙之中，一副怪異的模樣。

    而在這些奇怪的星體之間，夾雜著真正的球形星體。它們依照著與各大位面一樣的宇宙規則而運轉著，一些圍繞著恆星轉動的星球上，則孕育著生命，甚至誕生了文明，其中不乏已經進化出了極高等文明的星球。

    只是那文明被無形的力量限制著，再為強盛，也無法真正探知整個宇宙的秘密，更不能進化到可以挑戰星海強者的地步。

    這些文明中的人類，只能受著這種限制，而生活于凡間的世界之中，不可能讓自己的文明進化到使自己成神的地步。

    而惟一的成神之法，就是通過修煉獲得創世主的力量支持，進而一步一步像源界人一樣，按著不同的等級向著更高峰邁進，最終成為這星海世界中真正的公民。

    因此，沈征所看到的無數文明星球中，進化出高度科技文明的，只是鳳毛麟角，而更多的文明，則只致力于發展個人的力量，走的是修煉成神的路子，而不是整體的科技提高。

    望著這一切，沈征倒真是覺得，這里應該是源界中第一位位面之主創造的世界——這位位面之主從沒得到任何前人的指導，所以在創造這個世界時，應該沒有任何的經驗與心得，一切全憑自己高興為之，所以才會創造出了與源界差異極大的世界。而隨後他又發現，這樣隨心創造的世界不能持久，因此最終還是依著規則，創造了真正可以繁衍生命，產生文明的世界。

    規則的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隨意改變的，即使成了一切的締造者，也不可以違背規則的約束啊。

    沈征忍不住這樣想著，心中對規則之力有了更多的感悟。

    就在這時，一陣陣的空間亂流突然涌了起來，接著，一陣熟悉的笑聲便傳入了沈征的耳朵，一個身影，在數十萬大軍的保護之下，出現在沈征的面前，面帶著從容鎮定的笑容，向沈征找起了招呼。

    「我早知道你會來，但沒想到這麼快。」他說。「歡迎來到古神界，世上第一位位面之主的世界。」

    那不是別人，正是源界之中另一個，也是除了沈征之外惟一的一個創造之體，冥月白。

    「我早知道你會防範著我，但沒想到我剛一到，你也就到了。」沈征說。

    「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是創造之體吧。」冥月白淡淡地笑著。「彼此之間有一種感應？」

    「也許吧。」沈征也是一笑。「那麼你是否感應到你的死期將近呢？」

    「沒有。」冥月白認真地搖了搖頭，「相反，我倒是感應到了你的死期將近。也許就是今天吧。」

    「今日是個好日子。」沈征說，「適合殺人。我知道你對于死在哪里，一定是無所謂的，因為對于你來說根本不存在‘思鄉’這種情節。你只是一個滿心只裝了自己的背叛者。」

    「別總對這樣的事耿耿于懷。」冥月白笑了。或許因為篤定認為自己將成為勝利者，所以他很從容，也沒有急于動手殺沈征的意思。「出生之地，不過是眾多空間中的一個罷了。真正的家，在這里。」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心之所在之地，便是我永遠的家園。」

    「所以說你死在哪里都可以安心。」沈征一笑，抬手間，隕神刀已經出現在手中，聖靈童子也在光芒冷卻中，提著月輪刀出現在他的身旁。

    立時，冥月白身邊那數十萬鎧甲上燃著火焰，皮膚上也有火色之光流動的戰士們，一個個眼放寒光，喚出了自己的武器，對著沈征虎視眈眈。

    「他不過只有一個人，你們這麼如臨大敵，卻讓人家小看了我們。」冥月白看了看那些烈空界的戰士們，微微搖頭一嘆。

    「你也不用拿這種陣勢來嚇我。」沈征冷笑，「你我都知道，不論有多少兵馬，都阻不住我們。因為我們是真正掌握了世間最強大力量的人，規則之力，將護佑我們不被任何凡人傷害。」

    「我們幾乎已經就是真正的神了。」冥月白看著沈征，擺出語重心長的樣子。「沈征，有時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你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為什麼還看重那區區的什麼家園，什麼和平？戰亂是永遠不可能波及到你我安危的，對凡人來說，戰爭是死亡與災難，但對我們來說不過就是一場游戲而已。通過這游戲，我們能獲得我們心靈的最大滿足，可以實現我們最為雄偉，可長存無數歲月的榮耀……」

    「算了吧。」沈征冷冷打斷了冥月白的話，「我們雖然同是創造之體，但際遇不同，思想也更不同。我，就是你所說的凡人中的一員，我從在你眼里連蟲子也不如的凡人世界中走出，曾經為了家人而流血流汗。這些在你這樣的人眼里看來，就像螞蟻吃力地搬運巨大食物一樣可笑而毫無意義，但于我而言，卻是最美好的回憶，和最值得珍惜的人生經歷。世上有無數這樣的凡人，他們為了平凡的小幸福而開心，為了在神看來微不足道的困難而焦慮，我曾是他們中的一員，我永遠珍視這個凡人的世界……」

    「算了吧。」冥月白冷笑著，也打斷了沈征的話。「說穿了，你不過是一個沒有成熟的神。若是我們之間沒有沖突，我倒是願意幫助你成長，可惜……」

    他的眼神變得凌厲，緩緩抬手間，炎波劍出現在手中，月光女神也浮現于身邊。

    「別誤會。」他笑著，「這三十幾萬大軍的作用，只不過像是擂台邊際一樣。他們存在的意義，只是讓你在逃離時，稍稍要費那麼一點力而已。而我，則可以趁著你那些微的停滯，輕易地追上你。我絕沒有利用這些螻蟻，來擊殺你的意思。那對你我而言，都是污辱。」

    「竟然與你是真正的同類，對我而言，就是一種污辱。」沈征舉刀，遙指冥月白。

    「今日，只有一個能活著離開。」冥月白語聲冰冷。

    「這話我听不過止一次了。」沈征突然笑了。

    那笑容刺疼了冥月白的心，恍惚間他的心海竟再不能保持平靜。

    他想起了自己過去敗在沈征手中的經歷，心神動搖。

    而這時，沈征出手了。

第８８４章︰岳伏光的消息


     到達了東雲帝國，沈征在與雲石空聯系上後，立時趕到了前線。在前線的總指揮部中，他見到了聖盟中的一眾核心成員，沈影和雪素。

    兩個姑娘一見到他，就一下撲了上來，緊緊將他抱住。沈影激動地哭了起來︰「哥，你終于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主人，你真急死我了！」雪素也流著眼楮叫著。

    秋雲之、血君香姬，還有當初被沈征所救的蟲人女王霓彩奈兒，則帶著些羨慕的眼光看著二人，頗有也撲上來的意思。

    「是冥月白和　蟲聖皇宇神聯手搞的鬼。」沈征立時將情況又說明了一遍。

    「神子夭折之術？」雪洪千里和帝雅兒怔怔互望，眼中都充滿了驚駭。

    「他們當時確實失蹤了一陣子。」雪洪千里說。「最先出現的是古神界聖獸霸傲神，它一出現，就拼盡全力擊殺敵人，但最終還是力盡而終。在臨死前才發揮出最強力量，要破開空間回歸家園。」

    「原來他們卻是受到了這種秘法的圍困。」帝雅兒嘆了口氣，「現在看來，霸傲神比起岳伏光來要差了很多啊。至少那次災難，帶給岳伏光的卻是突破的契機。後來他憑空出現，立時就挽回了頹勢，並橫掃了強敵，成就了位面之主。只是……」

    她看著沈征，目光中有著許多疑惑。

    「封魔界啊！」雪洪千里這次卻是機靈地想到了原因，「沈征有著封魔界這個大力量源，所以才能在那里支撐著沒被耗光力量而死，反而擊敗了眾敵。」

    「是的。」帝雅兒恍然大悟，「這種奇遇，前無古人，岳伏光和霸傲神當初可沒有你這種後援啊。」

    「純粹是僥幸。」沈征也不由感嘆。「神子夭折之術是聖魔界的秘法，而封魔界又等于是聖魔凌宇送我的，這冥冥之中的命運太過有趣了。」

    「你掌握著源界的大氣運。」雪洪千里鄭重地說道。「我相信，在這次大戰中，你一定可以突破境界，達到位面之主的層次。只是……」

    他看著沈征，臉上露出了憂慮。

    「只是你若不能像岳伏光一樣，可以強行讓自己暫時不脫離源界，那麼源界這次就不妙了。」他說。「敵人太強大了，不斷集結優勢兵力攻打我們的主力軍團，已經拿下了龍嶼、摩空、風火、暴星和熙武五國。而其余九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如果沒有你這個超級強者坐鎮，別說冥月白，一個宇神就夠我們喝一壺了。」

    「我听說古神界成了敵人？」沈征問。

    「是的。」雪洪千里點頭，「就在兩個月之前，古神界的人馬突然大規模殺到源界之中。他們的加入，使戰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過……他們戰斗時並不會趕盡殺絕，而且一個個都是心情沉重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真心要侵略源界。」

    「冥月白將我困在封閉空間之中半年多，又不為殺我，只是拖延時間，恐怕和這件事有關系。」沈征一皺眉。「難道說他是利用這段時間攻佔了古神界？」

    「那不可能啊。」離火澤這時開了口。「除了源界之外，任何一個位面之中都有創世主坐鎮，如果有大規模的影響整個位面的事情發生，創世主的力量便會啟動保護位面。冥月白再厲害也不可能攻佔得了整個古神界啊。」

    「如果……古神界的情況是像寒鋒界一樣呢？」柔雨幽突然開口。

    「不大可能吧？」天玄芒忍不住說，「那種極為特殊的情況不可能會有雷同吧？」

    「在沈征出現之前，恐怕也沒人認為源界人可以隨意到其它位面去。」柔雨幽說。

    眾人一時沉默。

    「我在意的，是他為什麼要拖住我，才能攻佔古神界。」沈征微微皺眉。「難道是因為古神聖獸霸傲神化所成的月輪刀在我的手中？但月輪刀並沒有傳給我任何信息啊，再說它的威力，也不足以影響到一個位面的盛衰，那麼是因為……」

    突然間，沈征眼楮一亮，望向了帝雅兒。

    「會不會與那個空間之門有關？」他急忙問。

    「就是那個你一直沒時間去探索的空間門？」帝雅兒一怔，「你的意思是它有可能是通向古神界的空間之門嗎？」

    「正是！我當時就感覺到它帶給我的感覺很怪，好像其中有朋友，又好像有敵人。現在想來，那正是冥月白在帶隊侵略古神界的原因。」沈征重重點頭。「而冥月白通過某種方法，知道我們這邊有通向古神界的空間之門，他怕我通過空間之門到古神界助古神界人一臂之力，使他的陰謀不能得逞，所以才將我禁錮起來！」

    「很有可能！」眾人一致點頭。

    「各位，時隔半年之久，我想我們在寒鋒界的兵工廠，一定已經有更多的武器產生了。」沈征說，「我先去將兵工廠中的武器搬運過來，將我們的隊伍武裝起來。有了這支力量，應該可以暫時頂住，然後我會進入古神界，想辦法化解危機，化敵為友。」

    「好！」雪洪千里一點頭，「你自己小心！」

    「哥，這次我一定要跟你去！」沈影眼淚汪汪地說。

    「別耍小孩子脾氣。」沈征拍了拍妹妹的頭。「源界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強者，你身為離火澤大師的得意弟子，應該和大家一起對抗敵軍。」

    「我……明白……」沈影低下了頭，抹了把眼楮。

    「主人，你去吧。」雪素也擦了一把淚，然後拉著沈影離開了沈征。「我會陪好小影的。」

    「麻煩各位幫我照顧好我妹妹。」沈征環視眾人，留下一句話後，便立刻飛去了。

    現在時間緊迫，他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休息。

    轉眼間進入了水火秘境之中，通過空間之門來到了寒鋒界大連鎖秘境的兵工廠之中。加佳大師立時就帶著一眾弟子從兵工廠中迎了出來，激動地叫著︰「沈盟主，您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害得我都不知道是繼續生產好，還是停產等您的命令好了。」

    「抱歉。」沈征一笑，「我是被敵人使用秘法困住了。兵工廠沒停產吧？」

    他微皺著眉，有一絲擔憂。如果兵工廠這一段時間真的停產了，那麼他的損失可就大了。但他同時更有一層擔憂——當初冥月白似乎也是來過寒鋒界的，不知他現在是否也對寒鋒界出手了？

    「當然沒停產。」加佳大師說，「沒有您的命令，哪敢停產？」

    「那現在我們有多少寶貝了？」沈征眼楮不由亮了起來。

    「神聖裝備造出了兩萬套。」加佳大師說，「神聖守護者造出了五萬尊。」

    「太好了！」沈征不由一拍掌。「這速度太令人吃驚了！」

    「這是集合了整個晶靈世界的力量才能完成的啊！」加佳大師不無自豪地說。「晶靈們全部統一了起來，而寒心女神又告之我們，千年之內絕不會有任何浩劫，所以大家就都在她的安排下，全力幫我們制造神器。這大半年的時間里，大家一直抓緊工作，所以才有這樣的成績。」

    「替我向寒心女神道謝，替我向晶靈們道謝！」沈征鄭重地一點頭。「我現在要將這些神聖裝備全部帶走，還請你們繼續努力！」

    「請您放心！」加佳大師急忙點頭。

    就在這時，數道光芒突然涌起，接著，提良守護神的各個部件自不同的方向飛了過來，在空中組合成了提良守護神，再漸漸地變化成了寒心女神的形態。

    「寒心女神！」沈征急忙恭敬一禮。

    而加佳大師等人，則恭敬地跪了一地。

    「你終于來了。」寒心女神淡淡一笑，引著沈征離開了晶靈們，來到一處無人之地。「你可知寒鋒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是不是有外敵侵入？」沈征皺眉，心想︰沒想到冥月白還是來了！

    「就在月余前，有一支異界的隊伍進入了寒鋒界中。」寒心女神說，「他們快速地橫掃了大半個寒鋒界。如今寒鋒界已經有一半的國度淪陷入他們手中。而我，對此無能為力。」

    「我明白。」沈征點頭。「您只不過是一個分身，真正掌握巨力的還是寒鋒女神，但她……」

    「是啊。」寒心女神點頭。「如今的寒鋒界，就和源界也差不多，只是卻沒有你這樣的超級強者，保護著它。」

    「您需要我將那些家伙趕走嗎？」沈征問。

    「那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寒心女神緩緩搖頭，「只會讓寒鋒界中展開一場位面大戰，而且對源界方面也並無益處。」

    「那麼您的意思是？」沈征問。

    「就在不久之前，有一道異界來的意念傳到了我這里。」寒心女神說，「他在當初曾經幫助過你擊敗寒鋒女神。」

    「是我的指導者岳伏光？」沈征不由一陣激動。

    「是的。」寒心女神點頭，「他告訴我，源界中另一位創造之體冥月白，已經進入了其指導者的位面烈空界，並得到了其指導者烈空王的傳承，擁有了強大無比的力量。烈空王利用冥月白配合自己的力量，成功地創造出了一種借尸還魂般的秘法。現在烈空王已經利用冥月白，將古神界征服，重創了古神，奪得了古神界的統治權。而且，他們還成功地限制了岳伏光的力量，使他無法像烈空王一樣將你引入他的源力界，給予你更強的力量。」

    「這樣的冥月白，就幾乎是無敵的了。」沈征不由眉頭深鎖。

    「所以，他才要我轉告你，一切的開始和終結，都在古神界。」寒心女神說。

    「古神界？」沈征一怔。「為什麼是古神界？」

第８８３章︰半年之後  


     就在兩位強者驚愕討論的時候，沈征隕神刀已經架住了藍雲星的海王戟，而聖靈童子的月輪刀已經劃過了藍雲星的身體，帶起了一道道的空間裂痕，將那身體直接撕得粉碎，化成了微塵。

    沈征一招手，將那海王戟抓在手中，又隨手收入了空間蟲核之中，飛速地向著宇神和聖魔凌宇的方向殺去。

    此時，他身體里散發出的能量煙霧，已經將周圍空間全部籠罩，一切人都在他的能量氣息之中，那些氣息就如他延伸出去的意念一般，能清晰地感應到每個人所處的位置與狀態，因此他絲毫不受感觀的影響，借助著煙霧的掩護向著敵人殺去。

    「不好！」宇神第一個感應到了不對，立時大喝一聲，揮手間放射出無數的黃塵，在空中演化出了一面巨盾，同時，他另一只手抬起，迅速地將黃塵凝聚成了一桿銳利無比的大槍，沖著沈征攻來的方向，嚴陣以待。

    就在這時，一道刀芒凌空飛斬而來，瞬間就斬中了那黃塵的巨盾，在一片塵埃彌漫之中，將盾上斬出了一道道的裂痕。另一道刀光再次閃起，與那疾刺而出的長槍撞在一處，轟然巨響之中，長槍搖晃，刀光消退。

    但剎那間，兩道刀光再次亮聲，以閃電之勢不斷地斬擊著那巨盾，與那長槍交擊著，僅是片刻之間，便已有千百刀斬出。在這種瘋狂的攻勢之下，宇神終于吃不住壓力向後退去，那巨盾在刀光中被粉碎，長槍帶著一道道裂痕，掩護著宇神後退。

    「助我！」他大吼了一聲，目光投向了聖魔凌宇。

    硬著頭皮，聖魔凌宇與霧隱精靈一起出手。那已經醞釀了半晌秘法的霧隱精靈，猛地將那巨大的圖陣一掌擊破，化成了無數光線向著沈征飛射而去。

    但那些光線，在能量的煙霧中卻被不斷地分化、扭曲，最終擦著沈征的身子飛向了遠處，竟然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聖魔凌宇不由冒出了汗來，雙手揮起了長刀大劍，猛地帶動起了滔天的狂潮，斬向沈征。

    沈征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隕神刀便帶動起了強大的神之力，化為一閃電直劈而下，一起撞在聖魔凌宇右手的劍上。

    瞬間，聖魔凌宇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發麻，手不住地顫抖，竟然再拿不住那大劍。而在他驚愕之際，聖靈童子已經揮著月輪刀飛身而來，蛇鏈擺動中，月輪刀劃過了霧隱精靈的身體，將這帝王的蟲靈一刀斬碎。

    「不！」聖魔凌宇紅著眼大吼著，拼盡了全力，將左手的長刀斬向沈征。

    「死吧，你與源界幾十萬年的恩仇，就此了斷！」沈征聲音冰冷，隕神刀瞬間斬落，將聖魔凌宇手中的長刀擊碎，刀光如電，飛掠向前，掠過了聖魔凌宇的身體。

    這位聖魔界的不二帝王，驚愕地瞪大了眼楮，望著沈征。他想不到這次有冥月白和宇神二人相助，犧牲了聖池光雷而將沈征困住的行動，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冥月白！」驀然間，他發出了一大吼，眼中充滿了怒意。「你在哪里？你不是答應過我們，一切都由你在幕後控制，再加上神子夭折之術，我們這次可以輕易殺死沈征嗎？不錯，神子夭折之術中我們漏算了沈征的位面之力，但……但如果你出現……」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那高聲大吼，震動了他的身體，使他身上的傷勢快速爆發，剎那間，他的身體就被空間的碎片分割開來，化成了無數的微塵，如同一陣塵煙般，在沈征的能量煙霧之中漸漸消失。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宇神冷汗連連，不住地向後退去，直接撞在一個人的身上。他驚恐地回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團能量形成的人形。

    「我早就料到了。」那能量的人形微笑著，顯露出的面孔，是冥月白的臉。

    「你？」宇神驚愕地看著那能量人形。

    「他們殺了不沈征。」能量體的冥月白說，「他們的作用，也只是拖住他一段時間而已。之所以要你來冒險，只是讓沈征相信，我的目的是擊殺他。現在，我們該走了。」

    剎那之間，能量體的冥月白就擴散開來，將宇神包裹在其中，于這空間中消失不見。

    「沈征！」與此同時，他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中回蕩開來。「好久不見，你又進步了。」

    「冥月白！」沈征自然認得出他的聲音，抬頭環視四周，聲音冰冷。「你終于出現了。我一直在等著能將你殺死的這一天，來吧，讓我看一看現在的你，是否還是那麼沒用。」

    「激將法沒用的。」冥月白的聲音回蕩著，「沈征，沒想到你竟然強到了這種地步，但無所謂。這十五萬大軍的作用，並不是擊殺你，而只是陪你玩玩。殺吧，當你將他們都殺光的時候，這個空間的封鎖也就解開了，殺吧，別客氣。」

    說完，一陣得意的笑聲便在空間中四下里飄蕩了起來。

    而那十五萬烈空戰士，一個個仍是面無表情，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一般，提著手中的武器，眼里突然爆發出瘋狂的殺意，大吼著向沈征而來。

    他要干什麼？

    沈征不由微微皺眉。

    明知殺不了我，還采用這種手段，而且還要我擊殺這十幾萬的烈空界戰士……

    瞬間，沈征目光一寒，他明白了，冥月白此舉只是為了拖住自己！

    他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拖住我？如果的源界之中，已經集齊了無數強者，就算沒有我的指揮，他們一樣可以將三界的侵略軍擊敗，將我拖在此處又有何意義？

    驀然間，沈征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要趁這時間，侵略其它位面！

    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因為在源界之中，可以自由通行于幾大位面的人，就只有沈征一人！聖盟秘境之中的那些空間之門，都只限于單人通過，而且都由秘法添加了「鑰匙」，那鑰匙就是沈征的意念。除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穿越位面，來往各界之間！

    他的目標是哪里？雪玄？寒鋒？冰辦？

    沈征皺起了眉頭，終于與聖靈童子一起，毫不猶豫地沖向了那大軍之中。

    刀芒閃起，無情地摧毀掉一個個戰士那堅固的力量防御，將他們送入了地獄的深淵。但剩下的戰士們，卻如同沈征身為凡人時面對的蟲子一般，不顧一切地沖了上來。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智慧靈光，取而代之的只有殺戮的寒光，仿佛已經再不是人類，而呆是殺戮的機器。

    沈征明白，一定是冥月白用某種秘法，剝奪了他們的自由意志，將他們化成了一件件人形的兵器。

    「冥月白！」沈征冷哼著，「你慢慢等著吧，終有一天，我會取你人頭！」

    十五萬戰士，雖然力量遠不及沈征，但要殺光，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沈征此時全身力量充盈過度，隨時都可以做出全力一擊，聖靈童子受到感染，亦是如此，二人雙刀縱橫之下，空間中血光四濺，一條條生命不斷地消失。

    終于，最後一位戰士也在沈征刀下化成了微塵飄散後，那牢固的空間開始動蕩了起來，幾分鐘後崩潰，沈征立時感覺規則之力重新恢復了正常，時間的流速也恢復如常。

    那滾滾的煙霧漸漸地散去，而沈征細算之下，自己這一場血戰殺戮，卻是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換成正常的源界時間，就是將近兩百天。

    源界之中，已經過了半年多。

    一切的戰局如何了呢？

    沈征心中擔憂，當即辯明了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便向著當時聖魔軍團攻打源界的位置，向著洪宇帝國而去。

    一听到到沈征到來，洪宇大帝不由滿臉驚喜地沖出了皇宮，直接來到秘境入口處相迎，一見面就拉住了沈征的手，激動得聲音顫抖︰「太好了！沈盟主，你終于回來了！」

    「怎麼？」沈征一皺眉。「戰事轉向于我們不利的境地了嗎？」

    「應該說是僵持、膠著吧。」洪宇大帝說。「聖魔軍團失去了領導者，在您失蹤的那天就受到了重創，但後來又出現了一支異界的軍團，強大無比，直接將他們救走。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那是另一個位面烈空界的軍隊。您這一失蹤就是大半年，所有人都是心急如焚，尤其是您的家人……不過多虧一位叫蛋蛋的聖靈，說您的隨身秘境仍在隨您而動，證明您一直平安，而且還有雪素姑娘，說與你有一定的感應，知道你沒事，大家才能勉強挺住。」

    「這件事說來話長。」沈征簡單將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起了現在源界的局勢。

    「現在大致來說，是聖魔界、蔚藍界、沙神界、烈空界和古神界五界的軍團在與我們作戰。」洪宇大帝說。「不過源界因為有您帶來的援軍，以及由您提升力量的精英，所以勉強可以維持，不過也已經將要從僵持，轉向潰敗了。」

    「古神界？」沈征心中一緊。「那不是我們的友界嗎？」

    「現在卻成了敵人了。」洪宇大帝嘆了口氣，「不過我們這里已經不是前線戰場了。現在東雲帝國那邊是一大戰區，面對著烈空界和古神界二界軍團的圍攻，聖盟中的強者都集中在那里，另一個大戰區是月玄帝國，有冰真大女王在那邊指揮作戰。如今，我們源界十四國中，已經有五國淪陷了。」

    「我這就趕去東雲帝國那邊！」沈征聞言，心急如焚，告別了洪宇大帝，立時向著東雲帝國而去。

    半年間，都發生了什麼？

    沈征心中極為不安。

第８８２章︰過量
  


     神子夭折之術，絕不僅是限制規則之力這麼簡單。

    它通過特殊的手法污染了規則之力，使掌握規則之力者，在規則之力中不斷地受到影響，便如宇神之前那般使用規則之力一樣，讓規則之力反噬其身。

    如果不想被這股反噬力量影響，而走上滅亡之路，就要不斷地以自身的力量將自己與規則之力隔絕開來。

    然而這又談何容易！

    就仿佛是水中生存的魚，要將自己與水隔絕開來一樣。

    在方才，這秘法的力量還沒有完全展開，但在這時，已經完全成型了的秘法之力，開始發揮可怕的作用——

    沈征的力量，在保持這種隔絕狀態中不斷地被消耗掉，如同烈焰烘烤下的冰雪一樣，快速地揮發。他的周身有大量的能量氣霧升騰而起，使任何人一眼望過去，都知道此時的他已經無力久戰。

    「殺了他，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惟一的機會！」沙神虛大吼著，手中的沙劍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一顆顆微小、但卻帶著巨大力量的沙子，在空中飄蕩著，組成了一個個神與魔的形象。它們在星海中起舞，組成了一支恐怖的沙之軍團，向著沈征撲去。

    「不能給他任何機會！」藍雲星大吼著，手中的藍色大戟舞動了起來。「海王戟，咆哮吧！」

    一時間，一點點藍色的光芒在空中閃耀著，那是一顆顆水珠，在反射著星海中的光芒，仿佛是一條夢幻世界里的河，緩緩流淌而來。

    但瞬間，就匯聚成了澎湃的波濤大潮。

    「他會死，不可能再有奇跡了。」聖魔凌宇淡淡地笑著，身上有光芒脫體而出，化成了霧隱精靈，抬手在空中繪制出一個個精巧的圖陣，準備著充滿殺意的秘法攻擊。而聖魔凌宇本人則將雙手一手，一把長刀與一柄大劍分別出現在他兩手上。

    力量的漩渦在他的身邊涌動，又收入了他的身體之內，讓一切歸于無聲無息。而正是于這無聲之中，卻醞釀著最大的力量。

    「沈征，你已經無處可逃了。」宇神冷笑著，緩緩揮手，那不斷殺近的烈空大軍，便在遠處停了下來，然後組成了一個圓陣，如囚籠一般將沈征和這四大高手困在了當中。

    那些武器閃耀著死亡的光芒，如同地下格斗用的鐵籠一樣，將五人禁錮住。不分出生死，任何人也無法脫離。

    轉眼間，那沙化成的軍團，就已經殺到了沈征的面前。面對那一群沙的神魔，沈征目光里透出的不是懼意，而是無邊的戰意！

    「無恥的侵略者們，此時的源界，並不是四十二萬年前的源界；此時的我，也並不是四十二萬年前的那兩位前輩！」他發出一聲大吼。「你們自以為殺得了我？那我就用鮮血來讓你們清醒一下吧！」

    驀然間，他身上的能量之霧變得更盛了，那霧蔓延向四方，迅速地擴散，瞬間就將的空間全籠罩了起來。

    「愚蠢的家伙！」宇神笑了，「你這樣發動力量，只能讓自己死得更快！」

    「那你就用眼楮仔細地看好吧！」沈征的聲音，自那霧中傳來，充滿了自信，讓宇神在剎那間生出一種錯覺——這強大的聖魔界秘法，似乎也不能真正困住沈征。

    不可能的！宇神不由皺眉。連我也是在最初時，到聖魔界中，由冥月白相助接受了聖魔創世主的祝福，才能在此秘法中免疫，但卻也再無法在此使用規則之力。沈征怎麼可能不受這種力量影響？

    他的力量不正在源源不斷地消耗掉嗎？

    在那蒸騰的霧氣之中，有一抹刀光悄然亮起。

    那是沈征提著隕神刀，直接沖入了那沙之軍團中。強烈的刀芒閃耀間，一個個沙化成的神與魔，被憑空斬得粉碎，化成了無數的沙子飛散而去。

    但它們在不遠處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化成了新的神與魔，再次尖嘯著向沈征撲來。

    驀然間，月輪刀帶著光輝揮舞而過，將那些沙之神魔重新打碎。聖靈童子的身上，也如沈征一樣洋洋地冒著能量的煙霧，向前直沖而去。

    他和沈征一起向前沖殺，身上的能量煙霧越涌越多，將周圍全化成了霧的世界，身在霧中的一眾人，完全無法再用眼楮看到任何東西。

    「困獸之斗，不過如此。」沙神虛冷笑著，並沒有將沈征的反擊當成一回事，他將手中那柄神器沙神劍慢慢地舉起，立時便有無數的沙之力在其上醞釀、奔涌，片刻之間就化成了一柄長達千米的沙之巨劍。

    「沈征，你將死于我手。」他得意地說著，眼里流露出殺機，猛地將那劍疾斬而下。

    瞬間，所有的沙之神魔，都粉碎成了沙粒，將沈征和聖靈童子一層層地纏裹了起來，仿佛沙的囚牢。

    就在這時，那沙之巨劍當頭斬了下來，眼看就要將兩人連同這沙牢一起斬碎！

    光芒，閃耀而起，瞬間就擊破了那堅固的沙牢，在光芒之中，聖靈童子飛身而出，發出一聲大吼，手中的月輪刀在蛇鏈帶動下掃蕩四方，將那些纏人的沙子全部斬成了微塵。

    而沈征則微微躬身，自其後疾飛而出，隕神刀上涌起了數位創世主的巨大力量，與他一起冒著滾滾能量煙霧，瞬間迎向前方。

    一聲巨響中，周圍的空間劇烈地動蕩了起來，那巨大無比的沙神劍竟然被一把小小的隕神刀擊得粉碎，而沈征則如同煙霧世界的主人一般，帶著無邊的煙霧大軍，直撲到了沙神虛的面前！

    「什麼？」沙神虛著實吃了一驚，驚恐地向後退去。「不可能！你的力量消耗得這麼快，就算能擊碎沙牢，也不可能再有力量反擊才對！」

    「囉嗦！」沈征嘴里只吐出兩個字，人便如同閃電一般快速地掠過了沙神虛身邊。有一道光芒微微閃亮了一下，便消失不見，在那煙霧與塵沙的遮掩之下，再沒有別人看得到。

    沙神虛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他瞪大了眼楮，轉向後方，望著那周身仍不斷冒出能量煙霧沈征，眼里充滿了驚恐與疑惑。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擁有這麼多的力量？」他聲音顫抖，身子也開始顫抖。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聖魔凌宇。」沈征看著他，淡淡地一笑。「你到地獄後，就恨他吧，正是他幫助我得到了這樣的力量。」

    說著，身影一閃，已經消失于那煙霧之中。

    「聖魔凌宇？」沙神虛怔怔地念叨著，突然間身子猛地一顫，一道血雨自他胸膛處噴涌而出，一道傷口迅速地蔓延，轉眼間竟然傳遍了他全身上下，他發出人生中最後一聲狂叫，整個人便砰地一聲爆炸開來，化成了無數的血雨，飛散四方。

    那柄沙神劍，則被隨之飛來的聖靈童子一把抄在手中，就這麼帶走了。

    「沙神虛死了！？」正揮舞著海王戟的藍雲星，離沙神虛最近。他雖然沒能看到發生的一切，但卻感應到了沙神虛生命力的消失，不由嚇得打了個哆嗦，那因被煙霧迷了眼，暫時不能鎖定目標而沒有發出的海潮般水之力，就這麼在他周身盤旋著，卻一時忘了放射出去。

    「他當然死了！」沈征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側，嚇得他狂叫一聲。

    「不可能！」他一邊驚恐地大叫，一邊揮起了海王戟，那澎湃激蕩的水之力，便立時演化成了無數猛獸，向著聲音起處席卷而去。

    隨後，他大喝一聲，將海王戟雙手握緊，盯住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意念之力流動而出，將那處的人影鎖定，猛地疾飛向前。海王戟上立時涌起了一層層的波濤，整個宇宙一時間仿佛也全被海水所吞沒，那澎湃的激流，隨著海王戟向前沖出，向著沈征卷去。

    「不好！」聖魔凌宇這時臉色突然大變，手猛地顫抖了一下。

    「我們漏算了一點！」他咬著牙，懊惱地一揮拳。

    「怎麼？」宇神在煙霧中並沒有完全迷失，他听到了聖魔凌宇的叫喊，急忙來到了他的身邊，疑惑地盯著他。「難道神子夭折之術，因為只是聖池光雷一人使出而有了瑕疵？」

    「不，神子夭折之術沒有問題。」聖魔凌宇的臉色極為難看，「但沈征有問題！」

    「什麼意思？」宇神皺眉。

    「他方才說過，他並不是四十二萬年前的那兩個人，這話是有深意的。」聖魔凌宇焦急地說，「就在他闖入我聖魔界大肆破壞之時，我曾用一個秘法將他關到了一個沒有創世主的不完全位面之中。但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征服了那個位面，還將我的力量從那位面之中徹底消除，使我失去了對那個位面的控制力……我明白了，現在的他一定與那位面建立了某種關聯，使那個位面的力量能源源不斷地傳過來！而且……」

    「而且什麼？」宇神的心在往下沉。

    「而且這里的時間流動得慢。」聖魔凌宇苦著臉說，「而外面真實世界的時間卻流動得快，一天只相當于這里的一分鐘，這就意味著——在這里，一分鐘時間內沈征接收到的力量援助，就相當于一整天的量！所以他的力量不論怎麼消耗，都不會減少，反而只會不斷增長！他現在愁的不是沒有力量可用，而是力量太多，不知怎麼才能全部用光！」

    「該死！」宇神的眼楮紅了。「怎麼會是這樣！？」

第８８１章︰神子夭折之術



     就在聖魔軍團受到攻擊後不久，在源界的另外兩處地方，有劇烈的空間亂流涌動了起來，快速地化成了巨大的空間之門。無數的異界強者，自那門中飛出，迅速地集結在一起，形成了兩支軍隊數量均有四百萬之眾的大軍。

    其中一支中，所有的戰士都高大無比，平均身高達到了五米，而帶領著他們的強者，則更是高達六米的巨人，他身著著沙聚而成的鎧甲，眼里放射著憤怒的光，得意地大叫著︰「沈征，我終于殺到源界來了！這次有冥月白和宇神兩人作為我們的後援，你已再無勝算！」

    這人，正是沙神界強者之都的副統領，沙神芒。

    而源界星海中的另一處里，出現的軍隊呈現出海一般的藍色，只因他們的皮膚均是海水般的顏色。

    他們，正是來自于蔚藍界的精英，其力量之強，竟然不輸給之前到準位面中圍殺沈征的蔚藍界戰士。或許，是蔚藍創世主也如聖魔創世主一般，發動了他強大的力量，改變了這些強者的命運，提升了他們的力量。

    他們的首領，有著一張冰冷的淡藍色面孔，皮膚上隱約有水波般的能量紋在流動著。他的手中握著一桿藍色的大戟，戟上有海水般的波動在涌動。他咬牙瞪眼，望向了星海遠方，低聲自語著︰「沈征，我藍雲星發誓，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的父親——蔚藍界大盟主藍度羅報仇！」

    這兩支大軍一出現，便立時向著源界中不同的方向而去，以洪水之勢，向著臨近的源界國度沖擊而去。

    但與他們想象中的摧枯拉朽不同，那些遭到他們突然襲擊的源界國度，竟然絲毫不顯得慌亂，而是有條不紊地組織起了防御。他們發現，對方的國內竟然有著許多強大無比的存在，這些人組成的軍團，數量雖然只有他們的十分之一還不到，但卻能讓他們勢不可擋的攻勢，如同面對巨石的浪濤一般平息下來。

    而不久之後，身在聖魔軍戰場上督戰的沈征，就接到了聯絡的通知——另外兩支異界軍隊，已經在源界中不同的兩處出現，開始了侵略戰爭。

    「來得好！」沈征冷笑。「他們以為我源界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這里了嗎？」

    「盟主，我請令出擊！」雪洪千里一拍胸膛，拉著帝雅兒的手一起來到沈征面前。「讓我去迎擊沙神界的那些家伙吧。打這種大個子，我最有心得了！」

    「好！」沈征一點頭，「那就請你們兩位帶領聖盟一眾成員，前去指揮作戰！」說著轉向了離火澤等人︰「離火澤大師，麻煩您和柔雨幽大師，帶著小影她們一起去助戰！」

    「是！」兩人重重一點頭，和眾人一起飛身去了。

    「冰真大女王。」沈征轉向冰真，「麻煩你帶領冰界的強者，去迎擊蔚藍界的侵略軍。」

    「交給我了！」冰真重重點頭，意念之力擴散而出，聯絡上了戰場中的冰界強者，一眾強者立時抽身撤離，隨著冰真向蔚藍軍出現的位置而去。

    「其余東雲帝國及其下五大帝國的戰士們，跟我沖殺聖魔軍，填補冰界強者離去留下的空缺！」沈征大喝一聲，抽出隕神刀，喚出聖靈童子，帶領著眾人殺了過去。

    「他動了，他動了！」

    就在這時，于聖魔軍核心區域秘境之中，聖池光雷一下站了起來。他的眼里露出了殺意的光，猛地大吼一聲︰「沈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完了！」

    剎那間，有無數的圖陣自他的身體里飛了出來，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組合圖陣。而他的身體，則隨著圖陣的飛離，而不斷變得模糊，卻原來那飛離他身體的圖陣，竟然是由他身體的能量與細胞混合化成！

    「沈征，我一個人原本不足以完成這秘法，但好在我要對付的，也只有你一個！」聖池光雷咬著牙說，「這一秘法，也只能在源界使用，因為惟有源界的本源之力，才能讓我們的力量達到最完美的狀態。源界，你是這世上最大的瑰寶啊，我聖魔界一定要將你掌握在手中！今日，我聖池光雷為了聖魔界而犧牲，永世之後，聖魔界中也將流傳著我的名字！」

    吼聲中，他的身體徹底地化成了圖陣，融入了那巨型圖陣之中。

    剎那間，那圖陣就爆發開來，化成了無形的力量，滲入了源界中無所不在的規則之力內。很快，這股力量就與規則之力結合為一體，仿佛是一個毒液海洋投入了清水的海中，立時將清海污染。

    「嗯？」正在帶兵擊殺侵略者的沈征，立時感應到了規則之力的變化，不由一皺眉。

    他感應到規則之力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仿佛是被什麼東西污染了一樣。自己本來可以受到規則之力的保護，並利用它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力量，但此時，卻得如同躲避毒液的游魚一樣，不斷地發揮力量，將規則之力與自身隔絕開來。

    而在這種躲避之中，一道空間亂流突然降臨，將他緊緊地纏裹住。那亂流的力量強大無比，若是規則之力未受污染之前，沈征還有力量結合規則之力將之掙脫，但現在，卻只能任由其將自己送入了源界中另一片空間。

    剎那之間，眼前的戰場逛成了一片寂靜的星海，一切的紛亂廝殺都消失不見。

    但平靜只存在于表面。沈征能清晰地感應到，這里的規則之力受污染的程度更高，自己必須盡全力與之隔絕，才能不受影響。

    「沈征，好久不見了。」笑聲響起，于一道亂流之中，一位高達六米的巨人出現在沈征的面前，那人目光冰冷，面色不善，手中提著一柄巨大的沙之劍，其上之沙如潮涌動著，不斷幻化出天神與魔鬼的形象。

    「沙神虛。」沈征目視對方，聲音如寒風刺骨。

    「還有我。」另一個聲音響起，聖魔凌宇便在另一團亂流中現身而出。

    「沈征，你這次死定了，是真的死定了。」笑聲中，宇神也自一團亂流中出現。

    「沈征，我要殺了你，為父報仇！」吼聲里，手持著藍色大戟的蔚藍界新一任大盟主藍雲星也出現在亂流之中，與其余三人一起將沈征包圍了起來。

    「你又是誰？」沈征微微皺眉。

    「被你所害的蔚藍界大盟主藍度羅之子，藍雲星！」藍雲星高聲回答，「如今的蔚藍界大盟主！」

    「我早料到你們會布有後招，但沒想到你們竟然有這種神奇的秘法。」沈征環視眾人，緩緩說道。

    「那是我聖魔界的最強秘法。」聖魔凌宇笑了，「是創世主傳給我們的不二法門。這秘法有個缺陷，就是只能在源界之中借助源界的力量展開，而且展開後，會讓施法者付出極慘重的代價。」

    「但我看你並沒有事。」沈征說。

    「聖池光雷犧牲了。」聖魔凌宇說。「四十二萬年前，他的父親和被你所殺的魔雲戰君的父親，曾一起施展了這個秘法，結果擊殺了當時掌握了規則之力的絕頂強大的古神界聖獸霸傲神，也重創了當時最有希望成為位面之主的岳伏光。只可惜，他最後卻憑著超級的才智，反而掌握了規則之力的真正秘密，並進一步強大，晉級成了位面之主，在離開之前發揮巨力，使我們在那一次大戰中遭受到了重創，不得不逃離源界。」

    「竟然是這樣？」沈征不由愕然。

    「這秘法只對掌握了規則之力的人有效。」聖魔凌宇說，「因此，它才被稱為‘神子夭折之術’。其他人對這秘法不會有感應，因為他們根本也感應不到規則之力，就更體會不到它的變化。所以，雪洪千里和帝雅兒再厲害，也沒能及早提醒你注意這一招。」

    「神子夭折之術？」沈征一笑，「似乎也沒有那麼厲害吧。只不過是使我不能使用規則之力罷了。我還是我，你們四人就算一起上……」

    「四人？」宇神笑了，「誰說我們只有四人？」

    剎那間，亂流狂涌之中，周圍出現了十幾萬強大的戰士。這些戰士身披著有火焰流動的戰甲，皮膚上也隱約有火焰般的赤色光芒在流動著。他們一個個面色冰冷，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不發一聲，只是鎖定了在中央的沈征。

    「介紹一下吧。」宇神說，「這些是來自烈空界的精英戰士們。一個兩個或許不入您沈盟主的法眼，但十五萬精兵，卻足以讓你飲恨于此。」

    「烈空界？」沈征微微皺眉，「難道是冥月白？」

    「不錯。」宇神緩緩點頭。「當初，正是他施以援手，將我從你的魔爪中救了出來。如今我蒙他提攜，也掌握了規則之力的真正秘密。沈征，你已經沒有勝算了！」

    「未必吧。」沈征冷冷一笑，隕神刀遙指宇神，聖靈童子也出現在他的身邊。

    「拼命吧，盡你所能地拼命吧。」宇神笑了起來。「沈征，忘了告訴你，這里雖然是源界，但也不是源界。神子夭折之術，可以制造一個不同時間的空間。這里是封閉的世界，你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的，而且這里的時間流動速度要比外界慢，外界的一天，在這里不過是一分鐘而已。」

    沈征目光一寒。

    反過來說，這里的一分鐘，在外界卻是一天的時間。如果這些人將自己困在這里一個小時的話，外面就已經過去了六十天！

    兩個月的時間，足以決定許多事情了。

    「看來你是做好準備了？」宇神看著沈征，笑了起來。「那你就努力吧！看你是像四十二萬年前的古神界聖獸一樣，最終失去力量身死他鄉，還是像岳伏光那樣反而突破，在瞬間解救源界吧！」

    說著，他猛地一揮手，沙神虛、聖魔凌宇和藍雲星，便一同向著沈征攻來。

    而那十五萬烈空大軍，也無聲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