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聯盟

    “蛇”在全世界有很多或大或小的基地。但這座位于澳洲大6的奈克特古城，與卻是最重要的核心本部之一。

    因為這兒是位于黑暗世界最巔峰的“渡鴉王”的居所。也是“蛇”的決策層——許德拉議會的本部。

    奈克特城滿溢著難以言喻的古老韻味，銘刻著神秘學紋路的石制神殿滿載著可以回溯幾個世紀的滄桑。而下方有著蔓延數十公里的地下宮殿。但在“智慧之蛇”的巨大財力開下，地宮建築已經改造成了一個要塞結構的末日級基地。

    即使人類因為核子戰爭滅亡，進入小冰河期。這座隱藏在奈克特城下的末日要塞，仍然具備足以讓數萬人生活的生態循環系統。清潔的地下河道提供水源與魚類；龐大的種植區與牧場；以及堆積成山的各類物資。甚至還有獨立的核電站作為能源供應。

    維護這個要塞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必須得是信得過的人手，除了一部分普通工作者外，還有大量通過完整改造技術篩選的“騎士”——“智慧之蛇”組織內的戰斗單位。奈克特城里至少布置有五百名這樣的“騎士”。

    雖然並不是每一名“騎士”都具備像幾年前在中國被晨心格斃的那兩名改造後的化勁宗師一樣的格斗技術。但在配備軍事裝備的情況下，改造騎士們的綜合作戰實力，甚至遠過各國的王牌特戰隊。

    除了制式的鋼芯彈步槍，還有配備特制爆矢彈藥的轟擊手炮，高分子作戰匕，自律型小型蜘蛛雷，整合了獨有衛星系統的作戰頭盔，新一代強化凱夫拉縴維編織的加厚型輕兵甲冑，神經中樞興奮劑……自身的過硬素質加上不惜代價的昂貴裝備，令每一名“騎士”都可以像強化版的孤膽英雄蘭博一樣作戰。

    光是憑借這五百名經過改造技術與地獄訓練層層篩選出的“騎士”的純粹威懾力，澳洲政府就只能暗中與“蛇”妥協，承認他們對以奈克特城為中心、半徑逾百公里土地與海岸的絕對掌控權。何況“蛇”的勢力在政經界內盤根錯節。明面上，這還是屬于資本集團注資購買的古遺跡開區。

    有如國中之國的古遺跡開區。

    奈克特，不陷的末日要塞。這是一部分知曉內幕的澳洲政經界人士對它的稱呼。這座古城的掌控者們擁有顛覆整個澳洲大6的潛力——無論是經濟意義上，還是軍事意義上。

    從昨日起，“蛇”的核心成員就6續集中在了奈克特城，參加每年召開一次的許德拉議會，進行全球範圍的利益分配、組織規劃，乃至感情交際。身為代/理公爵的獨生女，渡鴉王的學徒，艾洛安莉塔-菲尼克斯——中文名叫晨嫻的少女，當然需要打扮得體的出面陪同父親進行交際。

    看著在古典式的大廳優雅的拿著香醇的美酒，歡聲笑語的眾人，陪著爸爸見過數位“朋友”的晨嫻實在很想找一個空子溜到外面下透氣。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用少許天然米分鑽點綴的水藍色手工禮裙，冷色調的簡約風格恰與將如瀑秀盤成古典式的她完美搭配。這是一位備受上流社會贊譽，專門給皇室提供頂級奢侈品的老裁縫親手縫制的作品。那位老裁縫只接手歐洲、中東的皇室訂單，每一套都要上千萬美元，每年只親手制作幾件就打烊，逼格甚高。

    一般富豪連聘用這位老裁縫的面子都不一定有。頂多到他的門店下面買幾件就心滿意足。而狄天下，直接將他聘用成了女兒的服裝設計師。

    但比這件極盡奢華的禮服更出色的是——少女本身。

    從基因上完美地繼承了父母雙方優點的她，兼具東方女孩的清麗柔美與西方少女更加立體的精致五官。已經成長到十六歲的她雖然某方面還是比夏兒班長小那麼一些，但卻恰到好處。童年時就已經很明顯的絕美胚子僅僅是初步綻放，就讓許多看見她的人心里浮現一個詞︰海倫。那位引起特洛伊戰爭的傾城之色，紅顏禍水。

    不過在場的人大都是遍閱美色的權貴，對這名未成年少女也只是露出贊賞的神色。看了幾眼就繼續與她的父親交流。

    過了一會，晨嫻趁機找了一個機會溜到了外面的露台，一屁股坐在一個雕像的底座旁。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正是事業的鼎盛期。“蛇”的核心結構分成三塊，以公爵為的議會派，主管資源分配與執行擴張計劃。博士派提供技術支持。以“渡鴉王”為的賢者派，掌管組織內的戰斗力量與根本方向。

    十九世紀中葉，“智慧之蛇”是由赫爾曼斯公爵，傅滿洲博士，莫里亞蒂博士，夜巫齊薩亞-梅森，以及渡鴉王四人組成的結社。博士派的兩人死在與段千山的沖突中；賢者派的夜巫齊薩亞-梅森失蹤；赫爾曼斯公爵壽終正襟。時至今天，四人中只有渡鴉王一人還活著。

    爸爸已經繼承了公爵派主導的許德拉議會，與負責技術開的博士派關系也不錯。在組織中的地位僅次于渡鴉王。

    自己會成為渡鴉王的學徒，從某種意義上也是給賢者派的質子。想到這兒，少女像貓咪一樣伸了個懶腰，“至少不是被爸爸安排去與人聯姻……渡鴉王的知識也算有趣。”

    只是在她心目中，任何東西，吸引力都遠遠不如青梅竹馬與她分享的那個秘密。

    “阿譜和媽媽……現在在做什麼呢。”晨嫻無聊地托著小臉蛋，遙望璀璨的星海。如果自己的父親不是狄天下，或許她還和媽媽、阿譜三人住在滬海市。一起上高中，一起畢業。閑暇時會與他嘰嘰喳喳的聊那些奇怪又對學業完全沒有幫助的異星話題。那些年華，對她來說大概是最無法忘懷的時光。

    這種奢華的禮服當然沒有口袋，但女孩就是有辦法像變魔術一樣取出一個mp3播放器。她戴上耳塞，按下播放。隨著音樂的響起，女孩宛若紫晶的剔透瞳仁深處閃現一絲柔和。她輕啟唇瓣，小聲地輕哼出一串歡快的音符。

    這是阿譜送給她的歌。

    “嗨，艾莉（晨嫻的英文名艾洛安莉塔的昵稱），你在听音樂麼，是誰的曲子？”一個磁性女聲在晨嫻的身後響起，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學姐。

    阿娜希塔-馬茲塔，在賢者派中僅次于渡鴉王的胡希穆-馬茲塔教主的女兒，武裝教派“永恆聖火”的聖女。她是一位芳齡二十四歲，擁有烏黑的微卷長，肌膚細膩身材妖嬈的性感女子，阿拉伯血統的美艷容姿極具異國風情。對晨嫻非常友好，每時每刻都表現出關心。

    不過晨嫻非常清楚，這位芳華正茂的中東御姐的目標是想成為自己的繼母……

    她將音量關小，“沒什麼，只是一個比較喜歡的偶像歌手而已。”

    “偶像歌手？”阿娜希塔失笑道︰“真看不出來我們的小公主，居然也會追星呢。”

    “當然，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子。”晨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繼續，她故意與轉向了有關父親的話題。果然讓阿娜希塔大感興趣。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大廳里面出現了明顯的異常騷動。

    騷動是由一個人接到衛星電話開始，接著很多人的私人手機都此起彼伏的響起。所有消息都指向同一個。

    ——包括利維坦級生物在內的變異海洋生物在各國登6。其中有一頭在登6澳洲後，正高向奈克特城的方向直線趕來。

    除了一些關系到切身利益的組織成員在第一時間離開。包括狄天下在內的幾位核心高層仍然留下。動用了私人衛星與偵查機，確定了那頭被稱做“波塞冬”的利維坦級生物的目標有極大幾率是這個本部後，許德拉議會的決策層立刻開始討論如何應對。

    包括狄天下在內，大部分人認為應該立刻迎擊，但有一個人否決了這個提議。

    “吾願親眼一觀那頭凡生物。”在許德拉議會的席，渡鴉王——梅丹佐-烏斯克格拉斯的話語不容否決。他是位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老者，除一雙深邃如天穹的幽藍瞳仁，他的五官甚是平凡，比起黑暗世界的王者，他更像是一位學者。聲音蒼老古舊，語言用詞更帶著古英語的韻味，“何況諾亞（夜魔的本名）坐在他的肩頭。”

    “那至少讓我安排後備的處理。”狄天下他知道渡鴉王的決定從不會有任何動搖，只能按照他的思路做出優化建議。他取出一份地圖，指著其中幾個位置道︰“如果您在奈克特城的地表與它見面，要塞有三十輛天譴型坦克可以使用。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需要布置。“騎士”們也盡量配備重型軍械。使用光學迷彩隱藏在這幾個點。布拉德，立刻布置下去，所有賊鷗式無人/機立刻掛滿航空飛彈隨時啟用。還有這兒，可以預先布置成雷區。作為第二方案的後備計劃。”

    “ok，boss。”布拉德吹了聲口哨。

    “這樣的奇物，我當然不會錯過。梅丹佐，我和你一起去。”一位穿著有火焰金紋的白袍、身材干瘦、鷹勾鼻、沙狼般的金瞳、胡須及胸的波斯裔老者笑道。正是賢者派的二號人物胡希穆-馬茲塔。

    作戰計劃迅的被執行。晨嫻雖然也想親眼瞧一瞧那頭利維坦級生物，不過狄天下只是對站在他身後的一名足有兩米多高、被強化凱夫拉甲冑包裹的肌肉壯碩得讓她聯想到8o%筋肉力量的戶愚呂弟的黑人吩咐道︰“岡尼爾，你帶著艾莉到地下要塞，一步也不要離開她。”

    黑人版戶愚呂弟——外號“貝希摩斯”的前任世界格斗帝王岡尼爾戈魯斯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用盡量溫和的表情對失望的少女露出一個安撫式的微笑。

    可惜別扭得看上去好像是人形暴龍在笑一樣。

    “嘿，真可惜，岡尼爾，要是你也去見那頭利維坦級生物，我突然想到一個笑話——貝希摩斯跳起來毆打利維坦的膝蓋！”博士派的後裔，性格一直很不正經的小莫里亞蒂自顧自的大笑道︰“天啊，我終于有機會對你說這個笑話了！”

    奈何滿屋子的人都無語地瞧著他，小莫里亞蒂只能聳了聳肩，“呃，我也和艾莉去地下要塞躲一躲。你們知道，我的才能可不是戰斗。”

    隨著所有非戰斗人員進入地下要塞，布置迅捷又有序的就位。當“夜魔”諾亞-烏斯克格拉斯與利維坦級生物“波塞冬”踏入了巨石林立的奈克特城，很快就見到了他們想見的人︰一個世紀以來黑暗世界公認的最強魔法師。穩居lv6威脅度榜的“渡鴉王”，梅丹佐-烏斯克格拉斯。賢者派的二號人物胡希穆與代/理公爵狄天下則站在他的身側。

    “老烏鴉，阿拉伯狂人，新任公爵……”帶著金色骷髏面具的怪人“夜魔”出滿溢著扭曲情緒的笑聲，用好像為好友介紹似的語氣愉悅道︰“地球上最厲害的人，差不多有一大半都在這啦。”

    “他就是、最強的、人類嗎？”波塞冬俯瞰前方三百米遠處的小小人，而在對面，那個小小人也在觀察它。

    “……何等雄壯又美麗的生物。”注視著遠處十五公尺高的人形兩棲生物，渡鴉王蒼老的面龐上浮現一絲由衷的贊嘆。這是地球上從未有過，也不該由自然進化出的強大物種。

    盡管沒有刻意用力，但這頭利維坦級生物的沉穩步伐，每一步都讓大地微微搖晃。銀藍色的堅韌表皮下，是近百噸重的高密度肌肉與內髒器官，異常強大的生命力在催動周身縈繞。與之相比，哪怕是丹勁武聖傾力勃的生命電磁場，都像是一截比較明亮的蠟燭與一顆熊熊焚燒的參天古樹。

    這是從量到質的雲泥差距。

    “人類中的、王者。”波塞冬向前走了幾步，“我是海洋的、王者，希望和6地的王者、成為聯盟。”

    “海洋的王者？”渡鴉王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這頭僅僅是立于面前，就自然而然地散著難以言喻的威壓的級生物，“你是導致太平洋內異變的原因麼？”

    “不、王者、就是王者。引起變化、賦予我們力量的、是偉大的主宰。五位王者、是她最強大的孩子。”波塞冬嘹亮的聲音近乎傳說中的鯨歌，“但我喜歡人類，比起那些作為食物的海洋種，我更希望、人類成為主宰所寵愛的眷屬。”

70 李譜的計劃

    隨著一絲清晨的陽光灑落在臉蛋上，少女揉了揉眼楮，悠悠醒轉。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家常裝修的標準臥室。自己睡在一張大床上。

    她稍稍呆了一會，才想起來昨天生了什麼事。

    記得昨天是睡在暫代防空洞的地下車庫里的，而且旁邊就是李譜和可馨……她望了一下身邊，可馨還一副貪睡的小奶貓一樣縮在被窩里，沒有醒過來。

    但李譜不見了。

    她掀開毯子，赤足踏在紅木地板上，打開房門走入客廳。客廳里，一位穿著純白襯衫，氣質慵懶柔媚的大姐姐，正站在窗台旁。

    那位窗台邊的大姐姐一雙秋水眸子空靈悠遠，似乎在極目遠眺。柔和的晨曦照耀在她的身上，浮現一層淡金之華，五官不施絲毫米分燻，如瀑秀隨意地垂落，衣著也居家簡單，卻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自然妙韻。

    注意到少女晃悠悠地推門來到客廳，那名“大姐姐”微微轉臻，溫婉地對她笑道︰“你醒了。喔，是我把你抱上來的。還好昨天一夜里天上沒有掉東西下來把房子砸了。要去梳洗一下麼？洗臉毛巾用藍色那塊就可以，搪瓷杯里的牙刷是新的。”

    “謝謝……晨阿姨。”秦夏兒小聲道。雖然看著晨心的容姿，她總感覺叫姐姐才更合適。問題她是李譜的養母，也是晨嫻同學的親生母親。是毫無疑問隔了一輩的長輩……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李譜同學呢？”

    “d-boy說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怪物，能把逾百噸的鐵殼船投擲出那麼遠。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天生的冒險者……”晨心嘆道。本來她也是想一起行動，但李譜卻很認真地表示︰在確定接近行為會不會導致“被混沌污染”之前，最好不要接近那種未知的級怪物。

    “他一個人去？”秦夏兒立刻擔憂道︰“會不會有危險？”

    “應該不會，d-boy現在挺厲害了。”晨心聳了聳肩，“他也不會笨到去招惹那種完全出規格的怪物。”

    晨心這麼說，秦夏兒除了老實地等待外也沒有別的辦法。過了一會，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林可馨也爬起來了。仍然沒有電力供應，不過煤氣還能用。晨心為她們做了一份家常料理。直到中午過後，李譜方才回來。

    “外面有很多配備了戰爭級軍械的職業軍人，火力猛。上岸的魚怪被鎮壓只是時間問題。”李譜關起防盜門，對屋子里的養母與同學說道︰“但有一頭會操縱電能的巨型怪物，似乎軍人目前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就是昨天把停在海港里的運輸鐵殼船扔到城里來的怪物麼？”秦夏兒睜大了眼楮，“你親眼看見了？”

    “嗯。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沒敢靠太近。”李譜道︰“模樣麼，倒有點像變身斗士凱普里的那個獸化兵五人組里的電鰻獸化兵。只是型號要大出幾百倍，估計功率也是。昨天的磁暴現象肯定是它搞的鬼。”

    少年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對晨心道︰“心姨，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他就基本肯定了這是“升騰種”，強大又稀少的上位混沌眷族。昨夜里所有的推測都變成了無法回避的嚴峻現實。之前他沒有對心姨仔細說明，只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但現在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四年前隨著隕落的星舟一起掉到太平洋里的，是一只行星級寄星妖。

    關系到自己最大的秘密，李譜沒把秦夏兒也卷進來。他與晨心轉移到頂層天台上，李譜略微斟酌了下，將自己所知的情報，盡數敘述給了養母。

    李譜的話太過匪夷所思，晨心一時有點消化不過來，“……你是說，四年前的星舟隕落，不止是宇宙飛船掉下來了，還有一頭學名是光暗共感寄生體的行星級寄星妖？而那頭掉到海里的宇宙怪物，會引起整個人類文明的危機？”

    “是的，雖然還不知道具體需要多少年的時間，但地球生態圈會逐漸被寄星妖掌控。”李譜肯定地點頭道︰“它掉到了太平洋里，所以先被改造的是海洋生態。”

    “海洋生態……嗯。大約在馬里亞納海溝附近，有很多海洋生物出現了急的變異，這差不多是公開的秘密。不管是各國政府也好，還是以纏果蛇為的黑暗世界也好，都知道海里有怪物，但真相居然這麼夸張……”晨心秀眉微顰，“熱核武器能消滅掉它麼？”

    “這頭怪物藏在太平洋里，熱核武器要怎麼有效的炸到它都是個問題。何況就算正面炸到，很可能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李譜的思緒，似乎回到了那個永遠也無法忘記的夏日午後，那些細節仿佛歷歷在目，“記得在星舟隕落那天，我和小嫻有目擊到一道劃破天際直達外層空間的能量流。地球上的熱核武器在那股力量表現出的恢弘威能面前，簡直是爆竹比導/彈。現在想想，我才明白那股能量到底是攻擊什麼……很可能星舟的事故正是這頭寄星妖的原因。”

    沒錯，線逐漸聯絡起來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胸口——斗神武裝logo的位置，這件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的外星裝備，或許正是某一位在與寄星妖激烈戰斗後，犧牲的外星戰士留下的遺產。

    “既然這是太空怪物，你能通過那個，”晨心用手指點了點李譜的胸口，突奇想地問道︰“找異星人來幫忙麼？比如什麼星獵者盟約？”

    李譜苦笑道︰“心姨，這個辦法我昨天就查詢了。一頭行星級寄星妖，拋開個體差異不談，僅以最籠統的標準而言，狩獵級別是“精銳中級異怪”。按照星獵者盟約的標準，我這樣的星獵者學徒是入門級。要通過考核後成為正式的星獵者，才是最下級的普通修士。而精銳級評價的目標，需要再高一個位階的戰術大師才能處理。”

    “一頭行星級寄星妖，哪怕只是還沒有培育出擴張界文明眷族的寄星妖本體。也需要雇佣一位大師級的異怪追獵者（星際獵中的職業分工，專精于狩獵宇宙中的異怪屬生物）帶領的專業團隊，才有把握拔除。如果我要雇佣這樣一支外星狩獵隊來地球工作。按照市場價需要付出上萬恆星幣的佣金——還隨難度浮動！把整個地球打包賣了估計都不值這麼多錢……”

    至于至高天議會，哪怕是至高天議會的銀河系分部組織，根本不會管遠在獵戶座旋臂的這個鄉下旮旯。一頭寄星妖對人類社會是滅頂之災。可對統帥著包括整個史隆長城在內的無盡星海的至高天議會而言——對室女座星系團分部的銀河系下屬分部的獵戶座旋臂分部而言——太陽系第三行星遇到的這個問題，其渺小程度就像是地球上某個旮旯里有只熊孩子一泡尿沖垮了螞蟻窩一樣，聯合國不會把這樣的小事當做一個正經的、需要處理的問題。

    晨心想想也是，“那麼，我們……不，是人類還有多少時間？”

    話剛說出口，她就秀眉微顰，有一些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她只是想做一名喜歡簡單隱居生活的單親媽媽。甚至從幼年修煉的精湛武道也主要是修身養顏。這種“人類危機”級別的話題，實在不是她擅長的類型。

    “從宇宙飛船掉下來的那天算起，不過只是過去了幾年功夫，那頭寄星妖就可以把海洋生物轉化成這麼巨大的怪物。”李譜苦笑道︰“地球上最大的動物藍鯨也就是三十米左右，那玩意居然比藍鯨還大出五六成。我想……留給人類社會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

    “那你想怎麼做？”晨心美目流轉，忽然對李譜微笑道︰“d-boy，你特地找我來談這些，心里應該已經有了打算了罷。”

    “嗯，我是有一個計劃。”李譜點了點頭，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想知道各國獲得的“星舟遺產”里，有沒有我可以使用的產品，不管是武器系統，還是交通工具……如果有的話，我想要弄到手。”

    關于星舟的遺產，李譜過去雖然妄想過，卻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要去“奪取”。畢竟那是大國都無比看重的寶貴資料。但面對未來的變故，這些“遺產”肯定可以有很大的幫助。

    “星舟遺產麼……想要弄到這個可不容易呢。大部分“遺產”現在被美國控制，中國有一部分，“蛇”也打撈了少許。不過是你的話，你有斗神武裝這個終端裝置，應該會一些優勢罷。”

    晨心悠然道︰“至少，如果美國一旦知道有可以完美破譯異星語言和啟動那些“遺產”的人。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把你綁去。那時候你這個高中畢業的小鬼，就會被人類最精銳的科學家們里三層外三層的牢牢圍住罷。每天一睜眼就是研究工作……”

    李譜想了一下那種場景，有點接受不了，“能不暴露的話還是別暴露好了，至少在我能無視政府的力量之前。”

    “無視政府的力量？真是自大的小鬼，那麼你就得能有對抗潛龍與最後防線的實力才行，就是6地真仙都不敢說這種話哦！”晨心親昵地揉了揉“天心派”席大弟子的腦袋，“不過如果你真的能獲得合適的“星舟遺產”。或許還真可以做到。”

    澳大利亞，“智慧之蛇”的澳洲本部奈克特城外。

    除了頭部，渾身沒有毛，而厚實的表皮呈銀藍色，又有白色的抽象花紋，滿溢著一種介乎于血肉與金屬的異常美感。擁有和人類一樣、但大了近百倍的強壯四肢，以及一條巨龍般的鰭尾。被全球網民們稱做“波塞冬”的利維坦級生物，它的面部沒有呼吸器官，好像龍珠漫畫里的魔人布歐一樣的數十個可閉合出氣孔，呈對稱狀長在肩背部的左右兩側與四肢上，面龐上只有上下排列的四只眼楮與滿是獠牙的口部，黝黑的瞳仁閃爍只有智慧生物才具備的透徹靈光。

    “夜魔先生。前面，就是……人類……當中……最強大……的人……的居所……嗎。”它甚至能用不是太順暢的人類語言。對坐在它肩膀上的一個黑袍人問道。

    “嘻嘻，那只老烏鴉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這個奈克特城了，你不會錯過他，我也不會……”在“波塞冬”的肩膀上，一位帶著金色骷髏面具，身形遮蔽在比夜色更黑的玄袍下的怪人盤腿而坐，甚至好像對待親密朋友一樣與其交談。

    從登6澳洲大6起，骷髏面具的怪人就如同向導一樣，堂而皇之地坐在這頭利維坦級生物的肩膀上。引導它來到這個被智慧之蛇控制的古城遺跡。路上是有一些澳洲的軍人試圖阻擾，但這頭利維坦級生物勢如破竹地突破了所有的防線。

    它不但能夠交流，也沒有像登6其中美日三國的“同類”們一樣放手殺戮，因為它的目的只有一個。

    望著遠處由巨大的石制建築構成的古城遺跡，波塞冬渾身的可閉合出氣孔打開泰半，蒸騰的氣流噴涌而出，繼而又吸入。異常強大的呼吸器官能夠讓它自然而然地揮出比任何正常的地球生物卓越得多的優越體能。

    雄壯又美麗，它根本不是被混沌突變扭曲的兩棲生物，而是一種高度進化的升騰物種，一種源于鯨類，又融合了外星特質的級物種。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算生物再一次離開海洋，再一次進化，進化億年，也不可能像它一樣卓越出眾。

    十五公尺的體格與其他幾頭相比，不像是利維坦級生物？不，只要真正地看見它之後，任何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不會覺得它比不上另外的“利維坦級生物”。或許它的體格是小了很多，但無論是“玄武”、“因陀羅”、“克拉肯”、還是外表不明的“紅死神”。他們都只是異常巨大又殘忍可怖的級怪物。但“波塞冬”，卻像是一個“人”。

    但此刻，它好像朝聖一般，肩負著面具怪人，不疾不徐地朝奈克特古城內走去。

69 “篡位的蓋亞”

    前所未有的磁暴效應造成的浪涌載，令幾乎半個滬海市的公共與私人的電力設備都大面積損毀，讓留在城市中的大部分市民，除了光明外，同時失去了通過網絡、電視、乃至正常的通訊手段。

    如果只靠生物性能的基本感官，人類能夠獲得，僅有視線與听覺、嗅覺所及之處的片面信息。在失去電力後的黑暗中，恐懼如影隨行，再用遙遠處傳來的憤怒咒罵、淒厲喊叫，以及偶爾出現的拋擲重物附近的街道或建築物上撞擊後、大地微震的搖晃作為調合作料。

    直到天際出現一抹晨曦，緩緩地驅散在電力消失後籠罩大半個城市的黑暗。這驚魂的一夜終于過去。

    而展現在眾人面前的這個清晨，或許也是地球文明步入另一個時代的開端。

    一架無人偵查機，謹慎地盤旋在滬海市的逾千丈高空中。在昨天一個戰斗編隊失聯後，軍方已經不敢再隨意使用空軍進行攻擊。包括這架在內的一批無人偵查機，是用來看清楚前線的損失程度與敵情。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建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打上本土！”

    在一間軍事會議廳內。一位軍人氣質的老者看著無人偵查機傳來的前線情報。面色鐵青地連連咳嗽，要不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已經一拳頭砸在了會議桌上。

    無人偵查機傳來的照片有很多張，大多是滬海市的鳥瞰圖，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張，是一頭完全乎常識的異形巨獸。此刻這頭異形巨獸正屈著身子在一片廢墟中休息，它的體長約四十五公尺左右。龐大的身軀兩側有著好像呼吸一樣透出暗紅色光芒的水晶狀特殊器官，綿延到它的四肢與帶著倒刺的巨尾上。

    利維坦級生物o2號。這只前所未有的巨獸正是之前被遠洋科考船目擊的怪物。

    另一位中年領導面色也不好看，“何止是我國的滬海市，听說昨晚國外有好幾個城市，同樣被這些利維坦級生物襲擊。”

    利維坦級生物是最早的現者——美國的一位科學家的命名。雖然沒有向普通民眾公布，但在聯合國安理會內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登6我國的這頭，大概是最難對付的罷？”一位將官明顯還在為了昨天的損失而心痛不已，他澀聲道︰“這鬼玩意除了塊頭大力氣大，居然還能出閃電磁暴，產生的emp效應功率極高，恰好是現代電子設備的克星。唉，幾乎是一個空軍編隊啊……”

    “鄭將軍，戰術導/彈能夠將這怪物殺死麼？”那位老者問道。

    “很難。”姓鄭的將官搖了搖頭，指著利維坦o2號身上那些水晶狀器官，“這頭巨獸能用這些特殊器官引高頻的閃電束，遠程擊毀飛行物。”

    “那飽和攻擊如何？”中年領導問道。

    鄭將官苦笑道︰“昨天損失的戰機編隊證明，它一旦被圍攻，就會出功率極高、範圍也極廣的閃電風暴。就算躲過了閃電束的直接殺傷力。也在廣域範圍造成負電荷沖擊，不管是空軍的航電設備，還是導/彈上的制導裝置，在這種磁暴的範圍內都會失效。”他嘆了口氣，“萬一再來這麼一次，那我們射過去的導/彈一旦失了準頭，等于是砸在自家的土地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原子/彈就算有用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往自家的土地上扔——何況那還是滬海市！那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處理。就靠派大頭兵麼？”中年領導皺起眉頭。

    “加農火炮。”那位老者忽然道︰“火炮不需要搭載電子系統，是純機械式的武器。這玩意不懼什麼emp，上個幾十架，威力也足。一輪齊射，山頭都要削掉，就不信這血肉長的東西能挨得住！”

    “您看得很準。”鄭將官點頭道︰“昨天建鄴軍區已經在第一時間緊急調動一批加農火炮前往滬海市。只是這種重型軍械運輸起來比較麻煩，這一夜時間還來不及到位。”

    “不惜一切代價，盡管布置！”中年領導拍桌道。

    焦頭爛額的並不單單只有中國。同一時刻，在日本、在澳大利亞、在美國西海岸……乃至所有面臨這類生物登6攻擊的國家。都在調動防御與反擊措施。而軍事力量相對比較弱小的國家，只能向強國求援。

    無法再隱瞞的消息，真相與謠言混雜在一起，短短的時間內就席卷整個網絡。讓全世界沸騰起來。

    “利維坦級生物”，“魚怪”等相關字眼，輕而易舉在全球網絡最熱門的搜索詞條中登頂。

    包括之前就有記錄在案的o1，o2，o3號三頭利維坦級生物在內。在這一夜內，全球範一共出現了五頭這種異常強大的級怪物。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下級變異魚怪。

    狂喜亂舞的綠色和平組織第一時間站出來表示︰“這是大自然對人類的報復！”雲雲；梵蒂岡一個早上接到了無數電話詢問是否最終的審判已經到來；那些怪物是不是撒旦的使者雲雲；眼看亞伯拉罕教派要借用這個全球事件獲得大量皈依的信徒，在這方面沒啥優勢的佛教與天竺教派只能捶胸頓足琢磨能不能在自家特有的輪回系統上打些針對性的補丁。

    在一段時間後，一些為了新聞不要命的記者與黑客，通過不同的渠道，取得了其中大部分的利維坦級怪物的照片與錄影，其中有衛星圖，有航拍，甚至有逾公里內距離的實時錄像。

    絕大部分，都是在“黑衣人”的美國本站上爆料，然後擴散到全球的分站與不同渠道。

    對這件事異常關注的全球網民們，甚至給這五頭利維坦級怪物取好了名字。不是那種諸如o1o2之類的代號。而是以照片上的輪廓外貌，登6戰時展現出的特有力量，從歷史神話與虛構怪物中尋找，賦予了名字。

    這些名字與照片、視頻掛在“黑衣人”網站的頁上。不到十分鐘就出現了逾萬條留言。可以說除了各國政府的內部外，這已經是最快的第一手資料。

    中國滬海市︰利維坦級生物“因陀羅”。體長約四十五公尺，身體兩側的特殊器官能夠產生電流磁暴。因為無以倫比的電磁操控力獲名。

    日本東京︰利維坦級生物“玄武”。體長約六十公尺，有部分龜類的特征，頭部則很像已經滅絕了的遠古鄧氏魚。全身布滿厚重的甲冑狀外皮，極其堅韌。承受戰術導/彈飽和打擊也沒有任何損傷。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能力，但光是這強韌軀體與物理力量已經足夠出色。

    澳大利亞東海岸︰利維坦級生物“波塞冬”。目測直立高度約十五公尺，是觀察到的體型最小的一頭、也是最具有人形特征的利維坦級生物。能力未知，在登6後就一直向澳大利亞深處走去。

    美國關島海軍基地︰利維坦級生物“克拉肯”。和神話中的原型一樣，沒有登岸，僅僅是依靠逾百公尺的巨大腕足就摧毀了半支美國艦隊。遭到猛烈的魚/雷反擊後才不急不慢地退入馬里亞納海溝。很可能是體型最巨大的利維坦級生物。

    美國西海岸聖弗朗西斯科︰利維坦級生物“紅死神”。因為出現時產生的迷霧，所以具體外形不明。能夠放出未知的瘟疫毒素，污染大氣，人類攝入後會逐漸狂躁化，失去正常意識。被認為是最危險的利維坦級生物。

    全球媒體在瘋狂尋找著有關這五頭利維坦級生物的最新情報。黑衣人網站更是有大把人一邊抨擊政府的不作為與隱瞞，一邊扎堆等候消息。

    因為太過遙遠，所以缺乏實感與壓力。一些好事的網蟲與極客甚至在大肆討論五頭利維坦生物誰更強大。也有人質疑那個在澳大利亞登6的“波塞冬”有點缺乏利維坦級生物的資格——因為相比之下，它實在太小只啦！

    相比在這一夜中，城市內因為難以安心的壓力，而無法入睡的一些民眾。李譜同樣是一宿未眠，但他並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在徹查有關“混沌污染”與“光暗共感寄生體”等情報的資料文獻。

    越是檢查，李譜越是入迷。只可惜交易平台里有一本由星獵者盟約進行技術支持，星際智慧娛樂公司出版的專業文獻“亞空間的混沌”價格太過昂貴（至少對他來說是太過昂貴）。只能在現有的資料與權限里查詢。

    不過這個異形物種實在是太過有名，所以即使在現有基礎資料中，李譜也查詢到了不少情報。

    寄星妖、舊日支配者、上古邪物、異形古聖、深淵邪神……無論有多少種稱呼。這個太空物種的起源絕大部分都是從深邃無限的亞空間流出。此類亞空間物種，按照星獵者盟約內的標準分類，皆屬于混沌屬、異怪類。也是最強大的亞空間物種。

    行星級、恆星級、巨引源級三大類別，只是對這個亞空間物種最籠統的概括。在其中還有不同的亞種。一般寄星妖、舊日支配者、上古邪物或異形古聖是指行星級與恆星級的光暗共感寄生體。至于窮盡星獵者盟約的記錄，也寥寥幾位的巨引源級，一般是被稱為深淵邪神。

    如果行星級寄星妖所寄生的載體是一顆星球。那處于最上位的巨引源級，應該是“在亞空間探出爪牙，將宇宙本身作為寄生目標”的弩級混沌種。與下位的行星級寄星妖、中位恆星級的異形古聖，有著本質上的天淵之別。

    但它們共同的特征，是能以自身特有的混沌本質，感染其他有機、甚至無機物。

    有關“巨引源級”的情報很少，只有在宇宙百科全書內的一個有關混沌屬物種的篇章里提到，曾經與星獵者盟約中最最強大的那幾位有過接觸的，是一位被稱作“萬物之母”（尊崇者）或“黑暗胎海”（敵視者）的亞空間邪神。

    被叫做這個名字，是因為她——至少在百科全書里是特意用了女性名詞，曾經在亞空間釋放出了一股滿溢著混沌本質的波動，幾乎將一個河系的億萬星海，感染成了孕育寄星妖的巨型胎動子宮。

    由這一點推論，無論是多古老的行星級與恆星級寄星妖，它們的“母親”，都可以回溯到巨引源級。

    這個特征，也遺傳到了她的後代身上。雖然程度水平與類型的差異巨大，但每一只成熟體的行星級寄星妖，都代表一個獨立的生態系統。它的眷族，就是這個系統的最末端體現。

    混沌污染，在某種語境下也可以被讀做突變進化。這是行星級寄星妖的特征之一。李譜相信如果在幾年前隨著那艘墜毀星舟一起掉海里的生物是“寄星妖”，那肯定應該是行星級寄星妖——要是恆星級寄星妖，恐怕整個地球也不夠對方嘎　脆……

    如果恆星級寄星妖是“天體獵殺者”。那行星級寄星妖就是“篡位的蓋亞”。在星獵者盟約的記載中，相比粗暴的恆星級寄星妖，行星級寄星妖造成的危害性，相對要小一些。

    甚至在至高天議會的部分疆域內，偶爾還接納了一些寄星妖的眷族文明。比如一個叫扎特瓜的寄星妖，它的獨有眷族史拉蟾族雖然連至高天議會的下議院末席都沒資格入，從理論上卻也是至高天議會的統治下的子民。

    對于成熟的擴張界文明來說，行星級寄星妖本身算不上多大的威脅。混沌污染也早就開出了治療與免疫手段。但對還處于原始界和啟蒙界的行星。一頭“篡位的蓋亞”的降臨，就代表著原生態系統的天翻地覆。

    寄星妖的混沌污染（突變進化），會產生生態層面的劇變。籠統來說，就是三階體系構成。

    下位眷族︰奉獻種；即所有最基礎的混沌突變物種。

    中位眷族︰核心種；在下位眷族中所遴選出的一族。整個全新的生態系統上的萬物之靈。當某一族獲得這個位置後，所有的下位眷族，將開始從基因層面演化成供應核心種生存的物種。其差距就相當于人類與曾經的豬羊。

    上位眷族︰升騰種；某一個物種里以鳳毛麟角的極微小幾率，級混沌突變的眷族。是眷族中本體戰力最強大的類別。也可以由寄星妖本身選擇某個中意的生物，賦予其升騰進化的級力量。

    接受奉獻種的全面供養，核心種會以極大的優勢圍繞“偉大的支配者”建立眷族社會。迅的從原始界，進步到啟蒙界，乃至擴張界。只是與其他正常進步的太空文明不同，這種被干涉和扭曲的眷族文明，從現實意義上有著整個種族虔誠信仰的異形主宰。

    這是一次生態層面的大洗牌，將直接威脅到人類萬物之靈——至少是地球上的萬物之靈——的根本地位。

    李譜反復閱讀有關寄星妖的一切咨詢。最後，少年凝望著眼楮的一片漆黑，直到遙遠的天際浮現一絲黯淡的晨曦時，他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68 修羅場

    面對突如其來的香吻，李譜先是睜大眼楮地渾身一僵，接著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那嬌柔香唇輕輕一觸下、傳來的那透著一絲青澀，又難以言喻的美妙味道。交織著多種情感的面龐復雜之極。

    而下定決心要開始倒追的秦夏兒，顯然也為自己的沖動羞紅了臉——這兒還有其他人呢，一定是之前的危險壓力讓自己的腦瓜暫時短路掉了啦！

    但我不會再輸給小嫻，無論李譜是把她當做妹妹、死黨、還是什麼也好。僅這一次，自己絕對要贏給她看！！曾經只是隱隱約約的念頭，在秦夏兒的思維里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呈現，在第一時間牢牢地扎下了根。

    不過具體要怎麼做，從來沒有這方面經驗的秦夏兒也沒有太多概念。她只是有點沖動、又有點笨拙的獻出了初吻，期望想要以此將這段從童年延續至今的那點戀情未滿的友誼，正式轉變成男女之間的情愫。

    成功了嗎？秦夏兒感覺心里撲通撲通的小鹿亂撞。如果李譜還和平時一樣嘲諷自己的話，自己真要立刻死掉了！

    但李譜只是嘴角動了動，忽然眉梢一緊，滿臉驚詫地用眼角余光瞧了眼車後，接著雙臂一展，將她摟在了懷里。

    不止是她，連坐在她身邊的林可馨都被一並摟住。讓本來在看八卦的林可馨出一聲短促地尖叫。

    “大家立刻下車！”李譜沉聲暴喝的同時，貼在車門的肩背肌腱膨脹，驟然爆出一股八極拳的擠靠寸勁！丹勁級的八極鐵山靠是何等凶猛，關閉的車門登時被硬生生地震脫出去！李譜帶著二位少女飆出了車外，翻倒在地的同時用手托住秦夏兒與林可馨的腰肢，以太極化勁卸去她們的動能，讓她們不至受傷地安然落地。

    “怎麼了？”秦夏兒與林可馨、以及車上的人還滿頭霧水，但轉瞬間，一個逾百噸的奇怪事物好像流星般飛來，猛砸在了車上，一路翻滾，輕而易舉地將李譜等人原本所在的汽車壓成了鐵餅！

    車上的人無論是反應還是運動力，實在是不如李譜迅捷，只有那個架勢汽車的男司機勉強地打開車門，想要脫出，奈何動作不夠快，余半個身子被壓到，下半身稀爛，髒器與污穢的消化物被擠壓出來，完好的上半身與雙手好像垂死的青蛙一樣勉強掙扎了一會，活是絕對活不成，又不能死，只能以額擊地，狀況淒慘無比。

    “嗚嗚，逃到這兒都不能安全？”林可馨癱軟在地上，巨大的撞擊與連續的翻滾聲震得她雙耳耳鳴不已，柔弱地呻吟了一聲，要不是膀胱已空，只怕現在又要又嚇到放尿了。

    “那是什麼？什麼東西飛過來了？”秦夏兒半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給她一種不真實感。剛才還好好的越野車，現在卻成了一塊扁扁的鐵餅。不，不止是一架越野車，而是幾乎半條街，都幾乎被壓過來的“東西”犁了一遍。

    “次奧……這是上演“柯弗洛檔案”了麼？”李譜眉頭緊皺的低聲罵了一句。

    隨著彌漫的煙霧稍微散去，只見大街上出現了一艘已經嚴重扭曲的鋼殼運輸船。秦夏兒也看過那部叫“柯弗洛檔案”的好萊塢電影。里面有一個鏡頭就是美國的象征“自由女神”的腦袋被一頭巨大的級怪獸擰了下來，投擲到了城市里，砸爛了大半條街。

    不止是這條街，連遠處也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劇烈撞擊聲，令水泥地面好像小型地震一樣搖晃開裂，一座高層建築被直接砸得嘩啦啦坍倒！崩解的碎塊在幾十米的高空好像流星般灑落，里面甚至還夾雜有一些哭嚎著飛墜的人體。

    “難道有比那些魚怪更厲害的怪物嗎？連軍隊也擋不住的怪物？”秦夏兒縴細的秀肩微微顫動。這一切太出她的想象了。

    “我們趕快離開。看這狀況，得躲防空洞里才安全些。”逾百噸的東西猛砸下來，李譜躲慢一點都要被壓成肉餅。他拽住少女的柔荑，攙扶她起身。冀望事情不要是他想象的那種最壞的局面。

    只要真有一頭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藏在海里，哪怕只是處于下位的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那就不是什麼軍隊擋不擋得住這種小事情——而是整個人類文明統統打包加一起能撐多久才絕體絕命的問題。

    “如果真的是“舊日支配者”這種宇宙災害……從星舟墜落的那天算起，已經過了差不多五年罷。五年時間足夠它把太平洋里的部分物種轉化成眷族麼？嘖，以前我翻這方面的資料都只是當宇宙獵奇故事看著玩，等安全了得認真查一查……”不是秦夏兒在身邊，李譜甚至考慮前往那個將“運輸船”的怪物附近親眼看一看。

    “防空洞……每個小區的地下車庫、還有地鐵什麼的應該都可以暫時當防空洞用吧。”秦夏兒勉強穩定了下情緒。

    李譜點了點頭，“去我家吧，我家的小區就有一個很大的地下車庫。離這不遠了，再走過兩個街區就到。”

    現在他們的位置再遇見上岸的深潛者的幾率已經很小，只需要警惕不要又有逾百噸的東西從天上呼嘯著砸過來就行。一路上有許多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市民。李譜牽著秦夏兒、秦夏兒牽著林可馨，三人逐漸匯入逃難的人流。

    滬海市本來就是兩千多萬人口的大型城市。一開始很多人听到遠處尖叫與哭喊，不清楚生了什麼，只是躲在家中。但一個又一個從天上飛墜砸下的船舶與建築物，百千噸的質量的慣性疊加地心引力，一次又一次的砸在城市中，形成近乎小心地震的震蕩搖晃感。很多以為是地震的市民慌忙跑出住宅，看見逃向城市深處的人流，也一個接一個的跟隨上，經過七嘴八舌的交流傳播，從海里有妖怪上岸、級地震、海嘯、隕石撞地球、美國人打過來了、日本人打過來了、王師來降房價了之類的謠言已經變身了n次，混成一團……

    最後，驚恐的市民們得出了結論︰總而言之現在逃命要緊，大家都在往城市深處跑，那自己跟著跑自然是沒錯。

    “轟！！”震耳欲聾的劇烈音爆聲在天空劃過，包括李譜三人在內的許多市民抬起頭望，只見一架接著一架的殲擊機與轟炸機在空中飛馳而過。

    “連空軍都過來了？”一位男性難民目瞪口呆地說︰“海那邊到底什麼了什麼鬼事？”

    “怎麼辦哦，才在海濱家園買的房子啊。”一位穿著睡衣、抱著一條卷毛寵物狗的少婦哭喪著臉，“這下要跌死了……”她不斷埋怨身邊的一位大概是她老公的中年男，“都是你說海邊的房子會升值，我就說移民更好吧！就說移民好吧！這下家都沖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什麼房產，真是不可理喻……”中年男子不耐煩地低聲罵道。

    類似這樣的對話在陷入驚慌的市民中此起彼伏。當然也有對軍方抱有信心的市民，甚至還有一位大概是退休老領導的白男子中氣十足的喊大家相信黨相信政府，政府會保護好大家的，不要驚慌之類的雲雲。

    所有的這一切爭執、吵鬧與打氣。在不到一分鐘後，被一個前所未有的異象徹底打斷。

    遠在幾十公里外的海邊方向，升起一道仿佛直達天穹、令黑夜在剎那間化為白晝的銀藍色電芒。電芒在空中匯聚成形，化為一顆滿溢著破壞威能、又絢麗無匹的巨型電荷球。

    仿佛由天國招來的神怒之雷。電荷球高懸于逾萬丈的高空，驟然爆炸，人類無法感知到的脈沖波化為無形的能量颶風，以光膨脹擴散，與大氣中的氧、氮原子相撞擊，產生帶負電的電子，令廣袤大氣中的電荷紛亂。在所有電力與電子設備中形成浪涌載的效果。

    眨眼間，整個城市的燈光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熄滅。接著遠處傳來飛機墜落的聲音，爆炸的火球好像璀璨的煙花一樣此起彼伏的升騰而起。

    “是emp！！”只有朦朧月光的漆黑中，一位大概是軍迷的男性市民失控地喊叫從遠處傳來，“是emp武器？真的打仗了啊！”

    “emp？”李譜算不上軍迷，但這個名詞他倒有點印象。emp——也就是磁暴脈沖，是一種由核爆或劇烈的閃電、伽瑪射線引起的物理現象，能摧毀所有的電力設備。他連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機，現原本開著的手機徹底變磚。怎麼按都打不開。

    “你們看下自己的手機還能用麼。”李譜對秦夏兒問道。

    秦夏兒的手機早就丟失，之前短信還是借用閨蜜的手機。林可馨手忙腳亂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和李譜的一樣，根本開不了機。

    “我的也壞了啦，怎麼辦……”林可馨脫力地說。周圍的民眾也紛紛現了這個問題，黑燈瞎火中咒罵與哭喊聲此起彼伏。

    “現在全市的電力系統都崩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李譜決定道︰“還是按原計劃去我家。”

    三人摸著黑又走了一會，就到了李譜所住的社區，不用上樓，就看見一身女式獵裝的晨心沐浴著月光，亭亭玉立地站樓下等候。

    看見李譜帶著兩位少女回來。晨心只是瞧了一眼，就轉向李譜問道︰“外面生什麼事了？是海里的東西爬上來了麼。”這幾年只要是有些門道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太平洋里的劇烈變化，晨心自然不例外。

    李譜點了點頭，“似乎很厲害。我一開始還以為只有魚人，沒想到有只大家伙。”他無奈地苦笑道︰“能把幾百噸的船舶扔出十幾公里遠，還可以引起範圍的劇烈磁暴……整支空軍一下就全滅了。”

    “我也看見了，好厲害，應該是利維坦級的變異生物。”晨心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听說去年美國有一艘俄亥俄級核動力潛艇，就是在關島附近被利維坦級的級變異生物拖下了深淵。”

    “利維坦級？”李譜知道利維坦是西方傳說中的一種怪物，用這個詞來命名未知的變異怪物倒不奇怪。“心姨是說政府已經知道有這樣的怪物了麼？”

    “嗯，這是軍方科學家在現這種級變異生物後取的學名，只是沒有對外公布。”晨心解釋道︰“截至去年，一共現過三頭利維坦級的變異生物。一次是俄亥俄級潛艇事件；一次是南太平洋的幾個島嶼被抹平；還有一次比較和平，由遠洋科考船偶爾目擊。無論是智慧之蛇還是最後防線，都嘗試過捕捉計劃，”她聳了聳肩，語帶譏諷道︰“結果嘛，統統沒有成功。”

    李譜微微皺眉︰現了三頭？那麼這個所謂的“利維坦級”就應該不是舊日支配者的本體了。難道是上級眷族？那舊日支配者的本體豈不是更強得乎想象了？

    晨心看了一眼李譜身後的兩位少女。笑道︰“你們都很累了吧，我去準備被鋪。嗯，還要些食物。”她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林可馨，柔聲道︰“小妹妹，你能來幫忙麼？”

    “好、好的。”林可馨怯生生地說。她在家里是從來不做家務的嬌氣女。不過李譜與晨心剛才的對話有點鎮住她了。她甚至懷疑面前的女子是級特工之類的厲害人物，反正不是她這樣的平凡少女能惹得起。

    “我也來幫忙吧。”秦夏兒主動跟了上去。

    李譜自然而然地想要一起幫忙。不過晨心看了他一眼，“d-boy，這次你就在這兒等著罷。”

    “呃，好。”李譜先是一怔，不由得苦笑起來。他這才領悟到晨心是要帶兩位女孩上去換掉在劇烈運動下有些髒髒的衣裙。特別是林可馨，她的內褲與裙子上還沾著自產的聖水……自己貿貿然跟上去自然是很不合適的了。

    李譜在樓下等了足有十來分鐘。三人才抱著被鋪下來。只是林可馨與秦夏兒都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還用熱水壺里的熱水擦拭了下身子。特別是林可馨，圓圓的臉蛋上透著一種“我又活過來啦”的開心神情。

    來到充當防空洞的社區地下車庫內，已經有一些居民躲在這里。等被鋪鋪好，被恐懼壓力與體能消耗折騰到現在的林可馨，再也顧不上白富美大小姐的儀表，一臉倦容地揉著自己的腳丫——她簡直恨死今天穿出來的女式涼鞋，要是穿一雙運動鞋多好！

    “唉，都起水泡了，今天真是糟透了啦……”她有氣無力地抱怨了一句，就像小奶貓一樣縮著身子鑽到了被窩里。瞧著閨蜜這副天打雷劈都不願意再動的模樣，身心皆倦的秦夏兒笑了笑，在一片黑暗中大著膽子將臻擱在李譜的肩膀上。用微不可見的溫柔聲音呢喃道︰“李譜……”

    “嗯？”只穿著薄薄t恤衫的李譜，能感覺到少女面頰的溫溫觸感，呵氣如蘭的氣息，乃至呼喚名字時笨拙又純粹的戀情。而偷偷相扣過來的五指，似乎又緊了一緊。

    “謝謝你又救了我，我要用一輩子來報答你哦……”秦夏兒闔起星眸，細密又翹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所以，你一輩子也別想甩開我了。

67 最努力的戰斗

    大酒店的交換機房內，秦夏兒與林可馨依偎在一起，和旁邊的所有避難者一樣，神經質地時不時地望向反鎖的防盜門。

    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半個多小時，外面仍然時不時地傳來慘叫，手機上已經收到了好幾條親友來的短信，但救援的警察還沒有到達。不，面對那樣的怪物群，一般的派出所片警根本不可能處理得了。只有荷槍實彈的武警部隊才能完成有效的鎮壓。

    但距離最近的武警部隊基地，離這兒至少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前提還得交通順暢。

    秦夏兒坐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縮著身子，楚楚可憐地看著手機。短信與電話一個接一個，可是只有那個人，那個她最在意的人，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回應。

    林可馨已經看見了好姐妹的告白短信，但在這狀況下，平時里愛這種花邊八卦的小閨蜜也提不起絲毫的興致，此刻的林大小姐好像受驚後又無路可逃的小兔子，努力豎起耳朵，求神拜佛地希望听到激烈的槍響與呼喝聲——那代表武警官兵來救援了。

    她消極地閉起眼楮，抽著小鼻子，埋怨道︰“老天爺太不公平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和夏兒小時候就已經遭過大災大難啦，怎麼幾年後又撞見這種鬼事！我這麼年輕，才不要莫名其妙的死掉……”

    忽然，她的身子一僵，從咽喉里冒出微弱的一聲“嗚，夏兒……”後，櫻唇就緊緊抿住，停止了絮叨。

    秦夏兒抱住林可馨，也屏住呼吸——她們都听見外面傳來一陣又一陣魚人特有的嘈雜怪叫，接著是一連串劇烈的撞擊聲，由近到遠。隨後是一串腳步聲，最後停在了交換機房的防盜門外。

    只听“咚、咚。”地兩下敲門聲，防盜門外有個年輕男性嗓音響起，“安全了，開門罷。”

    交換機房內的其他人還猶疑地面面相窺，只有秦夏兒的臉蛋上浮現了先是驚訝、接著是極度喜悅的幸福神情，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不管別人是否反對，第一時間就去打開了防盜鐵門。

    門外，一位穿著t恤衫與沙灘褲，身上沾了少許血跡的短青年，看見打開鐵門的少女後，熟悉的面龐上露出一抹在女孩記憶里初見的笑容。

    他長呼出一口氣，一語雙關道︰“抱歉，我來晚了。”

    “嗯……下次不許哦。”秦夏兒楚楚可憐地抽了抽瓊鼻，一直在眼眶內打轉的晶瑩淚珠，宛若一串串珍珠在面龐上滑落。那猶如雨後初荷的半泣笑靨，登時讓本來就有對剛才的告白短信有點不知道怎麼處理才好的李譜，有一點點心緒紛亂。

    秦夏兒擔心地問道︰“外面那麼多怪物……你有受傷嗎？”

    “呃，要說怪物的話，可能我筆他們更怪物點。”李譜聳了聳肩。

    這一路上李譜至少徒手格斃了三十幾只魚怪。他現在隨手一擊都有逾百鈞的沖擊動能，雖然這些下級眷族的生命力、運動力都相當出色。加上天然的尖牙利爪，面對普通人的殺戮效率，幾乎堪比一些大型猛獸。不過在他面前卻實在是不太夠看。

    李譜與秦夏兒交談時，其他的避難者也圍了過來。林可馨睜大眼楮，弱弱地問︰“李譜同學？”

    “哦，是米分團子啊，好久不見。”李譜對她笑了笑。林可馨天生一張米分嫩可愛的圓臉蛋，在初中一年級時的外號就叫米分團子。

    林可馨小心翼翼地把頭伸出去，望了一眼門外。立刻縮回了腦袋，一臉難以置信地大口喘氣。“……外外外外面那些都是你做的？”

    “嗯。”李譜不可置否地點頭，外面的場面是比較“血腥”了點，不過對這些非人怪物他也沒任何理由留手。

    另外幾個避難者也大著膽子探頭張望，甚至直接跑了出去。但所有瞧見外面狀況的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又好像看怪物一樣的表情，望向那個少年人。

    外面橫七豎八的倒著數頭那種一跳十幾米的怪物的尸體。其中任何一頭，都能輕易將躲進交換機房內的他們一個不剩的全部消滅。但就是這位看上去年紀不大，赤手空拳連武器都沒帶的年輕人，就這麼一路殺了進來？

    “嗚哇，我小學時就知道你喜歡打架……”林可馨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穩了穩情緒，“但你什麼時候變得和黃飛鴻一樣厲害了？”

    “確切的說，黃飛鴻頂多是化勁巔峰，應該沒有我強。”李譜笑了笑，他的回答太專業化，林可馨還以為他又是在說胡話開玩笑。

    “好了，我們走罷。”李譜對秦夏兒說道︰“我在路上看見派過來的警察了。但他們人手不足，沒信心沖進來，我現在帶你們過去。”

    除了每個局里少數幾位老刑警外，大部分的人民警察，就算配備了警用槍械，也不一定真的開過幾次，甚至不一定會隨身攜帶。面對這些數量佔優又完全無法交涉的非人怪物，別說救人，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不錯。像李譜這樣單槍匹馬的頂尖好手，在這種數量壓倒質量的局面下也只是小打小鬧一番，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只有使用軍用武器、成建制的軍事部隊，才有可能力挽狂瀾。

    海里爬上來的這一波“深潛者”數量具體有多少，李譜也估不清楚。但從破壞擴散的範圍與度來看，至少幾千只應該是有的，此刻更已經分散到了城市沿岸的各個角落。就算要躲到安全的地方，那肯定不能躲在直對著大海的這座海濱大酒店里。

    “我跟你走。”秦夏兒柔順地點了點頭。在看見李譜後，她混雜著恐懼、期待、酸楚的心緒出奇的穩定了下來，似乎其余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可馨猶豫了一下，也拽住秦夏兒的手，睜大眼楮道︰“我肯定和夏兒一起，李譜同學，你一定要負起責任來，保護好我們啊。”

    “嗯，米分團子你這麼米分嫩可口。等下若是遇到大批魚怪，把你拋下當誘餌倒是一個好辦法……”

    李譜嘿嘿地笑了笑，故意嚇唬她道。在他印象里，林可馨是那種典型的很會撒嬌依賴人的小女生，身邊護花使者扎堆，沒想到今天自己也被她賴上，當成護花使者了。

    “不要這種玩笑……我會哭的，我真的會哭的！”林可馨眼淚汪汪地皺起小臉蛋。她還真不敢確定李譜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打算這麼干……在小學和初中里，雖然不是一個班的，但李譜在學校里一直是惡名昭彰，給她的印象是一位讓老師頭疼不已又比較孤僻的男生。

    她的撒嬌功夫放到別的男生身上是百試不爽，但對著李譜，她心里卻完全沒底。

    不過李譜還是看在夏兒班長的面子上，帶她一起離開了，隨著他們一起走的，還有七名陌生的避難者，其中四名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三名是游客。

    一共十人，由李譜打頭帶路，戰戰兢兢地走出交換機房。其中一位男性與身邊的人交流了下，忽然開口道︰“兄弟，請問你來的時候路過酒店的停車場嗎？那兒還有魚怪麼？”

    “不清楚。”李譜答道︰“你在那邊有車？”

    “嗯。”男性用仍然在微微顫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包軟殼中華煙，先點了一根自己抽上，接著習慣性地想要給李譜，不過被李譜擺手婉拒，他苦笑了一下，“我是和朋友一起開越野車過來的，6地巡洋艦。咱們一共十個人，勉強擠一擠應該夠坐。”

    李譜想了想，點頭道︰“好。我來解決那些魚怪，你帶他們上車。”

    酒店停車場並不遠，但僅僅在這短短的幾百公尺的路上，幾乎每走一段距離，就可以看到一具或幾具好像被撕爛的麻袋一樣殘破的人類尸體。

    “嘔……”那個點煙的男子嘴角抽搐，忍不住干嘔起來。另外幾名避難者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剛才他們若是躲得晚一點點，估計現在躺在這兒的死者也有他們的一份。

    秦夏兒抓著李譜的左手，柔軟的身子依偎在他身邊。林可馨則死死拽住閨蜜的另一只手，緊緊閉起眼楮，連看都不敢看。李譜感受著少女軟軟的身子，心里一會是想︰“夏兒班長果然很有料……”一會又考慮“靠得太緊了，等下萬一要開戰可不太方便。”

    還好這一路上殘留的深潛者已經被李譜闖進來時清理得差不多。其他的早就分散到了城區內。一直到停車場為止，都沒有遭遇危險。

    男性掏出車鑰匙，招呼眾人上了這輛“6地巡洋艦”越野車。李譜坐在了中間靠窗的位置，秦夏兒、林可馨與另一名游客則分別坐在他的左側，後座是四名酒店工作人員，包括車主在內的二名游客則在正副駕駛。

    男子開車的技術頗不錯，加上生存壓力。駛離了停車場後他就踩足油門，往城市深處狂飆而去。在馬路上開了一段時間，就看見前方一輛接著一輛載著荷槍實彈的武警官兵的軍用大卡車迎面駛來。

    男子二話不說就將車讓到一邊，停到人行橫道上，給軍車讓路。接著搖下窗戶，興奮地對車上的軍人用力揮手，大吼道︰“次奧！解放軍總算來了，你們一定要殺光這些海里的怪物！我以後支持你們一輩子！”

    一位抱著95式步槍的年輕士兵注意到了男子的鼓舞，他面容嚴肅對男子做出了一個敬禮的動作。看見這些挺拔的軍人，車上的人都長舒一口氣。要那些維持社區治安的警察來對抗這些非人怪物是太難為人了。但荷槍實彈的用來維持國家的正規部隊可是完全不同！要鎮壓這些只有野蠻爪牙的魚怪肯定不成問題。

    “哇，瞧著剛才那輛車開過去，我還是頭一回覺得兵哥哥有這麼帥氣！”林可馨整個人都松軟了下來，幽幽地嘆道︰“以前總覺得他們太老土，可是遇到這種狀況，他們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樣美男可靠多了……怪不得以前戰爭時代的軍人特別吃香，太有安全感了！我的審美觀都要被刷新啦。”

    “唉，你一安全下來就花痴……”秦夏兒也松了口氣。不過她自己從見到李譜後，與他相扣的五指就焊在一起，沒松開過。

    大概是林可馨放松下來的態度喚醒了她的正常意識。她忽然想起來，自己莽莽撞撞的告白還沒有得到回應呢！她彷徨地轉向李譜。精致的臉蛋上透著一絲不知如何是好的羞澀。

    注意到秦夏兒的目光，一直在望著窗外的李譜回過頭來。因為車內擁擠，兩人依偎得很近，只穿著t恤衫的李譜不但能透過薄薄的布料感受到那柔軟的嬌軀，更能清楚地嗅到身邊少女天然淡雅的處子體香。加上女孩顫動的睫毛與雙眸內透著怯生生又真摯無比的期待。這一切近乎完美的糅合，對生理正常的男性極有魅惑力。

    李譜的生理很正常，何況他自認自己對夏兒班長還是有過一些好感的。在記憶的深處，很久以前他就喜歡逗這個女孩，覺得這個女孩懊惱的模樣好有趣，直到另一個與他更加投契的奇妙女孩從天而降為止……

    他與秦夏兒四目相對，雙方嘴角同時動了動，但一時間都沒說出話來。

    秦夏兒想要知道答案，但又害怕被拒絕。因為她知道，面前的男生，內心深處一直有一位最重要的人。即使自己拼命努力，可能都沒辦法勝過的人……

    李譜則猶豫自己是否會傷害到這個喜歡自己的純潔少女。更讓他頭疼的問題是︰不管是接受她，還是拒絕她，結果都可能會傷害到她。

    區別僅僅是現在立刻，還是在未來。

    李譜深深吸了口氣，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少女，“夏兒，唔……”

    他的嘴巴被一抹透著香甜的嬌柔覆住，準備的話語全部被堵了回去。良久，唇分。面前的少女精致的面龐上滿是緋色，火辣辣得燙。她本能地舔了舔濕潤櫻唇。微偏臻，炫耀似地小聲道︰“你的初吻，我拿走了哦。”

    我的初吻，也交給你了。秦夏兒暗暗下定決心︰無論那個“敵手”是多麼的難以越，我都要用盡全心全力的努力一次。這將是我一生中，最最認真的戰斗！

66 舊日支配者

    短信分成兩次發送，李譜很快就讀完。※ .※他注視著最後一句話，深深地了口氣，心緒好像被擰了一下般，難以置信中，除難以抑制的感動外，又有更多如潮涌起的疚意。

    去年重逢後這一年來的相處，他與夏兒班長相處的比幼年時友好融洽得多。或許是因為自己救了她；又或是自己陪著她參加人生第一場自己選擇的比賽；加上妙齡女孩與搗蛋鬼的漫長孽緣，交織成了必然會發生的朦朧戀情。

    從小起李譜喜歡故意逗老是太過正經的班長大人，這種男孩女孩之間孽緣式的交往，幾乎都養成了習慣。回憶起來，若是沒有小嫻那天降般的邂逅，或許秦夏兒真的會是他最熟稔的好友。

    但李譜完全沒想到夏兒班長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深的地步。李譜知道，秦夏兒不是擅長開玩笑的類型，這兩段話語中字里行間透出的青澀彷徨、又濃郁甜蜜的少女情感，仿若一股難以言喻的風，在李譜的心湖中吹拂出一陣陣漣漪。

    感動中、又有些苦惱。但更多是的後悔︰短信中，除了告白外，更透露出了她現在的狀況非常緊急，隨時有生命危險。

    若自己不是這麼孤僻。今天接受她的邀請一起去參加同學會，現在自己就在她的身邊了罷。不管她口中說的那個“海里爬上來的吃人怪物”有多厲害。李譜相信自己若在現場，總會有辦法處理。至少以他現在的修為，催動氣血爆發體能扛起才幾十公斤重的女孩子就跑，那速度不會比開足馬力的跑車差多少。

    “……”李譜迅速地收起手機，一個箭步走到廚房門口，對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洗碗的晨心急聲道︰“心姨，外面好像發生了什麼狀況，我出去一下。”

    說罷，也不等晨心回答。他連大門樓梯都不走，轉身打開陽台窗戶，完全不拿五層樓高的離地距離當回事，毫不猶豫地翻身躍出，直線墜落。落到三樓與二樓之間的轉瞬間，他雙臂一振，形似天鵬振翅，單足往後一點，踏在水泥牆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一踏之間，李譜已經施展出精妙絕倫的化勁技巧，整個人的下墜之勢的動能絕大部分硬生生地被轉為折射之力。整個人猶如滑翔，朝前飛出數丈遠後才飄飄然的安然落地。接著再次飆射而出！

    “真是的，都不和我說清楚就跑掉。”圍著熊貓圖案的圍裙做家務的晨心拿著一個碗，追到陽台邊往下一瞧，李譜已經跑出了老遠。她偏頭想了想，“我要不要跟上去呢……算了，d-boy是男孩子，現在已算是很強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罷。”

    沒花幾秒，李譜就跑出社區，到了主干道的大街上。他沒空閑考慮是否會太過吸引人注意，直接在汽車道上飛奔。直到前面交叉路口的地方瞧見有一位騎著摩托車、滿頭染色黃毛臂有下山虎紋身、看上去就是混江湖的老兄在等紅綠燈，他上前單手發勁一抬，就好像拿一個大布偶似的，輕而易舉地把他從摩托車上“提”了下來。

    “哎，唉？你干嘛啊你？”那位江湖兄弟一時腦瓜打結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譜翻身上車，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學著以前錄像帶里經常看的段子，面無表情道︰“我是香港皇家警察，臨時征用你的摩托車。”

    說罷，他無視交通規則，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被李譜的氣場鎮得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金發男聞了一口尾氣，眨巴了好幾下眼楮，忽然跳腳一邊追一邊嚷嚷︰“阿死r！你唬誰啊！這兒是內地！我他媽是跟的南霸天歐陽哥，又不是混洪興東星的你管不著啊！”

    李譜知道雅緹大酒店的大概位置，不過離他住的地方還有好一段距離。“征用”一台摩托車過來比光靠自己的雙腳要省事得多，至少不會太消耗體能。一路上李譜連闖十幾個紅燈，踩緊油門好像暴走族一樣全速飆車。越是接近，就發現越多陷入驚慌的人流在反方向奔逃或慌不擇路地躲入建築中。

    “……那是什麼鬼玩意？”雖然天色已晚，但李譜的視力上佳。他遠遠地就看見，前方逾里外有幾名警察在掏槍射擊一群怪叫著涌來的人形帶鱗生物。還有一些膽子比較大的群眾搬起亂七八糟的板凳自行車棍子什麼的試圖幫忙。

    可惜人手不足，使用的槍械火力又小，面對他們的反抗，那些人形魚怪損失極微。一位警察拿著六四式手槍對一頭魚怪射了好幾槍，子彈射穿了帶鱗的表皮，卻無法完全停止對方的行動。被撲到面前，一爪就拗斷了頸子。

    另一名中年的男性民眾擋在大概是扭傷了足腕後難以跑動的妻子與女兒身前，奮力搬起自行車，猛砸向一頭魚怪，試圖阻攔魚怪的接近。魚怪的手臂一揮就將自行車打飛，另一只手向前一掏，好像割開牛油般，尖銳的爪子輕易地就將只是穿著t恤衫的男子胸膛撕出數條淒厲的深可見骨的創口。男子晃了晃身子，勉強憑著意志力才沒有直接癱倒。

    “嗚嗚嗚，爸爸！”在他身後的小女孩好像發出絕望地哀鳴，抽泣著想要跑過去，但她被媽媽一把抓住，一邊用力將她朝自己身後推去，一邊急促地喊︰“蘭蘭，你快跑！快跑啊！”

    這條直通沙灘的街道上平時有很多人來人往的游客，她與老公帶著才六歲的小女兒，一家三口一起出來準備按照往常的習慣納涼散步。卻完全沒想到還沒走多遠，就遭遇了一些奔逃的人流，接著是這些魚形怪物……

    猶如噩夢一般的場景，讓她和女兒都陷入了絕望——別說她們不過是一個平時缺乏運動又崴傷了腳的少婦，一個是六歲大的小孩子。就是那些體格健壯的男性，都跑不過這些能一躍十幾米的怪物。

    但求生意志讓她發狠心將女兒朝身後推出老遠，然後對嘶啞著嗓子，朝魚怪大喊大叫，希望自己能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六歲的小女孩被媽媽推開後，先退了幾步，然後才一邊眼淚汪汪地抽著鼻子，一邊用短短的小腳丫晃晃悠悠地努力小跑。她腳下的兒童氣墊鞋每一步都會發出“滴！”的一聲與紅光特效。平時這自然是頗趣致，但此刻產生了“嘲諷”的效果。

    之前那頭打翻她爸爸的魚人，注意到了逃跑的小女孩，無視了她的父母。縱身一躍，直接落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小女孩登時嚇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嗚嗚……”才六歲的她怯懦地閉起眼楮，身後的少婦媽媽發出淒厲又絕望的呼喊——在她的眼里，那頭魚人彎下腰，伸出沾染著她丈夫的髒腑體液鮮血與肉片的右爪，不緊不慢地朝女兒抓去。

    接著，它的腦袋突然消失了。雙膝狠狠地磕在了水泥地上。整個身軀突然“扁”了一些。

    一只不是很大的手掌，在它的頭上飛快地拍了一下。好像敲地鼠般，硬生生地將它的腦袋反按入了胸腔！霸道勁力猶如打樁機，涌出它的體內震蕩，連著擠進去的頭顱，崩碎了大半身骨頭。

    變化實在太快，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魚人攔住，已經完全陷入絕望的少婦，只覺得前方似乎有個人影一晃。那只凶惡之極的怪物就被生生拍翻。

    接著飆風一卷，三頭在她與重傷的丈夫面前的魚人，就好像炮彈一樣分別倒飛了出去！

    直到此刻，少婦才看清楚是誰出手救了她們母女︰一名打扮普通，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模樣還有點臉熟。少年人看也不看被他打飛的幾頭魚怪，身子一動，如箭離弦，另外好幾頭魚怪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一擊殺。

    幾名在場的巡警目瞪口呆地瞧著少年，這位少年表現出的戰斗力實在強悍過頭了！雖然他們配備的六四式手槍是著名的威力小，打大點的狗都不能一槍打死。但這些個魚人也是挨了好幾槍都能硬挺著的怪物。但在這位少年面前，全部都是一擊放倒。

    一位警察吞了口口水，瞧了眼不遠處被少年轟倒的一頭魚怪，只見它挨了一記鞭拳的腦殼被打得好像遭壓路機壓了似的米分碎，死得不能再死。

    “你……”警察本能地正想詢問。少年人不發一言的離開——直線朝海岸的方向。

    急速飛奔中，李譜眉頭緊皺，面色陰沉。這些稀奇古怪的魚人的素體強度，大概在15到20之間。尖牙利爪可以輕易破壞普通人的**，但戰斗技巧非常粗糙原始。所以從戰技到體能都是完全碾壓的他，要殺起來不會太費力。

    只是在瞧見這些脫離常識的海洋怪物同時，李譜謹慎的命令斗神武裝進行掃描。系統ai很快做出了回應。

    發現最下級的混沌污染眷族，類型，水棲型深潛者。是否要啟動“材料收集模塊”？

    “次奧，居然是“混沌污染”？……有沒有搞錯，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李譜的面色異常難看。平時沒事就翻閱斗神武裝之前那位用戶留下的異星資料的他，很清楚這是代表著什麼。

    這些只是**強悍些的魚人本身算不了多大的威脅，“見識”過現代槍炮武器的李譜，很清楚這些魚人再凶悍，只要來一支物質到牙齒的現代軍隊，火力一開，統統是肉靶。

    但“混沌污染”這個名詞。卻代表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外號是“宇宙生態瘟疫”的混沌污染源。在星獵者盟約的記載中，是從深不可測的亞空間流出的混沌異怪，學名“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恐怖生物。這種生物游蕩在廣袤的宇宙真空中，幾乎每一頭都不同。它們能利用多種或虛或實的能源與物質來維持自身，在極度悠長的時光中逐漸進化。偶爾它們會寄生星球之上，甚至在所寄生的星球上孕育出由它的眷族組成的完整生態圈。所以這類亞空間異怪在學名外還有很多外號，比如“寄星妖”、“舊日支配者”諸如此類。

    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以及巨引源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其中處于較上位的恆星級舊日支配者，就連在星獵者盟約內高高在上的獵團聖者們，都會感覺非常棘手。但下位的行星級舊日支配者，仍然是文明級的宇宙災害。

    若是游蕩在宇宙中的“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寄生到了渺無聲息的荒涼星球上還好，需要漫長的時光去改造行星生態圈。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它們更喜歡寄生在那些已經有大量物種存在，進度處于原始界或啟蒙界的星球上。

    在這種具備完整生態圈的星球，“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會像寄居蟹一樣，將星球本身作為它的外殼，隨著時間逐步控制其生態圈、氣候、磁場，乃至一切。同時散發出自身特有的光暗共感性寄生孢子，侵入被其感染生物的物種內核——無論是脫氧核糖核酸還是別的什麼，將其轉化為下屬眷族。

    隸屬“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直屬眷族，一般被分為下級眷族、中級眷族、上級眷族、特殊眷族，以及自由眷族五類。按照星獵者盟約的記載，“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之間並不友好，它們會培養出眷族文明，協助自己在宇宙中互相征戰，最終的失敗者則被另一方融合吞噬，繼而進化到下一形態。

    但這只是“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做法。“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則是很少會去經營什麼眷族文明，而是單純的強大自身，進化本體。所以“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不但在生態上大也差異，也是“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宿敵天敵。按照李譜翻閱過的初級宇宙百科全書記載，曾有一頭代號叫“地獄星”的超強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連續吞噬了數不清的太空文明，甚至連著名的擴張界文明“偉大種族伊斯”的家鄉都被它吞噬。最後是傳奇星獵者“時空漂泊者”出手，才將這頭無視空間與時間桎梏的超弩級舊日支配者捕獲。

    在星獵者盟約的文獻中，水棲類眷族一般是被分類為“深潛者”。李譜知道他遇見的這些魚怪，正是最下級的深潛者眷族。

66 混沌污染

    短信分成兩次發送，李譜很快就讀完。他注視著最後一句話，深深地了口氣，心緒好像被擰了一下般，難以置信中，除難以抑制的感動外，又有更多如潮涌起的疚意。

    去年重逢後這一年來的相處，他與夏兒班長相處的比幼年時友好融洽得多。或許是因為自己救了她；又或是自己陪著她參加人生第一場自己選擇的比賽；加上妙齡女孩與搗蛋鬼的漫長孽緣，交織成了必然會發生的朦朧戀情。

    從小起李譜喜歡故意逗老是太過正經的班長大人，這種男孩女孩之間孽緣式的交往，幾乎都養成了習慣。回憶起來，若是沒有小嫻那天降般的邂逅，或許秦夏兒真的會是他最熟稔的好友。

    但李譜完全沒想到夏兒班長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深的地步。李譜知道，秦夏兒不是擅長開玩笑的類型，這兩段話語中字里行間透出的青澀彷徨、又濃郁甜蜜的少女情感，仿若一股難以言喻的風，在李譜的心湖中吹拂出一陣陣漣漪。

    感動中、又有些苦惱。但更多是的後悔︰短信中，除了告白外，更透露出了她現在的狀況非常緊急，隨時有生命危險。

    若自己不是這麼孤僻。今天接受她的邀請一起去參加同學會，現在自己就在她的身邊了罷。不管她口中說的那個“海里爬上來的吃人怪物”有多厲害。李譜相信自己若在現場，總會有辦法處理。至少以他現在的修為，催動氣血爆發體能扛起才幾十公斤重的女孩子就跑，那速度不會比開足馬力的跑車差多少。

    “……”李譜迅速地收起手機，一個箭步走到廚房門口，對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洗碗的晨心急聲道︰“心姨，外面好像發生了什麼狀況，我出去一下。”

    說罷，也不等晨心回答。他連大門樓梯都不走，轉身打開陽台窗戶，完全不拿五層樓高的離地距離當回事，毫不猶豫地翻身躍出，直線墜落。落到三樓與二樓之間的轉瞬間，他雙臂一振，形似天鵬振翅，單足往後一點，踏在水泥牆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一踏之間，李譜已經施展出精妙絕倫的化勁技巧，整個人的下墜之勢的動能絕大部分硬生生地被轉為折射之力。整個人猶如滑翔，朝前飛出數丈遠後才飄飄然的安然落地。接著再次飆射而出！

    “真是的，都不和我說清楚就跑掉。”圍著熊貓圖案的圍裙做家務的晨心拿著一個碗，追到陽台邊往下一瞧，李譜已經跑出了老遠。她偏頭想了想，“我要不要跟上去呢……算了，d-boy是男孩子，現在已算是很強了，應該沒什麼問題罷。”

    沒花幾秒，李譜就跑出社區，到了主干道的大街上。他沒空閑考慮是否會太過吸引人注意，直接在汽車道上飛奔。直到前面交叉路口的地方瞧見有一位騎著摩托車、滿頭染色黃毛臂有下山虎紋身、看上去就是混江湖的老兄在等紅綠燈，他上前單手發勁一抬，就好像拿一個大布偶似的，輕而易舉地把他從摩托車上“提”了下來。

    “哎，唉？你干嘛啊你？”那位江湖兄弟一時腦瓜打結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譜翻身上車，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學著以前錄像帶里經常看的段子，面無表情道︰“我是香港皇家警察，臨時征用你的摩托車。”

    說罷，他無視交通規則，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被李譜的氣場鎮得一時沒反應過來的金發男聞了一口尾氣，眨巴了好幾下眼楮，忽然跳腳一邊追一邊嚷嚷︰“阿sir！你唬誰啊！這兒是內地！我他媽是跟的南霸天歐陽哥，又不是混洪興東星的你管不著啊！”

    李譜知道雅緹大酒店的大概位置，不過離他住的地方還有好一段距離。“征用”一台摩托車過來比光靠自己的雙腳要省事得多，至少不會太消耗體能。一路上李譜連闖十幾個紅燈，踩緊油門好像暴走族一樣全速飆車。越是接近，就發現越多陷入驚慌的人流在反方向奔逃或慌不擇路地躲入建築中。

    “……那是什麼鬼玩意？”雖然天色已晚，但李譜的視力上佳。他遠遠地就看見，前方逾里外有幾名警察在掏槍射擊一群怪叫著涌來的人形帶鱗生物。還有一些膽子比較大的群眾搬起亂七八糟的板凳自行車棍子什麼的試圖幫忙。

    可惜人手不足，使用的槍械火力又小，面對他們的反抗，那些人形魚怪損失極微。一位警察拿著六四式手槍對一頭魚怪射了好幾槍，子彈射穿了帶鱗的表皮，卻無法完全停止對方的行動。被撲到面前，一爪就拗斷了頸子。

    另一名中年的男性民眾擋在大概是扭傷了足腕後難以跑動的妻子與女兒身前，奮力搬起自行車，猛砸向一頭魚怪，試圖阻攔魚怪的接近。魚怪的手臂一揮就將自行車打飛，另一只手向前一掏，好像割開牛油般，尖銳的爪子輕易地就將只是穿著t恤衫的男子胸膛撕出數條淒厲的深可見骨的創口。男子晃了晃身子，勉強憑著意志力才沒有直接癱倒。

    “嗚嗚嗚，爸爸！”在他身後的小女孩好像發出絕望地哀鳴，抽泣著想要跑過去，但她被媽媽一把抓住，一邊用力將她朝自己身後推去，一邊急促地喊︰“蘭蘭，你快跑！快跑啊！”

    這條直通沙灘的街道上平時有很多人來人往的游客，她與老公帶著才六歲的小女兒，一家三口一起出來準備按照往常的習慣納涼散步。卻完全沒想到還沒走多遠，就遭遇了一些奔逃的人流，接著是這些魚形怪物……

    猶如噩夢一般的場景，讓她和女兒都陷入了絕望——別說她們不過是一個平時缺乏運動又崴傷了腳的少婦，一個是六歲大的小孩子。就是那些體格健壯的男性，都跑不過這些能一躍十幾米的怪物。

    但求生意志讓她發狠心將女兒朝身後推出老遠，然後對嘶啞著嗓子，朝魚怪大喊大叫，希望自己能吸引它們的注意力。

    六歲的小女孩被媽媽推開後，先退了幾步，然後才一邊眼淚汪汪地抽著鼻子，一邊用短短的小腳丫晃晃悠悠地努力小跑。她腳下的兒童氣墊鞋每一步都會發出“滴！”的一聲與紅光特效。平時這自然是頗趣致，但此刻產生了“嘲諷”的效果。

    之前那頭打翻她爸爸的魚人，注意到了逃跑的小女孩，無視了她的父母。縱身一躍，直接落在了小女孩的身前。小女孩登時嚇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嗚嗚……”才六歲的她怯懦地閉起眼楮，身後的少婦媽媽發出淒厲又絕望的呼喊——在她的眼里，那頭魚人彎下腰，伸出沾染著她丈夫的髒腑體液鮮血與肉片的右爪，不緊不慢地朝女兒抓去。

    接著，它的腦袋突然消失了。雙膝狠狠地磕在了水泥地上。整個身軀突然“扁”了一些。

    一只不是很大的手掌，在它的頭上飛快地拍了一下。好像敲地鼠般，硬生生地將它的腦袋反按入了胸腔！霸道勁力猶如打樁機，涌出它的體內震蕩，連著擠進去的頭顱，崩碎了大半身骨頭。

    變化實在太快，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魚人攔住，已經完全陷入絕望的少婦，只覺得前方似乎有個人影一晃。那只凶惡之極的怪物就被生生拍翻。

    接著飆風一卷，三頭在她與重傷的丈夫面前的魚人，就好像炮彈一樣分別倒飛了出去！

    直到此刻，少婦才看清楚是誰出手救了她們母女︰一名打扮普通，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模樣還有點臉熟。少年人看也不看被他打飛的幾頭魚怪，身子一動，如箭離弦，另外好幾頭魚怪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一擊殺。

    幾名在場的巡警目瞪口呆地瞧著少年，這位少年表現出的戰斗力實在強悍過頭了！雖然他們配備的六四式手槍是著名的威力小，打大點的狗都不能一槍打死。但這些個魚人也是挨了好幾槍都能硬挺著的怪物。但在這位少年面前，全部都是一擊放倒。

    一位警察吞了口口水，瞧了眼不遠處被少年轟倒的一頭魚怪，只見它挨了一記鞭拳的腦殼被打得好像遭壓路機壓了似的米分碎，死得不能再死。

    “你……”警察本能地正想詢問。少年人不發一言的離開——直線朝海岸的方向。

    急速飛奔中，李譜眉頭緊皺，面色陰沉。這些稀奇古怪的魚人的素體強度，大概在15到20之間。尖牙利爪可以輕易破壞普通人的**，但戰斗技巧非常粗糙原始。所以從戰技到體能都是完全碾壓的他，要殺起來不會太費力。

    只是在瞧見這些脫離常識的海洋怪物同時，李譜謹慎的命令斗神武裝進行掃描。系統ai很快做出了回應。

    【發現最下級的混沌污染眷族，類型，水棲型深潛者。是否要啟動“材料收集模塊”？】

    “次奧，居然是“混沌污染”？……有沒有搞錯，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李譜的面色異常難看。平時沒事就翻閱斗神武裝之前那位用戶留下的異星資料的他，很清楚這是代表著什麼。

    這些只是**強悍些的魚人本身算不了多大的威脅，“見識”過現代槍炮武器的李譜，很清楚這些魚人再凶悍，只要來一支物質到牙齒的現代軍隊，火力一開，統統是肉靶。

    但“混沌污染”這個名詞。卻代表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外號是“宇宙生態瘟疫”的混沌污染源。在星獵者盟約的記載中，是從深不可測的亞空間流出的混沌異怪，學名“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恐怖生物。這種生物游蕩在廣袤的宇宙真空中，幾乎每一頭都不同。它們能利用多種或虛或實的能源與物質來維持自身，在極度悠長的時光中逐漸進化。偶爾它們會寄生星球之上，甚至在所寄生的星球上孕育出由它的眷族組成的完整生態圈。所以這類亞空間異怪在學名外還有很多外號，比如“寄星妖”、“舊日支配者”諸如此類。

    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以及巨引源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其中處于上位的巨引源級，就連在星獵者盟約內高高在上的獵團聖者們，都會感覺非常棘手。但最下級的行星級舊日支配者，仍然是文明級的宇宙災害。

    若是游蕩在宇宙中的“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寄生到了渺無聲息的荒涼星球上還好，需要漫長的時光去改造行星生態圈。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它們更喜歡寄生在那些已經有大量物種存在，進度處于原始界或啟蒙界的星球上。

    在這種具備完整生態圈的星球，“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會像寄居蟹一樣，將星球本身作為它的外殼，隨著時間逐步控制其生態圈、氣候、磁場，乃至一切。同時散發出自身特有的光暗共感性寄生孢子，侵入被其感染生物的物種內核——無論是脫氧核糖核酸還是別的什麼，將其轉化為下屬眷族。

    隸屬“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直屬眷族，一般被分為下級眷族、中級眷族、上級眷族、特殊眷族，以及自由眷族五類。按照星獵者盟約的記載，“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之間並不友好，它們會培養出眷族文明，協助自己在宇宙中互相征戰，最終的失敗者則被另一方融合吞噬，繼而進化到下一形態。

    但這只是“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做法。“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則是很少會去經營什麼眷族文明，而是單純的強大自身，進化本體。所以“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不但在生態上大也差異，也是“行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的宿敵天敵。按照李譜翻閱過的初級宇宙百科全書記載，曾有一頭代號叫“地獄星”的超強恆星級光暗感應性寄生共生體，連續吞噬了數不清的太空文明，甚至連著名的擴張界文明“偉大種族伊斯”的家鄉都被它吞噬。最後是傳奇星獵者“時空漂泊者”出手，才將這頭無視空間與時間桎梏的超弩級異怪捕獲。

    在星獵者盟約的文獻中，水棲類眷族一般是被分類為“深潛者”。李譜知道他遇見的這些魚怪，正是最下級的深潛者眷族。

65 告白[/color

    “姆啦啊啊啊啊啊嘎……嗚！”魚怪屈起身子，再次一個迅猛的蹦躍，直襲向牽著閨蜜的手拼命逃的秦夏兒。+ ..它的體重大約有成年男子的一點五倍，發達的肌肉疊加速度形成的沖擊力，令這一撲的動能近乎開至逾百碼時速的摩托車。別說二個小姑娘，就是體魄健壯的軍人也會被一擊放倒。

    不過才撲到了半截上，它就“嗚！”地一聲哀鳴，凌空打橫飛了出去！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黑色墨鏡，神情凌厲得好像雌豹的短發女子，在魚怪襲向秦夏兒的同時，一步快過一步地宛若鷹隼飆出，整個人騰空而起，一式“丹鳳蹴爪”精準踢中魚怪身軀中央，將它凌空攔截、硬生生地踹飛了近三丈遠！倒在沙灘上後又滾地葫蘆般滾了一段距離。

    踹飛了魚怪，女子瞧也不瞧一眼，轉身一步就跟上秦夏兒，急促道︰“月妝小姐，情況緊急，我背你走！”

    黑衣女子是綁架事件後張家專門挑來給秦夏兒當貼身保鏢的女性高手，名叫張丹鳳，一身暗勁修為精純之極，生死搏殺的經驗也比很多雇佣老兵更豐富。在南洋素有“冷血丹鳳”之稱。憑她的強悍體能，就算背起秦夏兒，跑起來只怕比秦夏兒自己撒丫子還快。

    “但是……可馨她……丹鳳姐，能帶她一起嗎？”秦夏兒實在難以做出在這種情況下拋開閨蜜的行為。

    張丹鳳微微皺眉。憑她的體能爆發力，催動氣血潛能運起一口氣來，扛一個秦夏兒還可以健步如飛，再負荷一個林可馨那就實在是提不了多少速了——就算是很注意體重的苗條小姑娘，好歹也有四十幾公斤……

    “嗚嗚，夏兒，別丟下我！”林可馨是位富家小姐，卻沒有像秦夏兒這樣有暗勁高手貼身保護的水平——何況滬海市平時的治安也沒惡化成這樣啊！頂多平時有同齡人充做護花使者罷了。那些個護花使者對付對付個把個小流氓勉強還成，撞上這種怪獸電影似的恐怖局面，基本上就是“受害者+1”罷了。

    林可馨暗暗發誓，只要能活著回家，一定要纏著爸爸讓他給自己找一個像“中南海保鏢”里的李連杰一樣厲害的貼身保鏢！

    張丹鳳外號“冷血丹鳳”，靠的就是做事夠狠，雖然她絕對不會放棄心目中尊為武神的張拳聖的親佷女。而且這一年時間的接觸下她也很喜歡這名教養很好的大小姐。但此刻情況緊急，她顧不上秦夏兒的意見，心道大不了後來被她埋怨一段時間，準備把她扛起來就走。至于那位林可馨，只能怨她命歹。

    但她還來不及抓起秦夏兒扛肩上，驟然面色一變，身子一伏，手掌撐地，形似野馬撩蹄，左腿猛地向後直蹴。

    “砰！”地一聲悶響。張丹鳳自己向前一個翻滾卸勁，半眨眼功夫就重整架勢。被她踹中的襲擊者也退出一段距離，發出“姆嗚嗚嗚咕嗚！”的吵鬧聲音。

    “呼……”張丹鳳吐出一口氣，在她們身後，三、四只魚怪已經圍了過來。不遠處，那只最早被她凌空踢飛的魚怪也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呲著滿是刀鋒狀尖牙的大口，用一雙蛙腿外八字地蹦跳過來。

    居然沒踢得死？張丹鳳有些詫異，她的腿上功夫在張家的管家里算是數一數二的強手，毫不留情的一腳蹴出，只要中了胸腹要害，就是大水牛都能當場踢斃。可這頭被鐵鱗魚怪非但不死，還能晃晃悠悠地重起，呲著獠牙一副猶要再戰的模樣？

    這些水怪戰斗方式雖嫌粗糙，體魄卻不俗，而且那雙異常發達的蛙腿大幅增強了它們的陸地移動力！現在就是抗起秦夏兒也跑不過它們……張丹鳳深深吸了口氣，冷聲道︰“月妝小姐，你快走。我來牽制這些個水怪。”

    這種局面，完全沒有戰斗力的自己留下來也毫無用處，反而可能是丹鳳姐的累贅。淚眼婆娑的秦夏兒咬了咬牙，牽著林可馨的手轉身就跑。

    身後凌厲的吐氣呼喝與讓人頭皮發麻的魚怪喊叫不斷，拼命跑的秦夏兒不敢回頭看，只是牽著林可馨盡力奔逃。

    最理想的就是跑到停車場，開著轎車逃跑，但自家的車鑰匙在兼任司機的丹鳳姐身上……秦夏兒喘息著問道︰“可馨，你有開車過來嗎？”

    “我家的……司機……在停車場……等我！”林可馨喘得比秦夏兒更厲害，她實在缺乏運動。細胳膊細腿的這一通狂奔讓她疲倦，要是平時早就一屁股坐下了。

    讓她們絕望的是，更多人想到了停車場，自然也引去了更多的魚怪。在她們五米遠處，就有位運氣不好的男子被魚怪放翻，魚怪張開滿布刀鋒利齒的大口，頭一埋，就將男子的頭蓋骨啃掉大半。

    走投無路中，兩名女孩隨著驚恐的人群跑進大酒店內，到處都是在情緒失控後歇斯底里的游客。有些保安與男性游客試圖反抗，奈何力量的差距太大，又沒有武器，六、七人都不一定對付得了一只魚怪。許多人涌向了電梯和安全通道，一片混亂中，秦夏兒與林可馨躲在了她們短時間內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處隱蔽場所——酒店內的交換機房。

    並不是她們自己找到的這兒，而是陰差陽錯地跟著幾名大酒店的內部人員躲到了這里面。一共十數人，只听見外面不斷地傳來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一個個都嚇得咬緊牙關地屏氣不敢出聲。

    交換機房內只有設備運轉與人類心髒急促跳動的聲音，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一位大概是酒店服務員的女性避難者忍不住壓低聲音，膽怯地問道︰“……警察會來救我們的吧？”

    “警察？警察頂什麼用。對付這些怪物，最少也得調武警部隊。你沒看到有多少麼？我數都數不清！只怕不光是我們這邊被襲擊了啊。”一名年輕的男性避難者哭喪著臉，用微不可聞地聲音說道︰“我在上網刷帖時看論壇里有人說海里發現了很多未知的怪物，還覺得是造謠，沒想到真他媽有……次奧，我親眼看見有人被一口咬斷了脖子啊，我以前還不覺得，但現在才知道，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能比被活活吃掉更可怕了。”

    林可馨與秦夏兒抱在一起，縮在牆角邊。秦夏兒能感到懷中女孩在牙齒打顫地發抖——她知道自己的狀況也差不了多少。

    “怎麼會這樣，嗚嗚……”林可馨滿是鴕鳥心態地閉起眼楮。抽泣著小聲問道︰“夏兒，我們會沒事吧？那些怪物不會發現這兒吧？”

    “不會，放心吧，我們會沒事的。”秦夏兒勉強安慰道，不過她自己都對這些話毫無信心。

    “對了，你爸爸是大官。快打電話給他求救吧？”林可馨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央求道︰“秦叔叔肯定可以救我們的！”

    秦夏兒點了點頭，她想要找出自己的手機，卻發現手機在海灘那邊驚慌失措中丟失了。還好林可馨身上也帶了一部。秦夏兒接過閨蜜的手機，第一時間先調整到了靜音模式，然後才打電話給父親，她打的是父親非辦公的私人電話，沒有遇到佔線的窘境，很快就成功接通。

    “喂？是誰？”秦遠城的語氣滿溢著焦急與擔憂︰“是夏兒嗎？”

    “嗯，爸爸……”听到父親的聲音，秦夏兒鼻子一酸，眼楮紅紅地努力壓抑住情緒，“爸爸，我在雅緹大酒店的沙灘上遇見好多怪物，很像魚人，但好可怕……我現在和朋友躲在交換機房里，外面有好多怪物。”

    “剛才我打你的手機一直沒人接，真擔心你出事。”電話對面的秦遠城長舒一口氣，沉聲道︰“幾分鐘前已經有人通知了我。警察與消防官兵已經全部出動，武警部隊也在緊急調動。你在交換機房里一定別亂動，保持安靜！女兒，放心，爸爸一定會把你安安全全的接回來！”

    又說了幾句，秦夏兒才中斷了通話。拿著手機，她思考了很久，最後深深吸了口氣，晶瑩淚珠打轉的瞳仁里透出哀婉又溫柔的神色，仿佛用盡全力地決定了什麼之後，又按出了一串電話號碼。

    這一次，她是發給除了家人以外，最在意的另一個人。

    _____

    用過晚餐，李譜看了會新聞，正準備開始晚間功課。口袋里的手機忽然奏起了“闖將令”的鈴聲。他隨手拿出來一瞧，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的短信。

    【李譜，海里有很多吃人的恐怖怪物上岸，我與可馨被堵在了交換機房里。如果這是最後的機會，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大概是……喜歡上你了。喜歡你的不羈、喜歡你的隨性、喜歡你的眉梢揚起的傲氣，甚至連你故意捉弄我的那些吵鬧回憶都很喜歡。這些我曾經很討厭，經常被氣得哭鼻子。可是現在我卻好在意，時時刻刻，思念如潮，無法停歇。

    若面對面親口告訴你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知道你現在是一臉得意的笑；還是在苦惱地撓頭；又或者，像我期望的那樣，你會溫柔地將我擁入懷中。但真的面對面，我大概會心跳砰咚砰咚地說不出口呢。好可惜，真希望我們能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回憶……我才是最早與你邂逅的青梅竹馬呀。]

64 水中群魔

    美少女之間的打鬧自然是賞心悅目。喊非禮也只是讓秦夏兒更加得意。林可馨只能告饒道︰“我投降，我听話，夏兒大魔王放過我吧……”

    “哼，知道厲害了吧。”秦夏兒感覺心情舒暢多了。

    “唉，你胸大力氣也大，算我斗不過你。”林可馨雙手撫住臉蛋，可憐兮兮地說︰“不過要我不說出去，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秦夏兒警惕地問。

    “月妝妹妹，年底我祝賀十八歲的成年生日。”明明比秦夏兒大出一歲的林可馨牛皮糖一樣貼住她，“你要來我的生日宴會上唱一首歌，就那首“行星炸裂是愛的心跳！”，我超喜歡的！”

    “你的成年禮宴會？”秦夏兒秀眉一揚，悠悠道︰“你的家族那麼大，又是宗家的掌上明珠。成年禮估計得來上百號人吧？”

    “好嘛，就一首？”林可馨撒嬌道。

    “好啦、好啦，反正你的生日宴會我本來就要去的。”秦夏兒點頭答應︰“你讓我唱我就唱~~”

    “哈哈哈，能把從來不參加演出的超人氣國民偶像請來祝唱，我的面子可真是大死了。”

    林可馨開心得都快要搖尾巴了。眼前叫藝名秦月妝的少女，可是首張個人專輯在一個季度不到的時間里就超白金級狂銷的新晉亞洲小天後，听說今年的格萊美獎都可能邀請她去參加。至于國內的那些節目演出，她是統統以學習的理由推掉，還沒人能說她耍大牌，因為她的確是高中學生！

    在中國這種注重學業的社會環境，秦夏兒一夜成名後還可以不被燈紅酒綠的娛樂圈世界迷惑，加上記者去學校里采訪後得知她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曝光後獲得的贊譽更盛。當然有些抱有小心思的權貴想打她的主意，結果一查，她的爸爸是滬海市市委書記。母親那邊的背/景是張氏集團。能動了她後還能承受得住報復的勢力就沒幾個……

    在這種前提下，能請到她來表演，這面子自然可想而知。林可馨的家庭條件算是不錯了，父親管著年產值上億人民幣的家族生意，但與秦夏兒一比，她仍然是草民一個。

    “吶，不如唱二首吧？”林可馨搖著秦夏兒的胳臂，“第二首我與你合唱。哼，到時候錄下來，放給我宿舍的同學看，美死她們~~~”

    “虛榮死你哦！”秦夏兒沒好氣地用肩膀靠了一下閨蜜。

    “人家是女孩子，有哪個女孩子不虛榮的？”林可馨理直氣壯地說。

    秦夏兒與林可馨這種頂尖白富美與普通白富美走在沙灘上，親密地私語聊天。氣場太強，一般男生很難過來搭話。過了一段時間後，忽然有位中年男性跑了過來。有些焦急地問︰“小馨啊，你看到葛峰沒有？”

    “周老師，他發人來瘋去海里游泳了。”林可馨對這位中年人還是有點尊重，他是以前的語文老師，災難後學校里活下來的少數幾名老師之一。

    “我知道，但他一直沒有回來。我問了其他的同學，他們都說葛峰是因為你才跳海的。”周老師皺眉道︰“他跳下去快半小時了……不會出事了吧。”

    林可馨與秦夏兒對望了一眼，神情也有點擔心，她是拒絕了葛峰的告白，不過倒不希望對方出什麼事情。要是有人為她殉情死了，這對女孩子的名聲肯定會是大污點。

    “我們去找找吧？”秦夏兒提議道。

    “嗯。不過我可不會游泳……”林可馨嘀咕道。

    “我讓其他同學也去找找。”周老師嘆了口氣，搖頭道︰“這小孩子，天都快黑了，跳海游什麼泳……”

    秦夏兒與林可馨兩人沒有分開，沿著沙灘呼喊葛峰的名字，走了一段路，忽然遠處傳來了一聲滿溢著驚懼的淒厲尖叫。

    兩位女孩頓時嚇了一跳，不過周圍沙灘上的同學和其他的游客都被尖叫吸引了注意，至少有幾十號人跑了過去。她們互相望了一眼，也並肩跑向尖叫傳來的方向。

    等她們到了那兒。已經被人群圍住。幾乎每個人的神情都難看之極。甚至其中有數人開始好像一樣彎腰嘔吐起來。一位沒什麼關系但本著圍觀精神跑過來看熱鬧的中年婦女只是興沖沖地瞧了一眼，就雙腳發軟呻吟了一句“哎喲媽呀……”一屁墩坐在地上。

    秦夏兒感覺自己的胳臂被緊緊地拽住，在她身旁的林可馨，面色煞白地癱軟在地，只有雙手一邊顫抖，一邊本能地死拽著好友，穿著及膝裙的皓白**內側，一股晶瑩的水流無法抑制地滑落。

    眾人眼前，一坨尚可辨識出人形的肉塊被潮水推上岸，面容扭曲的葛峰自胸腔以下的軀體不翼而飛，大半截連著稀稀拉拉肌腱的脊椎外露，撕爛的髒器掛在下方，隨著海潮晃來晃去。

    秦夏兒同樣頭皮發麻。不過她畢竟是曾經經歷過綁架事件、親眼見過李譜動手格殺持槍悍匪。膽子要比被活活嚇尿的林可馨大小姐要強一些。她用微微發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心里亂糟糟地想著︰“是先打110報警還是120急救電話？嗚嗚，笨，這樣肯定救不回來了，應該報警……”

    和她一樣保持著理智，第一反應是選擇報警的人也有好幾個，其中一位中年男性游客率先打出了電話。正準備告訴110報警台說出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的瞳仁忽然放大。

    包括秦夏兒在內，所有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的人，都像他一樣，望向海中的方向。

    “……哎喲媽祖顯靈，那是什麼怪東西？”有一位戴著眼鏡、大概是城市白領的男性游客吞了口口水。忍不住說了一句閩南家鄉話。

    他們的位置是在海潮起伏的岸邊，站的最靠前的，潮汐已經能淹沒腳腕。而大約幾十丈遠處，有一個寬約半丈，滿是幾丁質倒刺的甲殼狀背脊浮出水面。

    在甲殼上，有一個類似人形，又有別于人形的奇怪生物。全身透著一種灰暗、讓人不舒服的死綠，那身形有著人形的模糊特征，而頭部卻是魚類的，長著從不閉合的，巨大、凸出的眼球。在脖頸的兩旁，還有不斷顫動的鰓，長長的手腳上都有蹼，而背脊上有著帶倒刺的高脊。碩大的雙眼瞳仁呈現出墨綠色澤，滿溢著一種黑暗又不可名狀的情緒。

    “是魚人嗎？”一位膽大的游客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相機。想拍下這頭神秘生物。

    但他還沒調好鏡頭，遠處的海洋中，一具又一具同樣騎著甲殼生物的半魚生物浮出海面，它們座下的甲殼生物外形類似于蟹類，有著近乎成年男子胳臂粗的濕滑眼柄，頂端人頭大小的木然眼球，與它們主人一起寂靜無聲地注視著被霓虹燈照耀、散發出朦朧曖昧光芒的沙灘上三五成群、總數大概有數百人的游客。

    這宛若水中群魔的異常景象，太過偏離常識的沖擊力。令沙灘上的大部分人的腦子內在一瞬間都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但很快眾人都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包括被嚇軟的在內，所有人都跌跌爬爬地尖叫著四散逃竄。

    “姆啦啦咯哈姆喀啊啊嘎！！！！”首先浮出水面的那位類魚生物舉起一只肘部帶著刺狀鰭的前肢，發出嘶啞又尖銳的古怪叫聲，強壯的胳臂指向沙灘上逃竄的人群。

    隨著它的號令，其它海怪都不約而同地迅速游弋向滿是游客的海岸。

    “可馨，快跑呀！”驚慌失措的秦夏兒用力拽著已經被嚇懵了的閨蜜，兩人拼命向前方跑去，奈何她們今天出來都是穿了女款涼鞋，舒適精致有余，卻實在不適合全速快奔。在她們身後一百多公尺遠處。有一頭類人魚怪駕著它的巨蟹坐騎，直沖上岸，墨綠色的眼珠很快相中了一個獵殺目標。

    它微微屈起健壯又滿是青色鐵鱗的蛙狀雙腿，性能強大的肌肉異常膨脹，整個身子好像離弦之箭般飆射而出。僅是一個蹦躍，便到了逾二十公尺外，將一名正在奔跑的婦女游客猛地撲倒，壓在身下。

    被沖擊力撞得七暈八素幾乎要昏厥過去的中年婦女虛弱地悶哼了一聲，這頭魚怪雙手抓住她的雙肩。將百多斤重的人體隨手就向後拋給自己的巨蟹坐騎。然後鎖定了下一個目標。

    一對手牽著手，驚慌逃竄的柔弱少女。

63 哦，呵呵

    直到深夜十二點，李譜對走脈篇第一層的修煉方才告一段落。他悠長地吐息。抬起右手，置于面前。食、中二指並攏、捏成劍訣，猛地發勁一吐！

    一股隱不可見的精氣化為劍形，在指梢噴涌而出，直至半尺方才一閃而沒地消散。

    “目前還沒有殺傷力。呃，距離也短得可憐，不過至少未來可期。”李譜還算滿意地收回右指。方才的精氣成劍，只將體內的氣血催動到極致，再以走脈篇的小技巧，通過手陽明大腸經與手厥陰心包經二條經脈做出的通道壓縮，高度凝聚後迫出體外。在古時這是被稱為本命純陽罡氣，可鎮壓鬼魅陰邪。是走脈篇配套一門功夫，叫做鎮魔勁。

    這招若是用來戳活人，基本上沒啥路用，又特耗精氣，不如直接一拳頭揮過去來得實在。但用來破除精神念體時，效果卻是絕佳。

    “只要完成走脈、煉竅兩篇，我應該可以達到最下級修士考核要求的100分及格線罷。”

    身處頂樓天台的李譜昂起頭，因為繁華城市的光污染，漆黑的夜空中除了一輪朦朧圓月外，很難像幼年時一樣望到璀璨的浩瀚星辰。

    李譜灑然地笑了笑，“記得小嫻以前最喜歡的就是仰望群星了。那時候我倒是滿腦子只有打斗漫畫和游戲……呃，現在的我也差不多，只是曾經對力量的幻想，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現實……”

    結束了自己的對氣脈的貫通錘煉，李譜沒有去打攪晨心。她正在試圖突破煉竅篇最艱難的三道竅穴。好在晨心的天資絕佳，本身的根基也極其老練穩固，李譜倒不擔心她會出什麼大岔子。

    回來後的這十多天日子里，除了沒有再去醫院上班外，心姨完全與過去一樣，日間洗手做羹湯，晚上教他“天心派”的秘手絕學。嫵媚容姿與保留了一點童心脾氣的方面像是一位大姐姐；賢惠溫柔起來又像媽媽；同時，更是李譜心目中唯一的老師。

    次日，有大把空余時間的他沒有去參加什麼劫後余生的老同學聚會。早上與心姨在頂樓天台切磋了幾手，到了九點多她和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去買菜，李譜則絞盡腦汁地演練之前心姨壓制他的那幾手打法。

    要說純粹的腕力，現在的李譜已經不弱于晨心。但特有的神速與精湛的技巧變化完美結合後，晨心就穩穩的壓制住他。李譜在心里排位了一下自己親眼目睹過出手的頂尖強者︰論絕對力量，勇次郎肯定是首位；論殺傷力，赤劍仙姬昊陽的“革天劍意”凌厲無匹。但除了這兩人，其余的張謝宗、源鬼藏、以及莫比-迪克諸人，綜合而言比她都要稍遜一籌。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傍晚六點整，吃完晨心親手做的家常菜肴，李譜抱著肚子滿意地陷在沙發里。像這樣吃、練、休息、吃、練、再休息的簡單日子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月，他卻是越來越習慣這樣悠閑的生活。

    別說張噬老兄之前給他的大額信用卡還沒有收回去，他在銀行里也存著好幾百萬人民幣的作曲稿費。這日子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財政壓力。除了最要好的死黨妹妹不在身邊外，他感覺自己的生活已經算是頗充實美滿，對往後人生的方向與目標亦是非常明確——這對他來說，是最棒的方向。

    他隨手拿起心姨之前放在這兒的一疊報紙，掃了掃每期都有的超人氣偶像秦月妝的新聞後，又翻到海外新聞方面——被稱為日本恐怖組織兼邪教的“神國復興會”被政府鎮壓的新聞已經連續報導了好幾天。與這個組織有染的大豪院財閥的總長入獄，不得保釋。政治動蕩可能要綿延到明年的大選……

    這是最近海外新聞里火熱的消息，不過今天這份報紙的海外版重點，卻是另外一條有關韓國的速報新聞。

    “漢江出現食人怪物？”李譜掃視這篇新聞，上面報導了之前在韓國漢江出現的未知的兩棲生物，連照片都有了，只是在黑白印刷的報紙上看起來朦朦朧朧的，大概是身長六米，高約二米五左右，渾身鐵青魚鱗，還長著長短不一的多足與鰭型長尾的怪異生物。

    據報導前天這頭怪物在漢江大堤登岸後，掠走了數名兒童。追蹤報導是周邊區域之前異常高頻率出現的失蹤者也是這頭怪物所為。更要命的還不止一頭！搞得首爾人人自危。

    韓國政府已經派出潛水員尋找失蹤者，但派出的二十五名潛水員，只有十七名回來，其中一半更精神崩潰地發了瘋。目前整條漢江宛如魔蜮，之前在旅游季里繁榮擁擠的大堤現在冷清之極——就是有的話，基本也是嚴以待陣的軍人和想搞個大新聞的記者。

    “水里的變化，政府還是遮掩不住了麼。這個新聞，是在給民眾打預防針麼……”李譜有點擔心地微微皺眉。

    只要不是太閉塞，社會上很多人都知道在星舟墜落之後，以西太平洋為中心，深邃廣袤的汪洋里有未知的劇烈變化。各種小道消息傳個不停，比如連續發現未知的海洋生物；亞太地區頻繁失蹤的漁船；中日先後暫停深水探測計劃；美國核子潛艇在太平洋深處連續失蹤；海盜哭著喊著要轉業當山賊……諸如此類。

    近年來很多膽大的科研工作者都雲集在西太平洋區域。甚至有冒著生命危險去潛水的科研狂人，但無一例外，只有三個結果︰要麼是什麼都沒發現；要麼是再也沒有浮上來；要麼就是回來後，精神狀況已經嚴重失常，出現焦慮、自殘、幻覺之類的失常癥狀。

    李譜對海洋深處發生了什麼同樣很好奇，如果利用“全視之眼程序”，他無需潛水就可以掃描五公里半徑的海洋區域。只是這幾年來他除了上學就是錘煉自身。別說出海，出滬海市區的次數都不多。有機會跨越海域前往日本時，又是飛機去飛機回。

    “有機會的話，就出海看一下罷。”李譜心想。

    塞在口袋里的手機傳來了一陣震動，他掏出來打開一看，是夏兒班長給他發的一條短信。

    【(..?_?..)我們在海邊的雅緹大酒店，菜肴超~~~~好吃的哦(`??)！剛才(⻍)周老師還問你為什麼沒有來呢？。我告訴他，你就是愛耍大牌,,,,】

    才看完，又一條短信發了過來【葛峰居然趁著酒性向一班的班花林可馨告白，當然被拒絕啦，他哭著衣服都不脫就跳到海里去了((??(//??Д/??/)??))。真熱鬧(′`)(′`)】

    “……這麼多顏文字，不知道把這短信透露給娛記，能賺多少爆料費……”李譜隨手發回了一個短信︰“哦，呵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哦，呵呵。】

    秦夏兒看著手機里發來的簡短文字，銀牙咬碎，氣簡直不打一處來——也太敷衍了吧！

    就算脾氣孤僻，懶得過來。至少短信里表示一下也好呀。如果是普通的男同學，她肯定要直接拉黑！

    可是，從任何意義上來看，李譜都完全不是普通的男同學……

    “大明星，你在給誰發短信呢？”一位打扮靚麗時尚的美貌女孩靠了過來，她是初中時隔壁班里的班花林可馨，除了身材比秦夏兒遜色些，容貌倒是各有優勢，家庭條件也富裕，算是典型的白富美。與秦夏兒一直是好姐妹。

    在初中時代，除了完美繼承父母優點的晨嫻段數太高外，秦夏兒與林可馨兩人，放到哪個學校，都可以算是最最拔尖的漢家美少女。不過晨嫻只和李譜要好；秦夏兒當時又是一本正經的班長。要說被男生追求的次數，倒是性格有點兒“狐媚”的林可馨最吃香。

    “沒什麼！”秦夏兒手忙腳亂地關起翻蓋手機，不過眼尖的林可馨瞧見了短信文字，她注意到了秦夏兒在慌亂中，好像小隻果一樣微微浮現緋色的嬌嫩臉蛋。

    “是你男朋友？”林可馨挽住秦夏兒的手臂，狹促地壓低聲音問道︰“喲，超級大緋聞哦！國民級偶像美少女有心上人了呢……”

    “不，不是啦……而且我才不是什麼國民美少女，全是記者亂吹的。”秦夏兒連忙擺手。

    “好啦，到底是誰？態度也太不像樣了吧。就“哦，呵呵”？”林可馨嘆道︰“我平時在qq上不想搭理某個男生時，才會回“呵呵”呢。沒想到連你也會被人哦呵呵。”

    “沒辦法，他就是這種脾氣。”秦夏兒被觸動了心思，幽幽嘆道︰“而且他的確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是誰了~”林可馨眨了眨眼楮，“說起來，他在舞台上也挺帥氣的，當時我都有給他投票。可惜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哇！小馨，不準說出去。”秦夏兒抓住好姐妹的手裝作凶巴巴地威脅道︰“不然我給你好看！”

    “我一直都超好看，你怎麼給我好看？你又不是化妝品……嗚~哇！”林可馨笑嘻嘻地才說了一句，就蜷縮起身子，“不要撓了，那里不可以，非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