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六章 影獸族現 親手將麟豹的屍體火化之後,周雲彥等不及火光熄滅,便又往囤點趕回去。 當周雲彥回到囤點外圍時,正好是麟豹群與歐司等人鏖戰正酣的關鍵時刻。 周雲彥來不及與囤點裡的歐司聯系,直接拿起雙鐵刺,從麟豹群背後光明正大的偷襲起來。 而周雲彥的順利回歸,頓時叫整個囤點裡的囤民們士氣大振。 尤其是當囤民看到麟豹屢屢對周雲彥撕咬爪劃,但卻怎麼也傷不了周雲彥,反而讓周雲彥趁機反擊,一刺一個準時,囤民的歡呼聲更加響亮起來,原本僵持的戰況,也因為士氣提升的緣故,勝利的天平慢慢的往囤民這邊傾斜著。 對於戰場上第一線對抗麟豹的變化,自然瞞不過站在高臺上指揮的歐司的雙眼,周雲彥的迅速回歸與大發神威,刺激得士氣提升打開僵局這件事,固然是讓歐司松了一口氣沒錯,但是歐司臉上的愁苦之色,卻並沒有因此而抒解開來,相反的卻是更加的凝重了。 「快呀!再快一點!時間不多了,要快呀!」 看看底下激烈的陣地戰,又看看天上的雲色,再感覺一下空氣裡,已經由微風慢慢往大風轉變的空氣流動,最後歐司乾脆盯著高臺正下方,那些不斷努力往下挖掘深洞的囤民們,期盼他們能快一點,臉上焦急的神情越來越嚴重! 暴風演變的速度,遠遠超乎歐司的預料之外。 原本以為最少要到半夜才會起風,深夜才有可能真正刮起狂風,暴風則會在明天才真正的成形。 但是當傍晚時分,開始刮起微風時,歐司心中便已經滋生不安的情緒,幸好這時候,麟豹群也提早在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前主動的發起進攻。 這讓歐司多少安心一點,最起碼快一點解決麟豹威脅之後,他才能夠將全部的人手投入挖掘地洞的工作當中,這樣一來還有足夠的時間搶在風暴之前,挖掘出一塊容身的避難所。 但是顯然歐司計劃的太過理想了。 而麟豹群彷佛也感覺到風暴即將來臨似的,今晚的麟豹群顯得格外的瘋狂,其瘋狂的程度,甚至連本能上對火焰的恐懼都被掩蓋過了,因此歐司等人前兩天的戰術,在今天晚上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火焰根本就無法對麟豹造成任何的阻礙,反而因為太過倚賴火焰作屏障,失去了足夠警惕心的囤民,幾乎在第一個照面下便受了傷,而這也是造成戰勢僵持的主因。 幸好這時候適逢周雲彥回歸,打破了僵局,終於又讓歐司對於今晚的局勢有了新的希望。 現在他只希望風暴來的慢一點,讓他們有時間去挖掘地洞! 想到這,歐司忍不住舉起手上的大喇叭,朝著正大肆屠戮麟豹的周雲彥大喊道:「周先生,風暴快來了!能不能加快清理的行動?」 聽到歐司的呼喊,周雲彥一邊繼續宰殺麟豹,一邊在腦海中向左心查詢當前的風速,而左心也不愧是為戰爭而生的奇妙生命,馬上在周雲彥的腦中陳列出傍晚至今風速的變化。 周雲彥立即發現,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風速竟已增加一倍,左心更預測再過三個小時,風速會快到讓人無法在地表上站立。 發現到這點之後,周雲彥忍不住放聲大喊道:「所有人都給我退開,把麟豹逼到我的附近!」 聽到周雲彥的聲音,囤民都聽過李查描述周雲彥有個絕招,可以在一瞬間殺死無數的麟豹,因此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加強火力,硬是用子彈將麟豹逼往周雲彥左右。 看到自己方圓三十公尺內,已經集中了麟豹中將近八成的數量,周雲彥立刻將手中的雙鐵刺往外一丟,大腳往地面一借力,整個人竭盡所能的往上跳起,隨即四把銀光耀眼的A字型變體迴旋鏢出現在他手上,五芒絞殺術再度在周雲彥的手中重現! 當四枚代表著血腥的巨大五芒星降臨時,整個囤點裡的人,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不斷飄移的五芒星橫掃那可怕的麟豹,那種暢快淋漓的感受,讓所有人忍不住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但是在這歡呼聲之中,卻相當突兀的夾帶著令人心顫的慘叫,頓時讓原本歡樂的氣氛一降。 大多數人紛紛轉頭看往高臺的方向,慘叫聲便是來自于高臺,或者正確的說,是高臺正下方的坑道當中。 在這同時,不知道誰突然驚怒交加的大叫道:「喔不!不要,他們瘋了嗎?怎麼可以從上面跳下來?會死呀!」 就在眾人轉過頭去時,突然一陣陣驚叫聲此起彼落,原來現在還停留在高臺上的囤民,竟然一個個發瘋似的,手舞足蹈的往高臺瘋狂跳下,而領頭跳下來的就是身為囤長的歐司。 不過在驚叫之後,所有人立刻明白了,為什麼歐司等人會不惜一切代價,從高臺上跳下了。 因為就在眾人的眼中,親眼目睹了負責支撐整個高臺四根柱子當中的兩根,突然從立足之地往下陷落一個大洞。 下陷的洞口並不深,只有兩三米左右,但卻已經足夠讓整個高臺失去平衡,再加上狂風推波助瀾,整個高臺幾乎是連晃都沒晃兩下,直接就如大樹般帶著「嘰呀」的刺耳呻吟,往左傾倒下來。 看到高臺竟然就這麼轟然倒下,眾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自己一囤最後的根據地沒了! 第二個想到的便是那些跳下來的囤民! 當腦海中浮現這兩個想法時,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幾乎其他人全都拋棄了對麟豹的圍剿,本能的往高臺沖了過去。 剛剛結束五芒絞殺術的周雲彥,同樣也被高臺的倒塌給嚇了一大跳,他也沒想到明明就要清理完麟豹群了,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 突然,周雲彥心中一跳,自言自語道:「不!這不是意外!」 說著,周雲彥也顧不得還有其他的漏網之魚,拔腿就往高臺狂奔而去。 因為他終於將剛剛那幾聲慘叫,以及高臺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倒塌這兩件事聯想起來。 突然間,跑到一半的周雲彥臉色變得相當難看,忍不住大吼一聲道:「快跑,有怪物!快離開高臺!」 伴隨著周雲彥一聲狂吼,才剛剛倒塌的高臺底部,在一陣煙霧彌漫中,陡然的出現兩個龐大的影子。 透過左心的偵察,周雲彥腦海中浮現出兩隻放大版的麟豹模樣。 這兩只突然從高臺地底竄出的放大版麟豹,雖然跟原始麟豹相當類似,但是那高達三公尺,長達五公尺不加尾巴的誇張尺寸,可沒有人會認為其外表可愛了。 這下不用周雲彥提醒,囤民們自然知道造成高臺倒塌的原兇是什麼了,一時之間,多數囤民瞥了那從高臺跳下後,無一起來的狼狽身影,一個個兩眼充血,吼叫的往這兩隻放大版麟豹沖了過去。 發現囤民不但沒有聽取自己的勸告,反而沖上前去,周雲彥忍不住氣得破口大罵:「該死的!」 嘴裡罵著,但是兩腿奔跑的速度卻又更往上提升一級,還來不及收回的四把A字迴旋鏢,更是直接往巨型麟豹投射出去。 面對著不斷沖過來的囤民,以及周雲彥所發出的A字迴旋鏢,兩只巨型麟豹竟然還有閑暇露出充滿血腥與輕蔑的神情,不屑的瞥了眾人一眼,隨即以不輸給原始麟豹的靈巧速度,飛快的往兩邊一跳,直接閃過周雲彥的四把迴旋鏢,一頭沖入了囤民的包圍圈當中。 顯然在這兩只巨型麟豹眼中,比起二十多個手拿槍械的沙漠囤民,它們覺得周雲彥所發出了四把小巧迴旋鏢,對它們的威脅性更大。 但是也僅僅是威脅而已。 當四把A字迴旋鏢如同四道閃電般,瘋狂的在麟豹四周來回切斬時,這兩只麟豹雖然沒法及時躲開那堪稱快而詭異的曲折攻擊,但是迴旋鏢卻也只能夠在它們的鱗片上,留下一道道連血都無法見光的劃痕及摩擦的火花。 甚至到最後,確定自己身上的鱗片確實能夠防禦住迴旋鏢飛旋切斬的威力後,兩隻麟豹竟然如同玩耍般,主動的挺起胸膛,不閃不避的任由四把迴旋鏢擊中胸口,然後怪叫的看著四把迴旋鏢直接彈飛,脫離了周雲彥的控制。 大老遠的看到巨型麟豹的防禦力竟然這麼強,周雲彥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隨即又注意到,在麟豹周圍那些囤民們竟然傻傻的站在一旁,看著麟豹被A字迴旋鏢纏住,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周雲彥終於忍不住氣的破口大罵:「跑呀!開槍呀!笨蛋,傻愣在那裡幹什麼?」 聽見周雲彥的怒喝聲,巨型麟豹周圍的囤民總算如夢初醒,這才記得自己手裡有槍有刀,連忙舉起武器朝向剛剛擺脫四把A字迴旋鏢糾纏的麟豹。 但是顯然囤民的反應太晚了。 沒有及時掌握戰機的囤民們,面對著已經擺脫迴旋鏢糾纏、體型巨大又擁有強悍防禦力、速度與靈巧不輸原始麟豹的兩隻巨型麟豹,舉起的槍口甚至還來不及對準麟豹,迎面而來的,便是麟豹那腥臭的獠牙巨口、鋒銳猙獰的利爪,甚至是那靈活如蛇的碗口粗尾。 遠遠的,看到麟豹或張嘴撕咬,或揮爪撲倒,或甩尾橫掃,一個接著一個目瞪口呆的囤民,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任憑兩隻巨型麟豹屠戮著。 看著那不斷濺起的漫天血花,四處亂飛的殘肢斷軀,聽著一聲接一聲的救命與慘叫,周雲彥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爆炸了。 一種叫人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憤怒,不斷的從胸中升起,終于迫使周雲彥忍不住大吼起來:「跑!快跑!快給我跑!該死的怪物,有種你沖老子來,老子如果後退一步,寧願把頭剁下來給你們當點心!」 「來呀!我在這裡呀!怪物,過來呀!」 不知不覺,在漫天怒罵中,周雲彥的兩腿交錯前進的頻率又更往上提升一節,這時候的周雲彥只恨不得自己的爹娘為什麼沒有給他多生出兩條腿,為什麼要讓他跑得這麼慢,為什麼要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囤民們慘遭怪物殺戮! 「不!」 突然,周雲彥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怒的怒吼。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那是歐司隨身警衛之一,好不容易瞄準了不遠處的一隻麟豹,正要開槍時,卻被來自後方的另外一隻撞倒在地,強烈的沖撞頓時叫他噴出一口鮮血。 麟豹並未因此而放過他。 鮮血的氣味,反而刺激得這只麟豹獸性大發,直接一爪踏在他的腿上,然後張開腥臭的巨口一口咬住他的肩膀,隨即大力一甩頭,頓時一陣椎心刺骨的慘叫聲傳出,好好一個人頓時被撕裂成兩半,內臟與鮮血鋪滿了周遭的地面。 周雲彥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強悍的視力,就算彼此距離遠遠的超過上百公尺,周雲彥依舊清楚的看到,這只麟豹大嘴一陣上下咀嚼時,一股股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它口中噴灑出來。 周雲彥幾乎以為自己的鼻子,也都嗅到了那令人作嘔的鮮血氣味。 但是眼前的殘酷不光這一幕而已,另一邊,同樣一陣慘叫響起,周雲彥眼珠子一轉,隨即便看到另外一個手持彎刀的囤民,彎身竄進麟豹跟前,手中彎刀大力一揮,直接往麟豹的左前腿斬下。 誰知麟豹的鱗片防禦力太強,這個持刀的囤民不但沒能砍下前腿,反而被震得往後一跌,隨即被這只憤怒的麟豹一爪拍下,在抬起前爪時,囤民整顆腦袋已經被拍成了肉糜,碎落滿地。 眼前一幕幕殘酷的景象,不斷刺激著周雲彥,周雲彥只覺得一種彷佛要將自己焚燒成灰燼的怒火,不斷在胸口累積著,最後爆炸開來,直沖他的腦海,將他炸得腦中一片渾沌! 他只覺得眼前看到的景象,全都覆蓋上一層猩紅,直刺激得他生出了想要將眼前一切完全毀滅的瘋狂。 當瘋狂達到最頂點時,周雲彥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如同垂死野獸臨死前的慘叫,額間眉心上更是一跳,一道如同萬年寒冰般刺骨的冷流,瞬間從周雲彥的眉心湧出,隨即沿著某種奇妙的路線流遍周雲彥全身,最後在周雲彥的瘋狂吶喊下,集中在他的兩腿之中。 不知不覺間,周雲彥的步伐由原先的一秒十步往上攀升,十二步、十八步、二十五步…… 步伐間距更是由原本的一米二、一米三、一米七、兩米一、三米、五米…… 原本上百公尺的距離,幾乎短短的三五秒就被周雲彥直接跨越了。 在瞬間提速的作用下,周雲彥幾乎是不加思索的用身體沖撞了一隻正要把一個囤民撕裂成兩半的麟豹,救下了這個幸運的囤民,但是也因此付出了在地上不斷打滾的代價。 就在此時,無論是盛怒下瞬間提速又失去身體控制的周雲彥,還是這名死裡逃生的囤民,全都沒有注意到,在距離他們不到五百米外的一處沙丘上,突然在從地下開了一個洞口,一個怪異的身影從洞口中走了出來。 怪異的身影正好瞧見周雲彥爆發時所形成的陣陣沖刺殘影幻象,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咦聲。 好不容易搶救下一個囤民,周雲彥顧不得自己被撞得頭昏眼花,渾身更是布滿了擦傷,大吼道:「跑!」 一邊吼著,周雲彥又往另外一隻麟豹沖去,故技重施的一肩將這只麟豹撞飛,然後對著豹口餘生的囤民又吼上一聲! 在周雲彥不顧一切的瘋狂救火下,兩只麟豹分別被周雲彥撞飛了好幾次,總算是救下了好幾個囤民。 而麟豹也發覺了,只要有周雲彥在旁,在他瘋狂的沖撞下,它們根本就無法傷害其他的囤民,因此兩隻麟豹怒吼著往周雲彥撲了過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兩隻麟豹,周雲彥不驚反喜,一邊往外跑著,一邊頭也不回的狂吼道:「怪物,有種跟我來!」 說著,周雲彥引誘著兩只巨型麟豹,往囤點外跑了出去,而這時,有幸撐到周雲彥來到,而保住一條命的囤民,竟然已經連十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了。 看到周雲彥引走兩隻巨型麟豹,倖存的囤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連滾帶爬的奔跑救助自己的同胞,其間又不時的擔心的望向周雲彥離開的方向。 其中幾個年輕氣盛的囤民,甚至一咬牙,拿起了自己的刀槍,又往周雲彥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周雲彥自然不知道在他身後,又有囤民追來,他好不容易才將兩隻巨型麟豹引離囤民身邊,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將這兩隻麟豹帶離囤民越遠越好,不要再回過頭去攻擊那些好不容易生存下來的可憐人了。 為了確保萬一,在眉心冰寒冷流作用下,已經回復理智的周雲彥,一方面藉由囤裡原先佈置的各大小陣地,與兩隻麟豹周旋,避免自己被麟豹包圍住。 另一方面,他不斷聚集著迴旋鏢射往兩隻麟豹,激怒它們,讓它們不斷的跟隨自己往外跑。 此時慌不擇路的周雲彥卻不知道,自己逃竄的方向,就是那個出現詭異洞穴與身影的沙丘,他只是不斷的用手中的迴旋鏢嘗試著,尋找那兩只防禦力驚人的麟豹身上的要害。 終於,一人兩獸離開了囤點兩三百公尺,來到了最外圍沙丘與凹陷沙地之間的空曠場地。 但是就在此時,兩隻巨大麟豹突然發出了一陣吼叫,停下了繼續追殺周雲彥的動作,神情有些不安的左顧右盼起來。 完全掌握兩隻麟豹動態的周雲彥,發現它們竟然已經不再追殺自己,沒有想太多的他也只是看看左右,認為這裡雖然離囤點近了些,但也正好順勢解決這兩隻怪物,因此也停了下來,轉身面對這兩隻麟豹。 望著兩隻身上血跡未幹的巨大麟豹,周雲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心頭的怒火就越發旺盛起來,但是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周雲彥突然感覺到當他胸中的怒火燃起時,眉間的精神結晶突然釋放出一股冰寒澈骨的冷流,讓他的心情回復理智平靜的狀態。 這並不是說這股冷流熄滅了他的怒火,冷流的作用僅在於能夠讓他得以維持在理智當中,不被熊熊的怒火所淹沒。 可以說冰與火是同時並存的,也是相生相剋的。 雖然心中閃過對這狀態的疑問,但是周雲彥明白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好時間,因此他很快的拋開心中的疑問,專心面對這兩隻麟豹。 周雲彥這一專注下,驚訝的發現,先前還大發兇威的麟豹,此時竟充滿著不安與恐懼的感覺。 看這兩隻麟豹除了偶爾對他投以血腥的目光,更多的時候卻是不斷的左顧右盼,彷佛周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它們的注意力,而且還是那種會令兩隻麟豹心生恐懼與不安的存在。 周雲彥忍不住心中一奇,沒想到麟豹也會有這種不安的神情出現? 霎時間,周雲彥也不由得提高起警覺來,能夠讓麟豹這種怪物不安的存在,肯定也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與麟豹戰鬥的時候,也被那個東西影響到,不管那是什麼。 搖搖頭,周雲彥吐出了一口大氣,右手往外一展,破爛的袖口當中立即冒出團濃濃的銀煙,隨即瘋狂的往他的掌心聚集,不到三秒鐘之內,便成為了一把足有一公尺長的弧狀迴旋刀。 伸指輕輕在迴旋刀細長的刀身上一彈,聆聽刀身傳來略帶暗啞的嗡嗡聲,周雲彥惋惜道:「三秒不到嗎?如果翡翠在這裡的話,肯定又要痛罵我一頓了,嘿嘿!按照翡翠的話來說,在高層次的戰鬥當中,零點零一秒的間隔都已經算很長了。」 「三秒鐘將銀鐵塵分子凝聚成刀,足夠我死上成千上百次了!還有刀身的聚合程度也不夠,果然我還是差得太遠了!」 說著,周雲彥忍不住想起那些慘死在眼前兩只麟豹爪牙下的囤民們,如果自己更強一點的話,他們也不會死了。 想著想著,周雲彥的瞳孔再一次的舒放開來,幽幽的瞳仁深處,不斷閃爍著強烈的銀色雷電。 一股決死一戰的慘烈氣息頓時從他身上湧出,立刻吸引了隱藏在暗中那怪異身影的注意力,忍不住又發出第二聲驚咦來! 周雲彥耳朵一動,突然猛一轉頭,看往背後沙丘所在地,同時大聲喝道:「誰?出來!」 大喝的同時,周雲彥左臂上的左心再次現身,渾身上下突然冒起猛烈的銀煙,瞬間集中在左手縮聚成一把手臂長的螺旋狀短刺槍,大力的往前一擲,直接命中發出聲音的地點。 當刺槍沒入沙丘當中時,周雲彥忍不住微微一皺眉。 透過精神上微妙的聯系,他能感受到刺槍插入沙丘時,那種彷佛完全空虛不著力的感覺。 周雲彥當然不會認為自己隨手凝聚的螺旋刺槍,會鋒利到穿山破沙如刀削豆腐般輕易,這樣一來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這沙堆底下,隱藏著一個空間! 一想到這,周雲彥眉心一動,低喝道:「給我……爆!」 話才說完,沙丘表面突然一鼓,隨即以剛剛刺槍插入的地點為中心,轟的一聲產生了極為激烈的爆炸現象,激發起漫天的沙雲來。 突然,一道黑色閃電從沙雲中射出,往周雲彥的位置電射而來。 周雲彥雙腿猛的一踏地,整個人瞬間往後猛退幾十公尺,來到了兩隻麟豹的另外一端,與這個突然出現的黑影呈三角對峙的形狀。 瞇起眼來,周雲彥仔細的打量這道黑色閃電。 閃電的真實面目,是一隻跟原始麟豹差不多大小的黑色八足穿山甲模樣的動物,此時,這只八足穿山甲正憤怒的朝周雲彥唧唧叫著,看起來有些可愛。 如果不是這隻八足穿山甲出現得太突然,現場又有兩隻巨型麟豹,恐怕周雲彥都要忍不住心生逗逗這隻八足穿山甲的念頭了。 就在此時,周雲彥突然聽見了一陣嗆咳聲,那是七八道聲音綜合起來的聲波,周雲彥臉色突然一變,猛的轉頭看往八足穿山甲剛剛竄出的地方。 逐漸落地的沙雲揭開了沙丘的景象,在那裡,有著七八個身影,慢慢的從一個突然出現的地道中走了出來。 當周雲彥看清楚這些身影的模樣時,饒是他膽大無比,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失聲叫道:「你們是誰?或者,你們是什麼東西?」 周雲彥這句話並非貶抑,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群「人」,到底還能不能算得上是人? 在周雲彥眼中,這群從地底下竄出來的「人」,是一群身覆各種顏色鱗片,體形跟人一樣,有著四肢與五官,但卻或是渾身長刺,或是具有野獸軀體特徵,抑或是身懷某種怪異的器官組織。 簡單來說,這是一群具備著人形,但是卻又混合著不同野獸特徵的怪異「人類」。 望著這些面目猙獰的怪人,周雲彥只覺得渾身一陣毛骨悚然,他可從來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夠有人長成這個樣子的? 而相對于周雲彥的驚訝心情,眼前這批怪人顯然心情不太好,一個個罵罵咧咧的不斷拍打身上的塵土,還以周雲彥聽不懂的語言大聲說著什麼。 不過就算聽不懂,周雲彥光看這群怪人兇狠的目光及聲調也能體會得出,他們對於自己把他們炸出來的行為相當不滿。 而就在此時,周雲彥突然接獲到左心的通知,剛剛還一直死追著他的兩隻巨型麟豹,現在竟然想要逃跑! 周雲彥不禁一愣,轉頭看著已經一步步往後退的麟豹,再轉回來看著那群怪人,很顯然的,兩只麟豹是認識這群怪人的,而且看麟豹的模樣,似乎也很畏懼這群怪人,甚至一看到這群怪人就想要逃離。 怪人們也發現到麟豹的膽怯行為,站在中間的一人,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喊,周雲彥這才真正的注意到她。 看清楚這個怪人的長相時,周雲彥忍不住暗暗感覺到一陣驚艷的感覺,這怪人跟身旁的同伴比起來,確實相當的嬌小,但是在周雲彥目測下,卻也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高。 從那一身隱藏在黑青色細密鱗片下的身形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女性的怪人,她的面貌五官也是屬於女性精緻美麗的模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原本該是一頭美麗秀發的部位,卻被骨骼狀的物體所取代,再加上那一身的鱗片,整個給人一種極為妖異的特殊美感。 注意到周雲彥盯著自己看,這個妖異的女性怪人突然伸手指著他,對著旁邊一個擁有類似虎頭,在肩、膝、腿、肘等部位生長著黑色骨刺,身高超過三米的怪人說了兩聲,隨即周雲彥便看到這虎頭骨刺朝自己走了過來。 隨著虎頭骨刺不斷靠近,周雲彥的臉色也不禁凝重起來,因為他明顯的感受到虎頭骨刺身上開始洋溢濃濃的殺機,周雲彥相信虎頭骨刺會找上他,絕對不是來跟他聊天攀交情的。 看著虎頭骨刺那老虎臉上明顯帶有血腥味的笑容,周雲彥忍不住輕喘了口氣,慢慢的抬起手上的迴旋刀。 這時候,其餘的怪人也在那名妖異女性的指揮下,往另外一邊包圍住兩隻麟豹了,只是周雲彥這時候卻沒有任何的時間去注意他們,因為他已經從這個虎頭骨刺身上感受到,一股迎面而來的令他窒息的壓力。 在這壓力下,周雲彥忍不住低吼一聲,手中的迴旋刀瞬間化做一道月牙刀光,往虎頭骨刺身上砍下。 面對著周雲彥的迴旋刀,虎頭骨刺的臉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左手向下一伸,直接用手臂上的骨刺架住了周雲彥的迴旋刀。 鏘的一聲響起,一陣火花激散,周雲彥只覺得迴旋刀上一陣大力傳來,竟然將他的手臂震得一陣發麻,而手中的迴旋刀更是在這股大力的作用下,直接被震散開來,回復成原始的銀鐵塵狀態。 不過令周雲彥感到慶幸的是,眼前這個虎頭骨刺也不好過,雖然毫發無傷的硬接下他這一刀,但是周雲彥刀上夾帶的強悍力道,卻也讓虎頭骨刺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往外彈開,臉上露出了驚訝與痛楚的神情。 周雲彥見狀,突然回身一個旋踢,腳掌直接蹬中虎頭骨刺的胸膛,將虎頭骨刺往後踢退了兩步,自己則是借力往前一躍,迅速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然後這才抖了抖雙手,回復一下發麻的手臂。 虎頭骨刺摸摸自己被印上周雲彥腳印的胸口,突然低下頭來看著周雲彥,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你……很……不錯……能,把……我逼退兩步,人類……中的高手……什麼時候這麼常見了?」 虎頭骨刺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生硬,顯然很少說話。 但是引起周雲彥注意的是,這個虎頭骨刺是用「人類」來形容他,而且聽他的語意,好像對人類一點都不陌生,這讓周雲彥不由得心中一涼,這群怪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影獸族拉刺,向人族……」就在周雲彥百思不解的時候,虎頭骨刺突然舉手朝周雲彥一握拳:「你挑戰!」 說著自稱影獸族拉刺的虎頭骨刺,仰天發出一聲虎嘯般的咆哮,隨即彎下腰,往周雲彥俯沖過來。 還在研究什麼是影獸族的周雲彥,見狀臉色一變,腳下砰的一聲蹬出一圈凹痕,急速的往後飛退。 拉刺見狀,不由得又發出第二聲咆哮,整個人更是加快速度往周雲彥撲來,同時兩肩上的漆黑骨刺也飛快的往前生長起來,像是兩把銳利的長槍,夾帶著呼呼風聲,往周雲彥刺來。 看到拉刺隨口胡扯了一句挑戰,就不由分說的往自己撲來,而且還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周雲彥也忍不住暗暗生起氣來。 霎時間,什麼研究這群人的來歷、什麼詭異的感覺,全都被他拋在一旁,兩眼炯炯有神的注視著拉刺的身影,腳下卻一點都不慢的拉開距離。 但在這同時,周雲彥已經回復正常的雙手卻往前合十! 能晶瞬間出現在周雲彥的手掌之中,同時周邊彌漫的浮塵瘋狂的往他手上集中,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一把超過三公尺長的黃色迴旋大刀出現在他手上,由上而下的往拉刺劈下。 看到頭上的迴旋大刀劈下,拉刺第三次發出咆哮,右手後縮在腰隨即閃電般彈出,直接硬碰硬的往周雲彥的刀鋒頂上。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聲! 在火光四濺中,周雲彥的迴旋大刀再度告散,但是拉刺手臂上卻也出現了一道十多公分的傷口,頓時一股黑色的血液遍佈拉刺的手臂。 就在此時,周雲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咦,周雲彥不由得心中猛一跳,整個人瞬間往外一撲,連續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 他狼狽的站起來後,這才發現到,不知何時,那個妖艷詭異的女性怪人,或者該說女性影獸族,竟然已經來到他身後不遠處。 計算出如果自己沒有及時往外移動的話,下一瞬間他將會直接撞進這個妖異女性的懷裡,周雲彥當下不禁背後一陣冷汗。 雖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拉刺的攻擊與反擊上,但是被人逼得這麼近還是頭一次,只要一想到自己落入這妖異女性的手中,就讓周雲彥心中感到一陣害怕。 也直到這個時候,周雲彥才看到,在這個妖異女性的背後,兩只麟豹不知何時,已經被這群怪人用一種半透明的薄膜整個包裹起來,感覺上就好像是在打包某種東西一樣。 看著前一刻還無比兇悍殘忍的巨型麟豹就這麼被這薄膜困住,兩雙眼睛充滿絕望的任由其他怪人抬著,不知怎地,周雲彥心中突然出現一種詭異的情緒,連身前不遠處的拉刺都忘記了,就這麼傻愣愣的看著那兩隻麟豹。 而在他發愣的同時,妖異女性突然對受傷的拉刺說了幾句話,隨即周雲彥又看到這個妖異女性回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加重語氣的對拉刺多說了幾句,結果周雲彥只見拉刺一臉不甘的看了周雲彥一眼,隨即對妖異女性又說了幾句話。 妖異女性顯然對拉刺的話很滿意,點了點頭,又看了正在發愣的周雲彥一眼,然後才轉過身去,對著其他怪人說了一句,就這麼帶著其他人抬著麟豹,走回剛剛那突然出現的洞窟當中。 從頭到尾,這群人完全給周雲彥一種莫名其妙的詭譎感受,甚至連離開的時候都一樣,一時之間讓周雲彥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疑問。 尤其是當他看到正要搬進地洞中的兩隻麟豹時,周雲彥忍不住叫道:「等等,等等!那兩隻麟豹……」 「麟……豹……你們人類對……邪魔獸的稱呼?」 冷硬生澀的聲音,頓時又激起了周雲彥的警覺,他忍不住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態,望著身前不遠處的拉刺。 看見周雲彥警惕的模樣,拉刺揮揮手又道:「算了,淵主說了……邪魔獸肆虐……是我們影獸族的錯,所以……今天特例放過你,希望你別把邪魔獸——也就是你所說的麟豹的出現……說出去。」越說口舌竟然越是靈便了。 說著,拉刺突然露出一副興奮而嗜血的笑容道:「不過你想要說出去也沒關系,反正不久之後……你們人類也會見識到邪魔獸的存在。」 「還有,別以為邪魔獸的形式永遠就只是放大一種,能夠對抗兩隻第一階段的邪魔變體,就覺得了不起了……邪魔獸真正的威力,你可還沒見識過呢!」 說著,拉刺狠狠的看了周雲彥一眼,眼中盡是不舍的感覺,當然了,周雲彥絕對不會對拉刺的不舍會錯意。 那是不能夠跟他打上一場的遺憾感覺。 周雲彥忍不住渾身一陣毛骨悚然,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叫住轉身正要離開的拉刺:「等等,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拉刺回過頭來,做出一副相當人性化的攤手表情道:「這是對於造成你們困擾的回報。另外,這也是我個人對於你這位能夠殺傷大量邪魔幼體、對抗兩隻邪魔變體,甚至突破防禦傷到我的人類高手的敬意!」 「再見了,希望未來在幽淵戰場上,能夠碰見你,相信以你的實力,那一天應該是不久了!」說完,拉刺頭也不回的追上前方的同伴,最後這一行怪人完全消失在那洞窟當中。 周雲彥一陣沉默,說實在話,從剛剛到現在,無窮無盡的疑問一直纏繞在他心頭,但是他也清楚,解答是不可能從這群妖異的人形生物口中獲知的。 但是無論如何,周雲彥自己都明白,拉刺剛剛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什麼幽淵戰場、影獸族、淵主、邪魔獸……等等名字,已經完全的烙印在他的心頭,今生今世他是絕不可能遺忘了。 在這同時,周雲彥也突然發現到,作為一個源星人,原來還有這麼多事情他都一無所知,這讓周雲彥暗暗的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揭穿隱藏在源星沙漠底下所有的一切隱密。 想到這,突然一股狂風刮來,讓周雲彥身不由己的往後退了幾步! 周圍的狂風頓時提醒了他,今晚除了麟豹,不,應該說是邪魔獸危機之外,還有更加恐怖的暴風即將來到。 周雲彥抬頭看了一眼影獸族離去後徒留在原地的幽暗洞穴,心中不由得一動,隨即拔腿往囤點狂奔而去! |
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五章 雪上加霜 雖然周雲彥在清醒過來之後,依舊感到自己先前拼死消滅麟豹的行為像是個白癡一樣,但是無論如何,周雲彥還是相當高興能夠找到解決麟豹的方法,因此他也興沖沖的加入了歐司等人圍剿麟豹的行動當中,打算在今晚好好的出一口悶氣。 就在周雲彥忙著整理自己的裝備時,約翰突然找上門來:「周小子,有空嗎?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周雲彥一愣,放下手邊的工作點點頭,但是約翰卻是一副左顧右盼的模樣,最後乾脆拉著周雲彥下了高臺。 反正現在歐司等人已經在原先的囤點範圍內燃起了十幾座火堆,早把麟豹逼出得遠遠的,再加上現在又是大白天的,根本不懼麟豹暗中偷襲,因此大多數人都撤下高臺了。 下了高臺,周雲彥看到約翰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立知約翰有什麼要緊事要找他商量,周雲彥立刻釋放出自己的浮塵分子,反客為主的將約翰拉到一處無人的沙包陣地後,微笑道:「好了,這附近沒人也沒有麟豹,老爹你這麼神神秘秘的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儘管周雲彥已經說過沒人,但是約翰還是本能的看了一下四周,而且還刻意的壓低嗓音,表情在凝重之中,還帶著明顯的煩躁道:「周小子,你相信我嗎?」 周雲彥一陣錯愕,渾然不知約翰為什麼突然問出這話來? 見到周雲彥不答,約翰突然猛抓頭皮,彷佛下定了決心道:「我們逃吧!周小子,快逃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周雲彥一愣,狐疑的望著約翰,卻聽到約翰相當焦慮的說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我們快逃吧!」 看得出來約翰不是在開玩笑,周雲彥不由得一驚,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約翰想要拋開歐司囤的人獨自去逃生? 隨即周雲彥又暗暗的搖頭,雖然認識還沒幾天,但是他看得出約翰絕對不是這種會當逃兵的人。 而且如果約翰想逃,早兩天就應該跑了,又何必等到危機過後,有望解決麟豹的此時再來找他討論逃跑? 那麼這樣一來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什麼變故發生,才會逼得約翰不得不如此! 周雲彥於是正經的問道:「老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點?為什麼要逃跑?」 約翰一愣,忍不住一陣搔首弄耳坐立難安的模樣,最後乾脆直白說道:「周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麼這輩子在這塊大沙漠中行走,無論是遇見什麼樣的情況,都能夠安然無恙的度過嗎?」 周雲彥也明白約翰的本意其實不是要問他,而是盡力的想要說明白自己的理由,因此他靜靜的等待約翰的下文。 果然,約翰又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我有著天生的直覺,不但我有,我的幾個孩子也都有這樣的直覺。」 「因為有著這種對危險的天生直覺,所以每每遇見危險時,我都會一陣心驚膽跳,讓我能夠藉這警訊,避開可能發生的危險,因此這幾十年來,說句比較自豪點的話,對別人可能是危機四伏的大沙漠,對我這一家子而言,卻是比在自家後院散步還要來的輕鬆安全。」 周雲彥一挑眉,如果約翰這一番話對別人說,那他可能會被人當成神經病,認為他大言不慚。 偏偏約翰說的對像是周雲彥,而周雲彥又正好知道,這個宇宙的彼端,也有另外一個人擁有類似的能力,而且還比約翰更加強大! 因此,周雲彥也沉下臉來,凝重的問道:「老爹,我相信你的話,你能不能夠跟我說說你感受到的是怎樣的危險?跟麟豹有關嗎?」 感覺到周雲彥真的相信自己的話,約翰那顆焦慮不安的心不由得舒緩起來,連忙點頭道:「就是跟麟豹有關系!」 說著,約翰也是一臉迷惑的樣子,近乎自言自語道:「其實最初的時候,雖然麟豹的威脅相當可怕,但是不管是我,還是李查也好,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多大的危險,也因為如此,我才敢大膽的讓我小兒子陪你去對付北面的麟豹群。」 「之後就算是麟豹群的數量暴增,但我也沒有感覺到麟豹群會真正的威脅到我們,爾後的事實也證明,我們的感覺同樣沒錯。」 彷佛是為了要增加自己的說服力,約翰將自己父子碰見麟豹後的種種感覺,全都說了出來。 但是越說,他臉上的焦慮神情就越嚴重:「但是不知怎麼搞的,從今天中午開始,不管是我還是李查,都開始感覺到一股越來越可怕的危機正不斷逼近,仔細追究下又赫然發現,這可怕的危機感,竟然是來自那些從見面開始,就不曾給我們帶來危機意識的麟豹群!」 周雲彥揮揮手,制止了約翰的話,半叉著手摸摸下巴,開始來回不停的在附近走來走去的,臉上盡是沉思與凝重的神情。 半晌,周雲彥抬起頭來,看著約翰道:「或許,我們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麟豹這種礦獸,所以我不排除麟豹真的隱藏什麼手段,或許這正是老爹你們父子感覺到危險的源頭。那麼老爹,依你看,真的只能夠逃跑嗎?」 望著約翰那雙充滿焦慮的雙眼,彷佛要瞧進約翰心底的最深處,周雲彥語氣沉重的問道。 本能的避開周雲彥那彷佛深入人心的眼神,約翰吶吶道:「我……不知道!」 約翰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喃喃道:「我可以感覺到,那危險已經越來越近了,若是一個不好,所有人都會因此而粉身碎骨的。」 「但是我的直覺又告訴我,這危險固然是這輩子碰過最具威脅的一次,卻也不是沒希望,只是想要度過這危險的考驗,需要付出相當可怕的代價。」 周雲彥聽到最後,緊皺的眉頭不禁微微一松。 但是約翰又隨即補上一句:「可是我的直覺又告訴了我,真正的危險,不光是這懸在我們頭頂上的可怕威脅,而是來自於更遠,又隨時可能會來到,那種彷佛最深沉……漆黑的陰……影,啊……」 說到最後,約翰竟然渾身發抖起來,臉色更是一片鐵青,每說出一個字都彷佛要花費出他全身的力氣一樣。 約翰到最後甚至連站都站不住,發出一聲悲鳴,往後倒在沙地上。 聽到事情還沒發展到絕望的地步,周雲彥才略一松的眉頭又重新聚攏起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極端不祥的預感。 周雲彥仔細分析後發現,按約翰所言,麟豹是可以被消滅的。 真正嚇得約翰父子倆想要落荒而逃的,卻是他口中所謂的「深沉漆黑的陰影」,光從字面上,周雲彥就忍不住驚心,更讓周雲彥也忍不住跟著約翰一塊煩躁起來。 他對於約翰嘴裡的這個陰影,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這種未知,才是真正緊緊揪住周雲彥心情的兇手。 想不出陰影是什麼樣的存在,周雲彥乾脆不去想,轉過頭來反問約翰道:「老爹,那就你感覺,如果現在逃走的話,能逃得掉嗎?」 約翰一愣,隨即愁苦的臉上露出思考的模樣來,說實話,打從他感到危機臨頭,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周雲彥保護他們父子盡快逃離,但是能不能逃得掉,他反倒是沒有想過。 久久之後,約翰搖頭道:「不知道,以往我只要去猜想,多少都能夠感覺出自己夠不夠安全,但是這次無論我怎麼去感覺,都沒有安全感,這該怎麼辦?」 周雲彥心頭不由得一沉,約翰的言下之意,就是連他那神奇的危機直覺,也無法判斷了。 一時之間,周雲彥與約翰兩人,都說不出話來。 一直到不遠處傳來了囤民們歡樂的笑語聲,終於驚醒了心情沉重的兩人,周雲彥嘆口氣,拍拍約翰的手臂:「老爹,既然不管走還是留,都同樣危機重重,不如就留在這裡,跟大夥一塊面對好了。」 約翰臉色一變,想說什麼卻又發現無話可說,只能夠愣愣的看著周雲彥離開的背影。 走出了隱密處之後,心情相當沉重的周雲彥,對於往來囤民的喧嘩、歡樂情景視而不見。 周雲彥特意繞道過去,遠遠的看了李查一眼,赫然發現果真如約翰所說的,李查也同樣感覺到即將來到的危機,整個人顯得相當不安,在高臺底下不斷的兜著圈子,就連步槍也被他丟在一旁。 周雲彥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沒想到才走出地下空間,竟然就碰見這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周雲彥都不曉得自己選擇這個時候出來,到底是好還是壞了! 只是心念一轉,周雲彥突然想到,在離開那隱藏在地下空間前一天,跟翡翠所說的一段話。 或許是因為他即將離開的緣故,很多平常翡翠絕不可能說出來的話,在那一天她都吐露出來了。 在這些堪稱是翡翠的心聲當中,周雲彥便記住了其中一點,那就是翡翠說過,她一來到源星,便因為身體受到嚴重的創傷而深埋在地底,陷入沉睡,以至於一直沒有機會看看這沙漠星球的風光。 那時候,翡翠還開玩笑似的交代周雲彥,作為整個源星上唯一一個與她交流過的人類,周雲彥可要代替她好好欣賞一下,將來有機會的話,讓周雲彥說給她聽! 周雲彥更深深的記得,當翡翠說出這一番話時,那笑臉底下隱藏的,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孤獨與寂寞。 周雲彥忍不住換個角度思考。 今天如果換做是他孤獨一個在地下生存著,沒有同伴可以交流,沒有其他人可以說話,放眼望去,就只是一片漆黑寂寞的世界,周雲彥很難想像,翡翠是怎樣度過以往的歲月的? 因此從那時候開始,周雲彥便暗暗立下誓言,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想辦法治好翡翠的傷,讓她能夠離開那個陰暗孤寂的地下空間,親眼去看看她所在的源星,是怎樣的一顆星球! 對! 我還沒治好翡翠的舊傷,還沒帶著翡翠到源星上欣賞各種風光,怎麼可以因為約翰的一句話,就完全喪失了信心? 想到這,周雲彥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那響亮的巴掌聲,讓周雲彥身邊的囤民們幾乎都嚇了一大跳,一個個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望著他。 而周雲彥則是頂著逐漸現出巴掌印的臉,神情自若的回望所有人,然後踏著堅定的步伐,攀上高臺的樓梯。 登上高臺之後,周雲彥開始尋找歐司的身影,卻發現,歐司正一臉怪異的望著天邊的景色。 周雲彥將專注的歐司給叫回神之後,便把約翰的預感這件事跟他說了。 只是歐司在聽完周雲彥所說的,近乎是危言聳聽的話之後,竟然不再像先前那樣出現恐懼的神情,反而冷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拿出警哨,大力的吹響,將囤民集合起來。 趁著囤民還沒完全過來之前,周雲彥忍不住好奇的問,為什麼會歐司的反應會這麼異常? 歐司只是帶著怪異的神色看了看周雲彥,直將周雲彥看得渾身發毛,才淡淡道:「沒什麼,打從碰上麟豹之後,再加上後來你們來到,我已經被麟豹跟你給嚇習慣了,就算你下一秒鐘告訴我天要塌下來,我都不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 周雲彥心中不禁大窘。 確實打從他來到歐司囤,從頭到尾就沒給歐司說過任何好消息,難怪歐司都說他已經習慣了。 歐司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帶的周雲彥也被他的笑聲給帶得放聲大笑,隨著這一笑,一直積壓在兩人心頭上的陰影,也淡化不少。 好不容易笑夠了,歐司突然說道:「不過,我說天要塌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天真的要塌了呢!」 周雲彥笑聲一滯,怪異的看著歐司,卻聽到歐司嘆氣道:「你知道我剛剛在看什麼嗎?」 見到周雲彥搖頭,歐司繼續說道:「我在看天氣,大風暴要來了!」 周雲彥心中一跳,猛看往天空,卻發現天空依舊晴空萬裡,忍不住疑惑的看著歐司,卻見歐司指著天邊說道:「看見天邊那層薄薄的黃色淡雲沒有?那是沙漠出現激烈對流後,卷起沙粒在天空中形成黃沙霧的現象,我們沙漠囤民習慣將這黃雲稱呼為『風暴塌天雲』。」 「意思是指凡是出現這種黃雲,就代表著方圓千里之內,將有風暴產生,而且是那種毀滅性的風暴。」 「沒有見識過這種風暴的人,絕對想像不到,身在風暴當中就彷佛天要塌地要崩一般,任何在地表上的生命,存活的機率,絕對不會超過三成,是沙漠裡最可怕的自然災害之一。」 「以往,如果我們發現風暴塌天雲時,只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是拋開一切,用最快的速度逃出千里之外,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或許還有機會躲過風暴侵襲,第二種選擇我們比較常用,那就是挖地。」 「把自己埋到深深的地底下去,等待風暴過去,不過可惜的是,現在這兩種選擇似乎都辦不到!」 笑了笑,歐司正經道:「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說的不感到害怕嗎?就是因為有大風暴這種更加令人害怕的東西,即將出現的緣故!」 突然伸手拍拍周雲彥的肩膀,歐司的表情顯得相當真摯:「周先生,這幾天來,你對我們歐司囤的幫助已經足夠了,在這個時候,我不想說什麼,只是想建議你,或許按照約翰所說的,盡快離開這裡比較好!」 早已經被歐司描述的可怕風暴驚呆的周雲彥,聽見歐司的話後,本能的回道:「離開?那麟豹怎麼辦?你們怎麼辦?」 歐司呵呵一笑:「我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是我們祖祖輩輩生長繁衍的地方,雖然比不上外面的平和與富饒,但是祖祖輩輩卻沒有因此而離開這裡,我們自然也不會離開這裡!」 「至於麟豹,那是我們歐司囤的責任,不是你們的責任,做為客人,你們在我們歐司囤這裡也待得夠久了,該走了!」 下完逐客令後,歐司又一次拍拍周雲彥的肩膀,然後搖晃著身體下了高臺,留下神色矛盾的周雲彥,愣愣的看著歐司的身影。 許久之後,周雲彥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哼道:「沙漠風暴嗎……聽說似乎很壯觀呢!正好我還愁著不知道去哪找些景色說給翡翠聽,沙漠風暴……似乎聽起來相當威風呢!」 說完,周雲彥也大步的走到高臺邊緣,往下一探,底下,歐司正集合囤民們不知道說些什麼。 傍晚,開始起風了。 那些已經被添入雜物,將火焰點燃到最高點的十多座火堆,伴隨著風聲,發出了劈哩啪啦的細碎爆裂。 周雲彥呆呆的盤坐在其中一堆火堆前,望著不斷搖曳的火焰。 「要不要喝一杯?」 突然,約翰的聲音在周雲彥的背後響起,同時一個盛滿辛辣味道液體的鋼杯,被遞到周雲彥的面前。 接過鋼杯,周雲彥大口的灌下,直把一張臉刺激得一陣漲紅,周雲彥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走?」 聳聳肩,同樣拿著鋼杯的約翰一屁股坐在周雲彥身旁,反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走?」 周雲彥一攤手道:「這輩子還沒真正親身看過沙漠風暴長成什麼樣子,有些好奇,所以我留下來了,那你呢?」 「我呀!想開了嘛!反正我的直覺告訴我,走跟不走也沒兩樣。」 「既然這樣的話,倒不如陪陪一塊老朋友,說不定因為這樣,下次他就肯賣給我幾隻沙蟲騎呢!」 周雲彥禁不住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時,突然臉色一變,大力的跳起來道:「來了!」 約翰一愣,連忙也跟著跳起來:「麟豹?這麼早?」 周雲彥點點頭,左顧右盼一下,突然認準了一個方向,順手拔起身邊兩根尖鐵棒,說道:「在西南邊,我先過去了。」 說著,周雲彥大腳一邁,就往西南邊跑過去。 而一旁的約翰則是愣了愣,有些惋惜的看一眼剛剛被周雲彥拋下,濺了滿地酒水的鋼杯,嘟嚷道:「真是個浪費的傢伙,不喝留給我嘛!幹嘛打翻了!」 說著,約翰調整一下背上的步槍,邊喝酒邊搖頭晃腦的,往他被指定的防守區域走過去。 直接來到已經重新加固過的防守陣地前沿,周雲彥臉色凝重的望著前方昏黃的地平線,還有那起伏不定的沙丘。 片刻之後,周雲彥臉色突然有些古怪,喃喃自語道:「不對勁,數目太少了,有些不太對勁!」 「什麼不對勁?」 剛剛周雲彥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其他囤民的注意。 知道周雲彥有著近乎先知先覺的強大偵察能力,立即有囤民把周雲彥的行動傳給了歐司。而歐司也第一時間趕到周雲彥身邊,正好聽見周雲彥最後一句話,直接的問了出來。 周雲彥頭也不回的,遙指著西南方向道:「按照我們所統計的,麟豹群應該還有四五百隻左右才對,不過現在西南邊過來的麟豹群,卻只有兩百來只,所以我才說不對勁。」 立刻明白周雲彥的意思,歐司連忙轉頭喊道:「告訴其他方向的人,慎防麟豹突然出現偷襲,還有將近一半左右的麟豹還沒現身。」 周雲彥暗暗的點頭,歐司正好跟他想到一塊去。 少了一半數量的麟豹,肯定有什麼陰謀在其中,歐司命令眾人加強警戒,絕對沒有錯誤! 緊了緊雙手的鐵刺,周雲彥不斷計算著腦海裡,左心顯現出來的距離,心中念道:「來吧,怪物們,這一場戰爭已經打得太久了,是該了結的時候了。」 想著了結這場戰爭的念頭,周雲彥突然邁開步伐,大步的往前走去,將牢固而安全的陣地拋在腦後。 陣地裡剛剛下達完命令的歐司,看到周雲彥竟然單獨一人往前走去,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無奈的交代左右道:「跟槍手隊說,在允許的情況下,讓他們注意一下周先生的安全!」 左右連忙點頭,看著周雲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外圍的沙丘之後,隨即一聲令人熱血沸騰的吼聲,從沙丘後傳入了歐司等人的耳中,刺激得所有人兩眼一陣通紅,最後的決戰要開始了! 離開了囤點之後,周雲彥不知怎麼的,心中突然冒出了旺盛的戰意,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隨即邁開腳步,全速的往前方奔馳過去。 以最高速度狂奔了大約兩三分鐘之後,周雲彥便看到前方出現了麟豹的蹤影。 眼前兩百多隻麟豹,沿著起伏不定的沙丘,悄然無聲的行進著,周雲彥忍不住又一聲大吼。 「殺!」 殺字一出口,周雲彥彷佛藉此吐出一路奔來的悶氣,揮舞著手中的鐵刺,主動的迎向麟豹群。 才一接觸,周雲彥手腕一振,手中的鐵刺瘋狂刺出,幾乎劃破了空氣,激蕩出咻咻的風聲,瞬間連出七刺,一舉將跑在最前頭的七隻麟豹刺穿。 看見自己的同伴死在周雲彥兇悍的鐵刺底下,後方的麟豹不由得紛紛發出刺耳的嘶吼聲。 隨即又一聲更加響亮的吼聲傳出,周雲彥嘴巴一抿,他發現第二聲是一隻看起來足有其他麟豹三倍大小的麟豹所發出。 這只巨大的麟豹又接連狂吼幾聲,隨即整支麟豹隊伍突然一分為二,大約有三四十隻停下腳步,將周雲彥團團包圍住。 另外的一百餘隻,則是由那只巨大麟豹帶領,繞過了周雲彥身邊,頭也不回的往囤點方向奔去。 忍不住舔舔幹澀的嘴唇,周雲彥若有所思的回望一下那只巨大的麟豹,顯然這隻麟豹不但體型比其他普通麟豹要來得巨大,身分地位似乎也比其他麟豹要來得高。 最起碼周雲彥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其他麟豹都聽它的,這還是周雲彥第一次看見麟豹中有明確的頭領出現。 就在周雲彥轉頭看著那只頭領麟豹時,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股腥風,周雲彥本能的一轉身,便看到一隻麟豹趁著周雲彥分神之際向他撲來。 面對麟豹怒張交錯的獠牙,周雲彥冷哼一聲,突然抬起右臂,直接迎向這只麟豹的牙口。 奇妙的現象發生了。 在周雲彥抬手的同時,原本貼身的衣袖突然往外鼓起,一股銀光從麻布粗孔中隱隱透出,隨即麟豹一口咬上周雲彥手臂鼓起的部位,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碰撞聲,從周雲彥的手臂與麟豹牙口接觸部位傳出。 周雲彥再度一聲冷哼,手臂大力一掄,兜個大圈突然往下一撞,竟然直接一拳將這隻麟豹的牙口碎裂成兩半。 仔細一瞧,這只麟豹那一口尖銳無比,能夠咬碎金屬的利牙,竟然斷的斷掉的掉,變成了一隻無牙麟豹! 在這同時,左心那冷漠平板的聲音,也在周雲彥的腦海中響起:「零距離貼身護盾啟動,承受瞬間咬合力一百四七點五公斤,無法突破零距離護盾防衛,零距離貼身護盾試驗成功。」 轉身一個飛踢,將兩隻企圖從下方偷襲腳踝的麟豹踢飛後,周雲彥百忙之中略帶驚喜的看著已經回復正常的手腕,忍不住暢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一直以來,周雲彥有鑑於自己在戰鬥當中,常常因為缺乏足夠的防禦手段,使得他往往一場架打下來,渾身都是傷,這種情況在面對著以量取勝的麟豹群時,更加明顯! 因為擔心自己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因為防禦不及而亡,再加上考慮到在戰鬥中,如果出現傷口的話,很容易造成失血過多而注意力減退的後遺癥,所以周雲彥靈機一動,便試著尋找保護自己的辦法。 後來周雲彥想到了,既然他可以把銀鐵塵分子聚集成堅硬的迴旋鏢與迴旋大刀,那麼為什麼又不可以將銀鐵塵分子再轉化成保護自己的盔甲呢? 只是周雲彥的想法是理想的,但卻受限於天能的能力不足,無法控制好銀鐵塵分子,而讓他的想法始終處於設想階段,一直無法進入實戰考驗。 而現在總算是不一樣了! 學習了天心訣、精神力量的蛻變、將左心徹底融入自己天能的系統當中……等等一連串的進步,讓周雲彥的盔甲終于能夠成功! 而顯然的,因為左心更加快速靈敏的反應,使得他身上的銀鐵塵分子,在左心的操控之下,幾乎在瞬間就可以出現在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然後凝聚成足夠堅硬的臨時盔甲,準確的替他擋下攻擊。 零距離貼身護盾試驗的結果讓周雲彥相當滿意,也更讓他肆無忌憚的對麟豹群發起反沖鋒。 只見周雲彥一揮手上鐵刺,瘋狂刺殺身邊的麟豹,而麟豹對他的攻擊,周雲彥是完全視如不見,任憑麟豹在身體上又抓又咬,卻每每被左心所操縱的隨散隨聚的零距離護盾所擋下。 更誇張的是,每當麟豹的爪牙,在他身上敲出「鏗鏗」撞擊聲時,周雲彥反而趁機用手中鐵刺刺穿麟豹的身體要害。 結果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所有留下來狙擊周雲彥的麟豹,幾乎全部死在周雲彥近乎作弊的手段之下,而周雲彥所付出的代價,則是一身爛得不成樣的衣服。 |
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四章 意外至極 第二天,天還未亮,回復了七八成精神力量的周雲彥精神抖擻的站在高臺邊緣,靜靜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麟豹群。 喧鬧了一整晚,麟豹群發現它們無法對高臺上的周雲彥等人造成任何傷害之後,一隻隻的就全窩在高臺周遭,而且隨著夜越來越深,更多的麟豹開始挖掘沙地,將自己給埋進土裡。 看到麟豹的舉動,眾人不由得心中一片冰涼。 原本大多數人還希望天亮之後麟豹能夠主動退去,但是現在麟豹的舉動,無不在告訴高臺上人,它們打算跟高臺上的囤民打長久戰,因此一隻隻的全守在地下不肯離開。 終于,周雲彥等到天亮了,太陽的光芒開始照射在沙漠上,囤民們紛紛的搭建起一座座克難式的遮陽棚,避免遭到沙漠烈陽的照射。 周雲彥緩緩吐出了一口大氣,經過了淩晨至今的搜索,他已經完全記住……或者該說左心已經完全記住了,這看似空無一物的沙漠地表下,總共一千四百多隻麟豹的潛伏位置。 不用懷疑,觀察了一整晚後,周雲彥終于解開了麟豹一下午數量暴增的謎底。 他親眼看到了在麟豹群中,好幾只看起來比其他麟豹更加高大,幾乎有普通家犬般大小的麟豹,挖開地表把自己埋進去後,然後竟然從身體的中間開始分裂開來,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兩只家貓大的麟豹便鑽出地面來。 或許歐司等人看不清楚黑壓壓的麟豹群中,單獨某些麟豹有什麼樣的變化,但是卻瞞不過已經開始習慣用浮塵分子感應周邊一切的周雲彥。 周雲彥並沒有貿然把麟豹如何生長增加個體數量的秘密告訴歐司等人,因為這只會讓歐司等人更加的絕望,他在等待適當的時機將這消息說出。 但是周雲彥卻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在今天之內把麟豹滅絕,否則按照麟豹現在這種增加的速度,到時候恐怕整個源星上到處都是麟豹了。 下定決心之後,周雲彥直接找上了才剛剛起床,正吃著沙蟲肉乾配清水當早餐的李查,然後一把將迷糊的李查拉到一旁說道:「李查,我想下去試試看能不能趁著白天的時間攻擊沉睡中的麟豹,我需要你在高臺上幫我。」 很顯然的,昨天傍晚,李查的槍法帶給了周雲彥相當大的印象,再加上李查又曾經與他配合過,因此為了預防萬一,周雲彥找上李查,想讓李查在他遭遇危急的時刻幫他解困。 聽到周雲彥有心想下去試試麟豹,李查先是一愣,隨即興奮的連忙點起頭,這讓周雲彥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也只有李查這個思想單純的少年,才不會想到周雲彥下去試探的行為中,隱藏了多大的危機在裡面。 有了李查作為最後倚仗手段,周雲彥又討來了兩把尖銳的細長鐵棍當武器,這時候歐司等人也知道周雲彥有心要下去試探麟豹,阻止不成後,歐司乾脆將其他的用槍高手叫過來,甚至連約翰也拿起步槍打算加入槍隊當中。 周雲彥倒也沒想到,一次小小的私人試探行動,歐司等人竟然擴大成如此勞師動眾的規模,不過想想有幾十把槍在頭上保護自己,再怎麼樣也總比只有李查一人要來的更讓他有安全感。 歐司命人將長梯下放到離地大約三公尺左右的高度之後,才告訴周雲彥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看著幾個囤民努力固定的懸空長梯,周雲彥臉上不禁浮現一抹奇特的表情,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手持雙刺來到長梯旁深吸一口氣,就站在他身邊的約翰父子倆頓時聽到周雲彥低聲說道:「落雷斬!」 隨著落雷斬三字出口,約翰等人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驚呼,因為周雲彥竟然無視長梯,直接從十五公尺高的高臺往下一跳。 驚呼聲中,約翰等人沿著高臺往下望去,只見周雲彥在半空之中飛快的轉動自己的身形,那高大雄壯的身軀就如同一道雷霆般,以右腳為尖端,在半空中曲折旋轉快速落下。 而在約翰等人看不到的角度中,周雲彥右腳在即將接觸地面前一瞬間,周雲彥又是狂吼一聲:「奔雷斬。」 剎那間,眾人只見周雲彥整個人突然一分為二,一個是狠狠的沖撞著地面,瞬間在地面上砸出將近三公尺直徑的巨大凹陷,另一個則是出現在凹陷外,兩腿彷佛重若千斤,但是卻又快的如同閃電般,急速在高臺周邊閃電移動的身影。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到,周雲彥的兩腳就彷佛安裝上兩顆地雷般,每一步踏出,無不激起落腳點的漫天沙塵,連帶也使得一些深埋在地下的麟豹或被踏成肉泥,或被炸出地底,然後一一死在周雲彥那粗糙的尖鐵棍穿刺下。 快速的在高臺周邊兜了一圈,周雲彥又回到最初落下的凹陷旁,眾人這才發現到周雲彥的胸口殘留著鮮紅的血跡。 從十五公尺高上跳下,周雲彥雖然憑著意志力將俯沖重力分別用落雷與奔雷斬卸掉,並且借力提升兩式腿招的威力,但是畢竟重力也不是那麼好轉移,對身體承受力更是近乎苛求,就算是經過翡翠訓練後的周雲彥也不可能毫發無傷的承受下來。 但是當周雲彥聽到高臺上,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漫天歡呼時,周雲彥臉上不禁浮現出滿意的微笑來。 周雲彥並不是白癡,雖然沒有試過從十五公尺高的高度往下跳,但是也明白就算他有左心幫助,又有專門練習過的落雷、奔雷斬消去沖力,但是也絕對不是他現在能夠輕易承受的威力。 只是周雲彥一早起來之後,便發現整個高臺上彌漫著無盡的絕望氣息,歐司囤的人們臉上,就差沒寫上「我已經在等死」的字樣了。 周雲彥明白,如果任由這種絕望的情緒繼續發展下去的話,到時候整個歐司囤就算有救也會變成沒救,而想要解決這種心態,就要給囤民足夠的信心。 但是,如何給予囤民信心,絕對足以難倒無數人。 想來想去之後,周雲彥最後才想到囤民的心理癥結在於麟豹的可怕,因此他才會甘願冒險,用上聲勢最猛烈的落雷與奔雷,證明麟豹其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進而激發起所有人的信心。 聽這歡呼聲,顯然周雲彥第一個目標達到了。 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腳下,這時候地表上以經開始出現起伏不定的現象,顯然原本沉睡中的麟豹,已經完全被周雲彥給刺激的蘇醒過來了。 舉起手中簡陋的鐵刺,周雲彥自信的笑道:「來吧!就讓我看看你們這群怪物有多難纏。」 話聲未落,周雲彥又再度的往前沖進麟豹的潛伏地,手中的鐵刺一次次瘋狂的往地下插去。 高臺上的歐司等人看了老半天,這才明白周雲彥鐵刺插入的地點,往往都是出現動靜的地方,而每每刺過之後,地面上便出現激烈的鼓動,隨即又完全靜止下來。 歐司終於忍不住驚喜的叫道:「可以的,麟豹在白天可以殺得死的!」 周雲彥已經用行動說明瞭,只要眼力夠快、手勁夠力,就算是普通人,只要用對方法,還是可以趁著麟豹潛伏的時候殺死它們。 只是在欣喜之余,歐司隱約間,感覺到他好像疏忽了一點,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點,這讓他在興奮中,又忍不住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突然,歐司眼尖的發現到,在周雲彥的前方,地表突然從下而上被推開來,一顆看起來很可愛,但是眼中卻流露出冰冷殘酷目光的麟豹將頭探出了地表,看著在地表上不斷跑動的周雲彥的身影。 霎時間,歐司沸騰的大腦如同被一盆冰水淋下,忍不住臉色蒼白的大吼道:「回來,快回來,麟豹在白天同樣可以在地面上活動的。」 只是歐司提醒的太晚了,當他話才剛喊完,高臺上原本喧嘩的叫聲已經早一步停下來,臉上還保持著歡樂表情的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底下,在周雲彥的身邊,突然從地下開始沖出一道道小巧的血腥身影。 剎那間,周雲彥整個人幾乎完全陷入麟豹所構成的包圍圈當中。 「開槍!快開槍,還傻在這幹什麼?」 在一片莫名的靜默中,歐司聲嘶力竭的怪吼聲顯得格外刺耳,不過也多虧了歐司變調的嗓音之福,高臺上的槍隊幾乎在第一時間回過神來,瘋狂的往底下密密麻麻的麟豹開槍射擊。 「哼!早等著你們了,五芒絞殺術!」在一連串暴雨般的槍聲中,周雲彥冰冷無情的嗓音從麟豹密集的攻擊陣式中傳了出來。 眾人隨即看見麟豹群當中突然電射出四道雷光,先麟豹合圍陣型一步的組合成四枚三公尺半徑的五芒星,瘋狂的切割著每一隻企圖攻擊周雲彥的麟豹。 藉著五芒絞殺術的威力,周雲彥沖破麟豹的封鎖圈,瘋狂的往回狂奔著,沿途刺穿了七隻跳起來的麟豹,踏扁了十三隻從地下偷襲他的麟豹,終於順利的回到高臺邊,大力往上跳起,手臂勾住了懸空的長梯最下一級。 歐司見狀,連忙叫道:「拉起來,快拉起來!」 當周雲彥在囤民的協助下順利的回到高臺上,歐司等人這才發現,從周雲彥他跳下高臺再回來,這其間雖然連短短的一分鐘都不到,但是周雲彥的臉色卻已經慘白的跟張白紙差不多,渾身上下更是濕透了,大量的白煙不斷從他身上盤旋冒出,顯示出在這短短的幾十秒鐘中,周雲彥消耗了多麼龐大的精神與體力在其中。 儘管如此,周雲彥仍一把推開李查伸過來想要攙扶他的雙手,兩眼始終盯著地下猛瞧。 一旁的歐司看到周雲彥安全回來,這才想到麟豹都被周雲彥給引出來了,連忙興奮的叫道:「打,快開槍打,趁現在多消滅一些怪物!」 歐司的話立即提醒了槍隊其他人,現在可不比昨晚夜色朦朧看不清楚,現在可是大白天,而且在陽光下的照耀下麟豹的速度也出現明顯的減慢,而且又這麼密集,不趁這個時候多消滅麟豹,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想到這,原本因為周雲彥回到高臺而變得稀稀落落的槍聲再次狂響,無數的子彈就彷佛驟雨般,開始瘋狂的往麟豹群的頭上落下。 一邊喘息,平復消耗過度的精力,周雲彥一方面透過左心觀察麟豹的反應以及高臺上攻擊的效果,不到三十秒,周雲彥突然大聲喝道:「停!」 別開槍了,不要浪費子彈!」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精彩表現,使得周雲彥在囤民之間得到了相當高的聲譽,因此周雲彥一發話,沒等歐司下令,高臺上的囤民直接就停下開槍的行動,一個個面露不解的望著周雲彥蒼白的臉色。 坐在高臺邊緣,周雲彥嘆息道:「不用開槍了,這樣對這些怪物根本沒用!」 歐司忍不住站出來疑問道:「為什麼?不趁這個時候盡量殺傷一些怪物,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周雲彥苦笑兩聲:「昨天,我注意到,麟豹的生殖方式就跟變形蟲一樣,是屬於自體分裂生殖的模式。」 雖然周雲彥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歐司的疑問,但是眾人還是安靜的聽周雲彥繼續說下去:「從剛剛我就一直在注意,被我打死,包含剛剛被你們打死的麟豹屍體,幾乎都被其他活著的麟豹給拖到地下去了。」 「我還發現,這些死去的麟豹屍體,被其他活著的麟豹當成食物吃了下去。最重要的是,我更發現一隻麟豹如果吃下另外一隻麟豹的屍體,會在瞬間成長到足夠分裂生殖的地步。」 白著臉,周雲彥有些無力的指著底下依舊紛紛擾擾的麟豹群,苦笑道:「剛剛我總共殺死了六十八隻麟豹,但是這六十八隻麟豹屍體都已經有其他麟豹吃了,也就是說……」 「殺了等於白殺?」此時臉色同樣一片雪白,歐司喃喃的接下周雲彥沒有說完的話。 當歐司說出這句話之後,理解這句話意思的人,一個個全都不由得臉色一片雪白,更甚者還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麟豹的可怕,遠遠的超乎在場所有人的想像,一時之間,周雲彥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氣,又在瞬間落到最穀底。 發現歐司等人的現狀後,周雲彥忍不住心中一陣嘆息,而歐司終於苦笑起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被我們殺死的麟豹屍體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為什麼麟豹的數量會暴增的這麼快,原來從頭到尾,我們都被這些怪物玩弄於股掌之間呀!」 聽見歐司用近乎絕望的語氣說出來的話,一時之間高臺上的囤民全低下了頭,一股等死的沉重氣息籠罩在高臺上,壓的眾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既然麟豹會吃它們自己同伴的屍體來分裂,那我們乾脆就殺一隻燒一隻好了,只要努力一點,想殺光燒光它們應該不是件難事吧?」 此話一出,整個高臺上的囤民幾乎同一時間轉頭,看向說出這一番話的人——李查! 而且慢慢的,所有人絕望的死寂眼神中,慢慢的亮起了希望的光芒來,歐司突然一掌拍在約翰的肩膀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響亮巴掌聲,歐司興奮的叫道:「老朋友,真高興你有個好兒子呀!」 說著,歐司轉過身來,高聲說道:「李查說的沒錯,既然麟豹會吃同伴屍體增加數量,那我們就一口氣燒光麟豹的屍體!最多就是大家辛苦些,殺怪物的同時還要毀屍滅跡而已,大家壓根就不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死樣子!」 雖然最剛開始時,歐司語氣裡還相當僵硬,但是越說,歐司的聲音終究蘊藏越多的希望,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對付麟豹最多就是記得要毀屍滅跡,這對大家來說,只不過是順手而已。 至於現在麟豹那龐大的數目,在見識過剛剛周雲彥短短幾十秒間就殺死六七十隻麟豹的數據後,上千隻麟豹已經不再放在眾人的眼中了。 當然了,這時候坐在一旁,蒼白的臉上微微帶著笑意的周雲彥,絕對不會提醒大家,剛剛那短短的幾十秒鐘,施展出渾身解數的他,到底付出了多大的精力在其中,沒有一兩天的休息,他是肯定無法回復正常的這個事實。 事實上,周雲彥之所以揭露麟豹這種近乎重生的繁殖手段,是他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因為他早已經發覺,整個歐司囤,上從囤長歐司,下到每一個囤民,其實早已經被麟豹打擊得全然失去反抗的士氣,就算昨天的備戰,也只不過是為了求生存而本能的反應,以歐司他們這種心態,來對付這些狡猾的麟豹,那肯定是沒辦法的。 因此周雲彥想來想去,只有讓大家從失去生存希望的絕境中,再一次讓大夥看到解決麟豹的希望,才能夠真正的提升起囤民的士氣。 用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反正面對麟豹,再壞也壞不過現在這個情形,這樣一來說不定可以讓囤民們拋開一切,專心對付麟豹群也說不一定! 而剛剛李查那一番話,就算李查不說,周雲彥也打算要說出來,但是他也沒想到李查會這麼「配合」,說實在話,剛剛周雲彥看到歐司等人完全絕望的模樣,他可是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深怕自己弄巧成拙,如今看到眾人的士氣又再一次的回升之後,周雲彥終於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鬆懈下來之後,周雲彥突然感覺到眼前的視界開始快速縮小,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慢慢的侵襲著他的身體,周雲彥忍不住暗暗的苦笑兩聲,下次!下次他絕對不會再幹出這種連續幾次完全耗光精神力量的蠢事了! 周雲彥是在一陣槍聲中清醒過來的。 當他醒來之後,所看到的景色,便是漫天星斗的美麗夜空。 支起身子,周雲彥轉頭一看,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高臺的一角,而李查這個憨厚可愛的少年神槍手,則坐在他旁邊,保養著槍枝。 看到周雲彥坐起來,李查不由驚喜的叫道:「周大哥,你終於醒了,你知道嗎!你已經昏睡整整兩天兩夜了,你如果再不醒來的話,我都快忍不住想把你打醒了。」 周雲彥忍不住一陣錯愕,沒想到自己已經昏睡這麼久了,隨即又聽到李查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這兩天,我可是足足打死將近兩百多隻麟豹,是所有人當中的第一名呢! 「要不是歐司伯伯說高臺上的子彈已經不多,要省著點用的話,我敢保證,我能夠打死的麟豹數目絕對還要多出一倍以上。還有幸好你這時候及時醒過來,不然的話你就會錯過明天的總圍剿計劃了!」 聽著李查興奮的嘰嘰喳喳,一副自說自話的模樣,周雲彥忍不住摸摸自己的下巴:「等等,等等李查,我先整理一下,待會我再問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李查一愣,便看到周雲彥盤起腿來,閉上眼睛,不知在做些什麼,李查只好摸摸鼻子,隨即又興奮的跳起來,他這才想到歐司跟約翰都說過,如果周雲彥清醒,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們,他都差點忘記了! 當李查領著歐司與約翰跑過來時,周雲彥已經從臨時安置他的床鋪上站起來,精神相當的不錯。 剛剛他透過左心自我檢查下,發現這兩天沒白睡,他的精神力量已經完全回復到全盛狀態,而且好像還因為這段時間,精神力量連續的完全消耗,使得他回復後的精神力量又比原先更強了一點。 而身上的傷勢更是在這兩天中,經由左心的調理,完全的回復過來,除了因為兩天沒進食而肚子有些餓以外,可以說周雲彥現在的情況,可以跟前段時間從翡翠那邊出來時相比了。 充足的休息與身心的痊癒讓周雲彥的心情相當不錯,因此在看到歐司三人時,周雲彥還主動的打招呼道:「囤長,約翰老爹,你們好!」 歐司與約翰興奮的看著周雲彥,約翰忍不住點頭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我老頭子還真怕你就這麼一直睡過去呢!」 周雲彥心中一暖,對約翰點點頭,隨即轉向歐司問道:「聽李查說我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聽見周雲彥的詢問,歐司那張雖然看得出相當疲憊,但是精神卻很亢奮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道:「情況一片大好,好的讓你絕對想像不到!」 看到歐司這麼一說,周雲彥忍不住一挑眉,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來。 歐司正想要說什麼,一旁的約翰連忙制止歐司說下去:「人家睡這麼多天,肚子肯定餓了,你還是先讓人送點東西過來,讓他邊吃邊聽比較好!」 周雲彥忍不住老臉一紅,約翰就站在他旁邊,肯定是剛剛肚子的叫聲被約翰聽見了,所以才會打斷歐司的話。 在約翰的提醒下,周雲彥面前很快的擺上一盤沙蟲肉乾與清水,周雲彥一邊狼吞虎嚥的消滅眼前的食物,一邊聽歐司說起這兩天跟麟豹戰鬥的經過。 原來自從周雲彥昏過去之後,歐司便讓人將周雲彥安置在這裡,然後歐司領著囤民,想出了用繩索將人從高臺吊下,一方面吸引麟豹攻擊,一方面在高臺周邊燃起幾大堆的火堆,然後兩人一組,一個吸引麟豹兼收集麟豹屍體投入火堆當中,另一名則負責狙擊靠近同伴的麟豹。 事實上,這原本是歐司在沒辦法下想出來的釣魚計劃,但是歐司萬萬沒想到,當他讓人從半空中點燃火堆之後,驚喜的發現到,麟豹竟然有著懼怕火焰這樣一個弱點存在。 原本不斷企圖攻擊半空中囤民的麟豹,在火堆燃起的剎那,竟然紛紛發出了慘烈的吼叫,不惜自相殘殺也要用最快的速度逃離火堆。 在發現到麟豹竟然恐懼火焰後,歐司試著讓人直接落到地面上,結果麟豹雖然一隻隻眼冒綠光的包圍在火堆四周,但是卻怎麼也不敢靠近火堆周圍。 發現這個意外驚喜後,歐司乾脆讓人在高臺四周燃放起四座火堆,然後讓囤民輪流站在火堆周圍,以火堆為屏障不斷收割著麟豹的生命,然後拼命搶奪麟豹的屍體投入火堆當中,一方面當成火堆的燃料,二方面也可以絕了麟豹「重生」的希望! 結果倚靠著火堆,在短短的兩天當中,歐司領著囤民屠殺了整個麟豹群將近三分之二的數量,除了解除麟豹威脅外,並且還決定在明天白天暫時休息,然後入夜後出動所有人手,爭取將麟豹群一舉殲滅的計劃。 聽完歐司等人的戰鬥過程,周雲彥突然有種想要哭的感覺,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我早該想到的,早應該要想到的,天底下沒有完美無缺的存在,麟豹這種看起來越完美的怪物,弱點也就越致命,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聽到周雲彥自言自語,歐司與約翰不禁交換一下眼色,他們兩個在發現麟豹懼怕火焰時,只是很高興自己發現了麟豹的弱點,而周雲彥卻能夠更深一層的推倒出世事無完物的感想。 如今他們終於明白,當初周雲彥是憑什麼推導出麟豹的詳細資料了。 只是才剛剛感嘆完周雲彥的智慧,隨即兩人便又聽到周雲彥近乎咬牙切齒的咒罵聲:「真是該死的,早知道火焰這麼好用的話,我幹嘛還這麼拼死拼活?隨隨便便放上兩把火,不就能夠解決這些難纏的怪物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麟豹整的狼狽模樣,不但連續幾番消耗大量精神力量,還因此沉睡了兩天,錯過了不少解決麟豹的鏡頭,讓周雲彥忍不住恨得牙癢癢的。 約翰與歐司忍不住相視一笑,歐司拍拍周雲彥的肩膀,打趣道:「沒關系,你還有一天的時間,晚上我們才會發動總攻,到時候包準你殺個夠。」 周雲彥先是恨恨的點點頭,擺出一副報仇心切的模樣,隨即忽然一愣,忍不住看著歐司問道:「囤長,你說這兩天都靠火堆屠殺這群麟豹,難道這群麟豹就這麼乖乖的包圍在這裡,放任你們運用它們的弱點屠殺它們嗎?以它們具備的智慧,應該不會這麼笨吧?」 歐司苦笑道:「就知道你肯定會問這個問題的。其實在最初的時候,我們也跟你一樣疑惑。以麟豹先前表現出來的智慧來說,應該不可能會笨到任憑我們利用它們的弱點來屠殺它們才對,就算怕火,它們最少也可以逃得了吧?」 一旁的約翰接著道:「說老實話,剛開始的時候,考慮到麟豹一貫的表現,我跟歐司兩個人一直無法相信,這些麟豹就真的只要有人站到地上,便會瘋狂的湧上來,哪怕因為火焰不敢靠近,哪怕是因此被我們屠殺,它們也死都不退,只是包圍在火堆周圍,打死不退。」 「因為這個緣故,我跟約翰兩人幾乎是疑神疑鬼了好一陣子,甚至怕這群麟豹有什麼陰謀,而特地派出人手四處偵察。」 約翰說完之後,歐司又接著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才明白到,麟豹不愧是周先生你評價裡極具報復心態的怪物,為了報復我們囤點曾經殺傷過它們,這群怪物竟然寧可付出更多更慘重的傷亡,也要在我們身上咬上一口。」 「說實在的,當我們做出這樣結論時,我們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報復心強到這種程度的怪物,果然不愧怪物之名。」 「因此我們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麟豹會逃跑,因為我們殺死越多麟豹,麟豹的報復心就會越強,也就更容易讓我們屠殺。」 周雲彥也忍不住苦笑起來,說實在的,清醒過來之後,周雲彥實在是嘗到太多吃驚與震撼了。 一直到現在,他都還不太能夠接受,昏迷前讓他已經打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小怪物,在他昏迷醒來之後,卻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獵物,真不知是世界變化得太快?還是他的腳步太慢,跟不上時代演變? |
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三章 天能領悟 離開了藏身的沙丘之後,周雲彥右手持刀,左手左心現身,手背上的能晶開始瘋狂的閃爍著光芒。 從周雲彥的身上、腳邊,開始大量的湧出銀白與灰黃的塵霧來,然後融入了周雲彥身邊的空氣當中,這表示周雲彥已經動用了他最強大的偵察手段,將方圓十公尺以內的區域完全放置在自己的視線之下。 當周雲彥沙沙的腳步聲不斷靠近那小沙丘時,留在原地的李查清楚的看到原本平靜的小沙丘各處開始出現起伏不定的現象。 麟豹已經發現周雲彥的逼近了。 就在李查緊張的注視下,在逼近沙丘不到二十公尺處,周雲彥原本正常的步伐突然一變,左腳在踏出去的同時突然大力的往下一跺,一陣暗啞的唧唧聲透過沙漠地表,傳進了周雲彥的耳中。 「畜牲就是畜牲,除了設陷阱埋伏外,就沒有第二種手段了?」 充滿不屑的語氣,從他抿緊的嘴中逸出,周雲彥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但是仔細一看,卻可以發現剛剛周雲彥跺足的腳印,已被某種液體浸濕。 突然,周雲彥冷哼一聲,手中的彎刀如同白電般大力擲出,命中周雲彥正前方路線一個微微突起的沙堆上。 隨即周雲彥大步的往前趕兩步,隨手握起彎刀的刀柄,直接抽離沙粒地表,同時帶出一隻成年貓大小的麟豹屍體,而周雲彥的彎刀刀尖正插在這隻倒楣麟豹的兩眼之間。 順手將手中的彎刀掄起一個大圓將刀尖上的麟豹屍體也劃過一圈之後,周雲彥一震彎刀,隨即便將刀上的麟豹屍體胡亂的往小沙丘上一丟。 這時候,已經有十來隻麟豹竄出地面來,而周雲彥行為似乎激起了這群麟豹同仇敵慨的反應,紛紛爆發出與身子不符的怪異吼聲,同時往周雲彥的方位撲過來。 面對來勢洶洶的十多隻麟豹,周雲彥的反應是不屑的一聲冷哼:「沒想到你們這群怪物還會有物傷其類的感情存在呀!別擔心,我馬上就送你們下地獄去尋找你們同伴。」 說話的同時,周雲彥一揮手中的彎刀,彎刀的刀光頓時迸發出閃電般的銀白軌跡,又快又疾的帶起一抹抹瑩亮的月牙光跡往麟豹們殺過去。 雖然說在囤點裡已經試驗過,麟豹的防禦力也不脫一般礦獸的特色,可以用皮厚鱗硬這四個字來形容,但是體外鱗片狀外表的堅硬,卻不代表著麟豹的內臟也跟外表一樣的堅硬,最起碼家貓大小的麟豹,碰上了力大無窮的周雲彥,那簡直就跟碰上天敵沒兩樣! 儘管周雲彥手中的彎刀很難直接破除麟豹身上鱗片的防禦,但是看起來材質不怎麼樣的彎刀在搭配上周雲彥強悍的臂力時,麟豹幾乎是觸之即飛,手下絕無第二回合之將。 往往只要挨上周雲彥一刀的麟豹,就沒有能夠再度爬起來的可能,三兩下之間,十餘隻麟豹就這麼被周雲彥一口氣解決掉。 沙丘各處,接二連三的冒出了無數的麟豹,周雲彥打到後來,幾乎已經完全深入麟豹群的包圍圈當中。 先前的殘殺同伴,到現在的瘋狂進攻,周雲彥的行為終于完全的激怒了這群麟豹,霎時間一陣陣刺耳的嘎嘎吼叫聲響起,麟豹群或躍上半空往周雲彥當頭俯沖,或緊貼地表逼近周雲彥雙腿,一下子周雲彥彷佛就陷入了麟豹所構築而成的天羅地網當中。 面對麟豹瘋狂的逼近,周雲彥不由得大笑一聲:「來吧!第二回合開始!」 說話的同時,周雲彥左手往前一揮,四把亮銀的閃電光芒脫手而出,同時右手高舉起彎刀,人隨刀走,主動迎上麟豹最密集的正面,並且在雙方面接觸的那一剎那,輕輕一抖手腕,霎時間,周雲彥身邊充滿了呼呼的刀風與耀眼的刀光,將正前面的麟豹完全包裹在他的彎刀刀光之中。 雖然在事前周雲彥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與麟豹群接觸之後,周雲彥才明白什麼叫做量變而質變的道理。 別看剛剛周雲彥不費吹灰之力就簡單解決了十多隻麟豹,但是現在當周雲彥真正的碰上了幾十隻的麟豹群之後,他才徹底的理解到,當麟豹群的數目多到一定程度以上,竟然本能的學會了如何配合。 往往周雲彥一刀砍下一隻麟豹,周邊便有三四隻麟豹竄過來幫忙挨刀的麟豹擋下周雲彥一刀之力,結果周雲彥連砍了幾十下,除了少數一兩隻倒楣鬼外,其他的麟豹往往只是一陣搖頭晃腦,便又重新加入圍攻周雲彥的行列,讓周雲彥不禁感到一陣無奈。 在這同時,周雲彥還要小心麟豹那靈活多變的身影,以及隨時會出現在他背後要害等部位的獠牙利爪。 若非周雲彥先一步的將浮塵分子散佈在四周,又有左心警告提醒的話,恐怕周雲彥老早就要傷在這接連而來的麟豹爪牙底下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周雲彥身上的衣服卻也依舊被麟豹撕裂了不少,更是開始出現傷口來。 感覺到身上大意下被麟豹造成的傷口不斷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周雲彥忍不住暗暗的倒抽一口氣,他還是太小看這麟豹了,或許這才是麟豹群真正的威力所在。 一想到這,周雲彥乾脆的把手中的彎刀往旁邊一甩,直接將兩隻麟豹開膛破肚。 隨即,周雲彥深吸一口氣,左手背上的能晶開始釋放出強烈的光芒。 從周雲彥的衣服底下,開始冒出騰騰的銀煙,短短不到兩三秒鐘,便將周雲彥身邊五六公尺的區域整個籠罩起來,遠遠的望去,就像一團會快速移動的銀霧般不斷的在麟豹群當中橫沖直撞,一連串拳肉交擊的碰撞聲更是從銀霧裡不停的傳出來。 施展出渾身本事的周雲彥,憑著自己的雙拳,趁著麟豹在銀霧中兩眼無法視物的弱點,不停的攻擊著這群睜眼瞎的怪物,這時候,麟豹最大的弱點也終于暴露在周雲彥面前了。 要知道麟豹最大的優勢就是身材矮小、靈活又懂得配合,偏偏在靠近周雲彥身邊之後,便被周雲彥所操縱的銀霧遮掩了視線,讓它們根本無從配合起。 而麟豹那家貓般大小的身軀,更不是周雲彥雙拳的對手,在少了同伴的幫助之後,每每碰上周雲彥拳頭的麟豹,幾乎是連吭都沒辦法吭出半聲,渾身的骨頭便被周雲彥拳頭上夾帶的強橫力量一拳粉碎,七孔流血而死。 周雲彥雖然因此付出了每一拳都必須全力以赴,大量消耗體力的代價,但是早已經習慣與凱特幻影全力交手的周雲彥卻不把這點消耗放在眼中,反而更因為屢屢有所斬獲,而忍不住興奮的大呼過癮,雙拳揮舞的也更加快速大力起來。 三百公尺外的沙丘後方,隔著步槍的瞄準鏡,李查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團到處旋轉的銀霧以及不斷從銀霧中被擊飛出來的麟豹。 他原本看到的是,周雲彥在與麟豹群接觸之後,第一照面就落入了下風,只是他想起周雲彥臨行前一再強調,讓他千萬別加入混戰當中的話,總算是按耐下想要前往幫助周雲彥的沖動,靜靜的看著周雲彥狼狽的身影。 但是就在他幾乎已經克制不住之際,周雲彥竟然直接丟掉他手上的武器,直把李查嚇的忍不住從沙丘後方跳起來,就要前往救援周雲彥。 誰知就在轉眼之間,李查竟然看到周雲彥大發神威,在銀霧的掩飾下,大肆的殺戮起包圍他的麟豹群,讓李查忍不住咋舌不已,幸好他還記得自己的職責,連忙又回復成剛剛臥身狙擊的姿態,透過高倍率的瞄準鏡,看著那一團瘋狂旋轉的銀霧。 也幸好李查反應的快,當他重新看往銀霧時,便發現到銀霧開始出現稀薄的現象,而周雲彥拳打腳踢麟豹的身影也慢慢可以看清楚了。 李查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他自然明白剛剛那一幕,肯定是周雲彥在一鼓作氣下才能夠發揮出如此淩厲的攻勢來,而現在周雲彥到了氣竭而衰的程度,需要時間來回氣,同時回復一下體力。 「就是現在!」 大半張臉隱藏在步槍與瞄準鏡後的李查,喃喃自語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砰砰砰的連續三聲槍響,周雲彥身邊三隻企圖偷襲周雲彥小腿的麟豹同時爆頭。 這讓周雲彥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那因為全力出手而有些漲紅的臉上也不禁流露出滿意的笑容來,大喝道:「李查,幹的好!」 說著,周雲彥趁著麟豹被李查冷槍嚇得動作一滯的瞬間,兩腳大腿肌肉瞬間鼓起,將原本寬松的功夫褲管撐得滿滿的,整個人如同利箭般瞬間沖出麟豹群圍困的中心,直接橫插到麟豹群的外圍地帶。 隨手捏碎兩隻躲避不及的麟豹頭顱,周雲彥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早已經沾滿了麟豹淺綠色的血肉,大聲說道:「四十三、四十四,還剩下三十來隻!」 遠處,李查暗暗的點頭,他明白周雲彥這是在提醒他,打到現在已經解決將近一半的麟豹了,這時候更要小心麟豹逃竄。 果不其然,周雲彥的提醒來的正是時候,話才剛剛說完,李查便發現最遠處已經有四隻麟豹在槍聲威脅下往沙丘內部行動。 李查忍不住冷哼一聲:「想跑?讓你們這群怪物見識見識我李查大爺的神槍吧!」 自吹自擂一下後,李查抬起槍口,飛快的點放四槍,沙丘上頓時揚起了四團蓬煙以及兩聲麟豹絕望的哀吼——其中兩槍正好把兩隻麟豹爆頭,剩下兩槍則是稍微偏差了一點,讓這兩隻企圖逃跑的麟豹還有餘力發出痛苦的哀吼來。 隨即,李查又補上兩槍把這兩隻麟豹滅口,然後調轉槍口,四處監控著整個戰場。 而這時候,周雲彥已經藉著李查爭取到的時間,大口的喘息幾下,舒緩過熱的身軀。 這時候,經歷了翡翠地獄磨練的周雲彥,開始發現極限體能訓練的好處了。 雖然只是喘息幾下,時間甚至連十秒鐘都不到,但是周雲彥卻驚訝的察覺到自己剛剛消耗泰半的體力正以可感覺到的速度瘋狂回復著。 再加上此時麟豹群因為超過一半的重大傷亡以及李查冷槍威脅,使得麟豹群中某些個體開始出現了遲疑、慌亂的跡象,原本天羅地網般的圍困陣式也開始不斷出現破綻來,周雲彥明白麟豹群終於開始慌亂了。 左手一展,頓時從四周飛來四道銀霧集中在他左手上,重新凝聚成四把「A」字變化體迴旋鏢,周雲彥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充滿血腥意味的殘酷獰笑。 「李查,做好你該做的事,接下來全交給我就行了!」 大吼一聲,剛剛因為麟豹群配合無間,讓周雲彥四把迴旋鏢完全無從發揮的餘地,甚至周雲彥忙得連收回它們的時間都沒有,如今麟豹群終於亂了,正好是他這四把迴旋鏢發揮最大威力的好時機。 遠遠聽到周雲彥的吼聲,李查聳聳肩,既然周雲彥都這麼說了,他也樂的省些子彈,更避免暴露自己的所在,直接將槍口調離周雲彥四周,開始監控戰場上有沒有麟豹想要逃跑…… 而周雲彥則是連續閃過麟豹群幾次撲殺後,覷準麟豹群包圍圈的一個缺口,大腳猛力的往下一頓,整個人如同一隻怪鳥般筆直的往上升起。 在來到最高點時,周雲彥調轉身形,頭下腳上的往下墜落,左手上四把迴旋鏢,不知何時已經分了兩把在右手上。 周雲彥兩手同時一揮,四道銀白電光脫手而出,往他前後左右發出,同時狂笑道:「怪物們,嘗嘗大爺我的五芒絞殺術吧!」 說起五芒絞殺這個字眼,就令人不得不聯想到一年前,周雲彥在第一次碰見幹姐夫雷克斯時,因為雷克斯誤會的攻擊下,周雲彥曾經施展過一次所謂的六芒絞殺。 只是那時候的六芒絞殺因為純屬靈機一動,再加上周雲彥本身對迴旋鏢的性質掌握不到家,所以雖然給雷克斯帶來一些麻煩,但是卻也完全對不起六芒絞殺這個殺氣騰騰的名字。 而如今,經歷過了一整年學習迴旋鏢的發射手法,更有左心加入掌握下,周雲彥早已經將原本的六芒絞殺,縮減成為五芒,並且將之發展成一套相當完善的攻擊模式。 會冠之以「術」來稱呼,顯示出周雲彥對於自己這一套五芒絞殺術的自豪。 果然,當四把迴旋鏢離手而出之後,只見半空中頓時響起了一陣令人難受的怪異嘶鳴聲,四道銀光突然出現出現一種「模糊不清」的視覺效果,彷佛是真正的流光般瘋狂的在周雲彥前後左右的領域中不斷曲折電閃地飄飛著。 如果從周雲彥的正上方往下一看的話,必然會發現到周雲彥所發出了四把迴旋鏢,正瘋狂的在周雲彥四個方向飛劃出四個五芒星的軌跡來。 因為迴旋鏢比原先月牙迴旋鏢的速度要快上三倍不止,因此在如此快速的飛劃下,輕而易舉的在人眼中留下一條條醒目的視覺錯覺,讓人幾乎以為真的就有四個五芒星出現在半空中,而周雲彥所在的位置,正好就是四座籠罩直徑多達十公尺的五芒星頂點連接處。 但是如果光是這樣的話,周雲彥也不會大言不慚的在「五芒絞殺」之後,還冠之一個「術」字。 如果仔細的觀察這四座五芒星的話,必然會讓人驚訝的發現到,這五芒星並不是沿著固定的軌道在飛舞,而是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不斷變化著。 而且其間產生的任何變化,都是在四把迴旋鏢飛回到周雲彥跟前時,才會產生下一步變化,因此如果看在不知其中巧妙的外人眼中,此情此景便會讓人感覺周雲彥彷佛是握著四枚巨大的五芒星,將他身邊方圓數十公尺的地面與半空區域橫掃過一遍,就視覺效果來講,還真有法術一樣的奇妙效果。 這一切說來甚慢,但是實際上從周雲彥筆直飛天到掉頭下墜,然後五芒星出現、變化與收回,最後轉身雙腳著地,前前後後耗費的時間甚至連十來秒都不到,但是周雲彥已經憑著四把快逾閃電的迴旋鏢,將剩下的麟豹完全斬殺。 就算麟豹的鱗片再怎樣堅硬牢固,面對著快速旋轉的迴旋鏢,也是如同刀切豆腐般,輕而易舉的被周雲彥一舉屠光。 轉頭看看身邊麟豹群那淒涼的景象,周雲彥忍不住的握拳一揮,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情,五芒絞殺術的威力,顯然大大的超乎周雲彥自己的意料之外。 如今在實戰的驗證下,周雲彥終於也擁有了威力不亞于當日吉米所展現出來的死亡漩渦這等級範圍技的強大招式了。 當然了,五芒絞殺術在實戰的考驗下,依舊暴露出不少的缺點來,譬如每一次只能達到一個面的攻擊面積,又如五芒絞殺時需要周雲彥作為變化的主導等等,這些都是周雲彥日後需要對其改進的地方,不是現在想修正就能夠修正得了的。 有些出乎意料的在短時間內解決北面麟豹群之後,周雲彥與李查最後確認整個北面麟豹群確實已經都被他們兩個殺光了,兩人不再猶豫,立刻邁開大步往囤點的方向趕回去。 當兩人回到囤點,發現囤點雖然氣氛相當緊張,但是卻依舊一片平靜時,不管是周雲彥還是李查,均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感覺到一股疲勞湧上心頭。 畢竟剛剛的戰鬥雖然相當短暫,但是兩人都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與精神在其中,如今看到囤點還沒開始開戰,在心情放鬆下,兩個人都累的忍不住一屁股往地下一坐,連連喘息起來。 而這時候,歐司與約翰也接獲到兩人歸來的回報,不禁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才出發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兩人就這麼回來了。 當下歐司與約翰也顧不得大戰在即,急忙的趕到周雲彥與李查身邊。 來到兩人身邊,愛子心切的約翰顧不得別的,急忙的檢查一下李查,發現李查除了神情上有些疲憊,衣服有些淩亂,同時出了一身大汗之外,就沒有其他令他擔心的狀況,讓他忍不住懷疑起,該不會自己的寶貝兒子只是跟著周雲彥出去逛一圈就回來了吧? 只是約翰再看著周雲彥,發現比起李查來,周雲彥一身整齊的貼身功夫裝早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身上更是有七八道還在汨著血珠的傷口,臉上的疲憊更是清晰可見,如此極大的反差,讓約翰與歐司忍不住疑惑的交換一下眼色。 不過這兩個人精也沒有第一時間把疑惑問出來,反倒是周雲彥察覺了兩人臉上的疑問,主動的笑道:「囤長,約翰老爹,不用懷疑,我們總算是幸不辱命,將北面的麟豹群解決了。」 聽到周雲彥的答案,歐司與約翰兩人忍不住驚訝的張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周雲彥竟然這麼快就解決了北面的麟豹群,但是看到一旁李查臉上那興奮與自豪的神情,卻又讓兩人不得不相信。 正好這時候歐司事先安排來幫助周雲彥療傷的囤民也靠過來了,需要一點時間消化周雲彥帶回的好消息的歐司連忙說道:「周先生,這不用急著說,你看你身上都是傷,還是先去治療比較好!」 周雲彥點點頭,低頭看一下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苦笑道:「也好,說老實話,身上這傷口還真的是火辣辣的有些疼呢!那我就先去治療好了!」 說完,周雲彥不客氣的在囤民的幫助下往高臺方向走過去,一直到周雲彥的背影離去一段距離後,歐司與約翰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將視線投向一旁毫發無傷的李查臉上,眼中盡是無盡的疑惑。 面對兩名長輩餓狼般的視線,李查絲毫不以為意,不過他也沒有等兩人問出口,便開始劈里啪啦的將他與周雲彥出發之後,周雲彥對他的叮嚀、戰鬥,一直到回來的過程,詳細的說了個清楚。 當歐司聽見周雲彥單槍匹馬的對抗八十餘隻麟豹,然後又突然使出大招,「召喚」出五芒星將半數麟豹一口氣解決時,不禁目瞪口呆起來。 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湧上心頭,有周雲彥這樣強大的人幫助,麟豹又算得了什麼? 正當歐司還想再問時,突然一陣陣刺耳的尖銳哨聲響起,高臺上負責監控的那名囤民近乎驚慌的不斷傳來呼喊聲:「麟豹,麟豹群出現了,東邊、西邊、南邊,除了北邊以外,三面的麟豹群全都出現了,正在逼近當中。」 聽到高臺上傳來的呼喊,站在高臺旁邊的歐司忍不住皺起眉頭來,用力的吼起來:「慌什麼?麟豹來了就來了,大夥把它們殺死不就得了,幹什麼這麼慌張?」 「現在聽我命令,遠程狙擊隊登上高臺,其餘一到三分隊到東西南三方第一線進行佈置,四到六隊位於二線隨時準備上前支援,第一隊在高臺前集合,所有人聽我號令準備發動總反攻!」 或許是因為事先已經做好足夠的心理建設,因此當歐司下達一連串命令時,原本因為麟豹出現而顯的慌張失措的囤民們,幾乎是不加思索的按照歐司的命令分隊執行,而歐司一直看到囤民們的行動完全按照計劃來,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後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老朋友你當機立斷下達命令,總算是把戰前可能引發的暴亂消弭於無形中,不然萬一讓慌亂的情緒蔓延開來的話,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一直站在歐司旁邊的約翰,同樣的也松了一口氣,忍不住贊嘆的轉頭跟歐司說上幾句。 而歐司則是恨恨道:「原本我看阿客為人處事都相當平穩,所以才特別安排讓他當監察員的,沒想到真的碰上了事情,阿客竟然這麼容易就慌張起來,今天這件事情,要不是有我在這裡,說不定會引發整個囤的暴亂也不一定,到時候別說等麟豹來攻擊我們了,可能光是我們自己內部的慌亂,都會引發不測。」 聽到歐司的話,約翰忍不住嘆口氣,拍拍歐司的肩膀道:「別太在意了!畢竟大夥都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就算是我在上面,說不定也會跟阿客一樣慌張的。」 就在約翰勸解歐司的時候,在他們的頭頂上突然又傳來阿客驚慌的聲音:「天呀!好多,真的好多,三面的麟豹有好多,都一口氣往我們這裡沖過來了。」 兩人一愣,交換一下眼色後,兩人一前一後的登上高臺,走到一個面目憨厚但是卻滿臉驚慌的中年人身邊。 歐司不由分說的搶過中年人阿客手上的望遠鏡,拿到自己的眼前往外一看,這一看之下,歐司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原來在望眼鏡當中,歐司清楚的看到了東西南三個方向,各有一大群麟豹瘋狂的往囤點這邊沖了過來,那彷佛排山倒海般的聲勢,直讓歐司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歐司本能的低頭往下,看著高臺底下四周那臨時趕制而成的種種阻隔器具,還有稀稀疏疏卻又分成兩波備戰的緊張囤民們,不由心神若喪,喃喃自語道:「完了,這樣子,我們怎麼可能消滅的了這群麟豹?」 「歐司囤長,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看起來精神這麼糟?」 就在此時,歐司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問候,歐司渾身一震,連忙轉頭,同時將手上的望遠鏡遞出:「周先生你看!」 原來不知何時,周雲彥已經重新換上一套功夫裝,並且爬上了高臺,來到歐司的背後,看到歐司的情況不對勁,連忙出聲問候起來。 接過望遠鏡,周雲彥疑惑的順著剛剛歐司看的方向,瀏覽了一遍,當他放下望遠鏡之後,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為什麼麟豹的數量會多了幾倍?難道麟豹會聰明到隱藏自己的實力?不!這不可能!」 一旁的歐司忍不住出聲道:「周先生,先別管為什麼麟豹的數目會增加這麼多,你看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周雲彥同樣的也低頭看一下高臺四周的囤民們,最後沮喪的搖頭道:「不行,這種情況,我們先前的安排都沒用了,底下的人絕對擋不住多出一倍數量的麟豹沖擊。」 歐司點點頭,他也同樣意識到這一點了,現在看周雲彥苦惱的樣子,歐司也不禁心中一涼,顯然對目前的情況,周雲彥同樣也束手無策。 歐司一咬牙,隨即轉頭對著旁邊一臉驚慌苦色的阿客命令道:「阿客,你叫底下的人全部撤回高臺,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都帶上來。」 阿客一愣,忍不住多嘴問道:「囤長,那我們底下的陣地怎麼辦?」 「陣地放棄,眼前麟豹的數量太過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這些陣地根本就擋不住麟豹沖擊,放棄陣地,所有人先撤回高臺這裡,再來想其他辦法。」 一旁的周雲彥也插嘴強調道:「對,現在已經來不及再做其他計劃了,先著重所有人的性命安危,另外再來想其他的。」 有了歐司與周雲彥先後強調,阿客也明白現在時間緊迫,連忙跑下高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來。 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囤民開始有秩序而快速的回撤到高臺上,當最後一名囤民也登上高臺時,麟豹群終於來到了囤民構築的第一道陣線前方。 此時已經不用望遠鏡,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幾乎將高臺周遭完全封鎖的上千隻麟豹群。 望著底下不斷企圖攀上高臺,但是卻屢屢失敗而墜落的麟豹,周雲彥不禁苦笑連連,早知道有這麼多麟豹的話,那他傍晚還冒生命危險除去北面麟豹群的行動,壓根就沒有任何意義……不管有沒有那八十隻麟豹,眼前這千餘隻麟豹絕對足夠他們一行人死無葬身之地。 懊惱之際,周雲彥卻又對麟豹群的數量為什麼會暴增一倍這件事感到百思不解,他有自信,他下午搜索的時候所看到的麟豹數量,絕對是麟豹群的真正數量,那這暴增的數量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不過周雲彥也明白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好時機,周雲彥逕自的來到正愁眉苦臉地坐在高臺邊緣的歐司身邊,學著歐司的模樣坐下來後,嘆息道:「歐司囤長,都是我的錯,是我偵察的結果不對,才會讓你做出錯誤的決定。」 抬起頭來,歐司搖搖頭道:「這與你無關,先前我早該想到了,麟豹數量的增加幾乎都是以倍數的效率增加的,但是我卻忘了距離上一次消滅麟豹已經好幾個月了,現在麟豹的數量暴增到這個程度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著,歐司又看著底下正目露兇光的麟豹群,語氣低落道:「可笑的是我還想將這群怪物全部消滅掉,憑我們現在的能力怎麼可能辦的到?」 「最應該說抱歉的,其實是我們才對,你與約翰他們原本與這件事情不相干,但是卻被我們遷累進來,我們才應該說抱歉的。」說著,歐司滿懷歉意的望著周雲彥。 周雲彥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不知何時也來到兩人身邊的約翰突然出聲道:「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老朋友!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的話,那麼當前應該要做的,是盡快想出辦法解決這批麟豹才對!」 說完,約翰拍拍歐司的肩膀,繼續說道:「剛剛我已經去盤查過高臺儲存的東西了,足夠我們全部的人在高臺上生活個六七天沒問題,因此暫時還不會發生補給不足的現象!」 或許是身為行商的特有思考模式,當發覺麟豹的來勢太過兇猛,歐司決定讓人撤退到高臺上時,約翰便第一時間跑去清點高臺上儲存的物質。 感謝白天在搭建高臺時,花費了整個囤點所有的金屬與材料,使得高臺無論是承受力還是面積,都足夠他們一行人在上面活動沒問題,而儲存的東西也不少,支撐個幾天是沒問題。 當然了,周雲彥與歐司也都聽出來,約翰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不管是想逃還是戰,都要在這六七天內決定好,因此一時之間,三人都陷入了緘默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雲彥最先感覺到一陣陣精神上的疲憊,從昨天到今天的連番大戰下,早已經讓他的精神力量一直處於低靡的狀態,偏偏周雲彥卻又始終沒有時間休息,如今一坐下來,周雲彥只覺得腦海一陣渾渾噩噩的,什麼辦法都想不到。 再加上周雲彥也看到了,歐司與約翰同樣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於是他乾脆建議道:「無論如何,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還要糟糕了,我想我們大夥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繃的緊緊的,精神跟體力上的消磨想必也很大。」 「既然暫時大家都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不如先休息一晚,說不定明天等大家都養足了精神後,或許會生出什麼主意也不一定。」 周雲彥不提還好,一提到這點,歐司與約翰便感覺到一股疲倦湧上心頭,因此無奈之下,只好點點頭,該打坐的去打坐,該休息的去休息,該安撫人心的去安撫人心…… |
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二章 天能領悟 望著翻騰不已的灰黃色煙霧,周雲彥左手一抖,做出一個往上提引的動作。底下那原本四散的煙霧頓時往中間凝聚起來,聚合成一條煙柱,投入了周雲彥的左掌當中,凝聚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綿密土塊。 握住這由塵煙凝縮而成的土塊後,周雲彥眉心的精神結晶瘋狂的旋轉起來,大量湧進左手背的能晶上,然後轉化成操塵天能,注入了這土塊當中。 他將自己操塵天能的能量與土塊裡每一顆浮塵分子混合在一塊,使得每一個浮塵分子都清晰的烙印上屬于周雲彥的精神印記。 別小看烙印上精神印記這一個不起眼的能力,想當初,周雲彥為了要靈活操控銀鐵塵分子,可是足足花上大半年的時間。 但是現在,周雲彥卻在翡翠的指導之下,透過左心作為仲介,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中,把這些陌生的浮沙塵分子收為己有,與半年前的表現相比,進步的程度幾乎可以用駭人兩個字來形容。 確定掌中的浮塵分子已經盡在自己掌握之中後,周雲彥眉心的精神結晶自轉的速度瘋狂的往上攀升,同時操塵能晶上面的光芒大作。 只見以他的手掌為中心,瞬間迸發出一團灰黃的塵霧,迅速的將周雲彥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隨即往四面八方不斷的擴散。 伴隨著灰黃塵霧擴散,周雲彥的身影重新出現,只是此時的周雲彥卻高舉左手,微微仰首向上,兩眼緊閉,做出一副感應的模樣來。 當周雲彥做出擴散塵霧的行徑時,歐司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上下下都在一種莫名的視線注視下,而這股視線的來源卻是來自于前方的周雲彥——盡管這時候周雲彥是背對著他。 這時候,歐司已經能夠大概猜測到周雲彥此舉的用意,他忍不住加重鼻息的興奮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周雲彥竟然還隱藏了這樣一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雲彥突然身體一陣搖晃,整個人突然往下一坐,這一晃一坐,頓時叫周雲彥身後一直注意著狀況的歐司嚇得差點心臟都從喉嚨裡跳出來,連忙往前一跨,扶住周雲彥,擔心的詢問道:「周先生,你還好嗎?」 這時候,歐司才發現到周雲彥的臉色竟然已經變的一片蒼白,無神的兩眼中深深的揭露著周雲彥的疲憊,顯然剛剛的行徑對周雲彥的消耗相當大。 憑著歐司的幫助,周雲彥直接在高臺上坐下,嘆息道:「好險,差點消耗過度,不過總算是發現了。」 歐司精神一震,顧不得現在周雲彥看起來消耗過度的樣子,急忙的問道:「周先生,你說的發現,指的是?」 周雲彥勉強一笑道:「我也沒想到這麼順利,麟豹群確實是存心要將我們包圍住,因此它們總共分成四群,分別在囤點東南西北大約兩千到兩千七百公尺之間的地下潛伏著。」 「另外最大群的是在東面,大約有一百七八十隻,其次是南面的一百三十多隻,然後是西面的上百隻,最少的是北面,大約只有八十來隻,再加上另外幾隻潛伏在各個不特定地點的數目,我想整個麟豹群大約有將近五百來隻吧!」 雖然歐司因周雲彥報出來的麟豹數量而忍不住心中一陣亂跳,但是他卻同時忍不住興奮的大喊一聲:「太好了,知道它們的數量跟方位,這下我們就可以針對性的做出安排了。」 歐司終於露出了連日來的第一道笑容。要知道,整個囤裡面最恐懼的就是無法得知麟豹的數量與行蹤,如今有了周雲彥的情報,那麼歐司絕對有信心讓這群麟豹來得去不得。 當下歐司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要下去做安排,隨即又想到周雲彥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到歐司興奮的手足無措的模樣,周雲彥體諒的一笑:「在下就不耽誤囤長安排的時間了,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就好了。」 歐司一愣,這才歉意的對周雲彥點點頭,隨即幾乎是連跑帶跳的順著樓梯直接往下滑下去了。 看到歐司滑下高臺之後,周雲彥勉強的盤腿坐了起來,閉上雙眼慢慢的調勻自己的呼吸節奏,然後運轉天心訣,回復起自己嚴重消耗的精神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到自己已經恢復了三成左右的精神力量後,周雲彥慢慢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到不知何時,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個荷槍實彈的囤民正緊張的護衛著他的安全,不讓其他人來打擾周雲彥。 周雲彥站起來,對這些囤民感激的點點頭,示意自己沒事,讓他們先一步離開之後,才又再次的站到邊角之處,略帶興奮的望著腳邊人來人往的緊張模樣。 周雲彥隨便巡視了周遭兩眼之後,便閉上眼睛,開始回憶起剛剛將操塵天能運用在偵察上的感受上。 事實上,這並不是周雲彥第一次運用操塵天能來偵察,但是以往周雲彥使用操塵天賦的偵察能力時,往往都是在一種機緣巧合下無意間運用上的,像今天這次這樣專程發動自己的天能,純粹用來偵察,還是第一次! 但是就這第一次,卻帶給了周雲彥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當數以千萬計烙印有自己精神印記的浮塵分子從自己手上散發出去時,周雲彥只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彷佛增加了數以千萬計的小眼睛一樣。 雖然這些小眼睛每一個都只能夠模模糊糊的感受到極其細小的一部分範圍,但是這數以千萬計的個別部分組合起來之後,卻讓周雲彥能夠完全感受到浮塵分子所籠罩的每一寸所在。 那種天上地下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讓周雲彥幾乎舒爽的差點想要叫出聲來。 當然了,周雲彥也很有自知之明,千萬浮塵分子等同于千萬只小眼,也就表示周雲彥在同一時間內,必須要接受並且消化千萬只小眼所傳遞回來的訊息。 以周雲彥現今的精神力量而言,光憑自己一個人肯定無法適時的掌握每一枚浮塵分子,因此在這其中,位於他左手臂上的左心就承擔了相當重要的接收、消化與整理的重要角色。 正因為有左心這個專門為戰鬥而生的奇妙生命存在,使得周雲彥可以毫不費力的將自己的精神觸角延伸到每一枚肉眼無法辨識的浮塵分子當中,也才能夠在浮塵分子們離體後,同時接收如此大量的訊息並且將之歸納、綜合與整理。 一直到現在,周雲彥都無法忘懷那種掌握了一切,彷佛站在至高角度俯瞰著芸芸眾生的奇妙快感! 也一直到現在,周雲彥才真正的明白,當日在地下空間時翡翠提及到,如果他能夠將他的操塵天賦與左心的能力結為一體的話,那麼他將會獲得相當強大的力量。 不可諱言的,翡翠這句話直接命中了周雲彥的心病。 一直以來自己的操塵天賦是屬於「弱小」天賦這件事,一直都是周雲彥的心病,因此他才會百般設計的尋求任何可能提升自己操塵天賦的方式,但是幾年的努力下來,雖然有所成長,但是每當周雲彥看到其他類型天賦發揮出來那自己始終無法企及的強大威力時,卻一再的打擊著周雲彥的信心。 若非周雲彥自小便受盡人間冷暖,因而培養出堅毅的毅力,再加上又有一身苦練而來的強橫身軀的話,恐怕早已經被打擊的信心全失了。 也正因為這句話,使得周雲彥後來不斷的詢問著翡翠,希望翡翠能夠指導他怎樣化弱為強,將他的操塵天賦真正變成一項強大的力量? 奇怪的是,除了提點過這句話之外,翡翠對于周雲彥的詢問卻始終不肯正面回答。偶爾被周雲彥問煩了,就只丟下一句要他自己去領悟,然後加倍的磨練周雲彥,讓周雲彥累得再也提不起勁問這件事。 現在周雲彥終於明白翡翠為什麼不肯將真正的答案告訴他了,那是因為只有當他自己真正的領悟到,才能夠瞭解其中的關鍵,不然就算翡翠真的將方式告訴他,周雲彥自問恐怕也無法學會如何將左心與操塵天賦結合起來的方式。 今天下午,正因為受到歐司囤囤民的感染,周雲彥才會不顧一切的決定用自己所能夠操縱的浮塵偵察麟豹的動靜。 為了提升自己偵察的範圍與精準,他靈機一動下,投機取巧的利用左心的協助,操縱浮塵散落到方圓三公里的地下,偵察著各個沙丘下的情況。 雖然周雲彥因此而付出了精神力量過度消耗的代價,但是卻也因此領悟到,原來他與左心及浮塵三者之間的關系,就好比是元帥、將軍與士兵一樣。 身為元帥的他雖然可以命令底下的小兵,但是卻因為小兵數量太多,使得他根本無法將每一名小兵指揮的妥妥當當。 因此這時候,就需要能夠指揮好每一名小兵行動的將軍角色,也就是由左心成為兩者之間的聯系橋梁。 以往沒有領會到這一點的周雲彥,卻始終扮演著一個直接指揮小兵的元帥,結果就造成了元帥固然是空有滿腹計謀,但是卻因為無法指揮好每一位小兵而造成了屢戰屢敗的現象,就算偶爾想到了將軍,卻也只把將軍當成一個傳令兵使用。 這種情況下,雖然有時因為將軍的協助而出現燦爛的戰果,但是卻怎樣也比不過將軍權整個下放給將軍,讓將軍領悟到元帥的用意後,再落實指揮到每一名小兵頭上的效果要來的好。 而今天下午周雲彥之所以能夠發揮出如此強悍的偵察力量,正是做為元帥的他,第一次將自己的命令用意與軍權下放給左心,然後左心指揮每一枚浮塵分子充分的落實周雲彥的計劃。 身為元帥的周雲彥終於可以不用再分心指揮每一名浮塵分子的士兵,他只需要告訴左心他的用意,然後讓每一名士兵理解他已經將『軍權』,也就是操塵天能下放給將軍了。 這時候他不但可以專注的發揮出自己身為元帥的司令職責,而且還不用分心去接受每一名浮塵士兵的資訊回饋,因為他已經有了能夠幫他安排好一切的將軍——左心的存在了。 而也正因為周雲彥已經完全體會到左心的重要地位,所以他才更深刻的明白,為什麼翡翠寧可每次讓他問的煩死了也不肯把真正答案告訴他的緣故! 這一切,只因為天賦能力,其實是一種相當「唯心」的神奇能力。 舉例而言,周雲彥的操塵天能中,所謂的「塵」,到底是依據怎麼樣的標準來研判的呢? 如果按照大小的話,那麼到底要多大或多小的固體分子才能夠稱的上是「塵」? 如果是按質量來分辨的話,那麼到底要多重或多輕的質量,才算是符合「塵」的定義呢? 事實上,如果真把這個問題問周雲彥,他絕對是張口結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周雲彥只明白一點——只要他認為是塵,那就是塵! 正因為天能是如此的唯心,所以只有周雲彥真正「認定」了左心在自己的天能驅動中,能夠扮演怎樣的一個角色存在,左心才能夠真正的達到這樣一個作用。 如果翡翠事先說破了,說不定周雲彥這輩子很可能會永遠無法讓左心發揮出現在的作用! 回味完下午發生的奇妙過程後,周雲彥靈機一動,眼神突然一凝,伸手往前一揮,一道淡黃色的透明月牙應指而生,帶起細細的呼嘯聲往前急驅而去,然後在高臺七八公尺外消失於無形。 周雲彥一挑眉,忍不住臉上的欣喜,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盜版的風刃?」 剛剛正是周雲彥活用自己下午的體會,透過左心瞬間將周邊留有他精神印記的浮塵分子召集過來,凝聚成盜版風刃發了出去。 當然了,周雲彥這盜版的風刃,論速度與威力,可能還不到風系天能者所發出的風刃十分之一的威力,但是周雲彥已經很滿足了,因為他已經證實了,透過左心這近乎作弊器一樣的存在,他的操塵天能將有無限可能的發展。 越想越興奮的周雲彥使出盜版的風刃之後,似乎還覺得不夠滿足。 他突然想到,之前曾經聽翡翠說過,物體在高速摩擦下,好像會產生出高溫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越想越得意的周雲彥突然右手往前平伸,表情與手勢說不出的得意與自滿,低聲念道:「火焰召來!」 自覺這個動作很帥氣的周雲彥,兩眼凝神往右手掌心一望,周邊大量的浮塵往手掌上集中,凝聚成一團不足小指頭三分之一大的浮塵團,開始瘋狂的快速旋轉摩擦起來。 隨著周雲彥不斷的追加精神力量驅使下,五秒後大量浮塵彼此摩擦,竟然真的讓周雲彥的掌心開始感覺到微微的發熱。 但是正當周雲彥無比期待時,這團內部不斷摩擦的浮塵團終於將速度提升到了頂點,結果「噗」一聲如同放屁似的怪聲過後,周雲彥的掌心上曇花一現的閃過一絲火光,隨即整個浮塵團瞬間燃燒殆盡。 周雲彥張口結舌的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右掌,臉上幾乎一片尷尬,他沒想到自己所謂的火焰召來,竟然只是亮光一閃而已。 周雲彥忍不住偷偷的看著高臺左右,僥幸的發現高臺上雖然有人望向他這個方向,不過似乎都沒察覺到他的尷尬,這讓周雲彥不禁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在旁人面前出糗。 暗暗的自嘲兩聲後,周雲彥感應一下自己的精神狀態,隨又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來。 別看他剛剛彷佛發揮出跨系的能力,但是那會半路的消失盜版風刃消耗了他半成的精神力量,只會閃爍光亮的火焰召來消耗了他將近兩成的精神力量。 結果就是好不容易回復了三成的精神力量,如今僅剩下半成不到,差點又把精神力量消耗過度了! 至此,周雲彥總算是深刻的體會到,雖然有左心這近乎作弊器的奇妙存在融入自己的天能當中,但是他想把弱小的操塵天能變成神奇的強大能力,還連入門都稱不上。 在精神力量沒有完全提升之前,他還是乖乖的活用自己以往修練出來的凝聚戰斗方式比較好! 盡管如此,周雲彥還是相當的高興,今天下午的遭遇,不但解開了他長年以來的「弱小」心結,而且還為他打開了通往更加寬廣世界的大門,周雲彥感覺到就算因此被幾百隻麟豹圍毆也值了! 一想到麟豹,周雲彥突然渾身一震,太過沉迷於新發現的他,竟然忘了還有麟豹的威脅,還把自己好不容易回復三成的精神力量給揮霍一空。 他懊惱的直想狠狠給自己扇幾個嘴巴,連忙將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丟在一邊,隨手拉來一個正在高臺上搬運東西的囤民,問清歐司所在後,便連忙往下了高臺,往歐司走了過去。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將近五點鐘了,與麟豹的決戰即將來到。 當周雲彥找到歐司時,歐司正指揮另外一批囤民,將囤點裡所能夠收集到的各式物資往高臺方向搬運。 看到周雲彥的來到,歐司顯的相當高興,大老遠的就打招呼道:「周先生,你下來啦?有沒有好一些?看你的精神似乎比下午好多了,現在還好吧?」 歐司的關心,對周雲彥頗有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的味道,不過周雲彥只是暗叫慚愧一聲後,便直接問道:「囤長,戰鬥準備的情況怎樣了?」 轉頭讓囤民們繼續把東西搬過去,歐司將周雲彥拉到一邊,苦笑道:「還能怎樣?你也知道的,我們歐司囤一窮二白的,能夠拿出來的武器也不過四十三把刀劍,十四支舊步槍還是沒多少子彈的那一種,這還是算上約翰他們父子貢獻出來才有的數據,倒是食物跟防禦類的裝備收集了不少,最少足夠人手一套用了。」 「那人手有多少?統計出來了嗎?」聽到歐司報出來的數據,周雲彥不由得心中一涼,連忙又問起人手來。 幾乎連想都沒想,歐司直接回答道:「除了七個十四歲以下的孩子與五個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外,我們囤點裡可以拿出四十七個戰鬥人員,四十七個人當中,男人有二十六個,都是用槍使刀的能手,女人的話也有幾個槍法比較好的。」 周雲彥把這些數據記在腦海當中,問道:「那今晚的戰鬥,囤長你打算怎麼安排?」 似乎已經計劃很久了,歐司幾乎是不加思索的將心裡的方案說出來:「我打算挑出槍法最好的八個人留在高臺上,一方面保護老弱婦孺,另一方面居高臨下可以遠程攻擊麟豹。剩下的人則分成四組,分別對應四個方向,互相支援消滅麟豹群。」 周雲彥點點頭,在心中跟左心聯系一會之後,才問道:「囤長,北邊你打算分多少人應付?」 歐司一愣,想了一下之後才道:「北邊的麟豹最少,所以我打算六個人,這實在是沒辦法,囤裡面的人手真的……」 當歐司說出派六個人時,周雲彥立刻截斷道:「不用,你給我一個槍法比較好的人,北邊的麟豹我來解決!」 歐司目瞪口呆的望著周雲彥,一時之間似乎無法消化周雲彥的說法,卻又聽到周雲彥自言自語道:「要來封鎖麟豹逃竄的話,用槍應該比較好吧!」 聽到周雲彥打算獨立解決北面的麟豹群,歐司不禁被嚇了一跳,但是又想到昨晚,周雲彥竟然在一個照面下將八隻偷襲他的麟豹赤手空拳的解決掉,雖然依舊不太放心,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相信,周雲彥敢提出這樣的方案,自然有他的自信。 因此他也只能略帶不安又興奮的開始算起,有了這多出來的五人,可以分配到哪一方面去。 繼續跟歐司商量一下晚上的戰鬥細節後,周雲彥看看距離天黑剩下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他也不客氣的跟歐司要了足夠分量的補給,然後回到高臺角落先一步吃飯休息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陽最後一絲陽光從西方的地平線上消失,整個沙漠開始染上月華的銀白色彩,歐司終于將全囤點的囤民集中到高臺前方,最後一次交代整個人員分配與作戰計劃,不過這些都與周雲彥沒有關系了,因為在歐司集中囤民之前,周雲彥已經先一步離開整個囤點,步行往北邊走去。 讓人吃驚的是,跟隨在他身後幾步之外,周雲彥指定要協防的槍法高手,竟然是今年才十六歲的黑人少年李查。 原來在聽到歐司說周雲彥需要一個能夠幫他阻止麟豹逃脫的槍法高手時,不知道是基於什麼心態,約翰竟然主動提出讓他小兒子李查來擔任這個支援的角色。 原本,不管是歐司還是周雲彥本人,都懷疑李查的槍法,但是事實證明,作為一個即將上任的沙漠行商,李查除了身強體壯外,在槍法上更是有著自己的一套。 在見識過李查站在五十公尺外連續三槍命中瓶蓋大小的目標之後,不管是歐司還是周雲彥,都對李查的槍法不再有任何的懷疑了。 出發之後,周雲彥不發一語的帶著李查來到了他下午偵察到的北面麟豹群潛伏地點外,拉著李查躲在一座沙丘後方,一邊等待著太陽完全落下,一邊終於忍不住問起李查道:「李查,為什麼你父親要讓你跟我出來?難道不知道我身邊是最危險的嗎?」 趴在沙丘後方的李查略帶好奇的看著三百公尺外某沙丘,如果不是周雲彥指出底下藏有麟豹群的所在地,恐怕李查也想像不到,這看起來完全不起眼的小沙丘底下,竟然隱藏著如此可怕的一群小怪物! 而今在聽到周雲彥詢問後,李查轉過頭來,那一口整齊的白牙反射著夕陽的光輝,閃閃發亮,對著周雲彥露出一抹憨厚而略帶少年意氣的笑臉道:「我老爸說了,將來等我獨自外出行商時,在沙漠上可能會碰上許多令人難以想像的磨難,當中甚至少不了會威脅到我性命的危險發生。」 「因此我老爸希望我能夠趁這個機會,在危險中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應變,況且老爸也相信,盡管周大哥你這邊的任務是最危險的一面,但是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以周大哥你的能力,既然敢提出要獨立消滅麟豹,自然有你的把握。」 「因此老爸跟我都相信,雖然整場戰鬥當中,看似周大哥你打算獨立消滅的北面最危險,實際上卻可能是整個戰場中最安全的角落了。」 「因此我家老爸認為這是一個磨練我的好機會,既能夠讓我近距離緊鄰危險,又沒有生命之憂,所以才會自告奮勇的把我這小小子給推出來。」 說到這,李查忍不住露出一抹緊張的憨憨笑容道:「周大哥,雖然我家老爸是這麼說,不過待會打起來的話,你可要保護好我的安全呀!我家老爸可是等著我將來要接他的衣缽呢!你可不能夠讓我老爸失望呀!」 「去!就會投機取巧的小子,真想安全的話,等一下你就乖乖待在這裡放放冷槍,可別打著打著頭腦一熱,就自己沖上去了,到時候周大哥我可自顧不暇,沒辦法保護你的安全呀!」 聽著李查的回答,周雲彥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在笑罵間,還是忍不住又叮嚀一遍他的作戰計劃。 說真的,周雲彥還真怕李查少年心性作用下,熱血充腦的沖了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不過在笑罵之間,聽到李查甚至比他自己還要更加有信心的回答,周雲彥也不得不暗暗的鼓勵一下自己,既然萍水相逢的約翰父子對他的信心都如此堅強,周雲彥再不好好表現一番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人家父子對他的信心了! 最後一次叮嚀完之後,周雲彥檢查一下身上的裝備,為了今晚的戰鬥,周雲彥舍棄沙漠長袍這種行動不方便的裝扮,換上一套貼身類似功夫裝的粗布裝,渾身上下除了隱藏衣服底下的銀鐵塵外,周雲彥就只在右腳踝外綁上一把銳利的短匕,手上拿的也是一把大彎刀,除此外便無他物。 而李查也明白周雲彥是打算用近身搏鬥的方式來消滅麟豹,而把封鎖麟豹逃竄路線的重責大任交給自己,為此,李查特別帶來了兩把長短槍枝以及上百發的子彈。 各自整理完裝備武器後,握緊手上的彎刀,周雲彥回過頭看一下西方地平線上消失的最後一絲餘暉。 當他敏銳的耳力聽到來自歐司囤點所傳來的微弱集合哨音之後,周雲彥深吸一口氣,從沙丘後方站起來,吐氣道:「李查,記住了,你的任務是封鎖一切逃竄的麟豹,其次才是支援我的戰鬥,主次之間的任務要區分清楚!」 架起手上的步槍,李查神色堅毅的點點頭,隨即目送著周雲彥跨過沙丘分隔線,大步的往前走去! 戰鬥的號角,已經吹響! |
第六集 影獸族現 第一章 你死我活 面對四面八方的偷襲,周雲彥先是一驚,幾乎在還沒來得及思考該如何躲過這天羅地網般的攻擊時,身體就已經先動了。 只見周雲彥突然往前虛跨,上身往前一傾,乍看之下,周雲彥就彷佛是踩著空氣往前跨出一步,讓他避開了八隻麟豹偷襲的中心點。 隨即,他後發先至的左腳一點地,膝蓋微彎後瞬間上彈,同時扭腰借力,右腳淩空大迴旋往後全力一踢,腳尖掃過頭頂上的四隻麟豹,瞬間一股大力吐出,四隻麟豹竟然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周雲彥腳上所帶的強大力量踢成了肉沫。 周雲彥這一連串的應變,看在兩百公尺外的歐司等人眼中,只覺得前一秒周雲彥還身陷必死的包圍圈中,後一秒周雲彥竟然一分為三,一個是站在原地被麟豹所包圍的驚訝身影,一個是兩公尺外屈腿微蹲的平靜身影,另外一個則是飛身在上,迴旋後踢的狂爆身影。 李查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楮,難以置信道︰「這……我不會是看錯了吧?周大哥怎麼一下子分身成三個了?」 一旁的歐司與約翰則是忍不住驚喜的互望一眼,雖然先前他們都一直感覺到周雲彥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但是卻也萬萬沒想到周雲彥竟然強大到這等地步。 而且,他們還注意到周雲彥從頭到尾都沒有施展自己的天能,光憑拳腳功夫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脫離了麟豹的必死陷阱,還能夠加以反擊。 一下子,兩人不禁期待起周雲彥真正的實力,而歐司想的更深一層——有周雲彥在此,這些可怕的麟豹恐怕是準備遭殃了! 在歐司的心裡,絲毫沒有懷疑周雲彥會一走了之,實在是因為自從人類在源星紮根以來,人類只要與礦獸照了面,從來都是不死不休的。 雖然時代演變迄今,已經無人知道人類與礦獸之間的恩怨從何而來,但是不可否認的,這項慣例……或者該說是仇恨,將會伴隨著時間流逝,繼續的存在下去。 就在歐司浮想聯翩時,不遠處,周雲彥在一舉解決了四隻偷襲的麟豹之後,整個人借力往前一彈,隨即落地翻了個滾消去沖擊力,整個人又往後一跳。 三拳兩腳之間,一口氣打死另外三隻偷襲下路的麟豹,隨即抓住最後一隻麟豹的頸後部位,整個人面對著麟豹群,飛快的往後退著。 一直到確定麟豹群在他遠離之後又回復原先嬉鬧的模樣,彷佛沒看見族群已經七死一擒的折在周雲彥手中似的,周雲彥這才松了一口氣,真正的轉身,快速奔回歐司等人的面前。 當周雲彥回到原地之後,迎接他的是李查那無比崇拜,閃閃發亮的目光,以及歐司與約翰驚喜的笑臉。 周雲彥抖抖在他手中依舊咆哮不休,張牙舞爪的麟豹,淡淡道︰「麟豹的力量不是很強,不過速度倒是不弱,一身鱗片的防禦力也不小,最重要的是從剛剛看來,麟豹確實相當狡猾。這一隻,可以帶回去解剖看看,研究有沒有什麼弱點。」 說話的同時,周雲彥一掌劈在兇焰熾熾的活麟豹頭上,當場將麟豹一掌打的兩眼翻白,但是卻又恰到好處的保留麟豹一條小命,隨即將麟豹丟給一旁的歐司。 歐司如獲珍寶的接過昏迷的麟豹,隨即交給巡邏隊中的一員,交代道︰「趕快帶下去研究一下,然後盡快把結果回報給我。」 抓著麟豹,巡邏隊員不由得一臉苦色望著歐司。 一旁的周雲彥心中一動,忍不住笑道︰「不是要你去真的研究麟豹的生理構造,只是讓你用聲光試試看這麟豹怕不怕,還有用你們的武器試試看能不能砍傷這麟豹,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測試一下麟豹的力量跟速度,以及它的爪牙會不會傷害到你身上的護具之類的。」 被周雲彥這一提點,別說巡邏隊員恍然大悟,就是一旁的歐司也忍不住尷尬的摸摸自己的胸膛,剛剛他也是順著周雲彥的話交代下去,哪裡想到他們囤裡面,哪有什麼設備跟人才真的去研究麟豹! 如今聽了周雲彥的解釋之後,他才明白原來周雲彥所謂的研究,一切都是為了戰鬥時瞭解麟豹的物理特性而準備的,像這種事,不需要專業的人才與設備,自然簡單的狠。 沒等歐司再次下令,這名巡邏隊員連忙提著麟豹走回去了,歐司則忍不住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遠處的麟豹群,問周雲彥道︰「周小哥,你看這群小怪物聚集在那邊到底想幹什麼?它們這樣停留在那裡,又不進攻又不走的,說實在的,真的讓我看的心慌慌的。」 聽到歐司的話,周雲彥不由得心中一亮,說實話,從剛剛到現在,他也一直懷疑麟豹的企圖,如今歐司無意間抱怨的一句話,讓他聯想到一種可能。 「或許,它們正是希望這樣,要我們大夥心慌意亂吧!」 歐司等人不禁同時一驚,不解的望向周雲彥。 只見周雲彥遙指著麟豹群,淡淡的提醒道︰「根據你們的說法以及剛剛我自己親身經驗,麟豹確實是一種相當狡猾的礦獸。」 「因此我可不可以假設,或許麟豹的狡猾已經超乎我們大家所想像,或許它們可能已經聰明到學會了人類的奸詐與狡猾。」 眾人真正的震撼了,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著遠處的麟豹群,怎麼也無法將這群外貌相當可愛的小傢伙跟陰險狡詐的角色聯系起來,但是事實卻又讓他們無從反駁。 看著眾人驚訝的神情,周雲彥一副大局盡在掌握中的模樣,淡淡道︰「事實如何,就看今晚這批麟豹是否會進攻就可以知道了。」 歐司等人交換一下眼色,無奈的點點頭。 結果當所有人瞪大著眼楮,一直等待到天際將明之際,遠遠的,眾人便聽見麟豹群中突然傳來一陣怪異的嘶吼聲,隨即讓他們擔驚受怕了一整夜的麟豹群竟然就這麼流水般的往外撤走,絲毫沒有留念,就彷佛它們跑來這只是為了在沙丘上嬉戲一晚。 望著不斷遠去的麟豹,雖然同樣也是一晚沒闔眼,但是周雲彥顯然絲毫不受影響,淡淡的說道︰「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這群麟豹確實就是專門來恐嚇我們的。」 「囤長,請你派一組人到囤外去,就往西邊的方向走過去,讓他們注意一下沿途有沒有麟豹出現?」 沒等歐司問出自己的疑問,周雲彥便又解釋道︰「我想知道,麟豹是因為實力不足以殲滅我們而故意現身嚇阻我們,還是純粹想要報復我們而故意恐嚇我們?」 一旁的李查忍不住捎捎頭,替其他人問出疑惑道︰「這有什麼差別嗎?」 周雲彥轉頭看一下三人,繼續解釋道︰「差別可大了!」 「如果是第一種,我倒還覺得放心不少,因為這表示麟豹本身雖然聰明,但是還沒有到想像中聰明的地步,但是如果是第二種的話,那就糟糕了!」 沒等三人詢問,周雲彥繼續說道︰「如果真的是第二種的話,那就表示麟豹不但聰明,而且報復心強烈,面對這樣的一個整體,我只能夠說,當初你們沒有將麟豹完全消滅掉,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錯誤。」 聽到周雲彥毫不客氣的說法,歐司不禁臉色變的相當難看,但是卻又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又怎麼知道這看似相當可愛的麟豹,竟然會是可怕的礦獸一種,而且還如此的聰明? 強大的繁殖力,外加令人害怕的高智慧表現,還有執著的報復心,這其中任何一項特質出現在礦獸身上都絕對是令人傷腦筋的,更別提集三者於一身了,那絕對是足以叫人做惡夢的一種情況。 而很顯然的,除開李查外,歐司與約翰兩人都已經理解了周雲彥的意思,一下子,兩個老人的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歐司這下再也坐不住了,連忙道︰「老朋友,已經累了一個晚上了,你先帶周先生到我家去休息吧!我老頭子先出去看看情況怎樣!」 說著,歐司轉身就往外走出去,顯然聽完周雲彥的理由之後,歐司這下也不放心交給其他人去執行周雲彥的意見,看樣子是想親身出去看看了。 而在這同時,見識過周雲彥所展現出來的力量與智慧之後,歐司已經不能夠將周雲彥當成一個隨隨便便的後生小子看待了,情不自禁的稱呼他一聲先生,並且讓約翰代替他接待周雲彥。 歐司家客廳當中,周雲彥與約翰、李查父子坐在毛毯上,一個個假寐著。 雖然說剛剛歐司請周雲彥等人先回來休息,但是事實上在這迫在眉睫的危機下,不管是周雲彥還是約翰父子,又怎麼可能真正的睡得下去? 因此不知不覺間,三人全都圍在客廳裡等待歐司的消息! 三人大約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便看到門口的防沙簾被大力的掀起,隨即,歐司帶著一臉又黑又臭的表情大步走了進來。 同時睜開眼楮的三人看見歐司的神情後,心裡陡然的一沉。 幾乎不用問,歐司的神情便告訴他們情況肯定是相當糟糕。 果然,一走進來後,歐司第一眼便望向周雲彥,苦笑道︰「周先生,真被你料中了,這群怪物果然是打著耍弄我們的主意。」 周雲彥沉聲道︰「能不能請囤長說說你出去這一趟的經過?」 歐司苦笑連連︰「很簡單,我按照周先生你所說的,帶了兩個囤民往西邊走出去,結果才出去不到兩千公尺,旁邊就鑽出幾只小怪物,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 「本來我還不信邪,但是當我們繼續前進時,就發現這群小怪物出現的數目隨著我們離開囤點越遠,數目就越是增加,而且也越來越靠近我們,到最後幾乎是二、三十隻麟豹都快逼近我們十公尺以內了,我才見事不對,連忙帶著囤民跑回來。」 周雲彥插嘴道︰「麟豹是不是一直跟著你們回到囤點?還有另外幾個方向的狀況呢?」 似乎已經對周雲彥料事如神的反應有些免疫了,歐司嘆道︰「確實是一直跟著我們回到囤點,並且看到我們走進囤點後,這群怪物才散去。」 「而我另外又選了兩個方向,結果都一樣,甚至最後一個,這群怪物甚至等不到我們走出一千公尺,就直接大膽的出現在我們的前面,逼的我們不得不撤退。」 一旁的約翰忍不住咒罵起來︰「媽著!這群怪物根本就想困死我們嘛!」 約翰的咒罵完全沒有影響到周雲彥,只見他露出一抹思考的神色,不自覺的摸起下巴來,而歐司與李查則是期待的望著周雲彥。 從昨晚至今,周雲彥的種種表現,已經讓兩人不自覺的對周雲彥產生了強大的信心,相較約翰無濟於事的咒罵,他們更想聽聽周雲彥的意見。 而此時的周雲彥全然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成為歐司等人仰仗的他,不管是行事作風還是個人智計上,與半年前的他已經是完全截然不同了! 要知道在先前封閉在地下這半年中,他除了接受翡翠的訓練外,更多的是聽翡翠講述一些有關那位「老師」生平的故事。 而他聽的越多,就讓他越是忍不住崇拜起那位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見面的「老師」了! 要知道在周雲彥這個年齡,正好就是最崇拜英雄與強者的夢幻年紀,聽多了翡翠所說的,有關自己「老師」的故事之後,周雲彥在不知不覺間,心態上完成了由驚訝、崇拜到忍不住模仿的心境變化。 因此在有意無意間,讓他也學會了凡事多聽多看多想的習慣。 這完全是一種基於崇拜與想像後被潛移默化後的改變,對這一點,別說始作俑者的翡翠沒有察覺到,就是周雲彥自己也沒有發現。 相較於半年前的他,這時候的周雲彥已經慢慢的從一個沖動莽撞的無知少年,慢慢的蛻變成長成一個謀定而後動的成熟成年人。 而這件事,反倒是與周雲彥素昧平生的歐司等人看得比他本人更清楚,只是因為不瞭解周雲彥以往的他們,對于周雲彥的變化反而不覺得有什麼驚奇的。 如果換做是先前與周雲彥熟悉的吉米等人,肯定會無比驚訝于周雲彥在短短半年間產生的激烈變化。 渾然不覺自己有什麼變化的周雲彥,在歐司等人的期待目光下,沉思片刻之後,終於忍不住冷笑道︰「約翰老爹,你錯了!」 罵得正痛快的約翰,突然聽到周雲彥這一句話,原本源源不絕的粗口頓時一滯,差點嗆到自己,連連咳嗽又疑惑的望著周雲彥。 周雲彥冷笑連連道︰「哼!還真差點被它們騙過。畜牲畢竟就是畜牲,就算再怎樣聰明,還是脫離不了畜牲的範圍。」 「如果說這群畜牲只是遠遠的跟著你們的話,那或許我會建議囤長你盡快讓囤民分散逃跑,能夠逃出幾個算幾個。」 「但是現在,這群畜牲卻不打自招,證實了它們確實還沒有擁有將我們一網打盡的實力,因此我反倒是建議囤長,乾脆破釜沉舟,將這群畜牲反過來殺光算了。」 說到後來,周雲彥黝黑的瞳孔中,忍不住綻放出駭人的殺機來。 歐司與約翰父子幾人聞言,一方面充滿疑惑,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事關囤點安危,歐司連忙請教道︰「周先生,這話怎麼說?」 周雲彥道︰「這不擺明著了,麟豹的智慧固然是它們最可怕之處,但是同時卻也是它們最大的弱點。」 「先前我判斷,如果麟豹封鎖我們進出的話,那表示麟豹的智慧已經足夠做出精神上壓迫我們的行動來了,是吧?」 歐司等人連連點頭,隨即又聽到周雲彥繼續說道︰「但是這群小畜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這麼急切的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壓迫囤長你回歸。」 「正因為麟豹硬逼囤長你回歸,我才有把握確定,麟豹群實際上是屬於外強中幹的情況!」 周雲彥不說還好,越說歐司等人就忍不住越糊塗,他們怎麼聽了老半天,總覺得周雲彥的說法前後矛盾,讓他們完全不知道到底該信服周雲彥先前的判斷,還是現在的判斷? 看到三人滿臉迷惑的樣子,周雲彥苦笑道︰「我這麼說好了!今天如果我是麟豹,而且還有足夠強悍的實力的話,當有人企圖逃離我的包圍圈,我大可派出一批手下先遠遠的吊著囤長你們,然後等待到囤長你們成功逃出包圍圈前再把你們給逼回來,那樣豈不是更能夠達到想在精神上壓迫你們的目的?」 聽見周雲彥的說法,歐司忍不住想像一下,如果真的碰上這種情況,那對囤民的打擊,確實大到光是想像就讓歐司忍不住嚇出渾身的冷汗來。 而周雲彥又繼續的說下去道︰「當然,這種情況的前提是,包圍囤點的麟豹群有著足夠的智慧與力量!」 「關于智慧這一點,它們懂得裝可愛、懂得虐殺沙蟲取樂、懂得報復,由此可以判斷麟豹絕對擁有跟我們人類比肩的智慧。畢竟再怎麼說,除了我們人類以外,在自然界裡面,好像還不曾見過有其他種族會做出這些行為的吧!」 聽到這裡,歐司等人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冷汗淋灕,對于周雲彥這評語,同樣身為人類的歐司三人,真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慚愧? 不過他們透過周雲彥的說法,確實體會到,光論這一份邪惡的智慧,麟豹這種怪物確實是跟人類不相上下! 聽完周雲彥的判斷之後,三人當中領受能力最差勁的李查乾脆的問道︰「周大哥,那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等,依舊是等!」 面對周雲彥斬釘截鐵的回答,三人不解的望著他,似乎完全不明白周雲彥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已經完全佔據主導地位的周雲彥解釋道︰「麟豹既然是礦獸之一,那麼白天它們自然是不會出現,因此我們必須要利用白天這段時間先安排好囤點裡老弱婦孺們的安全,然後再設下陷阱,爭取在今天晚上將這群麟豹鏟除。」 這下李查真的不解了,忍不住疑問道︰「為什麼一定要等到晚上才消滅這些礦獸呢?為什麼不趁著白天礦獸最虛弱的時候消滅它們?最不濟,利用白天這段時間,我們也可以趁機離開這裡,這樣不是更加安全嗎?」 這次不用周雲彥來解釋,一旁的約翰便忍不住摸摸李查的腦袋,低聲解釋道︰「傻孩子,雖然我們都清楚白天來解決麟豹是最好的,但是我們卻沒辦法在白天的時候找到麟豹的行蹤,更別提要解決這些麟豹了。 「至於你說離開這點,先不提我們人類凡是碰見礦獸就一定要消滅的祖先遺訓,你想想看,歐司伯伯他們都已經遷離了這麼長一段囤點,結果才過沒兩天,就又被麟豹給追蹤上了,這表示麟豹除了記恨心強烈外,更是擅長追蹤人類。而麟豹最讓我們忌諱的,卻是它們那令人害怕的繁殖能力。」 「你想想看,面對這樣一群拖的越久實力就越強大的礦獸族群,我們如果不趁著麟豹實力還沒真正強大起來前盡早將它們消滅的話,等到麟豹累積了足夠的實力,那會是怎樣的光景?」 聽到這,李查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周雲彥,卻見周雲彥臉色相當凝重的點點頭,李查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從自己父親的說法當中,他幾乎無法想像到時候大家的下場會是怎樣子? 一旁的歐司又插進來道︰「除了這點之外,我們也不想讓這前所未有的怪異礦獸出現在世間上,我真的很不願意去想像,一旦讓麟豹這個族群壯大起來的話,會對我們人類造成怎樣的影響,所以就算犧牲了我們歐司囤,我也不能夠允許這群麟豹有任何一隻逃脫。」 聽見歐司下定決心的堅決話語,不管是周雲彥還是約翰都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出他們對於消滅麟豹不死不休的決定。 或許有人會認為歐司這一番話純粹是在標榜自己,卻不知在這顆源星上,只要有礦獸與人類這兩個族群存在,那麼兩者之間必然是只能有一方生存下來,哪怕是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後悔。 這是歷代以來,雙方的祖祖輩輩們用血淚刻劃在彼此基因上的仇恨。 既然已經決定要跟麟豹決一死戰,歐司也顧不得休息,開始召集整個囤點的居民,坦白的將周雲彥觀察所得的結論說給囤民們聽,激起了囤民們的激情之後,隨即開始令人搭建起一個高大的四腳平臺來。 別看整個歐司囤既窮又貧的模樣,當所有囤民不計一切決定對麟豹發起反擊時,周雲彥相當訝異的發現到,歐司囤囤民們毫不吝嗇的拿出了他們所有的一切投注在對麟豹的反抗行動當中。 最讓周雲彥深受感動的是,為了成功完成用來安置婦孺的高塔平臺,囤民們直接拆下自己的屋舍牆壁充當平臺地板;為了在晚上的戰鬥中保護囤民們的身體,不惜宰殺他們珍逾性命的沙蟲騎,收集大量的沙蟲殼打造成盔甲護盾。 歐司囤居民如此盡心盡力的作為刺激了周雲彥,這下子周雲彥再也無所顧忌,準備祭出自己的拿手絕活來。 下午兩點時分,正好是沙漠氣候一天裡面最為炎熱高溫的時候。 經歷過一整個上午的整備,整個歐司囤裡面的種種設備幾乎都已經被拆卸一空,換來的,是一座佇立在歐司家前方空地上,高達十五公尺,面積達四五十公尺平方,用四根粗如人頭的鋼管支撐起來的方形平臺。 由於此時的氣溫過高,因此大部分歐司囤的居民早已紛紛躲在各個陰涼所在,也只有在這個最為炎熱的時刻,歐司囤的居民才能夠獲得足夠的安全感,不用擔心麟豹會不會像其他礦獸那樣從地底竄出來攻擊人。 盡管麟豹從來沒有這樣攻擊過居民,但是礦獸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任何碰上礦獸的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礦獸會不會地下竄出來這個問題? 也因此,想要安置婦孺,包含周雲彥在內,第一個想起的念頭便是搭建出一個擁有足夠高度,不用擔心麟豹偷襲的高臺。 而就在居民全都躲起來休息的時刻,已經在歐司家中休息了整整一個早上的周雲彥,在少數人的注視下慢慢的攀上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臺。 得到警戒居民通知,顧不得休息的歐司疑惑的跑了出來,看著周雲彥登上平臺後,他最後也忍不住跟著周雲彥,一塊上到高臺來。 走在高臺上,周雲彥看著腳下的平臺。 雖然整座平臺是在歐司囤的居民臨時拼湊下匆忙搭建而成的,但是周雲彥卻也不得不承認,雖然用的都是從各家各戶中拆來的牆壁鋼板,但是在歐司囤居民的巧妙拼湊安排下,這高臺倒也極為堅固。 最起碼周雲彥在高臺中央猛跺上幾腳,高臺卻依舊不為所動! 要知道,經歷了半年的嚴苛磨練後,周雲彥原本就相當自傲的腿勁更是往上提升了好幾個層次,所以雖然沒有全力出腳,但是卻也讓周雲彥對這看起來不怎麼樣的高臺充滿了信心。 當歐司尾隨周雲彥攀上高臺時,周雲彥已經完成了驗收的行為,逕自走到高臺朝東的角落。 沒等到歐司走近,周雲彥便先一步轉過頭來,望著歐司微笑道︰「歐司囤長,別擔心,我只是想要試試看而已!」 歐司忍不住心頭一陣疑惑,完全搞不清楚周雲彥想要試什麼? 但是周雲彥顯然沒有打算解釋自己行為的意思,只是往前伸出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下,凝視著腳下的地面。 突然,歐司臉上露出了一抹驚駭的神情,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自己真的叫出聲音來影響了周雲彥的注意力。 在歐司的眼中,只見周雲彥的左手臂突然出現了不正常的震動與膨脹,原本肉白色的手臂肌肉與皮膚,陡然的出現金屬硬化的跡象。 眨眼間,周雲彥的左手臂便完全失去了人類手臂的模樣,變成了一隻銀灰色,充滿著科幻金屬質感的裝甲手臂。 當周雲彥的手臂金屬裝甲化之後,手背上突然迸發出一陣金光燦爛的耀眼光華,隨即,周雲彥做出了一個淩空虛抓的手勢。 雖然只是憑空這麼一抓,但是歐司卻相當清晰的瞧見周雲彥的鬢角出現了汗珠,顯示這一抓並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的簡單與輕松。 就在歐司還還在疑惑周雲彥到底在幹什麼時,突然渾身一震,一種莫名的力量襲擊了歐司全身。 歐司無法置信的低頭一探,赫然發現在地下原本已經壓實的沙丘地表突然出現了一個放大的人形手掌模樣,同時大股的黃色煙塵不斷的從這手掌印中飛起。 歐司忍不住眯上眼楮,愣愣的看著周雲彥手背上那枚硬幣大小、金黃燦爛的晶體。 他分明就看到周雲彥啟用了他的天能,但是歐司卻又無法從周雲彥手背上晶體上的大小與顏色質感上確認這枚晶體到底是不是周雲彥的能晶? 隨即,歐司忍不住暗暗的自我嘲笑一番,既然周雲彥的手臂都能夠出現這種金屬裝甲化的奇異能力,那麼周雲彥的能晶與眾不同又有什麼值得吃驚的呢? 忍不住搖搖頭,歐司又一次的確認,周雲彥果然來歷相當神秘,完全不像他印象中的外界人!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當刻,對歐司來說,周雲彥的來歷是越神秘越好,最好神秘到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批可惡的麟豹怪物們消滅掉! 很快將自己腦海中的妄想驅除出去,歐司繼續觀察周雲彥的舉動,一邊猜測周雲彥此舉的用意。 而這時候的周雲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身後歐司的反應,他全副精神都集中在手掌上,激發出地面的浮塵加以操縱,同時腦海中更是情不自禁的浮現出當日在地下空間時,翡翠對他說過的一番話。 那是在周雲彥展現自己操塵天賦,再加上經過不斷研究之後,由翡翠所提出來給他的建議。 只是一想起那些所謂「建議」,周雲彥就忍不住暗暗搖頭,心中更是一陣苦笑! |
第五集 地底奇遇 第七章 狡詐麟豹 最終,周雲彥就這樣靠著約翰父子的面子,在入夜之後進入了歐司囤。 除了要忍受歐司囤裡的居民那充滿排斥、戒心的眼光之外,其實他還真的覺得一切都算不錯。 別看歐司囤是露天架設在沙漠之間,其實真正走進了囤內之後,周雲彥才能夠感受到,歐司囤所選擇的新囤點,是一塊比周圍要低一些的開闊平地。 四周那高起的沙丘不但能夠在開闊的沙漠中,有效的遮掩新囤點的景象,更阻攔著外面的風沙吹進來,可見歐司囤也是煞費苦心的。 囤點裡面的路面,顯然用某種重物壓制過。 走在上面雖然不像一般城鎮用石塊搭建的路面那樣堅硬,卻比外面蓬散的沙丘舒服了許多。 在進入了歐司囤之後,約翰父子連同周雲彥在內,一起被歐司邀請到他的沙屋,也就是那間位於整個囤點中心部位,比其它人要大上兩三倍的土黃色圓屋。 或許是沙漠居民經常遷移的風俗習性所致,走進沙屋之後,好奇的周雲彥忍不住左顧右盼,輕易的就瞭解了整間沙屋是用鋼架與金屬板組合而成,構造相當簡單,就是周雲彥這個外行人稍微打量幾下,也能夠看出搭建的手法。 而歐司的沙屋從外表看來雖然大,但是走進去之後,迎面而來的便是一間鋪著金屬地板的小客廳。 客廳並不算大,大約足夠七八個人坐在一塊,相對于整棟沙屋的體積來講,實在是相當小氣。 從這方面來說,卻也證明瞭歐司囤確實很少有外人來,所以就連囤長沙屋的客廳也是象徵大於實際意義。 賓主坐定之後,周雲彥明白此行的主角是約翰父子,因此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在最靠近大門口的位置,沒有真正加入他們三人的聊天圈子內,反而對站在門外像四尊門神一樣的護衛,相當感興趣似的,不注的上下打量著。 可能是周雲彥的目光太過刺眼,看人的態度又很露骨,因此在周雲彥的目光之下,四名護衛一個個臉色極為陰沉。 其中還有人狠狠的回瞪一眼,似乎在抗議著周雲彥的肆無忌憚,弄得周雲彥在心中暗笑不已。 戲弄完四名護衛之後,周雲彥這才把精神給拉回,開始聽歐司與約翰父子之間的談話。 才聽沒兩下,周雲彥便感到一陣沒趣,因為雙方來來去去,談的都是這一次交易的內容,當中夾雜著討價還價的爭論。 對周雲彥這個外人而言,的確沒有什麼吸引力。 但是突然,周雲彥忍不住拉長了耳朵,因為在協調完這次交易的內容之後,約翰終於將話題轉往另一方面。 「我說歐司,我記得你們囤在上一次的囤點,好像只停留了不到半年時間,怎麼這麼快就又換新囤點了?害得我們父子倆一陣好找,差點以為你們歐司囤被沙漠給吃了呢!」 老天作證,約翰這些話,不過是純粹沒話找話,隨口問問而已,但是沒想到他這一開口,卻讓歐司的臉色變得極度難看。 而周雲彥更是注意到,就連大門外四個門神保鏢的臉色,也同樣苦澀,立即將他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 「你不知道呀!約翰。」狠狠的嘆口氣,歐司一陣鬱悶道︰「不是我們囤想走,實在是不得不走呀!」 約翰一愣,忍不住問道︰「這話怎麼講?」 歐司看了約翰一眼,不答反問道︰「約翰,昨天晚上,你在哪裡過夜?」 約翰狐疑的看著歐司,說道︰「碎石灘呀!你應該知道的,每次來你們囤,前一天的路程剛好會路過碎石灘,我都是在那邊過夜的呀!」 面對約翰的疑問,歐司又繼續的問道︰「那你昨晚在碎石灘那邊,有沒有碰見什麼?」 「碰見什麼?你說我們會碰見什麼?」 歐司這樣一問,客廳裡不管是誰,自然都聽得出事有蹊蹺,因此約翰幾乎是臉色一變的直接反問。 歐司苦笑著,兩手一邊在面前比劃起來,一邊說道︰「就是這樣子,大小大約三十幾公分,無毛鱗甲,外形類似一隻小豹子,頭上有一根黑色獨角,動作很快,而且數量眾多。」 歐司每說一句,約翰父子就搖頭一次。 最後約翰乾脆道︰「昨晚我們在碎石灘的時候,一切就跟以往沒有兩樣,完全沒發現任何異狀,更別說你講的這東西了。」 一旁的周雲彥則終於忍不住插嘴道︰「歐司囤長,你說這東西很多?」 或許是因為歐司心中對他所說的那群小豹子樣的生物充滿憂慮,因此一時之間也忘了周雲彥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直接點頭道︰「很多,確實很多很多,而且也很狡猾!」 說著,歐司苦笑道︰「約翰,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轉移到這裡嗎?那是因為我們囤裡飼養的沙蟲,已經被這群麟豹……哦!對了,麟豹,就是我們囤裡給這群小怪物取的名字。」 「在三個月前,第一隻麟豹開始出現在我們囤裡,因為麟豹本身並不大,外形也有些可愛,所以當時我們囤裡的孩子們,都很喜歡這只麟豹,而我們也觀察到,這只麟豹並沒有對我們囤裡的人造成什麼傷害,因此也就放任著不管,讓孩子們去逗養,也算是種消遣。」 「但是在麟豹來到後的第五天,我們發現,囤裡突然出現了第二隻麟豹,隨即第十天,又一口氣多出了兩隻麟豹。」 說到這裡,歐司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來︰「原本那時候,我們還以為這是一群麟豹呢!還在想如果再多來幾只,讓囤裡的孩子每人都可以養上一隻的話也不錯!」 「但是錯了,我們都錯了!」 說著,歐司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恐懼的神情來︰「那時候,我們囤裡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囤裡各家飼養的沙蟲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每天都會出現傷口,而且明顯就是被某種野獸啃咬的痕跡。」 「我們誤以為是不是有些不知名的蟲獸埋伏在附近,因此有好幾天晚上,我們不得不派出人手加強巡邏警戒。」 「但是沒用,我們所做的都沒用,盡管我們已經全力警戒,沙蟲身上的傷口卻依舊不斷,到最後甚至開始發生了死亡的例子。」 「直到這時候,我們才終于將沙蟲的莫名死亡,與囤裡數目越來越多的麟豹聯想到一起。」 說到這,歐司身體忍不住一抖,臉上出現了再也忍受不了的表情︰「你們絕對不敢相信的,也不會相信的!」 歐司喃喃道︰「對麟豹心生疑慮的我們,終於忍不住偷偷監控起麟豹的行為。 「終於,在連續三四天之後,終於在一天晚上親眼看到,七八隻貓狗大小的麟豹對著沙蟲攻擊。」 「該怎麼說我們看到麟豹襲擊沙蟲時的感覺呢?」 「那不是因為生存所做的獵殺,而是為了滿足血腥渴望的虐殺!」 「是的,我們這些親眼看到麟豹襲擊沙蟲的人都很確定,看似可愛的麟豹,有著與其外表截然不同的殘暴本質,而且還擁有為了滿足血腥欲望,而對其他生物進行虐殺的智慧!」 歐司那陰沉的語氣,頓時讓約翰父子倆情不自禁的一抖,就連周雲彥也抬起頭來,兩眼微眯的望著沉浸在恐懼當中的歐司。 歐司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繼續陰沉沉的說道︰「但是叫我們更加吃驚的事情是,第四天晚上所發現的,麟豹的另外一個秘密!」 一旁的李查畢竟年紀最小,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脫口而出問道︰「什麼秘密?」 歐司恐懼道︰「那就是原先我們誤以為麟豹是一群的認知是錯的,原來所有出現在我們囤裡的麟豹,全都是由最初的那隻麟豹,分裂生殖而來的。」 「你們知不知道,當我親眼看到一隻麟豹在吃飽喝足之後,竟然就在我面前,從頭開始往兩邊分裂,然後在短短的幾十個呼吸之間,重新成長為跟原始母體一樣的兩隻麟豹時,我的想法是什麼嗎?」 面對歐司陰沉而恐懼的疑問,約翰與李查父子倆不約而同的一抖,臉色瞬間一白,一旁的周雲彥則是淡淡回應道︰「一把火燒了它們?」 歐司陰沉的點點頭道︰「沒錯,而且是連夜抓補所有麟豹,在隔天一大早,直接一把火燒死它們!」 周雲彥一皺眉︰「有漏網之魚?」 歐司驚訝的看了周雲彥一眼,隨即苦笑道︰「是的,我太心急了,也太不冷靜了!」 周雲彥點點頭,追問道︰「那後來?」 不知不覺之間,交談的對象,已經變成了周雲彥與歐司兩人,而約翰父子只有旁聽的分,但是客廳裡的四人對此並無任何意見。 歐司只是嘆息道︰「你應該可以想像得到的,囤裡的沙蟲陸續死亡,然後從小孩開始,人們出現被麟豹襲擊的例子,然後是婦孺,到最後連大男人都免不了。」 「所以你們才會決定拋棄舊囤點,轉移到這裡?」周雲彥眉頭皺得更緊了,盯著歐司追問著。 面對周雲彥銳利的視線,歐司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種心虛的感覺,點點頭道︰「雖然我們試著撲殺麟豹,但問題是,這群小怪物實在是太狡猾了,根本不跟你正面沖突,只在夜裡偷襲你,讓你防不勝防。」 周雲彥突然敏感的察覺到歐司言語中一個關鍵,急忙問道︰「等等,你說麟豹只在夜裡偷襲你們?」 歐司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回想一下,然後肯定道︰「好像印象中,沒有白天被襲擊的例子。」 得到歐司肯定的答復之後,周雲彥再問道︰「那麼白天呢?在你們還沒有發現麟豹的秘密之前,你回想一下,它們白天是怎樣一個反應?」 「仔細想想,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越詳細越好!」 歐司低頭苦思一下,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好像……嗯,我不太記得了,不過我小兒子正好有養過一隻麟豹,我叫他來問問好了!」 支吾了老半天,歐司最後還是慚愧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久,走進客廳後面的歐司,抱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回來,同時向周雲彥介紹道︰「這是我小兒子奎特,奎特,跟這位叔叔問好!」 小奎特也不怕生,很快的跟周雲彥問安,而周雲彥溫言回禮後,便迫不及待的問起當初小奎特飼養麟豹時的情況。 一旁的歐司靜靜的看著周雲彥跟小奎特一問一答的交流著,心中也有些奇怪。 一直以來,排斥著陌生人幾乎都成為他們深入骨子裡的本能了,尤其他這個囤長更是嚴重,這一點歐司也心知肚明。 偏偏周雲彥給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雖然剛開始他也是很討厭這個陌生人,要不是看在約翰父子的面子上,他也不可能讓周雲彥進來囤點,更別說是讓他走近自己的沙屋了。 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歐司越來越感覺到周雲彥與一般人的不同,尤其是當他提起麟豹的事情時,周雲彥並沒有像一般人,如約翰父子那樣的害怕,反而追著麟豹的事情不放,每每詢問必中要害。 或許正因為周雲彥這樣的表現,讓他在不知不覺間,願意將困擾他們囤已久的問題,拿出來跟周雲彥討論,甚至連小兒子都叫出來讓周雲彥詢問。 就在歐司心中百味雜陳的胡思亂想時,周雲彥終於也問完了,在整理獲得的資訊後一臉凝重的望著歐司。 受到這副表情的影響,不管歐司還是約翰父子倆,不由得都吞了吞口水,忐忑不安的望向周雲彥。 周雲彥低沉道︰「綜合小奎特還有歐司囤長你的話,我得到一個結論。」 對麟豹的認知最深,也最受麟豹威脅的歐司立刻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什麼結論?」 「麟豹應該是一種生長在地底的礦獸變種!」 「礦獸變種!」 客廳裡,歐司三人不約而同的疑問起來。 周雲彥舔舔略帶幹澀的嘴唇。 歐司見狀,連忙斟來一杯清茶。 周雲彥喝下之後才解釋道︰「根據小奎特所說的最大的兩個特徵,麟豹在白天時似乎更喜歡待在陰涼的地方,而且表現出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正是因為這兩點,我們可以猜測麟豹或許是一種不喜歡光亮的生物。」 歐司等人點點頭,對于周雲彥這個論點,他們都沒有異議。 而周雲彥又繼續說道︰「囤長你的說法是,麟豹襲擊人蟲基本上都是在夜晚,而且麟豹襲擊沙蟲並不是想吃肉,純粹是虐殺以滿足其血腥的欲望對吧?」 見到歐司再度肯定的點點頭,周雲彥沉穩的道︰「那想想看,喜歡待在陰涼之處,白天懶洋洋的,我們可不可以說,它們根本就是不適應陽光的存在?」 「再結合晚上的時候有精力去進行虐殺,這表示晚上是它們喜歡的環境,那麼各位想想看,如果有種生物討厭陽光、喜歡在夜晚活動、明明殺了沙蟲卻又不吃肉,這會是哪一類的生物?」 一旁的李查隨即興奮的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了!地底的礦獸!肯定就是地底礦獸!」 說著,彷佛覺得自己這樣說還不夠詳細似的,李查繼續補充道︰「只有生活在長年不見陽光的地底礦獸,才會不喜歡陽光,而且礦獸的主食是各種礦物,所以它們是不吃肉的!」 周雲彥贊許的對李查點了點頭,然後面對歐司,兩手一攤說道︰「這樣囤長你覺得呢?」 歐司嘆口氣,喃喃道︰「果然是礦獸,怪不得,真是怪不得呀!」 隨即歐司抬起頭來,正欲言又止時,突然,從沙屋外傳來一連串相當刺耳的哨子聲。 頓時整個屋裡的人都臉色大變,歐司連忙對著小奎特命令道︰「叫你媽他們關好沙屋的門窗,爸爸要出去看看!」 說完歐司便連忙往外跑,而他已經是客廳裡最後的一個了。 先前在哨音響起時,周雲彥便第一時間沖了出去,而約翰父子倆則交換一次眼色後,也緊跟著跑出去。 等到歐司跑出來時,便看到周雲彥三人,正站在他的沙屋前不遠處,看著整個囤裡慌亂的人群。 歐司忍不住一皺眉,隨即大喊道︰「慌什麼!是誰發出來的警哨?」 歐司才一說完,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年輕的青年,一邊含著金屬哨發出刺耳的警哨,一邊手忙腳亂的推開擋路的囤民,看路線是往歐司的沙屋這方向而來。 周雲彥低哼一聲,右腿一振,在原地留下一個低坑腳印,整個人卻如離弦之箭穿過慌亂的人群。 在短短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便來到帶哨青年面前,二話不說的拎起青年的衣襟,然後以相同的速度回到原位,將這位青年丟到歐司面前。 這一來一回相當的快速,要不是歐司面前的確站著帶哨青年,眾人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而約翰與李查更是相當誇張的猛眨著眼。 歐司驚疑不定的看了周雲彥一眼。 不可否認,周雲彥突然弄出這麼一手,確實是嚇到他了。 不過作為囤長,歐司也明白現在不是關注周雲彥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弄清楚為什麼要發出警哨。 沒等歐司問話,餘悸猶存的帶哨青年,也顧不得去研究怎麼一轉眼間,自家的囤長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相當急切的叫道︰「囤長,它們,它們來了!」 看到歐司疑惑不解的表情,帶哨青年這才想到自己說得沒頭沒尾的,難怪歐司聽不懂了。 他連忙解釋道︰「小怪物……麟豹……它們又出現了……就在囤外東邊!」 帶哨青年剛說完,歐司便又聽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轉頭一看卻發現,周雲彥不知何時又留下了第二個腳印淺坑,而他只來得及看到周雲彥快速閃過遠處沙屋轉角的衣角。 歐司心中一動,再看看被警哨刺激得一團慌亂的囤區,連忙對左右道︰「去幫忙讓婦孺先進入沙屋躲避,召集囤裡有戰鬥力的人,準備戰鬥!」 下完令之後,歐司在轉向帶哨青年,安撫道︰「別擔心,你先好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發現麟豹的?有多少隻?現在有什麼動靜?是不是要襲擊我們囤?」 歐司一連番詢問,立刻理順帶哨青年心中的慌亂,他連忙回答道︰「是囤外的巡邏隊看到的,有好幾百隻,到目前為止都集中在囤東,好像還沒有襲擊的跡象,只是停留在那邊。」 聽到帶哨青年說麟豹沒有第一時間進攻,歐司心中的緊張頓時減輕了一大半,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準備,相信對付麟豹就沒什麼問題了! 只是聽青年說有好幾百隻,那可是當初撲殺麟豹數目的十倍以上,歐司才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轉頭對著身後剩下的兩個護衛交代道︰「等一下集合之後,留下七個組成巡邏隊在囤裡警戒,剩下的,你們當中一個帶過來找我。」 確定兩名護衛都聽清楚之後,歐司轉身拍拍帶哨青年道︰「布羅,不用慌,你先帶我到發現麟豹的地方去看看好嗎?」 看到歐司如此有條不紊的下達備戰命令,布羅終於從發現麟豹蹤跡的慌張中鎮定下來。 他點點頭,不敢耽誤的領著歐司往囤點東面而去。 當歐司與布羅來到囤點東面時,看到的是今晚負責夜晚巡邏的三名巡邏員,一個個高舉手中散彈槍望著囤外,而約翰與李查父子,則是同樣緊張的站在巡邏隊後面,望著東邊一塊高起的沙丘。 歐司的眼光跟著放到這座沙丘,頓時心中一跳,因為他看到在那座大沙丘上令人頭皮發麻的數百麟豹,正在互相撲推戲耍著。 而一直給歐司奇異感覺的周雲彥,竟然孤身一人朝著兩百公尺外的那座沙丘行去,當歐司來到時,他已經離開五六十公尺遠了。 「他想幹什麼?」 歐司忍不住驚叫道︰「怎麼可以放任他靠近麟豹?你們幾個不知道麟豹危險嗎?為什麼不阻止他靠近?」 「還看什麼?趕快把他給我叫回來!」 一旁的李查看到歐司氣急敗壞的怒叱巡邏隊的三人,急忙插進去說道︰「不是這三位大哥的錯,是剛剛周大哥在看到麟豹時,自己說要去試試看麟豹的攻擊力,以便待會制訂對抗麟豹進攻的計劃的!」 聽到李查的話,歐司一時之間也愣住了,眼神復雜的看著周雲彥那不斷靠近麟豹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看著周雲彥越來越靠近麟豹,歐司一咬牙道︰「不行,這是我們囤裡的事,沒道理讓我歐司囤的客人去冒險,我要去把他叫回來。」 一旁的約翰與李查兩人,忍不住驚訝的看了歐司一眼。 他們萬萬沒想到才認識不到三小時,竟然就能夠從歐司嘴裡面聽到他稱呼周雲彥為朋友的話來。 要知道,身為一個囤長,朋友可不是隨口說說而已,而是真正把周雲彥當成朋友了。 就拿約翰來說好了,他可是花了快五六年才成為歐司的朋友的,現在歐司竟然稱呼周雲彥為朋友,一時之間也讓約翰忍不住妒忌起周雲彥來。 不過當約翰看到歐司一把搶過身邊巡邏隊員的散彈槍,就要沖出去時,他連忙一個轉身,一邊抓住歐司的槍管,一邊攔在歐司面前。 「我說老朋友,你幹嘛這麼沖動!你看你,現在跑過去也來不及了,何不留在這裡看看周老弟如何試探麟豹?」 看到歐司焦急的還想說什麼,約翰又道︰「況且雖然我也不瞭解周老弟,但是相信你也感覺得出來,周老弟並不是一般人,既然他敢隻身前往試探麟豹,肯定有他的把握。」 「不讓我們跟,或許正表示他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萬一你跟過去,反而變成周老弟的累贅,到時候怎麼辦?」 聽到約翰的一連串勸告,再想起見面以來周雲彥給他的神秘莫測的感覺,不知不覺間,約翰終於感覺到歐司前進的力道已經慢慢減弱下來,也讓他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剛約翰勸告歐司的話,一方面是不想歐司出去冒險,另一方面卻也是他的真心話。 誰叫從見面以來,約翰就一直看不穿周雲彥,再加上周雲彥面對數百隻麟豹依舊沉穩的態度,也感染了約翰,讓他認為周雲彥敢如此肯定有所倚仗,所以更不願意歐司前去搗亂。 果然,就在歐司、約翰等人萬分緊張的注視下,周雲彥一個人踏進了麟豹警戒的二十公尺範圍線。 一下子,原本嬉鬧不休的麟豹群瞬間就靜止下來,同時仰頭看向這個入侵領域的陌生人類。 說實在的,雖然這些麟豹們一隻隻都不過跟居家貓狗差不多,但是單槍匹馬卻禁不起人家數量龐大。 一下子被數百雙閃爍著冰冷、狡猾與空洞的綠色豎瞳盯著,饒是自認已今非昔比的周雲彥也忍不住心中一跳,只感覺壓力一瞬間變得相當的大。 就在周雲彥被數百雙綠瞳盯得微微失神的瞬間,從周雲彥落腳處的四周突然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八道黑影快速沖出沙堆,一半往周雲彥的頭臉撲來,另一半則是緊貼著沙面往周雲彥的小腿脛咬來。 看到周雲彥失神之下,竟然步入麟豹的陷阱,如此險惡的攻勢叫兩百公尺外的歐司等人頓時臉色大變,而李查更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尖叫來。 |
第五集 地底奇遇 第六章 沙漠行商 很多年後,從李查退休的那一天起,他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小孫子抱在膝蓋上,對著小孫子說說爺爺年輕時候的故事。 而在他所說的故事之中,佔據絕大多數的,往往都是他第一次外出行商時發生的事情。 他的開頭總是這樣的︰「寶貝乖孫,你知道嗎?」 「爺爺我一直以來,都被人稱呼為幸運星,因為我不管是外出行商也好,碰見困難也好,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但是你知道嗎?」 「爺爺真正發跡,而且真正被人稱呼為幸運星,是什麼時候嗎?」 對於老李查這個故事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卻怎麼也聽不膩的小孫子,聽見爺爺這麼問他的時候,總是會很高興的用他甜甜的童音回答道︰「知道知道,爺爺有說過,那是爺爺您十六歲,第十三次跟爺爺的爸爸外出行商時開始的。」 小孫子甜甜的童音,總是會勾引起老李查的回憶,讓他的心思,轉往年輕時那一次堪稱最危險、也最幸運的行商…… 在那個他還很年輕的年代。 一切的故事,都是從老李查的第十三次行商時,在沙漠中央撿起一個年輕人開始…… 十六歲的李查,其實是一個相當健壯的少年,長年隨父親在外做生意的他,有著一身黝黑的膚色及憨厚的表情。 事實上,在李查十歲以前,其實都很討厭自己為什麼要是一個黑色人種? 為什麼自己的皮膚天生要比別人黑?為什麼嘴唇總是比較厚,因此經常成為小朋友小夥伴們取笑的對象。 但是當李查真正跟著父親外出行商時,他才深刻的體會到,為什麼全世界的行商有八成都是黑人? 因為只有黑人才擁有強悍的抗紫外線皮膚,能夠忍受沙漠烈陽而不用擔心曬傷,而黑人天賦的強壯體格,也讓他不須多費心思鍛煉,就能擁有比別人強大的力量去應付旅行中的艱苦以及危險的蟲獸。 事實上,在李查十四歲,第一次跟著父親外出行商時,就曾經親手用一根大鐵棍,活活的砸死兩只企圖偷襲的沙漠蜈蚣。 那可是兩條足有三公尺長,成人手臂粗,還帶著腐蝕性劇毒的可怕毒蟲,而他也因此獲得父親的贊賞,認為他要不是經驗不足的話,早已經是有獨立穿越沙漠資格的合格行商了。 而所謂的行商,就某種程度來說,其實就跟流動攤販一樣。 他們以小規模多樣商品的小額貿易,活躍在某些區域當中,是專門跟居住在沙漠深處的居民以物易物的小商人。 別看行商們貨物不多,但對絕大多數無法生活在都市或城鎮中的貧民來說,行商幾乎是他們賴以維生的生命泉源。 一個好行商往往是極獲各處沙漠貧民愛戴的,而李查父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查的父親約翰,今年已經五十歲了,擔任行商也有三十多年的資歷,李查則是約翰的第四個孩子。 他前面的三個哥哥,早已獨立出去,都是成功的行商,早就開闢出各自的商業販賣網絡了。 而李查因為是父親約翰最小的兒子,將來要繼承父業,因此,盡管已經十六歲,可以獨立了,他依舊是跟著父親,日復一日的行走在沙漠之中。 李查記得很清楚。 那一天,是他的第十三次外出行商。 他與父親約翰開著沙漠車,載著一批食用鹽、布匹、藥物,以及比較貴重的物品,打算前往三百公里外,一處名為「歐司囤」的沙漠據點貿易。 所謂的「囤」,是指沙漠之中十戶以上,五十戶以下的人類囤居點。 由於沙漠中氣候百變,地形更是變化多端,所以不管是大小囤區都會進行遷移。 因此很多時候,沙漠行商們,往往會因為囤點的移動而撲了個空,以至於空手而回。 只有擁有最豐富經驗的沙漠行商,才能夠在沙漠中,找到遊移不定的新囤點進行交易。 而那一天,約翰與李查父子,正好就是在舊囤點撲了個空,在尋找歐司囤新囤點的途中! 那一天才剛剛吃過中餐,李查幸運的在周圍沙漠中,尋找到一處人畜駐留過的痕跡。 根據父親約翰的教導,這是沙漠居民放牧沙蟲時遺留下來的痕跡,而且看風沙掩蓋的程度,可以確定這是十天內的新痕跡。 李查知道,這表示歐司囤,或者不是歐司囤也行,反正在距離這裡兩天的車程內,一定有一個沙漠囤存在。 在尋找的第二天就發現線索的李查,興奮地拿著燃燒不完全的沙蟲殼,想要回到車上去跟父親報告這個好消息。 但是,就在李查剛剛轉身之際,眼角突然瞄到一個活動物體,李查瞬間渾身毛骨悚然,所有的警戒提升到頂點。 要知道,作為行商,李查盡管很年輕,但他依舊很清楚,沙漠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安全的。 在沙漠上,除了要預防變化多端的天氣之外,還有各式各樣極端危險的蟲獸,因此沙漠行商行走沙漠的第一條鐵律便是——發現沙漠上有任何移動物體時,不用懷疑,直接提起十二萬分戒意吧! 因為你無法判斷那活動的東西,是你帶著惡意的同類,還是那些垂涎你一身肉的蟲子! 因此當李查發現到不遠處的沙丘上有活動物體時,他第一個直覺反應便是掏出自己最寶貴的散彈槍。 伴隨著那「東西」不斷的靠近,李查也瞧清了對方的模樣。 但是沒看清楚時還好,真的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之後,李查還真的嚇得差點沒直接開槍了。 因為李查所看到的,是一隻長著人腿的兇猛沙漠毒蜥,或者,該說是一個扛著沙漠毒蜥的人才對。 最後李查還是沒有開槍,而是瞪大眼楮,看著對方一步步的走到自己面前來。 當這個看不清楚面目,但卻扛著足有半個成人大毒蜥屍體的人,來到李查面前時,李查這才想到什麼似的,連忙晃動手中的散彈槍低吼道︰「站住,停在十公尺外,別再靠近了!」 來人似乎愣了一下,那雙掩蓋在過常瀏海下的眼楮似乎看了李查一眼,隨即往後退了幾步,接著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傳進了李查的耳中︰「小兄弟,我沒惡意,別誤會了!」 說著,那人隨手將肩膀上的毒蜥屍體往旁邊一丟,然後露齒一笑道︰「你看,我身上就僅剩下這件遮醜用的蟲皮,沒有武器,你別緊張。」 李查看了這個面貌不清的人一眼,兒時的陰影,讓他忍不住有些妒忌這人看起來過於白皙與雄壯的身軀。 他略帶惱怒的盤問道︰「你是誰?為什麼靠近我?」 那人兩手一攤,又露出了一口同樣讓李查有些妒忌的整齊白牙,微笑道︰「自我介紹,我姓周,周雲彥,小兄弟你看我也知道,我只是一個可憐的落難人,一直在沙漠中迷路兜圈子,走不出去,好不容易碰到小兄弟你,所以才想過來問問路,看看怎樣才能夠走出去?」 原來這個在李查眼中太白太壯的怪人,竟然就是幾天前剛剛離開無名山脈,卻已經憑著兩條腿深入沙漠數百公里的周雲彥。 其實對於周雲彥來講,有戰心在身的他,無論身在何方,都是絕對不可能迷路的,因為戰心本身就擁有辨識方向與繪制地圖的能力。 但就算是這樣,也禁不起周雲彥的懶惰。 他可不想真的就靠兩條腿走出這個沙漠,因此在戰心的搜索下,約翰與李查父子走進了他的視線,成為他打算搭便車的對象。 至於周雲彥扛來的毒蜥,這是專門用來當作搭便車的車票。 據他所知,毒蜥對約翰與李查父子這種沙漠行商來講,絕對渾身是寶,有很多用途的。 因此只要約翰與李查父子收下他這禮物,周雲彥不愁他們不讓他搭便車。 況且打條兇猛的沙漠毒蜥送人,也正好可以掩飾他的異常。 不然任憑誰在沙漠上,看見一個只穿了件蟲皮裙,兩手空空的人時,那不把他當成嫌疑分子才有鬼! 最少在周雲彥心中,有這麼一條沙漠毒蜥,他多少能有個藉口說,他的衣物與行李,在與沙漠毒蜥搏鬥當中已經損壞殆盡了。 起碼,這也算是個不錯的理由,至於,單人獵殺喜歡群居,又極為兇猛的沙漠毒蜥,還扛著條毒蜥在沙漠上散步到底合不合乎常理,這件事就不在周雲彥的考慮之中了。 果然,在周雲彥自我介紹完之後,毫不意外的從李查眼中看見震撼、吃驚,最後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周雲彥心中暗暗一笑,他知道,這條沙漠毒蜥的屍體已經讓李查心動了。 不過為了舒緩李查的戒心,周雲彥還是溫言道︰「小兄弟如果方便,看在我在沙漠中走了這麼久的分上,能不能給我一點鹽水,讓我止止渴?」 李查一愣,眼中的戒意又消退了不少。 要知道,在沙漠中旅行,水與食鹽是不可或缺的貴重物品,而周雲彥正是透過這種要求,來鬆懈李查的戒心。 畢竟就一般人來說,如果真有什麼企圖的話,恐怕不會見面就要求人家鹽水補給,正因為周雲彥做了,所以反倒讓李查相信他並無惡意。 隨手取下腰上的水壺丟給周雲彥,李查槍口依舊指著周雲彥,但是臉色已經好看許多︰「鹽水沒有,清水你要不要?」 周雲彥點點頭,接過李查的水壺,不由分說的就拔開封緊的蓋子,仰首痛飲起來。 事實上,他也確實渴了。 畢竟兩手空空的走進沙漠中,這兩三天,周雲彥都是靠著食用沙漠裡的蟲獸血液補充營養水分。 能夠有水喝,他當然不會放過。 就在周雲彥喝水的同時,遠處的約翰終於也發現了這邊的不對。 他端著一把散彈槍來到近處,看到正在喝水的周雲彥之後顯出驚訝的漾子,而周雲彥腳邊的毒蜥屍體則更加引人注意。 將水壺裡的水喝了大約三分之一,周雲彥塞上蓋子,將水壺丟還給李查,然後朝約翰又一次的自我介紹,並且向約翰提出他想搭便車的要求。 年老成精的約翰,自然不像李查那樣容易打發。 但是約翰也更明白,以周雲彥能夠獨自打到一條沙漠毒蜥的實力,如果真要對他們父子不利,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況且周雲彥還主動的提起,願意把打到的毒蜥送給他們父子。 因此半個小時之後,新換上一套行商專用的沙漠灰袍,纏著頭巾的周雲彥,便已經與兩人坐在車廂內聊起天來。 李查父子所使用的沙漠車,是一種全長十五公尺,兩節式,以薄金片包覆起來的輕型裝甲車,使用沙漠專用的履帶帶動,最高可達每小時六十公里,算是一種另類的陸行舟。 駕駛艙在車輛的最前端,後面緊連著生活起居空間以及引擎等裝備,後半截則是貨車廂,用來裝載交易用的商品貨物。 而現在整輛沙漠輕裝甲車,已經全數交由李查去駕駛,約翰則是陪著周雲彥坐在生活區中談天說地。 長年飽受沙漠惡劣的氣候侵襲,約翰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當然了,論起交際手段,也不是李查這種新手能比得上的。 約翰幾乎在第一眼就明白了,周雲彥不是他們父子能夠輕易接觸的人。 因此在與周雲彥聊天的時候,除了問上一句想去哪的話,便閉口不問任何有關周雲彥的事情了。 反倒是事隔半年之後,第一次看到「人」的周雲彥,顯得談興甚濃。 他從約翰嘴裡挖掘了不少沙漠行商的密聞,甚至還從約翰那裡,學到不少沙漠生存的訣竅。 這時候的周雲彥只是當成打發時間,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從約翰這裡學到的一些小技巧,會變成他活命的關鍵。 總之,不管是約翰還是周雲彥,兩人都對這場談話相當滿意,甚至當前頭傳來李查的歡呼聲,說他已經找到歐司囤新囤點時,周雲彥還在興致勃勃的向約翰請教,萬一遇見沙漠蜂時,該怎麼躲避這些肉食動物追殺的問題,差點就耽誤了約翰父子進歐司囤交易與過夜的時間。 從李查口中,周雲彥才知道,他們找到歐司囤的新囤點時已經靠近傍晚時分,而一般囤點,除非深知這個沙漠行商的底細,而且有著足夠的交情,否則一但入夜之後,不管囤點如何缺少物資,還是會拒絕沙漠行商入囤過夜。 這實在是因為長久以來,總有些不良行商趁夜偷襲囤點,造成了不少血案,也使得各囤點一方面要與沙漠行商交換物資,另一方面又必須對沙漠行商保持戒心。 當李查通知兩人已經找到歐司囤時,周雲彥便順應約翰的邀請,一同在歐司囤外下了車。 周雲彥本來就知道,沙漠深處一直存在著眾多的人類。 但是當他真正看到歐司囤這些一輩子生活在沙漠中,敬畏沙漠、倚賴著沙漠生存的平民時,心中還是有種深受震撼的感覺。 歐司囤,是一個擁有三十七戶的中型囤點。 整個歐司囤是直接就安置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央。 囤裡沙漠平民們居住的,都是一種半圓形的金屬屋,從其外型便能想見,這種樣子的屋舍,絕對可以抵擋沙漠中隨時刮起的狂風。 由於周雲彥等人下車的地方,是距離歐司囤囤點還有四五百公尺遠的一處沙丘上,因此周雲彥很輕易的就看清楚整個囤點的佈置。 歐司囤是以中央一間黃色半圓形大屋為中心,其他三十六戶概略以圓形排列在其四周的方式組成。 從歐司囤外圍那興建不到三分之一的金屬圍籬,可以發現囤點才剛搬到這裡不久,因此最基本的防護圍籬都還在興建當中。 不過周雲彥也注意到在入夜之際,各家各戶不約而同的拿出一種類似網子的東西,用各種方式,架設在自己的圓屋四周。 周雲彥忍不住好奇的問起約翰道︰「老伯,囤裡面的人都在架設一種網子一樣的東西?那是什麼?」 約翰忍不住驚奇的看了周雲彥一眼,他有些意外在這黃昏的時刻,周雲彥竟然還能夠看清楚囤裡的人在做什麼。 不過他很快的遺忘周雲彥露出來的「馬腳」,呵呵笑道︰「那個嘛!那是生活在沙漠裡的居民必備的汲水網!」 「這是沙漠居民專門用來採集空氣中的水分,再將之儲存起來的小工具,別看這網子不起眼,沙漠居民的需要的水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依靠這種具有強力吸水性的網子,去一點一滴收集累積起來的。」 「呵呵,看來今天晚上,這一帶水氣比較重,甚至會有霧發生,不然也不會連囤長都架網了。」 說著,約翰指著整個歐司囤中央那座最大的圓屋,上面果然有好幾個人正上上下下的拉著網子。 而一旁的周雲彥則受教的點點頭,能夠在這樣艱難的沙漠中生活下來,沙漠居民果然有著自己的一套生存模式。 突然,周雲彥看到中央圓屋中走出了好幾個人,牽著一條條黃褐色,周身圓滾滾的大蟲子,跨騎著往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注意到周雲彥一臉好奇的看著這些騎蟲的人,一旁的約翰笑道︰「第一次看到吧?是不是沒想到,沙漠居民會把沙蟲的幼蟲當成交通工具?」 周雲彥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見識太過淺薄了? 沙蟲這種生物,周雲彥自然是不會不知道,因為任何一個人在啟蒙教育時,不管是父母還是教師,他們教導小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認識沙蟲這種生物。 由於沙蟲個性溫馴沒有攻擊力,再加上繁殖容易、生長快速、餵養容易,因此沙蟲肉一直以來,都是人類蛋白質與肉類的主要攝取對象。 沙蟲只需要吞吐沙粒,吸收沙粒上的微生物營養,以及有日照供其行光合作用就能生長。 除此之外,沙蟲更有一神奇之處,那就是沙蟲由金屬所構成的外殼。 由於沙蟲倚靠吞吐沙粒為食,因此經常會不知不覺的吸收沙粒中的金屬,最後都被沙蟲集中在外殼上,變成保護自己的外骨骼。 由於沙蟲的成長極為快速,幾乎一年就會成長二分之一以上的體積,所以沙蟲每年都會蛻殼一次。 而其蛻下來的外殼,只需要經過簡單的熔煉,便能夠成為金屬,由此而來的金屬數量已經達到人類社會需求的三分之二強。 可以說,如果源星上少了沙蟲這種生命,那麼人類也不可能可以在源星上生存下去的。 當幼年時學習到的,有關沙蟲的種種常識從腦海中浮現時,周雲彥有些訝異的發現,在他的記憶裡,沙蟲的肉可以用來吃,血液中含有微量的金屬毒,沙蟲筋可以製成繩索,皮可以拿來製衣,外殼則是金屬主要來源。 但他就是沒有把這幾乎一身是寶的沙蟲拿來當成坐騎的記憶,更何況,他也不認為通體是肉的沙蟲真能讓人騎! 彷佛是明白周雲彥心中的疑惑,約翰呵呵一笑道︰「是不是很疑惑?」 「其實當年我第一次走進沙漠,看到這些沙漠居民,竟然把沙蟲當成了交通工具在騎乘時,我也像你一樣的驚訝呢!」 聽到約翰的話,周雲彥心中才好受一點,最起碼他並不是真的孤陋寡聞。 眼看中央圓屋出來的人還要幾分鐘才會出囤,約翰乾脆幫周雲彥上一課,他解釋道︰「其實你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好像是沙蟲的幼蟲,其實早已經是成蟲了!」 周雲彥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他並非沒看過沙蟲成蟲,但是約翰居然說,這些沙蟲已經是成蟲了?周雲彥實在不太敢相信。 因為,周雲彥真的很難把這些不超過兩米的沙蟲,與那些七八米的正常成蟲,劃上等號。 約翰繼續解釋道︰「其實這是沙漠居民的一種密法,能夠讓沙蟲幼蟲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就停止繼續長大,這樣一來,這些不會長大的沙蟲自然就不需要蛻殼,而隨著不會成長的沙蟲逐漸成年,沙蟲的外殼上金屬成分自然就會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厚,等到一定程度之後,騎乘自然是沒問題了。」 「不過你也別小看這些用來騎乘的沙蟲,我就曾經坐過幾次!」 「坐在這種騎乘沙蟲上面,那可真的是又快又穩,還不受沙漠地形的限制,要不是這些沙漠居民們一個個把這種培育辦法當成了寶,死都不肯給外人知道的話,我還真想弄兩條來坐坐呢!」 周雲彥注意到約翰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絲不自然的感覺,不由暗笑在心。 看來約翰對於這種培養騎乘沙蟲的密法,也並非沒動過腦筋,不過顯然是沒有得逞就是了。 就在周雲彥與約翰說說笑笑之際,從中央圓屋出來的人,終於也快來到他們的面前,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大老遠的先傳過來︰「我說囤裡的小傢伙們告訴我有外人過來,我還以為是誰呢?」 「原來是約翰你這老窮鬼的,怎麼鼻子這麼靈光,我們才剛搬來沒兩天,你老傢伙就找過來了?」 伴隨著一陣讓人極易生出好感的豪爽笑罵,一個穿著灰色無扣小背心、寬長褲與高綁靴,看起來大約四十歲,露出一張風霜黑臉的中年人,領著四個手持槍械,滿臉肅殺氣息的年輕人,五人五蟲快速的奔馳到周雲彥三人面前。 約翰呵呵一笑,越過周雲彥身邊,張開雙手迎接從沙蟲騎上跳下來的黑臉中年人,笑罵道︰「你這不說廢話!」 「除了我這窮鬼約翰以外,還會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需要到你『吝嗇司』的歐司囤來找吃的?」 「誰不知道你歐司是方圓千里之內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想在你這找便宜,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呢!」 說話的同時,約翰與歐司囤的囤長歐司兩人,緊緊的擁抱一下,拍拍彼此的肩膀,一副相見歡的模樣。 一旁的周雲彥覺得相當有趣。 兩人一個是窮鬼,一個是吝嗇司,挺有趣的外號,看來約翰跟這歐司囤長私底下的交情,確實相當不錯。 而一旁的李查,更是早已經跑上前去跟歐司問好,又跟歐司後面沒下蟲騎的四個冷肅青年一一打起招呼來,倒也獲得這四個青年笑臉回應。 不過,可能是因為這次父子兩人身邊,又多了周雲彥這張陌生臉孔,因此,四個明顯是護衛的年輕人,跟李查打完招呼之後,一個個的眼楮都不由自主的往周雲彥這邊飄。 就連看似跟約翰相見歡的歐司囤長,也趁約翰不注意之際,用一雙精光閃閃的眼楮,不斷在周雲彥臉上瞄來瞄去的。 周雲彥察覺到歐司等人的態度,心中一陣苦笑。 看來這沙漠平民對陌生人的戒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才一見面就擺出一副防賊的模樣,著實讓周雲彥有些不滿。 不過周雲彥很快的就把這些不滿丟在腦後,設身處地來說,如果換成他是歐司等人,突然看到一張陌生臉出現在自家門口,恐怕也會這樣小心注意的。 這樣一想,周雲彥也舒服了一些。 之前他就告訴過約翰和李查,這趟行程完全是以他們父子兩人為準,什麼時候能到哪個城鎮,他就什麼時候下車。 簡單講,他這次跟著約翰父子過來,不過是搭順風車順道見識一下而已,又不是貪圖些什麼,既然歐司他們喜歡,那就讓他們來注意算了,反正他是心正不怕影斜,也沒什麼好不滿的。 相對於周雲彥雲淡風輕不在意的態度,約翰倒是很瞭解歐司等人的心態。 因此才一打完招呼,約翰便連忙招呼歐司到周雲彥面前,替他們彼此介紹道︰「這是我的老朋友,歐司囤的囤長。」 隨即又指著周雲彥道︰「這是我今天中午,在半路上碰上的遇難者周雲彥小老弟,因為已經來到你們這裡,所以就順便把他帶過來了。」 說著,約翰背對著周雲彥,略帶歉意的看了歐司一眼,歐司倒是能夠體會約翰的難處。 約翰很清楚,一般的沙漠囤,實際上是很不歡迎陌生人過去的。 但是約翰他作為一個沙漠行商,因為經常需要在沙漠中行走,所以很容易會碰上一些迷路的沙漠落難者。 往往碰上這種人時,別說是約翰這種正派的沙漠行商了,就算再怎樣壞的沙漠行商,如果是可能的情況下,都會伸出援手來。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在沙漠中行走都不會出事,搞不好今天你救的人,來日正是援助你落難之時的恩人,因此碰上落難者必救,這已經是沙漠行商們都會遵守的不成文規定了。 而歐司也明白這一不成文規定,也能夠體諒約翰的立場,想想,人都已經來到家門口了,卻要因為救了一個落難者而空跑一趟,這根本有違行商貿易的想法。 因此約翰解釋完之後,歐司便往後揮揮手,頓時周雲彥便感覺到,剛剛一直鎖定他的那四名護衛,終於撤回他們的警戒了,雖然依舊少不了用懷疑的目光來看待他,但是周雲彥也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撤銷對周雲彥的警戒之後,歐司淡淡的看了周雲彥一眼,就算周雲彥對他點頭示意,他也只是冷冷的回了他一瞥,基本上可以說態度相當惡劣,一副不打算跟周雲彥有所交集的意思,徑自的轉過頭去又跟約翰說起話來。 反倒是約翰,剛剛背對著周雲彥對歐司示意,現在又趁著歐司沒注意時,偷空對著周雲彥拋來一個歉意的眼神,這下子周雲彥可覺得樂了! 剛剛約翰私底下對歐司的神色,精神力量暴增的周雲彥並沒有將之遺漏,如今約翰又對他來同一套,一下子,周雲彥對於這個夾在他與歐司之間的老行商,倒也覺得挺有趣的。 果然是年老精鬼老靈,能夠在極度排外的沙漠囤點中游走,約翰在處理人情世故上面,果然有自己的一套,做到兩面都不得罪。 比起約翰,從剛剛就跟四個護衛聊上癮的李查,根本沒察覺他這邊的情況,看來李查還不夠成熟老練,需要多磨練呀! 心中暗暗的下著評語,周雲彥一邊心平氣和的等待約翰與歐司聊完。 幸好周雲彥也沒有等多久,在打完招呼之後,約翰便把正聊得高興的李查叫過來,讓他去打開後車廂,讓歐司的人上去檢查。 周雲彥不禁有些訝異,剛剛不論是約翰也好,李查也好,跟對方不是都聊得挺親密熱切的? 怎麼現在一轉眼,不但歐司的四個護衛正極為嚴密的檢查約翰父子的貨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就連李查也收起了剛剛的笑臉,相當嚴肅的陪伴四名護衛在自己的貨車上搜索起來。 一旁的約翰注意到周雲彥的訝異,忍不住轉過頭來解釋道︰「周老弟,是不是有些訝異李查他們的態度太過正式了?」 周雲彥點點頭,隨即便聽到約翰正經的解釋︰「這是每個行商在進入囤點時的例行公事。」 「雖然是例行公事,實際上卻是行商與囤點建立交情與貿易關系的基礎。 「我跟歐司可以是朋友,可以私人交情深厚,可以隨便嬉鬧都沒問題,但是現在站在這裡的歐司,身為歐司囤的囤長,他要為他三十七戶人家的安危負責,所以他必須要嚴格檢查我所攜帶的貨物,看看有沒有夾帶不該出現的人,確認是否有危害他囤民的東西。」 「而我是行商,那就必須要為我的商譽與事業負責,因此我必須對沙漠囤表示出誠意,既然我有與沙漠囤交易的誠意,那麼又為什麼不能開放貨車,讓歐司囤的警衛進去檢查?」 周雲彥若有所思的道︰「老伯你這樣一解釋,我大概可以理解了!」 「正如你先前說過的,沙漠囤需要行商的物資交易,又要戒備行商的心懷不軌,而行商需要賺取利益,又缺少讓排外的沙漠囤接受陌生人的手段。」 「於是一個簡單的檢查通行,遂變成了雙方表達誠意,又消除彼此戒心的最好方式,果然最簡單的,往往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雖然當中加入了不少周雲彥的見解,但是從總結中約翰還是可以聽出,周雲彥是真的瞭解了這一行為所代表的意義。 因此約翰滿意的朝周雲彥點了點頭。 而周雲彥這一番舉一反三的結論,不但讓約翰滿意,也讓一邊的歐司肯正面瞧他一眼。 歐司點點頭道︰「不錯,你小子可以跟老窮鬼他們在我們囤裡過夜了!」 周雲彥一愣,隨即暗暗苦笑起來,原來搞了老半天,歐司對他的戒心依舊如此之大,甚至大到不允許他在夜裡踏進歐司囤當中。 換個立場來看,聽到周雲彥這一番話的歐司心中也很明白,想比以周雲彥的聰明才智,是不會做出蠢事來的,所以才肯「法外開恩」,讓他這個陌生人跟著約翰父子進囤過夜。 想通其中關鍵之後,周雲彥忍不住一陣苦笑。 以前學習的時候,就學過沙漠深處的居民們具有嚴重的排他性,但是沒有親身經歷過,怎麼也想像不到,會是如此的一種排斥法,他們就只差沒對他說出一個「滾」字了。 可是同一時間,周雲彥也忍不住為自己喝聲采。 從頭到尾,歐司一行人,幾乎就像在專門針對他一樣,不理不睬也就算了,還不斷的用懷疑來打擊他。 按照他先前剛離開家門那時候的心態與脾氣,面對現在這種狀況,恐怕不是當場第一時間暴走,就是立刻消失於茫茫人海,主動退讓算了。 但是現在,經歷沙蠍岩地求生的磨練、礦場與銀衣衛的人情世故,再加上他結出了神奇的精神結晶,學會了不應存在源星世界的神奇天心訣,周雲彥終於發現自己早已經不同了。 他,終於不再是那個自卑自閉,凡事喜歡鑽牛角尖,任性,而又無知的不成熟孩子了! 而且,周雲彥感到對自己改造最大的,就是他幾乎完全不瞭解的天心訣。 打從天心訣入門之後,翡翠雖然不曾再更進一步的傳授自己天心訣的奧秘,但是光憑著天心訣入門級的神奇效用,周雲彥便明顯感覺到,這段時間以來,他始終處於一種心態相對平和、客觀的狀態。 不管是面對什麼事物,他總能夠以第三者的角度來看待,相對的也讓他能夠以一種超然而慎密的方式,來思考每一件事情。 最顯著的,莫過於加入約翰父子行商隊伍中這件事了。 如果是沒有學習天心訣之前的他,別說去主動去靠近約翰父子了,在選擇加入或是遠離上,他就肯定會選擇後者。 但是實際上,冷靜的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慎密的安排好加入的理由,藉助父子倆的交通工具穿越沙漠,這相比於遠離陌生人,靠自己的雙腿來跋涉,肯定是更好的一種方式。 另外,在面對歐司近乎蔑視的對待時,他依舊能夠保持平穩心態,用其他角度來分析原由,甚至還能夠做到不參雜一絲個人觀感,站在對方角度來設想的地步。 周雲彥最終淡淡的一笑。 他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不一樣了。 自己已經完成了由身到心的全新蛻變了! |
第五集 地底奇遇 第五章 半年苦訓 進入神秘地下空間滿第一個月…… 依舊是那不算龐大的地下空間當中,周雲彥一個人站在翡翠本體旁邊,做著一種相當奇特的體操,一種基本上相當挑戰人體極限的怪異體操。 只是無論怎麼看,原本應該相當柔軟而輕快的體操,被周雲彥做起來卻又是無比的僵硬遲緩。 而且仔細看看周雲彥的臉色,就會發現到,周雲彥一張黝黑的臉,竟然已經變得通紅無比,兩隻眼楮更是充滿血絲的往外突出,乍看之下就跟個冤死猛鬼一樣,怎麼看怎麼猙獰。 不知何時,翡翠出現在周雲彥頭頂上,看著底下周雲彥那可怕的神情,忍不住搖搖頭道︰「真是的,不過才叫你做個十次柔軟運動而已,怎麼一副嚇死人的模樣!」 剛好做到彎腰向下,雙臂往上高舉動作的周雲彥不幹了,整個人就這麼乾脆的往前一傾,腦袋直接在地板上撞出砰的一聲大響! 然後他翻過身來,忍受著渾身上下幾十個關節、上百肌肉塊不斷傳來的猛烈抽痛,怒聲道︰「十遍?有這種做一遍就要連續兩個小時才能夠完成的柔軟操嗎?」 「兩個小時很多嗎?不多呀!根據我計算,這樣的訓練頻率才能夠讓你一身死肉回復柔軟與活性。」 說著,翡翠似乎相當委屈的嘟起嘴來︰「這是你自己要求人家幫你提升能力的,人家還不是每次都拿珍貴的生命之泉,來幫你回復訓練疲憊?」 看見翡翠一副委屈的模樣,明明已經被她折磨得半死的周雲彥,氣勢突然不知不覺的低了下來。 他訥訥道︰「那你也不能要我一天二十四小時裡面,有二十小時拿來訓練,讓我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吧?」 翡翠翹著嘴道︰「可是,是你自己說,希望我幫你在最短時間內提升實力,而這就是我計算出來的,每天訓練十遍,正好是你的身體能夠達到最大的極限,而四個小時配合生命之泉,正好足夠你休息,一點時間都沒浪費呀!」 聽到翡翠這一說,周雲彥不由得話頭一窒,雖然這是他自己要求的沒錯,但是也沒必要逼到這樣的地步吧? 只是看著翡翠那彷佛相當委屈的表情,周雲彥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降低訓練標準的話來。 因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尤其是當翡翠發現自己似乎對她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沒輒之後,周雲彥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每當他出現訓練不努力,或是未達標準的時候,某「人」就是這麼一張臉在自己面前直晃。 哭笑不得的看了翡翠一眼,發現還是那張讓他沒輒但卻異常固執的臉,周雲彥嘆息了一聲。 他認命了,站起來繼續訓練吧! 進入地下空間第二個月…… 地下空間中,翡翠那異常美妙卻又極端兇狠的聲音不斷響起︰「快!快!再快一點!」 「腳步!注意腳步節奏!」 「啊!你豬呀!豬都比你聰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腳尖,要用腳尖著地!」 「對!啊!你手臂又擺太慢了,吸氣,吐氣!」 「好!腳要伸出去,笨蛋,誰叫你停下來的,快,別裝死狗了,站起來走!」 伴隨著一聲鞭打與慘叫聲,只見周雲彥瘋狂的從地上彈起來,雖然累得幾乎想就這麼躺下來休息,但是看著明明一身仙女打扮,手上卻拿著一條電光閃爍的電鞭的翡翠,他只能深深的吸一口氣。 然後拖著背負了三十公斤跑上三十公里後的疲憊身體,勉強沿著地下空間的邊緣繼續走動! 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連心跳也慢慢的平復下來,周雲彥終於在翡翠的首肯下,獲得了珍貴的休息時間。 這時候周雲彥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往地上一坐,兩手兩腳往外一癱,整個人呈大字形的躺在地上,望著半空中的翡翠。 最後終於確定,今天的翡翠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他才敢邊喘息邊問道︰「翡翠!」 手裡似模似樣的拿著一本筆記,彷佛在記錄什麼似的翡翠,聽到周雲彥的叫喚,抬起頭來回應道︰「不專心休息叫我什麼事?」 周雲彥顯得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還是斗膽的問了出來︰「其實好幾天之前,我就想要問你了,你總是罵我活豬、死狗,能不能請教一下,你口中的活豬跟死狗是什麼東西?」 雖然周雲彥自認已經盡量小心的詢問她這個問題了,但是當他看到翡翠聽到自己的話之後,眼角突然出現凸凸的跳動,臉上卻笑的極端甜蜜的時候,瞬間一股寒流湧上周雲彥的心頭。 這兩個月來,他太明白翡翠這神情代表什麼意思了。 「很好,很好,敢情本大小姐這幾天的口水都白噴了,原來你這白癡連豬跟狗都不如!」 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嘆,翡翠手上的筆記瞬間又變回原先的電鞭,直直的往他身上一抽! 「還有這個精力胡思亂想,這表示我的訓練不夠,從明天起,體力訓練標準增加百分之十。」 一聽到翡翠這個決定,周雲彥幾乎差點沒哀嚎出聲。 他幹什麼不好,為什麼要問出那個蠢問題來? 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呀! 豬跟狗在老祖宗留下來的話語當中的確出現過,但是他真的沒見過這兩種東西,問一下都不行嗎? 進入地下空間第三個月…… 不知何時,整個地下將近三分之二的空間裡面,竟然充滿了清澈的泉水,而周雲彥整個人正浸泡在水中,瘋狂的劃動自己的手腳,躲避著半空中,不斷生成又落下的尖銳冰柱。 說實在的,如果是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周雲彥,說有朝一日,他會踫到一個充滿甘甜清涼泉水的大池子,還能夠盡情的浸在池子裡面,想泡水就泡水,想喝水就喝水,周雲彥絕對會把這當成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要知道,在這個乾旱的源星上,水一直都是最珍貴而稀少的物質,除了用來補充水分外,幾乎沒有人捨得把水用做其他用途,更別說要做成一個池子來游泳了。 但是現在,這一個月前還認為是最幸福的事情,卻成了他這個月惡夢的主題。 不過這也很理所當然了。 如果你不管是吃住睡都被要求在水中,甚至還不時的要求你潛水鍛煉一下肺活量,有時興起還會給你來個加溫或是降溫,讓你享受一頓三溫暖,並且美其名為按摩身體刺激血液循環,那麼你也會將原本的幸福當成這輩子的惡夢。 周雲彥在翡翠的逼迫下,在這個游泳池裡脫掉不少於三層皮之後,便獲得了這個結論,有時候寶貴的清水太多了,未必就是一件幸運的事。 進入地下空間第四個月…… 周雲彥偏著頭盤坐在地上,他感到奇怪,為什麼今天翡翠沒有把地下空間變成游泳池? 但是能夠暫時不用泡水,就算只是一下子,周雲彥也是相當高興的,畢竟在泳池裡可是脫了不少層皮了! 在周雲彥的等待下,翡翠終於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帶著一種古怪的神情直直的看著他。 周雲彥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真不知道,翡翠又要出什麼鬼主意來訓練他了? 正正經經的屈膝正坐在周雲彥面前,翡翠點點頭道︰「雲彥,你來這裡已經三個月了吧?」 有些奇怪於翡翠的態度,周雲彥回想一下,點點頭道︰「是呀!已經滿三個月了呢!」 說到這,周雲彥忍不住一陣感嘆,人生的際遇真的是難以預料,之前他怎麼也想像不到,自己竟然會就這樣,在地下一待就待上三個月。 想想這三個月來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在翡翠的督促下被訓練得精疲力盡,幾乎連想事情的力氣都沒有,但是比起以往來說,不可否認的,這段時間卻是他最安穩快樂的日子。 尤其是三個月前那一段千里逃亡,至今依舊讓他不寒而慄,要不是他真的運氣太好,恐怕現在早已經屍骨無存了,這就更顯得這段日子來的幸福美滿。 好奇的看一下周雲彥臉上那苦樂參半的怪異表情,翡翠無法體會周雲彥心中的想法,但是她依舊按照自己的計劃,繼續說道︰「在這三個月裡,應你的要求,我一方面幫你改造你的戰心,一方面幫你進行訓練。」 當翡翠一說到訓練這兩個字時,周雲彥的臉頓時苦得都快滴出汁來,這三個月裡,翡翠對他所做的哪裡是訓練?那叫地獄好不好! 而翡翠也不管周雲彥的感想,徑自的說道︰「雖然說你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在我看來,你的體力、耐力、靈敏、爆發力等等依舊還是不及格,不過好歹比起三個月前,總算是比較能夠入眼了。」 「只是考慮到我剩餘的能量和時間,無法再對你進行這方面的訓練,所以我只希望你將來能夠繼續維持下去,別忘了,基礎是一切力量的根基,只要你的基礎夠,那麼將來要學什麼都簡單!」 翡翠說的鄭重,周雲彥也完全聽進去了。 他很清楚,這三個月來,雖然表面上他一直抱怨翡翠對自己的嚴格磨練,但是身為受益的一方,就算沒有戰心的計算,他也能夠感覺得出來,自己幾乎是有脫胎換骨的改變。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在三個月以前,他看起來渾身肌肉鼓鼓,高大魁梧,但是卻被翡翠譏笑說那是一身死肉,是個重看不重用的蠻夫。 實話說那時候,周雲彥還相當的不服氣,畢竟這身體是他幾年來嘔心瀝血,受盡各種痛苦所訓練出來的,居然被翡翠批評得這樣一文不值,也難怪他會不服氣了。 但是當時翡翠跟他打了個賭,只要周雲彥按照她所說的方式進行三個月的訓練,保證他的各方面狀況,絕對會再往上提高。 對於翡翠的說法,周雲彥自然是嗤之以鼻了。 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的身體了。 周雲彥的身體訓練到這樣的地步,已經到了他所知的極限,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困擾所在,但是現在翡翠卻說,只要給她三個月的時間,她就能夠讓他更上一層樓,盡管明知翡翠來歷不凡,但是周雲彥又怎麼能夠真的相信呢? 因此周雲彥自然是跟翡翠賭了! 但是,周雲彥很快就發現,這場賭注,是他輸了。 別說是三個月,光是在第一個月,當周雲彥度過最初那段不適應的時期之後,他便完全體會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在這些稀奇古怪的體操作用下,突破停滯已久的成長,出現了增長的現象。 翡翠對此的解釋是,第一階段,她只是透過這些獨特的體操動作,將他所缺少的肌肉柔軟度與關節韌性重新練回,並且矯正他錯誤發展的路線。 而周雲彥之所以才剛開始訓練沒多久,就能夠感覺到其中的不同,純粹是因為翡翠將他以往潛藏的力量給挖掘出來了,而不是真的這麼快就能讓他有所突破。 雖然翡翠是這樣解釋,卻也足夠周雲彥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因此周雲彥雖然賭輸了,之後卻更加認真的按照翡翠的指導來訓練。 而現在聽翡翠的意思,似乎他的基礎訓練已經到一定段落了,周雲彥不禁精神大振,認真的看著翡翠。 看見周雲彥如此重視個人實力,翡翠也不禁暗暗點頭,她的出身背景讓她原本就相當重視個人力量,因此周雲彥的表現,不但沒有讓她討厭,反而讓她覺得,周雲彥不愧是天心訣的傳人,是一個可造之材。 解釋完基礎訓練結束的原因之後,翡翠繼續說道︰「既然你都已經完成基礎訓練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了,那就是實戰!」 周雲彥一愣,忍不住復誦道︰「實戰?」 翡翠點點頭,解釋道︰「實際上,由於我來到你們這裡之後,幾乎都是在沉睡,因此對這裡的情況,我幾乎是一無所知,更別提你們獨特的天賦能力了,那還是我聽你說,才知道原來還有這種力量。」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天能是如何的強大,但是卻不妨礙我對你進行實戰訓練。」 「只要你能夠擁有足夠的實戰經驗,那麼,就算我無法教導你學習天能,你的實戰經驗依舊可以指導你,去開發出屬於你自己的應用方式,這是我所能夠想到對你最大的幫助。」 「所以我希望在未來的三個月,你能夠認真的與我投影出來的對手,好好的戰鬥一番,相信對你肯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周雲彥肯定的點點頭,隨即忍不住好奇道︰「那什麼是投影的對手?」 翡翠嘻嘻一笑道︰「就是這個!」 隨著翡翠小手一揮,頓時一個高大赤紅的魁梧青年,就出現在翡翠的身邊。 周雲彥仔細一看。 這人看來樣貌樸實,年紀最多不到三十歲,一身貼身的暗紅色功夫裝,格外突顯那充滿著爆炸性的肌肉。 雖然這個人影看起來有點不夠真實,面目也顯得呆板無神,但是周雲彥越來越強大的精神力量卻不斷的警告著他。 這是一個很強大很強悍,絕對不是他現在能夠比得上的人物,盡管現在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虛擬人像,但是,周雲彥就是感覺得到,一股霸道強悍的氣息正不斷向他撲來,讓他幾乎難以呼吸。 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周雲彥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驚魂未定的叫道︰「這是……這是誰?」 周雲彥絕對不相信,這樣一個光憑影像就震懾得他呼吸不順的影像,會是翡翠隨手創造出來的影子。 「翡翠,這位是誰?」 翡翠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她嘻嘻一笑道︰「雲彥,你現在看到的影像,是我叔叔麾下的三大隊長之一,用你們這裡的力量類型來說,他是一位精通火系天能的武技高手。」 「我發覺你發展的路線似乎跟他很類似,雖然能力上有差別,但是好歹也能夠給你一個參考的目標。」 「而且你也別小看這個投影!雖然它是我憑借記憶中的數據投影出來的,但是就算我竭盡所能,也只能夠勉強做到重現本尊百分之一的威勢與能力,可是對付起現在的你,也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何止是綽綽有餘呀! 周雲彥忍不住在心中苦笑起來,沒想到這樣一個影子,又僅僅是本尊百分之一的能力與威勢,就把他給嚇得背心都汗濕了,如果是本尊站在他面前的話,那他還不當場被嚇昏過去? 想到這樣一位顯赫的高手,竟然還是他不認識的「老師」的麾下,當初翡翠對他那位老師的形容,周雲彥終於有一點皮毛概念了。 以上是周雲彥腦海中閃過的念頭,另外從翡翠的角度來看,她也發現到從投影出來之後,周雲彥便是一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模樣,翡翠忍不住吐了吐舌頭,小手一揮,這下投影雖然沒變,但是一直壓抑在周雲彥心頭的無形壓力卻也消失於無形,總算是讓他松了一口氣。 看到周雲彥的樣子,翡翠忍不住搖頭道︰「真是的,不過才模擬本尊百分之一,你都受不了了,真讓你站出來跟這投影打,你怎麼可能打得下去?」 聽到翡翠不滿的批評,周雲彥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自己的表現確實相當不如人意,也難怪翡翠會不滿了! 但是想及剛剛那如同火山爆發般的猛烈威勢,周雲彥心中突然一動! 是了!他只要一想到,這樣一位光靠翡翠模擬百分之一威勢,就幾乎嚇倒他的高手,卻還是他那位「老師」的麾下一員,那學習了「老師」天心訣的他,起步肯定比這位高手要高多了。 現在他所缺少的不過是時間與磨練。 而又有什麼比得上讓這位高手,成為自己磨練自己實戰的對象,還來得更加幸福的呢? 只要一想到這,剛剛那沉甸甸的壓力就彷佛不曾存在過,周雲彥兩眼發光的望著眼前已經變成純粹影像的赤紅身影。 也一直到這時候,周雲彥才注意到,翡翠為什麼會說自己的發展路線與這位高手類似了。 在周雲彥眼中,這位高手的形象果然跟他很類似,兩者同樣都是高大壯碩,身高腿長,都屬於身強力壯的人物。 唯一的差別是,這個高手身上的肌肉,不像周雲彥那樣誇張,線條也更加柔和,讓人隱隱察覺到其中潛藏著強大的爆發力。 周雲彥摸摸自己臂膀上,那突出得有些過大的肌肉塊,再看看影像的手臂,周雲彥突然忍不住嘆息道︰「翡翠,能不能夠告訴我,這位前輩的尊姓大名?」 翡翠一愣,隨即點點頭道︰「他是叔叔麾下三位隊長中,排名第二的小隊長,你可以稱呼他為力奧。」 周雲彥再度點點頭道︰「力奧前輩很強吧!」 似乎是有些明白周雲彥的用意了,因此翡翠相當肯定的道︰「強?那已經不足以形容力奧叔叔的彪悍與可怕了,什麼叫做一舉手一投足破天裂地,正是力奧叔叔最好的寫照。」 「據我所知,力奧叔叔雖然身上長年都帶著一把刀,但是在我的記憶之中,他在對敵時,幾乎都以雙拳為主,因為光憑他的拳頭,就足以轟殺任何膽敢站在他面前的敵人了。」 翡翠越說,周雲彥的雙眼就越是發亮。 他覺得按照翡翠的講法,這位力奧前輩的戰鬥模式,實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這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識前輩的力量。 翡翠笑意盈盈的看著周雲彥,感覺到他那越來越沸騰的鬥志,心中不免又再一次的感嘆著,果然是天心訣的新傳人! 竟然這麼快,就能從她刻意營造出來的打擊中回復過來,而且還助長了他的鬥志,果然很好! 當下,翡翠也不多說廢話,小手一揮︰「沒問題的話,那現在就正式開始第二階段的實戰訓練!」 「雲彥你就好好體會一下力奧叔叔的鐵拳吧!」 彷佛是幸災樂禍似的,翡翠突然就往上飄起,原先還死氣沉沉的影子,隨即被注入了生氣,同時一聲足以震聾雙耳的厚實大喝,從影子的嘴中傳了出來︰「小子,接我一拳!」 壓力助長了鬥志,因此周雲彥絲毫不懼的擺出了戰鬥的姿態,準備迎接力奧投影的一拳。 不過當力奧投影的一拳,接觸到自己的雙手時,周雲彥發現他錯了! 盡管只是翡翠計算下百分之一的能力,但是力奧的一拳,又豈是他一個小輩可以輕易接下的? 周雲彥只覺得從他的雙臂上,傳來一股純粹的力量,直接破開他防禦的雙手,然後猛烈地擊中他的胸口,一瞬間將他整個人打得往後倒飛出去,趴在地上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半空中的翡翠見狀,忍不住搖搖頭,打個哈欠道︰「雲彥,我設定力奧叔叔的投影,只要你擺出戰鬥姿勢,它就會主動對你攻擊,還有我的本體處也準備好生命之泉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勉強抬起頭來,周雲彥艱難的點點頭,表示他聽到了,隨即又趴回去,看來力奧投影這一拳對周雲彥來說,可不是那麼好消受的,而翡翠也嘻嘻一笑,彷佛小惡女般的消失無蹤。 從這一天起,在這個地下空間當中,幾乎不分日夜的傳來周雲彥的慘叫聲,一直持續到三個月後…… 無名山脈一角,不知已經幾百年不曾有過人跡踏足的某一隱密角落,那原本散落著無數大小碎石的地面突然轟隆一聲,被某種力量從地底往上轟擊出去,直接破出了一個大洞。 隨即,一個腰系破爛,發長過肩,渾身上下不修邊幅活似野人的高大壯漢,從那深幽漆黑的地洞當中,手腳並用的攀爬出來。 站在地洞旁邊,野人先是低頭看了下腳邊的深洞,然後一把將那幾乎遮掩其真面目的頭發撂開,露出一張略帶蒼白的臉孔。 眯著眼看向初升的朝陽,野人忍不住猛眨眼楮,過了好一會才總算適應許久沒見了的陽光。 原來這個野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地底中窩了快大半年的周雲彥。 深呼吸一下已經逐漸灼熱起來的陽光,周雲彥忍不住皺眉低語道︰「怎麼地表上的新鮮空氣,比起翡翠那裡的空氣,好像要差很多?」 似乎有些不解,周雲彥左顧右盼一番之後,終於抬起自己的左手,命令道︰「戰心,顯現周遭地形!」 只見周雲彥原本空無一物的左手臂,在一聲令下瞬間膨脹起來,自手肘以下出現了金屬化的現象。 很快的,一隻充滿著科幻感的裝甲手臂出現了,然後,一幅立體地形圖出現在周雲彥的腦海當中。 閉上雙眼,周雲彥仔細地將腦中的地形研究了一番,便撤去了地形圖,隨即認定了某個方向連跑帶跳的走著。 如果這時候有一顆人造衛星對著周雲彥的話,那肯定會發現,周雲彥所採取的路線,是他離開這座無名山脈最近的一條路徑。 完全無視沿路上崎嶇的地形,周雲彥一路跑來,遇山翻山,見水涉水,不管是怎樣困難的地形,幾乎都難不倒周雲彥,他依舊維持著這條直線路徑,瘋狂的往無名山脈外闖。 或許是因為周雲彥如此肆無忌憚的行徑,終於惹怒了山脈中潛藏的某些怪物,當他來到無名山脈邊緣時,他的步伐終於被一隻可怕的山中怪獸遏止了。 在一塊大石頭上停下腳步,周雲彥隔著長長的瀏海,看著站在自己前方的怪獸。 那是一隻足有兩層樓高,渾身布滿厚實黃甲,頭部如巨槌,身下八足,兩邊突出六根長刺的一隻裝甲怪獸。 周雲彥嘴角微微一勾,喃喃自語道︰「八足巨槌蟲嗎?聽說是一種相當重視地盤,力量強大,脾氣也很暴躁的大型巨蟲呀!」 「莫非是我闖入你的地盤了?」 站在足足有他十倍高大的八足巨槌蟲面前,周雲彥自言自語般說出了擋路者的身分,從他的神情與語氣當中,絲毫察覺不到有膽怯的模樣。 不過周雲彥過于冷靜的表現,似乎徹底激怒了眼前的八足巨槌蟲。 只見巨槌蟲突然抬頭發出一聲無比刺耳的嘶吼,身下八足交替蠕動,由靜止而加速的往周雲彥沖來。 面對八足巨槌蟲聲勢浩大的沖撞,周雲彥的唯一反應僅僅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些,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巨槌蟲沖到自己面前,然後看著它用那槌形頭撞破自己腳下的巨石。 就在巨石碎裂的同時,周雲彥低哼一聲,兩腳快速的往巨槌蟲的頭頂上踏,整個人借力往上一彈,嘲笑道︰「真是白吃這麼大個兒了,這點力道連力奧前輩的十分之一都沒有,害我白白期待了老半天,你要賠我!」 說著,周雲彥在半空中調整一下重心,一腳伸直一腿上屈,扭腰借力旋轉著,朝巨槌蟲那龐大的堅硬頭部一腳踹下。 令人想像不到的是,當巨槌蟲被周雲彥一腿踹中時,竟然發出了怪異的吼聲,隨即瘋狂的扭轉頭部,顯然周雲彥這一腳對巨槌蟲造成了傷害。 而周雲彥得勢不饒蟲,趁著巨槌蟲被他踹得頭昏腦脹之際,往後一跳,雙腳落地後深吸一口氣,腳邊的岩地突然騰起一陣黃色塵煙,往周雲彥的右臂集中,不到一個呼吸之間,周雲彥整只右手臂就被塵煙鍍上薄薄的一層黃色。 右手猛縮到腰際,周雲彥壓根不管巨槌蟲發瘋似的胡亂甩頭,只是大步的往前一踏,開聲吐氣大喝一聲,隨即右臂閃電般的往前一伸。 與巨槌蟲的身軀相比實在太過渺小的拳頭,便直接踫上巨槌蟲的硬頭,霎時間,巨槌蟲如同觸電般一顫,隨即砰的一聲,竟然就這樣倒在周雲彥面前! 仔細一看,在巨槌蟲號稱最堅硬的頭部上,竟然留下了一個蛛網般的拳印,一股股綠白色的腥臭液體,正沿著蛛網裂縫不斷的湧出。 周雲彥撇撇嘴,有些不滿道︰「果然連力奧前輩百分之一的拳力都比不上,如果是力奧前輩在這裡的話,恐怕這一拳就足夠將巨槌蟲打死在當場,哪裡像我還要先踹個腦震蕩,然後偷雞摸狗的打上一拳才行!」 如果有人聽見周雲彥自言自語的話,恐怕都會忍不住,想要掐死周雲彥這個不滿足的傢伙。 要知道巨槌蟲可是號稱可以推倒陸行舟的怪力大蟲,一但讓它的速度提起來,那簡直就像是一輛坦克,沒有任何東西阻擋得了巨槌蟲的沖鋒。 雖然周雲彥是取巧,趁著巨槌蟲速度還沒提起來前,先遏止巨槌蟲的沖鋒,可是能夠一拳打裂巨槌蟲堅硬無比的頭部外殼,要是一但傳了出去,恐怕會立即讓他成為明日之星,這樣周雲彥還不滿意? 事實上,周雲彥確實是相當不滿意! 或許他剛剛這一拳,在別人看起來已經是不得了了,但對周雲彥這個有幸見識過真正高手而眼界大開的小子而言,這一拳在他自己看來,確實是相當的不堪入目,實在是令他無法滿意! 嘆口氣,周雲彥直接將這只倒楣的巨槌蟲丟棄在原地,然後繼續往無名山脈外面前進。 對他而言,踫上這只巨槌蟲,只不過是小試一下這半年來的成績而已,轉眼間就被他忘記了。 只是此時的周雲彥卻沒想到,在一年後,某個不知名的團體行經此處,發現巨槌蟲的殘骸,看到周雲彥留下的拳印時,當消息傳出之後,在方圓千里之內還引發了極大的波濤。 |
第五集 地底奇遇 第四章 天心再現 「翡翠,是你引導我進來的對吧!」 坐在沙發上,周雲彥望著兩腳一直不曾落地,始終飄在半空中的翡翠,那彷彿還在思考天能的可愛臉龐,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你有什麼目的嗎?」 翡翠一愣,低下頭來看著周雲彥,最後目光落在周雲彥的左手臂上,毫不遲疑的點點頭道:「事實上,我引導的主要是你左臂上面的生命,而不是你才對!」 周雲彥臉上七情不動六慾不生,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繼續的看著翡翠。 翡翠似乎是在試探周雲彥的反應,發現周雲彥根本不為所動,忍不住嘟起那艷紅的小嘴,不滿道:「真是無趣的大木頭。」 「好啦!人家說啦!」 「原本人家睡得好好的,不過就在你來之後,人家本能的發現,有個與我的生命形態類似的小傢夥來到,因為一時無聊,所以我就忍不住想召喚你手中的小傢夥過來一下,順便檢查一下它的情況!」 翡翠的說法,讓周雲彥不由得感到一陣錯愕,以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看著這位大美女。 什麼叫做順便召喚一下? 什麼又叫做順便檢查? 原來原先困擾他許久,讓他擔驚受怕了老半天的原因,竟然是眼前這位大美女因為睡太飽了,一時無聊所造成的,頓時叫周雲彥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只是此時,更令周雲彥感到驚訝不已的是,為什麼翡翠會說,戰心的生命形態與她相類似? 面對周雲彥錯愕與疑問的表情,翡翠相當可愛的吐了吐舌頭,一副惡作劇成功的模樣,隨即嬌笑地飛到周雲彥的面前,伸手拉起周雲彥那粗糙健壯的左手。 感覺到手上,被一雙欺霜賽雪的溫柔雙手捧住,那柔若無骨的溫軟觸感,再一次讓周雲彥忍不住一陣臉紅,同時也讓翡翠忍不住暗笑在心。 只是在一陣神魂飄蕩後,充斥在周雲彥心中更多的,卻是因為翡翠的話而引發的疑問。 「翡翠,我左手臂上的生命,我叫它做戰心,是我們這裡傳說中的妖蟲轉變而成的,你怎麼會說戰心與你的生命形態類似呢?」 才說完周雲彥心中便一陣忐忑,總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戰心與眼前這仙子似的翡翠相比較,更不應去問翡翠這種隱私:「啊!我沒什麼意思,如果你不好說的話,那就不用說沒關係!」 在補充說明之際,周雲彥卻又忍不住本能的,看了一眼翡翠的本體小樹苗,無論他怎麼看,就是無法將自己左臂的戰心,與翡翠的模樣聯繫起來。 翡翠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說的,跟你的手臂完全合為一體的戰心,其實是一種奇特的生命,只是它似乎在誕生之際就有點缺陷,所以一直無法發揮出應有的能力。」 「而我的出身來歷,雖然與你的戰心有所不同,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相當類似的,所以我才能感受到這個小傢夥的存在。」 翡翠不說還好,越說周雲彥心中的疑問就越多。 好不容易等到翡翠說到一個段落後,周雲彥終於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惑來:「翡翠,你知道我的戰心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命嗎?它到底有些什麼樣的特點?又是怎樣的出身?」 事實上,提出這些問題的周雲彥心中更想知道的是,翡翠又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翡翠沉思片刻之後,隨即反問周雲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幻獸』這種生命?」 「幻獸?」 周雲彥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複誦一遍。 隨即翡翠便繼續說道:「就是一種能夠與人類配合,通過吸收人類本身的力量與能量,變化自己的形態,然後發揮出強大能力的生命體。」 「幻獸是人類最忠心的朋友,也是人類獨一無二的武器,它們是維護人類生命安全最堅固的盾牌與鎧甲,只要有它們在身邊,人類將無所不能,甚至能成為『神』一樣的存在!」 伴隨著翡翠那充滿著神聖莊嚴的語氣,周雲彥情不自禁的在腦海中描繪出那神奇無比的生命,隨即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一絲疑惑與興奮:「翡翠,莫非我的戰心……」 但是期望得越高,失望就越大,面對周雲彥興奮的詢問,翡翠只是搖搖頭,讓周雲彥心中不由得一陣喪氣。 不過就在周雲彥心智低沉之際,突然感到自己的眉心一跳,頓時一股清涼的氣流就湧進了腦海當中,霎時間讓周雲彥不由得微微一顫,同時原本低迷的心情卻也被刺激得一震。 戰心不是翡翠所說的幻獸又如何? 從以前到現在,戰心對他自己的幫助還不夠多嗎?他又何必為戰心不是那虛無飄渺的幻獸而感到失望呢? 周雲彥的神態變化,全部都在翡翠的觀察之下。 當周雲彥的神情從低迷轉而振奮,隨即又回復成冷靜之時,翡翠不禁暗暗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能夠學習天心訣的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擺脫心中的迷惘與盲點,這還是剛剛學習而已,將來想必會有更大的變化! 想到這,翡翠也稍微安心了一點,微笑道:「據我檢查,你的戰心確實不是幻獸,但是卻又與幻獸相當類似,從某種角度上來看,戰心也可以說是幻獸的一種,一種另類的幻獸!」 「另類的幻獸嗎?」 周雲彥在聽到這句話時,心中想了很多,同時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之前翡翠就曾經提到過,她是因為發覺戰心與她之間類似的生命形態,才會誘導戰心帶他過來的,那這麼說起來的話,翡翠不就…… 看到周雲彥狐疑的神情,翡翠得意的一笑,點點頭沒說什麼,因為她知道能夠修煉天心訣的周雲彥,肯定不會是個笨蛋,如果這樣他還想不到的話,那麼也未免太小看天心訣的珍貴了。 只是當翡翠看到周雲彥竟然兩眼發亮的看著自己時,卻又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好了,別這樣看我,我們再來說說你的戰心。」 「你知道嗎?我發覺你的戰心有個很大的問題!」 聽到翡翠石破天驚的說法,周雲彥也不禁一陣錯愕,隨即又感到震撼的反問道:「什麼問題?」 「戰心已經跟我好幾年了,會有什麼問題?」 翡翠沒好氣的瞪了周雲彥一眼:「那是你幸運,再加上無知又沒有野心,沒有真正動用能力,否則你恐怕在得到戰心的時候,就要被戰心給吸乾。」 周雲彥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 翡翠見到他的表情,隨即仔細的說明道:「先前我說過了,戰心跟我的種族很類似,都是一種用來輔助人類的生命體,是人類的祖先在遠古時所創造出來的。」 「不過戰心也好,我們幻獸一族也罷,雖然都是在相同的基礎上,由不同星球的遠古人類培育起來的,卻有著一個致命性的差異。」 「首先來說說我們幻獸好了。 「比起你的戰心,我們幻獸一族當初在誕生時,由於技術與環境的緣故,幻獸一族顯得更加的完整而獨立,雖然依舊需要跟人類連手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但是並非一定就都是如此,最起碼在沒有人類的時候,我們幻獸依舊有著自己的獨立性及力量。」 周雲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最起碼他很明白一點,那就是,眼前這個翡翠絕對有著自己的獨立性,以及連他都無法想像的力量,因此他很快就接受了翡翠剛剛的一番分析。 隨即又聽到翡翠繼續說道:「兩相比較,戰心的獨立性就遠遠比不上我們,幾乎可以說你的戰心,在缺少你的情況下,完全不存在任何獨立的可能,說句比較難聽點的,你的戰心就好比是你身上的寄生蟲,失去了你,戰心甚至連靠自己生存下來都辦不到!」 周雲彥又一次皺起眉來。 把戰心比喻成寄生蟲? 不得不承認翡翠這樣不雅的比喻,確實讓周雲彥私心裡相當不喜。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正是透過這樣的說法,讓他一下子就能夠體會戰心在自己身上的生存模式。 而翡翠也不管周雲彥心中的想法,徑自的說下去道:「當然了,這樣的存在模式雖然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卻也有其優點,那就是,戰心會永遠與你在一起,你與戰心絕對是一榮俱榮,一枯俱枯。」 「另外,從戰心這樣的存在方式,加上先前從戰心身上取得的數據,我大概可以判斷得出,戰心純粹就是一個站在完全輔助角度的另類幻獸,而且還是專門用來戰鬥的另類幻獸。」 「只是戰心的生存模式決定了它無法直接加入你的戰鬥,但是卻可以從其他方面給你絕大的幫助。」 說著,她看了周雲彥一眼,發現周雲彥肯定的點了點頭。 翡翠這才又繼續說下去道:「當然了,根據我的檢查,你們的遠古祖先,為了預防戰心這一類的另類幻獸,在與人類融合時,引發出什麼樣的意外,因此在先天上,就對戰心有了各式各樣的限制,因此你永遠別奢望你的戰心能夠像我這樣,自由自在地跟你聊天交談。」 周雲彥同樣點點頭,這點他確實是有著深刻的體會。 「接下來,那就要提到我剛剛所說的問題了。」 聽到翡翠說了老半天,終於提到重點,周雲彥抱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連忙坐正起來,看著翡翠那張小臉。 「其實不管是我們幻獸一族也好,還是你的戰心也罷,一直都有著最大的問題,那就是生存與戰鬥所需要的能量!」 周雲彥皺起眉頭來,望著翡翠,疑問道:「能量?能量算什麼問題?」 翡翠不知為何,緊緊的皺起眉頭來。 她疑惑的看了周雲彥一眼,但還是耐心的解釋起來:「我不清楚在你們的星球上,幻獸一族的生存與延續模式是什麼,我就以我本身幻獸一族的生存與延續模式來說好了!」 「在我出生的地方,我們幻獸一族,唯有在剛出生的幼年時期,才擁有跟人類聯合的能力,也就是俗稱的『認主』。」 「一但幼年時期沒有跟人類認主,那麼我們便會本能的將身體裡大部分的能力封印起來,然後像一般的獸類一樣成長、孕育,然後死去,跟其他的生命沒兩樣。」 「但我所要說的是,撇開這些沒有主人的一般幻獸不提,當幻獸認主之後,它們便會依附在人類身上。」 「從此不管是幻獸本身的成長,還是與人類主人一塊參加戰鬥時所有需要的能量,全都是倚靠主人來提供。」 「因此在我的家鄉裡,人類有著一句話,有多大的能量才養多強的幻獸,沒這麼多的能量,那麼後果不是幻獸後天生長不足,就是逼得它叛逃,更糟糕的是被它給吸成人幹。」 面對著周雲彥驚奇的神色,翡翠想了想,補充道:「而我剛剛也發現了,你的戰心其實跟我們幻獸一族是一樣的。」 周雲彥若有所思的看看自己的左臂,隨即又聽到翡翠繼續說道:「不過現在說起來,我真不知該說你很幸運還是很不幸!」 「由於你的戰心似乎先天就有缺陷,純粹就是半成品,所以我可以感受得到,你的戰心有很多需要消耗龐大能量的功能與力量,根本就殘缺不全。」 「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你的戰心一但真正完整時,會有多麼強大的功能與力量。」 「當然了,也因為戰心是有缺陷的半成品,所以現在的你就不須耗費龐大的能量來提供戰心揮霍了。」 聽著翡翠一口氣說完,周雲彥終於忍不住吐出了一口大氣! 如果翡翠的話都是真的,那麼他現在自然可以理解到,為什麼剛剛翡翠劈口就說自己幸運又無知了。 看到周雲彥臉色難看,翡翠不由得猜想周雲彥是不是在不滿戰心的功能不全。 她忍不住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介意,事實上,剛剛我就一直在分析著戰心的生命模式,我發現戰心似乎更類似一個平臺,它身上還保留著很多令人費解的對外開放部位,我可以感覺到,這些部位的功能似乎是專門用來聯繫什麼似的。」 說到這,翡翠便發現周雲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一動,敲了敲自己的頭,苦笑道:「我真是個笨蛋呀!你們自然是明白戰心的成長與應用方式,根本不需要我這個外來者提醒,我真是多此一舉!」 周雲彥搖搖頭,伸手制止翡翠繼續說下去道:「翡翠等等,讓我想想,我似乎想到什麼了,你讓我好好回想一下!」 翡翠疑惑的點點頭,之後便安靜的看著沉思中的周雲彥。 事實上,從剛剛翡翠在說明的時候,周雲彥便隱隱的感覺翡翠的話,似乎是觸動了自己記憶中的某一處,只是他一直想不起來。 終於,當周雲彥聽到翡翠說到,戰心只是一個對外開放的平臺時,記憶幾乎是一陣電閃,隨即就聽到他一個人的喃喃自語。 「全稱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核心——擬化系列,簡稱戰鬥核心,為實驗類型之一,經自然繁衍後之衍生體,主要作用為結合各類外掛程式協助宿主戰鬥使用……戰心你就是這樣的存在嗎?」 雖然周雲彥是自言自語,但是翡翠卻沒遺漏的將周雲彥的話給聽得一清二楚,一下子,翡翠兩眼一陣發光,她望著周雲彥,忍不住道:「周雲彥,能不能把你剛剛說的再說一次?」 周雲彥一愣,點點頭,乾脆的將自己與戰心的相遇過程說出。 他將當初自己如何碰見戰心前身的妖蟲,然後與妖蟲戰鬥,乃至被妖蟲附體後融蝕掉左臂,又莫名其妙的收服妖蟲變成今日的戰心……甚至包含當初戰心對他顯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全都一字不漏的說給翡翠聽。 當然了,這還得要仰賴戰心那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記憶能力,才有辦法做到這樣的地步。 好不容易聽周雲彥說完戰心的誕生經歷之後,翡翠在周雲彥期待的目光下,揮揮小手道:「等等,先讓我想想,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我好像有點印象,讓我找找看!」 說著,翡翠忍不住低聲抱怨起來:「真是的,『父親』太不負責任了,近萬年的記憶就這樣一古腦塞給我們姐妹,也不好好整理一下,每次想要查詢一下都要找個老半天,真是麻煩!」 聽見翡翠的自言自語,周雲彥終於忍不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上萬年的記憶? 到底翡翠口中時常冒出來的「父親」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擁有上萬年的記憶?還能夠轉交給翡翠她們姐妹? 等等!翡翠還有姐妹? 周雲彥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翡翠,你還有姐妹?」 正在搜尋自己記憶的翡翠,聞言不加思索的回答道:「當然有了,我是父親排行第八百七十六個孩子,在我後面還有幾百個妹妹。」 「只可惜我的這些姐妹們,現在都散佈到宇宙各處了,想要再見面,除非能夠進化到父親那樣的地步,不然恐怕是別想了!」 說到這,翡翠的聲音也不禁低落下去,連她的本體的光芒也黯淡起來,這讓周雲彥深刻的感受到,翡翠對自己遠離父親與姐妹們的悲傷。 周雲彥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有機會跟你父親還有姐妹們相聚的。」 翡翠抬頭看了周雲彥一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點點頭道:「喔!那就多謝你了,現在先別吵我,讓我查查父親記憶中的『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核心』,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著翡翠那顯然心不在焉,但卻最真實的反應,周雲彥只覺得自己的自信被嚴重打擊了,翡翠顯然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幫助到她。 不過她這反應卻激起了周雲彥的固執脾氣,他就不相信,他就沒辦法幫助翡翠跟她的家人團聚! 渾然不知自己在不經意間的反應,已經引爆了周雲彥不服氣的脾氣,翡翠突然喜悅的叫起來:「找到了,讓我看看!」 說是「看」,周雲彥也只見翡翠閉起眼來,一副沉思的模樣,不到一兩分鐘,她便睜開眼睛看了周雲彥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翡翠的反應讓周雲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最後還是咬牙道:「翡翠,你知道些什麼,都說出來吧!放心好了,我承受得住!」 翡翠點點頭,也不諱言的直接說道:「按照我父親的記憶,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確實是跟我們幻獸的起源相同,只是發展的路線不同而已! 「只是根據我父親對它的瞭解,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不同於我們幻獸,如果說我們幻獸是主動協助戰鬥的話,那麼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就是被動輔助戰鬥,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純粹就是一種輔助器材。」 「按照父親的記憶,亞生物生化戰鬥輔助平臺的開發,在我父親誕生那時候,便已經被當時的人類否定了,因為這種戰鬥平臺,開發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而且就實用性質來說,也遠遠比不上當時人類的科技水準,因此戰鬥平臺的開發,實際上是沒有完成的。」 說著,翡翠看了一下周雲彥的左手臂,嘆息道:「我並不清楚為什麼父親記憶中的戰鬥平臺會在你們星球上出現,而且還是以這種殘缺不全的方式延續著。」 「不過如果能結合我父親的記憶,而且你也願意的話,我想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完成戰心!」 周雲彥愣了一愣,突然開口道:「為什麼願意這樣幫我?我們認識好像還不到一天吧!」 「我現在多少也明白了,以你的生命形態,肯定是遠遠超出我們人類的存在,所以你拒絕了我的追求,當然也更不可能會有什麼欣賞我之類的情節發生,像你這樣一個神奇的生命,應該是不會把我這種生命放在眼裡的?那麼,你又為什麼要一直這麼熱心的幫我?」 事實上,從開始到現在,這疑問便一直在周雲彥的腦海裡盤旋。 不是周雲彥妄自菲薄,而是按照他以往的經歷,套用在翡翠這樣神奇的生命身上,他並不認為以翡翠的立場,會把他這樣一個「低級」的生命看在眼裡。 偏偏翡翠看起來,又好似對他完全不設防似的,問什麼答什麼,還如此主動熱心的說要幫助他,這讓周雲彥分外的感到不解。 翡翠一愣,正色的看著周雲彥,臉上原本嬌憨嘻笑的神情,慢慢的消失不見,彷彿又回復成最初見面時,那高高在上傲視蒼生的平淡表情。 周雲彥忍不住心中一跳。 幾乎已經習慣了翡翠人性化的表現,再看到翡翠這種幾乎超脫世俗的神情,周雲彥不由得感到一陣相當大的壓力。 但是周雲彥相信,這樣的翡翠,才是她真正的模樣,也就表示,翡翠並不打算隨隨便便找個藉口來打發他的疑問。 果然,翡翠在回複本色之後,慢慢的張嘴說道:「一切只因為天心訣!」 「天心訣?」 周雲彥不解的望著翡翠。 連聽都沒聽過的天心訣,竟然就是翡翠如此重視自己的原因? 這讓周雲彥百思不解。 但是另一方面,周雲彥也隱隱感覺到,莫非這天心訣,就是之前翡翠教他的那套東西? 「是的,一切就是因為天心訣的緣故!」 依舊是平淡清冷的聲音,翡翠道:「原本我只是對你的戰心感到好奇,所以才誘導你進來,跟你聊聊天,順便研究一下你的戰心。」 說到這,周雲彥忍不住苦笑起來,沒想到他這個大活人,論魅力竟然連他手臂上的戰心都不如! 這讓他直想找個鏡子來照照看,難道他真的長得這麼沒有吸引力? 隨即翡翠又繼續說道:「後來因為我的緣故,使得你的精神受到嚴重打擊,進而演變成精神崩潰,因此我才不得不救你,畢竟保護人類,也算是我的本能!」 「不過雖說是本能,卻也不一定非要遵守不可,只是我也沒理由見死不救,所以才決定嘗試看看。」 周雲彥無語了,雖然明白自己其實並不被翡翠放在眼裡,但是就連救他也不過是受到本能驅使,這才是真正讓人受傷的原因啊。 見識過翡翠這一番漠視的打擊後,周雲彥甚至都有種今後對於任何打擊大概都能免疫了的感覺。 而翡翠的說明卻還在繼續當中,她道:「但是我雖然想救你,但是在缺乏有效裝備與手段的情況下,一時之間倒也無計可施。不過,到最後還是讓我找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來!」 「就是天心訣?」周雲彥疑問道。 「沒錯,就是天心訣!」 翡翠點了點頭。 「天心訣是我記憶當中,一套專門用來修煉精神力量的強大法訣,別看它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事實上,實在是因為想要成功修煉天心訣的個人素質要求太高,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所以當時我也不過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算是有比無好的教給你而已!」 「只是你萬萬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成功的修煉了起來是吧?」周雲彥苦笑的看著翡翠。 翡翠直言道:「我的確很意外,因為我很難想像在這裡,竟然還會碰上一個可以修煉天心訣的人,說不意外絕對是騙人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周雲彥鄭重的問道:「能不能跟我說說看,天心訣到底有多珍貴?修成之後又有多大的力量?」 翡翠愣了愣,那張回復成平淡的絕美臉蛋上,突然間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神色:「基本上,除了天心訣的原始主人以外,你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修煉天心訣還能入門的人——」 翡翠忍不住搖搖頭道:「至於修成之後有多強大的力量?我也無法用言語描述給你聽,我只能夠告訴你,當年我父親無意間曾經說過,我叔叔當年以不到百年的修為,就能夠追上他八千多年的力量,從這裡你就可以知道,天心訣的力量,強到了一種什麼樣的地步!」 當翡翠說到這點時,周雲彥腦中幾乎一片空白,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心跳全都停止了,一直到他幾乎快把自己給憋死了,才忍不住大口喘息起來。 他並不認為,翡翠有這個必要,用這種事情來唬弄他,更沒有理由欺騙他,因為翡翠所說的一切,實在是太科幻、太不切實際了,稍微有一點理智的人,都不會相信翡翠的話的。 但是已經瞭解翡翠來歷的周雲彥,對於翡翠的話卻深信不疑,因此一時之間,周雲彥幾乎被心中的狂喜給淹沒了! 可是在狂喜之餘,周雲彥卻又忍不住的感到心中一陣泛酸。 畢竟他還沒白癡到聽不出來,翡翠那聽似平穩的聲音、似冷淡的表情中,隱藏著對她口中那位「叔叔」的狂熱崇拜。 到底他還只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發現自己心儀的「女孩子」竟然會對另外一個存在如此狂熱,就算明知道人家一根小指頭都足以讓自己死上千萬遍,就算明白人家是長輩,他也依舊忍不住吃起醋來。 周雲彥臉色有些古怪的插嘴問道:「翡翠,我能不能問一聲,你一直在說的你的父親,還有你的叔叔,是怎樣的人?」 翡翠轉過頭來,看了周雲彥一眼,眉頭微皺道:「人?或許吧!」 「我叔叔似乎確實是一個『人』,應該沒錯吧!」 周雲彥一方面沒好氣的看了翡翠一眼,連自己的叔叔是不是人都搞不清楚,這算什麼侄女? 但是另一方面,周雲彥卻又幾乎不敢想像自己所聽見的,翡翠的叔叔竟然是一個「人」? 人能夠強大到,讓他眼中已經強大到極點的翡翠,用那種神情語氣來敘述嗎? 不過周雲彥很快的又迷糊了,因為他又聽到翡翠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是幻獸一族獸王的半身之一,是守護著人類存在的無上存在——太始。」 「而我叔叔,同樣是獸王半身之一的半身,是拯救人類延續,是一個連天都能降伏的魔神,人稱銀月惡魔!」 說到這,翡翠清冷平淡的語調突然變得狂熱的道:「只有我父親太始,還有銀月惡魔叔叔,以及叔叔的半身貪狼星叔叔合併在一塊的太初,當他們站在一塊時,才是我幻獸一族的初始,也是最終的獸王!」 說實在的,翡翠雖然說得相當激情,但是不知是溝通上的問題,還是詞句組合上的差異,無論周雲彥怎麼去組合辨識,他還是覺得,翡翠這一段話實在是無比詭異又令人費解。 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牢牢的將太始、太初、銀月惡魔、貪狼星、獸王幾個名詞,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尤其是「銀月惡魔」這四個字。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天心訣應該就是在他手中創立的,而已經「學會」天心訣的他,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可以說也已經是人家的徒弟了,因此總不好連師父的名號都不清楚吧! 當然了,就在翡翠激情洋溢的宣傳獸王傳說,而周雲彥也在心中確定了自己是人家徒弟時,在距離周雲彥與翡翠不知多遙遠的某個神秘地方,一個站在皎潔月光下,穿著黑衣,留著一頭白色長發,神情異常冷肅的俊美年輕人忍不住心中一動,卻又查不出是什麼觸動了他的心靈? 一時之間,這觸動竟讓他連一向最喜愛的月色,都忘了欣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