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七十六章 無奈 東宮,李定北把虞允文喊了過來,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看著遠處的歌舞,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唐的太子就是幸運,江山都是自己父親打下來的,到現在為止,大唐的江山仍然在繼續擴充,大唐的皇帝仍然在外面廝殺,衝鋒陷陣,讓他這個太子無所事事。 「姐夫,你說那些兄弟們想幹什麼?服從朝廷的統一調度不是很好嗎?非要派人偷偷摸摸的來挖人?蜀王在三佛齊呆的不好嗎?孤聽說他在模仿朝廷的水師戰船了,難道準備征討周圍的島嶼?」李定北有些不滿,說道:「他都有他的岳父幫忙了,還想著在中原招人,還想著插手恩科。」 「不過是想得到更多的人才而已。」虞允文輕聲說道:「而且這些人也未必會答應的。畢竟中原好,世人都想著留在中原,而不想去西方。」 「那是你。」李定國瞪了自己姐夫一眼,冷哼道:「只是他們的這種做法很討厭,讓孤想到了中行曰,一個太監而已,很有能耐,就因為漢朝將他送出去和親,最後給漢朝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這個時候也是如此,讓那些真正的有才能的人,認為我大唐科舉有不公正的地方,日後豈會回中原?甚至還有其他的想法,這樣絕對不利於我大唐中央政權。」 虞允文點點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恐怕聽到的東西就更多了,他從來就沒有小覷過眼前的年輕人,在俊朗的外表下,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只是現在上面有李璟壓著,加上自己的身份還只是一個太子,所以有些事情不敢有動作,但暗中佈局還是會的,就像是現在,就是在暗中佈局。 「西方大啊。」李定北忽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眼前的几案上,嘆息道:「可惜的是,這麼大的地方,不能盡數收入朝廷,只能是硬生生的冊封出去。」李定北雖然覬覦西方,但他知道,地方太大了,就算是李璟將這些地方都納入朝廷的統治範圍之內,恐怕李定北也管理不好這些地方,唯獨只有分封諸王,才能合理有效的管理這些地方。 「殿下明白就好。」虞允文苦澀的說道。眼看著眼前江山如畫,而且隨時都是自己的,可惜的是,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將到手的好處給放棄掉,硬生生的看著別人將這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索性的是李定北還是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的。 「說說吧!這麼多學子之中,你看好何人?曹璟賺錢可以,但若是說文采方面就差了一些了,若不是輪流制,孤也不會讓他做這個主考官。」李定北從一邊的書桌上,抽出一份名單來,說道:「這是東廠呈送上來的名單,你也是知道的,說說看,你看好的人才是誰?到時候,選一批人再看看他們的文章,可不能漏掉了。」 虞允文接了過來,看了一眼,才說道:「黃公度此人倒是可以。」 「黃公度這個人孤也是知道的,品德方面不錯。」李定北顯然也知道黃公度這個人,略加思索,說道:「這樣的人才不能到西方去了,聽說,他為弄懂經濟之道,還詢問過商人,想知道農業方面的東西,還請教過農民,不恥下問,這才是最重要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知道不恥下問,這才是真正的人才。」 「殿下所言甚是,最主要的是,別人進京之後,四處遊玩、交友,尋找門路,唯獨他一心在客棧中讀書,就算是同鄉相邀,他也沒有出去玩過,意志力比較強。」虞允文笑呵呵的說道:「這樣的人才是殿下想要的人才。」實際上,個人的本領並不是特別重要,最重要的是秉性,像黃公度這樣能夠耐得住寂寞,自控能力強的人,日後前程不可限量。 「那就盯緊他,不能讓其他人搶走了。」李定北笑呵呵的說道。 有些事情李定北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有些人寧可做雞頭,也不願意做鳳尾,以前沒得選擇也就算了,現在有了更多的選擇,這些人自然是可以選擇其他的地方。比如諸王那邊。甚至還有人早就成為對方的人選,準備在恩科下手呢! 「殿下放心,臣會親自去盯著哪裡。」虞允文也明白這其中的重要性,連連點頭。以前諸王就是有心思,也不敢動手,這些文臣無處安放,現在有封地在手,這些文臣就可以一口氣帶到自己的封地去,甚至還能冊封這些人為公,劃出公國,這樣的封賞可不是朝廷可以給予的。 夜晚,貢院內燈火輝煌,照耀遠近,狹窄的號房內,黃公度等人裹著被子在休息,蠟燭也已經熄滅,一塊黑布死死的遮住了外面的一切,不讓火光透露進去,讓學子們好生休息一晚。 而在貢院大堂之上,眾多的博士、教授們開始閱卷,主考、副主考坐在一邊,整個大廳內顯得比較嘈雜,每一份試卷由五個人輪流批閱,以免有滄海遺珠之說,被罷黜的試卷將會統一收取,將會有專人再次查看。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誰也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只是讓那些有其他企圖的人為之失望。 「今年看樣子能收穫不少啊!」虞允文走了進來,曹璟迎了上去,眾人紛紛見過後,虞允文才笑道:「下官是奉太子之命而來,看看這些學子們,只是看見諸位大人還在這裡忙碌,故而進來看看。」 眾人紛紛感謝,至於虞允文是不是來看這些學子的,是不是湊巧進來的,這件事情眾人都選擇性的忘卻了,誰知道,虞允文必定是有要事前來。只是大家沒有說出來而已。 「春闈三年一次,這一次碰到了恩科,才有學子們一次機會,但到底有一年多的時間,一次科舉不易啊!朝廷這些年擴張的厲害,需要大量的後備人才,諸位為國選才,可要小心了。」虞允文笑呵呵掃了眾人一眼,言語之中,卻是若有所指。 |
第兩千零七十五章 準備截胡 黃公度看著面前的試卷,試卷中的內容暫時是一掃而過,他注意的是上面的字跡,連連驚嘆。忍不住低聲說道:「這大概就是新發明的印刷術了,果然先進的很,若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印刷出來的,還真是不知道,這自己就像是一個人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幾張試卷放在一起,可以清晰的看見,這上面的字跡一模一樣,鐵畫銀鉤,就好像是一個人寫出來的,現在卻被印刷在面前,讓他嘖嘖稱奇。 「西方?」翻開了最後一張試卷,僅僅只有兩個字,黃公度雙目中閃爍著奇異之色,這和他想像的一樣,最後一道策略和他想像的一樣,選取的是當下最有熱度的問題,西方是什麼? 傳聞那裡茹毛飲血,傳聞那裡瘴氣之地,傳聞那裡毫無禮儀之所,但同樣,傳聞那裡有無數金銀財寶,有無數的美女,民間數次奏請天子,擴大西征大軍規模。傳聞大唐皇帝在那裡冊封諸王,大唐皇帝奮勇揮鞭,準備打造著一個強大的帝國。 「太子殿下野心勃勃,恐怕不僅僅想著佔據中原之地。」黃公度從這兩個字中,看出了太子李定北的野心所在,想著佔據更多的領土。只是,現在領土是佔據了,但攻佔了並不等於徹底的佔據了,如何消化,如何掌控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才會有了這篇策論。 認為已經把握了李定北心思的黃公度整個人都變的輕鬆下來,他看了前面的考試題目。除掉第一和第二張是考詩書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關於律法、商業、農業、算學等方面的知識,這些知識都是在接受的範圍之內,試卷並不是太難。 當然,這或許是針對他黃公度的,至於其他人,到底怎麼樣,黃公度就不好保證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答題了。 考場上寂靜無聲,大家都在書寫著自己的前程,在考棚之外,一隊隊士兵正在考場上行走,防止有人作弊,考場中,那些主考官們也紛紛看著手中的試卷,心中頓時生出了其他的想法來,試卷中的題目各有不同,從李璟舉行第一次恩科開始,就有變化,這些人也就感覺到很平常了。 只是最後一個策論讓人們心有所想,西方是一個大命題,尤其是現在,被分封的幾個王子也與朝中有聯繫,這些皇子們紛紛向國內的大臣們寫信,多有許諾,有些大臣們倒是心中有所想,有所意動,所以看到眼前這篇策論之後,瞬間就能猜想起太子的心思。 作為主考官的曹璟,原本只是一個商人,這些年倒是有所進步,但也只是在財政方面有發言權,在文學方面卻是不同,索性的還有副主考相助。 「曹大人,這篇策論?」禮部侍郎韓俶忍不住詢問道:「莫非太子殿下有意西方之事?」 曹璟掃了對方一眼,笑呵呵的說道:「太子殿下的心思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現在朝廷的疆土越來越大,需要知道西方的事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策論吧!左右是一個取才的方式,或許能遴選到大才也說不定呢?」李定北是什麼心思,別人不知道,曹璟肯定是知道的,分封諸王,對誰都是有利的,但對李定北就不一樣了,諸王得利,太子的利益就會有所損失。 「對,對。」韓俶聽了連連點頭,心中卻閃爍著無數個念頭。他現在是禮部侍郎,最多就是成為禮部尚書的,但若是想成為大學士,入政事堂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還不如離開中原,前往其他王國,蜀王、魏王、晉王等等,都是有可能的,最起碼還能成為開國之臣,只是現在看來,恐怕太子殿下還是有其他的心思,這才是讓他擔心的。 「好了,雖然是太子殿下出的題目,可是閱卷的還是我等,所以大家都要小心些,不要遺漏了大才。今年開的恩科,錄取人數很多,有些規矩可以放一放。」曹璟笑呵呵的看著眾人,他並未主持過恩科,但也知道其中的規則。 比如避諱就是最簡單的事情,大唐王朝並不存在避諱的問題,但避尊者諱一向都是傳統,遇到「璟」字,仍然有許多人避諱,甚至主考官並沒有明令避諱,下面的讀書人也沒有避諱,可是在錄取的時候,名次方面仍然遠在避諱的學子之後。 曹璟認為這種辦法是不妥當的,最起碼他曹璟就沒有避諱,甚至他這個璟字和李璟的相同,李璟也沒有說什麼,他是最不喜歡避諱之說,所以在科舉之初,就說了出來。 「是,是。」韓俶等人臉上頓時露出尷尬之色,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其他心思,西方之大,那些王國之中,人才缺少,若事能得到頂尖治國良才,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這些副考或者博士教授之類的,找到機會罷黜幾個有才能的人,然後藉著機會送到諸王手下,日後為諸王國效力,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人才多是在中原之地,而西方之地,雖然很大,但人才還是中原的好,還是中原人值得信任,韓俶掃了眾人一眼,也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人都已經答應諸王,準備在這次科舉之中選取哪些人送到諸王身邊。 曹璟摸著鬍鬚,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份名單,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名字,他嘴角上揚,微微發出一陣冷哼聲,諸王的打算他是知道的,正是如此,他心中才有些憤怒。想要人才,也不用這種手段,從燕京送出的官員不是很好嗎?非要用這種手段。平白了壞了那些有才能人的前程。 燕京城中消息傳的最快,諸王的心思李定北也不是不知道,像虞允文這樣的人固然沒有收到諸王的邀請,但虞允文下面的人呢?消息自然是洩露出去了,李定北豈能不防備,故而讓東廠準備了一些名單,都是在各地有些名聲的人。固然這些人不一定都是人才,但在考試的時候,自己也要多加注意,不能遺漏了。可笑的是,眼前這些人還有其他的心思,難道認為他曹璟很蠢嗎? |
第兩千零七十四章 小心思 封禪泰山是一件大事,不是李定北或者張孝純兩人就能定下來的事情,不過,想來憑藉李璟的功績,世上也無人會阻攔的。 「對了,張卿,鐵路方面建的怎麼樣了?」李定北忽然不在意的詢問道:「這些年,鐵路建設也是一個大問題,朝廷也出了不少錢,耗費了不少的青壯勞力,建造的怎麼樣了?」 「黃河北邊倒是很好說,但有些地方還是差了一些,建造起來有些困難。不過,工部和廣備攻城作的人正在認真調整,雖然有些瑕疵,但相信不會影響大局,只是此事是一個長期的事情,朝廷每年在這上面投入不少,能產生多大的效益,臣也不敢保證。」張孝純先是一愣,很快就說道。 「鐵路講究的是地勢平坦、開闊,中原大地物華天寶,山川河流眾多,所以建造起來十分困難,這一點,孤是知道的,你說,能不能修建一條道路,從燕京到草原,或者說,從長安西進,穿過沙漠,到達西方?」李定北忽然說道:「西方現在盡數為我大唐所有,商隊眾多,若是有這麼一條鐵路,直接通往西方,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張卿,你認為呢?」李定北目光閃爍,望著張孝純。 張孝純心中一陣苦澀,運送商旅固然是一個方面,但他知道李定北想修建這麼一個鐵路,絕對不是想著通商,而是為了加強對西域,乃至整個西方的控制。就算是封了王國,那王國也是朝廷的,也是屬於大唐的一份子。 「殿下,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實際上,想要實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而且,這件事情,陛下那邊未必會同意的。」張孝純苦笑道。李璟是何許人物,這樣的計謀在李璟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必定能一眼看出李定北的打算。 「嘿嘿,這件事情父皇就算知道了,也必定會同意的。」李定北聽了,反而笑呵呵的說道:「能夠加強大唐對西方的控制,這樣的事情,父皇怎麼可能不同意呢?而且知道孤的打算之後,還會增加支出,加快進度。張先生,這件事情,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張孝純想了想,忍不住點點頭,沒有誰比李璟更想徹底的掌控西方,甚至張孝純還認為,李璟之所以,將西方冊封為諸位皇子,甚至還移民,甚至還允許將士們在西方開枝散葉,實際上也是為了加強漢人在西方的統治,就算西方出了什麼問題,那也是李家內部的矛盾,這個時候,李定北提出的建議,李璟可定會通過的,甚至還會強行推廣,逼迫諸位皇子同意此事。 諸皇子也不得不答應這件事情,只要李璟還在世,這件事情,那些皇子們就不會反對,這就是陽謀,誰都不能阻擋。張孝純看了李定北一眼,這個年輕人已經成長起來了,一舉一動,都讓人震驚。 「那臣就盯著廣備攻城作的人,讓他們盡快拿出一個方案來。」張孝純連忙說道。這件事情才是關係到大唐的千秋大業,關係到漢人江山。 「既然如此,這次恩科的題目就叫做西方。」李定北笑道:「現在朝廷西征的事情早就傳遍天下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知道,若這些讀書人還不知道,那就是讀死書的人,這樣的人沒必要進入朝廷為官。」 張孝純並沒有反對,策論實際上才能反應出考試人員的綜合水平,想憑藉一首詩就能獲得狀元這樣的事情已經不存在了,沒有一點真知灼見,莫說是打動太子殿下,就算是下面的主考官都是很難的。 「那些準備支援西方的吏員都來吏部報導了嗎?」李定北又問道。 「已經有一千零三十二人報名了,但距離截止時間還有半個月,臣估計,恐怕人數更多,甚至連高麗、紅河新城那邊都有人報名。」張孝純趕緊說道:「說明此舉對這些吏員們的吸引力很大。想來,填補西方的空缺應該是夠了。」 「能者上,庸者下。我大唐為官就是如此。孤看不僅僅是西方,若是有好的吏員,留在中原也是可以的。」李定北並不能確定,這些人十年之後還會回來,所以能留下來,自然是好事。 「臣明白了。」張孝純心中一陣暗笑。 「這些試卷保密問題可做好了?」李定北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試卷,說道:「這要是將試題洩露出去了,恐怕你我都要倒霉了。」 「殿下放心,負責印刷的工匠都全部控制起來了,都是在山裡進行的,周圍有大軍警衛,就是一隻鳥也飛不出,然後由東廠的人運進宮中,是臣親自拆封的。」張孝純趕緊說道。科舉舞弊的事情長有發生,一般的隨之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殺戮。張孝純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哪裡敢有絲毫鬆懈之處。 「如此甚好。」李定北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讓人將試卷重新密封好,這才讓張孝純退了下去。 恩科終於開始了,整個燕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一天,大清早的,就見一個個讀書人朝貢院而去,燕京的貢院很大,建造的雖然不是十分華麗,但十分的莊嚴,這些地方,早在一個月前都打掃乾淨了,昨天,又派大軍清掃一遍,甚至還重新粉刷了一遍。 考試的地方並不大,左右不過數丈而已,勉強能夠靠在牆壁上休息,但遮風避雨還是可以的,吃的是朝廷發的,比較清淡,清水、大餅等等,這些讀書人只要帶著腦袋進去就可以了,甚至連筆墨紙硯都是朝廷提供的,不僅僅是為了這些人作弊,更是體現了一種對讀書人的重視。 黃公度也隨著人群進入考場之中,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小屋子,頓時捏緊了拳頭,今後如何,就看眼下的結果了,雖然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但能不能擊敗這麼多的同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昨天晚上,他還特地的推演了一下今年恩科的題目,就是知道自己所想的,是不是和主考官的一樣。黃公度這個時候也發現自己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
第兩千零七十三章 封禪之議 今年的燕京無疑是很熱鬧的,不僅僅是恩科,還有吏員科舉,前者是彌補國內官員數量的,後者卻是要出口的,有些人在年前就到了燕京。 燕京城大,陡然之間增加了如此多的人口,而且還是讀書人,客棧之中幾乎家家爆滿,甚至有許多人都住不了客棧,不過,沒關係,朝廷為此開放了燕京學府的宿舍,還有軍營,這些讀書人或者是吏員可以入住學生宿舍或者軍營的營房之中,雖然條件艱苦了一些,但到底是有一個住的地方。 黃公度感到很幸運,最起碼自己來的早,能住在客棧裡,當然,他也感到不幸運,自己的同鄉秦浩東實在是太能折騰了,平時看書的時間很少,而是四處打探消息,什麼主考官是誰了,這個主考官有什麼特性了,什麼本次科舉的命題將會有很大的變動了,等等,他很想說一句,只要自己的才能到了,還有什麼不會的呢? 「師憲,聽說這次科舉的主考官是曹學士,這下不好了,曹學士必定會專注商業的,你說,我們這些讀書人為什麼要考那些阿堵物呢?」秦浩東闖了進來,坐在椅子上,一臉的不好了。 「按照陛下的說法,做官的詩文並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反而是其他的東西,經濟之道、勸課農桑、格物之道這些才是最重要的,你當官難道僅僅是憑藉詩文嗎?」黃公度放下手中的書本,書本很薄,這是燕京學府出的叫做《經濟》的書,傳聞是曹璟大學士匯合了不少大商人編撰而成的,裡面還有當今天子的指點,幾乎是現在必考的內容。 「這倒是真的,以前還認為當官必須要讀書,讀書就可以當官。可是,現在看看,朝中的大臣們,當官之後,又有幾個作詩的,都在做事情。這寫詩啊,實際上,也不過是陶冶一下情操而已,倒是剩下的商學、農學才是立身之根本,不懂的這些,就不能富裕百姓,三年一次的考核之中,就會落了下風。」秦浩東罕見的坐了下來,說道:「每年貢獻多少稅收,多少糧草,轄地之內,新增多少人口這些才是最重要的。」 黃公度點點頭,大唐的科舉和以前的科舉都不一樣,想要憑藉幾首好詩就能摘得狀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靠的都是一些經濟適用之道,死讀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策略部分。 當然,想要懂得這些東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燕京學府還好一些,但在下面,有些人都不知道經濟之道是什麼,考試的時候就更加的困難了。就像黃公度,為了明白經濟之道,還會向商人們求助,為了瞭解農業方面的知識,也問過農民,這些東西,以前都沒有做過,現在做了,黃公度並不感覺到這些東西沒用,反而讓他增加了不少的見識。 當然,還有一些迂腐之輩,對這件事情十分討厭的,在暗中詆毀科舉者甚多,黃公度對這些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聽說陛下要回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欽點我等為狀元。」秦浩東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認為你能成為狀元?天下那麼大,聽說連高麗和紅河新城都有人來參加科舉了,你也能行?別的不說,燕京城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黃公度笑呵呵的說道:「我勸你,這幾天突擊一下,或許還能行,否則的話,你到了大街上,弄不好就會碰到什麼紈褲子弟,那可就不妙了,我們到底是外地人。」黃公度略帶深意的望著秦浩東一眼,這段時間,秦浩東回來的時候,身上隱隱帶有脂粉的氣息,這讓黃公度有些擔心,青樓妓院這樣的地方,經常會滋生這些麻煩事情。 「嘿嘿,是,是。」秦浩東臉色微紅,這段時間他的確是放鬆了一些,在他看來,憑藉自己的才學,狀元是拿不到的,但進士是肯定的,誰讓今年恩科遴選的進士名額又增加了許多呢?不過,這個時候聽黃公度這麼一說,倒是有些緊張了。 黃公度搖搖頭,他並不能確定秦浩東有沒有聽進去,自己又拿起經濟看了起來,雖然上面的文字表述的很淺顯,但黃公度仍然能從其中感覺到書本之中蘊藏著深奧的道理。 東宮,李定北看著眼前的試卷,試卷很多,上面還有油墨香,李定北取了其中一張試卷,見上面字跡分明,又看了其他的幾張,都是一模一樣的,頓時點點頭。 「殿下,這是廣備攻城作新製作出來的印刷機,印刷出來的文字十分清楚,大小適中。」張孝純指著面前的試卷說道:「這樣可以節省許多成本和時間。看上去也是整齊劃一。」 「不錯。」李定北看了一下,上面的字一模一樣,有名家的風采。他知道這是趙鼎的字,四四方方,端端正正,宛若像是做人一樣。 「殿下,還有最後一篇策論未出,不知道殿下準備何時出題?」張孝純有些為難的說道。 「還沒有想好,不過,相信當天會出來的。」李定北笑呵呵的說道:「對了,父皇還有三個月就能返回京師,這次禮部要花一些心思弄一下,父皇為大唐開疆擴土萬里之遙,可以說古往今來最聖明的天子,孤想請父皇封禪泰山,張大人以為如何?」 「這個主意好,只是就不知道陛下會不會同意。」張孝純想了想點點頭,封禪泰山,告知天地,這是一件大事,並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有資格,若是沒有資格,只能是讓人笑話,就像前朝,也有皇帝封禪泰山,不過許多大臣認為,這都是笑話。看看歷史上,真正封禪泰山的皇帝,上古時期除外,其餘的諸如秦始皇、漢武帝才可以稱之為真正的封禪,其餘的諸如光武帝、武則天、唐玄宗等等,就差了一頭了,而宋真宗更是一個笑話了。 但李璟不一樣,文韜武略,古代先皇無人能及,大唐疆域之大,人口之多,震驚世人,若是說李璟沒有資格,那恐怕所有的皇帝都沒有資格。 「那就招群臣商議一番,然後上書父皇,相信父皇會考慮群臣之議的。」李定北笑道。 |
第兩千零七十二章 中世紀的歐洲 鑾駕之中,李璟坐在軟床之上,手中多了一本厚厚的奏摺,几案上多了一張地圖。奏摺是暗衛和東廠聯手送過來的,上面記載著歐洲的情況。大唐的暗衛通過商旅等方式,將歐洲的所見所聞都呈現了出來。 「這是一個骯髒的城池,是一個古板的城池,無論是貴族或者是百姓,都毫無廉恥之心,他們不會洗澡,傳聞他們認為,洗澡是對神靈的不敬,一生之中只洗三次澡,在城池之中,四處可見糞便的痕跡,甚至還能看見這些人隨地為之。在城中,蒼蠅、蚊蟲多如牛毛。」 「在這裡,君權神授,教皇擁有絕對的權力,國王的權力根本就不敢與之抗衡,只要教皇下了教諭,國王必須要遵從,否則的話,國王都會被人推翻。」 「在這裡王國下面有公國、城池等等組成,以城邦為主,城主的權力很大,在自己的城邦中,就好像是君主一樣,擁有很大的權力,決定城邦百姓的性命安全。」 「城邦的士兵多為騎兵和步兵,這些士兵身材高大,生的十分健壯,作戰也是十分兇猛,身上穿著的也是鎖子甲。只是作戰方式十分古老,不是我大唐的對手。」 「城邦中,貴族對百姓多有壓榨,民不聊生,所以許多百姓都會揭竿而起,在城外,有許多盜匪。這裡僱傭軍很多,實際上,都是和盜匪勾結在一起。」 「果然是中世界的歐洲。一個充滿著骯髒的地方。傳聞當年因為成吉思汗的西征,才會出現了黑死病,但現在看來,就算沒有成吉思汗,黑死病同樣也會爆發,這些是一個骯髒的地方。」李璟將手中的奏章丟在一邊,心中對遙遠的西方也有了一些瞭解。 征討西方一直是自己的執念,無論是想在功績上超過成吉思汗也好,或者準備將西方同化為中原人也好,李璟都認為自己應該征討西方,給那些薩克森、盎克魯、奧斯曼人一個教訓,掌控整個西方,是李璟的夢想,並且這種夢想有可能會實現。 「陛下,趙大人求見。」馬車之外,高福的聲音傳來。 「哦!」李璟一愣,從鑾駕中走了出來,看見趙鼎正在高福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趕緊迎了上去,接過趙鼎,攙扶著對方上了鑾駕。 「岳父不好生休息,怎麼到朕這裡來了。」李璟看著一臉蒼老的趙鼎,微微感嘆道:「朕當初應該讓虞允文跟上來,岳父到底年紀大了。」趙鼎年近六十,頭髮花白,因為常年操勞的緣故,臉上儘是青灰之色,精氣神並不好。 「臣聽說西方來人了,所以就來見見。」趙鼎笑呵呵的說道:「陛下真的決定一年之後西征。」 「岳父,請看,這裡是東勝神州,從這裡開始是為西牛賀洲,這一塊,朕稱之為北俱蘆洲,而這個地方,被稱之為南瞻部洲,至於大唐所在位置,是位世界的中間,稱為中洲。」李璟笑呵呵從一邊打開一張地圖來,赫然是簡易版的世界地圖。 「可是佛門的四大部洲,陛下又加了一個中洲?」趙鼎苦笑道。心中為李璟的野心感到震驚,傳聞中的四大部洲是佛門的四大部洲,沒想到李璟也弄了四大部洲來了。 「朕不過是粗糙的劃分了一下,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能不能征討四方,就看以後如何了。現在中州和北俱蘆洲都沒有征服呢!」李璟畫了一個圈,赫然是將後世的亞洲和歐洲圈了進去,在他看來,這就是中洲和北俱蘆洲。 「中洲以西如何?」趙鼎詢問道。 「一個骯髒之地,但又不得不取之。若是這個時候不取之,日後想取就更難了。」李璟指著一邊的奏摺,說道:「看見了吧!這是暗衛和東廠傳來的消息,嘖嘖,好傢伙,看看這個骯髒的地方,連澡都不洗。當然,還有更噁心的,朕都說不口。」 趙鼎接過奏摺,認真的看了一遍,臉上頓時露出苦笑之色,上面說可是比什麼都噁心,噁心的昂趙鼎都要嘔吐,雙目中更是一陣怪異。 「如此龐大的疆土,卻落入這樣的人手中,讓人感到惋惜啊!」趙鼎苦笑道:「不過這樣一來,陛下想要徹底的掌握西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以城邦為主,王國之下,都是公國、城邦,這些城邦之間,又相互爭鬥,我們消滅這些敵人就變的很輕鬆了,但處理這些地方的陋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璟摸了一下眉心,籠罩在西方上空的不是軍隊,而是教皇,教皇所居的地方,比較小,但權力之大,讓人震驚,連國王的地位都會隨時被教皇剝奪,足見教皇的觀念將會深入人心。 「殺人容易,但誅人心難啊!」趙鼎看在眼中,微微嘆息道。 「什麼君權神授,在我大唐鐵騎面前,一切都是虛妄,就算朕面對都是一個龐大的機構又能如何,大不了屍橫遍野,哼哼,西方的女子和中原多有不同,相信很多人都會喜歡的。」李璟忽然冷哼了一聲,雙目中閃爍著凶光,在他看來,只要見這些人都給滅了,就不存在反叛的問題。 殺戮,趙鼎一陣苦笑,他心中也知道李璟心中所想,反正都是要消滅掉的,若是精神上消滅不掉,就在肉體上消滅對方,將這些地方殺的乾乾淨淨,相信,這些信仰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陛下,殺戮固然能解決一些問題。但絕對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趙鼎苦笑道:「若是能將這些人感化了,可以減少許多事情發生。」 「趙卿,你說錯了,這個對方和欽察荒原不一樣,那些百姓們不過是聽了教皇的一道命令,就敢廢掉國王,足見這邊宗教勢力之大,這個地方,君權神授已經深入人心,想要行王道,可不是最好的辦法。」李璟搖搖頭。若是能行王道自然是輕鬆,但中世紀的歐洲是十分瘋狂的,只能行殺戮之道。 |
第兩千零七十一章 差距 李璟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子雖然有些缺點,但無疑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尤其是這幾年的鍛鍊,更是讓他滿意。 「朕或許是看不到這一天了,但希望你能做到。」李璟拍著自己的兒子,就算是製造出了蒸汽船,但想要大規模的出兵美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璟這一代恐怕是看不到這一天了。 「父皇,桑賈爾被殺了。」大帳之外,出來李玉京的聲音,聲音中還有一絲喜悅,桑賈爾是塞爾柱帝國的國王,若是桑賈爾被殺,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戰爭就變的簡單起來了。 「進來吧!」李璟笑呵呵的說道:「桑賈爾死了,你接下來的戰爭想來也變的簡單了,這樣一來,西方有你,天竺有晉王,朕也準備班師還朝了。」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早日佔領整個塞爾柱帝國。」李玉京心中很高興,總算是可以獨當一面了。 李璟嗯了一聲,對李定國說道:「天竺這邊情況有些特殊,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針對強權,這些都是會畏懼的,天竺之國,階層分的很嚴,你去的時候,如何拉攏,如何打壓那是你的事情,但一切都要小心。可以利用一下佛門,佛門講究的是忍讓,只要忍讓,就能過上好日子,在下輩子就能積福,或許可以幫助你。」 「兒臣明白。」李定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中原總是我們的根本。」李璟看著兩個兒子說道:「在佔領區,我大唐將士的血脈才是最重要的,要鼓勵多生育,等到十幾年之後,到處都是我漢家血脈,這樣你們的統治才能長久。」 李定國和李玉京兩人聽了連連點頭,唐軍實際上,在佔領區就是這麼幹的,現在從漠北草原,到現在欽察荒原,大唐將士留下了不少的種子,這些種子多數已經開花結果,十幾年之後,這些人都會成為大唐的子民,忠誠於大唐。 李璟並沒有帶多少人回中原,不過三萬近衛軍騎兵而已,大軍在河中府匯合了蘭蔻等人之後,開始啟程東進。 而在中原,恩科已經開始,燕京城內,到處都是讀書人,大唐疆域擴大,對人才的需求也達到了巔峰,科舉的錄取人數增加了許多。當然,最重要的是,天下的讀書人增加了許多。 「師憲,師憲。」客棧之中,黃公度放下手中的書本,微微嘆了口氣,外面呼喚自己的是同鄉人秦浩東,生性活潑,兩人剛剛來到京師,黃公度就開始溫書學習,而秦浩東卻開始四處交友,打聽消息,這個時候闖進來,恐怕又是打聽到什麼了不得的消息了。 「寧遠,你又打探到什麼消息了?」黃公度看著衝進來的年輕人,嘆息道:「只要自己的才能夠了,就算沒有什麼門路,也無人敢壓制你的才能,朝廷吏治清明,難道會有其他噁心的事情發生?」 「你啊,師憲,不是我說你,這天下之大,大的你無法想像,就算是中了狀元,若是朝中沒有什麼門路,直接將你送到遙遠的西方,聽說哪裡都是野人,茹毛飲血,到處都是瘴氣,你若是去了,嘖嘖,三年五載,就會死在那裡。」秦浩東卻是怒其不爭。 「胡說。聽說西方到處都是金銀財寶,也有無數國度,陛下都親自征戰,哪裡有你說的那樣。」黃公度卻搖搖頭,他是不想出去走動的。而且對西方也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牴觸,現在民間有不少人都想著開放西征軍隊的數量,就是為了前往西方獲得金銀。 「你真是天真,你以為西方真的有無數金銀?那些金銀都是西方人日夜積累,辛苦勞作而來的,而我大唐就是憑藉手中的刀槍所取。」秦浩東冷笑道:「論富裕,哪裡有我大唐富裕?西方雖大,但哪裡比得上我們大唐。不過,這次你想要去西方,還不可能。」 「怎麼?就因為提拔吏員前往西方?」黃公度看了自己的同鄉一眼,說道:「太子殿下是擔心新晉進士不知道治理一地。所以才會如此。只是這一次不行,下一次未必不行。」 「你真的想去西方?」秦浩東沒想到黃公度這樣的才子居然想去西方蠻夷之地。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想去西方見識一下。」黃公度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西方之大,遠超過中原,聽說那裡的百姓還不熟悉中原文明,若是能去教化一方,那才是我們這些讀書人應該做的事情。」黃公度臉上露出笑容,顯然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 「你啊,你啊!」秦浩東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是說黃公度的偉大呢?還是說對方的天真呢?在秦浩東看來,中原如畫江山,生在中原才是幸事,若是離開中原,前往西方這樣的蠻夷之地,那才是最大的悲哀。看看這次前往西方的人員,多是以吏員為主,這些人仕途無望,才會前往西方搏一把,但有多少人是真的想去西方,恐怕很少。 黃公度見狀只是笑了笑,秦浩東只是看到了前往西方的危險和困難,但絕對沒有發現,前往西方的優勢,吏員去西方都可以陞官發財,他這個進士出身的人,若是去了西方,再回來一趟,得到的東西將會更多。 當然,相對於這一切,教化一方,更有成就感。 東宮,李定北看著手中的名單,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吏員雖然多,但相比較我們需要的人數,還是不夠,至於那些當官的就更少了。」 「當官和軍隊不一樣,大軍可以搜刮任何地方,但當官那是要教化一方,替朝廷牧守一地,講究的是律法,自然是有些不一樣的。」張孝純一下子就點出了其中的差別。 人性本惡,只要發現了更簡單的辦法,豈會用複雜的辦法來達成自己的目標。民間很想加大對西征的投入,那是因為想用掠奪的方式奪取金錢,而不是用教化的方式鞏固統治。這世上,高尚的人還是少了許多,就算是當官的人也是如此。無疑,李定北的方式還是有些漏洞,激發不了這些人的積極性。 |
第兩千零七十章 一張小地圖 林蛟剛剛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了,說道:「對了,姐夫,我在西域的時候,湊巧碰見了晉王,意氣風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定國?算了。」李定北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兄弟之間雖然是在爭奪太子之位,但這次李定國點點所作所為,讓他明白,相對於李氏的江山社稷,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算了?哦!明白了。」林蛟見狀,知道李定北和李定國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才讓李定北有這樣的態度,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就退了下去。 「殿下,晉王?」 「晉王是孤的兄弟,這句話不要說了。」林如夢還沒有說完,就被李定北打斷了,臉上甚至還有不悅之色。不僅僅是因為林如夢所說的話,還有其他的東西。 「哦,妾身知道了。」林如夢先是一愣,臉色很快就變的冷靜下來,一顆心也頓時冷了下來,趕緊說道:「是妾身過線了,還請殿下恕罪。」 「哎!」李定北搖搖頭,說道:「父皇要回來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晉王將會統領那幾十萬大軍,南征天竺,甚至天竺之地將會是晉國。」 「天竺?那可是距離我大唐很近的地方。」林如夢頓時理解李定北心情為何不怎麼好了。晉國和大唐相近,這一代還好一些,但以後呢? 「最理想的辦法,自然是中間為公國。並不是孤會懷疑晉王,而是晉王之後呢?」李定北搖搖頭,他並不認為自己以後能夠號令其他王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後代能過的輕鬆一些。 「殿下,身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只要殿下問心無愧就好。」林如夢想了想,銀牙輕咬,說道:「殿下所想到這一切,難道父皇不知道?父皇只是做到問心無愧而已,殿下是父皇的兒子,但其他的皇子也是父皇的兒子,殿下成為太子,但父皇也要給其他皇子一份家業,所以才會有分封,至於拱衛大唐江山,或許只是一個方面而已。」 李定北聽了頓時心中一動,笑道:「你說的有道理,孤的確不應該想到這些,不知道這個時候,晉王有沒有到達目的地,見到父皇。」 「看來父皇真的要回來了,殿下。」林如夢頓時鬆了依靠一口氣,說道:「只是父皇可是閒不住的,現在正是年輕力壯,恐怕不久之後,還會繼續征討。」 「那是自然,看看周圍,還有大片的領土都沒有打下,只是不知道,等到我登基的時候,這天下可還有沒有被父皇攻打下來的地方。」李定北搖搖頭,作為繼承李璟江山的李定北,自己是感到很無力的,誰讓自己攤上了這麼一個父皇呢? 軍營內,大帳之中,寂靜無聲,李璟靜靜的坐在馬紮上,對面卻站著李定國,面色平靜,大帳之中氣氛凝重,顯然父子兩人在談論一個比較嚴謹的話題。 「你的母妃是一個英雄,當年我就曾經說過,若她是男兒身,這江山社稷或許不會落到我的手上,可惜了。」李璟好像是在回憶一樣,嘆了口氣,望著李定國,說道:「你做的很好,不僅僅是對江山社稷,還是黎民百姓,甚至對自己的家人都做的不錯,就算是對你的母親,也是仁至義盡了。想來你的母親不會怪罪你的。」 「兒臣,兒臣明白。」李定國知道,自己對得起所有的人,但絕對對不起自己的母親。雖然柴二娘是為自己考慮,但同樣也是為李定國考慮。 「你來了就很好,這次領軍進攻天竺吧!」李璟看著自己兒子一眼,說道:「我只率領三萬近衛軍回朝,伯顏暫時坐鎮中都,高寵為副帥,諸皇子中除掉興慶王之外,其餘的皇子都回燕京。拿下天竺之後,將天竺之地冊封給興慶王,至於你,自會有封賞的。」 「兒臣遵旨。」李定國不敢怠慢,趕緊應道。他並沒有因為自己沒有封地而不安,到了最後,肯定是最好的。 「朕回朝後,會休息一年,給你一年的時間,解決天竺,否則的話,朕第二次西征的時候就不等你了。」李璟看著自己兒子一眼,說道:「第二次西征也將是朕最後一次西征,這次的目標很遠。哪裡朕會冊封諸皇子,你要是趕不到,恐怕給你的未必是好東西,當然了,未必是壞東西。」 「兒臣明白了。」李定國古井無波,目光卻是落在一邊的地圖上,這幅地圖和其他的地圖並不相同,顯的比較小,而且只是一個大概,然而,就是這個大概,才讓他震驚,赫赫大唐,領土綿延數萬里之多,但在地圖上也不過是佔據了一部分,還有更多的領土仍然是空白的,這裡是不是李璟的野心所在,李定國並不知道,但他很想到對面去,那裡是一塊巨大的陸地。 「這次回去之後,或許朕會送你一件禮物,若是真的成功了,未必不能實現你的夢想。」李璟看著那個碩大的大陸上,雙目中閃爍著覬覦之色,那裡現在忽然很貧窮,那佔據那裡就佔據了先機,那個時候或許自己就算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父皇,能成嗎?」李定國臉上頓時露出激動之色,他隱隱的猜到了李璟想送什麼。 「不知道。」李璟搖搖頭,說道:「從中原前往這裡,要穿越大洋,大洋之中的風暴暫時不說,時間也是一個問題,所以想要製造這樣的船隻十分困難。不過,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試試看吧!或許能成。東面不行,我們就走西面,西面距離比較短。」 太平洋實在是太大了,走大西洋,或許能行,能夠節省不少的時間,但一切都要看運氣,就算李璟自己也不知道。 李定國聽了吸了口氣,這樣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這是一個等待開發的地方,若是佔據這裡,那才是真正的萬世基業。因為遠離中原,也不會受到大唐的干擾,那才是建立自己國度的地方。 |
第兩千零六十九章 東宮敘舊 燕京城,林蛟領著自己的親衛闖入燕京城內,他並沒有回府,而是逕自去了東宮,雖然是外臣,但卻是太子妃的弟弟,是李定北的心腹,進入東宮之後,自然是暢通無阻。 「林蛟,你不在西方,為何回來了?」對於林蛟的到來,李定北很是驚訝。 「父親讓末將將這封信交給殿下。」林蛟頓時嘆了口氣,接過一邊宮女手中的香茗,喝了一口,說道:「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姐夫,這可是好機會啊,這個時候,恐怕陛下都已經滅了花剌子模國了,甚至連塞爾柱帝國都給滅了,這麼好的機會,跟在後面,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軍功,多少錢財,可是父親卻讓我回來。喏,還讓我親自給姐夫送一封信來了。」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封信來,看上去心情十分糟糕。畢竟在這樣最關鍵的時候,林沖讓林蛟回來了,心中有怨氣也很正常。 李定北接了過來,打開書信看了一眼,輕笑道:「沒想到你在西征大軍之中還很威風的,每次出征必有收穫,岳父大人送來的郵件可是告訴孤,你斬殺甚多。」 「那是自然,臣若是不斬殺的多一些,豈不是有損太子殿下的英明。」林蛟嘿嘿的笑了起來,神情之間略有得意之色,說道:「在西征大軍之中,只有建立功勛,才能讓他人瞧得上,臣和其他的將軍們不同,那些將軍們都是代表自己,而臣卻代表著太子殿下,所以臣絕對不能落後了。」 「是啊!你是殺了不少人,雖然從西方回到燕京,騎馬都耗費了半年的時間,但進入東宮到現在,一身的煞氣到現在還沒有消失,你看看,這些宮女們誰敢靠近你。」李定北指著林蛟說道:「常年在戰場上殺戮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是岳父之後,是孤的心腹,若僅僅只是想做一個將軍,常年在戰場上,自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你不一樣,所以不能常年在戰場上,應該靜下來。」 「靜下來?」他不曾想到自己的姐夫居然會有這種說法。 「不錯,靜下來,多讀書,這對你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李定北笑呵呵的說道:「去燕京書院吧!岳父已經跟孤說了,沒必要回西征大軍了,弄不好,父皇要回來了。」 「啊!」林蛟沒想到還有更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林沖居然剝奪了自己回西征的權力,忍不住站起身來,說道:「為何會如此?我們這些武夫們不就是應該征戰疆場的嗎?」 「讓你和馬屠夫一樣嗎?」李定北還沒有說話,殿外就傳來林如夢的聲音,嚇的林蛟一下子從椅子站了起來,臉上露出露出一絲畏懼之色。 「姐。」林蛟趕緊迎了上去,俊臉上露出笑容,說不出的小心翼翼,說不出的畏懼,哪裡有縱橫疆場的大將軍的模樣,分明就是小孩子。 「膽子不小啊!林蛟,嘖嘖,真是看不出來,父親到現在也只有兩個女人,就算是殿下,也和三個嬪妃,你倒好,小小年紀,居然有十個女人了,嘖嘖,真是好本事,我都當姑姑了,還是五個孩子,嘖嘖,你真是好手段啊!」林如夢打量著林蛟,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李定北聽了嘴巴張的老大,望著林蛟,雙目中閃爍著驚駭之色,林蛟的年紀可是比自己小,沒想到居然有十個女人,還有五個孩子,比自己還多。 「這個,姐姐,西征大軍不都是這樣的嗎?若不是這樣,豈不是讓人家笑話了。」林蛟俊臉漲的通紅,他沒想到林如夢居然知道這件事情。 「那父親怎麼沒有?」林如夢瞪了林蛟一眼,不屑的說道:「父親怎麼沒有帶什麼小妾回來,你倒好,年紀輕輕,不知道建功立業,卻帶了這麼多女人回來,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林蛟怎麼會出了你這樣的人物。」 「弟弟我當然建功立業了,這是父親讓我回來的,不然的話,得到的東西更多。」林蛟頓時反駁道:「再說了,小弟這也是響應陛下的號召,讓我大唐軍人多延續血脈,那西方男子基本上都被我軍斬殺,那些女子也是無家可歸,投奔小弟不是很正常的嗎?」 「所以你就收了入房中,嘖嘖,林蛟啊!以前怎麼看不出你這麼高尚啊!」林如夢嘴角含笑,只是鳳目中閃爍著一絲森冷。嚇的林蛟面色蒼白,不停的向李定北示意。 「咳咳,如夢,林蛟說的有道理,父皇西征,打下了偌大的疆土,但是中原的人口不足,也只有採取這種方式,不過十幾年的時間,就能吃下整個佔領區。林蛟也是沒辦法才會如此的。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岳父那樣。」李定北咳嗽了一聲,趕緊幫忙解釋道。 「怎麼,太子殿下也想去西方嗎?聽說西方美女不少,連父皇都收了不少啊!」林如夢望著李定北,嬌笑道:「怎麼,現在認為宮中的姐妹不夠嗎?要不要再收幾個進來啊!」 李定北聽了頓時咳嗽了一聲,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的看書,並且偷偷的向林蛟做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他很明智的沒有參與林如夢姐弟兩人之間的戰鬥。 「小弟,這件事情,父親也是為你好,你武藝不錯,但想要做太子殿下的股肱之臣,可不僅僅是武藝高強就可以了,還是要多讀書的。」林如夢笑著說道:「太子殿下,您說可對?」 「對,對,林蛟啊!還是去燕京學府報到吧!」李定北連連點頭,說道:「過段時間,孤和你姐姐會去看你的,對了,孤在城中還有一處的府邸,你的家人快要到了,到時候,就住進去,和燕京學府比較近,這是最好了。」 「是。」林蛟見改變不了任何結局,只能是應了下來。 「這是多大的事情,等日後自然有機會西征的,天下這麼大,宮中的寰宇圖每天都在更新,每天都能發現新的領土,到時候還怕沒有戰爭可打的嗎?」李定北勸說道。 「臣知道了,這就去燕京學府報導去。」林蛟只能長嘆了一聲退了下去。 |
第兩千零六十八章 北海之畔 大湖浩瀚,一片縹緲,看上去一望無際,宛若是大海一樣,這天,一隊騎兵呼嘯而來,打破了湖面上的平靜,緊接著一桿大旗出現在湖面旁邊,為首的是一個相貌英武的漢子,面色粗糙,儘是風霜之色,不過,看著眼前的大湖,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潘越,這就是當年蘇武牧羊的地方?」李定堪看著眼前的大湖,忍不住詢問道。 「回殿下的話,這裡應該就是北海了,應該就是當年蘇武牧羊的地方。」潘越大聲的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這裡是漢人所能到達的最北邊,殿下的豐功偉業,必定會為世人所傳頌。」 不錯,經過一年多的征戰,李定堪的兵馬終於到達了北海,後世稱之為貝爾加湖的地方,當年蘇武曾經在這裡模樣,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漢人的兵馬殺到這裡了。 「不容易啊!」李定堪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身上所穿的已經不是錦衣了,也不是當年縱橫疆場的大唐皇子,身上多了一些沉穩,氣勢也變的更加雄渾。 「是啊,不容易啊。」潘越摸了一下臉上,眉角邊上,傷疤仍在,漠北寒冷,冬季漫長,十萬大軍北上進攻,橫掃吉利吉思部、斡亦剌部、豁裡禿麻部、八剌忽部、不裡牙惕部五部兵馬多者數萬之眾,少者萬餘,一路殺來,才盡數將這五部收服,來到了北海邊上。 沿途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苦難,十萬大軍到現在有數萬人死在途中,而真正死在戰場的人不過萬餘,其他的人都是非戰鬥減員,或是被凍死,或是病死。可以說,能殺到北海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 「殿下,下一步,我們還需要北上嗎?」潘越有些擔心的說道。這裡是北海,距離燕京也不知道有多遠,加上天氣寒冷,到了冬天的時候,滴水成冰,許多將士們就是因為不適應這裡的氣候,被活活凍死。現在的潘越就擔心李定堪會繼續北上。 「北上是不可能了,大軍夏天和秋天還可以,但到了冬天就不行了,將士們的減員太大了,不過孤已經上書天子,多運一些棉被來,還有一些皮毛,實際上,敵人能在這裡生活,為什麼我們就不行呢?」李定堪眉宇之間多了一些堅定。 不得不說,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從漠北到北海,沿途也不知道征討了多少部落,他現在麾下的族眾有數百萬人,一言而定數百萬人的生死,這種感覺讓他很沉迷其中。 「那些異族感化的怎麼樣了,漢語學的如何?父皇那邊可是採用這種方式,徵召了不少兵馬。我們的兵馬太少了,若是這樣下去,我們恐怕要耗費十幾年的時間,才能獲得更多的領土。」李定堪看著一邊,朱松已經改行了,做了一個文臣。 「回殿下的話,雖然進展很慢,但一對一的跟著學,已經很快了。」朱松趕緊說道:「數年的時間,大概就差不多了。」 「時間還是太短了,不要指望中原會遷徙百姓過來,中原的百姓恐怕供給西方都不夠,而且,我們這裡氣候惡劣,來的人更少,想要獲得更多的人口,只能自己來,多養崽子,十幾年之後,我們就能深耕此地了。」李定堪叮囑左右說道。 在這裡,李定堪只能是信奉李璟那一套,漢人看上去人口眾多,但實際上,這些人一旦佔據這麼大的範圍,尤其是漠北這個地方,這是何等困難的事情。只能是讓自己生養更多的人,用時間來填平一切。 「是,殿下。」潘越等人聽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到底是美女稀少的地方,像潘越這樣的貴族男子,豈會看上那些普通貨色。 「回頭寫封信給太子,讓他從扶桑和高麗送一些女人來,相信孤那太子弟弟一定會贊同的。」李定堪看著兩人一眼,頓時知道兩人心中所想了,頓時苦笑道:「實際上,征戰在外,母豬都能變成貂蟬了,你們兩人還這麼矯情。」 潘越等人聽了頓時嘿嘿笑了起來,誰都知道扶桑和高麗兩個地方都是出美女的地方,若是能運來一批美女,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殿下,現在大軍已經到了北海邊,不知道這國都?」朱松忍不住說道:「我們魏國受天之命,殿下這個時候應該建立國都了。不知道殿下可有定論?」 「暫時定在博格達山下,圖拉河邊。」李定堪想了想,說道:「三面環山,河水繞過,面對草原,正好是建都之地。朱松,可以讓人工部派人前來,仿照燕京的模樣,興建城池,以後我們就定都如此,定國都為玄武。大地之北,玄武大城。」李定堪當即就為魏國的國都定下了名稱。 「殿下英明。」眾人聽了連連點頭。 「我魏國新建,需要大量的人才,朱松,利用舅舅的人脈,讓他們找人。我中原人才濟濟,每年都有許多人才流落在外,都徵召過來,孤給他們機會,實現他們的夢想。」李定堪笑道:「在中原能幹什麼呢?中原的人才實在是太多了,在那裡沒有才能,沒有後台,再怎麼努力,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魏國,或許能夠給他們機會。」 「不錯,臣認為不久之後,就是諸王國搶奪人才的時候,這個時候應該先下手為強,就算是綁,也要綁一批人過來。」朱松握緊了拳頭說道。 「搶奪人才,這話要是讓太子知道了,肯定會找你算賬的。」李定堪聽了哈哈大笑,又說道:「不過,這個計策可行,將這些人才連同他的家人都給搶過來,給予高官厚祿,而這裡遠離中原,只要到了玄武城,恐怕也只能是認命了,好計策,好計策。」 「殿下英明,回頭就讓兩位侯爺動手,我們也不搶那些名人,只要稍微有點才能的人,都可以請到漠北來,然後殿下可以向陛下哭訴一番,陛下豈會不同意。」潘越也出主意道。 |
第兩千零六十七章 雲動 燕京學府已經成為大唐最大的書院,這裡面聚集了不少的文人墨客,當然,在這裡面有的人想做學問,有的人想當官,但不可否認的是,能進入其中的人,都是難得的人才。 不過,今日早上,一紙文書瞬間打亂了其中的寧靜,來自太子和政事堂聯名的命令已經傳到燕京學府,在命令中,大唐準備選取五百名各級官員,若是以前,這種事情,肯定會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報名者甚多,但這一次不一樣,觀看的人不少,但踴躍報名的卻沒幾個。 「去西方,傳聞西方貧窮,多為野人所居。」人群之中,有一個博士忍不住搖頭說道。 「貧窮倒是假的,我大唐西進的人,都賺了不少的錢財,但西方語言不同,文明各有不同,從中原到西方,都需要一年的時間,太子殿下準備以十年為期,弄不好,我等以後都會死在西方,不妥,不妥。」又有人議論道。 「那也說不定,太子殿下可是說了,只要在西方待上十年,回來之後,必定會提拔重用,算一算,現在我等就算是九品微末小吏,若是去了西方,也是一個縣令,等到十年的時候,回來為部堂也未必不可能。」人群之中,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見。 「是啊!聽說西方賺錢很容易,一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銀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些武夫們在西方可是賺了不少了。」又有人躍躍而試。 「哼,你們有人不去,但有的人肯定會去的,看見沒有,任何吏員只要報名,並且通過簡單的考試,就可以前往西方為縣令。諸位都端著架子,但這些吏員們不一樣,這些人晉陞是何等的困難,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而且還是五百名,諸位不去報名,這些人自然會去的。」很快,就有人發現通告之中有不同的地方,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 其他的眾人也都看見這一切,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官員和吏員永遠是兩個不同的階層,吏員就是為官員服務的,彷彿天生就低人一等,沒想到,現在朝廷居然給這些吏員提供這樣的機會了。前往西方晉陞一級,十年之後歸來,再次晉陞一次,弄不好還真的有可能成為部堂級別的人物,這如何了得,那個時候,那些吏員們弄不好還會超過自己等人。 「難道真的要去西方不成?看樣子太子和政事堂這是要抽調有經驗的官員的前往,否則的話,也不會有恩科出現了。那些參加恩科的進士們難道只能留在國內不成?」聰明人還是有的,瞬間就明白通告之中含義,心中頓時生出其他的念頭來。 燕京府戶曹陳宇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就見自己的小女兒撲到自己的懷裡,讓陳宇的神色好了許多。他環視了自己的宅院一眼,說是宅院,實際上只是一個小院子,他雖然是燕京的戶曹,但京師大,居不易,在這樣的地方,只能是住一個院子,是普通的磚瓦結構,前後加起來也不過二十步而已,在京師之中,這樣的院子十分常見。院子分了東西,東邊的院子是陳宇夫妻兩人的住房,還有一個小書房,西面的小院子是自己母親和兒子的住房。 「回來了?」妻子薑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之後,嫁給陳宇後,一邊照顧家小,一邊還會接一些女紅活,補貼一下家裡,日子倒也是過得去。 陳宇點點頭,看了一邊正在練字的兒子一眼,就請了自己的老母親上桌吃飯,然後招呼自己的妻子兒女一起,眼前飯菜也很簡單,青菜豆腐,還有一些鹹菜,隱隱可見有些油光,吃的也是糙米,勉強填飽肚子而已。 「母親,朝廷今日下了通告,準備派人前往西方,在朝廷新佔領地為官。」陳宇吃了兩口,才說道:「主要是針對吏員,只要通過朝廷的考試,就可以提拔為官員,在西方為官十年後,回到朝廷再提拔一級。」 「你想去?」陳韓氏聽了兒子的話,就明白陳宇的言下之意。 「孩兒現在已經三十有三,雖然做了戶曹,但還是吏員,想要做官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甚至四五十歲的時候,才能做一個縣令。孩兒想,這是一個機會。」陳宇鼓起勇氣說道:「朝廷需要的是有經驗的官員,孩兒想去拼一下。而且,孩兒也想成為官宦之家,而不是胥吏之家。」 像這種吏員實際上是可以父死子繼,有的人一人為吏,世代為吏,就被成為胥吏之家,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只要是稍微有點野心的人,都想成為官宦之家。 「父親,孩兒聽說,西方遠在千里之外,從中原到西方,要行走一年的時間,還說那邊的人茹毛飲血,就像是一個野人一樣,遠不如中原繁華。」兒子陳鑫忍不住說道。 「你知道什麼?連陛下萬金之軀都親自征討,諸位皇子在西方浴血奮戰,你父親不過是一個臣子而已,為何不能去?」陳宇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嚇的陳鑫不敢說話了。 「你說的不錯,連陛下和諸皇子都在西方浴血奮戰,你這個做臣子的自然也可前往,而且,這也是志向所在,在中原,你弄不好永遠都是一名吏員而已。去了西方,或許還有晉陞的可能。那就去吧!」陳韓氏想了想說道:「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前往,一家人都去。」 「謝母親。」陳宇聽了頓時一陣感動,自己的母親年紀大了,現在還要長途奔波,十分勞累,而且還不知道十年之後,有沒有機會回到中原。但為了自己,母親還是堅持前往,這讓他心中生出一絲慚愧。 「既然要去,那就要安排好。你父親的墳前也要說上兩句。」陳韓氏嘆了口氣,說道:「好了,就這樣吧!」說著站起身來,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同時,在整個燕京城,像陳宇這樣的人很多,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將輻射整個大唐,一些有志之士,都想前往西方,尋找那飛黃騰達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