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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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7-2-13 21:01

正文摘要:

【小說書名】:大戲骨 【作者概要】:七七家d貓貓,男,福建 - 三明,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小說 > 娛樂明星 【內容簡介】:   他到底是聚光燈下的天才,還是二道幕後的瘋子? 【其他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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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51
2182 心氣不順


    蘭道爾和內森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鬥起來,寸步不讓的還擊讓氣氛瞬間緊繃起來,劍拔弩張的火花一觸即發,甚至可以感覺到拳頭已經開始緊握起來,清冷凜冽的寒冷空氣都變得蕭索凌厲起來。

    「閉嘴!閉嘴!閉嘴!」佐伊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朝著蘭道爾揚聲嘶吼道,強硬地打斷了兩個人之間荒謬而激烈的爭吵,「蘭道爾,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在無理取鬧,我以為我們昨晚已經說的夠清楚了。現在不是藍禮做錯了事,而是我們,明白嗎?是我們!你不願意道歉,但我希望能夠轉達歉意!你為什麼還要繼續傷害我?」

    佐伊懷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她希望能夠見到藍禮,然後當面告訴他:是他的音樂讓她走起低谷裡擁有了繼續前進的力量,是他的堅持讓她明白夢想的重量,最重要的是,是他的存在指引著她走出黑暗!

    她希望能夠當面傳達自己的抱歉,還有感謝。但……所有都被蘭道爾毀掉了,就這樣輕易地毀於一旦。

    佐伊滿眼絕望地注視著蘭道爾,但蘭道爾也滿眼絕望地注視著佐伊他希望表達自己,卻始終找不到正確的方式,他希望靠近佐伊,卻選擇了錯誤的方法,然後……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就這樣被困住了,那麼,他應該怎麼辦?他還能怎麼辦?

    「佐伊……我……」蘭道爾試圖解釋一番,如果可以把心臟掏出來表明心跡,他現在不會有任何遲疑和停頓,立刻就會這樣做,但他不行,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能笨拙地朝前走了兩步,試圖拉近距離。

    但佐伊沒有給他機會,「不!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你的那些話語,你在傷害我,你還在傷害藍禮。」那一句「我喜歡你」不是免死金牌,反而毀掉了他們之間的友誼,如果再聽到那句話,佐伊只會受到更多傷害,也許,蘭道爾從來都不曾真正瞭解過她,不是嗎?

    佐伊再也沒有辦法在這裡繼續停留下去,只能是匆忙地把帽子和錢包一起交給了內森,臉上帶著悲傷和絕望,「抱歉,內森,請轉告藍禮,我很抱歉,我真的真的的非常抱歉……對不起!」遲疑了許久許久,卻還是尋找不到更好的詞彙,只有一句「對不起」,然後,佐伊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轉身快步離開了。

    蘭道爾被遺留在了原地,左看看、右看看,欲言又止,但視線落在了內森那氣呼呼的表情和尖銳的眼神上,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說出口,然後就這樣轉身,快步朝著佐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內森和警衛站在原地,卻依舊是滿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不過,即使不知道具體情況,內森現在也是滿肚子的惱火,總覺得他們昨晚是不是對藍禮做了什麼不禮貌的事情。雖然內森知道,藍禮肯定能夠處理好,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擔心,但他還是沒有能夠忍住。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內森主動把約翰的錢包帶給了西蒙,然後目光灼灼地逼問著,無法壓抑的心氣不順讓他有些急躁。

    「什麼?」西蒙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個子,但是生薑頭紅發,滿滿的絡腮鬍幾乎把整個下巴全部淹沒,他正在享用自己的早餐,突然被內森以行刑一般的眼神死死盯梢,他也有些吃不消,不滿地吐槽道。

    「昨晚!錢包!帽子!然後剛剛我還看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在爭吵,你就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嗎?約翰沒有告訴你嗎?」內森根本忍耐不住,一句接著一句詢問到。

    但西蒙卻是屬蝸牛的,慢慢吞吞地表情和動作,根本一點都不著急,慢條斯理地把培根塞入了自己的嘴巴裡,流露出了「人間美味」的表情,細細地品味著,甚至還發出了咀嚼的聲音,這讓內森滿臉生無可戀。

    視線餘光捕捉到了另外一個身影,內森立刻用揮舞著雙手,不斷招呼著,「山姆,山姆,過來這兒!」

    山姆-斯坦利(sam-stanley),本-威士肖的助理,一個笑容清爽的光頭,做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山姆端著自己的餐盤走了過來,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內森連珠炮地詢問到,「你知道昨晚發生裡什麼嗎?本什麼都沒說嗎?有沒有什麼特別情況?」

    「什麼?」山姆有些摸不著頭腦,卻也沒有詢問原因,而是自己緩了緩地開始回憶起來,「本回來之後,沒有說什麼,只是說挺佩服藍禮的,說藍禮居然能夠在如此壓力下始終保持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的狀態,這是他絕對做不到的。」

    這不是什麼大事,根本就無法判斷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我需要瞭解嗎?」山姆也不由有些好奇起來,只是他沒有擔憂和緊張,更多還是疑惑。

    內森搖了搖頭,把剛剛門口發生的事情簡單闡述了一遍,「我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否則她為什麼要一直道歉呢?」

    「放鬆,我相信沒有什麼人能夠傷害到藍禮。」西蒙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說了半句之後,又停頓了夏老,喝了一口橙汁,把食物吞嚥下去之後,這才開口說道,「約翰回來說了一點片段,大概就是說藍禮他們主動幫助了兩個汽車拋錨的人,結果其中一個人反過來指責藍禮虛偽做作,藍禮沒有放在心上。」

    「什麼?」內森和山姆都是滿頭問號,這些隻言片語根本就無法拼湊出事情的全貌,卻足以讓人怒火中燒。

    內森更是「霍」地一下站立了起來,「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上帝!我剛剛就應該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

    短短兩句話就暴露了內森的真實屬性雖然平時對外,他總是能夠模仿藍禮的神色形態,處理事情也非常穩重;但私底下,他依舊是那個保持著一腔熱情而跌跌撞撞的冒失鬼,藍禮從來不曾要求他做出改變、這也留下了他內心深處最純粹的一片熱土。

    「抓住他,抓住他。」西蒙連忙說道,然後山姆也同時就拉住了內森: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如果藍禮助理打人的話,那麼事情可能就要偏離軌道了公眾人物的言行舉止就這樣被束縛住了,即使是公眾人物身邊的其他人也同樣如此,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公眾形象。

    內森被山姆阻攔了下來,但他依舊氣呼呼地喘著粗氣,「怎麼可以這樣?藍禮已經竭盡全力保持低調保持禮貌了,他們還要往藍禮身上潑髒水,藍禮到底哪裡得罪他們了?他們又到底知道些什麼呢?他們到底期待著得到什麼?是不是只有傷害到藍禮,他們才會罷休?」

    「放鬆!放鬆!」西蒙依舊是那慢慢悠悠的模樣,「藍禮都沒有那麼激動呢,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然後,西蒙把他所瞭解到的事情都講述了出來,約翰也沒有細細地講述來龍去脈,只是和西蒙閒聊了些許片段而已雖然不夠完整,但已經足夠。

    「約翰也感嘆,藍禮的教育涵養和心胸思想,的確令人讚嘆。」西蒙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想想看,以藍禮現在在業內的地位,那些嫉妒和仇恨的眼光永遠都不會消失,因為他們只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藍禮的輝煌、藍禮的傲慢、藍禮的疏離,但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背後的故事,他們只是需要一個攻擊目標而已。」

    「內森,你的確應該為藍禮挺身而出,但你也應該學會使用正確的辦法。藍禮需要你為他遮擋這些無處不在的攻擊。」西蒙那不緊不慢的話語卻讓內森安靜了下來。

    山姆也恍然大悟回來,「難怪,昨晚本也是感嘆不少。其實合作之前,我們都有些擔心,藍禮現在的位置確實不一樣,合作起來難免還是有些細節需要磨合,如果整個劇組都以藍禮為核心來改變風格的話,我們就會非常被動。不要說我們了,就連……」山姆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就連歐格斯也始終在擔心著藍禮可能干涉拍攝,如果藍禮開口,那麼歐格斯也處境艱難。想想,就連我們這些業內人士都這樣,何況是那些局外人呢?」

    內森卻不高興了,「你這是在為他們說話嗎?」

    山姆啞然失笑,連忙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不,不不,我只是說,面對那些非議,藍禮的表現確實非常成熟。他不曾抗議也不曾辯解,始終堅持自己的工作,以作品說話,這一份定力與理智,令人佩服。」

    內森卻依舊不開心,不由煩躁起來,「那我們就這樣算了嗎?什麼事情都不能做?藍禮始終在堅持自我,但其他髒水卻根本停不下來,就連你們都這樣,那我們又應該怎麼辦?」

    「不是不能,而是沒有必要。」西蒙平靜地說道,「告訴你們,現在不喜歡約翰的觀眾依舊非常非常多,甚至還有人在街上挑釁約翰,認為他不好笑也沒有演技,又普通,根本不配做演員,他們甚至還朝約翰潑啤酒,就是為了激怒約翰挑釁約翰,你們知道約翰是怎麼回應的嗎?」

    內森和山姆雙雙投來了視線。

    毫無預警地,西蒙就朝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搞怪而誇張,把內森和山姆都嚇了一跳,然後不由笑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9
大戲骨 2181 錯失良機

    雨後的斯尼姆小鎮湧動著一股清新的泥土香氣,青蔥欲滴的綠色沾染著縹緲的淺灰色在山脈和森林連成的地平線之上連綿起伏,即使沒有陽光,也可以感受到寒冬裡的一抹生機正在暗暗湧動地瀰漫開來。

    從室內來到室外,內森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但寒冷過後,腦袋就逐漸清醒過來,雖然依舊有些蕭索,卻不由放眼眺望過去,在繚繞的晨霧之中尋找著仙蹤,遠離城市的喧囂之後,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微笑地朝著工作人員點頭打招呼,歡快地討論著「今天天氣還不錯」的話題,內森的腳步就已經來到了酒店之外,順著小斜坡來到了停車場前的空地,遠遠就可以看到一個年輕女生有些緊張也有些忐忑地站在那兒。

    微微有些發胖,因為米白色碎花長裙的遮掩而看得不夠真切,但隱隱約約可以勾勒出梨形身材的輪廓;不過,瓜子臉的臉型輪廓卻有些模特的味道,輕盈點綴著兩朵淺金的腮紅,大地色系的眼睛更是加深了輪廓,可以察覺到用心裝扮的瑣碎痕跡,就連垂墜在左肩的金色麻花辮都顯然是精心設計的。

    「內森,你怎麼親自跑一趟?難道不需要工作嗎?還是說,藍禮依舊在睡覺?」

    因為整個劇組都居住在一起的關係,現在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藍禮完美形象的唯一瑕疵可能就是睡懶覺了

    倒不是說賴床誤事,至今為止,藍禮不曾因為睡覺而耽誤工作又或者是遲到,拍攝工作沒有受到影響;只是說藍禮非常熱衷於賴床,就好像孩子一樣,鬧鐘定時到六點半,那麼就一定要等到七點起床,如果定時到七點,那麼就一定要等到七點半,就好像……就好像賴床是一項儀式般,不做不行。

    而且,藍禮起床氣非常嚴重,絕對不要輕易在早晨打擾藍禮,否則,一記眼神就可以直接完成秒殺。

    就連負責看守劇組的警衛都聽說過藍禮的「趣聞」了,這讓內森露出了一個笑容,不動聲色地打起精神來,「他現在也就只有睡覺時間能夠好好休息了。」一個小小的打趣,既是說藍禮在工作時間全情投入,又是在調侃藍禮的日程非常繁忙眼前不就有人前來探班了嗎?進退自如的打趣讓警衛也笑了起來。

    「哈,果然是內森。」警衛立刻就回味了過來,歡快地笑了起來,也調侃了內森一把。

    現在的內森-普雷斯已經完全成長成熟起來,「藍禮-霍爾助理」的頭銜,即使是在好萊塢也具有效用,人人都願意買內森一個面子宰相門前七品官,就是如此道理;但很少很少有人知道,內森以前是一個手忙腳亂的個性,屢屢犯錯,稍稍緊張就可能不知所措,腦袋一片空白,笨拙青澀得讓人扶額。

    不過,在藍禮、羅伊和安迪等人面前,內森依舊是那個內森,即使是五年過去了,他依舊在努力學習著;只有在外人面前,內森展現出了他的沉穩大氣就如同近朱者赤一般,他通過學習模仿藍禮的處事方式和姿態,哪怕只是一點點皮毛,卻也已經能夠應付大部分場面了,這也是內森名聲的由來。

    果然是內森。

    如此短短一句話,是固定印象,卻也是品牌形象,只有真正置身其中,內森才知道背負著「藍禮-霍爾」的光環,藍禮到底承受著多麼沉重的壓力,而藍禮依舊能夠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這就更加難能可貴了。

    內森模仿著藍禮的模樣,輕輕抿了抿嘴角,以一種怡然自得的姿態接受了「讚譽」,就好像翹起尾巴一般,以小小的驕傲回應了打趣,反而是製造出了幽默效果,在信手拈來的隨意談話之中,讓氣氛輕鬆起來。

    然後,內森的視線就落在了女生身上。

    其實,從內森現身開始,他的視線餘光就正在做出判斷

    那個女生一開始就展露出了積極禮貌的笑容,視線一動不動地鎖定著他的腳步,雖然沒有太多表情變化,但隱藏其中的討好卻揮之不去,然後就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絲緊張,整個忐忑的躁動就洩漏了出來。

    內森可以判斷出這些細節,全部都是跟著藍禮學習的;但更多的信息,他就摸索不出來了,如此簡陋的判斷只能猜測出事情有貓膩,腦海裡反而是滋生出了更多問號: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說,這個女生是騙子?

    「早上好,我是內森,藍禮的助理。」內森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話語和神態不知不覺中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只是他的道行不夠深厚,痕跡還是比較明顯。

    「我知道你。我是說,新聞裡都可以看到你的照片,出現在藍禮的旁邊。」女生有些興奮卻又有著揮之不去的沉重,如此矛盾的情緒著實是一言難盡,在內森的注視下,她有些拘謹地撓了撓頭,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對了,我是佐伊。」

    「嘿,佐伊。」內森始終保持著疏離狀態。

    這讓佐伊越發侷促起來,「抱歉,我……我有些話語想要和藍禮說,請問我可以面對面地與他交談嗎?」

    「抱歉,藍禮正在休息,再者,今天的拍攝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了,緊接著他就需要準備工作了。」內森的話語顯得禮貌而友好,卻缺少了一絲色彩,那冰冷的語氣著實無法讓人感同身受。

    但佐伊此時也顧不上了,有些焦急地說道,「我,我是認真的。不是騙子。我是說,藍禮的帽子遺落在了我們的車裡,我想專程返還回來,如果……如果我能夠當面交換給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佐伊掏出了帽子:

    那的確是藍禮的帽子,藍灰色的兔毛軟簷帽,因為是手工定製,帽子裡面還有一個隱藏的姓名標籤,專屬於藍禮。

    但內森已經不是早些年那個懵懵懂懂的助理了:如果人人撿到藍禮的東西,全部都要求與藍禮碰面,那麼藍禮就不要拍戲了,永遠沒完沒了;無中生有的物件就足以讓他們忙到腳不沾地。即使真的是藍禮的物品,也需要看時間看場合。

    顯然,今天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噢,這的確是藍禮的帽子,你留下交給我就可以了,我會轉交給藍禮的。」內森微笑地給予了回應,卻依舊沒有鬆口。

    如果是平常狀況,內森可能會轉身回去詢問一下藍禮的意見,其實藍禮在大多時候都不排斥與影迷見面,至少在能力範圍之內,他都願意表現出友好;但今天卻稍稍有些不同,內森敏銳地嗅出了異常,他不想武斷地做出判斷,還是先保守地拒絕了,然後再看看具體情況,以此來決定是否要告知藍禮

    在劇組之中,藍禮的工作非常繁重,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內森就直接自己處理掉了,沒有必要打擾藍禮。

    佐伊卻有些著急了,她沒有將帽子交給內森,就彷彿這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可是,我真的真的需要見到藍禮,我必須,我需要,我一定……」

    「佐伊!」從斜對面竄出了一個身影,毫無預警地就衝了過來,大步大步地朝著佐伊走了過去。

    因為太過突然,內森和警衛都有些嚇到了,肌肉立刻緊繃起來,保持著警戒狀態,視線快速地在對方兩個人之間來回掃視著。

    「他就假裝自己是高高在上,拒絕和你見面,只是派了助理來應付你,擺明就是不想要搭理我們這樣的小人物,你為什麼還要苦苦追求呢?你不知道,他只是另外一個自以為是的混球而已。他們總是高高在上地坐在上面俯瞰眾生,就好像我們只是一群螻蟻,然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一樣。」那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年輕男人,看起來也就是大學生的模樣,依舊帶著年輕人的朝氣和尖銳。

    「蘭道爾!離開!我不想看到你!你,現在就離開!」佐伊根本就不想要理會蘭道爾,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你們應該離開了,劇組工作馬上就要開始,你們不能在這裡喧嘩。」警衛履行自己的職責,挺身而出,嚴厲地表達了立場。

    「憑什麼?不是說工作馬上開始嗎?現在又沒有開始,你們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們?你們也正在幫助他們來排擠我們,對不對?是不是因為藍禮?藍禮要求你們這樣做的?」蘭道爾就忍不住無差別攻擊起來,似乎只要把所有錯誤都推在藍禮身上,那就沒事了。

    有些錯誤,開始了就沒有辦法停下腳步了。

    內森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到底涵養終究還是無法和藍禮相提並論,蘭道爾的攻擊立刻就讓他豎起了尖刺,「我們不欠你任何事,明白嗎?我們沒有義務會見你們,不是說你們要求,藍禮就必須見你們的。」

    「狗/屎!」蘭道爾就這樣直接蠻不講理地臭罵過來。

    內森的臉頰不由漲紅起來,一時間有些語塞,但回想起藍禮,他還是會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正面展開還擊,「一個陌生人跑到你家門口去敲門,然後要求和你談一談,你會接受嗎?你會願意配合嗎?讓我告訴你,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來處理這些陌生人的要求。」

    「但藍禮是公眾人物!」蘭道爾繼續攻擊!

    「而你們在無理取鬧!」內森也寸步不讓!

    整個氣氛劍拔弩張!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9
大戲骨 2180 助理難為


    「呼……」內森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整個人都感覺有些腰酸背痛,忍不住開始打呵欠,眼睛幾乎就要睜不開了。

    「昨晚偷溜出去做賊了?」阿曼達-吉伯尼(amanda-gibney)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打趣地吐槽著內森。

    「嘿,阿曼達,早上好。」內森拍了拍嘴巴,收起了呵欠,率先打了招呼,然後才回答問題,「昨晚一直折騰到凌晨四點,上帝,我現在強烈懷疑,我可以如同馬駒一樣,站著也能睡著。歐格斯的劇本給的越來越遲了,你呢?蕾切爾的劇本難道還沒有出來嗎?那麼,等開拍的時候,你就和我一樣了。」

    阿曼達-吉伯尼是蕾切爾-薇茲的助理,陪伴著蕾切爾在劇組拍戲,她比內森年長幾歲,入行時間也比內森長了一些,因為藍禮和蕾切爾是男女主角的關係,內森和阿曼達也經常打交道,迅速成為了朋友。

    「哈,傳聞說,藍禮對劇本的挑剔程度令人髮指,蕾切爾則隨緣許多,她反而不喜歡我對劇本做出太多變動。」阿曼達一臉好奇地詢問到,「所以,你真的需要對劇本做出所有註解嗎?我的意思是每一句台詞?」

    「不,不不。」內森連連擺手,「其實藍禮喜歡自己完成這項工作。他對劇本確實挑剔,但基本不需要我幫忙。拿到劇本之後,藍禮自己就會反反覆覆閱讀整個劇本,不僅自己的角色,而且其他角色和整個故事都會詳細閱讀,他非常喜歡把角色之間的內在聯繫建立起來,也就是在劇本之外構建出一個社會。」

    「哇哦,這些工作全部都由他自己完成?」阿曼達不敢相信助理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他們可不僅僅是端茶送水而已。

    演員的助理有一項基本工作,那就是閱讀劇本與經紀人、經理人不同,助理閱讀劇本是為了完成標註,比如說,為演員的台詞進行高亮;再比如說,將今天即將拍攝的戲份進行標註;又比如說,尋找到下一場拍攝戲份的上一場戲,讓演員能夠完成連戲……諸如此類,其實就是減少演員的繁瑣工作量。

    千萬不要小看助理閱讀劇本的這項工作,往往能夠為演員節省許多許多時間,讓演員們可以更快進入狀態、更快背誦台詞。一名真正優秀的助理,必須明白應該如何閱讀劇本、解析劇本,這是基本工作。

    阿曼達也需要閱讀劇本。不過,每一位演員都有自己的特殊習慣,助理需要隨時調整,比如說蕾切爾,她更多只是需要標註今天拍攝的戲份以及連戲的戲份,讓她知道,自己正處於故事裡的哪個位置;但具體到台詞部分,蕾切爾不喜歡螢光筆高亮,她還是習慣自己閱讀和吸收,品味出其中的情緒。

    細節部分還是有所區別。

    相較而言,阿曼達的閱讀劇本工作就簡單許多,而內森就辛苦許多藍禮對於劇本的挑剔和繁瑣,傳聞已經從好萊塢越過了大西洋,來到了英國,阿曼達也有所耳聞。

    「是的,劇本是藍禮籌備工作非常重要的環節事實上,即使是我完成了高亮工作,藍禮自己也需要再重新做一遍,因為他在閱讀劇本的過程中,腦海就不斷與人物發生碰撞,他不願意讓他人代勞。」關於藍禮的傳聞著實太多了,好的壞的都有,而內森則必須不斷地向其他人做出解釋,為藍禮澄清。

    內森接著說道,「以前,我都是根據藍禮做完的標記,然後再閱讀劇本,標記出今天的戲份或者延續人物狀態的戲份,其實我的工作非常輕鬆,藍禮也不太喜歡我打擾他的思路,只需要提醒他每天的拍攝內容就可以了。但這次是例外,我和藍禮都是第一次遇到,藍禮非常興奮,但他的閱讀劇本需要大量時間,而我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所以這項工作我需要提前完成,幫助他節省一些時間。」

    「龍蝦」的拍攝過程是不同的,一邊拍攝一邊創作,還在一邊改動,歐格斯每一天都會修改台詞和細節,每一天都會更新劇情和劇本,這也意味著,每一天都可能出現全新的東西,甚至把整個內容都推翻。

    這也意味著,藍禮沒有辦法提前完成閱讀劇本的準備工作;而每一天的拍攝工作又必須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藍禮還是重中之重的男主角,這對歐格斯和藍禮來說都是全新體驗,所以,內森的工作就十分必要了。

    每一天傍晚或者晚上,歐格斯會修改完成劇本,然後交給演員的助理們,由助理們通宵達旦地閱讀劇本、完成備註,再轉交給演員們;等演員們早上起床之後,享用過早餐,演員們就快速開始閱讀劇本、背誦台詞,所有一切都是臨場發生的在劇組九點正式投入拍攝之前,一切都必須做好準備。

    昨晚,歐格斯一直折騰到深夜十一點半,這才把劇本交給助理們,其中藍禮的台詞戲份又是最多的,內森忙碌到將近四點才結束工作,然後睡了不到三個小時就起床,現在眼睛真的隨時都可以直接閉上。

    內森偷偷左右看了看,靠近了阿曼達,壓低聲音說道,「等蕾切爾的戲份開始,你就知道多麼痛苦了。」

    現在酒店部分的拍攝已經接近後期,但森林部分還沒有開始,蕾切爾還沒有出場,所以內森才這樣說。

    阿曼達忍不住扶額,「不會吧……但蕾切爾的台詞好像不多……希望如此吧,否則蕾切爾的拍攝也會很麻煩。她需要時間沉澱情緒,那些東西需要自己來完成消化,否則,她的表演很容易就丟掉層次。」

    這是蕾切爾的自評,也是她的表演習慣,阿曼達只是太過瞭解蕾切爾而已,並不是在吐槽或者評價。

    說到這裡,阿曼達也開始擔心起來,「啊……為什麼我覺得情況不太美妙,等進入後半部分的時候,藍禮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但蕾切爾還需要摸索,上帝,我現在就開始擔心了。歐格斯難道就不能快點把劇本給我們嗎?」

    內森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對劇本也是精益求精。」

    「還不都是因為藍禮?」阿曼達咬牙切齒地吐槽起來。

    內森不由嘿嘿地笑了兩聲,卻拒絕讓步,「藍禮也只是希望電影能夠更好,必須說,最辛苦的也依舊是藍禮。」

    「誰都知道藍禮是自虐狂……」阿曼達翻了一個白眼,但後續吐槽沒有能夠繼續下去,劇務吉娜-傑(gina-jay)出現在了他們的早餐桌子旁,打斷了阿曼達的話語,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早上好,吉娜!」假裝剛才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早晨。」吉娜點點頭給予了回應,卻沒有過多客套,「內森,劇組外面有情況,你需要出去確認一下嗎?」

    「什麼情況?」內森沒有慌亂,他現在也已經是身經百戰了,雖然有些疲憊和睏乏,但還是打起精神來,熟練地應對各種狀況。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簡單來說就是,有人過來探班藍禮。」吉娜省略了過程,精簡地闡述結果,「不是什麼特殊人物,應該就是普通人,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她拿著約翰的錢包和藍禮的帽子。」

    「什麼?」內森眨了眨眼,有些糊塗了為什麼是約翰和藍禮的物品?難道是小偷嗎?還是怎麼回事?

    吉娜點點頭肯定了內森的困惑,「看,這就是問題,我們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那的確是約翰的錢包裡面有他的駕照,只是……帽子就不太確定了。」

    按照劇組正常流程的話,這些所謂的探班粉絲,自然是不可能進入劇組的,否則拍攝就不要進行下去了。劇組配備警衛人員也就是為了維護劇組的安全和平穩,所以,這些小事都不會真正影響到劇組拍攝。

    但現在情況特殊,吉娜才專門過來詢問一下,她也沒有打擾演員,而是前來詢問助理。

    「還是說,我們讓她把東西留下,打發出去?」吉娜給出建議,這也是通常的處理方式。

    「她還說了什麼?」內森沒有冒然做決定,但他確實是滿頭問號。

    「呃……你也知道的,那些老套說辭,她和藍禮是朋友,昨天藍禮幫助了她,她希望能夠親自感謝藍禮。巴拉巴拉。沒有什麼新意。」吉娜顯然不太相信,敷衍地闡述完畢,然後還翻了一個白眼。

    因為類似說辭著實數不勝數,每個人都假裝自己認識大人物,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但現實世界裡卻不是如此,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認識藍禮-霍爾的,就好像不是街頭巷尾就可以遇到王子的「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發生在童話裡。

    「昨晚?」內森看向了阿曼達,稍稍遲疑了一下,「昨晚藍禮的確和約翰出去了,還有本,他們到小鎮去看電影了。也許,她的說辭是真的?不過,藍禮沒有提起。我想,我出去看看吧,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如果那真的是藍禮的帽子,我也應該表示一下感謝。你剛剛說,錢包的確是約翰的,對吧?」

    「是的,我正準備過去找西蒙呢。」吉娜點點頭給予了肯定,「看看約翰是否想要專程感謝。」西蒙-史密斯(simon-smith)是約翰-賴利的助理。

    內森點點頭,「好的,我現在就出去看看。」這些小事,他已經可以獨立處理,放下刀叉,對著阿曼達點頭示意了一下,內森就快步朝著酒店門口走了出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9
大戲骨 2179 不值一提


    「呼呼。呼呼。」

    車窗之外的風聲正在獵獵作響,可以捕捉到森林正在朝著一面倒的痕跡,以此來捕捉風的行走痕跡,墨綠色的浪濤追趕著車輛不斷奔跑著,就如同宮崎駿動畫電影裡的某個畫面般,將時間定格下來。

    「就要下雨了。」藍禮靜靜地捕捉著風的痕跡,嘴角輕輕地上揚起來,「你們難道不覺得,如此場景很像』龍貓』嗎?大雨即將來臨,我們正在追逐著風的腳步,也許,街角的路燈之下,龍貓就正在等待這。」

    那微微帶著沙啞的聲音,在夜色和狂風的寧靜之中響動著,帶著一絲雀躍和歡快,幸福就這樣輕盈地滿溢出來,讓人忍不住也朝著車窗之外望過去,努力搜尋探索著在自己反應過來如此動作是多麼幼稚之前,他們已經開始尋找龍貓的痕跡了,就如同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

    「藍禮,你知道龍貓是不存在的吧?」約翰啞然失笑,出聲打破了平靜。

    可是,藍禮卻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只有心思純淨之人才能夠看到龍貓呀。」

    威士肖沒有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用視線餘光打量了一番,卻看見藍禮如同孩子一般爬在窗戶旁邊,抬頭仰望著樹梢,似乎龍貓真的就隱藏在那狂風的綠色浪濤之中一般,腦海不由就浮現出了電影裡的畫面:

    雨天裡,大龍貓撐著雨傘,突然有樹枝上累積的大顆水滴低落下來,發出了砰的聲響,它就開心起來,很喜歡那個聲音,不由跳到了樹梢之上,震得樹枝和樹葉的所有雨滴紛紛落下,奏響了一曲交響樂。

    那純粹美好的童真,長大後卻再也找不到了。

    「藍禮,你還好嗎?」威士肖小心翼翼地詢問到。

    「嗯?」藍禮揚起了聲音,注意力依舊留在了窗外那浩浩蕩蕩的綠色浪濤之上,反應速度稍稍慢了半拍,「哈,你是說剛剛發生的事情嗎?我很好,那些話語根本無法傷害我,否則,我也不可能堅持到現在了。」

    的確,藍禮始終帶著完美的紳士面具,不是為了保護民眾,而是為了保護自己,從當初踏入這一行業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而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恰好,貴族教育賦予了他如此能力。

    但很少人知道,其實在成為演員之前,藍禮就已經帶上了面具,因為霍爾家的每一個人都戴著面具,他習慣保持距離、也習慣保持生疏,小心謹慎地呵護著他們根本不存在的親情關係,維持著羈絆糾纏。

    久而久之,藍禮也習慣了如此方式,這是他的習慣。他承認,這有些虛偽,但他不認為這是錯誤的選擇。

    真實,不要說完整的真實了,又有誰能夠做到大部分真實呢?即使不是在名利場,現實生活裡也是如此,每個人都帶著面具,保護自己、疏遠安全,這也是親情、愛情和友情珍貴的原因,那些人是少數能夠窺探到自己真實面目的存在,也是少數能夠提供溫暖港灣的存在,除此之外,他們都戴著面具。

    蘭道爾的攻擊,根本就無法傷害到藍禮,不值一提。因為藍禮知道,那些言論只是在試圖宣洩負面情緒而已,把他們生活裡的悲傷、痛苦、煩悶、憤怒和挫折,全部都推卸到他人身上,那會讓他們的生活輕鬆許多他沒有必要為那些負面情緒買單。

    「我知道……但是……只是……那些誤解和指控,總是惡意揣測攻擊,這難道不會讓你質疑自己的工作嗎?」威士肖循序漸進地詢問到。

    約翰也收回了視線,稍稍調整了坐姿,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加入討論。

    「我不喜歡。他們似乎總是以為,如果我在大屏幕上展露笑容,我就應該永遠都保持開心;但問題就在於,我應該被允許悲傷和失落,這是我的權利。儘管這就是我們工作的一部分,但這一部分真是糟糕透頂了,我經常會質疑自己的選擇,但似乎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什麼,於是,就這樣卡在了這裡。」

    藍禮輕笑了一聲,「我當然也不喜歡。我也有自己的情緒和困擾,我也有自己的低谷和麻煩。這也是我喜歡表演的原因,在表演的時候,我總是能夠假裝成為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的生活總是能夠找到出口至少美國電影是如此。」這是在吐槽美國電影的「完美結局」嗎?

    威士肖和約翰雙雙歡快地大笑了起來,那些苦澀和煩悶瞬間就緩解了不少。

    「上帝,你真是一個特別的傢伙,你就如此喜歡表演嗎?從來不曾厭倦過?」約翰充滿好奇地詢問到。

    「也許,有過一次,拍攝』抗癌的我』的時候。」藍禮稍稍思索了片刻,誠實地說道,「那時候,我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也懷疑自己的狀態,就好像真正困在了癌症牢籠之中一般,我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但除此之外,就不曾出現過了。」藍禮接著說道,「不過,我不是所有時間都花費在表演和片場上的,我還非常享受戶外運動你們知道的,就是讓自己放空身心,站在大自然面前,感受自己的渺小。」

    「哦,對,我聽說過,攀岩、跳傘、徒步。」約翰滿臉都是抗拒的表情,用全身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排斥,連帶著威士肖也流露出了驚訝震撼的表情,「上帝,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些運動可能會殺死你嗎?」

    「誰知道呢?也許讓這些意外發生,反而能夠感受到生命的重量,讓你學會珍惜生活。」藍禮歡快地笑了起來。

    但約翰依舊是滿臉嫌棄,「可是,意外真的出現了呢?」

    「那麼也許就是命運,悲傷、遺憾、扼腕,卻足夠真實。」藍禮輕快地說道,「每個人都有感受生活的方式,就好像有些人總是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宣洩到其他人身上,而有些人則選擇遠離城市生活的束縛。」

    「啊哈!你還是在意的,剛剛那個年輕人的攻擊,終究還是在意的!」約翰就好像抓住了藍禮的把柄一般,整個身體都忍不住前傾,從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探出了身體,看向藍禮,無比雀躍地說道。

    藍禮不由笑出了聲,「我不是金魚,只有七秒記憶,雖然我不在意,但我依舊記得。我所表達的意思是,我不會讓他來影響我的生活方式。」

    然後威士肖不動聲色地補了一刀,「至少,你表現出了在乎和介意,這也就意味著,那個觀點是錯誤的,你不是冰冷的,這是好事。」這完全就是在吐槽藍禮「明明介意卻假裝不在意」的虛偽。

    藍禮瞬間就捕捉到了威士肖話語裡的深意,但他沒有回答或者反駁,而是微微歪著腦袋,滿臉好奇地詢問到,「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整個劇組都正在試圖圍攻我,奧莉薇婭是如此,蕾切爾也是如此,然後你們也都是如此,等等,我是不是錯過了哪個會議的哪個部分?」

    威士肖和約翰通過後視鏡交換了一個視線,然後同時轉移了視線,假裝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

    「嘿,有人嗎?我在這兒。」藍禮不得不揮了揮手,打破了沉默,「你們應該知道,拒絕回答讓你們看起來更加可疑,對吧?」

    「不,不不。」

    「沒有,肯定沒有。」

    「都是你胡思亂想。」

    約翰和威士肖就好像兩個被抓包的小孩一般,拙劣而糟糕的掩飾技巧完全就是在自曝,這讓藍禮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但藍禮接下來的反應卻非常意外:

    他沒有繼續追究。

    「好吧,應該是我的錯覺。」藍禮居然就這樣輕鬆地鳴金收兵了?

    約翰和威士肖卻隱隱感覺不妙,總覺得藍禮正在挖陷阱,但他們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種膽顫心驚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那麼,他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難道是尋找蕾切爾和奧莉薇婭等人召開緊急會議嗎?

    等等,還是說,這是陷阱?一旦他們召開會議,藍禮就會突然出現?亦或者是,他們應該召開一個隱秘的視頻會議?但萬一藍禮識破了他們的伎倆呢?哎呀,他們到底應該怎麼辦?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就好像站在斷頭台上,鍘刀落到了一半,然後又收了回去,卻不知道下一次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落下,這種忐忑不安的情緒著實是難以形容,還不如直截了當地落下,一了百了,也沒有必要緊張下去了。

    但……

    難怪都說藍禮是惡作劇大魔王!明明他們佔據上風,卻總覺得主動權掌握在藍禮手中,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

    威士肖專心致志地繼續開車,約翰悄悄瞥了藍禮一眼,卻有些做賊心虛,然後突然就看到藍禮轉過頭來,這把約翰嚇了一跳,差點就要直接尿了,結果藍禮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了。」

    轟隆隆!

    藍禮的話音才剛剛落下,車窗外就傳來了電閃雷鳴,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那巨大的轟鳴把約翰嚇了一跳,整個人就在後排座跳了起來,直接撞在了車頂上,滑稽的動作好不狼狽,不由用力搓揉著腦袋。

    然後,下雨了。

    浩浩蕩蕩的暴雨連成了一片,漆黑的夜幕都染成了青色,狂風驟雨之中,世界就這樣縮小成為車廂大小,只有暖氣的排氣音在微微竄動著,然後就再次安靜了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9
大戲骨 2178 個人困境

    重活一世,藍禮似乎與生俱來了一種能力:激怒他人的能力,那種由內而外迸發出來的冷靜與驕傲,就連喬治和伊麗莎白這樣修煉多年的涵養都無法抵抗他的「攻擊」,更何況是蘭道爾這樣的普通人呢?

    面對蘭道爾,藍禮就好像正在欺負幼稚園的小朋友。

    蘭道爾的臉頰微微脹紅起來,愣愣地注視著藍禮,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整個大腦似乎已經完全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他甚至不記得藍禮剛剛說了什麼,只是在那步步緊逼的話語之中節節敗退,然後怒火就在胸膛裡竄動,滿腔怒火卻找不到一個宣洩口,唯一的想法就是狠狠擊碎那張面具。

    「偽君子!」蘭道爾咬牙切齒地說道,滿眼都是鄙夷與嘲諷,怒不可遏地發起攻擊他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但擊碎面具的想法已經佔據了腦袋,於是就蠻不講理地發起了攻擊。

    原本,蘭道爾以為藍禮會方寸大亂即使不會,至少也會情緒波動,但藍禮卻沒有,那平穩冷靜的姿態似乎沒有任何溫度,就如同一個沒有生命也沒有情感的機器人一般,冰冷得讓蘭道爾不寒而慄。

    「你就是一個該死的偽君子!」蘭道爾有些失控地再次呼喊到,內心深處的恐懼正在悄然滋生,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雙手已經緊握成拳頭,腳步無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那慌亂而恐懼的神態似乎看到了惡魔。

    藍禮嘴角的笑容輕輕上揚起來,「……那麼你呢?」

    藍禮沒有做出正面回應,因為那不值得,也因為沒有必要,於是,藍禮僅僅只是以一個反問畫上了句號,然後就收回了視線,沒有再理會蘭道爾,「本,約翰,我們回去吧,明天還有工作。」視線餘光捕捉到佐伊那惴惴不安的身影,藍禮朝著佐伊露出了一個微笑,微閃的眼神表示了安慰,「如果不太確定方向的話,可以到街角的酒吧去問問看,那裡還在營業,他們應該會願意幫忙的,祝願好運!」

    沒有再過多停留,藍禮就徑直坐進了副駕駛座裡,然後約翰和威士肖也相繼上車。

    約翰忍耐了又忍耐,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忍住,搖下車窗,對著表情猙獰的蘭道爾說道,「年輕人,我們不欠你任何事情,包括解釋。」說完,約翰這才縮回了腦袋,重新搖上車窗,威士肖啟動引擎揚長而去。

    寒冷開始漸漸侵襲過來,一陣冷風打著璇兒旋轉了過去,皮膚表面浮現出一片雞皮疙瘩,細細寒氣順著毛孔鑽入血液裡,腳趾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蘭道爾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過熱的大腦終於冷卻了下來。

    他,到底做了什麼?

    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蘭道爾只看到了佐伊的背影,「佐伊,佐伊!」蘭道爾連聲呼喚著,卻沒有能夠讓佐伊停下腳步,他終於開始著急起來,大步大步地追了上去,「佐伊!」他用力抓住了佐伊的手臂,一把拉扯過來,然後佐伊就面對面地望了過來,蘭道爾卻直接愣住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愣住了。

    佐伊淚流滿面地注視著蘭道爾,她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瞪大了眼睛注視著蘭道爾,無聲的控訴卻狠狠撞擊在了蘭道爾的心坎上。

    「為什麼?」佐伊平靜地詢問到,「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蘭道爾無法回答。

    「你難道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他們沒有義務停車,他們也沒有必要停車!如果他們真的是偽君子,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離開,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輛車裡到底是誰!就好像之前那些離開的陌生人一樣!但他們停了下來,為了什麼?為了製造口碑嗎?僅僅只是拯救兩個站在路邊的陌生人?這難道只是一場秀嗎?你我都應該清楚,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假!」

    佐伊的淚水卻根本止都止不住。

    「你傷害了他,你明白嗎?你狠狠地傷害了他!你不理解他,你沒有資格攻擊他,因為你從來都不知道他正在承受著什麼。禮儀,那是他的禮貌,同時也是他的保護色,他的完美,恰恰來自於他的不完美,那些真實的傷痕,你不明白,對吧?因為你從來沒有聽懂』堂吉訶德』那張專輯,你從來不知道所謂的完美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佐伊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種萬念俱灰的情緒就好像整個世界正在崩潰,而她卻無法阻止。

    「我不懂。的確,我不懂!因為我不想懂也不願意懂!」蘭道爾又是煩躁又是憤怒,就這樣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頭髮,「藍禮藍禮藍禮,全部都是藍禮,你的整個世界裡全部都是藍禮,但你從來都不知道,那只是他的一個假象,你永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永遠都不會正眼看你,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那只是一個夢,一個美好到不真實的夢,就好像灰姑娘的故事永遠都不會過時一樣,藍禮少爺只是我的一個夢,最完美也最幸福的夢。但那個夢,同時也是我繼續堅持生活堅持奮鬥的動力,你明白嗎?堂吉訶德這個名詞到底意味著什麼,你的不明白恰恰證明了堂吉訶德的意義沒有人能夠理解我們,所有人都認為我們是瘋子,但我們不是,我們只是試圖成為真正的自己。」

    佐伊的思緒前所未有地清晰,失望而哀傷地注視著蘭道爾,「但你剛剛又一次傷害了他,也又一次傷害了我。」

    「我沒有想要傷害過你,我只是……我只是喜歡你。」蘭道爾終於說出口了,那些隱藏在心中的話語終於說出來了,「我永遠都比不上他,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我只能默默守候在你身邊,期待著你能夠看到我,我只是……喜歡你。」

    佐伊不敢相信地看著蘭道爾,因為太過震驚也太過意外,整個腦子都亂成了一團麻,但她的視線卻越發悲傷起來,原本已經停止的淚水再次滑落,眼神裡閃爍著痛苦的神色,「但你卻從來都不曾瞭解過我,你甚至不知道堂吉訶德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那麼,你又到底喜歡著我什麼呢?你確定自己知道嗎?」

    蘭道爾微微張了張嘴,佐伊卻沒有再說什麼,掙脫了蘭道爾的右手,轉身朝著街角的酒吧方向走了過去。

    蘭道爾站在原地,就這樣注視著佐伊的背影,茫然若失。

    ……

    軲轆軲轆。軲轆軲轆。

    輪胎碾壓著地面沙礫的聲音正在微微響動著,越發襯托出了夜色的安靜與祥和,卻也讓沉默開始緩緩蔓延。

    約翰沒有說話,威士肖也沒有說話因為藍禮沒有說話,他們正在通過後視鏡交流眼神,卻不敢出聲。

    同樣作為演員,約翰入行二十五年,威士肖也入行十五年,他們都在這個名利場行業內部打滾了許久。說實話,對於公眾人物面臨的困境,他們感同身受不是抱怨也不是不滿足,而是不同位置有著不同處境。

    公眾人物就沒有情緒嗎?不,他們當然也有自己的情緒,甚至還需要承擔更多負面情緒,但他們作為公眾人物,卻不能隨意將自己的情緒宣洩到那些無辜的普通民眾身上,有時候,即使民眾無理取鬧,他們也必須保持良好姿態,否則他們就會成為被指責的一方,而社交網絡時代就更是變本加厲,稍稍不注意就將演變成為「女巫審判」,卻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們是否也正在經歷低谷又或者是面臨困境。

    誠然,作為公眾人物,他們享受著鎂光燈,名譽、榮耀和金錢似乎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努力,這也使得普通民眾對他們更加苛刻也更加嚴格所以,他們不是在抱怨,只是在表示一個事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境,收穫與回報、幸福與痛苦,只有他們自己才能夠感受得到。

    藍禮的表現太過紳士,卻被指責冰冷而沒有情感;但如果藍禮的表現不夠紳士就好像今年六月在魔都的宣傳一般,那麼就會被指責大牌而粗魯,傷害觀眾情感,這也讓他們陷入了「裡外不是人」的困境。

    那麼,藍禮到底應該怎麼辦呢?又或者說,普通民眾到底期待著藍禮怎麼辦呢?

    約翰和威士肖都親身經歷過類似的狀況,但問題就在於,藍禮達到了整個影史長河都難以企及的高度,這也意味著普通民眾對於藍禮提出了更多要求,千人千面,遠遠超過了約翰和威士肖所面臨的局面那麼,藍禮怎麼可能滿足每一個人的期待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堅持自我,最真實也最得體的自我。

    但藍禮的堅持,卻屢屢遭受到他人的攻擊。這絕對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人們看到了藍禮站在鎂光燈之下的光鮮亮麗,卻看不到聚光燈之外的那些藏污納垢,即使是約翰,即使是威士肖,此時都可以感受到那股憤怒,還有悲傷。

    沉默之中,威士肖和約翰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藍禮,那種難以言喻的無奈摻雜著哀傷,情緒就這樣緩緩沉澱了下來,腦海裡不由再次浮現出了今晚的電影片段:巴斯特-基頓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卻透露出了悲傷與苦澀,就如同小丑一般。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9
大戲骨 2177 低調善行


    佐伊就這樣憋住了呼吸,瞪大眼睛注視著藍禮,不敢說話也不敢移動,就連眨眼都舍不得——雖然沒有說話,但其實她的腦海裡已經描繪了無數故事的無數版本,比如說,從今天開始,她就和藍禮擁有一段浪漫史,然後就如同灰姑娘一般,從此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再比如說,她和藍禮成為了至交好友,時不時就聚集在一起聊天,好像他們早就已經熟悉了彼此一般……

    佐伊的腦補根本停不下來,而蘭道爾的煩躁也無處安放。

    蘭道爾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視線餘光瞥了佐伊一眼,注意到佐伊那根本就無法離開的迷離視線,一股無名火就竄了起來,讓他暗暗開始磨牙,但終究還是打起精神來,「謝謝,麻煩你們親自送我們過來,如果我們知道距離鎮子這麼近的話,之前就自己過來了,也不必在黑暗之中等待那麼長時間。不是你們的話,我們還不知道今晚到底怎麼收場呢。」

    「我猜想,這也是一次特別經歷,未來可以告訴朋友們,自己當初被困在了荒郊野嶺,感受到了寒冷和飢餓的攻擊,後來才知道其實救援就在二十分鐘的腳程之外,那也是一件趣事。」藍禮微笑地打趣起來,輕盈簡潔又帶著些許調侃,讓嘴角不由上揚起來。

    站在對面的約翰也露出了微笑,「趁著年輕佻戰一些可能,豐富了自己的故事和經驗,又避免最後演變成為我的樣子。我覺得這很划算。」然後,約翰就如同拍打西瓜一般敲了敲自己的肚皮,讓大家都笑了起來。

    蘭道爾卻笑不出來,看著開懷大笑的佐伊,那雙眼睛綻放著明亮的光芒,這就讓他的胃部燃燒起來,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今晚就謝謝你們了,我想,我們麻煩你們就到此為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自己吧。」

    「你們確定嗎?」藍禮打量了一下四周,整個小鎮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幾乎看不到燈光,似乎所有人都早早地上床睡覺了,即使佐伊和蘭道爾已經抵達了小鎮,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裡,接下來也必然手忙腳亂,「約翰?查克回覆了嗎?我們有沒有什麼聯繫方式可以幫上忙?」

    「查克正在幫忙,我們劇組在小鎮的基地還沒有休息,應該可以幫忙。」約翰轉頭看向了蘭道爾和佐伊,「如果你們需要的話,也許劇組可以幫忙聯繫一下。對於寒冷和飢餓的感受,我著實是再瞭解不過了。」

    佐伊激動地不斷點頭,一次又一次地重重點頭,因為太過激動而說不出話來,她只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想法,甚至整個人都忍不住跳躍了起來,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喜悅和幸福,完全無法也沒有打算掩飾。

    約翰忍不住笑了起來,「藍禮,看來這裡有一位狂熱影迷,正在等待你的回應。」

    「我的榮幸。」藍禮禮貌地朝著佐伊點點頭,「至少,我能夠幫助你暫時遺忘飢餓與寒冷,這就太過難得了。」那小小的打趣讓眾人都哄笑了起來,氣氛格外融洽。

    蘭道爾站在旁邊卻是越來越鬱悶,那股煩躁和焦慮根本抑制不住,最終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總是表現如此完美嗎?」

    那激烈而尖銳的話語打破了和樂融融的氣氛,佐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轉頭看向了好友,滿眼都是差異和驚訝,「蘭道爾?」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來著?

    但蘭道爾此時卻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佐伊,視線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藍禮,由內而外地爆發出一股戾氣,「你總是帶著一層紳士面具嗎?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以完美的形象對待所有一切,就好像沒有情緒一樣,冷冰冰得一點溫度都沒有?就好像你是一個完美化身一樣,但沒有人是完美的!沒有人!」

    威士肖和約翰都愣住了:這是……怎麼了?

    藍禮的眼神微微頓了頓,那種歡快的溫暖一點一點冷卻下來,然後嘴角再次勾勒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出人意料地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

    居然承認了?

    蘭道爾微微愣了愣,但馬上就開心起來,「看吧,我抓住你了!你就是一個偽君子!」

    「蘭道爾!你瘋了!」佐伊暴怒地拉扯著蘭道爾,不敢置信地嘶吼到,「他們正在幫助我們,而你現在在幹什麼?你腦子被凍僵了嗎?像條瘋狗一樣胡亂咬人?」

    「不要管我!」佐伊的話語讓蘭道爾越發怒火中燒,本來還有一絲愧疚,現在也都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我只是說出了實話,怎麼,現在還不允許說實話了?我還以為我們生活在愛爾蘭,這是一個說話自由的國度!」

    然後,蘭道爾看向了藍禮,咄咄逼人地說道,「總是假裝善良、假裝紳士、假裝完美,編織出一個美好的夢境,用這樣的完美假象欺騙所有人,讓人上當,讓人瘋狂,你這樣的行為和那些騙子有什麼區別?」

    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卻也是名利場的真諦——那些鎂光燈所編織出來的,就是一個普羅大眾所希望看到的完美形象,寄託自己所有的美好想像。真實?這本來就不是聚光燈之下所關注的核心內容。

    藍禮不準備反駁,不是因為不能,而是因為沒有必要。

    「你瘋了?」約翰不可思議地看著蘭道爾,沒有能夠忍住自己的憤怒,滿臉無語,「我們不需要你的理解,但至少我們沒有傷害你,好嗎?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攻擊我們?至少你可以感謝一下我們今晚的幫助!」

    「約翰!」藍禮揚聲呼喚到,搖搖頭,示意他們沒有必要繼續爭論下去,轉身就準備上車離開。

    佐伊滿眼都是失望和難過,不敢置信地看著蘭道爾,那眼神真正刺痛了蘭道爾,他的腦袋一熱就衝動地說道,「又來?假裝自己高高在上,然後無視我們,等等,是不是你太過尊貴而不能和我們交談對話?」

    「夠了!」約翰真正地拉下臉來,「你越界了。這位年輕人。你可以有自己的觀點,但不意味著你可以傷害其他人,尤其是我們沒有做任何事的情況下。」

    蘭道爾卻依舊不依不撓,「讓他說話,怎麼,沒有聲音了?讓那個男人說話,他不是最擅長用言語來蠱惑觀眾嗎?」

    「蘭道爾!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你是不是神經不太正常,你在發什麼瘋?你現在就給我閉上嘴巴!閉嘴!閉嘴!閉嘴!」佐伊不斷拉扯著蘭道爾的手臂,重重地捶打著,試圖阻止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卻沒有想到,這讓蘭道爾越發鯁直了脖子,拒絕妥協,就好像蠻牛一般,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藍禮停下了腳步。

    「藍禮?」威士肖有些擔心地望向了藍禮,但藍禮卻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這一點點髒水只能算是灑灑水而已,根本無法傷害到他,他只是認為沒有回應的必要罷了——那些流言蜚語永遠都客觀存在著,他不可能向每個人做出解釋,也不可能還擊每一次質疑,那些人,不值得!

    只不過,藍禮意識到了佐伊的受傷,還有蘭道爾的糾纏不休,連帶著約翰和威士肖也都受到了傷害,他這才停下了腳步。

    「那麼,你期待著什麼?」藍禮平靜地回望著蘭道爾。

    「真實。」蘭道爾毫不猶豫地正面撞擊了過去,他以為這就是完美的攻擊,藍禮是絕對不可能逃脫攻擊的。

    卻沒有想到,藍禮給予了一句還擊,「憑什麼?」

    蘭道爾還試圖攻擊,佐伊也滿臉震驚,就連威士肖和約翰也都滿臉意外,他們都沒有預料到藍禮的如此回應,這已經超越了想像,難道藍禮自暴自棄了?這不是等於承認蘭道爾的指控了嗎?

    但藍禮卻沒有任何遲疑,緊接著就用話語展開了還擊,「就連你的好友,你的家人,你的愛人都無法得知你的全部真實,你又憑什麼要求我展示我的真實?」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最親密之人也不例外。

    就好像佐伊不知道蘭道爾暗戀她一般。

    藍禮那意有所指的暗示讓蘭道爾嚇了一跳,猛地轉頭看向了佐伊,眼底寫滿了不安與緊張,唯恐自己被識破了真相。

    但藍禮卻沒有就此罷手的打算,他的攻擊還在繼續,如同毒蛇一般步步緊逼,「還有,你足夠瞭解我嗎?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真實?亦或者說,這不是你期待的真實?我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配合你的臆想。」

    「你期待著首次見面的陌生人就展現出自己的真實?憑什麼?還是說,你期待著我無差別地向首次見面的陌生人展開攻擊,還是我簡單粗暴地對待那些喜歡我作品的影迷?亦或者是像流氓一樣捲起袖子朝你揮舞拳頭?」

    「你有你的判斷,我有我的堅持,所以,我不認為我欠你一個解釋。」

    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帶有一種不容置疑也不容侵犯的堅定,藍禮就這樣平靜地注視著蘭道爾,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威嚴,一點一點地朝著蘭道爾碾壓過去,沒有狡辯,卻也沒有迴避,就這樣坦然面對。

    他帶著面具嗎?當然!但他沒有打算將自己的面具摘下,也沒有打算向觀眾做出解釋,在名利場的鎂光燈之下,他必須學會保護自己。他承認蘭道爾的指控,但他不會道歉。
V123210 發表於 2019-9-28 20:48
大戲骨 2176 海市蜃樓

    蘭道爾偷偷摸摸地打量著佐伊,又是煩躁又是憤怒,那些話語幾次三番地湧到了嘴邊,卻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然後就演變成為了絮絮叨叨的抱怨和吐槽,總是忍不住想著,如果自己拉住佐伊不要衝動,那麼事情是不是就是另外一番面貌?

    「有車來了。」

    佐伊察覺到了遠車燈的光亮照了過來,再次振奮起來,「蘭道爾,你把應急車燈亮起來了嗎?」

    一邊詢問著一邊跳躍著,佐伊竭盡全力揮舞著雙手示意,希望對方能夠看到自己,這可能就是他們今晚的最後希望。

    連帶著蘭道爾也激動了起來,探進車窗裡,連續摁著喇叭,試圖讓對方注意到自己其實在夜幕之中,燈光就已經足夠,根本就沒有必要喇叭來製造噪音;但因為等待時間著實太久,蘭道爾也有些壓抑不住。

    果然!

    「他們停車了!耶穌基督,他們真的靠邊停車了!」佐伊幾乎就要哭出來了,他們已經被困在這裡將近一個小時了,又冷又困、又餓又累,憑藉著一股衝動就這樣狂奔過來,什麼準備都沒有,然後就淪落荒野,感覺已經達到了自己的極限,現在終於看到希望,佐伊整個人都忍不住跳躍歡呼了起來。

    蘭道爾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從車窗裡爬出來,一路朝著佐伊小跑過去,準備迎接他們的救命恩人。

    車子緩緩在路邊停靠下來,車燈從遠燈變成了近燈,然後車廂裡的奶黃色燈光就亮了起來,如同點亮了希望光芒一般,讓漆黑的夜晚徐徐明亮起來,那暖洋洋的燈光並不刺眼,似乎正在驅散寒冷。

    一個身影從副駕駛座走了下來,揚聲詢問到,「嘿,需要幫忙嗎?」

    「是……是!」佐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不希望自己嚇到對方,卻又壓抑不住迫切,「我們的車子拋錨了,聯繫了道路救援卻始終沒有等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抵達,請問一下,你知道這附近哪裡有修車廠嗎?又或者是,這裡距離斯尼姆還有多遠?」

    說著,走著,靠近著。

    佐伊就看到那個身影的臉龐輪廓在夜色之中逐漸清晰起來,那禮貌而溫柔的聲音揚聲做出了回應,「這裡距離小鎮只有五分鐘車程,走路的話,應該二十分鐘到二十五分鐘可以抵達,我沒有嘗試過,但的確不遠。你們需要的話,我們可以載著你們前往小鎮,然後尋找修車廠的人過來幫忙,又或者是我們回頭詢問一下小鎮修車廠的電話……」

    佐伊的腳步就這樣停頓了下來,如同遭遇了雷劈一般,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就這樣注視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彷彿看到了海市蜃樓,太過震驚也太過美好,以至於開始懷疑自己。

    是他嗎?

    真的是他嗎?

    佐伊不敢確定,她只是緊緊地閉住嘴巴、屏住呼吸,就好像潛入水底一般,讓時光的腳步就這樣定格,如果真的是海市蜃樓,那麼就讓這個幻覺持續得再久一些,她希望夢境就這樣停駐,永遠都不要醒來。

    「藍禮-霍爾?」蘭道爾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腦海裡的想法就這樣大喇喇地呼喊出來,衝破了理智禁錮,喜悅和歡快剎那間凝固住,瑟瑟寒風呼嘯而過,整個後背浮起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打了一個冷顫。

    對面的車輛又下來了兩個人,副駕駛座旁邊的那個身影沒有做出回覆,只是接著詢問到,「需要我們幫忙致電修車廠嗎?亦或者是,你們可以自己前往小鎮尋求幫助?」

    蘭道爾微微愣了愣:難道自己認錯人了?

    「現在氣溫下降得很快,你們確定沒有關係嗎?」從後排座走下來的胖乎乎身影,友善和煦地開口詢問到。

    站在駕駛座旁邊的消瘦身影則關切地說道,「亦或者是,你們有連接索嗎?我們可以拖著你們前往小鎮,五分鐘車程,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想,我們可以解決。」他搓了搓雙手,朝著掌心呵了一口氣,「深夜的氣溫確實不可小覷,我現在終於知道,奧莉薇婭為什麼勸我們帶外套了。」

    佐伊沒有說話,整個大腦似乎陷入了卡殼狀態,有些運轉不起來。

    蘭道爾也有些摸不清楚情況,只能下意識地開口詢問到,「呃……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拖著我們的車子前往斯尼姆嗎?」蘭道爾稍稍有些拘謹,但還是打起精神來表達了要求,「我們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而且晚上沒有吃晚飯,我們真的需要一點幫助。」

    「當然!舉手之勞!」副駕駛座旁邊的男人開口說道,即使微弱的燈光映照下,只能隱隱捕捉到臉部的輪廓,卻依舊可以從話語裡捕捉到微笑的弧度,無須多言,氣氛就稍稍有點輕鬆了起來,緊接著,駕駛座和後排座的身影也雙雙表示了贊同。

    「那真的太好了!謝謝!非常感謝!萬分感謝!」蘭道爾連連重複著同樣的意思,傳遞出自己真誠地感謝,然後轉過身,呼喚到,「佐伊?走了!」

    「嗯。」佐伊條件反射地回應了一句,但腳步卻沒有移動,視線依舊牢牢地鎖定住那個身影,捨不得離開,這讓蘭道爾不得不主動走了上前,拉了拉佐伊,「走吧,那應該不是。」蘭道爾快速朝著那個方向掃視了一眼,有些好奇,但更多還是逃避內心深處,他也不希望那是真的,於是就說服自己,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巧合,否則他們就可以直接拍電視劇了,又或者是寫。

    「什麼?」蘭道爾拉扯了她的手臂,佐伊這才稍稍回過神來,不解地看向了蘭道爾,「那怎麼可能不是?」

    佐伊想要一探究竟;蘭道爾則害怕真相,兩個人就站在原地寸步不讓地對峙起來,這也是萬萬沒想到的局面。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其中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原本是準備過來連接套索,拉著對方的車輛前往斯尼姆,結果卻看到兩個年輕人正在鬥雞一般對峙著,畫面著實有些好笑,讓人忍俊不禁。

    蘭道爾試圖阻止佐伊,卻終究還是被佐伊搶先了一步提出疑問,蘭道爾只能是滿臉無語地瞪了佐伊兩眼。

    「有人說過,你們的朋友很像藍禮-霍爾嗎?」佐伊也有些不太確定,心情無比忐忑,於是怯生生地詢問出了問題,「我是說,就是那個藍禮-霍爾,你知道,當代最偉大的演員,贏得了全世界的寵愛。」

    然後佐伊就可以看見眼前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雙雙笑了起來,那個胖乎乎的男人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贏得了全世界的寵愛,但的確是贏得了女孩的芳心。的確,不少人都說他像藍禮-霍爾。」

    那個瘦高男人意外地看向了同伴,似乎不理解同伴的回答,然後看到同伴眼睛裡閃爍的打趣和戲謔,他這才明白過來,也不由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視線交換落在了蘭道爾眼中,他頓時警惕起來,一個箭步擋在了佐伊身前,橫亙在她與兩個男人之間,渾身肌肉都緊繃起來,就好像野獸一般,隨時準備出擊,「佐伊,小心,他們可能是騙子!」

    卻沒有想到,佐伊重重地拍打了一下蘭道爾的後背,「本!本!那是約翰!上帝,約翰!」佐伊就這樣沒頭沒尾地呼喊著,就好像牙牙學語的孩子一般,只是重複幾個單音節而已,但興奮雀躍的情緒卻根本停不下來。

    蘭道爾不明所以,「什麼?」

    佐伊的思緒終於轉過彎來,思緒也就通暢了,「你是本-威士肖!你是約翰-賴利!蘭道爾,他是本-威士肖!」

    蘭道爾此時才回過神來,雖然他不喜歡藍禮,對電影也不感冒,但因為佐伊天天在耳邊絮絮叨叨,他對於這些諮詢也有所瞭解,他知道本-威士肖和約翰-賴利,「龍蝦」的兩位演員;難道眼前兩個人不是騙子,而是真正的演員?

    蘭道爾略帶遲疑地朝著兩個人投去了視線,然後就漸漸地回過神來,這也意味著,還有一個身影是……

    「藍禮!」佐伊的聲音突然就在耳邊炸響,但緊接著她就牢牢地閉上嘴巴,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出現在眼前的那個男人,用盡全力才控制住自己尖叫的衝動:上帝,上帝上帝上帝!上帝!她現在就站在藍禮面前。

    讓她就地死亡吧!如果這是一段美好的夢境,那麼她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清醒過來,就直接當場去世。即使生命終點就到此為止,她也不會有任何遺憾,因為她最美好也最狂妄的夢想就這樣實現了。

    站在旁邊的蘭道爾滿頭都是黑線,一臉鬱悶和煩躁地朝著來人投去了視線,那陰沉的臉龐可以滴出水來,無比怨念又格外幽怨地瞥了一眼,內心深處也滿滿都是問號:怎麼可能?居然就這樣碰上正主了?這是不是太離譜了?上帝,你難道聽錯了我的許願?故事的發展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呀!

    罪魁禍首顯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主動走了過來,禮貌地詢問到,「牽引的話,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我們應該快點前往鎮子,否則你們都餓壞了。」

    然後,約翰就故意惡作劇式地往前走了半步,壓低聲音說道,「是的,他就是藍禮-霍爾。」

    佐伊覺得自己已經停止呼吸。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5:27
2175 遠道而來

  「老實說,我沒有這樣的天賦,啊,我真的好嫉妒基頓哪,還有約翰也是,你也應該可以隨時臨場發揮吧?」

  「胡說八道!每次臨場發揮的都是你,好嗎?你!約翰才沒有呢。抱歉,約翰,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本,你被約翰那老實的外表欺騙了,他的臨場創作能力非常出色,我只是出頭鳥而已,你不能這樣看待我的。」

  「切!」

  「切!」

  「本,你沒有說錯,我的確可以做一些簡單的臨場創作,但怎麼可能比得上你呢?我是勤能補拙的笨鳥,你才是真正的天才,拜託!請不要弄錯重點,好嗎?這位少爺!我覺得,巴斯特-基頓也會認同我的想法,你難道不是比他更出色的天才嗎?」

  「我是認真的!停!停停停!我沒有在開玩笑,每一場戲,我都必須完成充足的準備,那些臨場發揮全部都是可以尋找到脈絡的……」

  「但問題是,我們即使是提前完成準備,也臨場創作不出來。」

  面對威士肖和約翰兩個人的聯手圍攻,藍禮有些招架不住,最後乾脆攤開雙手,「好吧,我的確是天才。」

  「哈哈!」威士肖和約翰歡快地大笑了起來,甚至還擊掌慶祝:能夠看到藍禮吃癟,如此難得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錯過呢?

  藍禮滿頭都是黑線,然後站在旁邊陰森森地說道,「小心天才報復,那可是防不勝防。」

  威士肖和約翰雙雙打了一個冷顫,他們怎麼忘記了,現在身邊這位少爺可是惡作劇大魔王,稍稍不小心就要遭殃了——尤其是威士肖,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可以原地消失嗎?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一行三人的腳步因為麥克斯的出現而停頓了下來。

  麥克斯離開了櫃檯,一路小跑地來到了藍禮面前,臉上表情還是微微有些拘謹和緊張,原本已經想好的說辭,卻在感受到藍禮的目光之時,全部又煙消雲散,然後大腦就再次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約翰和威士肖都朝著藍禮投去了疑惑的詢問視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藍禮也沒有解釋,而是展露了一個微笑,「還有什麼我或者我的朋友們可以幫上忙的嗎?」

  「……你們應該嘗嘗酒吧裡的啤酒,我們愛爾蘭擁有全世界最好的啤酒!」麥克斯自己都不知道這話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他還是挺起了胸膛,堅定而自豪地說道,那磕磕絆絆的話語總算是流暢起來。

  「謝謝推薦,我們週五應該可以前往。」藍禮笑盈盈地看向了約翰和威士肖。

  約翰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當然,當然!我在紐約曾經嘗試過最正宗的愛爾蘭啤酒,那是他們能夠想起家鄉的最好辦法;當然,還有每週一次的同鄉舞會。如果有機會在愛爾蘭品嚐,我怎麼能夠錯過呢?」

  因為藍禮等人的友善,麥克斯稍稍安定了些許,然後亢奮地大喊道,「歡迎來到愛爾蘭!」

  說完之後,麥克斯就一溜煙地轉身跑了回去,等藍禮等人離開之後,麥克斯這才意識到:他本來是準備專程感謝藍禮的,但結果卻什麼都沒有說,這真是……麥克斯不由捂臉,但嘴角笑容還是忍不住想要飛揚起來。

  離開電影院,由威士肖開車,藍禮三個人就朝著酒店方向前行,車廂裡依舊充斥著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關於巴斯特表演風格的討論,關於巴斯特和卓別林的區別,關於默劇時代表演技巧的發展進化……諸如此類等等,當然還有現在的喜劇表演,羅賓-威廉姆斯和比利-克里斯托無疑是最令人喜歡的選擇——因為金-凱瑞的風格太過鮮明,其他演員著實難以模仿借鑑。

  觀看電影最有趣的事情之一就是,與三五好友又或者是一群陌生人,為了自己喜歡的作品而爭論不休,卻又能夠冷靜下來傾聽對方的觀點,就事論事地發表觀點,然後爭執得面紅耳赤,靈感也就迸發出來——這是一個互相交流互相學習的過程,即使不喜歡也尊重彼此,因為電影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雖然斯尼姆小鎮沒有多少人,但電影院放映廳的兩百個位置卻坐滿了大半,可以感受到他們對電影的喜歡——即使不是熱愛,即使不是鑽研,卻也是居民生活裡的組成部分,這就是文化生活的來源。

  藍禮非常享受今晚的一切,從映前到映後,包括現在與約翰、威士肖的爭論時刻,所有一切都格外美好。

  某個瞬間,藍禮會恍惚地以為自己置身於電影節,卻沒有電影節的喧囂。果然,生活處處都是美好與幸福,只是缺少一個發現的眼睛。

  「本,那個信號燈是遇上麻煩了嗎?」藍禮有些不太確定,打斷了正在交談的威士肖和約翰。

  威士肖快速收回視線,朝前方瞥了一眼,車速已經徐徐放緩下來,「對,看起來應該是車子出現故障了。」威士肖低頭看了看手錶,「上帝,現在都已經超過十點了,附近有修車廠嗎?道路救援還會出動嗎?我們能夠幫得上忙嗎?」

  一邊說著,威士肖就一邊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藍禮透過後視鏡看向了約翰,「你知道後勤組查克的電話嗎?詢問一下附近的修車廠,我想斯尼姆應該也有修車廠,不確定現在是否還有人願意出來加班,但總是要試試看。」然後,藍禮就推開了車門,威士肖也打開了車內燈,藍禮沒有貿然上前,避免被曲解善意,當然,也是避免遇到釣魚陷阱,「嘿,需要幫忙嗎?」他揚聲詢問到。

  ……

  佐伊-凱希爾(Zoe-Cahill)有些暴躁有些沮喪也有些無助:半夜時分汽車拋錨,這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更重要的是,他們距離目的地就差一點點了——卻不知道這「一點點」到底是多少,這種近在咫尺又遠在天涯的感覺,真的非常糟糕。

  佐伊知道自己頭腦發熱,也知道自己衝動誤事,但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明明知道藍禮就在愛爾蘭拍戲,距離自己所在城市只有三個小時車程,而她卻乖乖地待在學校,而沒有前往劇組近距離追尋藍禮的足跡?她做不到。

  一直到現在,佐伊依舊能夠清晰地記得「愛瘋了」這部電影裡的每一個細節,她足足觀看了三十五遍,甚至看到自己都想吐了,可是情緒低谷的時候再次翻找出來,卻還是瞬間墜入那個美好卻傷人的故事裡。

  更重要的是,「堂吉訶德」這張專輯成為了她的動力,她重新撿起了畫筆,重新開始描繪自己的夢想,她知道也許這個繪畫的夢想不會有結果,但……她就是一名堂吉訶德,就這樣孤獨而落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佐伊甚至想著,藍禮是不是全世界唯一一個理解她的人?又或者說,藍禮是不是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戀人?

  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滿腦子都是衝往斯尼姆小鎮的念頭,即使她不知道劇組具體在哪兒,即使她明天還有課程安排,即使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進入劇組——她最遠的一次就只是去過都柏林而已,但她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衝動。

  於是,拉著好友蘭道爾-法瑞爾(Randell-Farrell),佐伊就這樣一頭衝了過來,沒有計畫也沒有想法,只是埋頭前衝,即使只是呼吸一下藍禮所在區域的空氣,似乎也沒有遺憾;最終,因為車子拋錨而被迫停下了腳步,被遺棄在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這讓佐伊有些沮喪。

  更荒謬的是,比起車子拋錨,無法見到藍禮的念頭才讓佐伊更加在意。

  「我告訴過你,這行不通!」蘭道爾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嘟囔地抱怨著——剛才至少有三輛車經過,卻沒有人願意停靠下來幫忙,現在這個時間點確實太過特別,貿然幫助路邊陌生人可不是一個好主意;更何況,佐伊的老爺車已經有兩年三年沒有清洗過了,遠遠看起來就好像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有心人注意到他們也都遲疑著揚長而去,終究還是沒有停靠下來。

  然後,他們就站在黑暗之中,無依無靠。

  蘭道爾鬱悶地說道,「你不知道片場在哪裡,你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進去,你更不知道應該怎麼看到他……如果我的理解沒有錯誤的話,拍攝片場難道不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嗎?還有,他難道不是生人勿近的超級大明星嗎?你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過來,然後就夢想著能夠看到他?那全世界那麼多影迷又怎麼說?」

  那絮絮叨叨的抱怨讓佐伊也有些煩躁,「如果你沒有好主意的話,那就閉嘴!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少爺那麼有意見,他沒有得罪你,不是嗎?」

  「怎麼沒有?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他嗎?否則,我們現在就應該在宿舍裡準備睡覺——又或者是喝一杯啤酒也是不錯的選擇,而不是站在一條無人公路上冷得瑟瑟發抖,我想念我的暖氣!也想念我的淋浴!」

  還想念他的佐伊!

  都是那個該死的藍禮,每次提到他的時候,佐伊就好像走火入魔一般,然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上帝!如果不是為了佐伊,他才不要前來探訪什麼藍禮!但另一方面,他又暗暗地希望佐伊永遠都不會見到藍禮,甚至因此而痛恨藍禮,那麼……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不對,佐伊和藍禮本來就沒有機會,不是嗎?

  「有車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5:26
2174 特殊請求

  麥克斯-羅奇(Max-Roach)深深地認為,自己現在的笑容應該比哭臉還要更加猙獰,但他真的已經竭盡全力了,臉部肌肉完全失控也是沒有辦法;更糟糕的是,他現在整個腦筋也不聽使喚地亂做一團漿糊,就好像被阿凡達操縱了一般,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正在做什麼,這真是一場災難。

  但誰能夠責備他呢?

  他只有十六歲,他生活在一個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小鎮,他甚至還沒有高中畢業,更不曾離開過斯尼姆小鎮;而現在站在他眼前的卻是藍禮-霍爾,那個「藍禮-霍爾」,那個站在全世界金字塔最頂尖的藍禮-霍爾,那個在「明日邊緣」裡拯救世界、在「地心引力」裡逃離太空的藍禮-霍爾……然後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就好像一個普通朋友一般,他,他怎麼能夠控制得住呢?

  他真的做不到。

  「歡迎來到斯尼姆。你專程前來觀看電影嗎?」麥克斯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正在顫抖,但亢奮和激動佔據了上風,他已經沒有時間顧忌這些了,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藍禮,努力瞪大眼睛,唯恐一個眨眼就要夢醒了。

  「是的,誰能夠錯過巴斯特-基頓特輯呢?」藍禮歡快地笑了起來。

  麥克斯就這樣愣住了:藍禮的眼睛裡盛滿了星辰,鮮活的生命力就在眸子深處湧動著。他現在終於明白推特之上那些話語的意思了,但他的腦子卻停止了思考的腳步,傻乎乎地注視著藍禮,沒有說話。

  藍禮察覺到了停頓,眉尾輕輕揚了揚,嘴角的笑容也跟著滿溢了出來,友好地說道,「三張電影票,謝謝。」

  「哦。噢!」麥克斯懊惱地低頭掩飾著自己的慌亂,有些狼狽又有些慌亂地摸了摸腦袋,搓揉著自己的頭髮,然後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冒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就是天才,「藍禮,我可以給你員工折扣,你只需要簽字確認一下就可以了。」

  這樣他就可以得到藍禮的簽名了,不是嗎?而且不會打擾冒犯到藍禮,不是嗎?這絕對是一個天才的主意。

  「哦,不,不用。非常感謝你的提案,但我不在這裡工作,我不能連累你被經理責備。」藍禮輕笑地搖了搖頭。

  天才的主意?他簡直就是笨蛋!麥克斯恨不得直接捶打一下自己的榆木腦袋,怎麼就連最基本的常理都沒有想到呢?「噢,哦哦。」麥克斯慌手慌腳地低垂了腦袋,掩飾著自己眼神裡的懊惱和鬱悶,連聲回答到。

  平常反覆操作了百遍千遍的工作,卻變得磕磕絆絆起來,就連出票如此簡單的動作都連貫不起來。

  麥克斯覺得,自己在藍禮眼中一定非常愚蠢,他根本不敢抬頭,就這樣悶悶地低垂著腦袋,自己對著自己生氣。

  「蓮恩就一定不會這樣。」麥克斯心底暗暗說道,然後就越發懊惱起來——

  蓮恩-路易斯(Layne-Louis),旁邊櫃檯專門負責販賣爆米花和甜品的女孩兒,她比麥克斯年長四歲。

  偷偷偏了偏腦袋,麥克斯朝著蓮恩投去了視線,然後就看到了笑容滿面的蓮恩,似乎剛剛親眼目睹了整場災難的發生,這讓麥克斯想要直接鑽到地洞裡,心情瞬間跌落谷底,他覺得這應該是人生最黑暗的一天。

  錯過了藍禮,沒有討要到簽名,而且還自作聰明地鬧了笑話;又在蓮恩面前出糗,看起來又青澀又笨拙,蓮恩肯定認為,他就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事情還可以更糟糕一點嗎?他不這樣認為。

  側過頭,麥克斯就這樣目送著藍禮走向了他的小夥伴們,三個人有說有笑地朝著放映廳方向走了過去。

  麥克斯沮喪地耷拉下了肩膀,他深深地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他甚至可以想像,明天整個鎮子的年輕人都將知道他的窘迫和笨拙了,到時候前往學校的話,他就將成為每個人嘲笑吐槽的對象。

  「嘿,麥克斯。」

  突然,正前方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讓麥克斯猛地抬起頭來,然後就看到了去而復返的藍禮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依舊帶著一個淺淺的笑容——麥克斯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意識到,你可能是想要我的簽名。所以,我簽在了這裡。」

  藍禮的右手抓住一個冰淇淋甜筒,左手遞來了一張收據,放在麥克斯的面前,而後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是叫做麥克斯,對吧?至少你的銘牌是這個名字。」

  麥克斯無法發出聲音,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銘牌,然後僵硬地從藍禮手中接過了收據,呆呆地點點頭,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回答哪個問題,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就連疑問都沒有,只是停止思考。

  藍禮沒有多說什麼,微笑地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就轉過身,朝著不遠處走去,將手中的冰淇淋遞給了一個正在玩耍的孩子,這才大步大步地朝著放映廳方向再次小跑了過去,轉眼就消失在了大門背後。

  呆愣在原地的麥克斯這才反應過來,其實藍禮根本就對冰淇淋沒有任何興趣,他只是想要找到一張紙,然後完成簽名送給他。

  麥克斯覺得自己像是白痴!

  「麥克斯?麥克斯!藍禮在收據上面寫了什麼?」蓮恩的呼喚聲從旁邊傳了過來,雀躍的話語充滿了好奇。

  麥克斯此時才低頭朝著收據望了過去,就在收據背面赫然寫著:

  「致親愛的麥克斯,

  如果說電影是美好的夢境,那麼影院就是夢境的入口,你是一個入口守護者,希望你也能夠尋找到自己的夢想。

  你的,

  藍禮-霍爾,一位專程前來觀看巴斯特-基頓的夢想家。」

  短短的收據之上擁擠地記載了一句話,因為字跡略顯潦草而有些分辨不清楚,可以察覺到他應該是在匆忙之間完成的;但一字一句都透露著真心實意,那些話語背後的真誠與熱忱,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來。

  不由自主地,嘴角就緩緩上揚了起來,笑容由內而外地綻放,最後咧成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嗡嗡的笑聲就這樣肆意而暢快地在胸腔裡響動著,滿滿噹噹的幸福和喜悅讓麥克斯就想要學習泰山一般仰天長嘯。

  「麥克斯!」蓮恩的聲音再次響起,由遠及近地在耳邊炸開,把麥克斯狠狠地嚇了一跳,但麥克斯卻毫不在意,轉頭看向了蓮恩,「藍禮說,我是夢想守護者。」

  「狗/屎。」蓮恩毫不猶豫地直接吐槽,根本就不相信,然後探頭望了過去,想要親眼看看藍禮的筆跡和簽名。

  但麥克斯卻條件反射地收藏了起來,就好像是專屬自己的秘密一般。

  下一秒麥克斯就看到了蓮恩滿臉嫌棄的表情,他這才訕訕地撓了撓頭,「我只是擔心一不小心撕破了而已。」

  蓮恩認真地看了看麥克斯,「你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單身了吧?」

  啊?單身?

  麥克斯滿頭都是問號,跟不上蓮恩的思考速度,這是哪兒跟哪兒,總覺得跟不上節奏,但他也沒有時間深思,只是下意識地將收據遞給了蓮恩,然後好奇地詢問到,「剛才藍禮找你買冰淇淋,你沒有和他交談嗎?」

  蓮恩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對話了,但是我沒有索要簽名,我不喜歡他,我還是更加喜歡克里斯-海姆斯沃斯那樣的肌肉男人。」

  「嘔(EW)。」麥克斯下意識地發出了排斥的聲音,表示了自己的強烈喜好。

  蓮恩瞪圓了眼睛,狠狠地用肩膀撞了撞麥克斯,「怎麼了,你不喜歡,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喜歡呀。我就是喜歡行走的荷爾蒙。」

  「你確定是行走的荷爾蒙,不是行走的花瓶?」麥克斯吐槽到——此時,麥克斯就顯然比剛剛面對藍禮要靈活多了。

  蓮恩卻毫不在意,「即使不想成為花瓶,也要先具備花瓶的資本呀。他顯然是布拉德-皮特之後最具花瓶潛質的帥哥了。我就覺得他比藍禮有魅力……」看到麥克斯那嫌棄的表情,蓮恩假裝自己就要撕毀那張藍禮簽名的收據。

  結果麥克斯臉色立刻就變了,這讓蓮恩哧哧地笑了起來,「放心,我只是嚇唬你罷了。你不喜歡克里斯,沒關係;如果你喜歡了,我才覺得奇怪呢。畢竟,喜歡藍禮,可能是文藝青年;喜歡克里斯的話,那就……」蓮恩的視線意味深長地朝著下方探了下去,那眼神頓時就讓麥克斯漲紅了臉頰。

  「哈哈。」蓮恩歡快地大笑起來,將收據交還給了麥克斯,「放心,這種文藝紙條,我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麥克斯嘟囔著,「我以為全世界沒有女人能夠拒絕藍禮。」

  「相信我,不僅存在,而且非常多。我承認藍禮的電影還是很有趣的,但不喜歡藍禮這一類型的女人絕對不在少數。」蓮恩理所當然地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必須喜歡藍禮的,他不是神。」

  麥克斯卻根本不在意,自言自語地說道,「但對於堂吉訶德來說,他是。」

  蓮恩看著麥克斯的專注和認真,不由扶額:難怪麥克斯總是找不到女朋友,她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但蓮恩也沒有繼續吐槽,而是忍不住輕笑了起來,用指尖點了點麥克斯的腦袋,「小心保存起來,否則丟掉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