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竊賊 長安,人間最大也是最為繁華的人族都市。 長安城采取的坊市制度,百姓與官員居住的坊和買賣貨物的市嚴格的分了開來。從高處看,整個長安城被上百個坊切成了大大小小的一塊塊。 各坊的坊門只在白天開放,到了晚上必須關閉。而宵禁之後,更是有大唐帝國的軍隊和衙門的屬吏分區域巡邏,禁止人流往來。 這樣的措施很嚴密,到了晚上,各坊間的交流幾乎等於零。 然而,這也只是對於人族而言。坊與坊之間並不是完全的隔離的,譬如大通坊所在,就有永安渠流經。無論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開通的,長安城內,大大小小的水系將各坊隱隱連成了一體。 白天,人族可以通過船只穿梭來往,至夜禁後,這大大小小的水系變成了妖族的天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也同樣適合形容妖類。長安城內,大大小小的水系,暗中便被各個妖族勢力的首領劃分了。 譬如大水牛,便是永安渠這一段水系的頭頭。白天,他手下的百號小妖便裝作纖夫苦力,幫著人族來往的船只裝卸貨物。到了晚上,他們的碼頭貨倉便成了群妖相聚的地點。 “川哥,永安渠道經流我們大通坊。大水牛可能是想要警告我們一下。”豬肥膘跟著趙荒川走向了不良人的茶樓,說道。 “警告什麼?” “川哥,畢竟以前大通坊是大水牛的地盤。他可能是想要試試川哥您的深淺吧!因此,對我們不良人,他下手應該不重。畢竟長安城各個妖族勢力之間,競爭很大。” 豬肥膘不愧是老江湖,正如他說所,茶樓之中現在唉聲嘆氣的各個旗妖,雖然面色慘白,但是都只是皮外傷,有的也只是擦破點皮,沒有一個傷的很重。 眾妖一看到回來的趙荒川的,一個個面容悲戚,更有甚者,趴著趙荒川的腿,嚎啕大哭:“大人,你要為俺們做主啊!” 這一個個,賽竇娥,比蘇三,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他們侮辱俺們,欺騙俺們,踐踏俺們那顆脆弱的小心靈,這是對於俺們妖格的不尊重,更是對於不良人這個組織極大的不尊重。侮辱了俺們,俺們不介意,但是侮辱了不良人,就是跟大人您作對!跟大人您作對,就是跟俺們所有妖作對。” 這小詞,挺硬啊! 不過依照趙荒川以往對於這幫貨的了解,被大水牛的手下打了一頓,這幫貨絕對不會這個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 “俺們的錢被偷了!那可是白花花的血汗錢!俺們藏了好久的。” “什麼!” 這個時候,最為驚訝的不是趙荒川,而是跟在他身旁的豬肥膘。他一把揪起了抱住趙荒川大腿的那個家伙,問道:“你說清楚點,什麼錢被偷了?” “就是老大你跟我們一起藏的小金庫。那天我們大水牛的手下對峙之後,回到茶樓,就發現小金庫裡面的錢全都被偷了!光溜溜的,就跟小孩子的兜襠褲一樣。” 豬肥膘的臉唰的一下子變得雪白,放下了手中的旗妖,握緊了雙拳,憋著一口氣,說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兄弟們,抄家伙!” “好!”一眾旗妖聽聞,也不哭了,也不鬧了,拿起了板凳掃帚簸箕,就准備往外面衝。 “等等,你們怎麼確定小金庫裡的錢是大水牛的手下偷得?”趙荒川一聲及時將一眾妖包括豬肥膘在內喝止住了。 眾人冷靜了下來,看向了趙荒川,只聽得他緩緩說道:“第一,大水牛怎麼會知道你們有小金庫的?其次,那小金庫是怎麼樣的?最後,就算你們現在去找大水牛,就能要回錢來了麼?” 經趙荒川這麼一提醒,豬肥膘才想起來,自己的小金庫是找煉器大師專門定制的,上面有符陣,只有知道特定的排列方式,才能打開。 豬肥膘看著身旁的旗妖,問道:“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這兩天大水牛的手下找俺們麻煩,大哥你知道,俺們哪裡是肯吃虧的主。俺們和大水牛的手下,來來往往三百回合,那場面,真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淚,小孩子看了……” “別說那些沒有的,後來怎麼了?”豬肥膘不耐煩的問道。 “後來俺們回來之後,就發現大哥你的床鋪敞開著,床鋪下的小金庫被打開了,俺們藏在裡面的錢也沒有了!真是奇恥大辱啊!” “抱過來我看看!” 趙荒川說道。 一個旗妖跑進了大鋪,將小金庫抱了出來。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六面形箱子,並不大。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漆黑的外表下,黯淡無光。 箱子只有一面做開關的門,門上有六個數字鎖,與陣法相勾連。此刻,箱門已經被打開了。 “川哥,這是最常見的密碼箱,外面有陣法防護。要打開箱子,只有兩個方法,要麼強行破壞外面的防護法陣,要麼知道上面六個鎖上正確的數字。而知道正確數字的,就只有老豬我了!” “看來,偷你們錢的還是一個高手啊!”趙荒川打量了一下這個箱子,外面的防護陣法一點也沒有損壞。“對方是一個精通陣法的大師,能夠在極短時間內,破解數字排列順序,破除陣法防護,打開箱子。大水牛的有這樣的手下麼?” 豬肥膘搖了搖頭,說道:“大水牛的手下都是些莽夫,打架他們在行,若說什麼陣法大師,那根本不可能。” “這樣麼?” “川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有辦法了!”趙荒川眼睛一亮,大手一揮,地上平白的多出了四個箱子。 箱子是趙荒川在銅繆山的山洞裡得到的,裡面裝滿了紅玉幣,青石,還有不少稀有的材料,看得一眾旗妖眼睛都直了。 “豬肥膘,放出消息,就說我們不良人得了一筆外快,要招兵買馬。明天,你把這個保險箱裝滿了錢,拉大大街上轉一圈。” “川哥,你這樣不是在挑釁這個賊麼?” “沒錯!”趙荒川一笑,說道:“我就要看看這個賊敢不敢再來偷一次?” |
第三十一章 大水牛 豬肥膘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再看車轱轆的時候,眼神便變了,懼怕之中帶著敬畏。 那可是龍啊! 別說豬肥膘只是小小的一個妖衛,就是妖王來,也不得不怕。 夜府垂立三界,神庭,鬼獄,以及在人間界陰影之中的裡街。 三界依托仙界而存在,人間也不過是仙界之中的一部分。夜府的戰力當世無雙,在仙界的外延,則有著五山四海的屏藩體系,將整個仙界與大荒世界隔離。 五山之中,不僅駐扎大量的夜府精銳軍隊,數不清的仙家高手,還有著不少與夜府簽訂了盟約的妖族鎮守,用來防止大荒世界之中的異類入侵。 四海中之中的勢力則相對的簡單,因為,龍族乃是四海之中唯一的霸主。 當初仙妖大戰,龍族一直保持著中立,可若是他們的態度稍微的偏移,勝負誰屬,還真是不好說。四海之中,億萬水族,修為高深,稟賦絕倫者不計其數。龍族乃是這億萬水族之中的王族,而四海龍王為龍族之尊,更是有著左右仙妖勝負天平的勢力與實力。 至如今,夜府乃是周天之內最為強盛的勢力,可是對於龍族,仍然保持著相當大的尊敬與敬畏,更是主動將之拉攏到自己權利的體系之中,使龍族成了夜府體系之中的一部分。 當今之世,周天之內,能夠讓夜府重視的勢力和人物已經不多,龍族或許不是裡面最為厲害的那個,但卻一定是最為重要的那個。 那麼問題來了,豬肥膘看了一眼跟在趙荒川身邊的車轱轆。 一頭龍怎麼會跑到長安城裡來的? 這裡面會不會有些誤會?豬肥膘心裡惴惴,這個跟個牛皮糖一樣纏著趙荒川的小姑娘,從哪裡看都不會讓人與龍族聯系在一起? “那個,車轱轆….不,豆豆啊!你今年幾歲了?”豬肥膘甩開了阿黃與車面妖,快走了兩步,跟到了車轱轆的身後,彎著腰試探道。 “我嘛?”小姑娘用手指了指自己,聲音甜糯,說道:“我今年六歲了。” 啊!是老豬我多想了麼?這個時候,豬肥膘想起了趙荒川摸著車轱轆頭的畫面,心中暗嘆,一頭龍怎麼會讓人摸她的頭呢? 所謂龍有逆鱗,觸之則死。龍族自有自己的尊嚴,哪怕對方是仙人也是一樣。 “啊!不對,按照人間的算法,我今年應該六百歲了。” “……..” 豬肥膘呆呆的停留在原地,臉上是一臉的蒙逼。 “原來豆豆六百歲了,真是了不起啊!”趙荒川摸了摸車轱轆的頭,一臉贊賞的樣子。小姑娘則是一臉的滿足,十分高興的樣子。 這有什麼好了不起的!豬肥膘看著趙荒川的動作,心裡都糾結到了極致,對方可是龍啊! 雖然還只是一條六百歲還未成年的龍,可那也是龍啊! 翻江倒海,興雲吐霧,呼風喚雨,這些在一般的妖類看來已經是極其了不起,可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情,而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揮揮手就能夠辦到! 而趙荒川,對於車轱轆的態度,跟逗普通的阿貓阿狗居然沒有什麼區別? 更讓豬肥膘驚奇的是,對方居然也沒有一點反感的樣子! 可這並不足以打消豬肥膘的顧慮。 最好不要隨意窺探一頭龍的脾性,因為誰也不知道會有多麼惡劣的後果。 這是豬肥膘成妖之後,遇到的一位妖族前輩的話。這句話的背後,有著無數妖族血淋淋的教訓。 豬肥膘很想提醒一下趙荒川,對方究竟知不知道這個車轱轆的身份。 “川哥,那個你知不知道敖姓是龍族王族的姓氏?” “是這樣麼?”趙荒川一愣,隨後又摸了摸車轱轆的頭,“原來豆豆是一條龍啊!真是了不起啊!” “……” 車轱轆則一臉神秘兮兮的樣子,噓聲道:“師父,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父王告誡我說,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有不少的壞蛋想要抓住我們的。因為我們龍身乃是難得煉器與煉丹的材料,血液更是有著延年益壽的功效。” 說到這裡,車轱轆又回頭看了一眼豬肥膘,說道:“尤其是不能告訴我身後的這只豬,看他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不過阿黃哥哥卻沒有什麼問題!” “…….” “原來是這樣啊!豆豆真是了不起啊!”說到這裡,趙荒川又摸了摸車轱轆的頭。 豬肥膘都快瘋了,不對,我一定是遇到了一條假的龍。 豬肥膘的心中,這麼安慰著自己。 這個時候,阿黃湊上了來,問道:“豆豆,如果讓一個你不喜歡的人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你會怎麼樣?” “啊!這個嘛!”小姑娘似乎十分之猶豫,良久,才說道:“父王說,遇到敵人絕對不能手下留情。我覺得父王說的很對。我如果不喜歡的話,那他一定是個壞人。” 聽到這裡,豬肥膘沒由來的感覺自己脖子一涼。偌大的身軀猛地一緊,他可不想體驗一把被龍不喜歡的下場。 銅繆山至長安不過三百裡的路,對於趙荒川一行來說,並算不得遠。 數個時辰前那場暴雨並沒有對長安造成太大的影響,一方面在於長安優越的排水系統,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長安城建在龍首原上,地勢高隆。 從城南的安化門進入長安城,官道寬闊平整,人流不息。往前走一兩裡路,西面第二個坊便是不良人茶樓所在的大通坊。 豬肥膘身為大通坊正,趙荒川進入坊內自然有著許多的便利。 只是,還沒有等趙荒川一行接近坊門,豬肥膘的手下,早已經在那裡等候著的兩個旗妖就已經趕了過來。?他們臉色蒼白,對著趙荒川說道:“大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事情不好了,我們的兄弟被打了!” “哈?” 被打了,這也算是個事情? “你們這幫家伙平時調戲婦女,上街吃東西不給錢,遇到個老太太賣東西還順個三瓜兩棗的,被打不是很正常麼?” “川哥,這次不一樣。打他們的是大水牛的手下,他還放出了話,要你回來之後就去拜見他,不然這大通坊就沒有我們不良人的立足之地。” “哎呦我去,這是要挑事啊!” |
第三十章 四海 下山的道路並不好走。 一場暴雨,山間的道路變得泥濘無比。天威如斯,只是片刻之間,土石崩塌,水注傾斜,人間幾如煉獄。可轉眼之間,雨過天晴,晴空萬裡,暖風拂過林間,給人以暖意。 趙荒川一行在郭萱的帶領下,沿途下山。 一路上,隨處可見被守門人抓住的旗妖。 銅繆山神叛離了夜府,可是一件天大的醜聞。更何況,他還是七殺堂早已埋伏在夜府的奸細。 夜府必然要去銅繆山上下徹查一番,將與銅繆山神有關的人等都調查分派。 銅繆山只是一座小山,因為其上的青石礦而聞名於人間。銅繆山神手下有一千的旗妖予以差遣,用以巡山,守礦,鎮府。 這些旗妖,一部分是世代居於銅繆山,一部分則是銅繆山神自行招募的。總得來說,這些旗妖無論是裝備還是自身的實力,都屬於夜府軍隊之中比較排後的序列。 守門人屬於夜府之中的精英部隊,人數稀少,但是單體實力強大。像是這樣的襲擊之中,他們的人數顯然不夠用。 不過守門人在夜府之中有著很大的權限,不但能夠隨時讓人間各地的河伯山神配合,還能夠調遣長安附近的三支總數在六萬左右的仙僕軍聽命。 與旗妖的低等裝備不同,仙僕軍的裝備在整個仙界雖然算不上頂尖,然而在人間,卻算是一流的水准。 當年仙妖大戰,妖類戰敗之後,有許多的妖族接受了夜府的招安,世世代代為仙類差遣。仙僕軍的成員,絕大多數便是這些妖族的後代。 “師父師父,我們不良人是不是一個很厲害的組織?” 山道之上,剛剛拜師的車轱轆正黏著趙荒川,詢問自己即將參加的組織有多麼的厲害? “那是!”趙荒川恬不知恥的說道。 郭萱走在前面,面無表情。然而她身旁的守門人,卻都是一個個面露笑容,暗笑著這個自吹自擂的家伙。 不良人要是能夠算是厲害的話,那人間就沒有一個能夠叫得上差的組織了。 “有多厲害?” 車轱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閃閃發光,期待的問道。 “這麼跟你說吧!”趙荒川停了下來,手放在了車轱轆的小腦袋上,說道:“雖然我們現在沒錢沒人沒裝備,資產基本為負數,外面還有著一大堆的債務。但是,不良人是一個厲害的組織。” “嗯嗯!”小姑娘點了點頭,很顯然,她相信了趙荒川的白活。很明顯,對於車轱轆來說,自己這個新任的師父還是有著很大的威信的。 “吹牛!” 不過,顯然還是頗具正義感的少年站出來指責趙荒川欺騙小姑娘的言辭。跟在郭萱身後的一位年輕的守門人看不過眼,說道。 “李開!”郭萱轉過來頭,美目微沉,看了一眼身後的守門人。那個叫李開的年輕人低下了頭,不復再言。 守門人剛開始對於趙荒川,還保持著起碼的敬意。然而隨著一路之上趙荒川的表現,這幫守門人對於趙荒川一行的印像可謂差到了極點。 尤其是那個肥頭大腦的家伙,也就是豬肥膘,極盡諂媚之能事,說的話簡直不堪入耳。 若不是守門人都有著良好的素養的話,恐怕都忍不住要出來打他了。 一路之上,一眾守門人無不憋著一口氣,漫長的山道終於走完,眾人護送的任務也快告一段落。 “這便是仙僕軍麼?” 趙荒川喃喃的說道。 銅繆山外,一排一排仙撲軍士默然而立,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們的服裝與人間的軍隊的軍服沒有太大的差別,銀盔鐵甲,上有鱗紋,看起來十分之威武。眼下仙僕軍已經收起了所有的法器,只是持長槍圍住了山口。 讓趙荒川奇怪的,他們明明是妖類,然而身上卻沒有一絲的妖氣。 “郭萱姑娘!” 郭萱回轉身來,一雙眼眸淡漠的看著趙荒川,說道:“何事?” 趙荒川剛想要問她一下仙僕軍的事情,可是看郭萱這副拒人於外的模樣,及時的剎車了。 “現在我們已經下山了,就此別過。” 郭萱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軍師是怎麼想的?一般情況下,銅繆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良人又在場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甚至還在裡面扮演著重要的角色,理應將他們留下一段時間,記錄具體的事宜。 郭萱拿出了令符,仙僕軍放開了道路。 “豬肥膘,你的修為也不低啊!干嘛不去參加仙僕軍?” 趙荒川一行出了山口,向著銅繆山外走了一段距離,問道。 “川哥你別說笑了,仙僕軍不是一般的妖類能夠參加的。” “有什麼不同麼?”趙荒川對此知之甚少,因而問道。 “我知道!我知道!”車轱轆伸出了小手,雀躍而道。 趙荒川看向了車轱轆,只聽小姑娘說道:“因為仙僕軍中的妖類,已經不能算是純正的妖了。” “……..” 不是純正的妖,這算是什麼說法? “因為想要使用洛紋法器,就必須要修成仙力。這一點,對於妖類來說是很難的。但是仙僕軍中妖類,卻能夠做到這一點。” 趙荒川有些明白了,妖類與仙人的區別,可謂是涇渭分明。當年仙妖大戰,很重要的一點便是對於靈力的生化,妖力與仙力較量。 妖力暴躁而強橫,仙力內蘊而平和。兩種力量可謂是水火不容,身為一個妖類,卻修行仙力,這在其他的妖類眼中會是怎麼一種光景? 另類! “車轱轆,你知道還挺多的嘛!” 趙荒川笑道。 小姑娘一撇嘴,有些不高興,抗爭般的說道:“師父,我不叫車轱轆。我有名字,叫豆豆!” “豆豆!沒有姓麼?” “當然有!”豆豆拍了拍自己胸口,驕傲的像一只小公雞,說道:“我姓敖,叫敖豆豆!” 撲騰一聲,走在路上的豬肥膘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只見豬肥膘癱坐在地上,嘴巴哆哆嗦嗦的問道:“你姓敖?四海龍王的那個敖麼?” “對啊!”豆豆點了點頭,說道:“四海龍王的那個敖!” ? |
第二十九章 獎賞 隨著最後一道雷聲消逝在這天地之間,火蛇消轉,墨雲盡散。萬裡天際,金光揮灑,凝結在這方天地之間那仿若末世一般的災厄感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雨後初晴的清爽感。 上一刻,雷獅電蛇,叱詫寰宇。這一刻,山間寧靜的幾乎讓郭萱以為是幻覺。 “軍師,一切都結束了麼?” 山風撲面,郭萱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喃喃語道。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易宗寒說道,那剛才盤腿立於虛空之中的少年正緩緩下落,降落至群峰交疊處,最終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易宗寒知道,這次人間的劫難暫時算是過去了。只是事情卻沒有就此完結。 “郭萱,吩咐守門人,徹查整座銅繆山上下,羈押所有銅繆山神手下的旗妖,肅清長安方圓八百裡內所有七殺堂的余孽。” “是!” 郭萱稟手而道。 “另外,你派些人去山中接應那名古仙。” “是!”郭萱本能性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軍師,我們需要調查他的身份麼?” “不用了!”易宗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他是新任的不良人,趙荒川!” “不良人?” 易宗寒一語道破了山上之人的身份,郭萱卻有些想不起來不良人到底是哪個組織? 許久,郭萱才從記憶的片段之中找尋到了這個名字。印像之中,不良人的建立乃是和守門人一樣,為了維護人間的秩序,防止異類滲透人間,進行破壞。 只是後來,不良人的主力在仙界與妖類的對戰之中消耗殆盡。不良人以往的職能都被裝備更加先進的守門人所替代。 以至於隨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良人都是夜府打發一些低階仙人或者是修士的地方。甚至到現在,不良人常年招不到人,空有編制而已。 想到這裡,郭萱看了一眼負手在後的易宗寒,靚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軍師怎麼會知道山中的那個人是誰? 不過郭萱並沒有問出來,而是很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接著轉身向後。 ……. “川哥,你剛才那姿勢真是太英勇了!” 趙荒川剛一落地,豬肥膘立馬貼了上去,大聲贊揚道。 “那是,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姿勢!”趙荒川撫了撫在天劫影響之下顯得有些凌亂的發絲,說道。 “川哥,剛剛那陣仗,老豬真是嚇得心都到嗓子眼了,川哥卻是臨危不懼,老豬對你的敬仰真是猶如濤濤江水,綿綿不絕。” “不過是最低階的雷劫,小陣仗!”趙荒川揮了揮手,說道。 “川哥真是有風度,有內涵,正乃長安青少年妖界的楷模,老豬我…….” 碰,豬肥膘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後的車轱轆一腳踢開了。 小姑娘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雙拳握在胸前,抬著頭,點著腳,仰視著趙荒川。 “大哥哥,你真厲害!我以後都能跟著你修行麼?” 被一個小姑娘這樣誇,看著對方崇拜的眼神,趙荒川一愣,整了整著裝,壓低了聲音,說道:“跟著我?” “是的!”小姑娘點了點頭,說:“父王說,要想成為一個強者,就要有令人懼怕的實力。最快的辦法就是跟著一名強者修煉。我想要拜您為師。” “要我帶個小屁孩?”趙荒川的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將之否了,正想要想個借口搪塞過去。 “要知道,本仙可是尋常不收弟的。一個徒弟,資質,品行都很重要,更為重要的是,要有堅韌不拔的意志。而你……..” 趙荒川還沒有說完,只見車轱轆打開了自己衣衫上的小口袋,從裡面掏出了一件一件的物品。 有法器,珠寶,稀有的珊瑚,丹藥……. “我知道,仙人之間收徒是要有誠心的,徒弟見師傅是妖准備見師禮的。我這次出來的匆忙,所帶的東西都有些次。不過師傅你放心,等我稍信回去之後,再讓人帶來最好的見面禮。” 豬肥膘剛剛被車轱轆踢開,心裡很不爽,可當他看到了車轱轆拿出的東西,下巴都快掉了:“虛空丹,翠紅晶,萬年珊瑚…….” 這裡面隨便一樣東西放出去都是價值連城,人間難得一見的寶物,可是在這個車轱轆的口中,居然只是有點次? 震驚的不只是豬肥膘,還有話說到一半的趙荒川。 一時間,在情感與理智,尊嚴與財富,原則與利益之間,我們的主角趙荒川果斷的選擇了後者。 “而你,顯然符合以上的特征。這樣吧!你就暫時在我座下,作為一個記名弟子。” “是,師父!” 小姑娘乖乖的點了點頭,不顧著山土泥濘,當即磕頭,行了拜師禮。 “好了好了,先起來吧!” 這個時候,一隊守門人向著這裡湧來,很快就將趙荒川一行圍了起來。 “車轱轆啊!你要記住,為師現在就要給你上第一課。對於我們這種高手來說,最為重要的便是低調兩個字。不過就是順手破了四窮殺陣這種一般陣法大師都破不了的法陣麼?不過就是順手解救了一下人間,將人間界萬萬的人族都從妖類的陰謀之中解脫麼?不就是做了一些連守門人都做不了的事情麼?記住,這都不算什麼!” 趙荒川的聲音鏗鏘有力,最後一句話更是拖長了音,以至於隔得不遠的守門人都聽到了。 這一刻,在場所有的守門人眉頭都快擰成川了! 你大爺的!就是因為你,我們連續的幾個時辰泡在水裡,忙的跟個狗似的。你倒在這裡說風涼話。 一時間,守門人對於前面的那個少年,心裡都恨的牙癢癢的。 只是,出於平時的紀律以及經久養成的秩序,守門人還是站在了原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郭萱從後走來,守門人分成了兩邊。勁練的衣著下,女子美好的身材顯露無疑,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是不良人的諸位麼?在下奉軍師之名,前來接應諸位。” “啊!不用客氣。就算我們都是拯救人間的英雄,可我們也不是貪圖虛名的人,隨便給我幾百萬紅玉幣當作打賞也就夠了。” 郭萱眉頭一皺,顯然對眼前這個大言不慚的男子生不出什麼好感。只是機械的重復道:“諸位破壞了七殺堂的陰謀,至於獎賞,還需上報裡街,由長老會定奪。諸位請吧!” |
第二十八章 辟水 轟鳴的雷聲已經持續了三個時辰,明明現在只是陽春三月,可是這落於山間的蓬勃大雨卻比盛夏更為暴烈。 一切的源頭便在於銅繆深山,青石礦洞之中渡劫的那位古仙。 那位拯救了人間,現在卻讓一眾守門人恨得咬牙切齒的大英雄。 “軍師,大雨頻至,長安附近大小水系水位暴漲,已有洪澇之災。” 突兀的山頭之上,易宗寒身著一身白色披風,頭戴著鬥笠,看著漫天的雨勢,聽著轟鳴的雷聲,靜靜而立。 “通知長安附近千裡所有的河伯,拓寬河道,將水流盡量通往人煙稀少處。另外,命令長安附近所有駐軍,轉移地勢低窪處的民眾。守門人於其中維持秩序,謹防混入人間的異類為亂。” “是,軍師!” 守門人稟手而言,剛剛想要告退,卻又想到了什麼似的。 “軍師,天劫至今仍未有停止的跡像,若是這般雨勢再下三個時辰,我們可撐不住了!” 易宗寒沒有回答,那守門人欲言又止,顛顛撞撞的退了下去,消失在了漫天的雨勢之中。 雨下得很大,視線不足三步之遙。銅繆山乃是天劫的中心點,凡人在此幾乎站立不住。然而易宗寒在這惡劣的環境之中,卻是一點也沒有變化,仿佛他本來就是這山的一部分。 天劫固然來勢洶洶,可是只要銅繆山不動,易宗寒就不會因此而受到什麼影響。 “長老會那邊的情報,看來還是出了問題啊!這個趙荒川,不簡單啊!” 天劫之下,眾生顫顫。 但是,也有那種沒心沒肺的自然嗨。 比如說,車轱轆! 同行的一眾妖類,豬肥膘等人都是離青石礦越遠越好,免得受到池魚之殃。 可是車轱轆卻是不一樣,看著凌於虛空之中,一動不動的趙荒川,一雙大眼睛閃著水汪汪的色澤,就差在那裡加油鼓勁了。 “這個車轱轆真是鬧騰啊!” 豬肥膘遠遠的看著,感慨道。 位於天劫中心之處,雨勢反而沒有周圍那麼大。可是依舊不是凡人能夠承受得住,就是豬肥膘這等妖衛級別的大妖,也只能和阿黃,車面妖尋找地勢高處躲避水災。 可是那個車轱轆,周身泛起了瑩瑩的靈光,漫天的風雨卻是卻是因此而改道。雨水從上而下打落,遇到這個車轱轆,拐彎似的繞過了她,向著她身側而流去。 不但如此,山間聚集的雨水從高處而低窪,遇到了這個車轱轆也紛紛避繞,仿佛河水遇上了礁石。 辟水!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法寶法器,但是顯然,車轱轆眼下沒有使用任何的法寶法器。 “稟賦麼?” 豬肥膘喃喃的說道。妖類的稟賦權自血脈,而辟水一類的稟賦在水系一類的妖族之間很是常見。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天雷,打斷了豬肥膘的思緒。 遠傳,趙荒川盤腿立於虛空之中,承受著這天地之間至剛至猛之力。 豬肥膘的本體是只家豬,能夠修行到如今這般境地,可謂不容易,甚至可以用奇跡來形容。 無它,妖類之間都是傳承,而這傳承,最為簡單的表征便是血脈。 血脈強大的妖類,自出身時起便有強大的稟賦,更有著族中長輩護持,修行之路一路坦蕩,而像豬肥膘這種家豬成妖的,可是著實的少見,同等的修為下,稟賦偏弱,戰力也大打折扣,更不用說什麼傳承了。 可就算如此,豬肥膘在成妖的過程之中,對於天地之威最為直接的體現,天雷,還是新生敬畏的。 豬肥膘耳濡目染,從多少妖族的前輩口中得知,天雷是多麼的可怕。無論是多麼強悍的妖類,都不可能正面直撼這天地之間至剛之力。 可是現在的趙荒川,卻是打破了豬肥膘觀念之中最為牢固的禁地。 所謂天道昭昭,毫釐不爽。 當第一道雷打下來的時候,豬肥膘幾乎緊張到了嗓子眼。可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是讓他目瞪口呆。 天雷不但沒能奈何得了趙荒川,反而每次從他身體上穿過,分毫不傷。 那一道一道的天雷從天際而下的天雷,精准無誤的向著趙荒川打去。可是他卻是仍然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 “軍師!山下的情勢都穩定住了。長安城中,那些想要乘機作亂的異類,都被我們抓住了。” 山頭之上,郭萱拖著有些滯重的步伐,走到了易宗寒的身後。 此刻雷聲猶在,雨勢卻已經小了很多。 “你身上有傷,卻是辛苦了。” 易宗寒仍舊沒有回頭,淡然的說道。 熟悉易宗寒的人,都知道他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關心人來也是不溫不火的。 郭萱並不在意,說道:“身為守門人,如今人間有難,又豈能因傷而有所推脫。” “很好!” “這便是那名救了人間的古仙麼?”郭萱泛著豪氣的目光,走上幾步觀看著正在渡劫的趙荒川。 易宗寒選的山頭視野極好,可以輕易的看到虛空之中趙荒川那邊的狀況。 此時,恰有一道天雷至天而下,那剛猛的氣勢就是久經戰爭的郭萱都為之一滯。 可是接下來,讓她更加驚訝的卻是,天雷自虛空之中那個人影身體穿過。等到電蛇消逝,那虛空之中的小子卻是氣勢不減。 “他…是怎麼做到的?” 易宗寒淡淡的說道:“這便是古仙的手段。” “手段?” “欺天瞞地,裝神弄鬼!古仙在渡劫的時候,使用的詭異手段層出不窮。眼前的這個小子更是了不得,身負虛空神通。令自己的肉身介於虛實之間,使天雷過其身而不傷,即使是在古仙之中,這樣的神通也是很少見的。” 郭萱聽得出來,自己的這位軍師說這話時語氣雖然平淡,然而卻透露著隱隱的忌憚之意。 “軍師,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何在夜府的典籍之中,對於古仙的記載寥寥,甚至有些諱莫如深呢?” 郭萱壯著膽子,問道。 易宗寒一笑,回過身來,看著眼前這個靦腆的女子,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以後你便會知道的!” |
第二十七章 雷劫 天色由晴朗轉陰,瞬息間萬里陰沉,雷鳴電閃不絕。 雷聲化雨,淅淅瀝瀝的在銅繆山上,剛才在炮彈轟擊之下,成為焦土的山林,此刻還余微微火苗,在這微弱的雨勢之下掙扎。 天上,墨雲翻騰,如驚濤堆砌,層層疊疊,其間電蛇吐信,雷獅怒鳴,千里之地,震恐于天威之下。“天劫!古仙!” 易宗寒沒有心思理會身前狂笑不已的石長老,嘴里喃喃的念叨著這幾個字。隨後看著石長老,英挺的臉上原本平靜的神情忽的一滯,隨後便是怒氣勃發。 “為何都是你們這群古仙!” 易宗寒看得是石長老,但語意深沉,原來沉凝睿智的目光涌動,似乎在被某種情緒動搖著。 “哈哈哈哈!” 回答易宗寒的卻是石長老一陣大笑。這一刻,石長老十分之快慰,大笑的說道︰“四窮殺陣以銅繆山的青石礦為基運轉,到此刻已經無法停止。無論是破壞外部的構陣點還是攪亂內部的陣眼都是一樣。可是我卻恰恰忽略了一點,若是維持這座法陣運轉的青石礦被破壞了,那麼整個四窮殺陣就如水上浮萍,時刻傾覆。” “他究竟在說什麼?” 在場的守門人們一點也不理解,這個狂笑著近乎瘋癲的老頭究竟在說什麼?按照他的說法,四窮殺陣停止運轉,那他的計劃應該已經失敗了,為何他還這麼高興? 莫非是受打擊過大,瘋了不成? 這一刻,所有守門的目光都看向了易宗寒,這位守門人的軍師,他們敬仰如師,即使在整個夜府,整個仙界,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希望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解釋。【零↑九△小↓△】 易宗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可知仙人的修煉第一準則是什麼?” “循規蹈矩!” 在場的守門人條件反射似的將自修士開始便牢記的第一準則說了出來。 “沒錯!”易宗寒點了點頭,雙手負後,似是在教導自己的弟子一般,說道︰“萬事萬物自有一定之則,仙人當順應天命,維護綱紀。仙人最重便是循規蹈矩四字,但凡生出妄心,欲以邪法修煉增強修為者,皆為邪魔,即當誅殺!” 說到這里,易宗寒若有深意的看著眼前的石長老,很快就將目光轉移開,對方的臉上卻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易宗寒所說,乃是守門人自幼便已經學得。對于仙人來說,修煉並不重要,自己仙力值的上限才最為重要。 一來,所有生靈在一段時間內吸收靈力的速度是有限制的,不可能無限制的吸收靈力晉級。二來,在夜府的統治下,夜府四境皆安,靈脈充裕,仙人想要將自己的修為修煉至身體所能承受的巔峰,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然而周天十類,卻有一靈不再此類規範之中。那便是古仙!” 易宗寒緩緩說道,語氣之中透露著無奈。 “他們並沒有一般仙人那種吸收靈力的限制,可以無限的吸收的靈力,甚至理論上說的話,一名古仙,可以瞬間從象沖級修煉至日冕級!” “這怎麼可能?”易宗寒身後的守門人對于古仙了解的並不多,此刻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但也是理論上的。因為古仙需要面對天劫!過快的吸收靈力會導致天地之間靈脈流動彎曲變化,從而被天意偵之。天意為了清除這個毒瘤,所以會降下天劫。” 易宗寒說到這里,所有守門人心中都已經明白,山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山上的那人抽取了青石礦中靈力,使四窮殺陣停止了運轉,從而引來了天劫。 一時間,這些以維護人間秩序為己任的守門人心中,對于山上那位保護了人間免受四窮殺意屠戮的大功臣,心中可是有些滋味難明了。 畢竟,四窮殺陣雖然停止運轉了,可是這天上越演越烈的雷劫,那猙獰的電蛇卻是讓人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雨勢漸大,易宗寒和石長老漸漸隱藏于雨幕之中。 “易宗寒,你還是和過去一樣,迂腐!” 石長老的聲音可以很清晰的傳至一眾守門人的耳邊,並不受這雨勢影響,似乎這方天地的法則都不為他所動。 “天劫,與其說是天意為了清除你所謂的毒瘤,不如說在錘煉。天意在錘煉強者,不然,我輩仙人又何以窺破天機,得登大道。所謂人定勝天,便是如此。” “你與我的意見總有分歧。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皆是如此。” 易宗寒輕嘆一聲,如此說道,只是話語之中卻是透露著無奈。 轟隆一聲,第一道天雷從天際降下,帶著無比剛猛的氣勢,傾斜而下。 “好了,我該走了!” 石長老看了一眼山上的狀況,緩緩說道。 “你以為你想走就能走麼?真當我們守門人是多余的麼?” 守門人中有人不忿的說道,卻被易宗寒揮手制止了。 “軍師?” 守門人不解的看著易宗寒,不知道他為何妖阻止他們追捕那個想要逃走的魔頭? “眼下抵御天劫,將之傷害降到最低才是最為重要的,我們沒有精力再去對付他。”易宗寒揮了揮手,又看了一眼石長老身後的林祥︰“你可以走,但是守門人的叛徒得留下。” 石長老看了一眼神情緊張至極點的林祥,說道︰“他並不是七殺堂的人,怎麼處置隨你!” “長老,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幫你們劫了船只,還重傷了郭萱,你不能這麼對我!” 林祥這一刻,有恐懼變成了哀求,大聲的懇求道。 石長老一笑,說道︰“你完成了我的任務,我給予你應有的報酬。除此之外,老夫並沒有要保護你的義務。有什麼不明白的麼?” 石長老的話語很輕,然而對于林祥來說,這番話的含義對不啻于最猛烈的毒藥。看著漸行漸遠的七殺堂成員,雨中的林祥仿佛失去了生命般,僵直在那里。 “將這個叛徒拿下!” 隨著易宗寒話語落下,雷劫聲勢越大,那轟鳴的聲音,讓人顫抖。 |
第二十六章 交鋒 十數輪炮擊之後,七殺堂石長老與守門人軍師易宗寒對峙之地,方圓數十里的林木都成了火海,隱藏在這片林木之中的七殺堂成員全部被炮火消滅。 守門人在這輪番的炮擊之後,陸續從山道上山,將這片地域包圍了起來。 與仙僕軍的群體作戰不同,守門人都是單打獨斗的高手。 因此,夜府配發給守門人的裝備都是特制的,用以面對那些混入人間危害的異類。 然而,處在風暴中心的石長老,卻是仍然氣定神閑,仿佛此刻所在不是在凶險的敵域,而是漫步在和風絢麗的沙灘。 最先趕到這片地域的守門人看著此刻的情景,尤其是龜縮在石長老身後的林祥,很快便明白發生了什麼,無不對其怒目以視。 “郭萱,你先下去療傷吧!這里的事情我來處理?” 易宗寒對著身後的郭萱說道,他看得出來,從剛才開始,這個倔強的女子就一直在強撐著。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軍師,你小心。” 郭萱微微點了點頭,在兩個守門人的攙扶下將要離開了這片林地。 “長老,此刻若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林祥小聲說道。 若是郭萱在此,守門人與他們交戰的時候必定會畏手畏腳。 郭萱對于守門人的價值不言而喻,仙力等級上限在日冕級的仙人,即使是放在整個夜府,也是值得特別重視的。而郭萱在守門人中表現,更是被夜府列為了重點培養對象。 石長老並沒有一絲回應林祥的意思,目送著郭萱離開這里,沒有一絲乘人之危的意思。 眼看著郭萱離開,易宗寒身後的守門人將要動手,卻是被這位軍師揮手阻止了。 越是對于眼前的對手熟識,易宗寒便越是忌憚。他很清楚,林祥剛才的建議或許對如今被守門人圍住的七殺堂成員有利,是個很聰明的選擇。 然而對于石通天來說,卻是不屑于如此做。因為,林祥與石通天的修為從來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雄獅需要在意土狗的想法麼? 眼前之人可是憑仙人之身,在五山之外異類橫行的大荒站住了腳跟,更是在大妖不計其數的七殺堂獲得了長老一職的猛人啊! 要知道,七殺堂自堂主以下,長老也不過區區三個,而是石通天更是這三個長老之中唯一的仙人。 妖類與仙人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七殺堂更是以推翻夜府作為宗旨。可就是這樣,石通天仍然在其中獲得了要職,獲得了不少大妖毫不保留的信任。 這樣的一個人,已經不能以簡單的修為精深來形容了。 “我本以為你不會在回到這里,可是你還是回來了?” 易宗寒緩緩開口道,言語之中似乎在敘舊情。 “在我當初叛離夜府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 石長老緩緩開口,說道。 “我一直不明白,當初的你在夜府之內身居要職,為何要叛?” 易宗寒向前走了兩步,相應的,石長老也做出了回應。 兩個人看似閑庭信步,然而步履之間,卻是充滿了試探與較量。 “當初你我同在神武府中,因為我的背叛,你被貶謫到了守門人中。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恨麼?” 石長老微微一笑,暗中挑動著易宗寒的心緒。 “我應該恨你麼?”易宗寒說道,又將問題拋給了石長老。“以你的修為和在夜府之中曾經的職位,應該清楚,你在司教庭暗夜御史的必殺名單上,排在了前十之位。你若是出現在人間界,想要動手的可不止是我們守門人一家。” “我既然敢來到這里,你以為我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麼?” 石長老說完,殺機畢現。他雙腿蹬地,身形急閃。一息不到,便跨過了漫長的距離,出現在了易宗寒身前。 鐵掌豎斬,那看似平淡的一掌,卻包含了開山破海之力。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看清楚石長老是如何出掌的,掌中仙力運轉施行之理是怎麼運用的,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極限。 這一章若是挨實了,會發生什麼? 這個時候,所有的圍觀者心里都有這個想法。只是,他們注定看不見了。 因為石長老一掌而下,打到的只是一個虛影。 石長老這一豎斬,勢之迅猛,未至地面,光是掌風就已將地面劈裂數尺。 “你還是如此的無恥,知道我不善近戰,所以搶先發難!” 易宗寒的身影出現在了石通天身後十數尺後,開口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一向討厭和你交手。一旦和你纏斗開來,沒有個十天半月,也分不出個高低來。”石長老轉過身來,看著易宗寒,說道。 “可惜的是,無論是你還是我,此刻都沒有這個時間來分個勝負。” “山上的四窮殺陣已經無法停止運轉。相比于我,此刻更讓你在意的,應該是青石礦那邊的情況吧!” 石長老緩緩的說道。 易宗寒眉頭深鎖,閉口不言,看來石長老說中了他心中所憂。即使易宗寒在事前已經布置種種,然而現在看來,依舊是不夠。 雖然此刻看似他們將石通天包圍在了這里,但是從另一種角度上看,又何嘗不是石通天將他們牽制在了這里,使他們不能前去青石礦查看具體的情況。 “老夫知道此行將要敗,可是我現在仍然想要看看,在這種情況下,青石礦那邊的,將要如何破局?” 石通天還沒有說完,天際忽然滴下了一滴雨來,正落到他的鼻間。 原本是晴朗的天空,就在石長老與易宗寒過招的幾息間,變得灰雲沉沉。 兩滴,三滴…細雨傾斜,漫落山間。 這不是最為平常的氣象,可是石長老見此,卻是放聲大笑,暢快至極。 而易宗寒的臉色,卻是變得陰沉無比,甚至比剛才听聞四窮殺陣的名號,臉色難看更甚。 “老夫沒有想到,山上的那位,竟然想要以此來破局,真是妙人啊!” 眾人不知道石長老在說什麼?可是他們分明听見,天際烏雲滾滾,其間雷池電音,滋滋作響! 其勢越大,有蔓延百里之勢。 這分明是有人要渡劫的節奏啊! |
荒川仙途 第二十五章 大手筆 “好轉壯觀啊!” 山下的火炮不斷的向著石長老周邊傾泄,仙力凝聚的彈藥劃過長空,畫出了絢爛的曲線,從山上趙荒川的角度而觀,就像是煙花一般。 仙僕軍乃是夜府的常備力量,軍力裝備在人間界也算是一流,起碼對付妖衛一級的妖類是沒有問題的,哪怕是他們成群結隊而來也是一樣。當然,更高層次力量的交鋒,他們是插不上手的。 只是,人間界有夜府設置的結界,更高層次的交鋒也用不著仙僕軍來插手。 不得不說,別看這個車 轆只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可是彪起來可是誰都擋不住的,身上的法器跟不要錢似的,黃豆一般的散了出來,根本就是個人形的法器庫。 這幫妖類也不知道倒了什麼霉,踫上了這個車 轆。 “你們是不會得逞的!” 眼見的一個一個的同伴一一倒下,黑色披風掩蓋下露出了真容的妖類對著趙荒川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名妖類已經修煉成了人形,他臉龐泛著堅定與無畏,死守著最後的關口,不讓趙荒川進入洞口之中。 我去,這不是正派才有的台詞麼? 踫! 趙荒川一拳上去,將這名妖類打倒在了地上,說道︰“可惡,居然搶我的台詞,我才是好人啊!” 戰場之上,已經進入了收尾之中。【零↑九△小↓△】趙荒川驚奇的發現,守護著這座青石礦的妖類,居然個個修為平平。 妖衛,妖將,妖侯,妖王。 妖類的修行每上升一步,獲得的力量就會發生質的改變。 譬如妖類最為基本的防御措施妖鎧,妖衛使出來,和妖王使用出來,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前者就好像是一件防彈衣,能夠抵御步槍子彈,但是絕對無法抵住炮彈。而後者,就像是激光能量屏障,就算是tnt,也不見得能夠炸的開。 而按理說,本應該防御最為森嚴的青石礦洞,所使用的守衛,卻是連基本的妖鎧也凝聚不出來的小妖。 換句話說,這些守衛完全就是不入流。 “川哥,不對勁啊!這些妖類就這本事,也好意思出來搞破壞?”豬肥膘收拾了一個小妖,拍了怕手,走到趙荒川的身旁,說道。 這股勢力策劃了這麼大的一個陰謀,可是依照現在的守衛力度來看,也太掉價了。【零↑九△小↓△】 “你們這幫可惡的仙人,是不會得逞的,石長老早就準備好了,你們….” 剛剛被趙荒川打倒在地的妖類,在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嘴里喃喃的念叨著,直到昏迷那刻,臉上還留有一絲的笑容。 我去!這是反派該有的表情麼? 這些反派,不是應該在陰謀敗露之後,拜倒在正派的腳下,渾身上下充滿著羞愧與憤怒,然而在血與暗的深淵之中掙扎與沉淪麼? 可是這個妖類的臉上,怎麼會有著這種表情,甚至有些欣慰? 趙荒川帶著這個疑惑,和豬肥膘等妖走進了青石礦洞之中,終于得到了這個答案。 “怪不得!” 青石礦洞中的礦石與人間的金屬礦不同,青石的價值在于里面存儲的靈力以及其本身能夠存儲靈力的性質。 無論何種生靈,都需要靈力補充,方能夠在修行之上更進一步。或者說,以靈力來完善進化自身的肉體,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 甚至,窺破那長生之門,達到那傳說之中的合道之境。 當然,對于絕大多數的仙人來說,長生,乃至更上一層的境界,乃是虛無縹緲的。 靈力,此界之中,凡是生靈都具有的力量。只是,靈力的本身卻是沒有任何的傷害力,甚至完全無法長久離開生靈的身體而存在于世上。 仙人修煉的過程中,將靈力轉化為更加長久流于外界的仙力。這一過程之中,靈力的消耗是無法段時間彌補的。 以往,仙人往往居于靈氣蔥郁的深山大澤之中,以更好的補充自己身體消耗的靈力。 而青石的出現,則改變了仙人的活動範圍。以至于今日,青石依舊是硬通貨。夜府以此,發行紅玉幣等貨幣,就是以大量的青石作為兌換。 可是這洞中,本應該是青盈盈的礦脈,顏色卻是變得駁雜不堪。 “難怪這些黑衣的妖類不惜代價也要在長安城中動手劫走守門人和我們的糧餉。”趙荒川蹲了下來,撿起了一塊散落著的青石,細查之下,上面還沾染著蕪雜的凶意。 “若是讓這些青石流入了守門人的手上,那麼他們一秒也不用耽擱,很快就會查到這青石礦中。到時候,這幫妖類的計劃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趙荒川在這洞中逡巡了一會兒,一手握著自己的下巴,沉思道︰“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里被人設置了一個大型的法陣,而且已經運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那會怎麼樣?” 洞中所有妖的目光都看向了趙荒川,等著他的答案。 “這就是一個大號的四窮法陣,一旦法陣運行到了臨界點,將會頃刻擴張千里,凶意充斥其間。人族肉體孱弱,根本無法抵御。” “誰這麼狠,這幾乎要斷去夜府在人間的根基啊!”豬肥膘驚嘆一聲,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還不算!”趙荒川身上此刻完全閃爍著一股技術宅的狂熱,條理分明的分析著︰“不僅如此,當法陣運行到臨界點時,法陣中央也就是這個青石礦附近的殺滅穢髒四凶氣的密度會達到一個相當恐怖的境地。我們在此,將會第一個受到沖擊。” “那會怎麼樣?” “修為被廢,神智昏蒙尚輕,最嚴重的後果怕是就此嘎 !”趙荒川嘿嘿一笑,看得豬肥膘滿身肥肉一哆嗦。 “川哥,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豬肥膘睜大了雙眼,臉上雖然還有一絲笑意,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絲笑意十分之勉強。 “我像是在開玩笑麼?”趙荒川不慌不忙的說道︰“設置陣法的是個高手,完成了這麼大型的法陣,卻是一絲的破綻都沒有。而且,法陣運行至此,已經停止不了了。” 不知為何,明明洞中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趙荒川此刻的臉上卻顯露著閑適的笑意。 |
荒川仙途 第二十四章 善惡 “除魔衛道!” 眾妖之中,女子傲然而立,如滄海浮舟,看似時刻傾覆。然而,那孑然一身,孤立于天地之間的氣勢卻是從來沒有改變。 妖氣漫天,隨著時間的傾移,空氣之中慢慢沾染了醉人的酡色。 無論仙力與妖力,都是一種力量,一種最為原始且可以透出體外使用的力量。修為至深處,一拳開山,破風逐浪也是等閑。 與仙人不同,妖之一類大多縱心使欲,妖力往往狂躁之極。相較于仙力,也更加的強大。 戰斗之時,妖力密覆于周身,是為妖鎧,以為屏障。尋常情況之下,同等級的仙人與之作戰,往往得不到多大的便宜。 自太古至今,仙妖兩類,便是如此搏殺征戰。 這種戰斗方式一直延續到四萬年前,洛紋法器出世。 與工業時代的熱武器不同,這個世界的槍支火炮,並不需要金屬為子彈,火藥為動力。 取而代之的是,穩定的仙力本身,就是最為犀利的能源與子彈。 四萬年前,當手拿著槍支大炮的仙人出現在入侵略仙界的妖類面前,他們依舊是懵懂的。 可是接下來,這幫妖類就深切明白了這種新式武器的厲害。【零↑九△小↓△】 十萬火槍十萬兵,以仙力為子彈,可以輕松的洞穿,妖力纏繞周身形成的妖鎧,對低等的妖類的身軀造成極大的傷害。 自此一戰,洛紋法器進入了仙人的視野之中。數萬年的發展,從短槍,長槍,再到火炮,各種不同類型的武器被研究出來,用于戰爭之中。 以往,仙與妖的爭斗之中。主角便是身具神通的古仙與稟賦絕頂的大妖。 隨著煉器時代的到來,古仙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之中,低調行事。而那些大妖,則是不甘于屈服夜府的威權之下,帶著族人退出了五山之外,進入了大荒之中。 而七殺堂,被夜府稱為四大邪宗之一,就是這些大妖成立的組織,專伺侵染人間,毀壞夜府根基。 只是,七殺堂的成員卻並非都是妖類。 郭萱深受重傷,一雙秀眼幾乎睜不開,貝齒輕咬,鼻翼微歙,香汗密布其上。 她看著面前十數步外的那名眾星拱月般的老者,石長老。 對方的身上沒有一絲的妖氣,很顯然,他與銅繆山神一樣,是仙人。 “身為仙人,你為何要為這些妖孽做事,為非作歹。” 石長老斗篷之下的胡須一顫,顯然沒有想到郭萱會問他這個問題。 “為非作歹?” 石長老一笑。他看著郭萱,這個純淨的女子,笑容之中卻是有些輕快。 “何為善?何為惡?” “存生為善,殺生為惡!”郭萱明眸剪水,堅定的說道︰“你們潛伏在這里,難道不是為了危害人間麼?” “你可听說過四窮殺陣?” “什麼?”郭萱面色驚變,對方卻是面色平靜。 “老夫以銅繆山中的青石礦為祭,設立了四窮殺陣。一旦功成,四窮殺陣能頃刻擴張千里,殺滅穢髒四凶意充斥其間。除非夜府能夠殺光這千里之域中所有的生靈,截斷靈脈。否則,這人間界,遲早會是異類的獵場。老夫布局多時,就是為了此刻!” “你真是惡毒!”四窮殺陣一旦立起,則是斷了凡人的成仙之資。 郭萱看著石長老,臉色終于不復平靜。一絲怒氣泛上臉龐,郭萱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惡毒麼?的確如此!”石長老似乎沒有否認郭萱的話,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坦然的承認了。“可是你又知道麼?相比于夜府所為,老夫這麼做又何止是仁慈百倍。” “巧言令色!”郭萱不屑的說道。 看著怒氣勃發的郭萱,石長老就像是一名老者看待淘氣的孩子一樣有著耐心,讓一旁包括銅繆山神在內的手下都有些不解。 “老夫一生收徒十一。臨行之前,妖族中擅長佔卜的大巫關于此行給了我兩句批言。其中一句便是說老夫此行,會遇到這一生第十二位也是最後一位弟子,卻是應在了你的身上。” 當石長老說完,所有人都驚愕了。 郭萱更是一臉的不解,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位老者,忽然.......發了什麼瘋! 踫! 巨大的響聲從深山之中傳來,隨之而後的便是一道極其耀眼的光柱,充斥天地之間。 “而另一句批語,則是此行將敗。” 巨大的氣浪從深山之中傳來,吹落了石長老蓋在頭上的斗篷,顯露出一副清 的面容。 “既然將敗,又為何要來?” 一聲輕語,從林中走出了一名儒質彬彬的年輕男子,星眸劍眉,一身白色長衫,飄逸異常。 “軍師!” 郭萱看見這名男子從外走來,視一眾妖類為無物,激動的大喊了一聲。 石長老瞥了一眼這個軍師,說道︰“易宗寒,山上的是你布置的麼?” “事發倉促,我也是在兩個時辰前,才察覺了你的行蹤。我也很好奇,在山上鬧出這麼大動靜的,究竟是誰?” 兩人顯然是舊識,此時相見卻如老友一般,相敘慢談。?“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既知將敗,又為何而來?” 石長老輕笑,說道︰“勝敗之勢,成敗之利。若是我輩只知依循卜言讖語,不知奮發,又與提線木偶何異?” 易宗寒輕吸了一口氣,說道︰“這麼多年了,石通天,你斗心猶在啊!” “身未死,心何滅?” 石長老說完,天際之上,忽有一聲長鳴。十數個巨大的光球從遠處奔來,以肉眼幾乎難見的速度,向著這方轟襲而來。 “你來此,就是為了給山下的仙僕軍設立坐標?只是,有用麼?”石長老一笑,說道。 “對付你自然沒用,可是對付你手下這些連妖衛都夠不上的小妖,卻是綽綽有余!”易宗寒不急不慢的說道。 隨著那十數顆光球落地,林地之中,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耀眼的火光亮起,石長老知道,他在附近的手下,看來是剩不下多少了! ~~~~~求推薦,求收藏~~~~~~~ |
荒川仙途 第二十三章 溫柔 越往青石礦走,沿途的景象就越可怖。 滿地都尸首,血肉都已經干癟,怵目驚心。 這其中,有普通的走獸,有飛禽,也有妖類 “他們怎麼會變得這個樣子?” 即使以豬肥膘一貫的插科打諢,看見這副情狀,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心中有些壓抑。 無它,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殘暴。 趙荒川蹲了下來,在一副尸體之上查看著,說道︰“看他的面容,死的時候應該很安詳,附近也沒有掙扎的痕跡。這些生靈應該是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某種外力抽走了渾身的靈力,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此地已經離青石礦不遠,趙荒川知道,所有的答案馬上便可以知曉。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黑影急速飛來,很快便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你們是誰?” 這個黑影停在了趙荒川一行不遠處,渾身隱藏在黑色的披風之下,聲音卻只有驚怒。 這山上山下,明里有銅繆山神手下的旗妖,暗中又有堂中高手。重重防衛之下,這些人是怎麼混到這里的。 “哈哈哈哈!”趙荒川忽的笑了起來,看向了一旁的豬肥膘,說道︰“這貨居然在問我們是誰?” 一時間,豬肥膘等妖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麼?” “這還用說麼?看裝束也應該知道我們都是好人啊!”趙荒川攤了攤手,說道。 “找死!” 妖氣蓬發!只是,沒等黑色披風的妖類發難,趙荒川身影急閃,不過二十余步的距離,轉息便至。 一拳轟下,帶著無比凌厲的氣勢。 隱藏在黑色披風之下的妖類沒有想到的是,剛剛還在插科打諢的那個年輕人,變臉居然這麼快,而且這麼恨。 一拳之下,拳勢渾融,夾雜風雷之勢。 黑色披風下的妖類想要躲,卻愕然的發現,自己居然絲毫動不得。他仿佛不是置身在虛空之中,而是在泥潭之中。 踫! 就在妖類驚愕之間,趙荒川的一拳已經毫無偏差的打在了這名黑衣妖類的面上。 撲哧! 綠色的血液從這名妖類口中流出,他穿在身上的黑色披風被趙荒川拳上的風雷之勢,打得支離破碎,從而露出了真容。 人身狐臉! 狐妖拜倒在趙荒川的身下,抬首仰望,喃喃的說道︰“封鎖虛空,你是古仙!” “受我一拳未死,有點本事!” 吃驚的不光是那名狐妖,豬肥膘更是冷汗直流,暗道︰“乖乖!怪不得川哥打俺老豬的時候總說什麼溫柔的一拳,原來他不溫柔的時候這麼凶殘啊!” “哼!”狐妖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古仙,不是一向與夜府面和心不合,又為什麼要為夜府做事?” “什麼?”听了狐妖的話,趙荒川不覺得撓了撓頭,說了一句讓狐妖差點吐血的話︰“原來我們古仙一直與夜府不對付麼?” 這一刻,趙荒川有了一種被人坑了的感覺。 踫! 就在趙荒川失神間,那名狐妖運集了全身的妖力,驟然放開。 炙熱的妖氣無形的散發,猛烈猶如岩漿,向著四周急速的擴散。 趙荒川揮了揮手,揮去了那一瞬間爆炸般散發的妖氣。看著已經倒下的狐妖,他明白,這只狐妖用盡全身的妖力,突破了自己封鎖虛空的鎖鏈,為的就是向同伴示警。 果然,不少黑色披風的妖類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陸續的向著這里趕了過來。 “川哥,我們該怎麼辦?”豬肥膘等妖急切的趕了過來,問道。 “這還用說嗎?打唄!” “” “你” 郭萱窈窕的身姿一顫,口中嘔出了一口鮮血。山中的種種異常讓她一路之上都有著防備,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對她出手的居然會是自己的同伴。 林祥一擊得手,並沒有對郭萱窮追猛打。他很清楚郭萱並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即使此刻她已經受了重傷。 林祥悄然的與郭萱拉開了距離,來到了銅繆山神的身邊。 “你為什麼?” “為什麼?”林祥一笑,似乎有些不屑的樣子,說道︰“我林祥自加入守門人,這一百五十年來,除了無休無止的約束,又得到了什麼?” 郭萱萬萬沒有想到,最終得到的答案居然是這個? “所以你選擇了背叛!” 林祥看著這個在危境之中仍然淡然的女子,即使面對自己的背叛,身受重傷,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多少的變化,淡然從容,唯余的便是一絲不解。他的心中,莫名的對此生出了一股厭惡。 “沒錯!”林祥毫不諱言的說道。“我與你不同,再過幾年,守門人將會進行一次內部的換血。而我,肯定被換掉的對象。只有和他們合作,我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面對著利欲燻心的林祥,郭萱沒有興趣再看向他,目光轉向了他身邊的男子。 “那你呢?銅繆山神!我的師兄,你絕對不是一個利欲燻心之人。又是為了什麼,背叛守門人,要和這些妖類合作?” “天生萬物以養人,仙人猶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盡蒼生盡仙臣!” 回答郭萱的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石長老!” 當老者從旁邊的樹林之中走出,在場所有的人對其都是恭敬異常! “七殺堂!” 郭萱眉角如畫,此刻受了傷,臉色激紅,整個人顯得越發的嬌艷。她終于明白了,這一切的幕後是誰?只是,他們又想要做什麼? “老夫這一生,收徒十一。阿樂便是其中之一。”老者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在回答女子剛才的問題。 郭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堂堂一個銅繆山神,一山之尊,居然會是七殺堂的奸細。 “原來是這樣麼?” 郭萱松了一口氣,渾身金光大放,一身銀甲便裹在在了身上。 石長老看著郭萱,臉上露出一股欣賞的表情。“重重保衛之下,你還有勝算麼?” 敵我勢力相差極其懸殊,只是女子的臉上,自始至終,卻是無比的堅定。 “除魔衛道!我輩雖死而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