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篇:仙尊之位 “千朗,你聽好了,歸一神卷是我們仙界的希望,若你能參透其中的神喻,必能將我仙界……!”上尊殿裏,一個雙目呆滯的白發老人對著殿下的愛徒囑咐著。隻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另一個老者便打斷了他的後續,“仙尊大人,難不成您要將仙尊之位傳給坤千朗?” “不錯,難道眾長老反對?”上一任仙尊不悅的開口喝道,“千朗是我唯一承認的弟子,由他來繼仙尊之位有何不妥?”很快的他就要經曆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一次尊天劫,若不能將歸一神卷安排妥當,他是怎麽也放不下心的。 “難道仙尊忘了,除了坤千朗之外,還有一個人更適合仙尊這位子?”眾長老似乎對他的安排很不讚同,不約而同地推出了現任的仙尊做擋駕牌。論修為境界,現任的仙尊都比坤千朗高出太多,歸一神卷放在他手裏,相對的也要安寧許多。 “這……”猶豫了許久,再瞧瞧眾人臉上的青色,仙尊終於咬咬牙,在宣布新仙尊接任的同時下令仙界設立十二神君,第一神君的位子自然是由坤千朗接下,眾長老對此雖不是很讚同,但也勉強接受了。 結局似乎是皆大歡喜,可易天闊還是看到了那時的坤千朗眼中所閃過的一絲不甘——即使修得成仙,一旦心裏有了欲念,什麽修為都是假的! 畫麵一轉,一幕熟悉的景象突然出現在他眼前,同時也出現在坤千朗的腦海之中……坤千朗跪倒在地,一手緊捂著自己的腦袋,一手勉強支撐著地,努力地不想讓自己倒下去,那模樣,像是被鬥敗的雞,頹廢而茫然。 不知打哪來的力量,坤千朗強行衝破時之沙漏的記憶,喘著粗氣倒跪在地上,顫抖的雙腿甚至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我真是後悔!為何當初要讓你進仙界!” 僵硬著一張俊臉,坤千朗從地上站起,“不過現在還不遲,這個錯誤,就由我來改過!”說著,一團白光由他的手心浮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易天闊早已看過的,而他也知道,坤千朗這一擊根本就傷不了他。 那白光隨著坤千朗仙力的聚集,越來越巨大,光芒四射地叫人睜不開眼。所有人都閉上了眼,包括仙尊和其他兩位神者。正麵對著那代表了無限殺戮的白光,易天闊反身向前,下一秒,劇烈的爆炸般疼痛自身體飛快竄起……被轟得倒退數步,待硝煙散去,他摸著胸口處那明顯的黑焦痕跡和半露出血色的胸膛,上麵正靜靜地流淌著隻有神者才會擁有的金色血液。 他低歎著:“你殺不了我的。”若換做從前,他根本抵擋不了坤千朗的任何一擊,但現在不同了,身體的半神化根本不容許坤千朗傷到一絲一毫,就算是他耗盡全身仙靈之力打出的這一擊,也無法對他產生更多的傷害——能讓他流血已經是極限了。 “嘖嘖,這就是時之沙漏的可怕之處啊,自己的未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想逃都逃不掉啊!”寒烙搖頭歎道,十分慶幸易天闊沒有將這招用在自己身上,不然可就真的痛苦了啊! 抹去額角的冷汗,逍遙也沒想到以前的小老弟竟然會變得如此厲害,如果不幸地與他交上手……打了個哆嗦,這事他連想都不敢想,一旦看見了自己的未來,那接著要麵臨的恐怕就是毀滅了吧——就如同坤千朗一樣! 被這意料之外的結果驚呆了,坤千朗看著那雙已經抬不起來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全力的一擊竟是如此的不堪。瞪著易天闊的那雙金眸,他突然開始困惑了,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出眾多景象…… 依舊是那副戰敗的模樣,緩緩地,他抬起頭,冰冷至極的雙眸湧現的是憤怒與不甘——緊跟著,一記天雷從天而落,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怒吼一聲,接著,化做一團白光從眾人的眼前消失,那團白光中,隱約的還能瞧見一絲微弱的仙元在流動著…… “不可能!不可能的!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我……為什麽……”不甘卻又無可奈何,這就是神器的力量?師尊啊!你和我都錯了!神界之人的確都不是我們所能及的啊!低聲念叨著,坤千朗的臉上竟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抬起頭,望著鬥室的頂端,他緩緩歎道:“尊天劫……我的尊天劫也來了啊……”飄長的發無風自動,形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麵,有些淒厲,也有些悲哀。妄想得到太多,結果卻是失去更多,這難道也是歸一神卷的神喻之一? 靜靜地跪坐著,坤千朗此時已不複前時英勇,麵容更是慘白得嚇人。拿出一直隨身收藏著的歸一神卷,往地上一丟,輕笑道:“我不會和師尊犯一樣的錯,這東西,你們拿走吧。”看著眾人現出身來,他嗤諷道:“仙尊大人,我始終不及你嗬!”當初沒有得到仙尊之位他可以不在乎,但歸一神卷一直都是他和師尊的夢想,如今夢想被戳破,他就像被抽去了全身的脛骨一般,對於即將到來的尊天劫也不想抵抗了。 “不……”這是仙尊多年來第一次清醒著與坤千朗對話,“若論起治理仙界,我不及你。” “嗬嗬,都無所謂了。”滿不在乎的笑著,此刻的坤千朗反而比較符合他的神君稱謂。他曾經狠過,毒過,如今一切成空,卻什麽也帶不走。 就這麽坐著,坤千朗等來了屬於他的尊天劫,這是仙劫之中最嚴厲的考驗,他沒有抵抗,甚至沒有動用任何法寶為怎麽護航,就這樣在眾人的眼前化做幾絲仙元白光,往京壁的方向緩緩飄去。 “京源大人會送他走的。”逍遙歎口氣,不想同為十二神君多年,坤千朗因為自己的私欲,竟會落個如此下場。 仙尊揀起地上的歸一神卷交到易天闊手上,“神卷如今已歸還神界,從今往後請莫再提大戰之事。” “哈哈,這個是自然的!”寒烙看了場好戲,雖然自己沒上場不過也算過癮了,此刻的心情真是有說不出的暢快。“時,快打開看看,裏麵有沒有提到操控三件神器的方法?”他催促道。 點點頭,易天闊剛想打開,卻突然定住了,抬起頭,若有所思的盯著寒烙問道:“你不是說時之沙漏每次出現都會帶來無限災難?” “是啊,沒錯。”這可是有曆史可翻的。 “那也就是說,如果我學會了如何控製沙漏,也就等於擁有了帶來災難的能力?”他又問。 “這個……”思索了半晌,寒烙老實回答,“也有可能啦,時之沙漏的前幾任主人都會控製它的。”到了他們這一任,因為歸一神卷的失蹤,他們自然沒有機會學習如何控製三件神器。 “很好!”易天闊合上已經翻開的神卷,將其捆好丟給寒烙,“你們去學吧,我不需要了。”與其帶著滿身的災難跑,倒還不如現在這樣的自在。畢竟在已知的三界之中,已經沒有人能輕易傷到他了。 “喂!你是跟我們說笑的吧!”寒烙怪叫起來,戰也露出一副見到鬼的樣子。 皺著眉頭,易天闊轉身便走,事情終於解決了,他的心裏真是說不出的輕鬆。“你們看我的樣子,像是在說笑嗎?”他反問。 “嘶!”寒烙心裏一咯噔,真是碰到瘋子了!“算了,反正我們身上沒什麽詛咒,他不學,我們學!”被易天闊弄得一腦袋莫名其妙,他也不想管太多了,伸手扯開那捆著神卷的仙繩,攤開一看……“這……這是什麽呀這是!?” 神卷就隻有短短百字,歪七扭八地不知道寫了些什麽,居然還有大片地方是空白的……“這就是神卷?!老頭!你耍我們啊?!”寒烙臉色開始變壞了,衝著仙尊大吼!好不容易拿到的東西居然是個半垃圾,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吧?! “嗬嗬,若能輕易看懂,神卷就不叫神卷了……”高深莫測地說著,仙尊也準備打道回府了,出來這麽久,是時候該回去繼續睡覺了。 逍遙則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努力吧,會成功的。”據說上上一任的神器主人也不過花了萬年的功夫,他們應該會更快才是。 哭喪著臉,寒烙連忙拉著冀由追上易天闊,“喂,時,你真的不打算看神卷裏的內容?” “恩。” “那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四處晃蕩吧? “唔,也許會回去吧。”之前辛苦那麽久,不好好犒勞一下自己怎麽說得過去?“怎樣?要不要跟我去?”他衝著二人問道。 “去哪?你家鄉?”有些猶豫,再看看手中的歸一神卷,寒烙與戰半晌不答話,如果跟著易天闊走,三個神者應該能更快解出神卷的秘密吧。 瞧他們這樣,易天闊幹脆一手拉上一個,“走、走、走,跟我回去玩玩,我帶你們去海洋公園,迪士奈也行,要不還有恐龍世界……總之都是你們以前沒有看過的就是了……” “迪士奈?什麽東西?”兩人漸漸被拖遠,寒烙疑惑的聲音偶爾還能從風中傳來。 “唔,應該是米老鼠之類的吧……”易天闊答道。 “老鼠?!” “不是真的啦!” “哦,那還好……” “不過它會說話……” “鼠妖……” (大結局) |
第五章 無上神器 “千萬不要妄想擺脫我,除非你這隻胳臂不想要了。”對於仙人來說,傷身可是修煉之大忌,周銘應該不會想冒這個險才是。 顫抖著嗓子,周銘動也不敢動,從手臂上傳來的壓力讓他不得不低頭。“你……你怎麽逃過……”背後的易天闊突然間像脫胎換骨了一般,莫名地帶給他一股強大壓力,那種感覺令他恐慌不已。 “你是說這個?”抬起閑著的那隻手,易天闊嗬嗬一笑,手掌一攤,手心裏陡地竄出一道極光,轟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引起一片震耳巨響…… “我……我的仙雷……不可能的!”周銘臉色頓時煞白一片,不敢相信地猛搖頭,決不承認那記從易天闊手裏放出的極光就是他自己打出的仙雷!用力地想從他手下抽出胳臂,他一臉恐色、驚慌不已,哪怕會弄斷自己的手臂也顧不得了。 “帶我去見坤千朗!”沒打算和他羅嗦下去,易天闊臉色一正,要求到。 “哼!真是自尋死路!”冷笑著,一顆汗珠隨著笑淌下額角,周銘點頭,“好!我帶你去!” “怎樣?要不要跟上去?”一直站在暗處,寒烙可有可無地收起氣息,也不怕讓易天闊知道他們就躲在這兒看好戲。 睽了他一眼,冀由淡嘲道:“你不是早就決定了?”寒烙愛湊熱鬧,這是全神界都知道的。 “嘖嘖,別這麽說,畢竟歸一神卷多少也跟我們有點關係,不去看看怎麽行。”嘴上辯解著,腳下已跟著易天闊他們而去。冀由無奈地搖搖頭——一切都由寒烙做主了。 ******************************************************************************* 第一神君的住所、坤千朗的私人宮殿——這裏,是除了‘上尊殿’之外最獨特的存在。懸浮在半空的樓閣無依無靠地獨立在青山碧水之間,徐徐上升的淡煙怎麽看都有種人間仙境的錯感。 當然,這也隻是錯感而已,易天闊的一雙金眸可沒漏掉那美境中的淡淡殺機,浮現在飄渺煙霧下的暗黑影子不時地想靠近他身邊,卻也被他一一輕鬆閃了過去,半點不沾身。 “你好象沒有告訴我這裏有多麽的危險?”像是開玩笑一般,易天闊的手上略微一使力,周銘立刻大汗淋漓,眼裏閃過的怨恨更是炙烈的可怕。 “神君大人的居所我從沒來過,怎麽會知道這裏有些什麽!”有資格進入神君地盤的一直都隻有纓落那個女人,就因如此,她才會不時地壓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叫他恨得牙癢癢! “但願你沒騙我!”放鬆了手勁,他微微笑著,若有所思的環視一眼四周景色,而後押著周銘朝一處水塘走去。來到水塘邊,他隨即鬆開手,放了周銘自由。“你可以走了。”他說。 撫著手臂,後者半疑地瞪著他,“神君大人不會饒過你的!”丟下這麽一句,周銘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雖然他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些什麽,但對危險的直覺他還是有的,這地方多待一秒都會令他透不過氣來,還是早走早好。 瞧著水塘上的平靜,再看看半空中的那座精美樓閣,易天闊笑得有些詭異,聳了聳肩,抬腳走了過去,想也不想地便踩在那水麵上…… 水麵抖了一抖,波紋隨著他的腳步蕩起,緊跟著,眼前畫麵一閃,他已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鬥室內,不俗的精雅擺設叫他眼睛一亮,鬥室裏端坐著的人影更是叫他扯起了一抹淡淡笑意。 “我以為你與那兩人一樣,隻要還是在這仙界裏,就成不了大氣候。”盤坐中的的人影突然開口了。“可沒想到,第一個進我這居所的居然是你。” “我也以為,仙界的第一神君應該更有氣勢些才是。”易天闊反唇道。“沒想到卻連我一界修真者都拿不下嗬!” “不要挑釁我,小子。”坤千朗睜開眼,俊美至極的麵容上揚起一出冷笑,“你究竟還算不算是修真者,這就很難說了。”他始終還是棋差一招啊……本以為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會知曉神秘空間的事了,可這個該死的修真者,居然能獲得無上神器的認可,成了它的新一任主人,這事簡直比天塌了還叫他難以置信! “交出神器,我可以饒你不死!”他如此要求著。 “你是沒睡醒?還是睡太多昏頭了?”易天闊嘲諷道:“你想,到了手的寶貝我有可能會交給你嗎?”幸好之前在周銘身上做了實驗,隻要不動用到自己本身的力量,仙界守力根本就不會拿他怎樣,這下就算動起手來也能放心了! “的確,我也沒想過你會乖乖交出來!”坤千朗毫不客氣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仙界之人無情了!”說罷,他的身影一閃,快如迅雷般伸出泛著微光的五指,硬生生地抵在易天闊的脖子處,隻消他一用力,後者便會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見他受困,冀由猛地握緊拳,剛想從隱身的地方出去,不料卻被寒烙一把拉住。“還想繼續看戲的話就別輕舉妄動。” “他鬥不過坤千朗。”不是在貶低易天闊,在他看來這隻是事實。易天闊畢竟剛得到神器不久,身體也還沒有完全神化,光憑這樣他是打不過坤千朗的,更何況,仙界守力也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再怎麽說他也算是半個神人,怎麽可能會鬥不過一個小小的仙界神君?”寒烙倒不是這麽認為的,相反的,他對易天闊可是信心十足嗬。用力地將他拉會原位,不期然卻看到幾個意料之外的人影在他們背後出現。 “嗬,你們也來了?”寒烙倒是挺自然地和他們打著招呼,冀由則相對地沉默了許多,不發一言地重新站回了原處。 抹了一把冷汗,逍遙搖頭驚呼,“好個坤千朗啊,居然敢在居所外設下如此惡毒的魔界大陣,幸虧我老頭子的好寶貝不少,然則還真進不來了。” “哈哈,逍遙老頭,我看你是在化功池裏泡太久了吧,連這種小陣法都要拖上半天,嘖嘖嘖,真是大不如前哪!”破天神君的聲音隨後跟到,在他身後的是隼,即便隻是一身青衫,她所散發出的獨特魅力依舊耀眼非常。 撫著一頭滑順長發,隼笑道:“破天莫要笑逍遙,我們不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闖過那些厲魂進到這裏?”為了保護自己的居所,坤千朗可是下大功夫了,隻是經過他們這一趟,那些大陣已廢了一半不止,坤千朗若知道了還不曉得會做何反應呢。 說歸說,眾人的一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鬥室內的二人,雖然屏蔽了氣息隱了起來,可依照坤千朗的修為也應該會有所察覺才是,看來此刻的他已經將全部精神用來對付易天闊了,對於室內的其他異動根本無暇顧及。 “既然有戲看,又怎麽能少了我?”出乎意料外的,這聲音的出現嚇壞了所有人。 “仙尊!”眾人齊口呼道,寒烙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到訪,不但不驚訝,反而還讓出了半邊位子,好讓他能一覽盡興。“仙尊大人,您可真是姍姍來遲啊。”他道。 “不遲、不遲……”擺著手,仙尊在寒烙的身邊坐下,隨性的模樣不由地又讓眾人一驚。“再怎麽說今天也是仙界和神界的大日子,我不來看看怎麽行?” 仙尊的話中有話,三位神君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猜到易天闊此行已經早在仙尊的預料之中了,而坤千朗的下場嘛…… “上一任仙尊卸任時定下了十二神君輔尊的規矩,過了這麽多年,我想大家也都清楚這規定究竟是好是壞了吧?”仙尊咋咋嘴,像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仙界表麵上看似平靜無波,其實內部早已被坤千朗攪得渾濁不堪,若隻是這樣暗地裏控製仙界倒還好,再怎麽說他畢竟也是十二神君的領導者。但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將主意打到歸一神卷和神界的身上,就是這樣太過的貪心,才會導致了仙尊下定決心廢除第一神君坤千朗的決定! “是。”不約而同的,三位神君應道。 揮了揮手,仙尊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示意眾人安靜,等著看下麵的好戲上場。 “放手。”對於他的威脅,易天闊像是沒有放在眼裏。 “告訴我,怎麽才能取出那件神器?”坤千朗也不死心,俊美邪肆的臉上有著強烈的殺意。 “無上神器自會認主,早在多年前你就已經被淘汰。”易天闊搖頭,說出事實。 “是嗎?那就試試吧!”坤千朗手上的仙靈之力緩緩聚起,巨大的壓迫頓時向易天闊的脖子處襲來……“咳!”喉嚨被人緊掐著,他手掌上的仙靈之氣像有目標似的從脖子處湧進,而後往身體各處擴散開來。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易天闊不急反笑,伸出一隻手覆蓋上那隻鉗製著自己生命的‘魔掌’——“你不是很想要那件神器?”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你說什麽?”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他瘋了嗎?! “我說……”喉嚨處的鉗製越縮越緊,雖然不足以致命,但那種脆弱的疼痛也夠易天闊受的——誰說仙人無生死來著?一旦身體達到這種境界,雖然不容易受傷是真的,但對外在的傷害力也越加敏感起來,即便隻是一點點的小損傷,在修煉中也是大忌。喘著氣,他的聲音聽上去虛弱無比,“我會讓你見識到‘時之沙漏’的威力……”唇邊的笑還沒隱去,易天闊用力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有機會掙脫出去。 “你在做什麽?!”終於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坤千朗想抽回手時已經遲到了,咬緊牙,他勉強運起仙力,用力地朝易天闊背後拍去…… “逃不掉的,你的命運,隻有你自己能看得見!”奇跡般的,他那充滿仙靈之力的一掌非但沒有傷到易天闊,反而像是被吸住一般,平貼在他的背上抽也抽不回來,任憑他運起再多的仙力,也如泥牛入海般有去無回。 “這就是神化的結果……”像是在歎息,坤千朗喃喃自語著,但易天闊從中聽出的更多是嫉妒,還有一絲絲微不可及的羨慕。 閉上眼,易天闊感覺到身體裏金色血液的流動,似乎更加激昂澎湃起來。思想的河流隨著血液的流轉,坤千朗在他閉上眼的同時也被拖進了時之沙漏所構造的世界——一個連接著過去與未來時間的時之世界! |
第四章 初露神威 在京源回來之前,兩位神者就已離開了,嗅到四周那股陌生的味道,問道:“有誰來過?”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那兩位神者可是正大光明從峰下‘走’上來的,京源早在京壁四周下了結界,又怎麽會不知道來者是誰? “去,算我白問。”心思被戳破,京源幹脆搶回了自己的位子,閉目養神起來。“怎麽樣,身體有什麽變化沒有?” “變化是自然的,隻是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嗬。”聳肩笑著,易天闊陡然感到一陣輕鬆,既然已有兩個前車之鑒,他也就沒那麽擔心了。冥、戰既然能活得好好的,那他也不會例外吧。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他完全忽略了一件事——冥、戰二人在繼承神器之前本生就是神界之人,所以在他們身上從來沒有產生過神化現象。而他則不同,修真者雖然不凡,但比起神人,修真者就猶如初生嬰兒一般的孱弱,身體的強韌更是不能與神人相比,能順利與時之沙漏融合已是萬中之幸,接下來的身體神化就不是單靠運氣便能渡過的了。 “嘿,如果有歸一神卷,你小子就不用愁了。”雖然不知道上麵究竟記載了些什麽,但長久以來始終沒人能破解其中隱藏的奧妙,若易天闊能讀懂,定會對自身有莫大幫助。 “隻可惜,如今歸一神卷在那坤千朗手中,得之不易嗬!” 他無意中的一句話叫京源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此事除了仙尊與它之外,應該不會有第三者得悉才是! “你不會不知道方才來這裏的是什麽人吧。”知道這些又有什麽奇怪? “這倒也是……”沉思半晌,京源突然大吼,“好你個仙尊!原來早就和那邊串好門道了!”還以為那懶鬼已經懶成精不再過問凡事,誰曉得竟會是扮豬吃老虎的第一人,不露痕跡的就安排好一切,隻等獵物自己跳進陷阱了! “坤千朗竊走歸一神卷的目的就是不想仙尊將其物歸原主,在他看來,就算仙界不肯交還神卷,神界那幫人也拿他不得,何不幹脆就占為己有,若能研究個出什麽來,那還不……”想來易天闊也不知道仙、神大戰之事,京源索性將內情全部道出,反正早晚他也要知道的,做為三件神器之一——時之沙漏的主人,他有這個資格知道一切。 “這大概就是神界之人煩惱至極的地方,仙界守力太過厲害,他們根本就動不了手將神卷奪回。”易天闊說道:“坤千朗將神卷時刻帶在身邊,就算是仙尊親自動手,恐怕成功的幾率也不到五成。”想拿到神卷,不動手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冥、戰二人的力量強出坤千朗太多,可在仙界守力的限製下,他們也不得不大歎三聲無能為力了。 “呔!”不屑地唾了聲,京源不知為何就是對那兩個來匆匆去匆匆的神者沒啥好感,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懶惰地趴在白石上不想動彈。“仙界守力對於仙人之外的外來者自然是厲害非常,可你別忘了仙人的來曆為何,他們找上你的目的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了吧。” “你是說……”易天闊明白了,“如果我能在完全神化前動手拿回神卷,那即便是仙界守力也奈何我不得了!”他就奇怪,之前寒烙跟他哈啦了那麽久卻沒討論出個辦法來,原來辦法早就想好了——就是拿他送去做炮灰!狠!真夠狠的!不愧是神界的老狐狸,比起坤千朗來還要更勝一籌! “哈哈,說得不錯!”就在他咬牙切齒之時,身後刹地冒出個人影,爽朗的笑聲隨之而來:“易老弟,許久不見,近來可好啊!” “逍遙老哥!”回頭一望,驚喜掩飾不住的爬上雙眸,“您怎麽會知道我在這?” “嘿嘿,你一進仙界我就知道啦,隻是被些事情拖著,直到現在才能趕來見你。恩,不錯、不錯,你小子倒是越來越有我老乞丐的風範了!”扒了扒亂發,逍遙神君盯著他一身破爛裝扮,大笑著拍他的肩,語氣裏有說不出的欣喜。笑著笑著,突然抱著膀子打了個哆嗦,低咒道:“這鬼地方實在古怪,要是沒點本事還真不敢上來哩!”他都已經運起仙靈之力拚命抵抗了,這寒氣裏的壓力還是不斷地往身體裏侵襲,凍得他頭皮一陣發麻。 “逍遙老頭,當著京源大人的麵莫要放肆。”不等易天闊探頭去找,聲音的主人已經自動出現在他眼前。“久仰大名了,易先生。”隼略微地朝他點了點頭,而後往京源所處的白石走去。“隼,見過京源大人。”她恭敬地問候道。 “是你啊,隼神君。”京源抬起頭瞧了她一眼,“你的媚惑功夫又精進了不少啊。”十二神君中隻有隼這麽一位女子,而她最特別之處就是所修煉的仙元心法帶有莫名的媚惑之力,能夠輕易挑起他人的沉醉——那是一種不帶任何**邪惡的心神上的迷醉,縱使是仙人也很少有人能完全抵抗,當然,不受影響的人也不能說沒有,坤千朗自然就是其中之一了。 “京源大人過獎了,若不是這京壁上的特殊力量,隼又怎麽會進步得如此之快。”笑著回應,隼迷人的麵容越發吸引人。 “恩,不錯,十二神君裏也就隻有你最會說話了,不象某些人,踩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大方厥詞,也不怕我一巴掌拍了他!”京源哼哼著,意有所指地瞧著逍遙神君,後者則幹笑幾聲,隻得連忙道歉。 “怎麽,放著好好的神君殿不呆,來我這有事?”京源暌了眼兩人,問道。 掃過易天闊的一雙金眸,其中散發出的無形魄力讓他有絲狼狽地立刻抽回目光,逍遙回道:“我們此次前來隻是為了證實一件事,現在目的達到,我們也該回去做準備了。”那雙金色的眼珠實在震人心弦,逍遙既是羨慕又有些不可避免的‘嫉妒’,想想,時之沙漏在過緣道裏呆了這麽久,仙界之人卻沒有一個知道,最後便宜落在了易老弟這個修真者身上,不得不說是個遺憾啊……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神器落在了坤千朗手裏,那他就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哼,原來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就我一個還蒙在鼓裏!”京源的脾氣上來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發了火再說。“莫非我京源不在這段時間仙界都反了不成!我這個護界神獸還有何用處!”從古至今,仙界之中除了仙尊之外地位最高的便屬護界神獸,即便是神君一階看了它也是要行禮的,更別提那些毛頭小仙了。 現在可好,它不過沉眠了千年,仙界就變得不成個樣子,仙尊更懶,坤千朗勢力更大,連逍遙這老頭都開始不將它放在眼裏……它不發發威怎麽還有麵子做這護界神獸! “京源大人,既然您已經知道自己失蹤了千年,這其中有些事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呀!”隼還是那副笑臉,似乎對京源的爆怒不以為然。“仙尊大人與神界接觸也不過百年前的事,我們來不及知會您也是理所當然的。” “慢著!”聽著聽著,易天闊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你們是說……仙尊與神界的人有接觸?!” “不錯,難道你不知道?”照理說京源大人已經與仙尊見過麵,這些瑣事也就不用他們再重複了吧。 “那神界的人該不會……”千萬不要是他想的那樣啊! 逍遙點頭應道:“能頻繁來往仙、神二界的也就隻有他們了,你應該都見過了吧。”仙、神二界之間的距離可不是用數字單位能說明的,這其中的阻力與危險別說是仙人了,就是一般神人也無法越雷池一步,除了冥、戰二位神者,實在沒人能在仙界那麽囂張地來去自如、猶如逛自家庭院了。 “嘖!我早該想到的!”低咒著,易天闊猛然清醒過來。 歸一神卷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偷到手的,坤千朗就是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在仙尊的看守下偷得神卷,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仙尊有意讓坤千朗偷走歸一神卷,本意上隻是不想將神卷物歸原主,所以拉坤千朗出來當擋箭牌? 又或者……仙尊隻是單純地想借這個機會拔掉坤千朗這顆惡瘤,所以才想通過神界動手,原因隻是他懶得自己來?! 無論怎樣,易天闊都已經不能再小看這個仙界至尊了,事實上,他並不如傳言中的那般懶惰成性,甚至分析看來,就連寒烙和坤千朗那樣的萬年老狐狸也被他‘耍’得團團轉,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嘿嘿,不過還好!他們聰明,易天闊也不笨,又豈會呆呆地成了兩者間的炮灰,不懂得自保之道! 送走逍遙與隼二人,易天闊立刻要求道:“我想下京壁去。” “做甚?” “找坤千朗!” “那是去找死!”京源毫不客氣地潑他一盆涼水。 “他殺不了我!”搖搖頭,易天闊很肯定地回道。自從有了時之沙漏,他對自己的直覺就超乎尋常的自信,雖然還無法控製使用其力量,但不時湧上腦海的畫麵告訴他,這趟行程絕對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更甚者,歸一神卷也有可能在最順利的情況下得到手。 見他如此肯定,京源忍不住咕噥道:“瘋了,真是瘋了!”頂著還未神化完全的身體去找死對頭,這不是瘋了是什麽?想拿神卷最起碼也要等實力稍厚吧,這樣貿貿然跑去不被一掌劈回來才怪! 和易天闊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京源終於投降了——“算了、算了!你想幹嗎就幹嗎吧!我也懶得管你了!”沒好氣的吼著,難道人家想死它還非得攔著不成?! “我知道你怕我死在坤千朗手上……”易天闊見它動怒了,笑著安撫道:“但你別忘了,我可是時之沙漏的主人,我現在擁有的能力絕對能夠自保的。”更何況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仙界守力會不會將他彈出去,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動手的。 “呔!我都忘了!你小子現在可算半個神人了,哪還用得著我京源操心。”口氣還是很壞,態度卻稍稍好轉了些。“記住,如果實在打不過那老東西,你就快點跑回京壁來,至少在這裏坤千朗還不敢太過放肆。”它最後叮囑著。 揮揮手與京源道別,易天闊隨著峰頂往下走,越往下溫度越高,看看自己一身的破衣爛服,想了想還是準備換身裝扮。可正當他褪下身上的破爛,準備換上新衣之際,一層金色中夾雜著些須淡銀的長袍緩緩地從身體皮膚下浮了出來,裹在了他不著寸屢的身體上,從裏到外竟是分寸不差,仿若第二曾肌膚一般細滑舒適。 這種感覺……易天闊愣了愣,而後恍然大悟——這種感覺不正是貺刃戰甲麽,本以為它消失了,豈不料隻是隨著元嬰產生了變化,如今雖然無法用肉眼看到,但確實還是存在於自己身體內的,能力也提高了不少,甚至能隨心所欲地幻化出衣服了。 “沙漏啊沙漏……也許你這次帶來的不會是災難嗬……”至少對他而言,時之沙漏的存在已經被完全肯定了——不是修真者了如何,不能動用那恐怖的力量又如何,這種心靈上的完全輕鬆真是該死地舒服極了,也不枉他走仙界這一遭! “你可終於出來了!”剛走出京壁結界的保護範圍,周銘像是幽靈般閃了出來,二話不說一個驚雷轟來,還不等雷落下,仙訣掐著又開始了下一輪攻擊。 “該死!”習慣性地想用瞬移來避開,念頭剛起,立刻又想起自己目前的狀況,放棄了躲避,直接伸出雙手擋在身前,試圖能接下這一擊。 冷眼看著他的舉動,周銘嗤笑著,他的修為不算高,但對付起這個修真小子卻是綽綽有餘了,一個仙雷打下去,不死也叫他去半條命!就這麽一個轉念間,他手裏的結引又已結好,想都不想地就放了下去——他要這小子死後連灰都找不到! 放出雷訣,周銘冷笑著等著看易天闊的死狀,豈不想等了半天雷是落下去了,想象中的爆炸卻沒有響起,皺著眉,他瞬間由高空落下出現在易天闊本來身處的位置,找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就連殘肢碎骸也沒留下半塊,心裏頓感不妙想瞬移開,左邊肩膀卻被一隻大手鉗住,跟著身子一僵,頓在原地不得動彈…… “是在找我嗎,周銘先生?”易天闊鬼幽幽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跟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帶著燦爛笑容的俊臉。 |
第三章 歸一神卷 “說吧,將大家找來究竟所為何事?”偌大的光室內,一身破爛裝扮的逍遙神君首先打破了寂靜,還是那副邋遢模樣,不過此時身在光室中,他倒還曉得坐了個端正。 “還能為何,第一神君應該是為了那個私闖仙界的小子在發愁吧。”另一邊,一頭紅焰怒發的老者接過話來。 “那是自然了……”輕笑著,坐在室內角落裏的女子慢悠悠地說道:“聽說京源大人將那小子帶到了京壁峰頂,坤千朗大人該是為這發愁吧。” “逍遙,破天,隼,本君召集你們前來可不是看笑話的!”長相異常地俊美,擁有一頭及地黑發的坤千朗冷聲道,冰冷的雙眸沒有絲毫溫度,若是比起京壁上的絕對零度那也是不妨多讓的。“隼,京壁是你的地方,你怎麽說?”一道冷光直射而去,對的正是那笑容不減的嬌媚仙子。 “嗬,神君大人的記憶真是有待加強呢,全仙界都知道,京壁早八百年前就已獨立分劃為聖地,難道您會不知道?”隼嘲諷說道,“又或者神君大人平時管理了太多雜事,反而把這等要事給忘了?” “憑你與京源的關係,想上峰頂隻是小事一樁,順手逮個小子下來也不為過吧。”京壁雖不是人人能上,但隼與京源交情甚好,峰頂上的壓力對她根本構不成傷害,將緝拿易天闊的任務叫給隼,那就再適合不過了。 “坤千朗,你聰明可也別把別人都當傻子。”還不等隼反言,逍遙神君適時地出聲說道:“那個修真界的小子究竟是怎麽進得仙界,恐怕沒有人會比你更清楚了吧。周銘在過緣道外守上月餘,難道就沒發現四周結界有何不同?”坤千朗狡猾莫測,可他的手下卻沒幾個精明的,那個周銘在過緣道外守侯了一月有餘卻絲毫沒發現周圍結界在逐漸消弱,這恰好給了京源落跑的機會,否則任憑它是仙界神獸,也別想輕易衝破仙尊大人親自設下的精密結界。 “坤千朗,若想要人,你何不親自上趟京壁,我想京源大人應該不會多加阻攔才是。”破天老者跟著推波助瀾,他們三人本就獨立於坤千朗的領導外,這次坤千朗不找其餘神君偏偏隻找他們三人,來之前,他們就已料到發生什麽事了。若歸根到底,逍遙的算盤也算打得驚天響了,這下還不得逼得坤千朗自己跳牆! “破天神君所言甚是!”隼蕩開一抹絕美笑顏,“若是坤千朗大人有此打算,隼願意陪同。” “既然隼神君不願意幫本君這個小忙,那接下來的事本君自會處理,不勞你多費心。”坤千朗點點頭,淡漠的語氣似乎毫不在意,仿佛她的拒絕早在意料之中。“坤千朗先行一步。”說罷,他站起身走出光室——光室乃十二神君聚會之地,一向不準以仙力自由進出,而他,也聰明地繼續遵守著這一規定……雖然在實際上大多神君已經歸於他的管理之下,這樣的規定早已是形同虛設。 “逍遙老頭,你找的這小子可真是了得呢,我已經幾千年沒瞧見過坤千朗的這副表情了。”隼比逍遙神君早入仙道,縱使外表瞧不出,年紀卻是清楚擺在那兒的,所以在稱呼上也就跟著隨意起來。 “哈哈,我當初也隻是想探探坤千朗在搞什麽把戲,結果不想卻弄出這麽大的聲響來……哈哈!那小子的確有點本事。”逍遙說的得意萬分,能看到坤千朗吃憋他也是樂到不行。 “別高興得太早。”破天神君立刻潑了他一盆涼水,“如果坤千朗真的狠下心上京壁去抓人,你想那小子能有幾成活命的機會?”京壁峰上的極寒和靈壓雖然對仙人傷害頗大,但憑坤千朗的修為,這點傷害不出月餘便能恢複,他們還不宜得意過早。 “放心,坤千朗在易小子手上絕對討不到好的!”逍遙似乎頗有自信。 “嗬,你就那麽相信那人說得是真的?在消息還未被證實前,你最好還是想想怎麽幫那小子吧。”隼站了起來,嬌小的個頭配上美豔的臉蛋,隻消一個眼神就能勾了全天下男子的魂——這樣的媚惑靈力全仙界也就隻有她才有了。 聽了她的話,破天神君也跟著點頭,“逍遙,仙尊的意思我們都清楚,接下來該怎麽做,你可要安排好了。” “你們放心……”逍遙嘿嘿一笑,撓著滿頭枯草似的亂發,應道:“目前仙界知道這秘密的隻有五人,坤千朗……哼哼……” ******************************************************************************* 京壁峰頂,易天闊雙眸緊閉,咬牙抵抗著從身下不斷湧上的極端寒氣。自京源走後,他就一直維持著同一姿勢動也不動,就連福花從龍紋戒指裏跑了出來也未有察覺,全意沉入了心神,這才赫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有點不同了。 首先是元嬰——在過緣道裏,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元嬰已經消失了,實則不然,仔細地審視過後,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元嬰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以另一種姿態流轉於身體內,甚至比以往更加活躍有力。 金色的液體取代了原本紅色的血液,剛入定,他便察覺身體裏的混沌顏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燦爛的金色光彩。開始以為消失不見的元嬰化做一股細流,裏麵隱約還保有幾分原先的影子,隻是它不再懸浮於心房之上,而是不斷流轉在身體各處,散發著金紫光芒,緩緩地做著環繞運動。 試著念動心神,湧上的不再是弱小的真元之力,而是另一股異常強大的能量,在易天闊模糊的印象中,就是仙人也不會有這樣的能力,莫非神與仙之間的差距真的如此之大?! 可興奮過後他發現,這股能量根本不能用在任何攻擊之上,就連想讓它浮於掌心之上都困難得緊,試了無數次,他這才不得不放棄,納悶不以地深思自己究竟是那裏出了問題。如果光是在體內運轉而不能運用,那這股力量的強大就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 “覺得奇怪嗎?”當他睜開眼,第一個冒出得竟是‘冥之神者’寒烙的聲音。 皺了皺眉,易天闊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 “別擺出這副表情,這次我們可不是來殺你的。”寒烙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戰之神者’冀由也依然是那張冷到極點的麵孔。“看樣子那隻神獸對你不錯,非但將自己的老巢借給你藏身,還特地跑去為你借神卷,時,你的‘人緣’真是好得令人嫉妒呢。”喚著他的名,寒烙笑得開心極了,那雙眼眸裏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一拳揮了過去,易天闊不耐煩地回道:“有什麽話就快說,說完就給我滾!”最討厭寒烙這副賊兮兮的狡詐模樣,可他偏偏不斷地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似乎上癮了一般,非要將他的脾氣全數挑上方才罷休。 “嘖嘖,時,從修真者的身份跳出來,你的脾氣似乎也跟著上漲了嗬!”隨手一撥就挑開了他的拳頭,寒烙搖頭輕笑,“雖然同為神者,但怎麽說我們也比你早出現個幾萬年,禮貌上你也該懂點什麽叫尊老愛幼吧。” “你究竟想說什麽?!”被他說得暈頭轉向,易天闊索性也不‘反抗’了,直接要他進入正題。 “不能用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你不覺得奇怪?”站在一旁許久不出聲,差點讓易天闊遺忘了他存在的‘戰’突然說道。 “你的意思是?” “唉,明明就不是笨人,為什麽一定要別人說白了你才懂呢?”寒烙歎口氣,此時他的表情夾雜了點不懷好意。“戰的意思是,你若想使用自己身體裏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隻是這辦法嘛……”他定住了,漂亮的鳳眼直盯著易天闊,像是在計算著什麽。 “要說就說,不想說請便。”說著,他作勢要閉上眼,寒烙一見此舉立刻撲了上來,蹲在他身前,一臉渴求地望著他,“哎……不要這麽小氣,我隻是說說而已,同為神者,我怎麽會刁難於你呢……” “咳哼……”清清嗓子,寒烙笑著坐在他身旁地上,黑色長袍襯著雪白地麵顯得格外融洽,兩種極端的色彩同時存在於他的身上,顯眼而詭異。“其實,京源神獸已經為你找到了辦法,隻是奈何晚了一步,此趟它可是白跑了。” “什麽辦法?”易天闊心裏一驚,若真能擁有那樣強悍的力量,那該是種怎麽樣的情景! “歸一神卷!”不再戴著那副輕鬆的笑臉,寒烙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想知道如何運用那能力,歸一神卷是唯一的辦法!”能與三件無上神器並列供奉在聖殿裏,歸一神卷雖貌不驚人,但其威力卻遠遠大於三件神器,甚者,沒有了歸一神卷,這三件無上神器也無法真正運用,想要自由操控它們更是難上加難!“據我所知,歸一神卷如今就在仙界的第一神君坤千朗手中,若想得到它,你可是要下番功夫了。” “我以為……”緊盯著寒烙的雙眼,易天闊的金色雙眸裏含著一絲笑意,“你應該也是想要那歸一神卷吧?那為何自己不去跟坤千朗要,卻跑來找我?”神人對上仙人,他真的很好奇哪邊能占上風。特別是寒烙和坤千朗的對決,那就如同兩隻萬年老狐撞在了一起,誰輸誰贏還指不定呢。 “你以為,不能自由運用那股力量的隻有你嗎?”冷哼一聲,冀由插話道,接著手臂向外伸出,露出上麵的火印刃紋。“喝!”低吼一聲,冀由單拳握緊,左手臂上的肌肉糾結成明顯的一塊,原本纏繞於身上的勁裝也隨之焚毀……轉眼間,一隻燃燒著炙烈白焰的戰刀出現在易天闊眼前,白焰之上不停地閃爍著無數耀眼利芒,似乎隻要一不留神雙眼便會被這刀芒刺穿,焚毀於無形。周圍的溫度也在一時間升至最高,四周的寒冰瞬間融化成水,向峰下流去…… 額頭上冒著無數細微汗珠,冀由喘著氣將焰刃收起,臉色煞白,休息了半晌,這才緩緩開口:“這就是我努力了數萬年的結果——就算能勉強釋放,卻仍然撐不過十秒。” 望著一旁的寒烙,易天闊若有所思地托起了下顎。注意到他的目光,寒烙連忙苦笑著搖頭,“嗬,我跟冀由的情況完全一樣,就不用表演了吧。”做這種事可是傷神又傷身的,他才不會像冀由那麽衝動。 無所謂地聳聳肩,望著一地冰水,他權當看了一場精彩的雜技,至於寒烙的本事……他總有一天能見識到的。 “十秒鍾,足夠你對付坤千朗了。”伸伸懶腰,易天闊事實求是地說道。神人一旦動起真格的,十個坤千朗上來也不夠戰砍的! “對,也足夠‘仙界守力’將他彈飛出去!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神者雖然能夠自由來去仙界,可若一旦動了手,下場便是被仙界的守護力量直接踢飛出去,連一絲反抗都不能嗎?!”雖然不會產生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可形象的損傷就在所難免了,誰知道飛出去的時候你會落在什麽地方?難保不是什麽臭氣熏天、稀奇古怪的地方吧! “比起你們上萬年的修為,我不知道這些有何奇怪?!”隨口擋了回去,易天闊已經開始知道怎麽與這兩位神者相處了。“也就是說,隻要我們還在仙界,就不能對坤千朗或是任何一個仙人動手?” “不錯!” “若是在仙界之外呢?” “嗬嗬,那就各憑本事啦,我想那個叫坤千朗的應該還不至於逼到戰使出那招吧。”對付小小仙人還不就跟吃豆芽菜一般,隨便意思意思就好。 “那好!”易天闊也笑開了,直盯著寒烙說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坤千朗跑到仙界之外去?!” “呃……這個就……” |
第二章 戰火驟起 “你終於出來了!”剛出了過緣道,耳邊就響起討厭的男音,抬起頭,映入眼的正是守侯已久的周銘。“不錯,比我們想象中有本事,能活著走出過緣道的修真者你還是第一人”手上一道白光打出,那是通知纓落的信號。 “嗬,你的讚美似乎言不由衷。”將視線轉開,易天闊發現過緣道的出口竟是在一片亂石之中,無數的黑色洞穴布滿了這片亂石坡,似乎每一個都是過緣道的出口,但無論從哪裏出來也還是身處其中,這大概也是仙界為了控製新任仙人的一種手段吧,亂石坡外圍的那層結界可不是普通仙人能破的! 周銘身處高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片地界,易天闊一出過緣道立刻便被發現,驚訝之餘也不免對這個小小的修真者另眼相看起來。“你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神君大人要的東西隻要你乖乖交出,我們不會多加為難。” “笙蘭和鳳冠?”易天闊輕笑,“就算我現在肯交出來,你們的神君大人也未必肯要了。”坤千朗無非是想借由笙蘭的森寒與鳳冠的炙烈強行打開‘時之沙漏’所處的空間,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手法如何,但如今‘時之沙漏’已認他為主,坤千朗的如意算盤也打不響了。 “呼……”不甘寂寞地,京源突然出聲,“看你們聊的這麽開心,似乎忘了還有別人存在啊!”過緣道還真不是人呆的,雖然一路睡死,但多少還能感應到外界的動靜,易天闊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它多少還是知道些的。“周銘小子,難道坤千朗沒教過你見到本尊要如何行禮?”盤在易天闊的手臂上,京源的威嚴自然而發,仙界好歹也是它的地盤,哪容的下一個小仙當麵叫囂。 被它一陣搶白,周銘頓時臉色難看起來,不甘不願地半跪下身行了一禮,道:“京源大人無故消失千年,仙尊大人那邊已經說不過去,您還要多加保重了。” “哼!這筆帳我自然會跟坤千朗算個清楚。”京源冷哼一聲,細長的身子滑落下地,藍色斑紋慢慢在身體裏流轉著,煞是好看。“易小子,難得來仙界一趟,有時間就四處逛逛,這種機會可不多。”說得好象是來觀光的,它一個翻身,漫天寒氣自口中冒出,瞬間將易天闊包圍了起來。“給我告訴坤千朗,就算他不露麵,本尊照樣會去找他!”衝著周銘說完,四溢的寒氣突然凝固化,包裹住易天闊衝天而起,對頂上的透明結界視而不見,‘轟’地一聲衝破了結界束縛,往東邊飛去。 一聲‘慢著’還未衝出口,視線裏哪還有易天闊和京源的影子。恨恨地低咒一聲,他居然忘了這裏是仙界,京源的老巢正是東邊,他若貿然追去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來。 “人呢?!”匆匆趕回的纓落一現身就看見他滿臉陰晦,忙問道。 見她出現,周銘沒好氣地回道,“哼,你以為在神獸大人的護航下我有幾成把握能搶到人?!” 臉色驟變,纓落雖然知道易天闊穿過了過緣道,但卻沒料到京源竟敢在神君大人的手下搶走人。“立刻回去!”她道,神君大人尚在入定,他們隻有先看著辦了,但願能在神君醒來之前搞定一切才好。 靜靜坐在寒光中,易天闊在瞬間越過大半仙界,直接落在一座白色高峰上,這裏正是京源的老巢,仙界的最邊緣——京壁。這裏既然是京源的老巢,免不了是寸草不生的,不說它散發出的極寒,光是京壁本身就接近了絕對零度,一般生物是絕對無法在此峰上生存的。 懷戀地四處爬爬走,京源大呼一聲:“哈哈,我又回來啦!”這熟悉的氣息,寒到極點的氣溫,可不正是它的最愛。最後在一塊四方的白石上盤定,京源嘿嘿笑了起來,“怎麽樣,這裏的景色不錯吧!” “嗬,的確不錯。”說話時呼出的霧氣在瞬間凍結成冰落在地上,易天闊不得不苦笑著回道,這裏氣溫實在低得恐怖,能將氣體瞬間凝固的溫度也該接近絕對零度了吧。 “你放心。”看他一臉苦色,京源詭異地笑道:“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在過緣道裏我雖然被迫沉睡,但多少還能保留些須的神誌。你消失的那段我沒辦法清楚感應,但後麵的一切我可都印在腦子裏了。” 既然京源都已經開口了,易天闊也不打算隱瞞。“我懷疑坤千朗的目的是‘時之沙漏’。”那個人影說很久之前曾見過坤千朗,也許在那時他就已經開始打‘時之沙漏’的主意了。也幸好當時‘時之沙漏’沒有選他為主,否則現在的仙界還不定會成什麽樣子。 “哈,我找遍了整個仙界,可惟獨漏了過緣道……這也是命啊!”誰會想到那條自然通道裏會藏有這麽個寶貝,從那裏通過的新任仙人即便進過那個空間,出來後記憶也被消除得幹幹淨淨,半點蛛絲馬跡也沒留下。 “不過坤千朗也夠厲害,被‘時之沙漏’消掉的記憶照理是不能恢複的,他是怎麽做到的?”這正是易天闊納悶的地方,坤千朗的一舉一動都古怪得緊,他不得不提防。 “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坤千朗。”京源打斷他的沉思,眯起的雙眼似乎又要睡著了。“如果不能盡快讓身體完全神化,你就死定了!”仙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可想要躲過坤千朗的搜索還是不太容易的,除非擁有足夠的保命能力,否則易天闊是不能踏出這裏一步了。 “坦白說,你的身體已經比絕大多數仙人強上許多,能待在京壁而不運真元抵抗,一般的仙人都很難做到。”這裏的寒冷還不是最致命的,那藏在絕對寒冷裏的靈力壓迫才是最可怕的。 “咳……”幹咳一聲,似乎有些赧然地,易天闊緩緩說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已經沒辦法再使用真元力了。”不但如此,他甚至連元嬰都消失了,還有什麽比這更恐怖的。 “這很正常。”想了半晌,京源說道:“‘時之沙漏’貴為神器,你一介凡人想要控製它難免要付出代價,身體的變化也是理所當然的。來,你試著用全部力量打向這塊石頭。”它抬頭朝一邊的巨石點了點,吩咐道。 走到巨石前,閉上眼,易天闊依舊感覺不到真元力的流動,也許是他奢望了,連元嬰都沒了,還妄想有什麽真元力?! “什麽都別想,用盡全力打下去!”京源喝道。 不再遲疑地,易天闊握緊右拳,筆直地一拳砸向巨石……這一拳不含任何力量,隻是單純的揮出,而奇跡卻在拳頭落下後發生了!張大了嘴,易天闊半天回不過神來,望著一地的碎石殘冰,他甚至想掐掐自己看究竟是不是在做夢。“我的老天!”看著自己的拳頭,他甚至沒有出重力。可這樣的情景又不得不讓他相信,自己的力量竟然變大了,以前還是修真者的時候,也必須運用上真元之力才能將一塊這麽大的石頭砸成粉碎,而現在…… “不錯、不錯!”京源滿意地點著頭,“那塊石頭可是生長在這京壁上幾億年了,百年一滴的寒珠所形成的東西可不是凡物,你能一拳將其打碎,就說明你身體的神化已經初成端倪了。”實驗結束,易天闊的神化程度完全超出了京源的想象,此刻在它看來,失去元嬰對易小子來說也未嚐不是件好事,神仙人人做得,可神者卻是渺渺無幾嗬! 搖頭晃腦了半天,京源爬下白石,將自己的位子空出,“易小子,你坐上去試試。”它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左思右想也找不到適合的辦法,惟有一步一步慢慢嚐試了。無上神器……嘿嘿!如今‘時之沙漏’落入易天闊手中,另外兩件也各得其主,坤千朗知道了大概會哭死吧! 剛在白石上坐定,耳邊有傳來京源的囑咐:“閉上眼睛試著入定,沒有我的允許不可離開這裏半步!”說罷,它滑溜著離開了,除了讓易天闊的身體順利神化,它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處理,如果能得到那老家夥的幫助,接下來的進展能事半功倍也說不定。 ******************************************************************************* “你回來了……”若有似無的嗓音低沉地響起,寬廣的壁室裏隻擺放了一張草褥,草褥上端坐著一名白須老者,無數的皺紋爬滿額頭,細利的雙眼卻充滿了精光,仿佛能看透一切般清晰。 大搖大擺地滑入室中,身後的精密結界似乎對來者毫無影響,不動聲色地便被輕易破除。“我說,這屋子你也住了不少年了,怎麽還是隻有這一張破席子。”自動自發地爬上草褥,來者笑道。 老者搖搖頭,隨手一揮,地上立刻多出了一團寒冰,“每次來你要找的不都是這個,我是否添了其他擺設你也不會在乎吧。” “哈哈,不愧是仙尊大人。”京源大笑出聲,蛇一般的身子立即爬上了冰團,享受地閉上眼,感覺從身下逐漸冒起的徹底寒意。 而老者,正是仙界的最高領導——仙尊。此刻他摸著白須,一臉愜意地問道:“京源大人,在外界是否一切安好?” “哼,仙尊啊仙尊,我們也是多年好友了,我在外界的一舉一動又豈能逃得出你的法眼。”眯著眼,京源略帶諷意地回道。也許其他三界都流傳著仙界仙尊不管世事的謠言,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不管世事是因為他懶,懶得去理會那些風雲俗事,懶得去處理仙界裏大大小小的糾紛,在他的觀念裏,既然立了神君之位,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對得起自己。 所以,他這個仙尊實在是當得可有可無,就連京源神獸被人拐帶了,他也僅是睜開一雙睡眼‘哦’了一聲,然後繼續閉目養神。“能休息那麽久,也算是種福分啊。”輕言慢語地,仙尊道:“說吧,這次來所為何事。” “我要‘歸一神卷’。”也不羅嗦,京源幹脆地說道。 “沒有。”仙尊回得也幹脆。 “不可能,‘歸一神卷’一直都由你保管,雖然之前被單玟兒偷去過一次,但現在應該還在你這裏才對!” “既然被偷過一次,被偷第二次又何妨?”仙尊嗬嗬笑著,“‘歸一神卷’本身就是盜來之物,被盜走也是正常的。”數億年前的那場仙、神大戰,也許旁人不知,但身為仙界的仙尊,老者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歸一神卷——那原本是神界的至寶,當時與三件無上神器一同被供奉在神無殿中。那神殿既是聖地,自然就不會有人把守,而它本身所產生的巨大神力也放心地讓眾神以為甚是安全。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某一位仙人無意中竟闖入了神界,而好巧不巧的,落足的地方還是那被眾神歸為聖地的神無殿,災難正是由此時開始…… 那仙人進到神殿後立刻感覺到四周巨大的壓力,雖然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強行撐著進到了最裏間——那間供奉了歸一神卷和三件無上神器的房間。就在他準備上前看個仔細時,神台上突然發出一道燦光,突如其來地將其打翻在地。那仙人何時受過此等侮辱,掙紮著也要上前看上一看,究竟是什麽東西那麽囂張,竟然能將他擊倒在地! 終於,費盡了全身的仙靈之力,他才慢慢走近了那張擺著四件古怪法寶的祭台,當他伸出手去抓時,其中一件法寶竟自動飛了起來落入他手中,然後一個閃光,帶著他消失在神殿中。等眾神聞訊趕來時,神殿裏早已空無一人,祭台上也少了一件法寶,而那件法寶,正是被仙界視為禁物的‘歸一神卷’! 經由此事,神界終於打破了以往的隱蔽正式向仙界宣戰,並揚言若是不交出‘歸一神卷’與那偷竊的仙人,必定將其徹底毀滅。碰巧,那誤闖神殿的仙人正是當時的仙尊,在領教了那巨大威力的神力之後,他是打死也不肯交出到手的寶貝了,甚至心裏還有絲希望,希望能夠借著‘歸一神卷’的力量得到那無邊的神力。 仙、神之戰正式燃起,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三件無上神器的突然消失,恐怕此時也不會再有仙界的存在了。他們畢竟隻是仙人,跟那些深不可測的神界人比起來,他們的力量大概就隻能用渺小得可憐來形容吧。 |
第六卷 第一章 永世回憶 光華在黑暗中湮滅,死去的靈魂將會得到永生……不斷在暗無天日的空間裏尋找著一絲希望,卻不知道希望就在自己眼前……這是易天闊沉下泥沼後的第十七天,每天靠著心中唯一僅存的意念來數著流逝的時間,他不曾忘記緊閉著的雙眼已經多久沒有看見過光亮。 第一天,當清晰的空氣不再出現的時候,他停止了呼吸——對於修真者來說,從很久以前,這就已經是可有可無的生理‘活動’,喘息隻是為了順應習慣而已,所以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困擾,即使在深深的泥沼包圍中,他也能安然存活下來。 第二天,他開始感覺到四周不時傳來的壓力,即便沒有呼吸,也沉重的叫他喘不過氣來。胸口無時不透著一股狂躁,對於眼前的黑暗,他開始想著怎樣把它撕裂,甚至徹底摧毀掉。 第三天,他伸開了手腳,始終睜著不曾閉上的雙眼慢慢合上,腦海裏的無數念頭開始平靜下來,第一次,他清楚地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切! 他看見了十幾年前帶走自己母親的那場車禍,看見母親上車前,從車身下鑽出的那個黑衣男子——那是易鷹新聘不久的保鏢,雖然事隔不久後就被他以不能勝任的名義辭退掉,但臨走前,年紀尚幼的易天闊還是看見了他掛著笑臉將一包厚厚的鈔票裝進皮箱的一幕。 十年後,他看見好友一家抱成一團不停地痛哭,個子還不及他一半的妹妹無助地望著父母兄長,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哭,隻是,當她明白的時候,已經再也哭不出來了,瞪大的眼睛還在留戀著這個世界的繁華,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當時的他,看見的隻是好友全家被蓋上白布抬上車的一幕,此刻,他卻聽見了好友臨死前摸著自己妹妹所說的話:‘與其讓你活著痛苦下去,倒不如跟著我們一起走吧……’他明白,自己家所欠的債已經不是辛苦一輩子所能還得了的,沒有家人的嗬護,妹妹的未來隻有黑暗,所以,帶著她一起走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懦夫!易天闊想吼醒他,可最後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自眼前落下,將地麵染成血紅……那抹血紅將易鷹拉向了地獄,他看見自己舉著槍的右手,易鷹瞪大了眼,不甘心地逝去呼吸,那是易天闊看他的最後一眼,但那一次,卻是易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兒子,他的恨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後悔沒有一開始就毀了這顆隱埋在身邊二十年的種子。 十幾天裏,他的眼前像是多了一部幻燈機,這部幻燈機將他以前所經曆過的一切慢慢回放。 修成元嬰的那天,他感覺自己得到了新生,隻是那時的他嘴上說了放下,心裏也期待著放下,可內心深處,還是將過去的一切隱埋著不肯丟棄。 在聖湖下,他曾想過就這樣消失,如果元嬰被滅,消失在天地之間也未嚐不是種解脫。可當時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張東顯,即便隻有一絲希望,他們還是逃了出來。那一刻,他明白了什麽叫天無絕人之路。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即使他不願意理會,卻也逃不開……奉天、佛宗、龍門,和禁製裏的單亦非,他們的出現將他拉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修真者的生活對他來說已經像呼吸那樣的自然,平凡人的世界卻是離他越來越遠了。與易浩的重逢帶給他的不僅是驚喜,還有的是一種徹底的解脫,在那天,他斷掉了和以前那個家的唯一聯係,易氏集團沒有他,也可以在易浩的帶領下發展的更好,他放心將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交給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大哥。 嗬,現在仔細想想,他是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 在恢複靈氣的地球上,奉天將會逐步壯大,主事人的本事絕對超出他的想象。還有佛宗和龍門的人,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互不往來,但在妖族麵前,他們到底還是要連在一起的,畢竟人、妖不兩立嗬,他也真的很好奇,失去了煞的豹族,他們現在是不是正氣得跳腳? 還有那不時用愛慕目光盯著自己、愛哭又可愛的鍾楹,嘴巴壞極臉皮超厚的哈賴,脾氣暴烈的張東顯,冷漠的桑水水,巾幗不讓須眉的端木夏,對結界很有一套的張老……他們,都已經正式成為過去了,甚至那個一度讓他以為看見了天使的花月,她那帶著幸福的微笑,也慢慢地從記憶裏褪去色彩……第十七天,當他睜開眼後,腦海裏已經是空蕩一片,清澈的似乎不曾經曆過那些,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放下了,不是埋藏,而是丟棄……丟棄了過去的記憶,也丟棄了過去的身份,‘時之沙漏’帶給他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新生,沒有過去的新生! “原來,這就是‘時之沙漏’的秘密嗬。”低笑著,易天闊豁然開朗。為了承接更多的記憶,他就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回憶嗎?即使能看見別人的一切,也無法留住自己的一切,過去和未來,無論過多少年,他都無法再回頭了。 “你與‘時之沙漏’的契合程度真是令我們驚訝嗬。”耳邊突然冒出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去想來者是何人,即便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那個意念中的泥沼,易天闊依舊平靜地躺著,不動,也不回應。 來者對他的漠然反應並不以為然,反而感覺很有趣似的走近了些,聽那腳步,來者應該有兩人。“‘時之神者’,你的出現正式讓仙界與神界燃起戰火,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在此就毀了你。”其中一人淡淡地說道,絮絮聲響起,他似乎坐了下來,坐在易天闊的身邊。停了下,他又接著道:“忘了自我介紹,我是三件無上神器之一‘冥之白厲’的主人——寒烙,當然,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冥’。” “‘戰之怒刃’的主人——‘戰’。”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戰之神者的聲音比起冥之神者寒烙來更加冷冽。 嗬嗬,這算是下馬威嗎?心裏的畫麵逐漸散去,易天闊的嘴角出現一抹諷刺的微笑,猛地張開眼,金色的眸子頓時讓‘冥’‘戰’二人雙眼一亮,不約而同地交換了個眼神。 “看來,你是沒有機會殺他了。”戰對著寒烙如此說道。 笑著點頭,後者的話中卻沒有絲毫惋惜。“的確,我的打算是落空了。”金色的眼眸代表了易天闊的身份,就如同他們的身上也有著‘冥’與‘戰’的烙印一般,從今以後,除了他們身上的三件神器,任何人都無法成為他們的威脅了。 “你們不覺得在別人的麵前討論是否殺了對方……有點失禮嗎?”改躺為坐,易天闊盤著腿,發現自己浮在半空,那兩人也是同樣的姿勢,隻是比起他的一身狼狽落泊,他們的裝束要正規太多。 根據聲音,他輕而易舉地分辨出誰是寒烙,誰又是‘戰’。 ‘冥之神者’寒烙一身黑色裝束,一頭灰白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蕩起,易天闊不意外他有張俊美無朔的臉蛋,隻是沒想到他的長相更偏向女性化,纖細的身材也不像一個男子會擁有的。若不是他胸前的平坦,他定會以為眼前之人是個有著粗曠嗓音的絕美女子。 ‘戰之神者’則相對普通許多,高大的身形配上一張剛毅的臉,眼中的冷漠卻更加突現出他的不凡,那種帶著漠視一切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的確,他也有那樣的能耐足以漠視一切! 鳳目含笑,寒烙見他坐起,隻是點了點頭,而戰的臉色卻是更冷重了。抬起左手,衣袖自動翻卷而上,露出了裏麵的古樸印紋——那是由無數道利刃傷疤所刻成的印記,像是一團團火焰似的戰刀狂刃,將他整個臂膀圈了起來。“記住我的名字——冀由!” 他的口氣就像當初的如尼,真不虧為主仆,自我介紹的方式都如此獨具一閣。 寒烙在冀由放下手後,也撥開了掩蓋在額前的長發,讓易天闊看清楚他額頭上那顆閃著莫名光輝的小小光點,那種光芒,叫他有種說不出的寒冷……“寒烙,你已經知道了。” “易天闊。”他的印記應該是最不易隱藏的了,一眼就能叫所有人發現它的不同。 “本以為我能在‘時之沙漏’完全承認你之前殺了你,可惜始終慢了一步,若不是剛剛你發出呼吸,我們恐怕還在四處亂找嗬。”寒烙俊美至極的臉上布滿了笑,口中吐出的話卻包含著森冷的殺意。“金色的眼眸哪……上一任的‘時之神者’也擁有這樣的雙眼,可是他的下場卻沒人知道,我真的很期待你能跳出這個宿命,別再重蹈前人的覆轍才好。” “多謝關心,我想這還不需要別人來替**心才是。”冷笑著回應,易天闊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時之沙漏’是怎樣一件帶著詛咒和毀滅性質的神器,他的出現,帶來的隻會是厄運和災難。隻可惜,他們忘了他已經成為了沙漏所承認的主人,即便有再多不願,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你的存在與我們息息相關,‘時之神者’,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戰站起身,俯視著眼前這個平凡無奇的男子。三個神者都是獨立存在的,但他們之間卻被三件無上神器牽扯至一起,如今易天闊的出現代表了什麽他心裏很清楚,他們都一樣,隻是被選擇者,身為神器的宿體,他們所能做的隻是遵循它們的意誌前進罷了。 “你們的爭鬥與我無關,如果不想發生再一次的災難,就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跟著站起,他毫不示弱地回道,身高比起冀由也差不了多少,氣勢上甚至更盛。 “那正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寒烙也起身了,三人對站著,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對於這兩個初次見麵的神者,甚至可以稱為同伴的兩個男人,易天闊並不討厭,心裏反而還有種說不出的牽絆。隻是他們一再重複自己的出現是怎樣地充滿詛咒與危險,縱使脾氣再好的聖人也會忍不住惱火吧。 “你現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能支配‘時之沙漏’做任何事,我們對於現在的你尚可安心。”冀由說的坦白,心裏也實在弄不明白‘時之沙漏’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隻是事實已成,他們唯有靜觀其變。“走吧寒烙,在他燃起災難之前,我們有必要先去滅滅火了。”說完,冀由已經不見了蹤影。能在過緣道裏出入自由的,也真的隻有神界之人了。 “滅火嗎……嗬嗬。”寒烙美麗的臉上浮現出一股若有所思的笑意,灰白的長發無風自飄,“易天闊,你的身體已經開始神化了,在這期間,希望你還能活著出現在我們麵前才好。”留下這麽一句模糊不清的話,他也跟著消失在易天闊的視線裏,獨留下一片沉寂。 “隻是活著嗎?”易天闊突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普通人,除了擁有不死之身,他甚至連一絲真元力都擠不出來,想要在神化後的身體裏繼續活著,還真的要自求多福了。更何況前麵還有個坤千朗在等著,雖然他耐何不了自己,但外界的變化始終會影響身體的神化,看來他是有必要留意了。 隨手一揮,他的身前立刻多出了一道若隱若現的光門,刺眼的光亮在他的眼裏似乎不堪一提,反射之下,他的金色雙眸裏透出的光彩反而更加耀眼奪目。 拉拉身上腐爛成一團的衣服,他也不打算換下了,抬腿便往那出口走去……仙界嗎?看看那裏是否能承受住‘時之沙漏’所帶來的‘無上災難’吧! |
第二十章 神命加身 無力地捂著雙眼,易天闊靜靜等待著疼痛過去,然後……等待下一波更加厲害的疼痛襲來。這樣的重複已經持續了數十分鍾,不止是眼睛,還有他的身體,像是被抽幹了一般,不僅全身無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和恍惚感。 久久……直到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易天闊這才敢放下捂著眼睛的雙手,找尋著那道聲音的來源。就在他放下雙手的那一瞬間,一道金光從他的眼睛裏射出,直接照射在原先懸掛著巨大漏鬥的地方,激起一層金色漣漪,蕩起層層光暈似的波浪。 眯著眼,金色的餘光從眼角露出,當他好不容易張大了雙眼,卻在那光暈的反射中看到一雙不屬於自己的雙眸。 金色的……那是一雙不屬於人類該有的眼眸,金色的瞳孔裏印著易天闊對自己雙眼的驚訝,充滿了血絲,也充滿了無措。 “現在,‘時之沙漏’已經成了你的,我也該走了,慢慢發掘吧,‘時之沙漏’帶給你的絕對會超出你的想象。”曾幾何時,他也曾對‘時之沙漏’報過無限希望,希望它能帶給自己新的http://www.wx.com 重生,帶給自己無邊的權利與力量。 隻是,時間磨滅了他的期待,平靜的‘時之沙漏’從來沒有對他起過一絲波動,從渴望到放棄死心,他究竟經過了多少年,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然後,在今天,他終於能解脫出‘時之沙漏’,將看守它的重任托付給下一個人,又或者,眼前的這個人,可以打破‘時之沙漏’等待的命運,成為它真正的主人! 金色的光暈裏,那道聲音逐漸消失,易天闊掙紮著坐起身,想搶在那聲音消失前抓住他,他可以看見,在那光暈裏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懸浮在空中,似乎很是高興自己得到了久違的自由,迫不及待地想進行新生活。 “好好活下去吧,千萬別像我,太過貪心隻會招來不幸。‘時之沙漏’認同了你,就不要讓它再次失望……”聲音不見了,消失在易天闊麵前,人影也在光暈滅去的最後一秒化做一道微不可及的細光,在他不見的那一瞬間,巨大的空間突然產生扭曲,防備不及,易天闊腳下一顫,掉進了他原本應該身處的‘過緣道’。 ‘時之沙漏’,一直都是它在支持著這個空間的獨立存在,現在它沒入了易天闊的身體裏,自然這個空間就瓦解了。 來不及控製真元力平衡住身體,易天闊就被突然冒出的清冽冷風刮得暈頭轉向,身體的虛弱還沒恢複,雙眼更是疼痛得難以睜開,最令他驚訝的是自己的真元竟然半絲都提不上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他入定來檢查,但下意識裏,他也察覺到了身體裏的‘時之沙漏’帶給他的不僅僅隻是無邊疼痛和一雙金眸,其他還有更多的是他想不到也預測不到的。 “該死!”忍著雙眼的疼痛,易天闊隨著風左右搖蕩,卻又沒可奈何。瞧這風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傷害,他幹脆閉上眼,躺平了身子,隨著森冷的強風飄蕩在這陌生的空間裏,默默等待雙眼恢複‘平靜’。 沉入心神,易天闊這才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時之沙漏’不僅改變了他的雙眸,同樣的也改變了他的身體。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撕去的不是他的身體肌肉,而是他的……元嬰! 渾濁的體內,原本該是元嬰的地方空無一片,四周環繞著的晶瑩光暈也不見了,這是不是代表了他以後再也不能使用真元力,再也不是修真者了?! 不!不會的!易天闊瘋狂的想沉進更深,隻可惜,無論他怎麽努力,身體裏始終都像是有一股阻力在擋著不讓他更進一步,那裏麵有東西,他可以肯定,但奇怪的是,他卻進不去,看不到裏麵究竟有些什麽。 就在他沉入心神的那一刹那,四周的風出現了變化,真正的‘過緣道’此時才露出他的真麵目。對於仙人來說,‘過緣道’是一種測試,凡是想通過它出入無阻的仙人都必須通過這道測試,當然,這也不僅僅隻是道測試,它究竟還包含了什麽,大概也隻有真正身在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可對於修真者來說,它卻是個神話,一個僅能存在於仙人間的神話,那不是修真者能探知的,可在這個時候,這個神話被打開了,易天闊是第一個進入‘過緣仙道’的修真者,也是‘過緣仙道’第一個接待的修真者,它做出的一切反應都在自然之中,一個屬於自然的空間世界,此時已身處在仙界的周銘和纓落根本是無能為力的,他們能做的僅僅是等待在‘過緣道’的出口,準備接收易天闊身上的龍紋戒指。 “纓落!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周銘突然跨前一步,指著‘過緣道’的出口叫道。那裏不知怎麽地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實在太不尋常了! “這不可能!”纓落雖然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但也知道能讓‘過緣道’的出口產生龜裂,那該是多大的狀況,看來這件事不得不向上通報了!“周銘,你守在這裏,有任何情況立刻回報,我去將此事稟告神君大人!”說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周銘的視線中,走的有些匆忙。 “居然敢命令我!”周銘憤憤地一拳砸向身邊的立石,頓時惹起一陣塵煙迷霧。 另一廂,易天闊越是心急於沉進那神秘的迷霧,就越是被阻隔在外麵不得而入。身體左搖右蕩,風聲大得足以震耳欲聾,隻可惜此刻的易天闊根本聽不到,完全沉浸在入定中並不斷試圖打開身體裏秘密的他隻覺得身心疲憊,再也沒有更多的力氣去管那團混沌迷霧裏有些什麽了。 放棄了,掙開眼,第一眼迎接他的竟是無數美麗的粉蝶,五顏六色的粉蝶不停地在他身邊打著轉,繞著他跳著歡快的‘舞蹈’,那也許是舞蹈吧,易天闊隻覺得疲憊到極點的雙眼一陣酸澀,再也控製不了地準備閉上好好休息。 不對! 在閉上眼的前一刻,易天闊的眼角不經意地瞄到那群粉色光華中的一抹黑色,立刻心生警覺地瞪大了即將合上的雙眼。 他怎麽忘了,這是在‘過緣仙道’,過的什麽,過的就是心和意念,這也是他剛剛才領悟到的。這群粉蝶雖然美麗非凡,但始終也是幻化,易天闊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看清這一切全都是仰仗了‘時之沙漏’,若是沒有它,單憑他這小小的修真者,怎麽可能能識破‘過緣道’裏的幻境,隻怕在粉蝶湧上來的那一刻就被幻象吞掉所有意識了。 望著那些不斷圍繞久久散不去的粉蝶,易天闊突然想起自己的半蝶飛劍,沒有了元嬰,那是不是連修煉入元嬰裏的東西也不見了?半蝶,五天罄,還有貺刃戰甲,豈不是都沒有了?想當初他冒了多大的風險將五天罄煉入元嬰,現在卻說沒就沒了,實在是…… 伸出手,摸向那些美得眩目,也能要去人命的粉蝶,易天闊雙掌一握,四周的雜物便在瞬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連同那些美麗,統統化成了碎末,飄散在身邊每一寸角落。 “要命的美麗嗬,還是散去的好!”輕笑著,站正身子,正式打量起這個名叫‘過緣’的仙家道路來。 雪白,純淨,無暇,是他對這個空間的定解,若要真用說的,他還真不知道怎麽過這仙道。不過潛意識裏,他卻有種一直朝前走,就能看到出口的念頭,當然,這中間肯定還會有他意料不到的東西出現。 金色的光眸在逐漸霧深的空間裏忽隱忽現,能見度越來越低,他前進的步伐也越來越重,重到每邁出一步都很困難,就像是行走在泥沼中一般,有種抽不出身的感覺。 如果那群粉蝶是用來考驗他的意識,那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在考驗他的意力?易天闊盡量找出最適合的名詞來解釋這些異常現象,但卻不得不分出神來想解決的辦法……如果再走下去,他隻怕很快就會滅頂了。 拍拍還在自己手臂上‘冬眠’著的京源,他停下腳步,發現下沉的速度竟然變得緩慢了。沒法用真元力,沒法使用法寶,甚至連京源和福花都喚不出來……他真的沒轍了! “怎麽……走到這裏就想放棄了?真的很難相信你會擁有‘時之沙漏’並且已經成為了它的主人!”沉重的腳下突然冒出了一個蓋著黑色帽沿的人頭,接著是上半身,然後完全脫離那團泥沼,浮立在他麵前。 “沙漏啊沙漏,第一次選擇主人,你毀掉了一整個世界;第二次的選擇則將仙界與神界徹底分裂,沙漏啊,你的選擇實在是無知的讓人惋惜嗬!”黑色的沿帽遮住了他的容貌,但聽他的嗓音應該是個男人沒錯。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沙漏的事?”在那個空間裏發生的一切不該有第三個人知道的,他為什麽會知道,而且清楚‘時之沙漏’此刻在他的身上?! “縱使不想承認,但本使還是不得不對‘您’表示敬意……”說著,他拉下帽沿,露出那張隻有半邊的俊美臉孔,單膝跪地,另一邊臉上,卻覆蓋著一層朦朧,叫人看不清楚那下麵究竟是什麽樣的。“‘戰之神者’座下使者如尼參見‘時之神者’!”恭敬地說著,如尼跪下另一隻膝,以額抵在易天闊的腳麵之上……不知什麽時候,他腳下的泥沼已經不見了,整個人處於高空之中,如尼甚至還低他一階,那是為了表達對他的尊敬。 “神者,代表的即是整個神界,而神者的選擇則是由神界的三件無上神器完成。在仙、神大戰之前,神界的幾位長老與神主已經決定徹底封印住三件神器,不再讓它們產生下一任神者。因為無論經曆幾代神主、神者,這三件神器所帶來的始終是無盡的災難,所以封住它們是最好的選擇。”隻可惜,因為神主的一個動怒,三件無上神器分散四落,也誕生了‘戰之神者’與‘冥之神者’,現在,最後一件神器也在一片騷動中出現了,並帶來了它的新主人。看來,戰之神者沒有說錯,當三個神者聚集出現的時候,就是仙界該大亂的時候了,神主不可能放過現成的三顆有力棋子不用,白白饒過仙界那群混蛋! “你……”一時消化不了那麽多突如其來的信息,易天闊連忙舉起手,但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幕令人咋舌卻又十分好笑的畫麵……一身黑袍的如尼站在身形巨大的京源頭頂上,低著頭,用沿帽蓋住一張臉,冰冷地對京源說著自己的身份,那口氣張狂到了極點,但京源卻出乎意料地乖巧極了,不過……也可能是沒反應過來,因為說完話的下一秒,自稱為‘緣者’的如尼便消去蹤影了。 “你就是京源說的那個‘緣者’?!那個不用走‘過緣道’就能直接進入仙界的神人?”真是揀到寶了,他現在完全不用擔心該怎麽出去了,隻要有這個緣者在,隨便一個揮手就能將他帶出去了,哪還用像現在這麽辛苦。 “‘時之神者’的確非凡,如尼正是緣者,不過那隻是為了在仙界通行方便而取的名稱,神者大人不必在意。”始終跪著,易天闊忘記叫他起來,他就跪著不動,看來神界對下屬的調教也不亞於凡間嗬。 “嗬嗬,不好意思,忘了你還跪著了。”連忙將他扶起,易天闊表情赧然,突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對了,你說另外兩個神者,他們被神器承認之後,是不是出現了什麽……變化?”不敢肯定另外兩個人是不是和他一樣情況,但在這時能問的也隻有如尼了。 “變化?”如尼不懂。 “唉,算了,問你隻怕也不知道吧。”易天闊搖頭,放棄追究自己究竟變成什麽了,順其自然吧,變成怎樣都無所謂了,現在這樣總比流落到仙界被坤千朗一掌拍死要好。“不管怎麽說,你先帶我出去吧,在這裏可辦不了什麽事。” “這可不行,神者大人。”沒想到如尼立刻就拒絕了。“我雖然是神使,但擁有的力量也隻能讓自己來去自由,若是加上神者您就……”半邊臉上露出一抹為難的笑,如尼說道:“還是請神者大人自己想辦法出去吧,另外兩位神者大人也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才順利讓神器正式認主的。”說罷,他又是一鞠躬,退出了易天闊的視線,而後者,也再次跌入那無邊的泥沼之中。 “如尼!你好樣的!”恨得牙癢癢,易天闊努力穩住身子,對著上空發出詛咒,腳下下沉的速度也隨著他的詛咒,越發快速起來。 |
第十九章 時之沙漏 ‘沙……沙……沙……’ 一粒接著一粒,巨大的透明漏鬥裏,碗口大小的沙礫從高聳入雲的頂端落下,然後沒入黑色的旋渦之中,白色的沙礫,黑色的旋渦,形成一個詭異莫測的情景。 這……是什麽情景?一個沙漏?這跟過緣有什麽關係? 走了幾步,在那巨大的沙漏前盤腿坐下,抬起頭,瞧見那一片灰蒙蒙,易天闊細數著那些由空中落下的沙礫,從他進來至今,已落下了不下百粒。漸漸的,數著沙礫的雙眼陡然一閉,再睜開時,那一粒粒的沙礫裏突然像是多了張臉般,對著他齜牙咧嘴起來。 喝!什麽東西! “你看見了什麽?”沙漏的上空,一道虛無的聲音飄來,沙礫裏的麵容一陣扭曲,景象也開始模糊起來。 “誰?!”瞬間跳起,易天闊對著上空大聲喝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上空的聲音並無不悅,“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麽,又想了些什麽。” 他……想到了什麽…… “你究竟是什麽人?”說話如此莫名其妙,這過緣道還真是夠古怪的。“我看到了什麽,跟你有何關係?”在那一瞬間,他的確看到了什麽東西,但卻很模糊,也根本沒有產生任何想法,嚇了一跳倒是真的。 “唉……”像是歎息,聲音又道:“這麽久了,還是沒有人能看見那一切啊。罷了罷了,守在這過緣道裏,也許真是個錯吧。”等待這麽多年,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那些成仙者,不是清心寡欲修真過了頭,要不就是連這門都進不來。而真正能進來這獨立世界的,卻沒有一個人能看見這沙漏裏的東西,他剩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即便有這‘時之沙漏’在,他也沒多少時間好浪費了…… “你……”易天闊不懂這聲音的意思,聽起來……有些沮喪。 “嗬嗬,你繼續走你的過緣道,而我,繼續等我的人。”那聲音緩緩說著,可下一秒,它又突然打住,然後過了半晌,那聲音才又響起,“你似乎不是成仙者啊,看樣子,連大成都沒到,你是怎麽進來這過緣道的?” “這……似乎就說來話長了……”易天闊幹笑幾聲,最近發生的這些事就是說來也要幾天幾夜吧。 “哈,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最多,你可以慢慢說沒關係。”這麽久的日子都等了,還在乎這點時候嗎。 唉……看來他是把對方的好奇心給挑起了。易天闊搖頭輕笑,再次坐下,這回他也不多問對方是誰了,反正能在這過緣仙道裏的,也不會是什麽正常人了。 從龍紋戒指裏拿出一套茶具,隨手泡起了一壺香茶,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悠閑過了,這裏雖然空闊了點,但看著那從天而降的沙礫,也算別有一番情趣,沙沙聲不間斷地持續著,他的故事也在這緩緩上升的茶霧中開始。 “你是說,你所在的地方被那個什麽神君當成了私物,而你也是因為有那人要的東西,而被帶到了這過緣道?”有點亂,不過還挺好玩的。 抿下一口香茶,易天闊舉起手中玉杯笑道:“的確就是這樣,怎麽樣,你要不要也來一杯,很香的。” “哈哈,我是喝不了了,還是你自己享受吧。”那聲音似乎有點高興,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跟人說這麽多話。 嗬,再飲了一口,易天闊搖頭不語,跟這聲音聊天倒是挺舒服的,不用看著對方的眼睛,不用顧慮任何事情,這些日子以來,他總算能休息一下了。 “坤千朗……我好象聽過這名字。”想了想,那聲音忽然提高了音調,“對了!很久以前好象是有個叫坤千朗的人來過我這。”不過可惜,他也沒能看見什麽,最後還是乖乖地被送回了過緣道,繼續他的成仙途。 “恩,我信你說的話,那人的確有種不同尋常的煞氣,沒成仙就這樣,也真虧他能過的了過緣仙道,還當了什麽神君大人,不錯,挺有本事。”住在過緣道裏這麽久,也看多了那些成仙者,要說其中印象最深的,坤千朗也算是一個,那人的煞氣很重,重到連‘時之沙漏’都做出了些許反應,也差點讓他做了誤判。 “嗬,不談這個。”坤千朗的確讓他頭疼,就算在過緣道保住了性命,進了仙界後也不見得能好過。“你呢,為什麽會在過緣道裏?”他問道。 “我?”愣了下,那聲音笑道:“哈哈,若說起我的事,那就比你更長啦。”說是這麽說,但很明顯的沒有打算道繼續下去。易天闊也不以為意,為自己再倒上一杯熱茶,一雙明眸盯著那不斷落下的沙礫,出了神…… ******************************************************************************* ‘小天……你又睡在外麵了,會著涼的。’柔軟的女音在他的頭頂上響起,然後一個溫暖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 ‘……’睜開迷茫的雙眼,易天闊有點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媽……’他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小天,來,我們回屋裏睡去。’牽起他的手,女子柔軟的手讓他心裏一暖,順著她的腳步跟著,易天闊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那原本已經在他記憶裏變得模糊的年輕臉龐此刻看起來是那麽的清晰。 她的眼角含笑,不時地回頭看著他,注意他是否跟上自己的腳步。遠處,一個男孩在那等著,手裏還拿這一件薄外套,他的臉,和易浩有幾分相似。 ‘小浩,來,領小天進屋裏睡去。’女子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易天闊的手被交到易浩的手中。 點點頭,年幼的易浩懂事的牽過弟弟,乖巧的領著他向屋裏走去。 ‘媽!’掙脫易浩的手,易天闊奔向走遠的母親,在撲進她懷裏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隻到母親的腰際。 ‘乖乖的哦,媽媽去做好吃的餅幹給小天吃,先去睡覺好不好?’輕撫著他的發際,女子笑得很淡,眉眼裏有著說不出的憂愁,。那是易天闊小時候始終不懂的,母親為什麽會不開心,家裏明明什麽都有啊。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那,也許不是憂愁,而是一種無奈。無奈於自己的處境,也無奈帶著他嫁給易鷹,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那人,也不是她想嫁的人! 在她懷裏搖著頭,易天闊的一雙小手抓緊了母親的裙擺,生怕一放手,母親便會消失不見。 ‘小天乖嗬,媽媽隻去一會,很快就回來的。’摸著他的頭發,母親的笑容和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帶著寵溺,帶著溫柔。 ‘媽……會不見的。’嗓子有些沙啞,小小的易天闊始終將自己的頭埋在母親的腰間,不肯放手。 蹲下身子,將他的小腦袋抬起望著自己,母親的笑容更深了,‘小天,媽媽不會丟下你的,隻要你乖乖的,媽媽天天都會陪在小天身邊。’ 母親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易天闊卻再也看不見那溫柔的笑容。他一直很乖,可是,母親卻沒有實現自己的諾言,永遠陪在他身邊。 渾身一震,易天闊感到身子一陣發冷,緊跟著,他睜開雙眼,發現手中的熱茶已冷,火爐的火也滅了許久,冒著煙的木炭還散發著陣陣餘熱。手一抖,茶杯翻倒在地,原先心中的影象也消失殆去。 “你看到什麽了?!”見他清醒,那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有些激動,也有些不確定。 “媽……”喃喃地低語著,易天闊站起身,四處搜尋著什麽。他明明看見了自己的母親,為什麽突然又不見了!?頭一昏,眼前的景象又開始模糊了,隻是,這一次他跌了下去,連帶的打翻了一地茶具…… ******************************************************************************* 痛!撕心裂肺的痛!用力地大吼,易天闊拚命捂著雙眼,痛的在地上打滾。 那是種能深刺入心中的疼痛,無孔不入地穿進他的身體,隻有不斷地借以滾動,才能勉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停!快給我停下!’大吼著,他不懂為什麽會這樣,為何他的雙眼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疼得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終於……像是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那股疼痛終於漸漸消退去,喘著氣,他抬起疲憊的雙手,慢慢從自己的雙眼上移開…… 一瞬間,金色精光從他的雙眸中射出,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更強烈的巨痛! ‘啊!’大叫著從夢境裏醒來,易天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是疼痛所至,還是被那恐怖的場景嚇的。本以為一切都會結束,但顯然事情沒那麽簡單,隻是舒緩了一下,眼前的景象又是另一番變化。 一個男人……一個相貌俊美,眼神裏卻帶著一股強烈寒意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他的身前倒跪在地,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瞪著他,口中無意識地喃喃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知道!為什麽……’ ‘你應該明白的……我能看見你的一切,你殺不了我。’易天闊聽見自己的聲音如此說道,那是一種很空洞的嗓音,但卻不至像俊美男子那樣的寒冷無情。 ‘我真是後悔!為何當初要讓你進仙界!’僵硬著一張俊臉,男子從地上站起,‘不過現在還不遲,這個錯誤,就由我來改過!’說著,一團白光由他的手心浮起,那裏麵的殺氣是易天闊熟悉無比的,而它的目標,很顯然的便是自己…… ******************************************************************************* “住手!”身上的冷汗還沒幹,又跟著濕了一身。眼睛適應了周圍的光亮,易天闊望著身前巨大的沙漏,這才將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你果然能看到這沙漏裏的東西,對不對?”這次,聲音裏多了分肯定。 “我……的確看見了一些東西……”微喘著氣,易天闊選擇坐下休息,先前的幾番折騰已經讓他耗盡了體力和精力,他根本沒力氣再繼續站著說話。 “你看見什麽了?快說,你到底看見什麽了?”迫不及待的,聲音顫抖著,沙漏裏的沙似乎落的更快了。 “我媽,還有一個男人,一個仙界的男人,他……打算殺我!”這些景象讓他很困惑,明明隻是幻象,卻又真實的像上演在自己身體裏一般。 “過去和……未來嗎……”看樣子回溯的時間還不算長,不過也足夠了,至少,‘時之沙漏’已經找到主人,他也不用再死守下去了。“雖然不能接受你這樣的身份,不過這是‘時之沙漏’選的,我也沒辦法。”聲音又響了起來,瞬間,沙礫落下的速度更快了,那個被他稱為‘時之沙漏’的漏鬥隱約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興奮。 “你打算做什麽?”眯起眼,易天闊問道。 “我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過緣道消耗了我太多的力量,不過還好你來了,雖然勉強了點,但也能接受。來吧,你坐好了,我把‘時之沙漏’交給你!”聲音如此說著。 話音消去時,那巨大的沙漏也跟著慢慢變小,在易天闊的眼前逐漸潰散,沙礫變成灰塵,漏鬥也成了碎片。 緊跟著,讓易天闊最擔心的事發生了,那巨大的漏鬥消失在空氣裏,然後金光一震,突地射向他的雙眸…… “啊!”伸手搗住雙眼,他大吼著向後倒去,在地上四處翻滾著,原先經曆過的那種疼痛又回來了,隻不過這次更真實,真實到讓他‘痛不欲生’!縱使早有預料會有怪事發生,但這也未免太玄了,他……他剛剛才看見過的事情居然現在發生了,就像是……預言! “你放心,很快這‘時之沙漏’就是你的了,等你擁有了它,你就會明白自己有多麽幸運了!”那聲音慢悠悠地說道:“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出現,‘時之沙漏’的秘密就由你自己發掘吧。”沒了沙漏,他也就不複存在,宿命的任務結束,也該是他休息的時候了,嘿嘿,四處遊蕩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反正他向來‘飄’慣了。 |
第十八章 過緣仙道 “既然東西在他手中,我想,神君大人一定會很樂意見到此人的。”纖手一揮,易天闊刹地突覺喘不過氣來,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與那些仙人間的差距。 “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了的,小子,是死是活就端看你自己了。”微笑著說著殘酷的話,下一秒,那女子失去了身影,連帶著,易天闊也消失在眾人眼前…… “等……”來不及製止,單亦非與玟兒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卻毫無能力阻止。 “神君大人,您好自為之了……”周銘擱下這麽一句話,也跟著去了。 “他們……”好半天,單玟兒喃喃問著身邊人,“他們不會真的將易天闊帶到……” “坤千朗手下的人是絕不會說笑的。”這過緣道,易天闊是走定了。 天空逐漸變得平靜,單亦非瞧著姍姍來遲的桑莫道等人,輕笑道,“你們可是該慶幸了,因為那小子,坤千朗放了你們一馬。” “什麽意思?”沒由來的不安爬上心頭。 “易天闊將是第一個以修真者身份走進過緣道的人。”丟下話,單亦非也不願多做停留,牽起愛妻的手,走得毫不留戀。 那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事,仙界之事,果然還是要在仙界才能解決,易天闊究竟是犧牲者或是能逃過一劫,那也隻能開看他自己了……以後,大概也不會再見到,惟有祝好運… “過緣道……過緣道!”低喃著,桑莫道眉頭緊皺,突然意識到事情已經發展到他無法預料的境地了。易天闊被兩個陌生人帶走,他們要走的還是過緣道,這代表了什麽,他又怎麽會不清楚。 “我們……來晚了。”張老握緊了拳頭,低吼道。 深深地歎口氣,桑莫道搖頭,“無論我們有沒有趕上,都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對方是仙人,就算再多出幾百個我們,也是毫無辦法可言的。” 過緣道……即便是飛升的準仙人,沒有一定的實力,要過去也是難如登天的,更何況是他們修真者。桑莫道望著無雲的天際,第一次懷疑,他們這麽做是否真的太自私了,畢竟,易天闊跟奉天和佛宗都毫無關係啊。 “回去吧,至於易兄弟被帶走的消息……暫時封鎖。”再次望了眼滿地的創痕,桑莫道吩咐著,最後終究還是壓下心中的懊悔,一個瞬移消失在原地。 ******************************************************************************* 過緣道……顧名思義,過了此道,以前的一切便會化做塵煙,緣者也罷,情者也好,所有的所有,都不再存在。而修真者所期盼的,何嚐不是經過它的那一瞬間,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心裏再有所顧慮,經過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再。 身處在不知名的地方,四周一片扭曲,頂著強烈的飆風,易天闊側目望著身邊的女子,在她的眼裏,仿佛這強烈的暴風隻是清涼微風,不僅毫無傷害力,吹著反而還是一種變相的享受。 “有看我的時間,不如多為自己做些準備,我說過,過緣道不是人人都走得的。”目視前方,女子淡淡地說道。 “纓落,大人沒有吩咐過要帶人回去,你這麽做,到底是何居心?”周銘冷著臉,同樣直視前方,易天闊從他的語氣裏聽出強烈的不滿。 輕哼一聲,纓落自然也聽的出,“如果帶不回大人要的東西,你以為還會有好日子可過?別那麽天真,你的地位,可是懸在高空的,大人對待失敗者的態度,你我都清楚。” “哼!這和你帶上這小子有何關係?要想拿到東西,輕鬆地猶如探囊取物。” “好啊,那你去拿拿看。”對他的話不予置評,纓落將鉗住易天闊的手鬆開,將他往周銘方向推去。 “喝!”正樂得看他們狗咬狗,冷不防被這麽一推,易天一時抵擋不了四周巨大的吸力,快速地朝下方墜去,等著他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沉色霧層。 呔!他們吵他們的,幹嗎要扯上自己! 趕緊放出飛劍擋住四周襲來的吸力,然後心念一動,身體便穩穩地停在了半空,隻是腳下的沉霧叫他看了一眼之後便不想再看第二眼,那裏麵浮現出的,竟是無邊無際的黑色虛影利劍,它們不斷地來回旋轉著,不用想,隻要一有人掉下去,下場便隻會是被絞成無數碎片,落個不得好死。 就在他穩住身形的那一刹那,周銘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嘲諷道:“就憑你,連這小小的‘斬緣河’都過不去,還妄想進仙界?”說罷,他伸出一隻手,“把東西交出來,別讓我再說第三次!”先前有京源護著,他縱使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下殺招,那一掌也不過隻是嚇唬嚇唬他罷了。可是現在,即便京源是護界神獸,但在這百獸不存的過緣道裏,它也沒辦法現出身來。故意望著在易天闊身上盤成一團成假死狀態的京源,“這次,京源大人可是再也保不住你了!” “真是可笑!”易天闊用一種瞧白癡一般的眼神看著他,被纓落那麽一說,他倒是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麽能保住一命了,隻可惜,眼前的周銘卻還是隻會叫囂,半點腦筋也不肯動嗬!“纓落小姐也說過了,你有辦法就自己來拿,你要的東西就在這戒指裏。”舉起手掌,他突然大感輕鬆,能夠以修真者的身份恥笑仙人的,大概他也算古往今來第一人了吧! 心裏原先的忐忑不安已經化成了無邊的好奇,這斬緣河在他的眼裏竟也不是那麽可怕了。心性……無論是平凡人還是修真者,更甚者,就連仙人也一樣,它都是一種無法琢磨的東西,上一秒,你可以懼怕地猶如即將麵對死亡,下一秒,卻可以麵對著死亡微笑,這其中究竟是什麽改變了,隻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吧。 這不張揚還好,易天闊一抬起手,周銘立刻一掌掃向他的麵門,喝道:“你怎麽會有仙界的東西!說!究竟是打哪偷來的?!”這儲物戒指上刻有仙界的印紋,一個名不見經轉的修真者,怎麽可能會擁有這樣的寶物?!就連他,也沒有那麽好的寶貝,那戒指上麵的花紋,很明顯的就是龍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難怪纓落那女人說得那麽自滿,若沒有戒指主人的容許,想拿裏麵的東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大哥,要不要我幫你?”福花在戒指裏問道。 “不用,看到這戒指,他不會輕易動我。”福花能自由進出戒指完全是因為在裏麵呆久了而產生的同化境相,周銘拿不到戒指裏的東西,自然就拿他沒輒。福花若是真的出來插上一腳,別的不說,光是周銘看到他,也非得打個你死我活不可,仙界的規律是很嚴的,像福花這種幫著修真者抵抗仙界使者的仙童,被逮到了可免不了一頓好果子吃。 “好你個纓落!平時囂張跋扈也就罷了,今天居然欺到我頭上來了!”連續數掌都被看不見的勁道撥開,周銘寒著臉,轉頭對自己的同伴吼道。 “我看你才比較像‘囂張跋扈’的模樣吧!”微不可聞的,易天闊嗤了聲。不知怎麽的,他就是相信那個叫纓落的仙人不會任由周銘亂對自己亂來,所以他的腳下始終沒有移動一步,周銘的數掌全都被擋在了他眼前,有幾次那掌風差點便要傷了他,但卻在最緊急的時刻被消了去。 “你說什麽?!”轉過頭,周銘又想動手,在仙界裏誰不知道他是第一神君的重將,別說是言語上,就連一個眼神也不敢多看他,生怕一個不好就會惹禍上身。可這小子,不但肆無忌憚地在他麵前口吐狂言,甚至連纓落那女人也仗著神君大人的寵愛對他左呼右喝,他周銘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了! 嘖嘖,他哪裏像個仙人,這樣狂暴的心性怎麽也能順利飛升?老天真是不長眼了! 暗地裏歎著,易天闊無奈地發現自己的左肩又被人鉗製住了,那一雙白玉似的手看著纖細柔軟,但一按到他肩上,便如同精鋼一般,難以掙脫開來。 “周銘,你的那套已經使過了,有何成效嗎?”諷刺的意味很濃,纓落的唇邊泛著冷笑,“如果不想被神君懲戒就聽我的,進了過緣道,他的生死便屬自然,等他消失了,你再拿那戒指去邀功也不遲。”仙界的東西自有仙界的法子解,強搶不行,那戒指一旦跟了主人,除非有許可,即便落到了他人的手裏也跟廢物無二。那剩下的,便是讓戒指的主人‘自然’死亡,戒指一旦察覺到主人的死去,立刻便會做出相應的變化,不是跟著銷毀,就是退成原先的無侍狀態,當然,這其中也是有著很大變數的,被仙界稱為百知仙者的她自然是不會冒著戒指自毀的危險去攻擊易天闊的。 “你……”無法控製的打了個冷顫,易天闊苦笑,“原來是我說錯了,若論心思狠毒,那位的確是萬萬比不過你的,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不用在這耍嘴皮子,等進了真正的過緣道,你若還能開口說半句話,那才是本事。”嬌聲細語聽起來甚是舒服,隻是那話卻不像是她這種仙女般的人會說的,蛇蠍心腸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真是半點不差。 纖足淩空一蹬,纓落拎著他向上急升,冷冽的暴風刮在易天闊的身上,臉上,像是刀子劃過一樣留下了無數血痕,不得已,他隻能運起真元保護自己,戰甲是別指望了,先前的那次入定,醒來後他便發現自己的的貺刃戰甲消失了,好好的一件寶貝,就這麽無端端地失蹤在自己的身體裏,弄得他也是滿肚子疑惑,不得其解。 上升的途中,纓落向上攤開自己的左手,那在周銘手心裏出現過的幾行字同樣從她的手心裏浮了出來。動也不動地,她等待著那幾行字緩緩地從自己的手心浮上表麵,然後升上空中,盤旋,流轉,最後消失…… 緊接著,易天闊隻覺得眼前一暗,跟著是光芒大作帶來的刺痛感,迫使他不得不伸手遮住雙眼。等他適應之後拿下手,方才瞧清楚了那所謂的過緣仙道長的是個什麽模樣。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望著眼前的一切,易天闊有種被耍的感覺,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設被一擊粉碎,雖然危險感猶在,但多少還是添了些好笑。 秀眉微皺,站在他身邊卻已經鬆開手的纓落淡淡回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看見了什麽,不過在這過緣道裏,你一個小修真者根本別想生存下來……嗬,若真有奇跡發生,我會在過緣道的出口恭候大駕!”說罷,她的身形便突然消失,易天闊在那一瞬間也不過隻看見了一道似乎是扭曲的波紋閃過,他確定那不是瞬移,可卻不知道一個好端端的人為什麽會無辜消失了。 “哼,看來這次的運氣不錯。”身後,周銘突然冒出聲音,轉過頭,便發現他一臉滿意地瞧著四周,然後看也不看他一眼,也像纓落一樣失去了蹤影。 “喂……”他還沒喚出口,就不見了周銘的人影,無奈地放下手,易天闊拍拍手上的戒指,對著裏麵的福花喚道:“小花,出來吧,也許你能教教我怎麽過這過緣道嗬。”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小花?”怎麽沒聲音? “喂,小花!唧唧!你們究竟怎麽啦?說話啊!”依舊是一樣的情況,易天闊本想進去龍紋戒指,但心神剛動,元嬰裏便傳來一陣陣陌生的抽痛,那種像是被擠壓成極至的痛苦,隻一秒鍾便讓他痛成了一團,好半宿才褪去,順帶的,許久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汗水也布滿了全身。 掙紮著坐起身,易天闊這才發現,不但是京源沒了指望,就連小福花,在這過緣道裏也被困住了。 過緣啊過緣,過得究竟是什麽,他望著四周的景色,已經開始興起強烈的好奇了。 |
第十七章 遠方來使 禁製外,奉天與佛宗眾人快速離去,禁製內,易天闊卻是身陷寒窖,渾身動彈不得,元嬰之內也是一片混亂,不僅光華不再,原本就不甚精神的元嬰也現出了疲憊之態,沉寂在元嬰內,易天闊這才發現情況遠比自己想的還糟糕,此時的狀況也是他沒有遇到過的。 凝視元嬰,上麵的碧霧厚重異常,不僅在元嬰之上來回環繞,更重重將元嬰包裹住,一陣陣的寒氣不斷襲來,由內而外的寒冷叫他忍不住更加凝聚了注意力,巡視著元嬰的每一絲異處。 燦光不再,發覺真元運轉的速度越來越慢,易天闊心裏升起一股無力感,這才不得不承認,仙器真的與一般修真者的飛劍不同,即使努力再三,他也無法順利地將五天罄修入元嬰之中。 而就在他入定之時,纏繞在他手臂上的京源也同樣是顧慮重重,瞧著他之前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是五天罄出了問題,雖然還不知道它為何會隱入易天闊的元嬰內,但大多該是那句仙訣和這禁製內的充足靈氣起了影響。 仙器也分三六九等,五天罄卻恰好就不在這分階之內,要說了解,仙界更是沒有一人能說出它的正確來曆,除了造型怪異,形似樂器之外,也沒人對它多做過研究。如今想知道它突變的結果會如何,恐怕隻有等易天闊自己醒來了。 “仙尊啊仙尊,莫怪我京源不守信用,怪隻怪那坤千朗害人不淺嗬……”搖頭晃腦地,京源話裏說地抱歉,口氣裏卻是一派自在,哪有一絲愧意存在。 身體表麵的藍色水紋越發閃亮,它順著易天闊的手臂攀沿而上,遊滑至他胸口,盤旋其上,細長的身體卷成一團,也不管自己的動作會不會給對方造成傷害,徑自將尾巴搭在易天闊的左肩之上,小小的頭則依靠在右肩,形成一副包圍姿態…… 入定中的易天闊隻感覺身體一熱,渾身的寒氣像是被吸光了一般,頓時元嬰感到無比舒暢,連帶的四周也光亮了起來,碧霧雖然也淡了一些,但包圍還是沒有絲毫鬆懈。 也許是貺刃戰甲發揮了作用,就當易天闊以為碧霧還將再進一步時,它卻停下了向內擴張,速度也跟著降了下來,似乎在元嬰上遇到了什麽阻礙一般,不時地收縮然後擴散。心念微動,迅速回憶著玉瞳簡裏有關五天罄的記錄,隻可惜,半晌之後,得到的卻是一片空白,即便是逍遙神君,也是很難弄清楚這仙界異寶的真實麵目。 審視著越發黯淡的元嬰四周,碧霧的包圍逐漸縮小,雖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直覺地,易天闊拚了命地想阻止它更進一步,那碧霧給他的感覺是恐怖且怪異莫名的,仿佛隻要一被它包圍住,自己的元嬰內便失去了所有真元,像是被吸幹了,也像是被……煉化! 突然驚恐於這樣的想法,易天闊連忙定下心神,一咬牙,破開重重碧霧沉入了元嬰之中,原本隻處於觀望狀態倒還好,一沉到元嬰裏,他這才體會到與碧霧相抗衡是多麽地困難,不僅無法喘息,就連稍微運轉片刻,也會連帶地迫使元嬰疲憊不堪,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身上,除了錯愕,他一時之間卻是想不出任何對策來。 在記憶裏不斷地搜索著關於仙器的記錄,眾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在腦海裏穿過,竟是沒有一樣能派上用場,眼見元嬰的光華逐漸消退,無力感頓時湧上,回憶的速度也跟著提升。 “定下心來,按照我所說的做,快……”焦慮間,一道聲音如清流般劃過,騷亂退去,易天闊聽出那是京源的聲音。神獸也不愧為是神獸,即便在入定之中,它也能做到不傷自己分毫進而傳音,倘若是普通人如此,恐怕換來的便是桑水水那般的下場。 按照它的囑咐,易天闊放棄抵抗,任憑那碧霧將自己的元嬰包裹個嚴實,貺刃戰甲也被收起,忍住痛苦的窒息感,他默默念叨著京源傳來的仙訣,一字不敢漏掉,數千字的仙訣竟是一氣合成地記下,比起之前,速度還要快上數倍。 “現在,聽我說……”京源盤旋在他的胸口處,雙目緊閉,似乎在觀察著他體內的一舉一動,“五天罄乃異寶,雖然我還不知道怎麽將它煉入元嬰之中,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它暫時在你的身體裏存下,並自由地聽從你操控。”這也是不得以的辦法,除此之外,它也拿這五天罄沒轍。“唯一的弊處是……你的身體將作為它的宿體,如果萬一有一天你壓製不住它,那就反會被控製,然後被五天罄煉化同體,元嬰也將不保。” 元嬰……不保?!開什麽玩笑?! 心裏一驚,易天闊控訣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如果我現在停止,結果會怎樣?”臨死前的掙紮總是要做的,雖然下場可能是一樣的慘。 “同樣,現在停止,五天罄就會從你的元嬰開始,一點點侵占你的身體,然後結果如何,就隻有天知道了。”京源說的輕鬆,語氣裏卻有著淡淡的沉重,如果不是事態緊急,它也不會想到教易天闊這段仙訣,隻怕仙尊和坤千朗得知後,免不了又是一陣暗地私鬥了。 “唉……”輕聲在心底歎著,“我還有的選擇嗎?”無奈地繼續念動仙訣,這一次,易天闊是沒有退路可走了。 “有我在你怕什麽!”京源沒好氣地斥道,“歸一神卷可不是你想學就能學到的,現在我願意教你,你早該跪下感謝才是!” 歸一神卷? 這四個字在易天闊的心裏引起了不小的震撼,那不就是逍遙神君曾提到過要他留意的東西,之前單亦非好象也提到過此物,難道說,這歸一神卷真的如此稀奇? “呔!這個時候你還給我分心!”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京源立即喝了一聲,雖說是喝斥,但也將影響掌握的極好,否則入定中的易天闊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隻因受驚過度。 在它這一喝之下,易天闊自然是不敢再亂想,沉下心神,開始按照仙訣的指示將真元力轉起,起頭還隻是簡單的循環,但到了後麵,元嬰內的紫魄珠竟然對真元的運轉起了反應,緊跟著,沉寂了許久的紫魄突地閃了一閃,然後出乎他意料地,紫魄珠由元嬰中央脫出,慢慢地浮在了元嬰的頭頂上方,此時的易天闊,除了驚訝,依舊是驚訝。紫魄珠是他的築基法寶,沒了它,那他的元嬰還能存在嗎? “繼續!”京源的聲音又響起,不假思索地,易天闊按照它的話繼續維持仙訣,真元的運轉也開始出現變化,沒了紫魄珠,真元力竟開始不受控製地向那團碧霧湧去,若要以固體來看,他的真元正以一種十分迅速的速度將那碧霧團團裹起,咋看之下,便形成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可笑情景。 但此時的易天闊可笑不出來,失去了紫魄珠,他慢慢地感覺到元嬰的運轉越來越慢,直到方才,已經出現了停止的現象,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真元力也不再相繼而出。 就在此刻,原本以為再也支撐不了多久,紫魄珠忽然大放異彩,不知是仙訣的作用還是它本身的影響力,那碧霧開始出現收縮,一寸寸地向同一個方向收起,漸漸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球體,大小竟和紫魄珠一般,不僅色澤迷人,仔細瞧去,裏麵竟還有隻生靈栩栩的銀色豹子。 紫魄珠與那碧色珠子相碰,意外地,想象中的衝擊沒有出現,反倒是紫魄珠自行融化後,將那碧珠包裹了起來,像是熔糖般,兩顆珠子合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紫中帶著青綠的微小珠子。 等了許久就是等待這一刻,京源喜呼:“快,快把那珠子煉入元嬰!” 雖然不知京源為何如此驚喜,易天闊還是照做了,就當那珠子接觸到元嬰之時,禁製突然一陣搖晃,京源連忙睜開眼一看,立刻大叫不好,最後階段還沒完成,這禁製卻是撐不到最後一刻了。 “嘖嘖,真是便宜你小子了!”無可奈何地搖著腦袋,京源身子一翻,轉眼尖,熒藍光芒大現,易天闊身上頓時多了一件銀中帶著藍色羅紋的半身戰甲,雖隻覆蓋了上半身,但其防禦能力知曉的人都不會小睽……這正是京源一族的神秘所在,百萬年來,多少仙人打著想將京源神獸占為己有,可往往還沒走到它麵前,便被暴躁的京源一腳踹回了老家,此時,它肯心甘情願地化為鎧甲,除了要報恩之外,其他的理由也定不簡單。 尚在入定中,易天闊自是不知道身邊發現了什麽事,那隻怪珠還在與他做著抗拒,不僅不肯回到元嬰之中,甚至還想破開他的軀體,逃離出去,想來他又怎麽會輕易讓它逃掉,心念轉動間,那珠子便又乖乖地落下,即便掙紮,也飛不出毫米之外。 就在這相互磨合之間,禁製裏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最上層開始的塌裂蔓延到了他們腳邊,依然無所知覺地入定著,易天闊的身子一震,本該被重重彈起的身子,卻因有京源戰甲的保護而穩穩地停在了半空。 怪珠在易天闊的強迫下緩緩地往元嬰裏沒去,一點點地,當那淡光消失在元嬰內時,易天闊總算鬆了一口氣,審視元嬰狀況,卻發現四周依然一片混沌,暗淡不明的身體完全不是一個修真者所會有的。當禁製裏的一切都化為粉末之時,他的身上卻陡然冒出了一道強烈極光,哄然地一聲,禁製熬不過最後一刻,在易天闊睜開眼的同時炸了開去…… “喝!”來不及作出反應,突如其來的爆炸聲令他一驚,緊跟著,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被炸出,耳邊轟鳴一陣,接著眼前一暗,再現亮光時,京源已將他從禁製裏帶離,出現於一處濕地上。 “這是怎麽回事!”用力摔了摔頭,他還從剛才的震撼中恢複過來,不僅耳朵裏嗡嗡做響,眼前更是花白一片,搖晃的身子控製不住地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 “禁製炸開了。”京源由戰甲變回原本模樣,纏上他的手臂,翹首瞧著遠處的撼動,思索著現在的距離是否安全,它倒是無所謂,隻是易天闊剛將五天罄融入元嬰,隻怕還沒那麽快恢複過來。“好在有這些靈氣守著,否則這禁製一炸,整個山都要被移平了。”山那邊的人自然也逃不過此劫。 “主事人他們……”毫不容易等耳朵裏的響聲退去,易天闊四處尋望了下,卻不見有任何人影。恐怕是元嬰還不適應新的‘宿友’,不過一震,他便覺得一陣虛軟,連忙摸出一塊上好靈石補充真元,四周充足的靈氣也恰好助他的恢複更加快速。 “哼,他們好的很。”一聽說有仙人要來,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鄙夷的眼神浮現在那一雙小小的獸眸中,京源一向厭惡這種貪生怕死之輩,此時談到奉天與佛宗,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了。 “大家沒事就好……”易天闊點點頭,話還沒說完,隻見他警戒地從地上躍起,猛地回頭喝道:“誰?!” “哼,看不出來,你居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現出身形,來者一襲黑袍,及地的長發和絕塵的麵容,易天闊又怎麽會認不出他是何人。 “單亦非……桑小姐呢?你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了?”沒有看見桑水水,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單亦非會將人還給奉天,隻是他們明明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 “她姓單,不姓桑,她是我的瑉兒,不是桑水水!”低沉地說著,單亦非走向前來,“為了讓我的玟兒變回原來的模樣,我們必須做筆交易。” “如果是要魂宿……”易天闊正想拒絕,卻不想被單亦非抬起的手製止。“我要的不是魂宿,我知道你身上有炙鳳鳳冠和笙蘭,你將它們給我,我可以保你一命。” 保他一命?“什麽意思?”他問。 “我說過,這一次坤千朗不會來,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來,鳳冠和笙蘭是他急於得到的東西,又怎麽會多加拖延。”仙界裏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輕易地將這姓易的小子掐倒在地,若不是自己修為全失,又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不過好在玟兒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其他的一切他也不在乎了,隻求她能變回原來的模樣就好,他不可能永遠讓自己的愛妻委屈在別人的身體裏過活。 “你想用鳳冠和笙蘭與坤千朗做交易?”想來隻有這樣了,想要讓單瑉兒恢複成原本模樣本就很困難,不過若是有仙界禁術,那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到,你還有時間猶豫,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對於對抗自己的人,坤千朗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單亦非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會替他賣命這麽久,無論是世俗還是仙界,人一旦產生不該有的**,接著來的便是災難,這在千萬年前就已經被證實過,隻是依舊有人執迷不悟。 “我還有時間考慮嗎?”輕笑著,易天闊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一角,“看來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我想留著性命,恐怕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你……”單亦非一愣,但下一秒,他跟著望向天空,那一抹鐵灰人影刹時讓他慘白了臉。 沒有將單亦非的反應放在心上,倒是對易天闊,京源是滿肚子的疑問,自從禁製裏出來,他的一舉一動都有說不出的怪異,但是怪在哪裏,它卻一時說不上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對真元力的感應敏感了許多,甚至於對仙靈之氣也……這太不尋常了! “神君大人……”唇邊有著說不出意義的笑,來人瞬間出現在他們身前,喚道。一身鐵灰的長衣飄逸在微風中,仙人應有的氣質在此人身上一覽無遺,斯文的外表不若有些修真者那般俊美的誇張,若不是那抹莫名的笑,易天闊甚至會將他歸為牲畜無害一類。 “你是在嘲笑我?”冷冷回應著他的‘問候’單亦非恨不得撕下來人的那張虛偽麵孔。 “周銘隻是前來取回大人要的東西,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沒什麽指望了。”意有所指的看著遠處震蕩不止的地表,男子瞟了眼站在一旁的易天闊,當視線轉到他的手臂上時,麵容一變,驚訝之色顯而易見。“京源大人,許久不見,您還好吧。”眼中的驚訝稍縱即逝,周銘彎下腰,恭謹地對著京源問候道。 “周銘,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嗬,沒有仙尊的允許,竟敢私自打開過緣道。”眯著眼,京源寒聲喝道。 “京源大人,你這可是猜錯了,仙尊的允許,周銘自然是有的。”揚手對天,手的上方立刻多了幾行字,京源隨意瞧了眼,嗤笑道:“什麽時候過緣道如此好走了,隨便一隻小老鼠說下便下,仙尊可真是老糊塗了。” “嗬嗬……”幹笑兩聲,周銘即便身後有坤千朗撐腰,也不敢在京源麵前太過放肆,畢竟這裏不是仙界,若被京源一腳踢回仙界去,那才是冤枉。 不想和京源多做羅嗦,周銘知道禁製已被破,自然不會多做停留,“神君大人,請將東西交給在下帶回。”他伸出手,等著單亦非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乖乖地將‘貢品’獻上。 “我……沒有。”瞪著易天闊,單亦非僵著嗓子說道。 “的確,鳳冠和笙蘭都在我這裏,他,什麽也沒有!”還不等易天闊說話,京源便哼道,“周銘,我倒要看看,經過這些年,你長了什麽本事!”語畢,它傳音給易天闊,下一秒,後者手心一翻,半蝶飛劍出現在身側,環繞的同時連帶的引起一陣陣淩厲氣流,在靈氣充足的此地,他所造出的威脅是不能與外麵的世界同言而喻的。 “憑你?”唇邊的嘲笑掩飾不住,周銘動動衣腳,身形已飄出老遠。別說易天闊隻是個修真者,就算他擁有再好的寶貝,那也是修真界的東西,那飛劍雖然不錯,但看在他眼裏就隻是玩具而已。“京源大人,身為護界神獸,肆意唆使修真者與仙人為敵,這懲罰也不輕嗬。”仗著有仙界的規條護身,周銘有持無恐地挑釁著。 “少說廢話,這裏可不是仙界,就算我一腳踩扁了你,也不會有人告到仙尊那裏!”別以為它變小了就沒脾氣,敢惹火了它,管他仙尊還是坤千朗的人,先踩了再說! “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了。”有人想送死,他也總不好拒絕,這小子控劍的手法倒是不錯,隻可惜啊,注定毀在京源手裏!周銘雙袖一震,左手快速在空氣中攪動,很快地便打破了易天闊用飛劍引出的刃流,輕鬆地笑著,措手不及地一個瞬移,他唰地出現在易天闊背後,一手高高揚起,緊跟著就要一掌拍下……對付這種修真者,他甚至不必動用任何法寶武器。 “住手!”就當那一掌即將落在易天闊的背上時,高空中飄來了一道飄渺的女音。“周銘!你想壞了大人的計劃嗎!”飄落的是一位絕色佳人,及地的長紗隨意地包裹住纖細腰部的,上身一襲淡灰薄衣,下身則是同色的長裙,沉重的顏色不但沒有折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憑添了一股醉人的氣息。狠狠地一掌揮掉周銘欲落下的手,她嬌喝道。 瞧的目不轉睛,易天闊這是第一次見著仙界女子,此女果然不負‘仙女’之詞,單是那雙彎月似的眸子,就足以將俗世裏的一幹男子迷得神魂顛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