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病急亂投醫 福建廈門 炎炎烈日不斷的揮灑著炙熱的能量,在這樣的天氣下根本就沒有辦法外出做事,平日里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人們要么躲在家裡避暑要么跑到茶樓裡喝茶聊天,就連看家護院的土狗也躲在了屋簷下不停的吐著舌頭,整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這樣的天氣下,看守著城門幾名兵丁也是無精打采的靠在城門的陰涼處拄著長槍打盹,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彷彿所有的東西都躲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隱隱響起而且越來越響,很快就驚動了城門口正昏昏欲睡的幾名守城兵丁。 “他娘的,這個鬼天氣還有人敢這麼趕路的,他也不怕曬死。”一名兵丁不解的罵了一聲。 和快,幾道策馬疾馳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看到這幾名身影並沒有放慢速度的跡象,幾名兵丁不禁心中暗自惱怒,他們不約而同的上前幾步就要將他們攔住。 而就在這時,一陣聲音從馬背上響起,“京城八百里加急,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聽到這裡,原本正要上前阻攔的幾名兵丁就像被電到似地一個個往旁邊竄開。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八百里加急啊,別說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兵丁了,就算是皇親國戚甚至一省督撫,真要被撞死那也是白死了。 ………… 楊峰身為征南大都督,負責著整個福建的邊防以及防止躲在台灣的鄭芝龍的騷擾,每天要處理的公務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我們的楊大官人生性懶散,將大部分的事情都扔給了盧光彪、夏大言以及耿秉義等人處理。 或許有人會說,楊峰這麼做難道就不怕被下面的人架空麼?對於這點楊峰卻一點也不擔心,無數前人的經驗告訴他,無論是管理公司還是管理軍隊,只要牢牢的掌握住財務和人事任命調動這些東西,下面的人就算是想作亂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今天,剛從現代時空回來的楊大官人原本想帶著鄭妥娘和線娘二女到城郊的一座山莊內避暑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動身就有家丁來報,劉香求見,無奈的楊峰不得不來到了前廳。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原本下官念著昔日的舊情保舉他為千總官並委以重任,但這些日子以來下官發現他不斷的聯絡昔日一些同他交好的舊部暗自串聯,不僅如此他們還以損壞的名義冒領鎧甲和火銃,而那些原本應該上繳的損壞的火銃和鎧甲卻不知所終,末將認為這裡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而且這些日子以來以劉一洲為首的一眾軍官行事越來越囂張跋扈,雖然米淵鎮撫官抓住了一些軍官對他們進行了責罰,表面看是壓住了他們的氣焰,但下官認為許多軍官已經表現出了越來越強烈的不滿情緒,一旦爆發出來的話,第二艦隊恐有譁變的危險。伯爺將第二艦隊交給末將,但末將卻沒能將其管理好,請伯爺責罰。”劉香說完後跪了下來,靜靜等待楊峰的發落。 楊峰沒有說話只是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劉香,連夜從福州趕來的她臉上頗有風塵之色,原本小麥色的俏臉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前廳裡靜悄悄的,就在劉香覺得心裡有些惶恐的時候,楊峰站了起來走到劉香面前將她扶了起來。 “劉將軍,請起!”楊峰和藹的看著劉香,“第二艦隊原本就是由一群海寇改編而成,早就習慣了無拘無束的他們一下子變成了受到頗多軍規舒服的軍官,這自然會讓不少人感到不適應。本伯原本就說過,若是有人不想當兵吃糧本伯也不會勉強,自會放他們歸家自謀生路,但若是決心穿上這身鎧甲就要受到國法軍規的約束,否則如何對得起皇上的厚望和百姓的期待?在這件事上你確有做得不到的地方,這責任並不完全在你,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大的負擔。” 看到楊峰不但沒有責怪自己,反而還替自己開脫,劉香心裡只覺得又是感動又是慚愧,眼圈有些紅了起來,咬著貝齒道:“伯爺,是末將辜負了你的期望,請您放心,等末將回去後一定會狠狠的責罰他們。” “光責罰是沒用的”楊峰卻是搖了搖頭。 “責罰沒用?”劉香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楊峰淡淡的說:“你要明白一件事,這個世上人心是最複雜也是最難猜測的。你剛才說過,他們現在已經敢一報損的名義冒領火銃和鎧甲,焉知他們不會將這些東西囤積起來賣給鄭芝龍或是暗自另外組建人馬另起爐灶,這絕對是不能容忍的。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看著楊峰臉上淡淡的神情和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一絲冰冷的味道,劉香心裡就是一顫,趕緊說道:“伯爺,他們都是跟隨了習慣多年的老人,您能否看在下官的份上給他們一條活路?” “活路?”楊峰冷笑了一聲,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看向了劉香:“劉將軍,你想要給他們一條活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願不願意給你一條活路?你可知這事一旦爆發,你身為第二艦隊的指揮官,將要承擔多大的 任?按照大明軍規,下屬若是叛亂,主官可是要負主要責任,你這個游擊將軍不但被就地免職一擼到底,搞不好還要被追究責任,屆時會有什麼下場你想過嗎?” “我……”劉香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若是第二艦隊發生叛亂,劉香作為第二艦隊的負責人肯定是跑不了的。如果事情再嚴重一點,劉一洲勾結上鄭芝龍將剛剛收復的福州又給佔了去,判她就地問斬的罪名都不為過,想到這裡劉香就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既然劉一洲這些人已經成了一顆毒瘤,那麼就必須要割掉。”楊峰堅定的說:“你先在這裡休息一個晚上,明日本伯便率領三千兵馬和你一通趕赴福州,一舉將這個毒瘤徹底切除!” “報……” 就在楊峰的話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宋燁的聲音。 很快宋燁便匆匆走了進來,來到楊峰跟前行了個軍禮急聲道:“啟禀伯爺,有京城八百里加急!” “什麼……八百里加急?” 聽到這裡,不僅是楊峰,就連劉香也被八百里加急這句話給嚇了一跳。 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朝廷的公文傳遞靠得是驛站,一般每隔20裡有一個驛站,一旦需要傳遞的公文上註明“馬上飛遞”的字樣,就必須按規定以每天300裡的速度傳遞。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傳送的速度分為400裡、600里以及800里三個等級。 八百里加急也就意味著發生了最緊急的事情,基本上是跑死馬的結果,往往將消息送到目的地以後,送信人本身如果體質差一些的話,也會因為勞累過度而亡。因此,非到萬不得已(這當中最多的是邊關告急、大規模的聚眾造反)不會用八百里加急送信。 “將他帶過來!” 楊峰的話音剛落,宋燁和一名家丁便將一名穿著皂色服飾滿身塵土的男子攙扶了進來,進了大廳後男子吃力的將背後的背囊接下來掙扎著舉起虛弱的說道:“啟……啟禀伯爺,京……京城八……八百里加……” 話還沒說完這個人便昏迷了過去。 就在男子手中的背囊落地前,楊峰一個箭步跑過去將背囊拿起,將背囊解開後露出了一個錦盒、楊峰將錦盒打開,裡面是一封上了漆的信件和一面金牌。 三下五除二的撕開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後,楊峰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起來,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喝道:“來人啊……馬上備馬,去城外軍營擂鼓聚將!” “小人得令!”宋燁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楊峰扭頭看了劉香一眼,“你也跟著去,第二艦隊的事本伯待會再跟你交待。” “是,末將遵命!”劉香心中也是一凜,答應了一聲後也跟著出去了…… 距離朱由校落水已經十一天了,雖然被搶救過來,但情況卻非常不妙,不但咳嗽而且還伴隨著發燒和昏迷,御醫想盡了辦法也沒有辦法讓燒退下去。 身為一名皇帝,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關注著他,朱由校落水昏迷的消息自然瞞不過京城的官員,很快一陣陣傳言就開始在京城中傳播,諸如什麼當今陛下昏迷不醒,甚至很可能將要大行的消息也傳了出來,一時間整個京城裡謠言紛紛,百姓們也是人心惶惶。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候,一位名叫趙真的官員公然宣稱,當今陛下已經無法處理國事,然而國事繁重不能無人處理,所以咱們應該挑一個人出來代替陛下監國,等到陛下龍體康復後再將朝政歸還給陛下。 趙真的話一出來後立刻引起了轟動,誰都知道當今陛下已經昏迷多日,再也醒不來的可能性非常大,現在代替朱由校監國的這位很可能過段時間就會成為大明的下一任皇帝,那麼讓誰來擔任這個監國就很關鍵了。 其實大家誰都知道趙真話裡話外的意思,朱由校的老子明光宗雖然只當了一個月的皇帝,但他生兒子的本事卻相當了得,足足生了七個兒子。 只是很可惜,七個兒子能活到現在的只剩下兩個,一個是天啟皇帝朱由校。另一個就是當今的信王朱由檢,今年只有十七歲。 嗯……在另一個時空裡,他還有另一個稱呼,叫做崇禎。 趙真想讓信王朱由檢暫時代替自家的哥哥朱由校監國的建議一出,立刻引起了滿朝文武的大討論,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但總的來說贊成人要比反對的人多,而其中反對最激烈的人無疑就屬我們的九千歲魏忠賢了。 魏忠賢明白,眼下這些人跳得這麼歡就是為了將信王朱由檢推上帝位而做的準備,一旦信王以掌握了大權,等到天啟皇帝死後這個監國自然會名正言順的升級為大明的皇帝,而作為有從龍之功的他們將來得到的好處自然也是大大的。 好吧,作為趨利避害的人能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沒錯的,但是站在魏忠賢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事情卻是糟得不能再糟了,自知仇人滿天下的他非常清楚一旦朱由校不在,失去了庇護的他下場會多麼的淒慘,那些文官絕對會撲上來將他撕成粉碎。加之以往的時候他跟信王從來就沒有什麼交情,所以指望信王能像他哥哥一樣信任自己無疑是愚蠢的。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魏忠賢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那些文官說的話讓他沒法反駁,皇帝都昏迷不醒了,你還不讓我們找個人替代他管事啊?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讓朱由校好起來,只要朱由校能清醒過來,現在一切的煩惱都會煙消雲散。 情急之下的魏公公隨即派人公告天下,為皇帝尋找名醫偏房,就在這個時候,新任的兵部尚書霍維華站了出來,他當即獻上了一個藥方,信誓旦旦的說按照這個藥方一定可以治好陛下的病。 讓我們來看看這是什麼藥方吧。 藥名:仙方靈露 配方如下:優質的小米少許,加入木筒蒸煮。木筒底部縷空,再放銀瓶一個,邊煮邊加水,煮好的米汁流入銀瓶,煮到一定時間,換新米再煮,直到銀瓶滿了為止。 煮好之後,銀瓶中的液體就是靈露了,據說有長壽治病之功效。 怎麼樣……看到這個方子大家有沒有什麼熟悉的感覺? 其實這個藥方在民間還有一個通俗的稱呼——米湯。 用米湯去搶救一個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人,這充分反映了此時的魏公公已經到了病急亂投醫的地步,可偏偏當事人還不自知。 而作為皇帝的妻子張嫣原本應該會駁斥這種愚蠢的行為,但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此時的張嫣或許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默許了魏忠賢的行為,所以我們的朱由校同志不得不喝下了這道被吹噓得神乎其神的——神藥。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密室里的密謀 王體乾和魏忠賢也是剛收到的消息,這兩人一位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一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按理說內廷就在兩人的掌控之下,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們應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可事情就是這么蹊蹺,兩人得到消息的時間竟然在張嫣之后。 當正在司禮監和王體乾辦理公務的魏忠賢剛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天要塌下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后沒有說一句話,就朝著乾清宮沖了過去,也難為了魏忠賢,已經五十九歲的高齡了,還能以百米沖刺的速速足足跑了兩里地而沒有癱倒在地,這已經足以說明我們這位九千歲身體素質之好。 “陛下……陛下啊……” 魏忠賢人還沒到,但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撲到了地上的魏忠賢看著躺在床上的朱由校只感到天都要塌了,別看他在外頭被人稱為九千九百歲,也就僅僅比皇帝少了一百歲,但無論是誰都知道魏忠賢這個九千九百歲其實就是一只依附于皇帝的宦官,朱由校一旦發生任何不測,他魏忠賢瞬間就會從云端跌下來,平日里的他被人捧得有多高跌得就會有多慘,這點他跟張嫣和楊峰這樣的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張嫣身為皇后,也是后宮之主,即便是朱由校不在了,換任何一個人登基也沒有任何人敢對她不敬,她依舊可以當她的太后。 楊峰也一樣,別看如今楊峰和以東林黨為首的文人勢不兩立,但實際上他卻是最超然的。他一只手里握著大明皇家銀行這個日進斗金的吸金器,另一只手還握著兵權印把子,無論是誰當皇帝都不敢貿然對付他,否則一旦惹怒了他,真當那支由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江寧軍是吃素的? 想到這里,魏忠賢心里那叫一個悲傷啊,一時間淚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己,跪在另一邊的王體乾也是泣不成聲,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朱由校發生了不測他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估計也是干不下去了,遲早要被踢下去,而他最好的結局估計也就是被發配到南京守皇陵了。 原本就沉悶的寢室被這兩人一鬧變得更加郁悶了,旁邊的太監宮女乃至御醫也不敢過來勸阻,這兩人可是內廷的大佬,真要惹怒了他們可就麻煩了。 不過這里還是有人可以無視他們的,正在嚎哭的王體乾和魏忠賢就感到有人在他們的屁股上分別重重踢了一腳,隨后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王體乾、魏忠賢,你們兩個別嚎了,陛下還沒死呢,還輪不到你們來嚎喪!” “誒呀,誰他娘的這么大膽,敢踢咱家!” 王體乾和魏忠賢大怒,一下就跳了起來就要跟那個膽邊生毛的家伙拼命,只是當他們看到踢他們的人后兩人的神情頓時就萎了,因為踢他們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身為后宮之主,唯一可以跟朱由檢平起平坐的懿安皇后張嫣。 看清了踢他們的人后魏忠賢兩人還能說什么呢,雖然魏忠賢跟張嫣不是很對付,但身為宦官的他們都是張嫣的家奴,生死都掌握在張嫣的手里,人家不管對他們做什么都是沒有問題的。 不僅如此,兩人還得跪下來向張嫣請罪,“奴婢魏忠賢(王體乾)請皇后娘娘安。” 只見張嫣鳳目含怒,俏臉上包裹著一層寒霜般怒視著倆人:“魏忠賢、王體乾,你們身為內廷總管,陛下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們難辭其咎!本宮現在問你們,陛下去內湖泛舟游玩,身邊為何沒有安排幾個會水的人跟著,而且陛下落水后竟然沒有人在第一時間下去救人,而是拖到了幾乎是一刻鐘后才珊珊來遲,你們誰能告訴本宮這是為什么嗎?” “奴婢……奴婢……” 魏忠賢嘴巴張了張,卻發自己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張嫣的話一點都沒錯。朱由校落水的時候身邊可是有太監和宮女的,但直到朱由校落水后幾乎是一刻鐘救援的太監才珊珊來遲,等到朱由校被救起來后已經是奄奄一息了,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身為內廷總管的兩人更是難辭其咎。 “娘娘,奴婢知罪!請娘娘責罰!”魏忠賢和王體乾倆人無奈的再次跪了下來請罪。 “責罰?” 張嫣貝齒咬得格格響:“由于你們的無能,陛下方才遭此大難,將你們千刀萬剮也難解本宮心頭之恨,只是如今還有事情要你們去辦,本宮暫且放你們一馬,現在你們馬上給本宮去查找真相。記住了,本宮只給你們兩個時辰,現在你們可以下去了!” “謝娘娘不殺之恩,只是何用兩個時辰,奴婢等只需要一個時辰足矣!” 相互對視了一眼,倆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殺氣。 魏忠賢和王體乾是什么人?尤其是魏忠賢,號稱九千歲的他掌管后宮多年,可以說他的影響力已經滲透到了后宮的各處,一旦發動起來又豈是開玩笑的,只是短短大半個時辰,消息便源源不斷的傳了進來,只是得到的卻不是什么好消息。 先是有人來報,那個最先誘惑朱由校泛舟避暑的太監已經在他的屋子里自縊身亡,跟他一起自盡的還有今天跟隨朱由校一起泛舟游園的六名太監和四名宮女,這一下所有的線索全都中斷了。 聽到消息后魏忠賢殺人的心都有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哪里不明白,朱由校這是遭到了一次有預謀的組織嚴密的暗殺,對方這是想要將朱由校置于死地啊,想到這里魏忠賢就感到一陣寒意從背后升起。 從事發開始就一直留在屋子陪伴朱由校的張嫣是個聰明的女人,魏忠賢意識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一想到那些躲在黑暗中的敵人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張嫣就感到了一陣無力襲來,她發現這個時候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著自己的丈夫一步步滑向深淵。 她看著雙雙跪在自己面前的魏忠賢和王體乾,無力的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想靜一靜。” 魏忠賢和王體乾不敢多說什么,倆人朝張嫣磕了一個頭默默的站了起來,正當倆人要離開的時候,旁邊傳來了一陣虛弱的呻吟聲,隨后一個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后娘娘,陛下醒來了!” “咣當……” 只聽見一聲脆響,那是茶杯掉在地上的聲音,只是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朱由校的床榻…… 經過御醫的緊急施救,朱由校終于蘇醒了過來,這無疑將已經有些絕望的張嫣和魏忠賢等人欣喜若狂,可張御醫隨后的話卻又讓他們有些絕望起來。 “娘娘,陛下雖然醒了過來,但卻一直高燒不退,且陛下溺水時間過長,肺部積累了太多的湖水,以至于發展成了咳嗽,若是沒有奇跡出現恐怕陛下還是……還是……” 說到這里,張御醫便停了下來,但是他的意思誰都明白。 奇跡……什么是奇跡?奇跡就是指那些平日里萬中無一才出現的事情,換句通俗的話來說就跟后世中彩票的幾率是一樣的,這無疑又讓張嫣的心情變得絕望起來,一日之內張嫣的心情從絕望到狂喜,又經歷了絕望,這對于一名還不到二十歲的女人來說是和等的折磨。 “娘娘……”看到張嫣那張變得慘白的臉,張御醫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點什么,但最后又咽了下去,他朝著張嫣深深施了一禮后悄悄的退了下去。 夜深了,寢宮里雖然點燃了十多個燈燭將屋子照得通亮,但張嫣卻感到內心傳來陣陣的冰冷,難道她要在這個最美麗的年齡失去自己的丈夫么。 “娘娘,夜已經深了,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趕緊吃點吧。”張嫣的貼身侍女初蕊端來了一碗參湯。 張嫣搖了搖頭,“不了,本宮沒有心情吃,你端回去吧。” 初蕊還想再勸幾句,但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梓童……梓童……” “陛下!” 張嫣嬌軀一陣,幾乎是跳了起來沖到了窗邊,一把抓住了朱由校的手,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陛下,您終于醒了啊!” “咳咳……咳咳咳……” 躺在床上的朱由校臉色蠟黃,不停的咳嗽著,他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往日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今卻變得無比的困難,最后只能無奈的躺了回去。 他躺在床上不住的喘息,只感到一陣巨大的疲憊襲來。雖然這兩日他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要長得太多,但周圍發生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等到恢復了一絲體力后他吃力的轉過了腦袋,看著已經哭得兩眼紅腫的張嫣,有些內疚的說道:“梓童……這兩日辛苦你了。” “陛下,臣妾不苦,這是臣妾應該做的。”張嫣泣聲道:“您才苦呢。” “不說那么多了。”朱由校知道自己清醒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多,他吃力的問道:“梓童,朕的身體怎么樣,御醫又是如何說的?” 張嫣強笑著安慰道:“陛下毋須擔心,御醫說了,陛下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很快就會康復的。” “朕要聽實話!”朱由校的聲音大了起來,“若是連梓童你也在欺騙朕的話,朕就不知道應該相信誰了。” “這……”張嫣一咬貝齒,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道:“御醫說了,您由于落水時間過長,以至于很可能染上了咳嗽,現在是高燒不退,若無奇跡的話……恐怕……恐怕……” 注意,張嫣所說的咳嗽可不是后世說的通俗上的咳嗽,而是對肺炎的稱呼。 “朕知道了。” 出乎張嫣的意料,朱由校聽到后并沒有出現絕望或是悲痛的表情,他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突然睜開眼睛說道:“梓童,你馬上派人前往福建,將這里的事情告訴江寧伯,并召集他火速來京,一定要快!” “陛下!” 張嫣聽后一陣愕然,這個時候朱由校怎么會想起將楊峰召回來。要知道如今楊峰正在福建跟鄭芝龍和荷蘭人較勁,這個時候怎么能突然將他召集回京呢? “聽到沒有!”看到張嫣還在發愣,朱由校有些急了:“如今形勢十萬火急,馬上去吧,另外再告訴他,讓他帶兵進京!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人能救朕的話,恐怕也只有江寧伯了!” 前面的話張嫣聽得是一頭霧水,但唯獨最后面那句話卻點醒了張嫣,往日里楊峰拿神奇的手段點點滴滴在她心里回憶了起來。 “是啊,江寧伯……以江寧伯的手段一定有辦法的!” 朱由校掙扎著說完這句話后又昏迷了過去, 張嫣囑咐宮女照顧好丈夫后,立刻招來了一名太監,隨后這名太監便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司禮監跑了過去,一個時辰后,三名騎著快馬的騎士連夜出了京城的城門朝著南邊飛奔而去…… 黑夜里,一名中年男子的聲音在一間密室內響起,“大人,東廠的人出京城往南邊去了,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要派人攔截么?”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他們去的地方十有八I九是去福建給楊峰送信去了,只是福建距離京城足有數千里之遙,等到楊峰趕回來恐怕黃花菜都要涼了,咱們沒有必要攔截他,否則更加容易打草驚蛇。等到宮里的那個人死掉后,咱們有的是法子炮制他,將昔日他施加給咱們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明白了,還是大人英明。”中年男子贊了一聲后,有些不甘的說:“只是可惜了,原本那日若是再遲些,讓那個人當場死掉就好了,咱們也不用忍那么久。” 蒼老的聲音沉默了一會才冷笑道:“快了……宮里傳來了消息,那個人也撐不了太久了,如今已經患上了咳嗽,最多再有十天半月,他就要撐不住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召集楊峰回來托付大事,可他也不想想,等到楊峰回來那也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他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哈哈哈……” 說完后,密室里響起了一陣陰冷的笑聲……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一十一章 落水 黑夜里,一個蒼老的聲音輕咳了幾聲後森森的問道︰“陛下真是這般說麼?” “是的!”一個中年人的聲音用肯定的語氣道︰“絕對沒錯,這是咱們在宮里的人通報出來的,絕對真是可靠,這是陛下昨日傍晚在御花園跟皇後散步時說出來的,只是那個人說了,他也不敢肯定是陛下到底是認真的還是說說而已。” “不管陛下只是說說而已還是認真的,這種事情絕不能讓他發生,否則便是大廈將傾!”蒼老的聲音顯得無比的堅決。 “可是……這畢竟是天家私事,咱們也插不上手啊。”中年人的聲音顯得很是為難。 “哼……天家無私事,這點難道還要我來教你嗎?”蒼老的聲音變得憤怒起來︰“你知不知道一旦那個人擔任了帝師會有什麼後果,會對咱們的道統產生什麼影響?” “沒有那麼嚴重吧?”中年人的聲音有些不以為然,“那個人再厲害左右也不過是個武夫而已,即便現在得了陛下的寵信,充其量也就能蹦幾年,等他一死這個大明還不是咱們說了算麼?” “你知道什麼。”蒼老的聲音訓斥道︰“那個人和陛下如今正是春秋鼎盛,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再活個幾十年應該沒有問題吧?幾十年的時間夠他們做多少事你明白嗎?” “那您說怎麼辦?” “怎麼辦?自然是先下手為強了!”蒼老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絲隱隱透出的殺意。 “這……”听到這里,中年人的聲音變得猶豫起來,“只是如今那人遠在福建,而且身邊又有重兵環繞,咱們就算是想下手也沒機會啊。” 原本殺意森森的蒼老聲音突然變得幽幽起來,“那個人咱們不好下手,可是這里有個人咱們還是可以下手的。” “什麼……大人你……你……”中年人的聲音變得驚慌起來︰“可是……可是那位如今可是尚未有子嗣啊,一旦死了咱們大明的道統豈不是無人繼承?” “怕什麼!”蒼老的聲音輕松的說︰“那位即便死了,不是還有一種規矩叫做兄終弟及麼,那位若是不在了咱們還可以將他的兄弟扶上去嘛。” 蒼老的聲音說這件事時並沒有一絲的負擔和愧疚,有的只是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漠然和殺意…… 時間到了天氣七年的六月份,天氣開始變得炎熱起來,坐落在北方的京城也逃不出夏老虎的茶毒,怕熱的朱由校這些日子一直睡得不是很好,整日里都沒太多的精神,有一日,某位貼身的太監給他出了個主意,既然天氣如此炎熱陛下何不去紫禁城後邊的內湖玩耍避暑呢? 朱由校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于是從善如流的同意了。原本朱由校還想叫上皇後和幾名妃子一起去的,但是那名貼身的太監卻進言說皇後和幾名後妃都有了身孕,若是去內湖游完的話恐怕對鳳體不利。 朱由校听了覺得也有道理,于是乎在批完奏折後便帶著幾名太監和宮女來到了內湖泛舟游湖,坐在游船上的他看著滿是荷花的內湖,享受著周圍吹來的涼風,再喝著香茗,朱由校只覺得無比的愜意。 下午酉時坤寧宮 由于懷孕的緣故,張嫣這段時間變得特別嗜睡,所在在飯後她便在自己的房間睡了個午覺,直到接近酉時才起床。此刻她正懶洋洋的坐在一個圓凳上,任由自己的貼身宮女替自己梳頭。 這段時間以來,張嫣只覺得自己的胃口好了許多,整個人也豐腴起來,原本的瓜子臉也變成了鵝蛋的形狀。 看著梳妝台里映襯出來的清晰無比的臉蛋,張嫣有些小煩惱的埋怨道︰“本宮這段時間還真是胖了不少呢,是不是變得難看了。” 張嫣的貼身宮女名叫初蕊,雖然還不到十六歲,但卻是個已經入宮三四年的“老人”了,也是張嫣的貼身宮女,听到張嫣的埋怨後,初蕊微微抿嘴一笑︰“皇後娘娘才不難看呢,奴婢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也知道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之後肯定是要胖些的,不過這也沒法子的事情,畢竟是一個人要吃兩個人的份量嘛,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等到將孩子生下來之後,皇後娘娘再適當的鍛煉一下就會很快瘦下來的,譬如多跳那些“舞蹈”就可以了。” “撲哧!” 張嫣被初蕊的話給逗樂了,轉過身子用白嫩細長的食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你這個小妮子,連男人都沒見過幾個吧,卻說得頭頭是道,好像跟真的一樣,幸好這里沒外人,否則就要讓人看笑話了。” “才不是呢!”被張嫣笑話的初蕊不服氣的嘟著小嘴︰“這些可都是奴婢入宮前母親說過的,奴婢可都一直記著呢,絕對沒錯的。” “好……好……”張嫣忍著笑道︰“等過幾年你的年紀再大幾歲後,本宮就跟陛下說一聲,給你一份盤纏,提前放你出宮,好讓你可以風風光光的嫁人。” 皇宮里的規矩,宮女到了二十三或是二十五歲後便會被放出皇宮自行返鄉,這些從皇宮里出來的宮女倒也不愁嫁,因為在民間的百姓看來這些宮女那都是伺候過皇帝和後宮嬪妃,那是見過大世面的。而且能進宮服侍皇帝或是後妃的在相貌上自然也不會差了了,能娶到她們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所以這些張嫣才會這麼說。 只是初蕊的小嘴卻撅得更厲害了,“娘娘您是嫌棄奴婢伺候得不好嗎,現在就要將奴婢趕走了。” “你這傻丫頭!” 張嫣又好氣又好笑的在她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除非是被陛下寵幸過,否則按照宮里的規矩到了年紀的宮女是要遣送出宮的,況且你還這麼小,有著大好的年華,本宮當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在這里終老一生。” “娘娘……”看著面露慈愛之色的張嫣,初蕊的眼圈頓時就紅了,她剛想說些什麼,就听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的腳步聲,仿佛一群人正在外頭奔跑。 張嫣面露訝然之色,還沒等她說話初蕊便放下了梳子快步走到外面的大門對著門外嬌喝道︰“你們都是什麼人?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不知道這里是皇後娘娘的寢宮麼,你們有幾個腦袋竟敢在此喧嘩?” 初蕊的話好像沒有什麼用,外面的喧嘩聲更大了。這下就連張嫣也有些不悅起來,只見她柳眉微微一蹙便站了起來,只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就听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門口喊道︰“皇後娘娘,大事不好了,陛下他……陛下他出事了。” 張嫣心里頓時就是咯 一聲,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從心里涌了上來。不過她還是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恐慌,強自鎮定的問道︰“出事?出什麼事了?” 這時,一名體形肥胖的太監出現在了門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倒在了地上哭泣道︰“娘娘,今兒個陛下去內湖泛舟,不幸落入了水中,後雖被救了起來,但是現在卻依舊昏迷不醒,如今御醫正在施救呢。” “什麼……陛下泛舟的時候竟然溺水了?” 張嫣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晃了晃就朝著旁邊歪了過去,幸好一旁的初蕊眼疾手快,趕緊快步上前將張嫣扶住。 從小在民間長大的張嫣其實還是挺堅強的,雖然听到丈夫落水後生死不知,但經過最初的恐慌後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立刻帶本宮去見陛下。 當張嫣來到朱由校所在的乾清宮後,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艾草味。而自己的丈夫正躺在龍床上臉色一片慘白,上半身著,兩名御醫正在朱由校的肚臍眼上放了一塊姜片,姜片上放了一小根艾條。 “陛下!” 看到這里張嫣心里就是一沉,此時的她只覺得兩腿發軟,全仗著一旁的初蕊扶著她才沒有癱倒在地。 “你過來!”強忍著不讓自己倒下的張嫣朝一名胡子花白的御醫招了招手。 “見過皇後娘娘。”御醫趕緊走了過來向張嫣行禮。 張嫣深吸了口氣問道︰“張御醫,陛下的情況怎麼樣了,你要跟本宮說實話!” 張御醫苦著臉道︰“回皇後娘娘的話,陛下由于落水的時間過長,當他被救上來的時候情況已經很危急了,現在臣等正在對陛下進行施救,但能否將陛下救過來就要看天意了。” “落水時間過長?”听到這里,張嫣的粉臉立刻就黑了下來,“陛下的身邊隨時都有人看著,當他落水後理應第一時間便被救上來,怎麼會出現落水時間過長這種事情發生。” 張御醫的額頭也出現了汗水,心里也在暗自罵娘,此刻的他只想說老子只是御醫,怎麼會知道這些狗屁叨叨的事情。 不過張嫣也不是笨蛋,她很快就明白過來,自己恐怕是問錯人了。 這時候的她已經被初蕊攙扶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有宮女送來了一碗參湯,她喝了幾口參湯後臉色才好了一些,開口道︰“來人啊,將魏忠賢和王體乾兩人喊來!” “娘娘,奴婢來了!” 張嫣剛說完,就看到兩個人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一十章 朱由校的決心 這個歷史時空因為有了楊峰的出現,許多東西已經改變了許多。譬如在另一個歷史時空里,朱由校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以至于游玩時落水,在嗆了幾口湖水後便重病臥床不起最後一命嗚呼。 而在這個歷史時空里,在楊峰的影響朱由校開始有了鍛煉的習慣,那就是早上起來後他會繞著御花園先是慢跑兩三刻鐘,然後再做一會八段錦或是打上一趟太極拳,傍晚吃完晚膳後還經常出來散步。 不僅如此,我們的楊大官人還喪心病狂的將許多廣場舞的視頻一並打包發給了後宮,事實證明,這種在另一個時空里風靡了大江南北的東西到了幾百年前照樣可以禍害這里的女人,在觀看了這種舞蹈後就連皇後張嫣和後宮的一眾嬪妃也痴迷上了這種東西,以至于消息傳出去皇宮後引來了無數文人的謾罵和痛心。 但是不管如何,事實告訴我們,經常鍛煉確實是有益于健康的,經過一兩年的鍛煉,朱由校的身體跟另一個時空相比起來強得不是一星半點,一個身體健康的男人和一群經常跳廣場舞的女人相互結合的後果就是皇後張嫣和兩名後宮的嬪妃同時懷孕了,消息傳出去後可謂是滿朝文武競相來賀。 因為皇後張嫣和兩名妃子幾乎同時有身孕的原因,朱由校最近一直心情不錯,加之由于有了大明皇家商行提供的穩定資金和孫承宗的坐鎮,被楊峰狠狠揍了一頓的女真人最近還在盛京默默的舔著傷口,所以這段時間朝廷並沒有什麼讓朱由校煩惱的事情,唯一讓他關心的事情莫過于福建的戰事了,不過他相信有了楊峰的坐鎮,福建戰事遲早能夠平定的。 傍晚時分,剛和皇後一起用了晚膳的朱由校跟張嫣一起到後花園散步。 由于已經到了五月,京城的天氣也開始變得有些炎熱起來,倆人在一群太監宮女的陪伴下慢慢的行走在暢春園內,一陣清涼晚風吹來驅走了白天的悶熱,讓人不由自主的覺得一陣舒爽。 朱由校一邊走一邊不時的將目光往右下角飄,看得皇後張嫣一陣羞澀,被看得實在有些受不了的她白了丈夫一眼嗔怪道︰“陛下為何總是盯著臣妾看,看了這麼多年還沒看夠嗎?” 朱由校理所當然的說︰“朕在看自己未出世的皇子,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可若是這次臣妾生的是女兒呢?”張嫣幽幽的說了句,望向丈夫的眼神帶著一絲擔心。 “那就再生嘛,朕相信咱們總會有兒子的。”朱由校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世人皆道生男生女是女人的事,但江寧伯曾經告訴朕,其實生男生女主要的原因還是在于男人,跟你們女人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這是為何?”張嫣驚訝的看著丈夫,櫻唇微張,滿臉的驚訝和不解。 “這個……這個……” 朱由校也有些語塞起來,這件事楊峰也只是略微的跟他提了一嘴,根本就沒有細說,是以他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現在張嫣聞起來他不禁也有些抓瞎起來,情急之下的輕咳了一聲將手一擺︰“反正這件事是跟女人沒有太大的關系,你就別問那麼詳細了。” 看到朱由校略微尷尬的神情,聰慧如張嫣自然不會跟丈夫過不去,抿嘴一笑後便將不再問了。 倆人又走了一會,朱由校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地,他扭頭就對張嫣道︰“梓童,若是這次梓童生下來的是個皇兒,朕打算讓江寧伯來教導他,你以為如何?” “陛下打算讓江寧伯來教導咱們的孩兒?”張嫣又一次被丈夫的話給驚到了,朱由校的話看似平常,如果讓尋常的百姓听見也只會說不就是一個老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但若是讓朝中的官員听到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張嫣如果生下兒子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意味著這就是朱由校的嫡長子,日後如果不夭折的話肯定會繼承大統成為大明帝國的下一任皇帝,而楊峰也將會搖身一變成為帝師,這可是無數文人夢寐以求的位子啊,能成為皇帝的老師,這可是足以光宗耀祖,可以讓後代子孫一代又一代炫耀下去的資本。 如果有人還不明白帝師的牛逼,看看遼東的孫承宗就知道了,這位有著東閣大學士、文華殿大學士、太子少師、兵部尚書、遼東督師等一大串頭餃的牛人,就算是到了四百年後也是一個能讓許多人都能耳熟能詳的名字。 好吧,以上只是成為帝師的一個好處,但是最令張嫣感到吃驚的是朱由校此舉背後的深意。要知道帝師這個位子幾百年來向來都是文人的自留地,從朱元璋開始就一直由文人來教導太子,可現在的問題是楊峰是一個武官,讓一個武官來擔任皇帝的老師,這意味著什麼,恐怕消息一傳開會讓無數人睡不著覺吧? 張嫣先是趕緊扭頭看了下周圍,發現距離他們最近的宮女太監也在數十步開外,這才松了口氣低聲道︰“陛下,此舉是否有些不妥啊,臣妾恐怕會遭到朝臣的非議啊!” “非議什麼?”朱由校輕蔑的一笑,“朕登基已有七載,這些年來早已將那些人的嘴臉看清楚了,這些人嘴里整天高呼萬歲,動輒就說忠君報國,可一旦事到臨頭他們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自己。這些年大明在這些人的治理之下成了什麼樣子?若無江寧伯的出現,朕還不知道大明會糜爛成什麼樣子,若是將皇兒交給這些人來教導,朕敢肯定十有會教出一個五谷不分的書呆子,這樣一來于國于我大明又有何益?還不如讓江寧伯來教導的好!” “陛下!” 听了朱由校的話,張嫣就知道自家的丈夫心意已決,雖然她對朱由校的這個決定還有些吃驚,但她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的兒子真能由楊峰來教導的話說不定也是件好事,至少在張嫣看來楊峰是個學識淵博允文允武的人,加之手握重兵,自己的兒子能拜他為師日後至少在掌握軍權這一塊就不用發愁了。 夫妻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慢慢的走著,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在他們經過的一個花圃後面,一名太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吭聲,臉上盡是驚駭之色。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九章 盡早做準備 第二艦隊可以說是用劉香帶來的班底建立起來的,雖然楊峰往里面摻了一部分諸如輜重、鎮撫官以及司馬等軍官掌管了艦隊的軍紀、後勤等部門,但最主要的作戰力量依舊是劉香帶來的那些由海盜改編而成的人馬。 這也是劉一洲等人的底氣所在,在他們看來如今的福建水師若是沒有他們充其量就是一個空殼子。試問一支連戰艦都沒有而且連大部分水手兵都是一群菜鳥的水師還能干嘛,想要跟人干仗還得靠他們,這也是他們自傲的資本,但是這個自傲今天卻被遭到了當頭一棒,盧光彪竟然率領三艘訓練艦俘虜了荷蘭人的兩艘戰艦。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盧光彪率領的第一艦隊再也不是名義上的艦隊,而是一支有了作戰能力的艦隊,盡管這支艦隊現在只有三艘訓練艦,但日後呢?如今的廈門、泉州、以及福州等地已經相繼建立了好幾個造船廠,這些造船廠正在日夜趕工的為水師建造戰船,一旦這些戰船建造完畢後會裝備給誰,那是傻子都明白的事情,到時候他們這支第二艦隊還能夠這麼逍遙自在麼? 想到這里,不少心思活絡的人腦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副提督大人。”劉一洲搶先說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咱們還不得而知,畢竟水師大營還未給咱們送來消息,但事關重大,下官以為咱們可以給盧提督寫封公文詢問事情的真偽,若是確實屬實的話,咱們再想一下對策也不遲。” “想對策?”劉香一听,眼神就是一冷,兩道冷芒立刻就射向了劉一洲,“劉千總,你要想什麼對策啊?是想著如何對付盧提督?” “不……不是……” 劉一洲一听心里就是咯 一聲,暗道一聲糟了,自己竟然一不小心給說漏嘴了,在這種情況下“對策”兩個字可不是什麼褒義詞。當他看到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秦叔時,心里就更慌了,情急之下的他結結巴巴的說︰“副提督大人,不……不是這樣的,下官的意思是說……是說” “是什麼啊?”劉香聲音一下提高了好幾度︰“到底是什麼……說!” 急得額頭都出汗的劉一洲干脆把心一橫,拜倒在地請罪道︰“下官口誤,請大人恕罪!” “哼……口誤!” 劉香冷哼了一聲,有心借這個機會將其整治一番,但隨即轉念一想,要是用這個借口整治劉一洲那些跟劉一洲親近的軍官恐怕就要鬧騰起來了,而且現在的情況還沒弄清楚,自己還不能輕舉妄動。 想到這里,劉香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你的事情到時候再說,現在先散了吧。” 結束了會議後,劉香返回了自己的住所,隨身的侍女很快奉上了香茗,一盞香茗還沒喝完,外面的親兵便來報,秦叔求見。劉香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人將秦叔帶進來,很快穿著四品武官服的秦叔便走了進來。 自從歸順了朝廷後,楊峰便委任劉香從三品的游擊將軍、福建水師副提督、兼第二艦隊指揮使,作為劉香最信任的下屬,秦叔則是被劉香舉薦為第二艦隊的指揮同知。 伸手阻止了秦叔的施禮,劉香先示意他坐下,這才說道︰“秦叔,現在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秦叔點點頭︰“大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吧,如果剛才李虎說道的事情屬實,恐怕有些人要坐不住了。” “坐不住?”劉香那比尋常女子要濃密的眉毛微微一翹,嘴角畫出了兩道好看的弧度︰“他們不是坐不住,而是在害怕失去手中的那點權利吧?” “是的!”秦叔點點頭︰“自從咱們從歸順了朝廷後,無論是小到吃穿用度,大到物資兵器,伯爺大人都替咱們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就連咱們的家眷也被安排得非常妥當,這不就是咱們以前做夢都想過上的好日子嗎,可有些人就是不安份,這是何苦來呢?” “無非是就是私心在作祟罷了。”劉香毫不客氣的說︰“有些人以前當慣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現在當了官兵後雖然日子好過多了,但規矩也多了,加之害怕那天朝廷會對他們翻舊帳,以前福建水師咱們是一家獨大,朝廷要仰仗咱們來對抗鄭芝龍所以他們依舊有恃無恐,可是一旦第一艦隊成軍,咱們第二艦隊的重要性就會下降,他們自然就擔心朝廷會對他們秋後算賬了。” 秦叔不解的說︰“江寧伯不是向您說過不會秋後算賬麼?” 劉香無奈的說︰“江寧伯是說過,但奈何有些人不相信啊。我現在擔心的是有些人會鋌而走險啊,若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惹得江寧伯大發雷霆,那就太危險了。” 秦叔眼中殺機閃過,森森的說道︰“大人,要不咱們就先下手為強吧?” “這……”劉香猶豫了一下,雪白的貝齒咬了咬櫻唇後搖頭道︰“咱們現在已經不是海寇了,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若是隨便亂來的話豈不是天下大亂!再者說了,這件事咱們也只是听李虎和一些傳聞而已,軍中的消息還未正式傳來,咱們千萬不能自亂了陣腳。再者,若是咱們擅自動手的話,豈不是給了劉一洲他們作亂的借口,恐怕到時候他們就更有理由作亂了,若是第二艦隊因此而分裂的話,我就太過愧對伯爺對我的信任了。” 看著劉香猶豫不決的神情,秦叔不由得輕嘆了一聲,昔日殺伐決斷做事果決的女中豪杰,如今卻多了一絲女孩子的軟弱,這實在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人,外面有廈門來的信使,說是有緊急公文。”門外傳來了侍女的聲音。 “哦……” 劉香和秦叔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神情。 一刻鐘後,當劉香和秦叔看完盧光彪也水師提督的名義送來的公文後,再也掩飾不住眼中震驚的神情。如果說李虎說的那件事剛才只是道听途說的話,那麼現在這封盧光彪送來的公文便將這件事證實了下來。 劉香揉了揉光潔的額頭,有些苦惱的說道︰“看來有些事情要盡早做好準備了。”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八章 好消息 防盜章節,請二十分鐘後再觀看! 時間是天啟5年,如果用公元紀年的話,是1625年1月1日,這個昔日強盛的大明帝國已經逐漸邁向了沒落。 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茫茫的大學給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幾乎全都披戴著斗笠穿著簑衣,在已經淹沒到了腳踝的大雪中艱難的跋涉著。號稱“八十萬居民,秦淮河上胭脂水粉十里飄香”的南京,那曾經人來人往的官道上,如今就連馬車一顆無法通行了。因為在這種嚴酷的天氣里,就連那玄武湖上原本穿梭如織的花船也停了下來。 因為行人稀少,守護者南京城的守城士兵也變得非常懈怠,許多原本應該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將長槍隨手靠在城牆上,自己則是不停的搓著雙手來回走動。一邊走動還一邊咒罵著這個令人絕望鬼天氣,偶爾有幾個農夫挑著賣炭或是賣菜的農夫經過,這些歷來奉行雁過拔毛的兵丁們也懶得去檢查,隨便揮了揮手就讓他們通過了。 大明立國兩百多年以來,除了朱棣在造自己佷子的反的時候經歷過兵災,其他的的時候南京基本就沒出過什麼亂子。在這種承平的年代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如今的這兩個守城兵丁只盼著早點結束當值,能夠早點回家喝一口熱酒,然後摟著家里的婆娘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覺,如果有興致的話還可以把燈吹滅後做一些男人都愛做的事情。 但是此時在南面的正陽門的城門下,守城的兩名士兵卻拿著冰冷的長槍,警惕的望著眼前這個裝束奇特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因為這個男子身材高大,皮膚白皙,身穿一件外表看起來極為柔順的藍色短衫,下身則是穿著一件很少見直褲,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頭發竟然只有寸把長,這樣的發型非僧非俗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穿著一件青色夾克的楊峰,看著城門口用警惕的目光望著自己的面帶菜色的守城兵丁,內心充滿了一種叫做崩潰的情緒。 “你妹的,這里還是南京嗎,怎麼會這麼冷?” 楊峰使勁跺著腳,雖然他是一個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京人,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這麼冷的天氣卻很少踫到,根據他的估算,如今的氣溫至少有令下15度左右,這對于只穿了一件夾克的楊峰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不過,身體上的痛苦還只是一方面,最令他感到崩潰的是這個令人崩潰的時代距離他從小生長的年代足足往前推了三百多年,這麼長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崩潰。 “沒想到我們家祖傳下來的鏡子竟然還有傳送功能,只是這種功能不是我想要的啊!”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楊峰使勁揮舞了一下拳頭,看著不遠處的城門口那兩個用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守城兵丁,楊峰又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變得沒精打采起來。 此時的他正強迫自己接受一個事實,現在是公元1625年1月1日,而這里則是大明帝國的陪都南京,這是一名進城賣菜的老農告訴他的。而對于這件事的真實性他已經從不少于六個人的嘴里得到了證實。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否則要是繼續留在這里的話我要麼會瘋掉,要麼會餓死,沒有第三種結果!” 楊峰緊緊的握著掛在衣領口的那個圓形的物體心里暗暗發誓,當兩天前因為一次“意外”而來到這里後,楊峰的思維便陷入了一種呆滯之中,那時的他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村民就象在看外星人,而那些村民看著他也象看著瘋子一般,要不是看到他長得一副身材高大貌似有些不好惹的樣子,恐怕他早就被村里的幾個二流子給搶個精光了。 可即便如此,楊峰這兩天的日子也堪稱是水深火熱。在這兩天里,楊峰經常在幻想著這只是個夢而已,可是那種深入骨髓的冷俄疼痛的感覺卻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夢境,他確實是從二十一世紀來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在村子里呆了兩天後,楊峰就再也受不了了,雖然說楊峰在二十一世紀只是一個只有高中文憑的打工仔,混了好幾年依舊是一個標準的月光族,在二十一世紀屬于不折不扣的�絲階層,但好歹也是頓頓能吃飽,偶爾還時不時的出來喝點小酒打點牙祭,可到了這個時代後的兩天時間里他就吃了四個參雜了大量野菜的粗糧餅子,今天早上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楊峰終于離開了那個村子,走了兩個小時多的路來到了南京的城門外,他已經決定了,要是還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他寧可餓死在外面也不會再遭那份罪了。 楊峰控制著自己有些混亂思緒,抬頭打量著眼前的南京古城。 一眼望不到邊的高聳的城牆被可以修建得彎彎曲曲,就象一條銀白色的巨龍,蜿蜒著伸向遠方。在足足有四五丈款的護城河便種滿了楊柳,樹上掛滿了一條條晶瑩剔透的“銀條”。看著這幅景色,要不是肚子不時發出“咕嚕”的聲音,楊峰保不齊也會贊嘆出來。 只是此時此刻,楊峰卻完全沒有關上景色的心情,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通過那兩名守城兵丁的檢查進入南京城。 “不要灰心,一定會有辦法的。今天要麼進入南京城,要麼就活活餓死在城外!” 楊峰一邊想一邊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雪使勁的涂抹在自己的臉上,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身體,同時也讓原本躁動的心開始冷靜了下來。 使勁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楊峰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抬頭看了看這座數百年後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的城牆,這才從容的迎著那兩名守城的兵丁走去。 看到楊峰走過來,兩名原本正好奇的看著他的守城兵丁趕緊握緊了手中那把用普通的雜木做木桿的長槍,其中一名年紀稍大的兵丁大喝了一聲︰“站住,干什麼的?” 楊峰停下了腳步,看著這兩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卻努力裝作威武狀的兵丁,強自鎮定的說道︰“我要進城!” 老年兵丁大聲道︰“你是哪人?有路引沒有?” 早已為自己想好答案的楊峰搖搖頭︰“我祖上是大明人,當年隨三寶太監下西洋,而後便留在南洋定居,如今剛回大明哪里來的路引?再說了,如今天下承平,又有幾人出門會帶此物?” 路引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古代老百姓的身份證,但凡是離鄉的人都必須要由當地的官府衙門開一張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文。因為古代的官府和統治者一致認為老百姓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鄉,不要隨便外出,否則一旦人口流動得多了就容易出亂子,所以沒有這個東西老百姓是不能離開家鄉的,古代的朝廷希望用這種辦法把老百姓牢牢的綁在土地上,不讓他們離開自家的家鄉。 當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就象南京城這等天下一等一的繁華之所每天進出的人成千上萬,自然不用每個人都要查路引,否則守城的兵丁再多一百倍也不夠用,也就是這兩名兵丁看到楊峰裝束實在太過奇異這才上來檢查的。 雖然楊峰說的也是實話,平日里那些鄰村的老農或是進城賣東西的村民自然是沒人問他們要路引,但看到楊峰這樣衣著樣貌那麼怪異的人這兩個守城的兵丁還是不敢隨意放進去。年老的兵丁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那你等一下,我去問一下上官。” 按說守城的兵丁不會對一個沒有路引的陌生人這麼客氣,但各朝各代都一樣,看人下菜是一種傳統,畢竟自己天天在這里守著,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說不定連飯碗都不保,雖然這份飯碗每個月只能領幾十斤糙米和不到一兩的銀子,可就是這麼一份看似卑微的活還有不少人盯著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丟了飯碗。再者說了,稟報了上官之後責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後有什麼事這板子也不會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這名兵丁就來到了城牆後的一個藏兵洞里,他的長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這名小旗三十來歲左右,中等個頭,瘦長的臉頰,不過跟那兩名面帶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氣色要好了不少。穿著一身破舊的勉強看得出原本是紅色的鴛鴦戰襖,當然了,這套鴛鴦戰襖可不是將軍穿的那種包含了山文甲、護心鏡、頭盔以及衛足、短靴等一系列防護措施的正規的戰甲,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頭罩著一件紅色的戰袍罷了。 “齊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執勤跑到我這來干什麼?” 看到那名年紀大的兵丁到來,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宋頭,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懶啊!”叫做齊老六的兵丁見天叫起屈來,“這不是外頭來了一個身著奇裝異服的家伙,自稱是從南洋來的人想要進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這不就過來跟您請示了麼?”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七章 奮起直追 “伯……伯爵閣下,您……您竟然會英語?” 看著結結巴巴望向自己的昂科斯,楊峰不解的問︰“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麼?” “不……不是,我……我……” 昂科斯一時間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過了好一會才用磕磕絆絆的英文解釋道︰“尊敬的伯爵閣下,請您原諒,剛才我確實是失禮了。” 听到昂科斯比自己還要爛的英文口語,楊峰皺了皺眉頭,擺擺手道︰“算了……我們還是用大明的語言來交流吧!” “是,尊敬的伯爵閣下!”昂科斯也長舒了口氣,他雖然也會說點英文,但充其量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平,反而不如大明官話說得流利,如果楊峰真要用英文跟他交流的話麻煩就大了,牛頭不對馬嘴事小,要是因為語言不通出了問題才是大事呢。 “昂科斯少校,我們來說說正事吧。”楊峰正色道︰“我听說你有事要找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是的!”昂科斯知道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到了,自己是在這個陌生的國度做苦力到死還是能返回故鄉就看今天的表現了,他深吸了口氣恭敬的說道︰“尊敬的伯爵閣下,我是奉了尼德蘭王國駐小琉球(台灣)總督斯蒂夫總督的命令到澳門覲見葡萄牙駐澳門總督斯蒂芬閣下,沒想到卻與貴國的海軍澎湖列島福晉起了沖突,以至于我們的艦隊指揮官魯昂中校也在沖突中陣亡了,我希望您能寬宏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讓我們這些遠離故鄉的游子返回家鄉。” 看到昂科斯竟然將跟福建水師的戰斗輕描淡寫的稱之為沖突,楊峰不禁冷笑起來︰“昂科斯少校,我想問一句,你們跟我們的艦隊交戰的地點在哪里?” “在澎湖列島?”昂科斯回答。 楊峰繼續問︰“拿澎湖列島是不是大明的領土?” 昂科斯猶豫了一下才回答︰“是的!” 楊峰提高了自己的聲音︰“既然你也知道澎湖列島是大明的領土,你們為什麼要向在自己領土巡邏的他國海軍發動攻擊,我是否可以理解我這是你們荷蘭人對大明的一種侵犯?” “這個……” 昂科斯有些語塞起來,其實嚴格的說起來在荷蘭人的心里是不願意承認大明對澎湖列島的主權的,但由于在萬歷年間荷蘭人跟大明在澎湖列島干了一仗,明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荷蘭人從澎湖列島趕走,現在不管荷蘭人承認不承認,澎湖列島是大明的固有領土那是不爭的事實,昂科斯再怎麼否認也是沒用的。 昂科斯有些不情願的說道︰“這確實是我們的錯誤,是我們太過沖動了。不過我們願意為此事向貴國道歉。” “太過沖動?” 看到這名荷蘭軍官竟然將一場戰斗輕飄飄的淡化為沖突並試圖淡化,楊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右手一拍。 “啪……嘩啦!” 隨著楊峰一拍,右邊的茶幾頓時嘩啦一聲散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堆零件。 只見楊峰怒聲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荷蘭人是怎麼看待戰爭的,但是對于我們大明而言,戰爭是一件非常嚴肅而且認真的事情,你們既然在我大明的領土對大明的艦隊開炮,就表明了你們的態度,既然你們有膽子發動戰爭就要承受戰爭的後果,來人啊……” “伯爺有何吩咐!”隨著楊峰的喝聲,站在門外的兩名全副武裝的家丁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向楊峰行了個軍禮。 楊峰指著昂科斯道︰“把他給我帶出去!” “是!”兩名家丁大聲應了一聲,走了過來抓住了昂科斯的胳膊就要將他帶走。 昂科斯見狀以為楊峰要下令處死自己,嚇得臉色煞白的他拼命的掙扎起來,一邊掙扎還一邊大聲道︰“伯爵大人……你不能殺死我,我投降的時候那位提督大人可是說過要保證我們的生命和私人財產安全的,你們不能違背協議!” “處死你?”楊峰先是一愣,隨即又好氣又好笑的說︰“你想多了,我是不會殺死你的,不過你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從今往後你們就在礦山里干上十年再說。” “什麼……在礦山里干十年?” 听到這里,昂科斯掙扎得更厲害了,別人不知道他難道還不知道嗎?在殖民地里,去曠工干活就意味著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礦山那惡劣的環境和高強度的工作根本就沒幾個人能撐得下來,一般人去曠工干活頂多能活三年,能撐到五年的就很了不起了,如果真像楊峰說的讓他在礦山干十年的話恐怕到了那個時候他的骨頭都爛了。 什麼……你說昂科斯是怎麼知道的?這很簡單,因為荷蘭人自己就是這麼干的,而昂科斯也不認為明國的礦山環境會比他們好到哪去。 “伯爵閣下,不要送我礦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稟報,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說啊!” 看著拼命掙扎的昂科斯,楊峰一擺手對兩名家丁道︰“等等,讓他過來。” 被兩名家丁松開手的昂科斯就如同從鬼門關里逃出來一般癱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過了好一會楊峰才冷冷的說道︰“你所說的事情最好是我感興趣的,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 被嚇得不輕的昂科斯連連擺手︰“尊敬的伯爵閣下,我絕不敢欺騙您,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您的。我這次和昂科斯中校之所以去澳門,是受了鄭芝龍的委托圖澳門調解他和葡萄牙人之間的矛盾,上次他帶著人搶劫了葡萄牙人的幾艘商船,惹怒了葡萄牙人之後,葡萄牙人就四處圍剿他……” 昂科斯將他和鄭芝龍之間的交易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就連他奉命將十二艘戰艦和六十門火炮送給鄭芝龍的事情也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說了個干干淨淨。 楊峰听著昂科斯的話,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內心卻大為驚訝,他沒想到鄭芝龍竟然跟荷蘭人勾結得那麼深。沉吟了一下後他盯著昂科斯肅然問道︰“你現在老實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話費這麼大的代價支持鄭芝龍,甚至為了他還要親自去澳門向葡萄牙人施壓?你可別告訴我,那是你們荷蘭人都是菩薩心腸。” 昂科斯雖然听不懂什麼是菩薩心腸,但他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他一時間卻喏喏的有些說不出來。 看到昂科斯一副遲疑的樣子,楊峰突然怒聲喝道︰“說!” “我……我我……” 昂科斯差點又癱倒在地,早已被嚇破了膽的他終于將荷蘭有意全面入侵大明,為此才選中了鄭芝龍作為他們在大明的代言人,以便日後入侵大明時由鄭芝龍打前鋒,實行以華制華的政策,為荷蘭攥取更大的利益,鄭芝龍在偷襲廈門失敗損失慘重後他們這才又是送船又是送炮的,為的就是加強鄭芝龍的力量一邊抗衡大明朝廷。 听到這里,楊峰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荷蘭人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啊,而且還不笨,竟然想出了以華制華的辦法,只是他們也太天真了,荷蘭人以為憑借著兩三萬兵力和鄭芝龍這個見風使舵的貨色就能將大明征服嗎,他們也太小看大明了吧? 昂科斯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楊峰的臉色,只是讓他失望的是楊峰的臉色一直都很平靜,並沒有出現什麼波動,讓他一窺楊峰的想法落空了。 直到昂科斯差點將自己十歲的時候偷看隔壁阿姨洗澡,十三歲的時候跟鄰村的村花上床的事情都說出來,嘴巴都干了,楊峰這才點了點頭,“好了,暫時先這樣吧,你先回戰俘營,有事我會派人喊你的。” 昂科斯帶著討好的笑容道︰“伯爵閣下,您看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您是否可以將我們放回去呢?當然了,按照規矩我們會付給您金幣的。” “你們想贖回自己?”楊峰的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笑容。 “是的,這是我們歐巴羅人幾百年來的規矩,希望您能允許我們贖回自己。” 楊峰仿佛沒有看到昂科斯眼中的期翼︰“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我還有些事情沒想好,等我考慮好之後再告訴你們我的決定。” 等到家丁將昂科斯帶回去後,楊峰沉思了起來。說實話,他對于荷蘭人想要征服大明的計劃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來看待的,畢竟荷蘭人距離大明有萬里之遙,人口也不過百萬,想要遠跨重洋征服一個有著億萬人口的國家無疑是天方夜譚,別說十七世紀的荷蘭了,就是二十一世紀的美國佬也不敢夸口能做到,唯一讓楊峰感到憂慮的是如今的西方殖民者已經將觸手伸到了東南亞一帶,如果大明再不抓緊時間,恐怕百年之後另一個歷史時空里的悲劇就會重新上演,當大明終于意識到海洋的重要性時才愕然發現,除了大明之外整個世界已經成了金發碧眼的白種人的殖民地,到了那個時候大明再想奮起直追,不知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犧牲。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六章 迎接功臣 盧光彪似笑非笑的看著昂科斯少校︰“投降?還要保障你們生命財產的安全?” “是的!” 昂科斯似乎被被盧光彪眼中嘲諷的眼神給激怒了,他昂起了頭大聲道︰“這一站我們確實打敗了,但我們並沒有完全喪失抵抗能力,如果繼續打下去的話,我相信即便我們全軍覆沒,但你們也絕不會贏得太過輕松,所以我希望您能夠給我們一個體面投降的機會。” 面對昂科斯半是懇求半是威脅的話語,盧光彪皺起了眉頭,“雖然這個荷蘭人語氣沖了點,但他的話也未必沒有道理,如果繼續打下去的話明軍即便可以獲勝,但勢必也要付出更大的傷亡,要知道經過這一場實戰的洗禮後,盧光彪相信清遠號、寧遠號和遼遠號這三艘軍艦的上千名水師官兵們很快便可以迅速成長起來,成為福建水師的中堅力量,若是白白的消耗在一場沒有必要的戰斗里那是非常沒有必要的。” 想到這里,盧光彪終于緩緩點了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你們投降之後可以給你們一個體面的待遇,只要你們放下手中的武器集體像我們投降,你們的生命和個人財產可以得到保證。” “而且你還要允許我們用金錢將自己贖去。”看到盧光彪答應了自己的要求,昂科斯面色一喜,趕緊又加了一個條件。 “這不可能!”盧光彪不假思索地拒絕了,“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你們,如果連俘虜都可以任意贖去的話,那麼今天這一場仗打得還有什麼意義,況且這件事不是我能夠做主的,必須要得到我上官的允許才行。” “您的上官?” 昂科斯楞了一下,隨即他才明白盧光彪所說的上官應該就是指他的上級吧,他試探著問道︰“不知道您所說的上官是哪位?” 盧光彪語氣生硬的說︰“我的上官就是大明的征南大都督,江寧伯楊峰?” “楊峰?您說的就是那位伯爵閣下吧?”昂科斯一听,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認識江寧伯?”這下盧光彪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可是沒想到楊峰的名聲竟然連從萬里之外來的紅毛鬼子也知道。 昂科斯有些得意的說︰“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這位伯爵閣下,我還知道如今這位伯爵閣下是貴國一名非常有名的貴族,就連鄭芝龍也曾經敗在他的手下。” “你知道就好。”盧光彪點了點頭問道︰“既然如此,你還要向我們投降麼?” 昂科斯扭頭看了眼身後拿兩艘傷痕烈烈的戰艦,深吸了口氣搖頭道︰“事到如今我還有得選擇麼,提督閣下,現在我謹代表小馬駒號和飛翔號兩艘戰艦上的五百多名荷蘭皇家海軍官兵正式向您投降。” 說完,他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佩劍雙手遞給了盧光彪。 盧光彪接過佩劍,一直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很好,你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盧光彪押著兩艘荷蘭戰艦到廈門港口時,整個廈門都轟動了。得到消息的楊峰親自率領廈門的文武官員以及無數聞風趕來的百姓來到了碼頭親自相迎。當清遠號戰艦在碼頭上停靠完畢時,就連盧光彪也被愣住了,尤其是他看到整齊的站在碼頭上的一眾文武官員時更是被嚇了一跳。 盧光彪只看到楊峰身著一身軍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在他的身後則是全部身穿官服的以夏大言為首的上百名廈門官員和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江寧軍軍士和此次未能出海訓練的福建水師官兵,在港口周圍更有無數的百姓在圍觀。 盧光彪一眼望過去,港口幾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這麼大的陣仗讓從未經歷過這種陣仗的盧光彪和福建水師官兵們全都看呆了,當盧光彪走下船時看到楊峰大步向前走了幾步鄭重的向他行了個軍禮大聲喊了一聲。 “大明江寧伯,征南大都督楊峰率福建文武官員及眾將士向浴血奮戰歸來的全體水師官兵們致敬!” “嘩啦” 隨著楊峰的話音落下,站在他身後早已排成兩個整齊方陣的全體江寧軍官兵全體立正,所有人都用注目禮看向了盧光彪和他身後的水師官兵,即便是夏大言和他身後的一眾文官也都站直了身子看向了他們。 看到這一幕後,盧光彪的眼眶立刻就紅了,他哽咽著對楊峰道︰“伯爺,這使不得使不得啊,咱們大明沒有這樣的規矩。” 楊峰把手一擺,大聲道︰“有什麼使不得的,你們打了勝仗自然就要享受凱旋而歸的榮耀,這是你們應得的!來人奏樂!” “咚咚咚” 隨著楊峰的話音落下,一陣激昂的鼓聲率先響起,緊接著一陣金戈鐵馬般的古箏聲也響了起來,原來是早就等候在碼頭上的數十名樂師奏起了軍樂,听到這個軍樂後,盧光彪等一眾水師官兵們更加激動了,這些樂師們演奏的曲子名叫“破陣子”,是明軍凱旋而歸後要奏起的曲樂。 在激昂曲樂的伴奏下,水師官兵們一個個從戰艦上走了下來,盡管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更多的人身上則還散發著濃濃的硝煙味,但這些從戰場歸來的水師官兵一個個昂著頭神情帶著無比的驕傲和自豪從楊峰以及一眾江寧軍官兵的面前走過,在這一刻他們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和犧牲都是值得的。 看著水師官兵們竟然享受到了如此高的禮遇,不少文官們就有些不平衡了,有人眼紅有人嫉妒。原先就跟楊峰結下梁子的巡查御史曾培新冷哼了一聲︰“江寧伯竟然用如此隆重之禮來迎接一群曾粗鄙武夫,真真是無理之極。” “罷了罷了,誰讓他們剛打了場勝仗來,還將那些歐巴羅人給俘虜了呢?”有人在一旁酸溜溜的說了句。 “不過是一群金發碧眼的異族罷了,這也值得炫耀?” 曾培新冷哼了一聲神情中滿是不屑,不過這句話他也只是說說罷了,他的眼楮不瞎,停靠在碼頭上的幾艘戰艦哪一艘不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曾培新這麼說不過是過一下嘴癮罷了。 就在他們說話間,水師官兵們已經大部分下了船,緊接著就是昂科斯等一眾荷蘭俘虜了。 看著一群金發碧眼的俘虜們被水師官兵押解下船,不少在碼頭附近看熱鬧的百姓們全都發出了嘖嘖的驚嘆聲,不少從未見過白種人的百姓更是驚嘆著喊了出來。 “我長這麼大,今天可是開了眼了,這世上竟然還有金頭發藍眼楮的人,這莫不是妖怪吧?” “你這土包子懂什麼?”一旁有見過歐巴羅人種的同伴鄙夷的譏諷道,“人家那里的人就是這幅模樣,別說黃色的頭發了,就連紅頭發綠眼楮都有,你自己沒見過就不要在那里少見多怪。” “不是吧,連紅頭發的都有?”一旁有人驚嘆了起來︰“那不就成了紅毛夜叉鬼了麼?” “哈哈哈”一旁有人笑了起來,紅頭發綠眼楮不就是傳說中的夜叉麼。 “快走” 當一群水師官兵押著俘虜走過碼頭時不時喝罵幾聲,昂科斯少校自然也在其中。如今的他早已沒有了平日的趾高氣昂,只是垂頭喪氣的默默走在隊伍的中間,當他走過一群明顯是明國官員的旁邊時正好看到那名自稱是總督的官員正恭敬的向一名穿著紅色官袍的年輕人稟報著什麼,他立刻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恐怕那名傳說中的伯爵閣下了。 一想到這里,昂科斯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他突然從俘虜群里擠了出來大聲喊了起來︰“明國伯爵閣下,我有話要對您說我有話要誒呀” 昂科斯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一旁虎視眈眈看著他的福建水師的官兵一個槍托給砸倒在地吃了個狗啃泥,隨後兩名官兵走了過來象死狗一樣就要將他拖走。 “等等慢著” 不遠處的楊峰發話了,他饒有興致的看了看被砸倒在地的昂科斯,隨後問盧光彪道︰“盧大人,那個荷蘭軍官你認識他麼?” “認識!”盧光彪笑道︰“那個人自稱是荷蘭駐小琉球總督索諾德爵士的特使,奉命去澳門公干,這才跟咱們發生了誤會,那只艦隊的指揮官陣亡後也是他下令向下官投降的。” “原來是這樣啊。”楊峰抿了抿嘴,又看了眼還在不斷掙扎的昂科斯,“盧大人,待會你讓人將那個昂科斯待到本伯的大都督府來,本伯有話要問問他。” “是!” 盧光彪趕緊躬身應了下來。 兩個多小時候,臉上還有幾道傷痕的昂科斯在兩名江寧軍軍士的看押下來到了大都督府的一間偏廳里,並看到了他想要見到的楊峰。 “你就是索諾德的特使昂科斯嗎?” 這是昂科斯听到楊峰說的第一句話,這句話原本沒什麼不對,但讓他感到驚訝的是楊峰這句話竟然是用英文說的,這就不得不讓他感到奇怪了。要知道在英國人沒有崛起之前,西方世界公認的最優雅的語言是法語,而英語在這個時候還被認為是下里巴人才說的語言,可這為明國的伯爵大人竟然會說英語,頓時就讓昂科斯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個問號。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五章 我們投降 “魯昂死了……魯昂死了?” 昂科斯嘴里喃喃了好幾句,被炮彈震得有些模糊的腦袋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對了,現在正在打仗呢。他扭頭望去,在距離他不過短短的幾米處,魯昂中校拿殘缺不全的尸體正扭曲的躺在那里,滿是血污的嘴巴張得老大,仿佛在表達著心中的驚訝,為什麼眼看唾手可得的勝利卻瞬間反轉,甚至連自己的性命也給丟了。 “少校閣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看到昂科斯依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名軍官不禁急了,再次提高了聲音。 “怎麼辦?” 昂科斯看了看對面的明艦在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不斷的用炮彈轟擊著自己的戰艦,密集的彈丸如同雨點般不斷落下,不時有水手慘叫著遭倒在甲板上,雖然自己的兩艘戰艦也在奮力反擊,但由于荷蘭人的戰艦無論是噸位還是火炮數量都不如明軍的戰艦多。 在這樣一種距離上對轟,已經不是考驗水手的技術或是經驗了,在這麼近距離的地方相互開火比的就是誰的火炮多,誰的軍艦更堅固,誰開炮的速度快,誰更不怕死,其他的東西都是虛的,而荷蘭人恰恰在這方面沒有辦法跟明國人相比。 明國人的軍艦無論是戰艦的噸位和火炮的數量都要比荷蘭人要強上一大截,這樣一來荷蘭人就吃夠了苦頭,只見一陣陣排炮過後,荷蘭人的兩艘戰艦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洞口。 “少校閣下,不能再等了,明國人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再不撤離我們就走不了了!” 站在昂科斯身邊的這名軍官都快急瘋了,眼看著戰艦又中了幾枚炮彈,可在魯昂中校戰死後,唯一有權利指揮戰斗的軍官卻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這讓他有種要發狂的感覺,而他也暗暗下了決心,如果昂科斯再這樣迷茫下去的話他就要接過全艦的指揮權,否則再繼續這樣下去就死定了。 不過就在這個念頭剛在他腦海中出現,昂科斯說話了,只見他問道︰“你是這艘軍艦的二副吧?” “是的少校閣下!” “你的名字是?” “我叫內厄姆,內厄姆比德爾中尉!” “好的內厄姆中尉。”昂科斯總算是清醒過來了,他不假思索的說︰“你馬上升起白旗,告訴對面的明國人,我們投降!” “什麼……投降?”內厄姆中尉一下就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昂科斯接過指揮權後第一道命令就是下令投降,偉大的荷蘭皇家海軍竟然要向東方的土著投降? “少校先生,您確定要升起白旗麼?” “怎麼……你對我的命令有所懷疑麼?”昂科斯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質疑,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內厄姆中尉,如果你對我的命令有質疑的話我可以選擇放棄指揮權,從而將它轉交給你,現在你願意將指揮權接過去嗎?” “不……不,我從未懷疑過您的指揮權,您一定是誤會了。” 這回輪到內厄姆中尉臉色發黑了,只要不是智商有問題的人就知道現在他們遇到了何等的困境,明國人的三艘戰艦現在正把飛翔號和小馬駒號按在地上使勁猛揍,而他們的還擊更像是遇到了暴徒的少女,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 要是他現在接過指揮權那才是犯傻呢,姑且不說擅自越級從上級的手中搶過指揮權是犯了多麼嚴重的錯誤和忌諱,即便是昂科斯少俠心甘情願的將指揮權移交給他,他也不敢接過來,因為一旦他接過指揮權的話,除非他有了必死的決心,否則這場戰斗戰敗的後果就會從昂科斯少校轉移到他身上了,這種主動背黑鍋的行為只有傻子才會去做。 內厄姆中尉退縮的後果就是一面白旗很快就在飛翔號的主桅桿上升了起來,隨後兩艘荷蘭戰艦便停止了還擊。 “大人……大人,荷蘭人投降了!” 當第一眼看到飛翔號升起的白旗時,盧光彪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是荷蘭人的陰謀,但隨後看到兩艘荷蘭戰艦相繼停止了還擊,再听著耳邊水手們的歡呼聲,他這才肯定了不是自己眼花。 “大人,荷蘭人投降了,咱們怎麼辦?”已經興奮得手舞足蹈的大副幸好還沒忘了自己的職責,趕緊忙不迭的詢問盧光彪。 盧光彪沉吟了一下後下令道︰“暫停炮擊,馬上給他們打旗語,讓他們的指揮官過來。” 很快,一艘救生艇朝著清遠號劃來,一名穿著藍色軍服,腰間挎著軍刀的軍官在兩名**手的擁簇下爬上了清遠號的甲板,這名軍官走上甲板上,眼神迅速鎖定了盧光彪。 之所以能這麼快找到正主,不僅是因為盧光彪正被十多名荷槍實彈的水手擁簇著,而且無論從軍服還是氣質神態都能看得出來他才是這群人的頭。 只見這名軍官走到盧光彪的跟前啪的敬了個軍禮大聲道︰“尼德蘭王國駐小琉球(台灣)總督斯蒂夫總督特使昂科斯少校見過明國指揮官閣下!” 注︰這里要特別屆時一下,荷蘭的全稱為“尼德蘭王國”,“荷蘭”在日耳曼語中叫尼德蘭,意為“低地之國”,荷蘭只是尼德蘭王國的一個最大的省,所以古代華夏就稱之為“荷蘭”,該稱呼一直沿用至今。 盧光彪作為一名水師提督,自然要及時了解大明周邊勢力的情況,關于荷蘭人的情報他自然也是派人收集了的,自然明白昂科斯所說的少校是歐巴羅那一帶國家的一種軍餃,也就相當于大明的副千總或是千總。最令盧光彪感到驚訝的是,這名荷蘭軍人的口音雖然怪異,但他說的竟然是大明的官話,這也著實令他吃了一驚。 他點了點頭沉聲道︰“本官乃是大明福建省總督兼福建水師提督盧光彪,昂科斯少校,你這次過來所謂何事?” 听了盧光彪的話,昂科斯只感到臉上一陣發燒之余也感到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對面這個人竟然是一省總督兼水師提督,這個官職可是相當大了。 原本心里還有些不忿的他咬了咬牙道︰“提督閣下,我這次來是希望……希望您能接受我們的投降,並保障我們的生命財產的安全。” () |
我在明朝當國公 第四百零四章 慘烈的海戰 (); 看到明軍戰艦齊齊轉向後,魯昂瞬間便明白了,原來明軍不是想要跟他們玩接舷戰,而是明白自家的炮手水平太菜,沒法跟他們拼技術,所以要跟他們近距離的拼刺刀啊。 魯昂原本想要搶先一步下令開炮的,可是就在剛才飛翔號和小馬駒號剛進行過一輪齊射,此刻炮手們正忙著清理炮膛裝填彈藥,根本就來不及開火,想要轉向用另一側的火炮開火卻已經是來不及了,嚇得魂飛魄散的他嘶聲竭力的高聲喊了起來︰“趕緊轉向右滿舵!” 按理說這個命令是正確的,用面積最小的船尾和船頭對準敵人,有助于減小受彈面積,但這道命令下達得已經太遲了,為了這一刻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的明軍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在清遠號、遼遠號和寧遠號三艘戰艦的炮倉里,好幾名身穿紅色馬甲的軍官幾乎是同時吼了出來︰“開炮!” “ !” “ !” “ !” 伴隨著一陣濃濃的白煙和巨響,數十枚十二磅實心彈相繼飛出了炮膛朝著百米開外的荷蘭戰艦飛去。以彈丸每秒四百多米的速度,這一百多米的距離它們只飛行了不到一秒就到了。 “啪啪啪啪啪” 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開火,幾乎就跟用槍膛頂著對方開火沒什麼兩樣,要是再打不中對方的話明軍的炮手們可以集體抹脖子了。 正站在飛翔號甲板上的魯昂和昂科斯兩人只覺得腳下的甲板一陣晃動,隨後一陣什麼東西被打破並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傳了過來,魯昂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戰艦中彈了。 果不其然,當魯昂沖到船舷查探情況時,一眼就看到了飛翔號的左側炮倉的位置破了好幾個臉盆大的洞口,他甚至可以看到好幾名炮手正倒在地上哀嚎。 “搶救傷員,炮手馬上開炮還擊!”面色鐵青的魯昂下達了還擊的命令。 “開炮開炮” 中彈後,飛翔號和小馬駒號的炮手們又驚又怒之下動作也加快了幾分,不多時他們也射出了反擊的炮火。 “ ” “ ” 一陣齊射過後,荷蘭人也將好幾枚炮彈傾瀉到了明國人的戰艦上,將對方的戰艦打出了好幾個大洞。 “反擊反擊” 此時,清遠號的甲板上,盧光彪也早就沒有了水師提督的官位,此刻的他如同一名脾氣暴躁的老兵一般不斷的發號施令,一道道命令從他的嘴里說了出來。 “降前帆,掛縱帆!” “左舵五!” 在盧光彪的指揮下,盡管三艘戰艦上的水手全都是一群第一次經歷戰爭的菜鳥,無論是臨陣經驗還是熟練程度都無法跟此時雄霸海洋的荷蘭人相比,但福建水師官兵們並沒有就此而崩潰,而是依舊咬著牙努力執行著軍官們發出的各種指令。 操帆手們冒著四處橫飛的彈雨在桅桿上爬上爬下,炮手們則是努力裝填炮彈並對準目標開炮。 清遠號的底層炮倉里,數十名炮手正個不停,他們有的為冒著青煙的火炮清理炮膛,有的則是忙著將火炮進行復位。炮膛清理完畢後,一名裝填手將藥包和一個長筒形狀用薄鐵皮包裹的彈丸塞入了炮膛後,用通條使勁捅了幾下後大聲說道︰“報告,炮彈裝填完畢!” 早已等得心焦的火炮軍官將手中的小紅旗高高舉起,隨後用力揮了下來︰“所有炮位,開炮!” 這時候,不止是清遠號,就連後面的寧遠號和遼遠號也先後響起了火炮發射的聲音,這是這次的炮聲稍微有些怪異,好像是病人感冒比賽時發出的咳嗽聲似地。 “啵啵啵” “啵啵啵” 距離明軍戰艦不過一百多米的魯昂中校立刻就察覺到了,他的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失聲道︰“不好,明軍發射鏈彈了,快讓小伙子們進行規避!” 魯昂中校說得不錯,這次明軍發射的不是實心彈,而是鏈彈。 所謂鏈彈就是用鎖鏈將兩個比炮膛口徑要小的小炮彈串聯在一起,發射後一顆炮彈會拖著另一顆炮彈離心甩動飛出去,因此會在風帆上扯出一個大洞,或者把索具撕壞,運氣好,甚至能扯斷桅桿癱瘓敵艦。 飛速旋轉的鏈彈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敵人(主要是船上的水手)切開,是一種恐怖的武器,不過由于它的作用更加體現在對桅桿和帆布的殺傷上,加上射程很近,所以一般在海戰中很少有人使用。不過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如今雙方的戰艦僅僅相距一百多米,這樣距離正是鏈彈的最佳殺傷距離,所以魯昂中校一時間臉色立刻就變了。 “啪啪啪!” 很快,魯昂中校就听到自己的戰艦傳來了一陣古怪的撕裂的聲音。 他扭頭一看,自己的飛翔號果然被鏈彈打中了。在甲板右側靠近船頭的一段護欄已經被鏈彈打斷,甲板上到處都是飛濺的木屑。魯昂中校可以清晰的看到甲板上的那一道道血跡。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他看到了一截只有下半身的尸體,上半身卻不見了蹤影。他估計可能這具尸體的上半身已經被鏈彈直接掃入了大海了。鏈彈的威力果然竟然,但凡是它經過的地方都出現了一長串的缺口。 由于鏈彈造成的破壞,桅桿和甲板附近的荷蘭海軍的水手們都驚恐的看著被鏈彈打爛的地方,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鏈彈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尋常。不被打中還好,要是被打中,那絕對是人間悲劇。 看著尸橫遍野的甲板,魯昂中校只氣得渾身顫抖,他不假思索的吼道︰“傳我的命令,立刻換上鏈彈!” “中校先生,來不及了。”一旁的大副神情悲戚道︰“咱們的火炮剛剛裝填完畢,裝的全部都是實彈。” “混蛋,為什麼不換上葡萄彈或是鏈彈?”魯昂氣得想打人,按理說作為一支訓練有素的海軍,什麼距離用什麼彈種都有著嚴格的規定,並不需要指揮官親自來下令,但是在這樣近的距離上下面的炮手們竟然還用打擊的距離最遠但威力卻不如葡萄彈和鏈彈的實彈,這著實讓魯昂中校有些捉狂。 大副喏喏的說︰“中校先生,剛才是您說要俘虜著三艘明國戰艦的,所以下面的炮手才不敢用鏈彈,就是怕把對面的戰艦給打壞了。” “我” 魯昂中校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時候他才依稀記得自己似乎確實下達過這個命令,當時自己還覺得這個命令是很明智的,但現在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何等愚蠢的事,雖然只是一輪炮擊的時間,但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有時候看似不起眼的失誤就會造成彌天大錯。 “笨蛋,趕緊讓他們開炮,然後立刻給我換上鏈彈!我要把他們的戰艦全部摧毀!”魯昂中校從嘴里發出了嘶吼般的聲音。 “ ” “ ” 荷蘭人的戰艦還擊了,一排排彈丸飛向了對面的明軍,又有數枚彈丸擊中了清遠號,有一枚彈丸從距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掠過,擊中了甲板上的一名水手,拳頭大的彈丸飛過後,這名水手的上半身立刻不見了蹤影,而這名水手的下半身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幾秒鐘後這才轟然倒在了甲板上,很快在這句殘缺的尸體周圍凝聚了一大攤的血跡。 不過此時的盧光彪對于這些事情已經沒有興趣去關注了,站在舵手旁邊的他只是不停的下達轉向的命令,碩大的清遠號在他的指揮下猶如一條靈活的大魚快速的移動著。 “ ” 清遠號又進行了一輪齊射,這一次發射跟剛才的那一輪又有些不同,這輪齊射後眼尖的人竟然看到一大群密密麻麻的黑點猶如雨點般快速飛向了荷蘭人的戰艦。 “不好,是葡萄彈!” 一聲淒厲的喊聲在飛翔號上響起,。 葡萄彈其實就是將數顆乃至數十枚甚至上百枚球形鐵彈子或鉛彈子裝在一個彈殼(一般用圓桶或是薄鐵皮包裹)內,然後發射出去。但最早期的葡萄彈外面是沒有外殼包裹的,炮手們將鉛彈串在一起然後就發射出去,炮彈的模樣就像一大串的葡萄,所以就稱為葡萄彈,原理跟霰彈其實是一樣的,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比起實彈和鏈彈,天女散花一樣的葡萄彈顯然更加容易命中目標。因此,盧光彪果斷下令換用了葡萄彈。這種武器,形象一點來說,就是一串串的冰雹,鋪天蓋地的砸下來,在如此近的距離里根本沒有辦法躲避,對手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求多福,祈求老天保佑自己躲過著鋪天蓋地般的彈雨。 “啵啵啵!” 雨點般的彈雨落下,飛翔號的甲板上發出了密集的響聲,听起來就像是落了一陣的冰雹。一時間荷蘭人的甲板上出現了很多瓖嵌在木板里面的黑色鐵鐵丸,還有一些鐵蛋子在甲板上滴溜溜的滾動。 這些鐵丸一般只有拇指般大小,更小的甚至只有小拇指一樣大。別看它們不起眼,跟實彈比起來威力也小得很多,基本上不能對用橡木制造的甲板和堅固的艦體造成什麼傷害,但它對人員的殺傷卻是巨大的,只要是被打中身體,那絕對是要命的,絕對是擦著就傷踫著就死,無論你穿了多少層的鎧甲,其結果都是一樣的。 更何況這玩意一打出來就是一大串,一炮下去就是數十甚至上百枚鐵丸,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的落下來後威力實在是太嚇人了。 “啊!” 荷蘭人的戰艦上,水手的慘叫聲持續不斷的響起。 很顯然,有不少水手被葡萄彈打中了,剛才是他們臨死前的慘叫,叫聲淒厲而絕望。如同是正在尖叫的鴨子突然被人一下子割斷了喉嚨。那些只有指頭大小的彈丸威力太大,不少水手們的慘叫剛剛發出就戛然而止了。 有人說,人類唯一平等的地方就是在死亡的時候,這句話現在看來是頗有幾分道理的。在漫天飛來的彈丸面前,站在甲板上的昂科斯和魯昂中校也未能幸免。 就在明軍戰艦開炮的時候,昂科斯少校正好躲在了一根粗大的桅桿後面,幸運的他躲過了這一波彈雨,但是魯昂中校卻沒有這麼幸運了。 彈雨過後,當昂科斯少校戰戰兢兢的探出了腦袋觀察戰況時,卻看到了令他驚恐的一幕。 在距離他不到三米的地方躺著兩句尸體,這兩句面目尸體已經看不出他們的面目了,不過昂科斯還是勉強能從尸體的衣著上認出了他們各自的身份,其中那具穿著紅色軍服的尸體是大副,另一具穿著藍色軍服,尸體旁還懸掛著一把軍刀的尸體不是魯昂中校是誰。 只是魯昂早已不復平日的風度翩翩,此時他失去了半邊腦袋,身軀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在一起,下半身不但被打掉了一條腿,整個身體被好幾枚彈丸打得就象一個被打爛的麻袋,只能用一灘爛肉來形容了。 昂科斯再扭頭看看四周,發現周圍的甲板上,已經躺下了十多名水手的尸體。每個水兵的模樣都是慘不忍睹。歹毒的葡萄彈不打中則已,一旦打中,絕對是群死群傷,看到這里昂科斯簡直要感謝上帝的眷顧,自己就在魯昂中校的附近,居然沒有被如同雨點般落下的彈丸打中,這不是上帝眷顧是什麼?只是唯一不妙的是魯昂中校竟然死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周圍的炮聲依舊在嘶吼,將昂科斯的耳朵震得有些隱隱作疼,被這一血腥的一幕給嚇呆的昂科斯愣住了,整個人僵持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知道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叫聲。 “少校先生!” “少校先生!” 慢慢過神來的昂科斯扭頭一看,看到一名滿臉是血的軍官正站在他旁邊抓著他的胳膊使勁的喊著。 “少校先生,魯昂中校死了,我們應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