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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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7-6-2 20:26

正文摘要:

【小說書名】:小修行 【作者概要】:田十,男,遼寧 - 丹東,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世界好大,修行好難,做一個簡單的小修行。 【其他作品】:《怪廚》、《不靠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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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8-6-3 14:35

749 大結局
    司其也走了,穿著新衣,還是像以前那樣漂亮,安靜躺在初晨邊上的另一副冰棺中。

    元神離體,飛到空中對比著看了又看,終於還是進入潘五身體。

    一具身體裡面藏了四個元神,就是打死張天放也想不明白這個戲法是怎麼變的。

    潘五沒有馬上離開,進入聚靈陣中閉關三個月。

    元神需要身體供養,他只有一個身體,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勉強讓大家一起活下去。

    閉關三個月,讓身體慢慢適應四個元神的存在,也是讓司其元神適應他的身體。

    這個適應只是簡單的活著,永遠不能像自己的身體那樣為所欲為。

    仔細收拾一遍留神之地,帶肥兔子去靈地。

    以前的時候還好,他不修行,又不缺丹藥,小白蛇元神也小,伺候三個元神很簡單。現在多了司其一個十級高手的元神,雖然未必有多強,可身體明顯感覺到有點吃力。

    去靈地做了三件事,第一件是尋了些無主紅果子,就是很小的那種;第二件是拿自己當誘餌,欺騙元神凶獸主動攻擊自己,他就可以心安理得殺死對方;第三件事帶著山洞裡的天機閣修行者離開。

    回去天機閣又是閉關,在煉丹室煉製大量丹藥。

    至於皮甲那些上好材料,交給無光那些人處理。

    煉製了太多丹藥,以至於消失了一年那麼久。

    等他再次出來,身後是一個大箱子,裝滿各種丹盒丹瓶。

    把靈丹當瓜子吃,沒事吃一顆玩玩,絕對是當世第一人,即便是張天放元神也沒有這樣奢侈過。

    這種日子其實挺辛苦的,司其元神進入潘五身體沒多久就發覺到這種情況。後來習練了一些元神功法,她要穩固元神,卻是讓潘五更加吃力。

    她的元神能說話了,於是停止修煉,經常跟潘五說放她出去。

    潘五不答應,司其就讓潘五找個別的身體,哪怕是凶獸的也好。

    潘五更是不同意,好像半亦、萬向那些老師一樣,每天都是窩在山洞裡活著?

    不過,司其說的沒錯,身體裡有太多元神肯定不好。

    從這一天開始,有個背著大箱子的青年,帶個肥兔子到處走。

    不問冬夏,無論南北,甚至不管有沒有人,高山深水,那裡都去。

    潘五在尋找適合奪舍的身體。

    很難,張天放折騰了好幾千年都沒能成功,潘五並不比張天放厲害多少。

    何況,這種事情和本領大小無關,和修行功法無關,只和運氣有關。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始終沒有收穫。

    勤勞的潘五到處走,還要顧及天機閣、靈地、和秦姜兩國,更有天絕山和蒼山郡。整日裡都是忙碌,常常前一刻還跟潘五說話,下一刻就沒了。

    時間快速流逝,忽然有一天,潘五回去天機閣的時候竟然看到皓月公主。

    潘五直接愣住,皓月竟然修到七級巔峰了?

    皓月公主抱拳道:「皓月見過先生。」

    潘五苦笑道:「至於麼?隨便一些。」

    「您是先生。」皓月站的筆直,一如當兵時的樣子。

    這是心裡有氣啊。

    潘五想了又想,去房間裡找到以前煉製的丹藥,還有一些武器,全部拿來給皓月。

    皓月不要。

    潘五無奈了,這丫頭從來都是這樣。只好收回去武器:「丹藥留著吧。」

    皓月才不再堅持,道謝收下丹藥。

    潘五想想問話:「上次還見過你弟弟,他也沒說你現在這麼厲害。」

    「你也沒問過。」

    潘五恩了一聲,摸下鼻子:「你走了,還有別人麼?」意思是問秦國軍方還有誰能頂替她的位置。

    皓月沉默片刻:「沒有了。」

    「唐半畝他們呢?」

    「唐帥他們都已經離世了。」

    潘五聽得一愣:「這麼快?」

    「不快了。」

    潘五想了又想:「我要去蒼山郡一趟。」

    皓月抱拳:「先生一路小心。」

    「要不要這麼禮貌?」潘五快步離開。

    唐半畝那麼厲害的高手都死了,皓月都來到天機閣了,索達爾那些人呢?

    回去蒼山郡一問,在過去二十多年時間裡,當初兩千多戰兵,因為各種原因竟然陸續故去兩百多人,其中很多是戰死在北方關城。

    潘五很生氣:「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難道你能參加每一次葬禮?」

    潘五怔住,兩千多戰兵,算上索達爾部族的那些人,又有後來從東曼帝國帶回來的許多人,早已經超過三千。

    其中絕大多數都是五級以上修為,只要少少一些人不怎麼修煉。

    這麼多人,潘五能叫出名字的不超過兩百人。

    大多是見面覺得臉熟,僅此而已。

    索達爾倒是還在,面容愈發蒼老:「我跟孩子們說了,等我到了那一天,絕對不能告訴你。」跟著又說:「你也老了。」

    潘五一定會變老,跟時間無關,實在是有些辛苦。

    他想司其元神變得更好變得更強,只能辛苦自己。

    每天除去東跑西顛之外,還要努力修行。

    司其元神祇有變得更強,才有可能跟著他一起去另一個世界重新再活一次。

    他已經把世界走遍了,這個星球也就這樣了,沒有能夠安放元神的身體。

    潘五修煉了張天放留下的很多功法,其中有張天放說過的,放逐元神,自我封閉,在星空中遊蕩,尋到合適地方就可以重生一次。

    去到了合適地方,只要能夠保證元神不死,每隔數百上千年換一次新的身體,就有可能永生。如果身體夠強悍,甚至不需要更換身體。

    這是潘五的最後目標。

    既然不論如何都尋不到合適身體,說明這個星球不合適元神修煉。潘五打好了主意,等他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在了,等他過膩了現在的生活,也是等司其元神足夠強大,便要回去留神之地。

    給自己找個安放身體的地方,關閉留神之地,帶著司其元神,也許還有鱷神元神和小白蛇元神一起離開,去浩渺宇宙中尋找重活一次的機會。

    如今看來,這個日子不遠了。

    見索達爾說自己變老了,潘五呵呵笑上一笑:「走了。」

    索達爾不讓:「別走,留下來喝酒。」

    於是就沒有走,留下來好好喝了十幾天酒。

    原因是人太多了,潘五從早到晚都在喝,換了一桌又一桌,以前認識的人、曾經的戰友,喝過了這一次酒,以後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因為這個原因,潘五甚至去找姜問道喝了兩天酒。

    姜問道也是挺能活,笑著說話:「我把唐半畝那些人都熬死了,現在的秦國不值一提。」

    潘五說:「還有皓月公主。」

    「皓月公主已經走了,去了一個修行之地。」姜問道笑道:「七級登天台,你知道的。」

    潘五沉默片刻:「你在秦國皇宮裡有人?」

    姜問道不以為然:「有什麼奇怪的,要是說我身邊沒有秦國的細作,打死我都不信,還有朝廷裡面,最少有十幾個秦國人做官,只是不查就是了。」

    「好吧,你厲害。」潘五決定刺激他一下:「以你的修為,應該和登天台無緣了。」

    「我就沒想去,白平凡厲害吧,去了狗屁地方,現在怎麼樣?白家已經沒落了,現在姜國最大的修行聖地就是你的天絕山。」

    潘五想了一下:「問個問題,什麼是修行?」

    「修行?活著就是修行,如果想偉大點兒,就是問心無愧的活著。」姜問道看著潘五:「如果想更偉大點兒,就是問心無愧的認真活著。」

    「你說的對。」

    「怎麼?你捨得認真了?」姜問道說:「這一輩子,我見過很多浪費天賦的人,也見過很多浪費機會的人,但你這樣的,只見過你自己。」

    「什麼意思?」

    「明明可以成為古往今來第一聖王,擁有無邊國土,你嫌麻煩,不願意管理國家;也可以成為第一教主第一宗師,問一下,你收過徒弟麼?」姜問道嘆息道:「你也可以成為最有錢的那個人,偏生不願意;然後呢,對聲名也是無所謂,由得別人胡說八道;錢、權、名,你都不要,身邊有女人麼?」

    潘五有點呆,算不算有呢?我現在這樣算不算有女人?

    姜問道指著潘五說話:「你不是人,不像個人,一個人活著總有追求,好錢好權好名甚至好色,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態度該做的事情,你都沒有;甚至沒有後代,你沒有家!沒有家知道麼?就是說你沒有最心愛的人,沒有最牽掛的人……你是人麼?」

    潘五徹底愣住,對啊,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樣子過了許多許多年,硬是感覺很正常?」

    「然後呢,你不是鬼不是魔,你沒有那麼壞;還不是神,神是高高在上的,是拿人不當人的,你永遠好像個不諳世事衝動無畏的少年……不諳世事衝動無畏的中年人。」姜問道呵呵兩聲:「也不是佛,佛是普渡眾生的,佛是努力做好事的。」

    這頓酒喝的,把潘五喝迷糊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此仔細一想,確實啊,我竟然不是人?

    一場酒喝到夜半,潘五起身道別。

    姜問道長揖相送:「受累,再顧著姜國一些時日,百姓離不開你。」

    潘五笑道:「我都不是人了,還怎麼顧?」大笑離開。

    最近一段時間,潘五差不多喝了兩個多月的酒,每天沒有時間修煉,都是吃丹藥供應身體裡幾個元神。

    唯獨今天這頓酒喝的,好像是點醒了他一樣。

    這一輩子,似乎是太冷靜了?不對,應該是太老了,心態太老了,沒有什麼在乎的事情。

    錢權名都不在意,好不容易在意幾個女人,也只是在意而已。在意皓月的時候,那傢伙是公主,兩人差距懸殊;後來差距縮小,倆人卻成為所謂的敵人,再後來,連見面的機會都沒了。

    在意初晨,是在初晨死後。在意司其,司其剩下個元神在自己身體裡。

    潘五亂琢磨琢磨,忽然仰天大笑。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這麼強大的自己,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活的竟然是個笑話?

    笑了好一會兒,縱身東飛,去海島上繼續喝酒。

    差不多是最後的道別,跟所有看著眼熟的、主動跟自己說話的這些人喝酒。等離開這裡,甚至去了秦國皇宮,跟秦燁好一通喝,灌得這位修行高手,如今的大秦之主,連續七天沒有上朝。

    李平治、勝在望幾個在都城做官的戰友也是一起喝了幾天。

    只是,最後還是要離開。

    喝酒時候,這些人難免要求潘五做這個做那個,總之就是收徒建聖地,好像天絕山那樣,希望潘五留下來。

    潘五的回答是喝酒,把一群高手全部灌倒,然後大笑離開。

    等再次回去天機閣,稍稍交代一番,就是帶著肥兔子去了靈地。

    他要努力了,既然這輩子過的有些混亂,有些不著調,那麼,如果真有機會重活一次的話,一定要認真一次。

    姜問道說活著就是修行,修行就是活著,這句話很對很對。

    想想每一個人,再想想自己,其實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活著,一直追求的事情就是長時間活著。

    不過,潘五對自己是有要求的,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認真、努力的活一次。

    那是我的修行!

    既然要認真,要努力,就要從現在開始。

    潘五開始在靈地閉關,甚至去留神之地取回八面鐵牌擺上聚靈法陣。

    他肯修煉,就不用吃丹藥了,也就不用禍害別的性命。

    他的修行是活著,凶獸的修行也是活著。

    時間快速流逝,雖然潘五依舊要隔三差五出去一趟,和以前一樣照顧這個照顧那個,但是特別主動,也是特別認真。

    認真是有回報的,不但是司其元神變強大,連鱷神元神和小白蛇元神也是得到成長。

    潘五還是有點私心的,讓皓月留在靈地修煉,也是傳了張天放的那些元神功法……

    皓月很厲害,已經從七級升到九級,無限接近十級。

    到了最後,潘五學著張天放那樣,在皓月身體裡開了神竅,犧牲了自己一些力量,幫助她修出元神。

    不過也就是這樣,他不敢亂來,萬一也是破壞到身體怎麼辦?

    潘五的身體裡已經有了四個元神,已經很累,已經要瘋了,若是再多一個?

    潘五不敢想像。

    終於,一些年過去,大陸上那些個熟悉的地方慢慢變得陌生。

    首先是戰寵大批死去,它們原本就是資質一般的普通野獸,能夠成長到五級實力,已經是不可想像。

    再是戰兵們陸續去世……

    潘五已經不敢回去天絕山了,害怕看著曾經的戰友在自己面前離世。也是害怕看到那種陌生。

    又過一些年,熟悉的人大多不在了,甚至肥兔子都死了。

    倒是還活著一些強大傢伙,比如四靈獸和白鱷魚,比如幾隻大鷹。只是,它們有它們自己的世界……

    同時,天機閣也是有很多很多人離世,修行再高也沒有用,修不出元神祇有百年左右的壽命。

    終於有一天,潘五看夠這種離別場景。

    儘管一再躲避,總是躲不開!

    皓月也學習了元神功法,也是去過留神之地。她成為留神之地第一百一十三個人。

    在明白了潘五的想法之後,皓月也要一起離開這個星球。

    於是,終於有一天,潘五把天機閣第一師的位置讓了出去,帶著皓月回去留神之地。

    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過了,天絕山也是偷偷觀察過幾次。還有蒼山郡,如今有些混亂,畢竟是換了一代人。

    潘五已經管不過來了,索性全部放棄。

    將天機閣的一些東西帶去留神之地封存,也是給自己選好冰棺,皓月也是一樣……

    傳說中,有那樣一個夜晚,皓月當空,群星閃亮,忽然間,天上好像炸開了許多許多煙火鋪子,滿天都是一種絢爛的閃耀的美麗。

    在一片美麗中,似乎有幾道光芒朝著高處直飛,眨眼消失不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8-6-3 14:35

748 美女
    用不了多少時間,張天放元神徹底消失不見。潘五元神長大許多變強許多,有種想要繼續吞噬的慾望。

    司其回來了,看見身體外面的鱷神元神和小白蛇元神,好奇道:「張天放呢?」

    「死了。」潘五收回兩個元神。

    司其沉默好一會兒:「走吧。」

    潘五去長老堂知會一聲,帶著司其離開。

    問司其去哪,司其說一切都聽你的。過了會兒又說:「我能葬在留神之地?」

    潘五說能。

    司其說謝謝。

    「這什麼可謝的。」潘五帶司其回到秦國。

    和以前一樣,買輛小馬車,帶著一隻肥兔子,兩個人悠閒懶散的到處走。

    潘五打扮普通,馬車半新不舊,顯得特別普通。

    潘五坐在前面的地方趕車,後背靠著車廂;隔著一塊木板,司其靠在另一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隨便說著什麼,偶爾掀開簾子朝外看看。

    潘五想起初晨了,似乎每一個瘋狂修行的人,其實最想做的都是這樣無所事事。

    好歹是高手,路上偶爾遇到點不平事情,順手解決,為非作歹者必定倒霉。

    大約走了十來天,司其說要回去潘家大院。

    潘五心下一驚,大限要到了?

    問司其感覺怎麼樣,司其笑道:「什麼什麼都好,我沒問題的。」

    於是,又把馬車送人,潘五抱著司其飛回潘家大院。

    潘家大院冷清了好多年,卻依然有人打掃。

    這次出來,司其帶了個大包裹,不知道裝著什麼,潘五也沒問。

    站在院子裡面,司其左右看看:「好像昨天剛剛離開一樣。」

    潘五想了一下:「過去幾年都在修煉。」

    「是啊,修煉太浪費時間。」司其拿著包裹走向自己房間,大肥兔子蹦跳著跟上。

    沒多一會兒,司其換了身衣服出來:「去城裡。」

    新衣服,壓得很深的褶子,很好看,一套青裙顯得青春美麗。

    潘五知道大包裹裡裝的是什麼了。

    在好多年前,上次回去天機閣之前,在某一個城市,司其做了幾身新衣裳,從沒穿過。

    看著打扮一新的美女,潘五笑道:「我這個,配著不大好看。」

    「我覺得好看就行。」司其沒有戴帽子,沒有戴面紗,就是這樣往外走。她不想再隱藏了,要讓別人看到。

    衣服好看,人好看,這一種美麗距離老遠就能感受到。

    大肥兔子跟出來,拱了潘五一下。

    沒有辦法,潘五抱起豬一樣肥的兔子,和司其去海陵城。

    美麗是要綻放的,尤其美麗得好像司其這樣,應該讓天下人都知道。

    為了保護這種美麗不受打擾,潘五打算去第三學院借只凶獸回來嚇人。司其說不用。

    看著司其表情,潘五輕出口氣,同意下來。

    果然,太過美麗是會惹來一些麻煩的,總有自覺不含糊的傢伙出來說話。

    如果是自命風流的那種白痴,不做理會就是。如果一再糾纏,一拳打倒。

    地痞流氓沒有這個待遇,運氣好的打昏了事,運氣不好的過分囂張的就地打殘。

    還有那種特別囂張跋扈的公子哥,笑嘻嘻說著廢話,潘五微笑勸上兩次,不管對方態度如何,一定是微笑勸話,如果還不肯離開,直接殺了。

    這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潘五帶著司其走遍海陵城,在散心的同時,順便收拾了十幾個色膽包天的白痴。

    其間還揍了幾個趕來抓人的差人,鬧得很不可開交。

    潘五放話:「告訴你們城主,我是潘五。」

    這句話之後,官差總算是沒了,城主卻是來了,拜見上官。

    所以,隔天上午,又換了美美一身衣服的司其告訴潘五,今天不去城裡了。

    她穿著最新最美麗的衣裳,在院子裡走,在鄉間走,在海邊走,到處走。

    第三天又換新衣服,去第三學院裡走了半天,惹得眾多青春少年亂了心思……

    又過一天,換上以前的白衣,說要去留神之地。

    潘五說:「我會送你去的。」

    「我想看看埋葬我的地方。」

    潘五輕出口氣,答應下來。

    又是那個大包裹,司其說要把新衣服放到棺木裡。詢問潘五是什麼樣的棺木?

    潘五說是冰棺。

    司其想了一下:「會不會很冷?」跟著又說:「屍身不會壞了。」

    潘五問:「你的元神呢?」

    司其笑道:「你會替我安排好的,不是麼?」

    潘五說:「元神在,你就還活著。」

    「我知道啊。」司其看看大肥兔子:「它怎麼辦?」

    「一起。」潘五抱起司其和肥兔子,振翅飛向留神之地。

    當初離開時,跟自己說著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事實是每隔段時間就要回來一次,看來,這個地方還真是自己的家啊。

    進入留神之地,放下肥兔子,潘五帶司其去冰室。

    打開機關,走下台階,司其依舊拿著大包裹。

    站到冰室中間,潘五說:「我是留神之地的第一百一十一個人,你是一百一十二,不過,冰室裡面躺了一百一十個人,你躺在這裡,就是第一百一十一個了。」

    「我搶了你的位置。」司其笑著往前走。

    潘五跟上:「這裡面,我只認識五個人。」

    司其邊走邊看:「好多空棺。」

    潘五說:「給自己挑選棺材,你不覺得……有點那什麼麼?」

    「什麼。」司其笑道:「我覺得挺好的。」

    走到初晨那裡停住:「真好看。」

    潘五跟過來:「她的那些衣服,沒穿過。」

    司其笑了一下:「我要穿新衣。」

    潘五真是覺得彆扭,跟一個美女說死了以後穿什麼?

    司其多看一會兒,選在初晨邊上一個冰棺:「這是我的。」

    放下包裹,推開棺蓋,竟然躺了進去:「好冷啊。」又跳出來。

    潘五哭笑不得,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選好冰棺,和初晨那樣,把衣服放在身旁,其中竟然有一套全新的大紅嫁衣。

    沒有鳳冠霞帔那些,也沒有鞋子蓋巾,只是裡外兩件裙裝,疊的整整齊齊放在腳下。

    沒有穿過,難道想嫁人了?潘五不敢說話。

    以前,潘五離開天機閣的時候,把所有東西都是留給司其。現在看來,應該是司其先離開這個世界。

    走出地下冰室,司其說話:「離開天機閣之前,我把我的東西都放去你的房裡,你若是回去就看看,是送人也好,扔掉也好,都是你的事情。」

    潘五嘆氣:「不要這麼傷感好不好?」

    「我都要死了,還不許傷感啊?」

    「你還有元神呢。」

    「對啊,你怎麼安排我的元神?」司其眼角帶著笑意。

    潘五說:「和我一起吧,我身體裡已經有三個元神,不差多你一個。」

    「可以麼?」司其的表情有些俏皮。

    潘五點頭。

    司其笑道:「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跟著又說:「我想試一下。」

    潘五又是點頭。

    司其盤膝打坐,片刻從頭頂飛出個娃娃,出來後就是朝潘五飛去,嗖的進入潘五身體……

    一個身體只能有一個元神做主。

    只要有潘五元神在,不論鱷神元神還是小白蛇元神,都是散在各處藏在潘五身體裡面,很少以本體形象出現。就好像張天放元神藏在司其身體裡面一樣。

    打個比方,這些元神在潘五身體裡面跟睡覺一樣,佔個地方,保證活著就是。如果潘五願意,適當照顧照顧,用身體供養元神成長。若是不願意,那些元神留在潘五身體裡面跟待在外面沒有區別。

    元神修行者的好處是,身體死了,元神還能活很長一些時間。

    司其元神在潘五身體裡轉悠一圈,很快回去自己身體:「你元神太強大了,在你的身體裡面,感覺隨時被壓制。」

    潘五笑了一下沒說話。

    司其又說:「等我的身體死了,我就跟小白蛇和大鱷魚一樣了。」

    「可以說話的,張天放留了很多功法,我會教你。」

    「佔著你的身體總是不好,以後若有機會,我還是出去比較好。」

    「嗯。」

    「那……就這樣吧,晚上去冰室?」

    「這麼著急?」潘五說:「不是還有丹藥麼?」

    司其想了想:「那繼續出去玩,我要死在外面,然後,你送我回來。」

    潘五說好。倆人再次回到人世間。

    這一次更加放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又是到處遊蕩。

    只是,潘五煉製的丹藥再好,也架不住司其身體的崩塌。

    忽然一天,司其對著鏡子說話:「不行了。」

    司其的美麗是無限接近於完美的,在這一天,她的面貌發生變化,說明身體已經達到極限,若是繼續強撐下去,美麗的容貌一定不復存在。

    司其很看重美麗容顏,跟潘五說:「回去吧,我不想死了以後變難看。」

    潘五不知道該怎麼勸。

    司其又說一遍,跟著再說:「不回去,我現在就元神出竅。」

    潘五苦笑一下:「好,回去。」

    多活了好幾個月,儘管還有丹藥,司其已經不想再拖下去。

    回到留神之地第一件事是洗澡,讓潘五去別的地方待會兒,她在泉水那裡擦身子。從頭到腳清洗一遍,從裡到外都是換上新衣。

    她要干乾淨淨的走,不過畢竟元神還在,並不太悲傷。

    對著鏡子修復面容,也是仔細檢查過身體,讓每一個地方都是保存住最完美的樣子。

    然後告訴潘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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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7 男人
    所有功法都修煉個遍,潘五還改動了許多功法,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厲害、元神更強大以外,對張天放的奪舍法術還是有些不明白。

    終於有一天,司其來找他,好幾年了,第一次主動來見潘五:「我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潘五平靜看過去:「哪裡不對勁?」

    「不知道。」司其聲音很淡。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手給我。」

    司其猶豫一下伸出手:「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個男人。」

    潘五按住司其手腕,元神輕輕送過去。

    他在一點點探查,忽然之間,司其猛地甩開他的手:「你幹什麼?」轉身跑掉。

    潘五愣了好一會兒,可以確定了,張天放個王八蛋一定使壞了!

    但是是怎麼做的呢?把自己的元神分出來一道放在司其身體裡面,幫助她修煉出元神,再吞噬掉自己的元神……

    潘五怔住,張天放能夠製造元神凶獸,自然也能讓司其快速擁有元神。那麼,司其修煉出來的元神,其實是張天放的?

    張天放保留司其的意識、神念,讓新元神吞噬掉自己的那一絲元神,讓司其、也是讓潘五認為,司其的身體裡面只有她自己的元神。而其實,這個元神深處隱藏著張天放的元神,甚至是在司其的身體各處都藏著張天放的元神。好像是鱷神元神在潘五身體裡面曾經做過的那樣。

    終於想明白了,潘五嘲笑自己真笨。只要想到自己、想到鱷神元神,就應該知道張天放曾經做過什麼。結果偏是被張天放留下的許多功法引偏了想法。

    難怪啊,難怪張天放很快就死掉,他是把自己藏到司其身體裡面了。

    好吧,知道張天放藏在司其身體裡面,要怎麼樣弄出來?

    現在的張天放元神祇是隱藏,藏在司其發現不了的地方,他還不敢奪舍。

    如果沒有意外,現在的司其依然承受不住張天放的元神。

    問題是張天放不是大鱷魚。

    張天放的元神是健全的,鱷神元神是受傷的。再有,張天放原本是人,會在不自覺之間,潛移默化的改變司其的性格,比如在乙五房間住了好久才搬去永生塔。而在長時間不見潘五之後,司其也會覺得不對勁,也會想念。

    後面幾天,潘五去了兩次永生塔,司其在最下面一層,石頭房門緊緊關閉。潘五猶豫了又猶豫,到底沒有敲門。

    終於想明白了,潘五就不再修煉那些功法,每日裡跟元神做鬥爭。他身體裡有三個元神,但凡有個想法就要趕緊嘗試。沒過多久,鱷神元神和小白蛇元神就不願意留在身體裡面了,只要潘五不反對,它倆都是跑在身體外面。

    很快又過去一年,司其從永生塔出來。

    潘五還在琢磨要如何驅離張天放的元神,不想司其來到甲子院,在對面坐下,然後從身體裡飄出來張天放的元神。

    潘五面色一變,夠囂張的啊!

    司其也是愣住:「你怎麼在我身體裡面?」

    張天放輕聲回話:「我一直都在。」

    儘管不知道原因,可是張天放主動出現,一定有事情發生。略一琢磨,潘五便是無奈看向司其。

    從張天放元神死去到現在主動來見潘五,已經過去快十年了。

    在過去的接近十年的光陰裡,司其一直在修煉,差不多有九成九的時間都是在修煉。

    可惜,元神雖然有了,也是修煉到十級修為,身體卻是承受不住了。

    司其和初晨那些人不同,那些人是自然修行,修行到了,身體發生變化,自然增加壽命。

    司其其實不是自己修行的,從接受張天放元神進入身體那時開始,她的身體就被張天放改造了。後來雖然一直在修行,其實是張天放幫助她強行突破。

    不然,怎麼會有人在特別短的時間內就從九級修煉到十級?甚至還修煉出來元神?

    潘五都做不到。

    司其做到了,是張天放在搞鬼,強行突破的結果給身體帶來巨大隱患,後面許多年與其說是修行,不如說是療傷。

    可是,療了這麼多年的傷也是無用。張天放終於認命了,也是終於決定放棄了,才會主動來見潘五。

    現在,司其和潘五對面而坐,張天放元神懸在兩人中間,輕聲說話:「我幫助她煉出元神,又強行突破到十級,但是她的身體出了問題,我一直在努力療傷,總是不行,一直到今天……如果沒有奇蹟發生的話,她……應該是堅持不下去了。」

    潘五冷冷看著他:「你呢?」

    「我?」張天放苦笑一下:「我也快了。」

    潘五搖頭:「我不信。」

    「是真的。」張天放解釋道:「我一直幫她療傷,拼了我的所有力氣……你應該能感受到現在的我有多麼虛弱。」

    潘五沉默片刻:「我想看著你死。」

    張天放呵呵笑了一聲:「你看不出來麼?我受傷了,很嚴重的傷。」

    潘五沉默片刻,問司其:「你怎麼樣?」

    司其微笑說話:「我能感覺到大限將至,所以出來了。」

    潘五點點頭:「想做什麼?」跟著又問:「想去哪裡?」

    「幫我照顧兔子。」

    潘五笑了一下,司其和初晨都是一樣的想法。不過,司其在意肥兔子,肥兔子未必喜歡和潘五一起。

    司其又說:「去外面?」

    潘五說:「你現在是十級修為,又有元神在身,可以去留神之地……對了,你有元神。」

    司其想想問話:「可是身體不行了,元神要去哪裡?」

    身體不行了。潘五狠狠瞪了張天放元神一眼,這個混蛋玩意,到底是坑了我一次。

    司其倒是很善良:「不怪他,如果沒有他幫助,我也許早就死了。」

    張天放忽然說話:「你身體強悍,裡面住了三個元神,可以讓司其也進去,等以後找到合適身體再奪舍就是。」

    潘五琢磨琢磨,問司其:「可以麼?」

    司其笑道:「好啊好啊。」

    以前那種熟悉感覺回來了,現在的司其又變成司其。

    潘五說:「我先看看你的身體。」

    司其有些不好意思:「怎麼看?」

    潘五想了一下:「就那麼看。」

    「怎麼看?」

    潘五放出自己的元神,嗖的進入司其身體……上上下下仔細看過一遍,半個時辰以後才回來自己身體。

    在進入司其身體的時候,司其元神跟著他的元神到處跑,一起檢查身體。如同司其說的那樣,她已經用元神檢查過身體,確實要撐不住了。

    潘五思考片刻,讓司其在這裡別動。獨自一人去到靈地,抓了一隻元神凶獸回來,去煉丹房折騰好幾天,煉製出一盒子丹藥。

    不只有丹藥,元神被張天放元神吞噬掉,司其元神跟著吃了一些。

    然後再吃丹藥,潘五說:「應該還能堅持幾個月。」

    司其說謝謝,又說走吧,去外面轉轉。

    張天放竟然也要去?

    潘五冷冷看他一眼:「我可以殺你。」

    「沒有必要,你不殺我,我也快死了。」張天放說:「元神的每一次奪舍都是兩傷,不但是害了別人,也傷了自己,奪舍成功還好,能夠慢慢養傷,失敗了就是我這樣。」

    潘五又是說不信:「你說的話我不信了,失敗了好幾千年,你不是還活著?」

    「我用整整一個靈地的生命供養我自己,要是這樣還活不下來……算了,反正要死了。」

    「我不信你。」潘五思考好一會兒:「讓我拍死你。」

    「浪費!讓你元神出來,或者我進去,吞噬掉我的元神,你會再次變強。」張天放眨巴下眼睛:「對啊,吃我,快吃我,吃了我,你就能學會很多很多本領。」

    潘五皺起眉頭:「你有病。」

    「是啊是啊,快吃我。」張天放又對司其說:「我害了你,對不起,現在我用生命彌補錯誤,你讓潘五吃掉我報仇。」

    司其看他一眼,跟潘五說:「我去收拾東西。」

    見他們不理自己,張天放元神嗖的鑽進潘五身體,跑到潘五元神面前:「吃我。」主動伸出胳膊。

    潘五無語了,就算我想殺你,確實想殺你,可你這樣主動,我怎麼動手?好像被逼無奈一樣。

    張天放元神在潘五身體裡面折騰好一會兒,見潘五確實不吃自己,便是大笑一聲:「你真是個包子,如果在我的那個世界,能活過二十歲都算你有本事。」

    潘五有些鬱悶:「滾出來。」

    「就不!老子做了好幾千年的孤魂野鬼,早活膩了。」

    潘五越發無奈,就在他琢磨要怎麼辦的時候,張天放元神哈哈大笑:「最後一句話,一定要趕緊吃,不能浪費,否則就是對不起我。」

    潘五沒明白什麼意思,甚至來不及想,就感覺腦海裡面轟的炸了一下,張天放元神沒了,爆炸開來,散成一絲絲,一片片……

    鱷神元神和小白蛇元神不管那些,瞬間出現,衝向炸開的張天放元神……

    潘五元神馬上出現,抓住兩個傢伙丟到身體外面,他在身體裡面打坐,催動功法,把身體變成漩渦中心,將散落在身體中的張天放元神全部吸過來,然後……開始吞噬。

    瘋狂吞噬,潘五卻是高興不起來,這個瘋子!竟然不給我報仇的機會!
V123210 發表於 2018-6-3 14:35

746 記名弟子
    世界很大,有很多人。

    日頭每天升起,管不得你是生是死。

    在浩渺宇宙的這個星球的這塊大陸上,有無數人在打生打死。

    是利益之爭麼?是榮譽之戰麼?

    貧苦士兵只是想活著而已。

    萬物有靈,每天有無數家畜、野獸被殺,成全了人們的胃口。又有很多人因為各種原因死去。

    對於任何人,哪怕是對星球來說也是一樣,有生就有死,到頭來總也逃不過結束。

    那一年的夏天,安羅族大兵南下,分三路進攻姜國。

    姜問道率軍在最西面抵擋蠻軍入侵。另外兩路,主將竟然是蒼山郡的蠻族戰士。

    潘五遠在天機閣,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說姜問道瘋了。

    他手下蠻兵,單對單打架可以,可若是率領數十萬軍隊作戰?

    數十萬軍隊,有大大小小十幾支軍隊,各有各的勢力,各有各的背景,除非姜問道親自領軍,但凡來個別人做主將,總會讓某些人不高興。

    現在,是很多人都不高興了。

    偏生不能表現出來。

    如今的天絕山營地是姜國修行聖地,所有門派都比不過。

    不僅如此,大大小小無數勢力,有商家、世家、軍方將領、朝廷重臣、甚至還有皇家……再有許多門派,都把精英子弟送來這裡。

    這些精英子弟就是所有他們所有人、也是整個姜國的未來。

    比如這次出戰,就有很多精英子弟跟隨蠻族戰兵出戰。

    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很多人不高興朝廷和姜問道的任命,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來。同時,還要派出很多人幫助這些戰兵高手出謀劃策。

    到最後仔細一算,還是姜問道厲害啊!把薑國所有勢力都算計進去。

    守城而已,不需要太多謀略,天上有銀羽查看敵情,地上有戰寵巡邏,如此兩支隊伍就頂上很多軍馬。

    再有六百名絕對高手,幾十名六級高手用來守城,何其一個浪費可言?

    銀羽查探敵情,蠻軍但凡有點異動,蠻族戰兵就會帶著戰寵及時趕到蠻軍攻打的地方……

    這是一場無解的攻城戰,蠻族人再厲害也就是這樣了。有再多計謀也要有施展的機會才行。

    當天氣變涼,戰爭拖到秋天,蠻兵西去,集合大部分力量進攻姜問道的防線。

    蠻族戰兵馬上派出去一支強兵,由潘九九那些人帶隊,去幫助姜問道。

    對於士兵來說,這個夏天、這個秋天,都有些殘酷。眼見無數性命瞬間流逝。安羅兵尤其悲慘。

    堅持到秋末,安羅退兵。

    按道理,姜問道會帶一支精兵殺入草原,比如潘九九那些人。

    事實是,不論姜問道還是潘九九這些人,都沒有心思出去追敵。

    至此,邊關戰役結束,姜皇萬分高興,大肆封賞。

    和以前一樣,給潘五手下這些戰兵都是封了官。奈何,這些人還真是不一般,都是接受個虛銜,堅決不上任。

    他們想的比較簡單,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修到六級又如何?姜國就有一堆七級高手。他們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一直在一起,從沒分開過。

    在如今的姜國,潘五手下兩千多戰兵,絕大多數人都是住在蒼山郡,少部分痴心修行的人留在天絕山兩處營地,還有十幾二十個人守在東邊海島。

    那麼多人,那麼多高手,始終待在一起,從來都不肯分開。

    這一戰,朝廷出了很多錢犒賞三軍,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當初徵兵時,除去蒼山郡和天絕山一些子弟,還徵召了三百名各方勢力的精英子弟。長達六個月的戰鬥,這些人損傷不大,所有安然返回的人都有了官身。

    天絕山、蒼山郡這些人可以不在乎官職,各家族在乎啊!

    一戰之後,很多青年英才順利走入軍隊、走進官場,這是他們的第一步,未來如何,全從此時開始。

    由此,因為天絕山和蒼山郡的大度和不在乎,獲得更多家族更多人的感謝。

    說起這場戰鬥,不論姜問道還是潘九九這些人,都認定潘五一定會出現幾次,適當幫幫忙。不想直到戰爭結束,潘五也沒有出現。

    不過還好,總是打贏了。

    皇帝就更放心了,潘五確實對皇位不感興趣。

    在這段時間裡,天機閣那面也有點忙碌。

    因為潘五的援手,因為靈地的存在,天機閣上下多是醉心修行,只是始終沒有人突破到十級修為。

    而潘五呢,在亂忙的同時還要監視司其。

    說監視不好聽,大概意思是這樣。潘五擔心張天放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秋去冬來,當北地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柳煙愁又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新人,七級巔峰狀態,隨時有可能突破到八級修為。

    是熟人,王大偉。

    這個瘋子一樣的人早可以上島,一直拖著。拖到現在,原因是要見潘五。

    王大偉一輩子就照顧了皓月公主,這次來天機閣也是這個原因,要求潘五回去秦國。最好是娶了皓月公主,成為秦國駙馬。要是對皇位感興趣的話,王大偉可以幫忙勸退秦燁。

    王大偉上島就喊著要見潘五,柳煙愁問過潘五,帶到甲子院。然後,王大偉就說了上面那些話。

    潘五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現在的他不要說是做皇帝,就是做星球主宰都沒興趣。再有結婚?也不知道為什麼……潘五常會琢磨這件事情,也許是已經死去的原因,潘五常會想起初晨。

    是人就會有個毛病,忽視存在的,懷念失去的。

    司其和皓月公主都是好好的活著,佔據他心扉的就是初晨了。

    王大偉一再讓他回去,潘五很有些無奈:「走吧,你願意去哪都行,別在這煩我。」

    王大偉提出決鬥,潘五隨手一巴掌拍出,王大偉就被打出院子。

    有時候,生命是一種適應的過程。適應了,習慣了,就不願意改變。

    慢慢地,潘五習慣了天機閣的生活,習慣了每隔一個月帶一些人去靈地。也是習慣了隔三差五去看司其。

    至於陸地上的戰爭,距離潘五越來越遠,好像是我們看著別的兩個國家在拚命一樣,會有點感觸,但是不會特別在意。

    終於有一天,呼天來了。

    大個子竟然快八級了?潘五很吃驚。

    更吃驚的是,呼天和他似乎有了隔閡一樣,再沒有以前那樣說笑打鬧……

    來到天機閣後,只見過潘五一次,然後就閉關修行。

    潘五有點不舒服,就去秦國找齊大寶。

    在這段日子裡,每當潘五有些煩、有些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去找那個曾經的小胖子,可是總也找不到。

    齊大寶好像是丟了一樣。

    這次又回去找,結果還是一樣。

    他每次離開天機閣,都有很多地方要走,有很多人要見。

    秦燁一定是要見的,這個整日裡有著雄心壯志的小皇帝,總是喜歡胡思亂想。潘五一定要打消他所有不好的念頭。

    偶爾會見一下皓月公主,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這個女人,心裡就會有種虧欠感覺。

    天絕山也是要去的,蒼山郡偶爾去一次。

    一直到這天,潘五再次回到天絕山,才知道吳長風老師也走了。

    和另兩位老師不同,那兩個老師離世的時候,是吳長風埋葬,沒有人知道他們用來寄身的小獸埋在哪裡。

    吳長風是老師,收徒六十,還有一百多記名弟子。此外,天絕山營地最少有兩千名少年跟隨他學武。

    他死的時候,天絕山辦了自從蠻兵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場葬禮。

    他走的很風光,墓地距離營地不遠,每天,所有弟子們的早課就是帶著負重登山,去見過老師,才回來一天的學習和修煉。

    潘五來到營地,沒見到吳長風,反是見到很多穿著麻布衣服的少年,便是明白了。

    去墓地拜祭一場,笑著說上許多話,說你再也回不去留神之地了,我會去見見你的本體,說說你現在的風光。

    後來又去找齊大寶,依舊沒找到,反是去留神之地住了兩天。

    一個沒有人的世界,永遠只有安靜。

    潘五跟吳長風、萬向、半亦都是說了很多話,最後去見初晨。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孤單。

    離開留神之地後,跑去極北看流光形成的光幕……

    他很懷疑,按照這種狀態發展下去,自己是會瘋掉還是會成為思想家?

    回到天機閣後,在煉器室待了半個月,煉製一堆東西,送去給皓月公主一些,再一些送給姜問道。

    時間就是這樣荒廢的,眨眼一年又一年,在邊關戰爭結束後的第三個年頭,司其終於有了一點點變化。

    這個變化,別人看不出來。潘五能感覺到。

    在以前,司其喜歡和他一起待著,喜歡東走西走,哪怕是危險靈地也願意一起去。

    現在,司其搬出乙五房,進入永生塔修煉。

    如此,兩人更是沒有見面機會。

    回到乙五房,潘五想了又想,猜測是張天放的元神並不是很徹底的被司其吃掉,應該是藏下一些一點點的在影響司其,甚至是反過來制住司其的元神?

    在這段時間裡,潘五最經常做的事情也是修煉,修煉張天放留下的功法。他要尋找收拾張天放的辦法。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7
745 新兵

    柳煙愁說可能吧。喊來那個蠻族高手問話。

    一問才知道,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面,東西安羅竟然合併了,倆天王戰死一個,活的這個就是新的安羅天王,已經厲兵秣馬,準備南下。

    潘五問話:「你不在,會選出新天王麼?」

    所有來天機閣的人都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也是道別時間,自然選出新天王。

    安羅天王說新天王即位後,會稍稍整合一下東西安羅的勢力,跟著一定要南下。

    解決族內矛盾的最佳辦法就是找個外敵出氣。

    現在沒打,過些天要打?

    想了一下,讓安羅天王離開,潘五問柳煙愁,最近還要出去麼?

    柳煙愁問什麼事?

    潘五說:「去姜國提醒一下,說是安羅族可能南下。」

    柳煙愁說好,跟著又說:「提醒沒有什麼用處吧?」

    潘五苦笑一下,只要打起來,姜國一定不能安生。

    琢磨琢磨:「我去吧。」

    在過去的五年中,司其大多時間都是在閉關修煉,很少出來。現在潘五想要回去姜國看看,猶豫一下,沒有通知她。

    回去見的第一個人是姜國皇上。

    當年的年輕人,如今變成極有威嚴的中年人。只是在知道是潘五來到的時候,也是好像秦燁那樣,根本不敢說宣潘五上殿,而是快速跑出去。

    到底在意帝王顏面,沒有出去皇宮,讓侍者帶潘五往裡走,他往外走,兩人在大殿外面碰面。

    皇帝想著請潘五進殿歇息,潘五直接一句話:「東西安羅合併,你知道?」

    皇帝肯定知道。

    潘五又說:「他們族中最厲害的高手,安羅天王被我帶走了,新天王不算特別厲害,但是他們想要南下,而且一定會南下,你早做準備。」

    姜皇面色一變:「當真?」

    「準備吧。」潘五展翅飛走。

    姜國皇帝在下面大喊留步,可惜留不住。

    離開皇宮,回去天絕山大本營……他想知道三位老師的近況。

    很意外,吳長風竟然在煉器房看人煉器。

    潘五過去見禮,吳長風笑著說話:「回來了。」又說可是好長時間沒見了。

    潘五說外面有些事情在忙。又問萬向和半亦兩位老師呢?

    吳長風輕聲回話:「他們走了。」

    這是能夠預料到的事情。

    萬向是兔子身體,半亦是小白蛇身體,吳長風是金絲猴身體,也許是因為猴子更接近人,壽命才能稍長一些。

    潘五猶豫一下:「老師想去靈地修行麼?」

    吳長風搖頭:「只剩我自己了,去不去又如何?」

    雖然足夠厲害,可是總能感覺到一股死氣,就是什麼什麼都不在乎都無所謂,安心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潘五問話:「營地裡有一些少年,不知道老師想不想收幾個徒弟?」

    吳長風猶豫一下:「可以麼?」

    「您稍等片刻。」潘五想去外面營地帶人過來,不過再一想,讓老師出去挑選弟子更好,改口道:「我帶老師去看看?」

    吳長風說好。

    潘五和吳長風出來,喊上一群戰寵,一人一猴,帶著百多頭戰寵快速衝出去,來到外面營地。

    這地越發熱鬧和繁華,甚至有商人進來做生意,更是開了很多家的煉器煉丹店舖。

    忽然之間,野獸嘶吼,一群威猛的白色戰寵出現在關卡前面。

    大傢伙們很少出來,儘管營地大部分人都知道這裡有一支恐怖的白色戰寵軍團,如今卻是第一次見。

    在看見他們之後,第一時間響起的竟然是警報,有人大喊凶獸,敲響警鑼。

    戰寵們在關前上停步,等下面不再混亂,也是等李行帶著一些人上來之後,潘五才帶著戰寵大軍走進營地。

    營地雖然一再擴大,營地中間的空地卻是一再縮小。以前有很大很多的演武場地,還有很多糧倉,如今也是變少。取而代之的是很多店舖和房屋。

    李行前面帶路,給潘五介紹這裡的變化。

    經過之處,大多人都是稱呼李行:「大當家的。」

    潘五疑問:「這是什麼稱呼?」

    李行說:「這算好的了,有人稱呼我是城主,還有喊老大的,特別亂,不過還是大當家的好用,在這個營地,大家比較認。」

    潘五笑了一下:「太久不來這裡,都不適應了。」

    「大當家的一定是你啊,老大。」李行說:「我永遠都不會是老大,只有您才是老大。」

    潘五不在意這些事情,介紹道:「這是老師,吳老師,你讓所有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出來,給吳老師挑選。」

    「挑選?」李行並不因為吳長風是隻猴子就慢待了,恭敬問話:「不知道老師有什麼要求沒有?」

    吳長風回話:「沒有要求。」

    「要是這樣的話……」李行想了一下問道:「有很多少年出山了,還有很多世家子弟在外歷練,不弱稍待幾天,我去放個話,說是吳老師收徒,想要拜名師的,三天後在此接受老師挑選?」

    吳長風看向潘五,潘五說您拿主意。吳長風就是說聲可以。

    如此,潘五在營地這裡留了幾天,期間還去了南山府衙和蒼山郡一次。

    去那裡就是一個目的,通知他們做好戰爭準備,糧食兵器,一定要準備好了,有什麼兵器和丹藥方面的需要,趕緊登記成冊,送去大本營煉器室。

    但有什麼需求,一定要早做準備。

    他一句話,南山三郡所有官員可就忙起來了。

    打仗一定要徵兵,三郡這裡倒是很少人出去。可要是邊關吃緊,南山三郡也逃不開這場厄運。

    三天後,天絕山營地中竟然聚集了五千多十八歲以下的男女少年。

    只是,就是打死他們也想不到,竟然是一隻猴子收徒?

    如果不是邊上陪著潘五,馬上就能有人離開,而且不在少數。

    潘五安靜配行,看起來好像是潘五和吳長風一起收徒一樣,大家總算安靜下來。

    這是潘五的要求,在挑選人的時候,所有人都要閉嘴,多嘴的馬上滾蛋。

    五千多人,折騰了整整一天。

    這是第一次挑選,選出兩百多人。這兩百多人被帶去大本營做第二次挑選。

    第二次挑選是在一個月、或者三個月之後……不過潘五就不管了,飛去邊關重鎮尋找姜問道。

    姜國只有這一個軍神,長時間不見,姜軍神顯得特別老。

    剛一見面,潘五很吃驚:「怎麼了?」

    姜問道說沒事,衝他道謝。

    潘五苦笑一下:「你選出兩座關城,我讓蒼山郡湊出兩隊人幫你守城。」

    姜問道連聲道謝。

    倆人聊了一下蠻族事情,用姜問道的話說,去把蠻族天王殺死算了。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我會儘量提供幫助,可是……人不能太安樂了。」

    姜問道點頭說是。

    誰也不能照顧誰一輩子,該你們面對的事情就一定要面對。

    離開這裡,去找索達爾,讓他負責徵兵,一定要弄出來兩支隊伍,每支隊伍六百人。

    去那裡就是一個目的,通知他們做好戰爭準備,糧食兵器,一定要準備好了,有什麼兵器和丹藥方面的需要,趕緊登記成冊,送去大本營煉器室。

    但有什麼需求,一定要早做準備。

    他一句話,南山三郡所有官員可就忙起來了。

    打仗一定要徵兵,三郡這裡倒是很少人出去。可要是邊關吃緊,南山三郡也逃不開這場厄運。

    三天後,天絕山營地中竟然聚集了五千多十八歲以下的男女少年。

    只是,就是打死他們也想不到,竟然是一隻猴子收徒?

    如果不是邊上陪著潘五,馬上就能有人離開,而且不在少數。

    潘五安靜配行,看起來好像是潘五和吳長風一起收徒一樣,大家總算安靜下來。

    這是潘五的要求,在挑選人的時候,所有人都要閉嘴,多嘴的馬上滾蛋。

    五千多人,折騰了整整一天。

    這是第一次挑選,選出兩百多人。這兩百多人被帶去大本營做第二次挑選。

    第二次挑選是在一個月、或者三個月之後……不過潘五就不管了,飛去邊關重鎮尋找姜問道。

    姜國只有這一個軍神,長時間不見,姜軍神顯得特別老。

    剛一見面,潘五很吃驚:「怎麼了?」

    姜問道說沒事,衝他道謝。

    潘五苦笑一下:「你選出兩座關城,我讓蒼山郡湊出兩隊人幫你守城。」

    姜問道連聲道謝。

    倆人聊了一下蠻族事情,用姜問道的話說,去把蠻族天王殺死算了。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我會儘量提供幫助,可是……人不能太安樂了。」

    姜問道點頭說是。

    誰也不能照顧誰一輩子,該你們面對的事情就一定要面對。

    離開這裡,去找索達爾,讓他負責徵兵,一定要弄出來兩支隊伍,每支隊伍六百人。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我會儘量提供幫助,可是……人不能太安樂了。」

    姜問道點頭說是。

    誰也不能照顧誰一輩子,該你們面對的事情就一定要面對。

    離開這裡,去找索達爾,讓他負責徵兵,一定要弄出來兩支隊伍,每支隊伍六百人。離開這裡,去找索達爾,讓他負責徵兵,一定要弄出來兩支隊伍,每支隊伍六百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6
744 安羅天王

    找了整整一天,靈地中沒有發現,只好回去天機閣。

    當走進乙五房的時候,發現司其在看書?

    潘五愣了一下:「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啊;你去哪了?」

    潘五沉默片刻:「沒去哪。」說話時候盯住司其看。

    司其說話:「謝謝,如果沒有你,我一輩子修不出來元神。」

    潘五想了一下:「要去留神之地麼?」

    司其搖頭:「靈地都不要去,留神之地更不要去。」

    潘五點點頭。

    司其放下書:「怎麼了?」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司其馬上走過來:「什麼不對勁?」

    潘五搖搖頭:「不知道。」想起還有個呂祖:「我去看下呂祖。」

    「我也去。」司其跟著一起。

    呂祖還是處在癲瘋中,身邊是幾名修行者看護,他被鐵鏈牢牢捆縛,大喊放開我什麼什麼的。

    看見潘五過來,修行者起身見禮。呂祖大喊:「姓潘的,放開我。」

    潘五看了他好一會兒:「好。」讓修行者解開鎖鏈。他同時在說:「別做錯事,不然我會親手殺了你。」

    呂祖冷哼一聲。待鎖鏈解開,呂祖衝出門去,朝黑暗中跑去,很快消失不見。

    在這個時候,金鸞竟然出現了?

    看眼金鸞,再看看司其,沉思好一會兒,跟司其說:「跟我來。」

    倆人走去甲子院,取了兩個夜明珠放在院中桌上,倆人對面而坐,潘五看了司其好一會兒,司其有些不好意思:「怎麼了?」

    潘五輕聲說話:「你現在是誰?」

    「我是誰?」司其想了一下:「你擔心張天放奪我身體?」

    潘五說是。

    司其笑著說不可能,我現在還是我。跟著又說:「白天時候,我把他留在我身體裡的那一道元神吞噬掉。」

    「然後呢?」

    「變強了啊。」

    「我找過你,可是你沒在。」

    「我一直在。」司其說的很肯定:「我一直在,沒出過房間。」

    潘五點點頭,司其出問題了,而且她還不知道。

    心說張天放個王八蛋,給個機會就亂來。

    問題是司其完全不知道啊!

    想了一下:「明天去靈地。」

    司其猶豫一下:「好。」

    於是第二天就去靈地了。至於呂祖,昨天跑出去以後再沒見到。

    司其在山洞中打坐,潘五仔細觀看那些功法。

    只看不行,還要修煉。

    時間一晃過去三個月,司其修為增長的特別快速,已經快突破了。

    潘五吃驚於她的表現,同時也吃驚這許多功法,當真有很多元神功法可以修煉。

    潘五不是想修煉的有多麼厲害,是想弄明白張天放是怎麼算計到司其。

    在這天,金鸞在山洞外面大叫幾聲,潘五出去,金鸞帶他往海岸中。

    無光幾個人站在岸邊,抱拳道:「見過潘師。」

    潘五問出事了?

    呂祖到底是死了,作為天機閣歲數最大的人,似乎是臨死前明確知道大限將近,終於壓不住心魔,所以發瘋。

    不只是呂祖死亡的事情,因為唐師,也是因為呂祖,天機閣修為最高和年歲最大的人先後離世,有三名老師和兩個長老想要離開天機閣。

    直白說就是認命了,想在臨死之前過上一段輕鬆日子,不想把時間用在無望的修行上。

    他們想走,就要通知潘五,所以無光帶人過來靈地。

    潘五有些意外,也有點失望。好好一個天機閣,自己剛當上老大,就有人要離開?

    嘆口氣:「等我一下。」快步回去山洞,跟司其說上一聲。

    司其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裡,要一起回去。

    事情緊急,沒有乘船,所有人都是在大海上狂奔,半天后回到島上。

    那五個人在甲子院坐著看書,每個人拿了一本,桌上有茶水,顯得很是悠閒。

    潘五走進院子第一句話是:「我同意。」

    五個人趕忙起身,見過潘師,然後各自訴說著想法、或是藉口。

    潘五一直在傾聽,面容平靜。

    等他們說完話,潘五又說一遍同意。

    好聚好散,五個人躬身施禮,各自回去房間收拾東西。

    到目前為止,這個消息被封鎖住,只有無光幾名長老,還有要離開的五個人知道。

    不過,應該還有別人知道,只是那些人不想離開。

    隔天在後山小碼頭送五人離開,五個人說,只要島上有事,只要他們還活著,通知到他們,馬上回來。

    潘五說謝謝。

    在他們離開之後,潘五回去後山那排木頭屋子前面坐下。

    房間裡依舊擺滿各種木偶,房間外面擺著一些木頭,還有雕刻工具。

    坐了好長時間,拿起木頭開始雕刻。

    在靈地上修煉了三個多月,連續習練十幾門元神功法,好像都是跟司其無關?

    難道說是多疑了?張天放沒有使用手段?

    既然回來了,就要盡到第一師的職責,潘五暫時搬來這排木屋居住。沒過幾天,司其突破了,輕鬆升到十級修為。

    整個島子的修行者都震驚了,司其修煉出來元神,又修煉到十級修為,已經跟潘五一樣了。是天機閣唯二的高手。

    一眾高手又多了個目標可以學習。

    因為司其突然變強,大家多了個詢問對象,追問她的修煉方法和過程。

    司其很坦白,直言在靈地才能變強。

    當初升到九級修為就是因為靈地,此時升十級依舊是因為靈地?

    十幾天後,修行者們一起來找潘五,想要去靈地修煉。

    大家認為,既然能保護司其順利順利,也應該能保護他們吧?如果人數太多的話,可以固定幾個人修行一段時間,然後換人再去。

    潘五說可以,修行者們高興異常。

    在他們去做準備的時候,潘五留住司其,讓她伸手。

    司其有些好奇,口中問話做什麼,同時伸出右手。

    潘五看了會兒,刻刀快速劃過,手指上出現一道劃痕,沒有出血。

    看看劃痕,再看司其,潘五再次確定,一定是張天放搞鬼!

    方才那一刀雖然沒有使力,可他是超級高手啊!司其竟然表現的如此強悍。

    司其急忙收手:「你做什麼?」

    潘五問話:「有沒有什麼不適的?或是變化?」

    「沒有。」過了會兒,司其又說:「修煉山洞裡的那些功法,感覺特別快,不會有問題吧?」

    潘五搖搖頭:「明天去靈地,你去麼?」

    「去,我可以保護他們。」

    第二天,無光帶著四十多名九級修行者坐船去靈地,司其同行。

    潘五留在天機閣,第三天的時候自己飛過去。

    如今的潘五好像是天機閣的定心丸一樣,只要他在,就一切安好。

    第三天,快速飛去靈地。

    四十多修行者已經在岸邊列隊,潘五走去前面,說聲走,帶著大家走上去山洞。

    白虎和玄龜似乎不太願意搭理他,不召喚絕對不來。黑龍被揍很慘,更是不願意出現。只有小玄龜很勤快。

    這次過來,還有白鱷魚一個,兩個白玉一樣的小傢伙湊到一起,倒是挺好看。

    潘五把四十多個人都塞進那個山洞裡,只要不出來就沒事。

    為瞭解決一些問題,在洞外弄出個茅屋,洞裡面還要準備一些吃的。

    肯定沒有睡覺地方,不過大家是來修行的……

    人多了,司其不願意留在山洞中修煉,跟潘五出來。

    潘五一直在觀察司其,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古怪事情。

    還好,一直安穩無事。

    跟這些人交代一些話,讓白鱷魚留下,和小玄龜作伴,潘五和司其再回去天機閣。

    修行是一種追求。

    所有的追求有個共同點,要能夠堅持下來才有可能成功。簡單說就是需要時間堆積。

    回到天機閣沒多久,整個靈地的日常用度又告急了。

    不只是島上數千人吃穿問題,在遠處還有一個很大的鎮子,生活著數十萬天機閣修行者的後代。

    想修行就一定要很花錢,那個地方有很多人熱衷修煉,想要恢復祖上榮光,重新回到天機閣。

    潘五隻能辛苦一些,和天子等人帶隊出去獵獸。

    在以前,潘五經常會感覺到無聊,好像無事可做。現在是天機閣第一師,什麼事情都要考慮,變得特別忙碌。

    有時候,島上很多普通修行者鬧出些什麼事情,最後都有可能找到他身上。

    反正就是忙,眨眼過去五年時間。

    這五年之中,潘五好像螞蟻一樣到處跑,隔一個月帶一批人去靈地山洞修行,接回原先那些人。還要帶隊獵獸,更要為大家解疑。

    他肯用心做事,天機閣變得越來越棒,這五年時間過去,島上所有修行者都是修為大增。雖然依舊沒有人能夠突破到十級修為,但是九級高手越來越多,已經接近四位數。

    這些是潘五帶來的改變,修行者當然要感謝他。

    他在天機閣忙了五年,等於是在大陸上失蹤五年。頭幾年還好,沒有人敢有別的想法。可潘五一直不出現,慢慢就有人生出別的想法。

    比如蠻族,五年時間休養生息,人口變多,種族變強,便是靜極思動。

    這一天,柳煙愁去外面接回來一個蠻族七級高手,是現在的安羅天王。回來時跟大家嘮叨,說這傢伙不想來,想要征戰四方什麼的。

    潘五湊巧聽見,問話:「又打仗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6
743 司其元神

    潘五很有些不明白,不是都說能活好幾年麼?怎麼都是一年之內就離開?

    算一算,在山裡面也是待了很長時間。

    潘五苦笑一下,帶著白鱷魚去天機閣。

    他回去的時候,唐天川已經下葬,把第一師的位置留給他。甲子院也屬於他。

    潘五不想接受,可地位這種東西從來跟實力有關,他是唯一修有元神的修行者,又教了很多老師學習古文字,他不做第一師,別人也不敢做。

    沒有辦法,潘五暫代第一師。

    司其依舊在閉關。

    唐師葬禮時,她出關一次。潘五回來,她又出關一次。

    看見潘五第一句話就是:「時間可能不夠了。」

    潘五緊皺眉頭:「為什麼?」

    司其笑道:「這還有為什麼?」

    潘五苦笑一下:「張天放也死了。」

    司其怔住,如果說張天放還活著,她就有可能折騰出來元神,張天放是最後希望。猶豫一下問道:「你知道怎麼修煉元神麼?」

    潘五嘆口氣:「你繼續修煉,我去靈地一趟。」

    留下白鱷魚,和金鸞回去靈地。

    地上地下兩個洞穴,潘五看遍所有刻在牆上的文字。

    張天放真是不嫌累啊,湖底巨大洞穴,那麼高那麼大的地方,所有牆壁都刻滿了字。

    一一看過,很多都是在沙灘上看過的法門。

    這裡更全,而且不會消失。未來真有某個傻小子掉了進來,會不會因禍得福呢?

    用了三天時間,仔細看過所有文字。潘五看的很細,看到最後,懷疑張天放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刻字了,刻完所有功法之後就死了。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尤其是牆壁最後面、也是最靠近地面的位置上有一句話:「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我走了,再見。」

    走了?是真的走了麼?為什麼還要再見?

    張天放是元神之體,要依賴靈氣存活,難道會跑去留神之地?那裡可是有很多十級高手的身體。

    這樣一想,心底就有點忐忑,潘五實在不能確定這傢伙到底死沒死。

    早知道就留在靈地陪他了,不親眼看到,到底不能死心。

    展翅飛去留神之地。

    進入後先是到處看過一遍,沒有發現有人到來的跡象。再仔細看過每個院子每個房間每個洞穴,都是以前模樣。最後才去冰室。

    冰室也是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在初晨那裡待了多半天,傻傻站著看,想起張天放留下的許多功法,一一回想後說話:「有一種功法,元神離體可以去星空中遨遊,自我封閉後保持不滅,尋到合適的星球落下,再去尋找合適的身體奪舍,就會重過一次人生。」

    「早學會這門功法,你也許就不用死在這裡了。」潘五輕輕嘟囔幾句,道別離開。

    這門功法就是張天放逃來這裡所用,在關閉冰室房門的時候,潘五在琢磨著要不要修煉一下。

    又看過一遍這裡,離開留神之地。

    張天放真是個混蛋,死都死的不讓我安生。潘五有點鬱悶,實在是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死。

    不過,算了,隨便吧。

    一口氣回去天機閣,司其依舊閉關。

    長老們卻是拽著他去開會。

    天機閣第一師,哪怕不管俗事,可總有很多事情要你拿主意。

    潘五不喜歡這些事情,可如此一來,竟然變得忙碌,沒有時間悠閒,更沒有時間偷懶。

    眨眼過去五六天,潘五懷疑被騙了,唐天川還在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樣忙碌過好不好?

    心下有疑問,去找無光詢問。無光說唐師從來都很忙。

    不只是忙碌,還有幾個瘋子總要問問題。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潘五成為天機閣第一師,又是唯一修有元神的高手。石堅根本就像住在甲子院一樣,天亮就在,天黑也不願離開,總是有太多問題詢問。

    不是故意討好、也不是故意麻煩,確確實實是許多想不出答案的問題,比如,石堅想要知道元神到底藏在哪裡?

    這個問題隨便一解釋就要東扯西扯,扯上很多很多東西。

    石堅不是在山洞裡面解剖屍體麼,那傢伙問潘五,能不能解剖活人?原因,他想知道手腳胳膊是怎麼動作的,為什麼腦子裡有想法,身體就會動。

    潘五都快要被逼瘋了。

    不過呢,在他發瘋之前,有一個人先瘋了。

    天機閣上壽命最長的呂祖,整日裡都是在刻木頭,刻木頭是他的修行。

    這一天天色黑去,石堅剛剛離開,就聽到遠處轟轟亂響一片,潘五是第一師,按說不用過去。可畢竟是島上最強高手,萬一發生什麼事情,可以馬上解決掉。

    潘五很快趕過去,就看到呂祖身後那排木屋房門大開,呂祖在門口哈哈大笑。

    潘五問了幾聲,呂祖冷冷看他一眼,竟然就轉身跑了。

    潘五猶豫一下,進入房間……

    一排房屋,每一間屋子裡面都是擺滿了木偶。

    有士兵有凶獸有戰車……好像是許多支軍隊一樣。

    潘五有些不明白,這傢伙每天雕刻的竟然是軍隊?有沒有人知道?

    又有人進來房間,看見偶兵一樣吃驚:「這是什麼?」

    潘五沒回答問題,出門去找呂祖。

    呂祖已經跑到天機閣最高處,站在山崖上哈哈大笑,跟著縱身一躍。

    潘五嗖的飛過去,一把抓住他。

    等落到地上,呂祖看向潘五:「我認識你。」

    潘五沒說話。呂祖又說:「我的修行到了。」

    到了是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很多修行者跑過來,詢問發生什麼事情。

    呂祖哈哈大笑:「一切都是假的。」

    「什麼是假的?」潘五問話。

    「修行是假的!」呂祖剛說完話,就看到後方山壁忽然爆出一團猛烈光芒,慢慢變淡,終於消失不見。

    轉頭看去,是乙五房,是潘五的房間。

    讓別人看住呂祖,潘五飛去房間窗戶。

    司其在裡面打坐,全身飄出一種淡淡香氣。潘五就在窗口位置,嗅了幾下,這是元神的香氣?還是司其的香氣?

    剛這樣想了一下,從司其頭頂出現一個小娃娃,小巧玲瓏美麗可愛。不過,跟司其的面貌不太像。

    潘五怔了一下,這就有元神?張天放不是說要好幾年麼?

    稍稍回想一下張天放說過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對的,這傢伙實在不靠譜!

    小娃娃出現後,好像什麼懂一樣的坐在司其頭頂,兩手扒住頭髮,轉著腦袋左右看,還認真的看過自己,忽然看見對面的潘五,嘴巴張的好大。

    不知道是吃驚還是害怕,嗖的一下沒了。

    潘五笑了一下,張天放倒是有些本事。

    在窗口待了小半個時辰,司其終於睜開眼睛,緩緩長出一口氣,又深吸口氣:「我有元神了。」

    「九級修為。」潘五嘟囔一句。

    司其愣了一下:「對啊,我九級就有元神了?」

    潘五問話:「能讓她出來麼?」

    司其凝思片刻,頭頂上再次出現小娃娃,臥在頭髮上滿是戒心的看著潘五。

    挺厲害的,我的元神一開始根本出不來。潘五凝神仔細看,小娃娃小心看他,倆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小娃娃又回到身體裡面。

    司其收功起身:「要感謝張天放。」

    「不用謝,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那傢伙不靠譜,好像什麼有隱瞞,要不就是騙了我。」

    司其沉思片刻:「沒有啊。」

    剛這樣想了一下,從司其頭頂出現一個小娃娃,小巧玲瓏美麗可愛。不過,跟司其的面貌不太像。

    潘五怔了一下,這就有元神?張天放不是說要好幾年麼?

    稍稍回想一下張天放說過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對的,這傢伙實在不靠譜!

    小娃娃出現後,好像什麼懂一樣的坐在司其頭頂,兩手扒住頭髮,轉著腦袋左右看,還認真的看過自己,忽然看見對面的潘五,嘴巴張的好大。

    不知道是吃驚還是害怕,嗖的一下沒了。

    潘五笑了一下,張天放倒是有些本事。

    在窗口待了小半個時辰,司其終於睜開眼睛,緩緩長出一口氣,又深吸口氣:「我有元神了。」

    「九級修為。」潘五嘟囔一句。

    司其愣了一下:「對啊,我九級就有元神了?」

    潘五問話:「能讓她出來麼?」

    司其凝思片刻,頭頂上再次出現小娃娃,臥在頭髮上滿是戒心的看著潘五。

    挺厲害的,我的元神一開始根本出不來。潘五凝神仔細看,小娃娃小心看他,倆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小娃娃又回到身體裡面。

    司其收功起身:「要感謝張天放。」

    「不用謝,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那傢伙不靠譜,好像什麼有隱瞞,要不就是騙了我。」

    司其沉思片刻:「沒有啊。」司其愣了一下:「對啊,我九級就有元神了?」

    潘五問話:「能讓她出來麼?」

    司其凝思片刻,頭頂上再次出現小娃娃,臥在頭髮上滿是戒心的看著潘五。

    挺厲害的,我的元神一開始根本出不來。潘五凝神仔細看,小娃娃小心看他,倆人對視了好一會兒,小娃娃又回到身體裡面。

    司其收功起身:「要感謝張天放。」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6
742 窮人

    張天放起身,走到司其身邊看了兩眼:「我能進入身體裡面看看麼?」

    「為什麼?」

    張天放苦笑道:「不相信我。」

    司其說可以。

    張天放搖了下頭:「憑她實力修煉出來元神,幾乎不可能,我要在她身體裡面開出一個神竅,再留下一點元神,等她修煉出來元神,吞噬掉我的那一絲元神,就可以了。」

    潘五皺起眉頭:「外面那些都是這樣的?」問的是四靈獸,也有元神凶獸和獸皮男人等。

    張天放點頭:「從來都是這樣。」

    潘五便是應下來:「好。」

    張天放又看看司其:「但是不能肯定,她一定能修煉出來元神,大限將至,也許沒修煉出來就死了。」

    「試試吧。」

    「沒問題,但是你得去外面抓兩個元神凶獸給我,我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潘五看看他,轉身出去。

    司其起身,張天放說話:「放心吧,我現在還不想死,不敢得罪他。」

    司其猶豫一下又坐下,張天放刷地一下消失不見。

    潘五出來山洞,展開翅膀飛去群山中,選了個凶獸最多的地方落下,然後慢慢走。

    以身做誘餌,很快引來好多凶獸。大部分凶獸都是趕走了事,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等來一個主動尋死的凶獸。

    潘五一拳放倒,抓起飛回山洞。

    山洞裡面,張天放又在牆壁上刻字,司其站在裡面看已經刻好的牆壁。

    見潘五回來,張天放抱怨道:「要不要這麼久?怎麼才一個?」

    潘五放下那凶獸,跟著又是一拳:「給你了。」進去問司其怎麼樣。

    司其說感覺腦袋裡痛了一下,然後就好像明白了什麼,可仔細想又想不起來。

    潘五坐下:「這些功法大多沒用。」

    「你看過?」

    「修行本體不同,功法不同,有修改那些功法的精力,不如直接開創一門。」

    張天放走進來:「胡說八道,從無到有那麼容易?以這些功法為基礎,融會貫通以後再適當改動改動,就是不世功法。」

    「你在海灘上些了六百多門功法,難道有六百多門不世功法?」

    張天放搖頭:「不說了,你們先出去。」

    潘五和司其走出山洞,去到大湖邊坐下。潘五說:「湖下面是他的老巢,其實啥都沒有。」

    司其左右看看:「沒有人。」

    潘五點頭。

    「也太孤單了。」

    「嗯。」潘五回頭看看山壁:「孤單了好幾千年,這樣的修行……」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張天放走出山洞:「好了,多謝。」

    潘五起身:「修煉元神的法術?」

    張天放帶著司其再回去山洞,很快他又出來:「在這裡修煉能快一些。」

    潘五點點頭。

    司其留在山洞裡記憶元神功法,跟天機閣永生塔的功法有些相似,記住了出來說話:「走吧。」

    張天放吃驚道:「不在這修煉?」

    「我不喜歡沒有人的地方。」

    張天放沉默好一會兒:「在外面,也許修煉不出來元神。」

    司其點點頭:「其實……」她想說天機閣有好多人想要修煉出來元神,到底是不好意思。

    「其實?」張天放問話。

    司其搖頭。

    張天放想了一下,跟潘五說:「不害你,這些功法很有用處,下面寫滿了。」

    這個下面就是湖底巢穴。

    潘五還是不感興趣。

    張天放笑了一下:「有好多元神法術,一定會有用處的。」

    有用處?潘五看著他不說話。

    「現在不想學,也許幾百歲以後想學了呢?」張天放說:「時間不同,經歷的事情不同,人的想法也會不同。」

    潘五琢磨琢磨:「多謝,等我想學了,一定回來看。」

    張天放點頭:「好,憑你這句話,我把我會的都寫出來。」

    潘五說聲辛苦了。

    張天放苦笑一下:「有什麼辛苦,活了這麼久,唯一能做的一件事了。」

    潘五點點頭,看向司其:「回去?」

    司其說回去。

    潘五沖張天放抱拳:「不能陪你了。」

    「等你下次來,也許我就不在了。」張天放回去山洞裡面。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才帶著司其離開靈地。

    入寶山,入再好的寶山也要能回來才值得慶賀。司其不願意待在靈地那樣的寶山裡面。

    來到海岸,潘五問話:「天機閣還是潘家大院?」

    司其想了一會兒:「天機閣。」跟著又說:「你不用送了,我帶兔子走了。」抱起肥兔子,沖潘五擺手,踏海而行。

    潘五發了會兒呆,怎麼又變成自己了?

    抱起白鱷魚往北飛。

    行到半路,發現大海上有三艘船在打仗。嚴格說是後面兩艘船追著前面一艘大船。

    大船太大,雖說掛著許多風帆,到底是跑不過後面兩艘船。

    三船在追逐,有許多高手在海面上對戰。

    潘五落下來,一眼就看明白是怎麼回事。海盜打劫商船。

    對上海盜,潘五連一點仁慈心都沒有。

    商船遠航,本就危險重重,很容易遇到海難,這種錢賺的不容易。可偏偏有海盜讓他們更不容易。

    潘五朝後面兩艘船跑去,大喊停。

    沒有人在意他,反是有利箭射來。

    潘五不躲,任憑利箭射到身上,然後被彈開,他迎著海盜船打出去一拳,轟的一聲,船首爆開。

    後面的事情很簡單,殺光海盜。商船很多人道謝,潘五不理會,直接離開。

    繼續北行,沒多久回到岸上,找人詢問,發現言語不通,便是繼續北行。

    總算回到秦國境內,買輛馬車,慢悠悠繼續北行。

    如果浪費時間有排名,潘五一定名列前茅。從靈地回來後,就是讓一匹大馬帶著他到處走,也不管天黑與白,不管是否走錯道路,反正就是亂晃。

    秦國挺大的,當潘五懶洋洋乘坐馬車行走之後,走了三個多月都沒回到海陵城。走到後來,他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不過還好,國境內還算安全,潘五亂晃了三個多月,也不過才遇到兩次強盜和一次小偷。

    強盜在野外打劫,小偷在客棧行竊。在野外打劫的直接沒了性命,在客棧偷竊的好歹留有一次機會。

    在這天,潘五問了路,知道走錯方向,從此時位置來看,海陵城在東北方向。

    潘五有點鬱悶,海陵城在秦國位於中部靠南,自己走了三個多月竟然走去西南了?

    道了謝,買些酒肉繼續趕路。正走著,心底忽然就空了,猶豫著左右看,仰頭看。

    金鸞出現眼前,刷地一下嚇他一跳。

    金鸞眼中有悲傷,衝他輕叫一聲。

    潘五心下暗嘆,早知道就留靈地了,不過三個多月而已,陪他三個月又如何?

    在街邊尋個衣衫襤褸的窮人,送了馬車。又去買了香燭紙錢,裝了一大包,和金鸞回去靈地。

    死了,什麼都不在了。

    本就是元神。

    只是實在想不到,怎麼會只多活了三個多月?

    來到靈地後,進入山洞去找,進去湖底洞穴去找,張天放沒有了,只剩下一條特別粗大的金色和四個靈獸。

    五個大傢伙安靜看著潘五,也許,從今以後,潘五就是他們的主人了。

    走的無聲無息,想道別都不行。

    潘五想了好一陣兒,上次見面,張天放還打算做最後一次嘗試不是?想要尋許多少年,要一一嘗試?

    到底有沒有再次奪舍?

    沒有人會給他答案,只能擺上香爐祭奠一番。

    希望是真的死了,別去禍害人。

    不過麼,應該沒什麼希望能夠成功奪舍。

    忽然間想起司其,司其有沒有修出元神?趕忙燒光所有紙錢,帶著白鱷魚去到天機閣。

    司其在乙五房間閉關,潘五先去房間尋找,看見司其以後才放心。張天放沒拿她做奪舍目標就好。

    再在天機閣上轉悠一圈,一切如常,說明沒有事情發生。便是再次回去靈地。

    他走的突然,再回來時,五個凶獸不知道去了哪裡。潘五也沒去尋找,進山洞裡待會兒,也是看了會兒那些功法,然後再次離開。

    這一次直接回去蒼山郡,不想剛飛起來,金鸞就沖遠處追來,跟著一起北飛。

    如今的姜國越來越強,沒有戰事威脅,人口開始變多,也是逐漸變得有錢起來。

    肯定有貪官污吏什麼的,可是潘五的名頭實在太響,在南山三郡沒有人敢琢磨邪門歪道。而別的地方出現冤情,竟然有百姓跑去南山郡上告。

    他們不去國都,不去找朝廷,反是找南山王。

    最鬱悶的是,只要來告了,真是不需要證據,南山王手下自然有人去蒐集證據,確認罪行以後,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南山三郡有很多礦山,也有很多出苦役的地方,抓來就干活,不管你是幾級修行者,還是多麼大的官。

    在這種情況下,姜國風氣比秦國風氣要好上太多太多。

    潘五不在乎,就好像他不在乎皇位一樣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手底下那麼多高手,總不能每天都是發呆吧?

    潘五回到蒼山郡後,稍稍看過一遍,回去山間那個木屋住下。

    那匹忘恩負義的大紅馬還是不肯回來,潘五在木屋住了倆月,都沒看見那傢伙回來一次。

    兩個月後,有蠻族戰兵送來一個消息。

    天機閣找不到潘五,把消息送來秦姜兩國,唐天川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6
741 裁縫

    有元神幫助,潘五看的很清楚,變成虛無的張天放快速鑽進那人身體裡面,和前次一樣,在那人身體裡面打坐,想要讓元神跟那人的身體融合到一處。

    比進入潘五身體那時候要順利多了,沒多久就能看到那個人睜開雙眼。是那個人的本能反應,臨死前的最後掙扎。

    睜眼後發現不對,想要自救,卻是不知道敵人在哪。只感覺哪哪都不對。

    掙紮著坐起來,跟著就要起身。

    呼通一聲摔倒,朝潘五伸手:「幫我。」

    潘五自然沒動,元神盯住了張天放的元神看。

    在那人身體裡面,張天放催動功法,就是方才唸給潘五聽的那些,忽然之間,張天放不見了,好像冰雪融於水中一樣,無聲融進那個人的身體各處。

    又過去一會兒,那個人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手在動?

    反正就是不聽自己控制了,手腳都是不聽使喚的在動。而自己想要讓手腳動起來,反是不能?

    正在吃驚中,眼前一黑,啪的摔倒在地。

    又過去一會兒,眼睛再次睜開,沖潘五微笑:「這就是奪舍之術。」

    潘五說:「不用這東西一樣能奪舍。」

    「你說的是野獸之法,它們只要依靠本能的吞噬即可。」

    潘五看了一會兒:「這個身體是不是快死了?」

    「是的。」剛說完話,那具身體就再也不動,閉上眼睛倒在地上,張天放再次出現在潘五眼前:「奪舍一次,就要費我一份力氣。」

    潘五看向那個人:「這就死了?」

    「死了,他的身體承受不住我。」張天放苦笑一下:「你要是每天給我帶來一百個人,用不到幾天我也就死了。」

    潘五點頭:「好主意。」

    張天放笑了一下:「過來看。」走去牆壁那裡。

    潘五跟過去,才發現牆壁上面刻滿了字。張天放說:「看吧,看完就走。」

    潘五不想看:「下次再說。」

    張天放苦笑道:「在我的世界,別人都是瘋搶著要學習這些功法,你倒好。」跟著又說:「所以說你不正常,真正的修行者哪有你這樣的?」

    潘五恩了一聲:「再見。」說走就走,很快消失不見。

    張天放看了會兒牆壁,繼續修煉。

    潘五回去找司其,很快回到船上。司其問話:「那個人呢?」

    「死了。」隨口回上一句,繼續沿著海岸航行。

    修行是什麼?

    坐在船頭的潘五在胡思亂想,天色忽然變陰,特別快,好像從天上垂下來一塊黑色幕布一樣,刷地一下,靠近海岸這一片的天空就黑了。

    潘五很意外:「要下雨?」

    「不止下雨,好像是颶風。」司其跳道海上,拽著小船朝岸邊跑。

    這片海域倒是沒有什麼船隻,潘五想了一下:「我去看看。」跑遠一些,看到一艘漁船朝海邊急行。

    天空亮起閃電,跟著咔嚓一聲,大雨落下。

    潘五跑到漁船前面:「落帆!纜繩丟下來。」一句話說上好幾遍。

    船上人不知道潘五要做什麼,還有人拿著武器站在船頭往下看。

    大船朝前直行,只要不停就一定撞到潘五。

    沒有辦法,潘五騰身而起,斬斷繩索落帆,抓住纜繩跳到海上,往海岸直跑。

    很快帶漁船回到岸邊,馬上離開。

    到這個時候,船上漁民才知道潘五在幫他們,大聲說謝謝。

    潘五已經跑沒有影了,回去小船上問司其:「留在這裡還是上岸?」

    司其有些猶豫:「上岸也要找住的地方。」

    潘五走出船艙往上看:「算了,留在這吧。」

    把小船拽上岸,倆人在船艙中躲雨。

    大雨下了一天,大風也是呼呼的刮。一天後,海水都上漲了許多。

    好不容易等雨停下,潘五拽小船回到海中,繼續航行。

    大略走了一個時辰,小船速度慢,沒走出多遠,卻是看到海岸邊一片狼藉景象。

    很多船隻被掀翻在海岸上,到處都是散落著各種物品。稍遠一點的地方有個村莊,此時已經是牆倒屋塌,入眼儘是慘象。

    村口站著一些人,還有人蹲著在哭。

    這是家沒了,一場颶風颳過,一直的努力便是成為無有。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小船飄遠,再也看不見為止。

    司其說:「沒死人就是好的。」

    「也許死了呢?」潘五淡聲說道。

    「這個世界就這樣,永遠都有這種事情,是阻止不了的。」

    潘五恩了一聲。

    一天前,他在琢磨什麼是修行。經過一天時間,眼睛能夠看到的整個村子沒了,他有閒心修行,而那些人連活著都難。

    又想起張天放奪舍那個男人,當然是因為那個男人做了惡事,可是他的修行是什麼?

    司其不願意他胡思亂想,待太陽出來後,拿出炭火爐:「烤魚吃。」

    潘五笑笑,縱身跳進大海去抓魚。

    他能抓到各種大魚,只是在抓魚的時候也有了挑選,特別大的都是放過,小魚也是放過,選了兩條適中的凶魚。

    凶魚以魚為食,它吃別的魚,正應該被人吃。

    只是在烤魚時候,潘五又開始胡思亂想。魚也有自己的修行……

    說到底,還是空閒時間太多了,真正勞累、辛苦的人,但凡有點時間都睡覺了。

    從這天開始,倆人又在海上晃蕩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南方多雨多颶風,在兩個月時間立遇到三次颶風。每一次都要給岸上居民造成一些傷害。

    看著颶風快速移動,潘五又瘋了,琢磨著要如何修行才能控制風控制雨?

    司其不讓他胡思亂想,說賣了船,走陸路回去海陵城。

    好吧,潘五和司其上岸。

    在岸上走,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司其的容貌。

    美女有的是,但是美麗成司其這樣的絕無僅有。司其的美麗能讓人驚心動魄。

    若要論起最美麗的女人,當然還有初晨一個,不過,初晨是渾然天成,是自己長的。

    司其是盡善盡美的完美!

    太過美麗就是一種麻煩,上岸以後,在買船的時候,哪怕是不在意價錢,賣家也一定要多說幾句。

    未必有壞心眼,實在是看見美女,想再多看幾眼。

    而對於潘五來說,跟陌生人多說幾句話都是一種麻煩。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歹算是買了輛馬車,坐進馬車才算好了一些。

    潘五趕車,身邊是大肥兔子,白鱷魚在車廂裡陪著司其。

    潘五走出船艙往上看:「算了,留在這吧。」

    把小船拽上岸,倆人在船艙中躲雨。

    大雨下了一天,大風也是呼呼的刮。一天後,海水都上漲了許多。

    好不容易等雨停下,潘五拽小船回到海中,繼續航行。

    大略走了一個時辰,小船速度慢,沒走出多遠,卻是看到海岸邊一片狼藉景象。

    很多船隻被掀翻在海岸上,到處都是散落著各種物品。稍遠一點的地方有個村莊,此時已經是牆倒屋塌,入眼儘是慘象。

    村口站著一些人,還有人蹲著在哭。

    這是家沒了,一場颶風颳過,一直的努力便是成為無有。

    潘五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小船飄遠,再也看不見為止。

    司其說:「沒死人就是好的。」

    「也許死了呢?」潘五淡聲說道。

    「這個世界就這樣,永遠都有這種事情,是阻止不了的。」

    潘五恩了一聲。

    一天前,他在琢磨什麼是修行。經過一天時間,眼睛能夠看到的整個村子沒了,他有閒心修行,而那些人連活著都難。

    又想起張天放奪舍那個男人,當然是因為那個男人做了惡事,可是他的修行是什麼?

    司其不願意他胡思亂想,待太陽出來後,拿出炭火爐:「烤魚吃。」

    潘五笑笑,縱身跳進大海去抓魚。

    他能抓到各種大魚,只是在抓魚的時候也有了挑選,特別大的都是放過,小魚也是放過,選了兩條適中的凶魚。

    凶魚以魚為食,它吃別的魚,正應該被人吃。

    只是在烤魚時候,潘五又開始胡思亂想。魚也有自己的修行……

    說到底,還是空閒時間太多了,真正勞累、辛苦的人,但凡有點時間都睡覺了。

    從這天開始,倆人又在海上晃蕩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南方多雨多颶風,在兩個月時間立遇到三次颶風。每一次都要給岸上居民造成一些傷害。

    看著颶風快速移動,潘五又瘋了,琢磨著要如何修行才能控制風控制雨?

    司其不讓他胡思亂想,說賣了船,走陸路回去海陵城。

    好吧,潘五和司其上岸。

    在岸上走,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司其的容貌。

    美女有的是,但是美麗成司其這樣的絕無僅有。司其的美麗能讓人驚心動魄。

    若要論起最美麗的女人,當然還有初晨一個,不過,初晨是渾然天成,是自己長的。

    司其是盡善盡美的完美!

    太過美麗就是一種麻煩,上岸以後,在買船的時候,哪怕是不在意價錢,賣家也一定要多說幾句。

    未必有壞心眼,實在是看見美女,想再多看幾眼。

    而對於潘五來說,跟陌生人多說幾句話都是一種麻煩。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歹算是買了輛馬車,坐進馬車才算好了一些。

    潘五趕車,身邊是大肥兔子,白鱷魚在車廂裡陪著司其。
V123210 發表於 2018-5-30 00:15
740 衣真行

    張天放不會再打潘五主意,卻不甘如此死去,想著修煉一段時間,恢復恢復實力,然後去大陸上尋找所謂天賦異稟的少年,然後奪舍。

    差不多算是最後一次嘗試,會挑選很多目標,從修為高的到修為低的,甚至是沒有修為、不動修行的。

    如果這樣還不行,張天放基本上認命了,這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見潘五又找回來,張天放簡單說上兩句,說出打算。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何必害別人性命?」

    「你沒有枉殺別人性命?」

    自然是有的,潘五殺過太多太多人。聽到張天放的問話,不由苦笑一下:「你在這裡待了四五千年,禍害了多少條無辜性命?」

    「哪有什麼無辜的?生命是一個輪迴,有生就有滅,有開始就有結束。」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甘心結束?」

    「自然不甘心,修行就是為了不結束。」

    潘五猶豫猶豫:「要我幫忙麼?」

    張天放感覺有點不對勁:「你有這麼好心?」

    「我是說,幫你結束。」

    張天放哈哈一笑:「不管哪個世界總是有很多你這種白痴,我以前遇到過……」

    話說一半停住,看了潘五好一會兒:「經書上說,開始是結束,結束也是開始,你說有可能麼?」

    「不知道,我沒有結束過,沒有經驗。」

    張天放又笑:「你要是早生幾千年就好了,可以跟我說說廢話。」

    潘五搖頭:「即便是元神修行者,也不過三四百年壽命。」

    「你是白痴麼?吞噬別人的元神啊!你的元神到大限了,吃別人元神啊,吃掉了不但能夠多活一些時間,還能增長修為,只要吃的足夠多,你能成為神仙。」

    潘五不說話了。

    張天放嘆了一口氣:「比如說你,你原本會很快死去,被奪舍後不但重生,還變成天下第一高手。」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第一,大鱷魚奪舍我的時候,它受了重傷,應該活不了了;第二,我沉在海底,已經是死人一個,起碼沒有意識。」

    聽到這句話,張天放沉默好一會兒:「不如這樣,你陪我去找溺死鬼?」

    潘五又是沉默好一會兒:「不用找,每年都會有上船遭遇暴風颶風,船毀人亡,每次有暴風雨的時候……算了。」

    張天放搖頭:「是得算了,如果被你看到,搞不好就要救人,我去奪誰的身體?」

    「可我不甘心啊。」張天放苦笑道:「四五千年沒有吃過東西。」

    潘五不說話了,平靜看著張天放,張天放問看什麼。

    潘五搖搖頭:「四五千年,奪舍無數次,什麼樣的身體都試過,為什麼還不死心?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的元神太強,這個世界的身體承受不住你,除非……除非做個最強野獸。」

    張天放也是搖頭:「不可能,我是人,不是野獸。」

    「三頭六臂的人?」

    「不管有幾個頭,只要我保持元神狀態,就總有成功奪舍的希望,可要是附在野獸身上,能不能修行的先不說,萬一跟野獸合為一體,從此再不能離開,你會願意麼?」

    「烏龜很長壽的。」

    張天放搖頭。

    一個能活一百年的人,一個能活一千年的烏龜,正常人會如何選擇?

    倆人想法不同,根本談不攏。

    潘五多待一會兒,想要離開。

    張天放卻是留住他:「還有一些功法沒告訴你。」

    潘五不太想學。

    張天放說:「這個世界的功法太少、也太弱,我可以教你一種功法,當你的元神足夠強大之後……我先教你元神吞噬之法,你身體裡三個元神合一,應該會更強大許多。」

    「然後呢?」

    「變強大以後,當元神足夠強大,可以離體而行,甚至可以離開這個星球去星空中遨遊,讓元神代替你到處走,去看看宇宙的博大。」張天放接著說:「還有奪舍法術,如果不願意奪舍,可以暫時寄體,你可以寄體在別人身上,感受別人的生活;生活總是多姿多彩的,為什麼不多體驗幾種人生?」

    「我不想學。」

    「學了吧,總要讓我一身所學流傳下去才好。」

    潘五琢磨琢磨:「過幾天來找你。」

    張天放苦笑道:「你是不放心我。」

    潘五沒再說話,轉身離開。

    黑夜中來,黑夜中去,特意在海邊待到天亮才回去潘家大院。

    進門就去找司其:「出海麼?」

    司其很意外:「為什麼?」

    「出去轉轉。」

    司其笑著說好。

    「收拾東西。」潘五回去自己房間。

    很快,潘家大院重新關閉起來,司其特意找人通知了菜飯、廚子、和打掃衛生的一些人,說是外出,暫時不用再來了。

    按說出海該有好船,姜國海島那裡有一大堆船。不過他們倆人都是超級高手,隨便買艘帶船艙的小船,帶上肥兔子和白鱷魚,出海。

    不遠行,去到什麼都沒有的大海中更無聊。只沿著海岸走。

    依舊是沒有目標,享受著走走停停的一種悠閒。

    很快過去十天,這一天看到一座小島。島嶼一側是個斷崖,大約五六十米高,有些像一個駝背的老頭。

    司其喊潘五來看:「像不像你?」

    潘五張望一下:「上面有人打架。」

    司其仔細看了一下:「有人跳下來了。」

    從斷崖上跳下來一個人,先是落到水中,跟著從水中竄出,踏水而行。

    沒有人追,山崖上站著兩個人,看著他跑遠。

    那個人朝海岸跑去,逃跑途中還回頭看了幾次,發現沒有追來,便是放下心。跟著看到潘五的小船,略一猶豫,竟然轉方向跑過來。

    潘五忽然笑了一下,想要奪舍太容易了,這個世界永遠殺不盡的壞人。這樣一想,便是微笑等待那人過來。

    很快,小船猛地震動一下,那人跳到船上:「打劫。」說話的時候還回頭看向斷崖。

    這一看則是嚇一跳,山崖上倆人竟然追來了。

    這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四級修為,手中沒有兵器,肩膀和腰間有傷。

    眼看那兩個人追過來,這個男人略一猶豫,剛要跑呢,忽然看見船艙裡的司其,一步走過來:「轉過來。」

    司其不但轉身,還走出船艙:「有事?」

    男人頓時驚住,發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抓司其。他想抓走這個女人。

    司其閃到船舷上,男人愣了一下,這麼快?

    跟著再抓過去,司其又是在間不容髮的時候躲過去。

    山崖上兩人已經追了過來,男人略一猶豫,到底是捨棄掉美色,準備逃跑。

    潘五輕聲說話:「留下吧。」

    男人已經跳到海面上,卻被潘五一巴掌拍倒。

    很快,另兩個人追過來,發現船上人沒事,反是制服那個壞人。便是說聲打擾,輕輕立在船舷上。

    他們的修為只能踩水而行,不能靜立其上,踩在船邊上是一種禮貌。

    潘五把男人丟過去:「你們的。」

    「這個是賊,趁我們閉關來偷東西。」

    閉關?小島上竟然是個修行地?潘五望了一眼島嶼,再看看這兩個人。

    都很年輕,長的有點像。倆人說話後,眼睛就在司其身上,實在太好看。

    不過還好,知道有些失禮,刻意不去看司其,跟潘五說話:「我是斷海門衣真行,這是我師弟辛克。」

    潘五想了一下:「那什麼,這個人你們要不要?」

    衣真行二人有些猶豫,偷東西的賊,罪不至死。難不成帶回去殺了?便是問潘五:「不知道先生要如何處置?」

    「殺了。」潘五淡聲說話,跟著又說:「你們走吧。」

    那哥倆有些不捨,又多看司其兩眼,最後才告辭離開。

    走出很遠還回頭看,又如何看得清?

    司其問潘五:「真的殺了?」

    潘五說:「在這等我,我帶他去個地方。」

    司其說好,又說:「反正就在這附近,你快些回來。」

    潘五說好,抓起那個倒霉蛋,展開翅膀飛向靈地。

    張天放依舊在修煉,靈地中有很多元神凶獸,問題是有很多竟然強大如四個靈獸一般,比如靈地中央大樹上的許多金蛇,那一個個的真要拼起命來,黑龍這些四打一都未必能佔到好處。

    退一步說,即便它們能打敗那些金蛇。可凶獸殘暴,臨死前一定會發瘋。而張天放需要的元神也一定是爆掉。

    所以,如今張天放修煉速度有些緩慢。

    潘五忽然來了,張天放已經習慣了。反正這個人不殺他,隨便來。

    看見潘五提的三旬男人,問話:「誰?」

    潘五丟過去:「給你奪舍的。」說著補充道:「先是偷東西,然後搶女人。」

    張天放輕笑一聲,歪頭看潘五:「你不正常。」

    潘五問:「什麼樣的才算正常。」

    「反正你不正常。」

    「隨便吧,走了。」

    張天放笑道:「別走,看我奪舍。」

    潘五猶豫一下,到底是留下來。

    不用做什麼準備,那個男人被打昏後放在地上,張天放大聲念出功法。

    潘五打斷:「我不學。」

    「我就讓你學。」張天放唸過一遍,笑眯眯看著潘五,跟著身體忽然變淡,最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