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繼續寫 剛剛發的太監聲明作廢吧! 工作的事情跟人吵了幾句,心不順然後碼字的時候心情不佳,鍵盤都嚷咱給摔了! 既然還有人支持這本小說,再怎麽說也要更新完!! 《從騎士到國王》還在繼續寫 正在手打中,請稍等片刻, 內容更新後,請重新刷新頁面,即可獲取最新更新! |
重要說明! 小說:從騎士到國王 作者:堅果的戰鬥 這本不更了,想推到重新寫。 恩,怎麼說呢,這是本人的第一本小說,剛開始就一時衝動然後寫書,沒想到2W字就簽約了,當時就想,既然簽約了,那就繼硬著頭皮寫吧,這麼說吧,這本書前三十萬字基本上都在亂寫,想到什麼寫什麼,如果認真看書的都已經發現了,後麵好多都在原前麵的某些事情,好讓設定更合理,但這樣寫真的好累。 大綱差不多三十萬字後寫的,而且這個時候才慢慢完善很多設定,不過當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發現,要和前麵很多地方有衝突,這樣好尷尬。 舉個例子吧,我每天基本上寫6000——8000字,這是輸入法顯示的,我想這個做不了假的,但是寫出來的章節隻有2000多字,刪刪減減的夠兩個大章了,這樣說,我想各位就知道我的痛苦了吧。 另一方麵呢,這個故事我想了很久的,而且大綱基本寫完了,細綱都寫到第六卷了,我想把他講完,所以我打算推到重新寫,前期可能不會一樣,主角的背景也會有所改變。 所以呢,我這裏就不透劇露後麵的劇情了。 恩,以上 根據國際慣例,主角可能有點金手指,就是主角帶著魔獸的聖騎士技能穿越到艾蘭大陸, 劇情方麵呢,也是史詩奇幻,所以基本上沒有反派,就是寫大陸勢力的分分合合, 同樣是低武力世界。 鞠躬,感謝一直對我支持的各位,雖然人不多,但真心感謝你們。 恩,如果想要後麵劇情的,請加我企鵝,279.866.736 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
第二十一節 變幻無常的戰局 5月16日早上五點多一點。 營帳外部隊的調動聲音讓格雷從睡夢中醒來,他習慣性的坐在床沿上。腦袋昏沉沉的,好似有千斤重,他昨天晚上幾乎沒有睡覺。 又一個失眠的夜晚。 昨天就是15號,哲妮娜的魔法師部隊沒有來,他不知道什麼環節出了問題——是凱斯子爵沒有把他的委托帶到?還是哲妮娜拒絕提供幫助? 霍科群島傳回的戰報讓格雷開始重視魔法師。畢竟,一隻僅僅一個大隊的魔法師部隊,居然能夠左右近二十萬人的戰爭。 這種事情放在以前,誰敢想象。 雖然,格雷通過秘法會的幫助,在他的領地征召到一些魔法師,但大多數都是魔法學徒,正式魔法師不到二十人。 這點力量隻能勉強對付獸人的祭祀。 營帳外軍官的軍令聲壓過那些嘈雜的聲響傳入格雷的耳中,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快速清醒過來,然後換來他的侍從德倫。 … “昨天晚上有什麼異常嗎?”格雷詢問為他穿戴鎧甲的侍從德倫,他一邊說一邊活動著他的雙臂來適應內甲帶給他的束縛感。 “沒什麼異常,大人。”德倫一般要早起兩個小時,他能提前知道一些格雷不知道的事情,雖然都是些小事。 格雷“恩”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德倫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格雷,他能夠感覺到格雷心情有些糟糕,他不自覺的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大人?” 塔奇亞的聲音突然從營帳外傳入。 “什麼事?”格雷的聲音充斥著不耐煩的情緒。 “是我,大人。”是瑞娜的聲音。 格雷聽到瑞娜的聲音,讓他本來正在活動的雙臂突然停止,因為,就在瑞娜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進來吧。” 些許微風讓營帳內的盆火晃動幾下,輕柔的腳步聲顯示著已經有人走了進來。 格雷背對著瑞娜,德倫在為他穿戴鎧甲中最重要的腹甲。 “希望你不會給我帶來壞消息,親愛的瑞娜男爵。” 瑞娜取下她頭上銀白色頭盔,走到帳篷的中央位置,“不是好消息,但也不是壞消息…”她掃了德倫一眼,“獸人迎戰了!” “恩?”格雷本來半眯著的雙眼猛然睜開,但隨即又恢複鬆散的樣子,“德倫,你先出去備馬,這裏的事情交給瑞娜。” “是,大人。”德倫小聲的回答,他走得很快, 瑞娜在他走出營帳之後便把頭盔放在身旁的圓桌上,上前為格雷穿戴鎧甲。 “到底是怎麼回事?”格雷詢問。 “斥候回報說獸人比我們提早半個小時集結部隊,他們的先頭部隊已經摧毀了我們的前線哨塔,現在多半已經與我們前線營地的部隊對上了。” 格雷眉頭一挑,“我們的計劃暴露了嗎?” “應該不至於吧?”瑞娜有些拿不準。 “還是前線部隊做了什麼事情刺激到獸人的指揮官?”格雷再問。 “暫時還不清楚…”瑞娜搖著頭為格雷穿戴著護手甲片,“這兩天雖然衝突不斷,各處大小戰報堆積如山,但實則並沒有對獸人造成過巨大的損失。” “艾爾男爵怎麼說?” “艾爾男爵說這也許是一次試探式的攻擊,也許是獸人早就計劃好的總攻。” --------- 戰爭就是這麼充滿不確定性。 就算艾爾男爵再怎麼有智慧,也不會想到一次騎兵例行的巡邏中隨意拔掉的兩處獸人的沿岸哨塔,會成為兩隻軍隊再次對決的導火索。 當格雷趕到前線的時候,看到的場景讓他不禁一愣。 隻見,兩隻嚴正以待的大軍中央一名全服武裝的人類士兵正與一名獸人戰士進行著一場最原始的決鬥。 “這是怎麼回事?”格雷詢問。 “獸人的提議。”艾爾男爵聳聳肩,“按照古老的戰場法典,我們沒有理由拒絕。”頓了頓,男爵又繼續說道:“這已經是第五個回合。” 格雷楞了楞,“戰果如何?” “我們已經連續輸了三個回合。”艾爾苦笑。 “狗屁的戰場法典,獸人單打獨鬥本來就占優勢,這樣打下去士兵的士氣會嚴重受損的。”漢克斯顯然不同意這麼做。 “既然這樣…”格雷看向漢克斯,“你應該去找一些真正的戰士,我們的士兵們正在渴望勝利。” “您的意誌!”漢克斯咧嘴一笑,離開的時候還得特意看了艾爾一眼。 “能想到什麼嗎?”格雷看著離開的漢克斯問道。 “顯然,獸人並不著急與我們決戰,他們好像是在拖延時間。”艾爾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撫摸著他的打著香油的小胡子,“而且,光眼前這些獸人軍隊還對我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格雷若有所思的盯著不遠處的獸人軍隊,隻看一眼,格雷便發現至少還有一半的獸人軍隊不在這裏,“獸人其他部隊在什麼位置?” “斥候十分鍾前來報告過,正在後方營地集結。” “我們的後續部隊呢?” “也正在集結。”瑞娜壓低了聲音,“如果真的大規模集結軍隊,我們秘密增援碧恩城的事情將會暴露的。” “碰!” “噗嗤!” 三人正說著,場中對決的人類戰士手中長矛貫穿了對手的心髒,滾燙的鮮血染紅的他黝黑的盔甲,但獸人戰士的斧頭也砍碎他的盾牌,同時砍斷了他的左臂。 人類戰士雖然失去一隻左臂,但他贏得了這場決鬥的勝利。“啊!”他通過瘋狂的大喊來發泄此刻緊張而高昂的情緒。 “啊!”人類士兵們跟隨著叫喊起來,聲音震得旁邊的素水河河麵微微顫抖著。 “還有多少個回合?”格雷詢問。 “五個回合,大人。”艾爾回答。 幾秒鍾後,獸人軍中走出兩人抬回獸人戰士的屍體,而人類士兵拒絕任何人的幫助,他慢慢走回軍陣之中。 幾分鍾後,兩方軍陣中再次走出兩位戰士。 “我們剛剛說到那了?”格雷麵無表情。 “軍隊的集結,”艾爾看了一眼瑞娜,“雖然這會暴露我們增援碧恩城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因為已經瞞不住了,最遲今天下午,獸人軍隊就會收到各方麵的戰報。” 格雷點點頭,“一場無法避免的決戰,既然這樣,就讓它變得更有意義吧!” “就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剛開始的盡量減少與獸人正麵衝突,我研究過獸人,他們龐大的身體雖然讓他們在戰鬥中更具有優勢,但同樣的也更消耗體力,所以,我們隻要撐過最前麵的戰鬥…也就是說,隻要讓這場會戰持續12小時以上,我們贏的幾率就會無限增大。” “希望如你所說,男爵。”格雷現在別無選擇。 格雷的話音剛落,一名偵察兵軍官通過層層盤問,擠到了瑞娜的身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話。 在這軍官說完後,瑞娜臉色微微一變。 “大人,奉命在獸人大營東北方運動的騎兵大隊傳回消息,他們發現了獸人的補給船隊!”瑞娜的心髒不受控製的猛烈跳動著。 格雷和艾爾明顯一愣,臉色閃過一絲喜色,艾爾正想說點什麼,羅伯特騎士卻打馬走進,他對著格雷彙報到:“大人,最新的斥候情報,獸人的後續部隊在集結之後沿著素水河岸,向下遊急行而去。” |
第二十節 15日夜,賽侖平原獸人大營康巴督軍的私人營帳內。 老督軍康巴在一副軍用地圖上認真的比比劃劃,旁邊的巴戟對地圖上的信息絲毫不敢興趣,他臉上帶著一絲可惜的神色說道:“這些人類也真夠狠的,看他們把這片肥沃的土地糟蹋成什麼樣了!” “這是必要的手段,我的朋友,如果換做是我,我的話也會這麼做,這是戰爭,而且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不是以前我們在北部氏族的小打小鬧!”康巴抬眼看看著因為悶熱而來回走動的巴戟。 “我知道…”巴戟歎氣,“我就是有些可惜這片土地。” 康巴有些無語的搖頭,“祭祀那邊怎麼說的?” “人類動用了魔法師,土壤已經徹底被破壞,是一種未知的元素毒素,它通過植物的根係傳播,祭祀們雖然可以抑製住這種毒素的擴散,但被破壞的土地沒有五十年的時間怕是恢複不了了。”巴戟臉上有些難看,他已經把這片土地看著他們獸人的領地。 康巴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關心,他隻關心部隊的補給情況,“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隻能靠巴蘭城的供給的糧草維持部隊?” “恐怕是這樣的。”巴戟攤手。 “那麼,運送情況呢?”康巴停下在地圖上寫寫畫畫的動作,認真的看著巴戟。 “少部分物資已經抵達,另外一大部分應該明天就能到。”巴戟眼裏帶著一絲欽佩,“幸虧你準備得充足,事先在巴蘭城囤積了足夠的補給,不然,這樣遠距離作戰沒有後勤保障那可真不好辦。” “你恭維的話,聽得我渾身難受。”康巴把門簾掀開讓風吹進帳篷,他也有些熱了。 巴戟嘿嘿笑著的時候康巴問道:“碧恩城那邊應該有消息傳來了吧?” “是的,他們已經攻破北部城區…” “這麼慢?”康巴眉頭一皺,這與他他想象中的要慢得多,畢竟根據情報,碧恩城根本沒有一隻像樣的正規兵團。 巴戟點頭,“碧恩城的人類貴族老爺們發動了城裏的市民,我想不用我多解釋我們在那些人類眼中是什麼樣的存在吧?那些貴族們可以很簡單就說服他們的領民為他們賣命。”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地圖上碧恩領西南方領地的,“而且,碧恩領西南方許多村鎮的年輕人在一些自由騎士的策動下,源源不斷的增援著碧恩城…碧恩城的指揮官很厲害,他利用人類士兵對城中地形的熟悉,與我們的戰士糾纏在這塊城區。” 說道這裏,巴戟臉色有些難看,他望著康巴,“我們的戰士在這裏的傷亡比例甚至超過攻城時候的傷亡。” “巷戰?”康巴盯著地圖上的碧恩城,“這倒是個麻煩的事情。” “我看過他們呈遞上來的戰報,我想你應該親自過目,你這裏應該有的…”巴戟不由分說的走到帳篷內的木桌旁,在一堆文件中翻來翻去。 “你…”康巴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找到了!”很快,巴戟便翻出一疊困在一起的羊皮紙遞給康巴,他知道康巴肯定沒有翻看,因為對方隻會下達命令和詢問作戰結果,從來不會關心過程。 康巴接過來隨意翻看著,十多秒後,他臉色微微一變,“巷戰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殘酷…” “我當時看著呈遞上來的戰報也是嚇了一跳,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們攻打的所有城市都如同碧恩城這般,這場戰爭根本就不用打下去了。”巴戟眼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所以,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跟某些人類合作。”康巴低語著。 聲音雖小,但巴戟聽得一清二楚,“跟人類合作?這根本就不可能!” “或許吧。”康巴聳聳肩,“但也說不定。” “不,我永遠都不會跟人類合作,別忘記一千多年前他們做過的事情,人類是不能相信的。”巴戟顯然有些激動。 “你說了算,我的朋友。”康巴玩笑般的說道。 巴戟根本不理會對方玩笑式的話語,他盯著康巴的雙眼,“我想提醒你,你這樣的想法很危險,我的朋友。” “好吧,算我失言。”康巴明顯不想與巴戟談論這個問題。 “你總是這樣。”巴戟有些無奈,本想再說點什麼,卻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連忙說道:“有件事情得注意一下,今天上午的時候,人類騎兵兩個千人隊襲擊了我們素水河沿岸的一些哨塔,他們好像在偵察什麼…” “是你想說,人類在偵察我們的補給線吧?”康巴問道。 巴戟點頭,“有這個可能,明天我們的補給船隻就要抵達,這次補給對我們很重要,如果被人類騎兵發現,就有些麻煩了。” “這倒是一個問題。”康巴抓起旁邊的水喝猛得灌了幾口涼水,“能確定人類騎兵是有目的性的偵查?還是剛好經過那裏?” “這個怎麼確定?”巴戟搖著頭,“但這值得我們重視,無論如何,明天運送的補給不能出一點問題,戰士們現在已經在抱怨夥食問題。” 康巴點點頭,輕輕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然後又灌了幾口涼水後問道:“人類軍隊還是每天都在營地外挑釁嗎?” “這兩天幾乎整天都列隊在幾裏外。”巴戟看著門帳外剛剛經過的巡邏隊,“其實我們沒必要這麼謹慎,人類要打,我們就跟他們打一場,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況且,就算我們輸了,人類的軍隊也基本上殘了。” “將軍!”康巴盯著巴戟,“這些戰士都是我們北部氏族的精銳,你知道培養一個普通戰士所需的費用嗎?既然有機會以極小的代價獲得一場戰爭的勝利,就不能為了你心中那一時之快而犧牲戰士們的生命,你…” 康巴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巴戟連連擺手,“打住打住,我們還是談談那些該死的人類騎兵吧?”巴戟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努力組織者語言,“我們沒有有效的手段阻止騎兵部隊,我們的部隊根本沒有機動力。” 康巴見到好友這個樣子,也就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當巴語無倫次的說完之後,他說道:“這很簡單!隻要明天人類騎兵不出現不就可以了?” “你能指揮他們?”巴戟沒好氣的問道。 康巴搖頭,“你剛剛不是很想跟人類來一場正麵對決嗎?明天是一個好機會!” “我隻是對人類囂張的態度有些不滿意,你知道的,他們囂張了一千多年…”巴戟下意識的回應,隨即又是一怔,“你是說,用我們的主力部隊引誘人類騎兵回援?” “你還不算太蠢!” “我本來就不蠢…不是,等等…獸神在上,我要跟你決鬥。” |
第一十九節 碧恩城外城主題城牆上,培迪子爵托著疲憊的身子巡視著防線,戰火不知不覺間蔓延到碧恩城,自從博格家族統治碧恩領的這幾百年時間內,這座城市從來沒有遭受過戰火。 在這兩天的戰爭中,所有人包括培迪子爵本人都好似在夢中一般,在兩個月前,誰敢想像這座城市會遭受到獸人的攻擊? 14日清晨,連續進攻碧恩城兩天兩夜都沒有停息的獸人軍隊終於停歇下來,培迪子爵在城牆上默默的注視著如潮水般退卻的獸人大軍。 他不敢放鬆警惕,因為他知道獸人的撤退只是暫時的,更大規模的進攻就要來臨。 他靠在牆垛上滿是粘稠血跡的城垛上,任由獻血侵染他的本就血紅一片的盔甲。 他很想就靠著城垛這樣睡一會兒。 但他不能… 他看向周圍的士兵,剛剛還在浴血奮戰的士兵們在獸人軍隊退卻之後顯出了一絲疲憊,他心中一驚,算是明白獸人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撤退。 緊張的心情讓培迪的疲憊之色一掃而空,他對著副官命令道,「快讓預備兵團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換防,讓那些受傷的、戰鬥超過一天的士兵全部退下去休息。」 接到命令的副官可能是感覺到培迪的緊張之色,連忙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命令傳達下去。 另一邊… 負責物資調動的哥紋爵士正在巡視城牆的修補工作,這兩天獸人的攻擊非常猛烈,備用的戰備材料早已用完,大批大批的民工正在對城牆周邊的建築實施拆解工作,而拆解後的材料幾乎全部用於修補城牆。 哥紋爵士正在詢問修補進度的時候,一個城堡官員帶著一個魔法師模樣的中年人小跑著靠近,在老爵士耳旁小聲報告著。 當老爵士聽完手下的報告後,便看向中年魔法師,「你帶來的凱奇子爵的最新命令?」 魔法師禮貌的脫帽致意,「是的,尊敬的閣下。」他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印有格雷家族徽章的羊皮紙,上面的封泥完好無損。 哥紋爵士謹慎的接過,然後不動聲色的走出幾步,在確保沒有人看到這封手令內容的時候他才緩緩打開。 當老爵士讀完手書內容之後,對著精神有些疲憊的魔法師說道:「感謝您,閣下,我想您需要一杯咖啡提神。」 隨即,老爵士便吩咐幾人帶著魔法師往城堡中走去,而他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在城牆上巡查的培迪子爵。 「這對我們來說雖然是一個好消息,但對凱奇子爵來說就是一場賭博。」培迪子爵在閱讀完格雷手令之後說道。 「他別無選擇,大人。」哥紋爵士臉上沒有一絲波動,「賽侖平原的會戰本來就非常倉促,這是獸人早已布下的局,而唯一能打破這個死局的,只有巴蘭城。」 「你好像早就想到這個方案?」培迪意外的看著老爵士,「為什麼不告訴凱奇子爵?」 「不,我沒有想到。」老爵士否認,臉上看不出一絲撒謊的跡象。 培迪子爵認真的看著老爵士,但老爵士依舊是那副鎮定且漫不經心的表情,他只能轉移話題,「爵士,你覺得這個計劃能成功嗎?就算切斷獸人的補給線又有什麼效果?前段時間獸人剛剛登陸南境的時候,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堅持整整一周,還有,你忘記了斥候帶回的消息嗎?獸人可以像牛羊一樣啃食樹皮和青草!」 哥紋爵士「嗬嗬」一笑,「你知道為什麼獸人部族會被我們人類王國壓製一千多年都翻不了身嗎?」 「為什麼?」培迪下意識的問道,自從他見識過獸人軍隊的戰鬥力後, 這個問題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哥紋爵士盯著城外如林的獸人戰旗,「因為我們人類王國對獸人部族的封鎖,使得獸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戰備物資支撐他們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而且,獸人內部各個氏族連連征戰。所以,如果獸人軍隊僅靠樹皮和青草就能維持,那麼,戈壁灘上生活的就是我們人類。」 培迪子爵細細品味著哥紋爵士的話,然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條補給線對獸人遠征軍還說就相當於他們的命脈,你認為這樣重要的命脈,獸人會沒有防備嗎?」 哥紋爵士聞言後聳聳肩說道:「這個就不是我們能夠擔心的問題了,我們只能祈禱那位鄧普斯上校能夠給我們帶來奇跡吧。」 培迪子爵頓時語塞。 半響後,培迪子爵又問:「凱奇子爵讓我們增援高地要塞,你打算派多少士兵過去?」 「對於高地要塞來說,五個中隊足夠。」 兩人說話間,城外的獸人的大軍已經整隊完畢,嘹亮的戰鼓再次響徹天際。 ------- 幾乎同一時間,在塞卡城軍港補充補給的鄧普斯上校也接到格雷的軍令。 「看來是好消息,上校。」以前的海盜巴特,現在的巴特中校就在鄧普斯身邊,他看著對方臉色的變化後如此說道。 鄧普斯上校掃了一眼自己現在的大副,把格雷的手令遞給他,「不能算是什麼好消息,只不過是凱奇子爵同意了我們的請戰。」 「哦,是嗎?」巴特接過手令翻看,只聽得鄧普斯繼續說道:「是強制性命令,還限制了時間,我們必須在五天之內切斷獸人在海麵上的補給線,而且還要消滅巴蘭城的地精艦隊。」 「時間上有些急,就算是順風行駛,我們的艦隊最快也要三天之後才能抵達巴蘭城。」巴特毫不在意的說道。 「恩,讓快船通知巴蘭城附近的船隊加大對周邊海域的偵查力度。」鄧普斯上校下達著命令,「你親自去安排,然後你去後勤處看看我們的補給進度,我去找阿瑟男爵。」 鄧普斯說完就往指揮所走出,當他走出兩步之後又突然回頭看著巴特,「這次計劃屬於機密,先不要通知任何人。」 巴特轉過身看著鄧普斯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 大陸曆1215年5月14日,上午10點45分。 原本要進行一天補給工作的塞卡城海軍,在大副巴特中校親自監督之下,短短兩個小時就完成。 11點整,塞卡城海軍主力艦隊在他們指揮官鄧普斯上校的命令下全部駛離軍港,這次出海的公開說法是——奉命偵察西北部海域的地精艦隊。 這一次鄧普斯上校沒有想往常出海前那樣在自己的船艙中書寫航海日志,他站在甲板上,旁邊是他的新任大副巴特中校。 「希望你的計劃能夠成功。」鄧普斯上校如此說道。 巴特笑了笑,「放心!」 |
第一十八節 面對格雷的詢問,艾爾謹慎的笑了笑,他先是望著瑞娜,對方此刻也正看著他,臉上帶著幾許期待之色。艾爾見狀下意識的錯開目光,然後不動聲色的與自己好友埃裡克對視一眼,隨後低頭思考著。 格雷沒有打擾艾爾,他靜靜的等待著。 差不多兩分鍾後,艾爾才開口說道:「那我們就先談談這場所謂的會戰吧…」 艾爾的語速很慢,基本上兩個單詞就要停頓一下,「這場素水河旁邊的會戰對我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不管輸贏如何,都無關整個戰局。」 「剛剛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艾爾閣下。」瑞娜忍不住打斷。 「是的…」艾爾點頭,「那我們現在站在獸人的角度來看看這場戰場吧。」他看著格雷,「凱奇子爵,如果您是獸人的指揮官,你怎麼評價接下來的這場會戰?」 格雷被艾爾的這一問問得一愣,隨即便蹙眉思考起來。 半響後,格雷與瑞娜對視一眼後說道:「消耗戰?」 「不錯,消耗戰,一場無關痛癢的戰爭,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消耗掉我們僅剩的一隻軍隊!」艾爾歎了一口氣說道:「從一開始,獸人就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格雷無奈攤了攤手說道,「但是,我別無選擇,我們必須迎戰。」 「不!」艾爾搖頭,「凱奇子爵,其實我們沒必要迎戰…」 「不迎戰?」瑞娜插話,「如果不迎戰的話,獸人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占領大半個科溫德領,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赫瑞恩領和色庫領將完全暴露在獸人大軍面前,在碧恩領奮戰的培迪子爵也將麵臨被合圍的危險,還有…」 「我說的不迎戰,並不是撤退,尊敬的瑞娜男爵。」艾爾說話的聲音突然加大,他打斷了瑞娜,但他無意與瑞娜爭吵,在瑞娜就要反駁的時候他搶先說道:「我們可以繼續在這裡與獸人斡旋,反正,按照正常情況獸人在往後的幾天內基本上不會主動與我們決戰!」 「恩?」格雷雙眼微眯,認真的看著艾爾。 艾爾嗬嗬一笑,「您剛才關於切斷獸人補給的計劃很好,可以繼續施行,這樣,會給獸人一種我們在逼迫他們決戰的假象,如此,在短時間內,素水河這邊不會有問題。」他站起身,走到地圖旁,指著碧恩城的位置,「而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這裡。」 「碧恩城?」格雷反應很快,他皺著眉頭問道:「您是說我們應該秘密增援碧恩城?」 艾爾點頭,「我研究過獸人的指揮官,他是一位非常謹慎的人,他的部隊本可以提前半個月抵達碧恩城的,但他卻按部就班如同教科書般的推進他的部隊,所以,我推測,在他們後續部隊的沒有抵達之前肯定不會與我們發生大規模的衝突,所以,我們不能讓這隻部隊抵達素水河。」 「但這只是你的推測,艾爾男爵。」瑞娜皺著眉頭。 「獸人的指揮官不是傻子,如果碧恩城久攻不下,他一定會猜到我們的計劃,那樣會更糟糕。」格雷盯著艾爾,希望對望給予答案。 「這正是我要說的最後一點…」艾爾同樣注視著格雷,「大人,其實您還有一隻非常強大的部隊,您好像完全把他們忘記了,我猜想,他們的請戰書一定堆積得如同冬天雪山上的積雪一般厚。」 「恩?」格雷聞言一怔,顯然,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有什麼軍隊可以動用的,他望向瑞娜,對方擺擺手錶示不知道。 「塞卡城的海軍,凱奇子爵。」艾爾神秘的一笑。 「塞卡城海軍?」格雷腦海中突然顯現出鄧普斯上校的樣子。 艾爾點頭,「對,就是這隻部隊,開的戰報中顯示,他們雖然在卡米拉群島遭遇獸人的伏擊,但好像自身並沒受損,甚至因此收編一只相當規模的海盜艦。?」 「恩。」格雷點頭,「你想說什麼?或者說用這隻艦隊做點什麼?」他苦笑著搖頭,「我想你肯定不了解海軍,海軍的裝備與陸軍完全不同,他們甚至沒有護甲,所以,你如果想讓他們支援碧恩城,抱歉,那根本就不可能。」 「支援碧恩城?不,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凱奇子爵。」艾爾搖頭,「我有更大的計劃…」他指著地圖上的巴蘭城,「如果讓海軍偷襲巴蘭城,你覺得有多大的幾率成功?」 「偷襲巴蘭城?」格雷先是一愣,隨即身體便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到地圖的旁邊。 「瑞娜?」格雷望向瑞娜,他希望獲得巴蘭城的情報。 「是的,大人。」瑞娜站起身,思索片刻後說道:「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在巴蘭城只有五百獸人駐軍…不過,地精的艦隊停留在巴蘭城。」 「地精艦隊?」格雷眉頭一皺。 「凱奇子爵,不要聽信地精艦隊的某些傳言,他們沒有傳說中那樣強大,塞卡城的海軍力量不會遜色他們,而且,這隻地精艦隊的任務繁重,他們不光要協防巴蘭城,還要承擔獸人軍需物資以及糧草的運送,我想真正能參與海戰的戰船絕對不會超過一半。」 格雷點點頭,腦海中迅速思考著。 巴蘭城這座港口城市對於獸人遠征軍的重要毋庸置疑,這不光是他們在南境僅有的一個據點,同時還是他們薄弱補給線的重要中轉地。 攻擊巴蘭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切斷獸人本來就脆弱無比的補給線。 艾爾的提議讓格雷回憶起來一件事情——在前不久,鄧普斯上校好像給寫過幾封信,大致的內容也和艾爾說得差不多,當時鄧普斯上校聲稱可以直接摧毀獸人的補給線。 格雷考慮再三沒有同意,因為他在的主觀的印象裡,一直軍隊的命脈是不可能如同鄧普斯上校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而且,當時海軍新敗,這讓格雷對這隻部隊沒有多少信心。 但現在… 「給鄧普斯上校傳訊,讓他偵察巴蘭城,不,不是偵察…是…恩…等等…等等…」格雷在營帳內來回走動,他需要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瑞娜、艾爾以及埃裡克都退到一邊,靜靜的等待著格雷做出決定。 幾分鍾後,格雷止住身形,他盯著艾爾,「那我就賭一把,反正也就這點家當。」言罷他轉頭看向瑞娜:「告訴鄧普斯上校,他前段時間的請求我準許了。」 「好的。」瑞娜點頭。 「還有,給塞卡城的阿瑟男爵傳訊,讓他配合鄧普斯上校的行動,如有有什麼異議,一切以鄧普斯上校的意見為準。」 雖然因為前段時間的遷徙令,塞卡城已經差不多算是一座空城,但軍港還在繼續運行,而且阿瑟男爵並沒有離開塞卡城,他現在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軍港的後勤補給。 「讓魔法師幫忙傳遞這份命令,他們的速度更快。」艾爾突然提議。 「你昨天晚上你怎麼不第一時間提出這個想法,非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格雷突然發問。 艾爾聳聳肩,「獸人好像對您的情況了如指掌,有些人或許並不值得您的信任。」 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
第一十七節 艾爾除非必要,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所以,在餐桌上格雷的頻頻舉杯讓他有些吃不消,他本想做做樣子就行了,但漢克斯一直就待在他的身邊,每次舉杯的時候對方都死死的盯著他。 艾爾暗自苦笑,他不明白他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對方。 四五杯酒下肚之後,艾爾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發暈,迷迷糊糊的他感覺自己被兩個人架著,隨後便徹底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艾爾感覺有人在叫他,但強烈的睡意讓他根本不想理會對方。 不過,他越是不理會,那個煩人的聲音就越大,這讓他煩躁不已。 “女神在上,不管是誰,都給我閉嘴。” 他咆哮著,雙手死死的堵著自己的耳朵。 “大人?” 這次聲音很清晰,而且很熟悉,是亞布特的聲音,艾爾很清楚亞布特,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對方是不會在自己睡覺的時候來叫他,所以他耐著性子睜開雙眼。 入眼的是一間陌生而熟悉的房間,配合著亞布特那張熟悉的臉,艾爾瞬間想起來了——這是他後勤處的私人營帳。 亞布特見艾爾睜開雙眼,臉上略帶焦急之色說道:“大人,凱奇子爵的傳令官在外麵,他是帶著命令來的。” 艾爾腦袋疼得要死,他用手掌使勁揉著他的太陽穴。 凱奇子爵?這是誰?還有,這個床怎麼這麼硬? 亞布特滿臉的無奈,當他準備再次提醒自己的主人時候,艾爾卻猛地坐直身子,那樣子就好像床上有什麼東西紮到他的背脊一般。 “人呢?” 艾爾問道。 “什麼?” 亞布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主人。 艾爾已經走下床,他快步走到一麵隻有手掌大小的鏡子旁打理著他的短須,口中說道:“我是問凱奇子爵傳令官在那裏?” “就在門外,大人。”亞布特盯著自己主人,“大人,他已經等了快十分鍾,我想您應該盡快見見他,還有,在軍營種沒有人會注意個人儀容,看看那些騎士和士兵,他們更在意的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鎧甲,就連那位子爵大人都是這樣。” 亞布特玩笑般的話讓艾爾愣了愣,他把玩著手中的香油盒子說道:“也許吧,但保持良好的儀表,是最對別人最基本的禮儀。”艾爾說著便把手中的香油盒子扔給了亞布特,“所以,你應該過來幫我弄下這該死的頭發。” … 外麵天還沒有亮,起著淡淡的薄霧,冰冷的霧氣讓僅穿一件製式皮甲的艾爾打了一個冷顫,這讓他本還有些迷迷糊糊的腦袋頓時清醒不少,他下意識看了看懷中的魔法時鍾,早晨四點一刻。 傳令官帶來了很簡單的命令,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子爵大人緊急召見您,艾爾男爵,他就在他的私人營帳等您。 塔奇亞男爵應該是早已得到格雷的命令,當艾爾到來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通報就直接被一名親衛引入帳篷。 格雷帳篷裏的擺設很簡單,甚至比艾爾自己的帳篷都要簡單,但非常的寬敞。 艾爾進入營帳之後,立刻就發現端坐在一個圓桌旁邊的格雷,他的對麵是瑞娜男爵,同樣坐著。 在瑞納男爵的身邊的人讓艾爾有些意外,因為那是他的好友埃裏克。此時此刻,埃裏克好像在彙報著什麼一般。 艾爾的到來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他們下意識的停下交談,格雷發現艾爾之後雙眼一亮,他甚至起身親自走到門口迎接,“艾爾男爵,抱歉,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休息。” “您的召見是我的榮幸,凱奇子爵。”艾爾謙遜的低頭示意。 格雷微微一笑後領著艾爾走向圓桌。 艾爾禮貌的對著瑞娜點頭示意,然後與埃裏克對視一眼。 當艾爾在坐下之後,格雷調侃著說道:“艾爾男爵應該對我們的晚餐很滿意吧,我聽說你喝了很多酒,最後還是靠兩個士兵架著回去的。” 艾爾一愣,然後微笑著回應,“很特別的一次體驗,完全沒有那個時候的記憶,我現在頭都在痛,希望我沒有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 格雷“嗬嗬”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拿起旁邊的一把鋼製匕首挑撥著蠟燭的燭芯,當一股鐵腥味傳入艾爾鼻中的時候,旁邊的瑞娜說道:“放心吧,除了吐得厲害一點外其他倒沒什麼。” “你現在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格雷放下挑撥蠟燭的匕首,“恩…我的意思是說,醉酒後的某些不良反應。” “當然,我感覺我很好,沒什麼問題,子爵閣下。”艾爾知道格雷為什麼會這麼問,所以他回答得又快又幹脆。 “那麼,我們談一點正事。”格雷對著艾爾說著,然後示意瑞娜說話。 “是這樣的,艾爾男爵,恩…”瑞娜站起身,走到掛在木框中的牛皮地圖旁說道:“我們在你的提議下派出平常五倍數量的偵察兵,以獸人營地為點,對周圍近三十裏的地區進行地毯式的偵查。” 她一邊說一邊標記出偵察兵偵查的大致範圍。 “一切都如同你預料的一樣,獸人部隊確實沒有足夠的補給,他們在原地采集捕獲,素水河是他們主要食物來源點,賽侖平原西北方也有大量獸人活動的痕跡,如果你要具體的情報,等下你可以問埃裏克騎士,他是這次任務的指揮官。” 艾爾看了一眼埃裏克,算是明白過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然後又把目光對準格雷,“我好像提出過具體意見。” “我已經讓人去安排,我保證在天亮之後,整條素水河都將變成一條死河。”格雷用低沉而悠遠的聲音說著,“而且,天亮後我的騎兵大隊會對周圍一切能被獸人稱之為食物的進行無差別破壞以及投毒!” 格雷目光堅定,“雖然這會讓這片肥沃的土地幾年內寸草不生,甚至往後幾十年也無法墾種,但如果這能打敗那些該死的獸人,這些代價都值得的。” 艾爾一怔,然後雙手不知覺的有些顫抖,他完全沒有想到格雷會這麼絕,他搓著手好半響才擠出一句話:“您的決心讓我欽佩,子爵。” “你這是在罵我呢,還在恭維我?”格雷盯著艾爾的雙手。 “我既沒有罵您,也沒有恭維您,這是我由衷的話語。”艾爾感覺自己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嗬嗬。”格雷盯著艾爾看了幾秒鍾,隨後他笑了笑,“昨天晚上我打斷了你後麵的話,你應該還有話要說。” “恩…”艾爾努力整理著思緒,“是有一點不同的想法,怎麼說呢?我感覺我們好像走進一個誤區。” “誤區?什麼意思?”格雷眉頭一皺。 艾爾想了幾秒鍾,“我感覺賽侖平原的會戰的意義根本不大…但我們戰敗,南境甚至整個人類王國又將處於非常被動的局麵。” “恩,也許我的話有點矛盾…”艾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麼說吧,我們不能把這場會戰單純的看著是賽侖平原上的戰爭,這場會戰包括很多點,比如碧恩城的攻防戰,高地要塞的防守,甚至是塞卡城海軍的封鎖,都極其重要。” 格雷目光一閃,他顯然想到什麼。 隻聽艾爾繼續說:“這麼多戰場,賽侖平原上的這場決戰根本不能改變什麼,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既是打贏了,也不能左右整個戰局,碧恩城外的四萬獸人大軍隨時可以撲上來。” “時間,我們可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瑞娜說道。 “當然,如果我們能夠在這裏阻止獸人前進的步伐,是可以爭取一定的時間,也許在這段時間內其他戰場可以扭轉對峙的局勢。”艾爾看著瑞納,然後又望著格雷,“你們把希望都壓在勞博特國王身上?還是德魯尼大公身上?” “我們實力有限,根本無法獨自解決這隻獸人遠征軍,能做的隻有拖住他們的腳步。”格雷用手按了按額頭,“德魯尼大公那邊已經不用指望,他們比我們更困難,現在唯一能打破這攤死水的,隻有勞博特國王。” “哦?”艾爾雙眼一閃。 格雷看著艾爾的樣子問道:“你好像還有其他的想法?” “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艾爾低頭思考著,“這場戰爭給人一種陰謀的感覺…” “陰謀?”格雷低吟著這兩字。 艾爾點頭:“我最近幾天翻看過所有公開的戰場情報,我分析過,按照戰爭剛剛爆發時獸人的攻勢來看,他們完全可以強攻克蘭城和克溫鎮,以當時敵我雙方實力對比的情況,他們完全有能力攻下這兩座重鎮,但他們沒有那麼做。” 格雷蹙眉說道:“我思考過這個問題,以獸人當時的實力,就算攻下這兩座重鎮自身也將受損大半,而我們人類王國底蘊雄厚,三個月之內就可以再次組建起一直強大的部隊,失去的土地很快就會回到我們手裏。” 艾爾用大拇指熟練的捋著他的短須,“所以,獸人選擇保存實力,但是呢,稍微有一點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得出,這樣長久的對峙顯然對獸人不利,但獸人還是這樣做了,他們是蠢蛋嗎?” “你能猜到什麼嗎?”格雷問。 艾爾搖搖頭,“不,我猜不到。但我敢肯定,克溫鎮的決戰不會那麼順利,所以,我們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麼想法?” |
第一十六節 海爾根.漢克斯 “艾爾恩男爵閣下,我非常讚同你的意見。”格雷看著艾爾還要繼續說下去,他突然搶先說道,“但我不得不打斷你,因為士兵的狂歡已經進入尾聲,如果我們再不露麵的話,他們一定會很失望的。” 艾爾一怔 騎士們錯愕不已。 瑞娜奇怪的看了格雷一眼,但隨即又收回目光。 格雷卻是毫不在意在場眾人的反應,他也不用在意,當他從艾爾身上收回目光掃視眾人的時候,騎士們早已收起錯愕的表情。 “我記得我的騎士教官說過,與士兵們一起慶祝勝利是一位指揮官必修的課程。”格雷用一種近乎於玩笑的語氣說著。他便快步向到漢克斯的跟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走吧,等一下你才是主角,漢克斯騎士。” 漢克斯一怔,他剛剛才從那邊過來,他其實很不想去參加那所謂的狂歡,因為他感覺他自己今天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糟糕透頂,他覺得這樣的狂歡簡直就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發對。 羅伯特騎士走得很慢,他好似無意間走到艾爾的身邊,然後禮貌的點頭行禮,“艾爾男爵,我個人讚同您的意見,如果需要什麼地方幫忙的,我樂意效勞。” “謝謝,但我想我暫時還不需要幫助,恩”艾爾禮貌的回應,但他完全不知道對方該怎麼稱呼。 “哦!非常抱歉,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羅伯特,羅伯特李,漢克斯騎士的副官。”羅伯特看出艾爾的尷尬,連忙自我介紹。 “哦,原來是你。”艾爾對他有印象,“你幾個小時前的指揮很棒,真的,我當時就在後方的瞭望塔上,雖然看不見你的人,但你的旗幟很顯眼,如果獸人沒有選擇撤退,你很有可能以極小的代價全殲那隻獸人部隊,因為你就要快完成對他們的包圍。” “這都是漢克斯騎士的功勞。”羅伯特謙遜的笑著,“而且,獸人最後不還是從我的手上溜走了嗎?我希望你不是在嘲笑我!” “我沒有那個意思,騎士。”艾爾由衷的說道,“我真得決定您的指揮很棒。” 羅伯特搖搖頭沒有接話,然後禮貌指了指門口,示意他要離開了 埃裏克本打算過去跟好友說幾句話,但瑞娜攔住了他。 “有什麼吩咐嗎,尊敬的男爵。”埃裏克謹慎的詢問。 瑞娜看了看艾爾,然後說道:“派出整隻偵察中隊,讓他們沿著河道偵察獸人軍隊的具體情報,我天亮之前需要聽取你的報告。” “沒問題,女士,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跟艾爾說幾句話,沒問題吧?” “這是你的自由,騎士。”瑞娜無所謂的點點頭,然後走出營帳。 埃裏克走近的時候,羅伯特騎士剛剛離開,他看著羅伯特騎士的背影,“那是羅伯特騎士,一位不錯的騎士,雖然有些圓滑,但作戰經驗豐富,他應該擁有更高的地位,但我聽說凱奇子爵不怎麼待見這個人。” “不要小瞧那位子爵的眼光,你沒發現嗎?今天戰場上兩個人的表現。”艾爾臉上帶著笑意。 “你知道的,我討厭思考。”埃裏克咧嘴一笑玩弄著手中的鐵盔,“凱奇子爵好像挺在意你的意見的,也許,在狂歡之後他會單獨召見你。” “一位相當有城府的貴族,隻怕不好打交道。”艾爾臉上閃過一絲擔心。 埃裏克無所謂的說道:“我們隻管這場戰爭,不用在意其他的。” “但願吧。”艾爾嗬嗬一笑。 隻有參與作戰的士兵才能參與狂歡,而且是以輪休製進行的。 這很公平,另外一隻兵團的士兵不會抱怨,如果作為交換,他們寧願現在負責警戒和巡邏的任務。 格雷的到來讓士兵們有些拘謹,但更多的是激動,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機會與他們的領主圍坐在一起暢飲美酒。 其實,格雷特別喜歡圍坐在篝火旁,與友人吹噓自己戰場上的表現,這種感覺給人一種放蕩的自由。 但遺憾的是,現在的格雷已經享受不到那樣的感覺,因為士兵們會在他到來之後下意識的停下交談,然後變得小心翼翼,整個人就好像被一直無形的大手約束著。 “為了勝利,幹杯。”格雷高舉著酒杯,他需要啤酒來掩蓋他心中的苦澀。 隨後,格雷簡單說完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因為,一位優秀的指揮官是不會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而浪費士兵寶貴的休息時間。 塔奇亞男爵早已在旁邊不遠處準備好餐桌,餐桌上的食物與士兵的相差無幾。這樣,既能讓士兵們感受自己領主的存在,又不至於讓他們過於拘謹。 “為了今天的勝利,幹杯。” 在眾人坐下之前,格雷再次舉杯,同樣是啤酒,與士兵的一樣。 大多數人知道格雷有喝啤酒的習慣,而且在場大多數騎士都是格雷從軍中提拔起來的,他們對啤酒自然不會陌生。 艾爾卻有些不習慣,他喝得很慢,就好似在品嚐紅酒,他坐在餐桌 的中間位置,左右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他交談。 幾杯酒下肚之後,漢克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艾爾的身邊,他很沒禮貌的衝著艾爾的臉門打了一個酒嗝,嗆得艾爾眉毛皺在一起。 沒等艾爾說話,漢克斯突然說道:“尊敬的艾爾男爵,要不要我幫幫您。”他話剛說完便猛地伸出手托著艾爾手中酒杯的底座,然後往上輕輕一抬,同時口中說道:“啤酒應該這樣喝才對,尊敬的艾爾男爵。” “咳咳咳!” 艾爾被漢克斯突然的灌酒弄得措手不及。 “看來我們的艾爾男爵還不會喝酒!”漢克斯哈哈大笑,“真是抱歉,把您擦了香油的胡須給弄髒了。” 騎士們漢克斯誇張的表情和艾爾的窘迫樣子逗得直樂。 “這可不是一個騎士該做的事情,漢克斯。”瑞娜放下手中的刀叉,“而且,艾爾男爵是我征召進軍隊的,我可以當做這是你的挑釁嗎?” 瑞娜說話的聲音很但卻讓騎士們感覺到一股壓力,他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漢克斯沒想到瑞娜會站出來為艾爾說話,他滿臉笑意頓時變得極其尷尬,他自然不敢挑戰瑞娜的權威,因為,他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靠瑞娜的推薦。 “瑞娜男爵,我想漢克斯騎士沒有要冒犯任何人的意思,這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羅伯特騎士站起來笑嗬嗬的說道。 “是這樣嗎?”瑞娜卻是看也不看羅伯特,她雙眼盯著漢克斯。 漢克斯眼皮不自覺的微微跳動,他微微低著頭,“當然,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笑,我沒有想到艾爾男爵喝不慣啤酒。” “漢克斯騎士,您的玩笑真是特別。”艾爾已經緩過神,“不過沒有關係。” “各位,現在是享受勝利的時刻,不要讓一些小事影響心情。”格雷也站起身,“讓我們再次幹杯,感謝女神賜予我們的這場勝利。” 格雷的話輕鬆的化解掉眾人最後一絲尷尬,然後跟著格雷一口氣喝完杯中的美酒。 “漢克斯,你今天的表現不錯,是你的英勇讓獸人敗退。” 當眾人再次倒滿酒的時候,格雷再次舉杯,“讓我們為了漢克斯的英勇,幹杯。” “感謝您的讚美,子爵大人。” 漢克斯躬著身子行禮,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瑞娜的表情變化,他還在擔心剛剛的事情,不過瑞娜沒有再理會他,這不禁讓他鬆了一口氣。 “騎士的頭銜已經配不上你的英勇,恩漢克斯爵士怎麼樣?” 格雷好似玩笑的話,讓在場所有人下意識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齊刷刷的轉頭看著漢克斯,又轉頭望著格雷。 漢克斯現是一愣,他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真實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感謝您的信任, 我與我的家族將世代堅守我的誓言。” 瑞娜眉頭一挑,她盯著漢克斯看了幾秒鍾,然後不動聲色的回收目光。 其他家族騎士則一臉羨慕的望著漢克斯,尤其是羅伯特騎士,他左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想要說出幾句恭賀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 “不過,你現在的傷已經不能繼續帶領重甲步兵戰鬥,而且你的頭銜應該有新的職位匹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給瑞娜男爵做助手,我的軍事參謀團還需要人手。”格雷根本不在意在場眾人的表情變化,“重甲步兵先讓羅伯特騎士統領,你覺得怎麼樣,漢克斯爵士。” “這“漢克斯心中一驚,他低著頭不敢去看格雷,但他能感覺到格雷的目光,因為他的頭皮現在一陣的發麻。 他下意識的瞄著自己的左手,但這真的因為左手的原因嗎? “當然願意,大人,這是我的榮幸。”漢克斯在幾秒鍾後如此回答。 “那麼,羅伯特騎士應該沒有意見吧?”格雷轉頭望向羅伯特。 “您的意誌,就是我的意誌,子爵大人。”羅伯特內心狂喜,他把頭壓得很低,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艾爾看著端坐在主位上的格雷,又看了看瑞娜、漢克斯、羅伯特等人,手心不知不覺中冒出一絲冷汗。 |
第一十五節 艾爾.科文斯 素水河岸邊,人類軍隊營地格雷中軍大營內,眾多騎士將領圍在一張軍用地圖周圍。 “培迪子爵傳來消息,獸人正在強攻碧恩城,他警告我們,碧恩城最多還能堅守三天,同時,高地要塞的龐克騎士也傳回消息,他的外圍防線基本上全部失守,要塞陷落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瑞娜在格雷的示意下做著簡單的情報介紹,“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敗眼前的獸人大軍,最多五天後,我們將麵臨至少五萬獸人部隊?” “就算我們能夠打敗眼前的獸人,我們也沒有能力麵對緊隨而來的獸人大軍。”一位自由騎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一雙灰褐色的濃眉皺在一起。 羅伯特在他話音剛落,便說道:“不能這麼說,獸人屬於遠征部隊,他們強攻碧恩城肯定會傷亡慘重,隻要我們擊敗眼前的獸人大軍,再加上他們糟糕的後勤補給,我敢斷定,獸人在一個月之內絕無繼續進軍的可能。” “如果獸人強行進軍呢?”另外一名自由騎士問道。 “那他們將損失慘重!”羅伯特語氣肯定的說道。 “就算損失慘重,最終勝利的已然是獸人,所以我們不能寄希望於這場會戰能夠解決一切。”剛開始說話的自由騎士再次開口說話。 瑞娜突然插話說道:“各位,不要忘記前幾天爾費閣下帶來的情報,獸人已經增兵,雖然情報還沒有核實,但我想他肯定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 瑞娜的話讓爭論的三人一愣,也讓其他準備說話的將領把話咽回肚子。 短暫的沉默之後,漢克斯突然說道:“我們現在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支撐接下來的戰爭,大人,我建議盡快征兵。” 格雷掃了漢克斯一眼,“我會考慮的。” “征兵是可以的,但是短時間內根本形成不了戰鬥力,因為,整個南境的軍用物資在前幾個月被抽調一空,所以,現在根本拿不出多餘的裝備來武裝士兵。”一位年老的的自由騎士略帶嘲諷的笑意看著漢克斯,“除非你想讓士兵們拿著竹矛去對付獸人的戰斧。” 漢克斯瞪著對方,“那也比現在要強,而且這是他們的義務,根據古老的法律,當獸人對人類王國發動全麵戰爭的時候,每一個人類王國的公民都必須無條件服從當地領主的征召。” 騎士冷“哼”一聲,冷冷的看著漢克斯說道:“狗屁的法律,我看你是被獸人嚇得連拿劍的勇氣都沒有了吧,你想讓那些可憐的無辜民眾為你的懦弱去衝鋒陷陣嗎?” “你是在質疑我的榮譽的嗎?女神在上,我要跟你決鬥。” 說罷,漢克斯就要走向那名年老的自由騎士。 “以我家族的名義,你們給我閉嘴!”格雷怒吼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非常抱歉,大人。” “請原諒我的失禮,尊敬的凱奇子爵。” 格雷沒有理會兩人,他把目光移向羅伯特,“可以征集科溫德領的民兵嗎?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在科溫德領每個村子至少配備五名擁有簡單裝備的民兵,我問過凱斯子爵,這些民兵每年所需的費用可是一個銅幣都沒有少。” 羅伯特騎士楞了楞,他顯然沒想到格雷會問這個問題,他思考幾秒鍾後回道:“這恐怕有些困難,因為很多村子在得知獸人進攻的消息後,按照習俗遷入了安庫山脈的叢山密林裏。” “哦?”格雷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擺放地圖的木桌,“你估計能夠征集到多少人?” 羅伯特想了想說道:“不到一個大隊…” 格雷一愣,他轉頭看向瑞娜,瑞娜無奈的聳聳肩。 格雷心中暗自估算,按照科溫德領新任首相艾裏奇爵士的報告顯示,每年每個村子上報的民兵軍費總和差不多在五百金幣左右,民兵是不需要工資,不過參加民兵後他們的家庭可以減少三成的稅收。 所以這些錢都用著他們的武器裝備的保養上, 而且,五百金幣也不用領地財政支付的,隻需要在村子的稅收上扣除就行。 這樣算來,整個科溫德領的民兵總數應該有五千人左右。 本來一個兵團的民兵總數一下子縮水近八成! 不過,這不能怪羅伯特騎士,格雷以前在赫瑞恩領騎士衛隊的時候聽說過民兵的一些事情,大部分村子的事務官會利用民兵的名額在稅務上做手腳,來謀取一些私利,所以,在很多村子裏基本上就沒有真正的民兵。 羅伯特騎士說能征集一個大隊,已經算是極限。 格雷之所以問羅伯特民兵的事情,是想跟獸人打一場大規模的消耗戰,而民兵則是最好的炮灰部隊。 但羅伯特的回答讓格雷的計劃落空… 艾爾和埃裏克也有資格參與這次會議,他們兩人都待在角落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艾爾聽著這些將領的討論暗自搖頭。 本來他也打算說點什麼的,但當他看到漢克斯與一位自由騎士爭吵的時候,讓他想要說出口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艾爾,如果你有想法最好是說出來。”埃裏克突然小聲說道,“這是與獸人的戰爭,不是領主之間為了各自私利的混戰,你前段時間不是都說了嗎,這是事關整個人類王國的戰爭,現在,你有機會改變這場戰爭,你應該做點什麼。” 好友的話讓艾爾臉色一怔,他轉頭看向埃裏克,對方先是咧嘴一笑,然後聳了聳肩。 艾爾沉默半響後壓低聲音對著自己的好友說道:“不是你說服了我,而是科文斯家族的血脈說服了我。” “隨你高興,我的朋友!”埃裏克無所謂的攤攤手。 艾爾淡淡一笑後開始整理他的儀容,“各位,我們應該注意獸人的補給問題,就在前幾天,獸人還派出過大量小隊在素水河沿岸搜索補給。” 陌生的聲音總是能夠引起人的注意,而且艾爾的聲音很大,他壓過了所有的爭吵聲,所以,在這一瞬間大廳內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 格雷也循聲望去,入眼的是很熟悉的一個人,是昨天瑞娜的新隨從,當格雷略帶疑惑的目光看向瑞娜的時候,那人又說:“我叫艾爾,艾爾.科文斯,按照戰爭法令,我被征召進您的軍隊,凱奇子爵。” 瑞娜這個時候附身在格雷的耳邊小聲的介紹著艾爾。 “恕我直言,凱奇子爵,我們不必與獸人對比軍力。”艾爾利用他矮小的身體擠進了最前麵的位置,“獸人糟糕的補給線製約著他們,我有一個建議…恩…僅僅是建議。” “那麼,艾爾男爵,說出您的建議。”格雷盯著對方的雙眼。 “首先,從今天獸人在戰場的表現可以看出,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打一場大型會戰的準備…” “你簡直是在放屁,如果獸人不準備打一場大型會戰,他們來這裏幹嘛?難道是來欣賞嘉米奇瀑布的風景?”一名騎士打斷了艾爾的話。 家族騎士對於陌生人總是沒理由的敵視,他們喜歡挑這些人的毛病。 “尊敬的騎士先生,我說的是他們沒有準備好,而不是不準備打。”艾爾幽默的笑著,在那名騎士想要反駁的時候,艾爾搶先說道:“我翻看過獸人在其他戰場的情報,恕我直言,獸人軍隊的戰鬥力比我們強出太多…” “所以,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獸人部隊完全可以挑戰兩倍於他們的人類部隊,當然,重甲步兵和重裝騎兵除外,而今天,你們看見了,獸人軍隊那糟糕的表現。” “你是在否定我們士兵的戰果嗎?”漢斯克騎士冰冷的語言突然響起。 “不不不!”艾爾連連搖頭,“您誤會我的意思,漢克斯騎士,您和您士兵戰鬥的英姿我永身難忘,我隻是在做正常的分析。” “你…”漢克斯臉色一狠,他感覺艾爾是在嘲笑他,因為他今天差點被獸人俘虜,他想要說點什麼,但旁邊的羅伯特騎士死死的拽著他的手臂,他轉過頭,對方示意他看向格雷。 格雷對艾爾的看法好似很感興趣,他掃視一眼周圍的騎士,說道:“艾爾男爵,你繼續說,我保證接下來不會再有人提出意見。” 艾爾聞言,微微低頭示意,“獸人部隊糟糕的補給線讓他們的士兵餓著肚子,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們眼前這隻獸人部隊的補給完全是就地取材…”說道這裏,他轉頭看向瑞娜,“我前段時間聽人說,獸人甚至可以像牛羊一樣啃食野草和樹皮?” “是的,我們的斥候親眼見過,他們除自己的屍體之外,什麼都吃。”瑞娜回答道。 艾爾淡淡一笑,“這麼大的素水河,養活一隻一萬餘人的部隊應該不是難事,特別是像獸人這種…恩…胃口比較好的智慧生物。” “你想說什麼?”格雷已經猜到對方想要說的話,但他自己不會說出來。 艾爾略帶笑意的望著格雷,沉吟幾秒鍾後說道:“您不是有一隊魔法師嗎?他們配備的毒藥可以讓素水河變成的一灘毒水。” “女神在上,艾爾男爵,您想讓我們為了您的猜想,毀掉整條素水河嗎?您知道多少人是靠這條河生存嗎?”一位年老的騎士用低沉的語氣說著。 艾爾謙遜的微笑著,“第一,這不是我的猜想,派出你們的斥候,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就會帶回確切的情報,第二,我沒有想過毀掉素水河,我比你更喜歡這條河,魔法師配置的毒藥雖然劇毒無比,但沒有任何汙染的副作用,最多一個月,湍急的河流就可以讓素水河恢複以前的樣子。” |
第14節 5月13日下午7點,艾蘭大陸南方初夏白天的時間很長,但此刻天色依然漸漸變暗。 埃里克.隆多拉奉命率領著兩百重裝騎兵和兩個大隊常規騎兵,沿著素水河岸獸人大軍撤退的路線搜索前行,順帶的還要尋找戰機。格雷授權他如果發現戰機,可以先行指揮部隊進攻,但同時也警告他不能硬打,只需纏住敵人,等候主力部隊的到來。 埃里克前幾天還只不過是一名農場主,雖然他確實是受過先王的親自洗禮的騎士,不過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出生王都軍人世家,遺憾的是——他是位私生子,不過他身上高貴血脈讓他擁有一個不錯的前途,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他可以在王都城市警衛里幹到高層,然後領一份不錯的退休金退休。 但枯燥的警衛生活讓年輕時候的埃里克難以忍受,當他收到好友艾爾信件的時候,他做出了決定,他決定離開帝都,前往同事眼中那些鄉下領主的領地。 他這不是隨便做出的決定,離開城市警衛的想法已經在他內心深處徘徊好幾年,艾爾的信件只是導火索而已,而且帝都腐朽而麻木的生活讓這位充滿理想的騎士心生絕望。 而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為他在帝都總是能夠見到他父親家族的人,這讓他渾身都不舒服,他感覺那些人都好似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他的身上,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讓他成年後一度失眠。 農場主的生活雖然沒有理想中那麽美好,但樸實的農夫與和善的鄰居讓埃里克感覺到一絲在帝都從來沒有感覺到的溫暖,常年壓抑的情感得到徹底的放松。而且好友艾爾利用他的貴族身份,買下一個村子和一片狩獵區,這讓埃里克的生活變得更加有趣。 雖然這樣的生活離埃里克的理想相差甚遠,不過他感覺足夠了。 如果不是突然爆發的戰爭,埃里克本打算明年找一個鄰村的女人結婚,然後就在那個小村子里慢慢終老。 陌生而熟悉的金屬和皮甲氣味讓埃里克倍感親切,他沒有騎士鎧甲,穿著一套普通士兵的鎖甲,他旁邊豎著一面剛剛趕做好的戰旗,微風吹過還能聞到一股濃厚的染料味。 周圍的士兵不時用奇怪的眼神掃向他,偶爾還會發出一陣笑聲。 埃里克沒有理會他們的嘲笑,已經快四十歲的他早已沒有年輕人的浮躁,他很清楚一個毫無戰功的將領在士兵們心中的地位。 當昨天瑞娜告訴他的任命時,他本打算拒絕的,但話道嘴邊卻又沒說出口,因為這是他幾十年見一直夢寐以求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當他接收這項任命的時候,瑞娜男爵冷冷的告訴他:“子爵大人現在信任的人不多,而你不需要子爵大人的信任。” 她這是在警告埃里克只需要服從命令,其他的事情不要亂想。 “大人,獸人在二十里外構築營地,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最多兩個小時後就可以完成!”斥候把探查到的情報告訴埃里克。 埃里克待在重裝騎兵的隊伍中,重裝騎兵沒有參與偵察任務,因為他們的體力有限,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埃里克甚至想讓騎兵們脫下他們厚重的裝備原地休息。 “這麽快?”埃里克有些不相信,因為根據情報,獸人最多兩個小時前才剛剛登陸,一座容納近三個兵團兵力的營地,不是幾個小時就能完成的,而且獸人根本沒有多余的勞工。 “有地精的幫助,您知道的,他們的工程師在構建方面很拿手。”斥候說道。 “哦?”埃里克一怔,隨即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指著獸人留下斷後的一個兵團說道:“我需要你們時刻關註這只獸人兵團和他們主力部隊的具體距離,沒過十分鐘,不,沒過五分鐘向我匯報一次。” 這個要求並不難,作為專業的斥候是可以辦到的,但非常的麻煩,斥候覺得沒有必要五分鐘匯報,他想要反駁幾句但想了想還是領命離開。 埃里克看著離開的斥候,心中暗道:看來那位子爵大人把他的士兵訓練得不錯。 半個小時後… 斥候帶回了最新的情報——距離五公里。 埃里克雙眼一亮,他看了看就快要徹底黑下來的星空,連忙詢問副手,“我們的主力部隊在什麽位置?” “距離我們有半個小時的路程。”副手顯然猜到了埃里克的打算,他說道:“大人,我勸您還是放棄吧,等主力部隊抵達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下來,天黑之後我們騎兵的視線受限,很有可能誤傷自己人,甚至到時候獸人一個反沖鋒我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埃里克認真的看了自己副手一眼,對方是凱奇子爵的家族騎士,叫洛里安,是兩個中隊重裝騎兵的指揮官。 洛里安說完之後又補充道:“當然,最後做決定的是您,大人,我只是在盡一個副官應盡的職責,畢竟我有義務提醒您的。” 天色眼看就要越來越暗。 在埃里克糾結的時候,一匹快馬趕來,是格雷的傳令官。 “埃里克騎士,子爵大人命令你派出斥候尋找找合適紮營的地點。” “在這附近紮營?”埃里克詢問道,他必須確認,這可不是兒戲。 傳令官聳聳肩,“我想我說得很明白。” 埃里克一楞,傳令官卻是掉頭就走。 “那麽,按照子爵大人的意思去辦吧,派出偵察中隊一半的斥候監視獸人的動向,另一半偵察附近的地形。”埃里克暗自嘆息一聲,對著旁邊的洛里安說道。 洛里安理解的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然後打馬離開。 -------- 晴朗的夜空之下,素水河畔兩處大軍的營地中星星點點的篝火連城一片,晃動的火光與星空中的星辰交匯在一起,如果不是偶爾整隊整隊的巡邏士兵經過,這樣的美景絕對讓人著迷。 格雷為了這次戰爭發動近五萬勞工,在他們的趕工下,不到一個小時一座連忙幾里的營地便拔地而起。 幾個小時前的戰鬥讓格雷損失近五百人,而獸人也留下的屍體數量也相差無幾。短暫的試探中沒有勝利者,但雙方的統帥都對士兵們宣稱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參與作戰的部隊格雷下令後勤處給予特別的關照。 在營地西南區,美酒與食物的香味在空氣中飄散——熱氣騰騰的湯鍋里滿是迷人的香味,蘑菇、洋蔥以及少許的鹿肉,湯鍋旁邊烤的發燙的黑面包整框整框的堆在一起。 當軍官們拿著勺子嘗了一口燉得又濃又稠的高湯後,對著士兵們喊道:“盡情的享受吧!” 頓時,士兵們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各自早已心儀已久的那塊食物,不顧形象的把他塞進嘴里。 漢克斯默默的註視著士兵們的狂歡,他的左臂嚴重骨折,不過給他治療的魔法師告訴他不要擔心,幾個月後他的這條會恢複到最佳狀態。 羅伯特騎士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漢克斯的身邊,“子爵大人的傳令官讓我們去他的營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