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80章 道教護法神 王旭是大儒,不是道教子弟,怎麼能去做神? 更何況一開口還是上神,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上神,是個什麼級別的神,但是以他的身份跟名望,想要請他出山,起碼得拿出相當于五老級別的尊位吧。 五老都是誰,神霄派創始人,掌教尊為五老之一,雷部大尊。 上清派創始人,掌教尊為五老之一,水部大尊。 靈寶派創始人,掌教尊為五老之一,火部大尊。 清微派創始人,掌教尊為五老之一,斗部大尊 太一道創始人,掌教尊為五老之一,瘟部大尊。 這五人,各個都是道教高人,六階尊境存在,各領風騷,相當于佛教的普位菩薩。 以道教建立的神靈體系來,道聖當然是第一位,而在五老之上,比他們高一籌的也就四御,哪怕四大師也只是平級。 再往下,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雖然也是道教高人,以實力來不過是五階道君。 想請王旭入道教,拿出這樣的職位來,不是邀請而是打臉。 王旭仔細想一想,也沒听四御、五老、四大師中,有哪位尊神沒有歸位。 總不能,道教看他前途遠大,打算在創造一個神位,把他給硬塞進去吧? 反過來,他是儒家修士,往道教里面湊算怎麼回事,難不成要他自立門戶。 “義陽道君,你我分屬儒道兩派,你請我入主道教神系,豈不是讓我欺師滅祖?” 王旭回味過來,多少有些不快。 義陽道君見了,連連稽首,笑道︰“不敢不敢,貧道是帶著誠意而來,同樣這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中央玉皇大帝的旨意。 至于分屬兩派,先生你雖然出身儒家,卻不受官職,不入朝堂,猶如閑雲野鶴一般,只能算半個儒家人。 而我道教是很有誠意的,並不指望先生破教而出,只是希望先生能者多勞,多加加擔子,在我道教神系中任一顯赫閑職,當一位護法尊者。 先生先不忙著拒絕,儒家一脈雖然入道容易,可成道是極難的。 如果不能成道入聖,百年之後便為一捧黃土。 我道教則不然,類似我這樣的道君,不遇人五衰,活個百萬年輕而易舉。 到了尊境,億萬年也是有的,先生入我道教神系,百年之後如果不能入聖,則可以轉修香火成神。 到時候不入輪回,壽比齊,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這” 王旭一听,道教的條件還真不錯,稱得上誠意十足。 如果只是掛名的話,听調不听宣,在道家那邊掛個名也沒什麼。 君不見,西湖龍君都在道教神系中,掛名當了個行雨龍神,也沒見龍宮如何責備。 王旭雖然出身儒家,卻不是孔廟一脈,上面除了一個老師,沒人能管得到他。 要是道教能再給點好處,他也不介意去掛名,要知道後世的很多經濟學教授,在各大公司中都有掛名,什麼也不用干就領一份薪水,日子過得美滋滋。 “只是掛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只給個香火成神的指標卻是不夠。實不相瞞,我現在便是大儒,二十五歲的大儒,古往今來你見過幾個。要是不出差錯,日後我必成聖賢,入聖可期,這指標我不見得能用上。” 王旭回味過來,覺得掛名道教神系問題不大,大問題是給的好處不夠。 香火成神的指標,給別人或許是好事,給他卻猶如雞肋。 他這一世,是注定要成聖做祖的,外界都說他有古之聖賢風範,那不是高看,而是事實。 儒家不入聖,百年之後便為黃土,入聖,同樣是壽與天齊。 所以,王旭從不為壽命憂愁,道教只憑一個指標就要他加入,這算盤打的也太好了。 “先生入我道教神系,一切待遇等同天尊,不但可以享受到我道教的情報系統,而且開府建衙之後,先生也能有自己的從神與屬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先生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家人謀劃一二,入我道教仙福永享,不比在世間沉淪強得多嘛?” 看到王旭有些心動,義陽道君趕緊加大籌碼。 王旭微微點頭,別的不說,從神與屬神這些職位,還真讓他有些心動。 王旭轉世到儒界,也不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也有此身的親生父母。 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二老考慮一下,讓二老入主道教神系,做個逍遙散仙,避過輪迴之苦,聽上比入地府擔任鬼職強得多。 因為從謝必安的情況來看,地府的鬼神是不能輕易進入人間的,人鬼殊途,限制很大。 思前想後,王旭開口道:“青蓮、白藕、荷葉花,三教原本是一家。入主道教神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們想請我做哪尊神位?” “中央玉皇大帝,讓貧道帶來了兩份玉旨,一份是冊封先生為文昌帝君,統領北斗星眾,位比五老,乃是實權職位。另一份,則是冊封先生為護法真君,位同天尊,聽調不聽宣,屬於閒散職位。” 義陽道君在實權上咬的很重,而在閒散職位上說的很輕,以此凸顯兩種職位的不同。 王旭是個明白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要拿到實權職位,就要賣身與道教,我自逍遙是不行的。 同樣,有了實權職位之後,他便是北斗星眾的老大,北斗群星都要聽他號令,自然不是孤家寡人能比的。 閒散職位,這就是純粹的榮譽性質了,跟後世的榮譽主席,榮譽會長差不多。 只是單純的掛個名,不管是福利還是權利,都跟實權職位沒得比。 唯一的好處是,閒散職位聽調不聽宣,意思是想來你就來,不想來在家待著也行。 平日里掛個名,閒與三五位好友相聚,只在道教危難之時,看情況出手相助即可。 王旭認真的想了想,他在儒家中還有大圖謀,要是選了前者,就相當於叛教而出了,肯定是不行的。 後者還差不多,只要他不叛教,依然自稱為儒家修士,以他的身份就是去道教掛名,或者與佛教走的很近,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來。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王旭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秀才,秀才不能幹的事,未必大儒也不能幹。 比如在當年,王旭受到妖族追殺,身為小秀才,他就不敢尋求佛道兩家的庇護,害怕被儒家開革出去,最終只能曲線救國,從跟法海的私交上下手。 現在,這些問題卻是不用怕了,竊鉤者誅,竊國者侯,同樣的一件事,在不同身份的情況下有不同待遇,誰也不會拿這些瑣事跟他對峙。 “就第二種吧,另外將我的親生父母,也冊封為天庭屬神,請人製作神牌,打入真靈,待我父母百年之後,便請他們上天為神,免了輪迴之苦。” 王旭選中了第二種,義陽道君見了有些失望,卻也在情理之中。 第二日,天庭的冊封旨意下來,冊封王旭為道教護法真君,不過王旭並沒有大肆操辦,只是領了玉帝玉旨,以一絲神念寄託神牌,連前來宣旨的義陽道君,想為他建立護法真君祠的請求都拒絕了。 他畢竟不是神道修士,要香火願力沒用,同樣也不想弄得大張旗鼓。 畢竟,身為儒家修士,在道教當了個榮譽尊神,雖說影響不大,終究還是有些影響,犯不著到處宣揚。 一晃,十月初。 快入冬了,白蓮教的日子越發難過,朝廷也厭煩了連續多年的對峙。 再加上與交州接壤的蠻族,在蠻神廟的操控下有不穩的意思,有些事是該解決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9-7-6 22:59 編輯 |
正文卷第979章道教要請王旭做神 六年過去了,白蓮教雖然還在勉強支撐,可任誰都知道,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的。 畢竟,白蓮教的基本盤就那麼大,以江南二州之力,長期對抗中原七州,白起在世,韓信復生都難以辦到。 更何況,四階以上不出手,四階以下與四階修士,六年間卻一直在大打出手。 年年戰損之下,白蓮,妖族,外道修士三方,已經越無力去支撐大戰,最近一年更是從互攻互守,轉為了只守不攻,即將落敗的徵兆非常明顯。 外道修士,與支持白蓮教的本土妖族修士見了,一個個也在尋求退路。 聽說每日里,江南大營接到的投降信,能堆滿一輛馬車。 此消彼長,有識之士都能看出,白蓮教之亂在接下來的一兩年間,差不多就要宣告落幕了。 王旭早已打好算盤,在白蓮教的落幕戰上狠狠刷下聲望,在此之前,透不透露自己的修為並不重要。 “我這裡你不用擔心,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倒是你那邊,怎麼這麼多年還沒搞定,你在搞什麼?” 說完了自己這邊的事,王旭又問起了法海。 這都六年了,法海與青白二蛇的因果還未了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要王旭說,該關就關,該殺就殺,實在狠不下心來,將小青跟白素貞驅離出人族九州,將她們趕到極北之地去也算個辦法。 法海可好,殺又不殺,打又不打,雙方鬥了幾回,時至今日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看的王旭都愁了。 “因果難纏,我也是束手束腳,打殺二妖很簡單,可二妖在洪水時曾治水,瘟疫時曾救人,稱得上好妖,我如何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出手。 這些年,我一直在盯著她們,等著她們作惡。 但是盯得越久,我越現這世道人非人,妖非妖,忠奸難辨,反而二妖隨為妖身,做的卻是濟世為民的好事,比許多外表正派,內心下作的正道人士更像人。” 法海一邊說著,一邊從蓮花上飛身而起,落在了王旭所在的涼亭內。 王旭微微搖頭,放下手中的書本,開口道:“話雖如此,不了解因果卻是不行,不然你因果纏身,心魔乍現,遲早要墜入魔道。 你只說我的靜字帖效果強了,是六年前的三倍不止,卻沒說你的心魔在這些年中,強了不止五倍。 小和尚,你的情況你最清楚,跟我說說,你還能支撐多久?” 法海面露苦澀,嘆息道:“最多半年” “是了,心魔無法了結,時間拖的越久,你的心魔越重。你前世是準菩薩境高手,今生再入羅漢境,兩世疊加起來,除非佛聖復生,文聖再世,不然就是聖賢在此,也難以為你鎮壓心魔,你” 呼!! 王旭的話還未說完,他親手寫成,貼在蓮花池上的靜字帖,居然無火自然了起來,轉眼就燒了個乾淨。 王旭目光微瞇,他可是大儒,留下的字更是大儒墨寶。 法海的心魔得有多強,連他的靜字帖都自燃了,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大儒啊。 “你好自為之吧。”王旭收回目光,嘆息道:“我幫不了你多少的。” “我自有計較,勿憂” 法海看了眼燒掉的字帖,一手持金缽,一手持念珠,腳踏祥云自紫陽書院而去。 王旭目送他離去,微微搖頭,低語道:“難道是跟我相處的久了,這裡的法海,好似殺性不重啊!” 《青蛇》中的法海,殺性之重駭人聽聞,一開始更是見妖就殺,根本不分青紅皂白。 這裡的法海,不知是因為他的緣故,還是故事更加豐滿,性格居然有了很大偏差。 起碼,法海不願意以殺止殺,除了作惡的妖魔,他還真沒殺過無罪之妖。 “老爺,門外來了個會騰雲的道士,自稱為雷部電光神,說是您的舊人,想要見您” 王旭這邊正想著,院外便有書僮來報。 “雷部電光神?” 王旭眉頭微皺,如今六年過去了,天下間的變化很多。 其中,道教造神計劃,已經正式浮出水面,曾經有名有姓的道教高人,目前都有自己的尊號與神號。 電光神,則是道教神系中,第二檔的神靈。 要是他所知不錯,雷部乃神霄派轉化而來,當年神霄派的雷法高人,大多入了雷部做天君。 電光神,好似正是當年那個,與他一起對戰白蓮教的義陽道君。 “他怎麼來了?” 想到來人是誰,王旭有些莫名其妙。 他跟道教沒什麼關係,非說要有,也就是當年聯手平息揚州白蓮教。 這些年來,道教從未有人來找他,義陽道君那日之後也沒在跟他聯繫過,今日怎麼會貿然上門。 “請進來” 王旭揮揮手,所幸不去想他,有什麼事直接問義陽道君便是。 以他目前的修為來說,身為五階大儒,普通點的六階天尊也是不懼。 天下間,讓他看在眼裡的越少了,唯有佛教四大菩薩,道教四禦這個級別才能被他高看一眼。 再往下,就是雷部天尊,前任神霄派掌教真人,也不敢說能穩勝他。 “多年未見,先生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 伴隨著祝詞,一名藍衣道人從外走來,拱手笑道:“義陽有禮了。” 見到王旭,義陽道君沒提自己電光神的名號,因為那是糊弄鄉下百姓的,在王旭面前他可不敢拿大。 畢竟,六年前的王旭,就有誅殺道君的實力。 六年過去了,外界都在盛傳王旭已經是大儒,義陽道君在他面前如何驕傲的起來。 “是義陽道君啊,聽說雷部初立,正在招攬天下雷修,怎麼道君你有功夫上我這來了?”看到義陽道君,王旭非常奇怪。 道教造神計劃之中,三清、四域、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 前神霄派掌教,現任的雷部天尊,身為雷、火、瘟、水、鬥、五部中的雷部正神,五老之一,地位可不低。 義陽道君身為雷部戰將,曾經的神霄派長老,水漲船高,在雷部中也是一號人物。 他實在想不出,雷部忙的快要飛起來了,義陽道君這樣的主事人,怎麼還喜歡亂跑的。 “實不相瞞,我這次是奉中央玉皇大帝之命,前來相請先生入我道教,做一上神的。” “什麼?” 王旭楞了一下,驚道:“請我做神,你沒搞錯吧?” |
正文卷第978章大儒 紫陽書院內,讀書聲朗朗入耳,與六年前有了很大不同。 五層高的秀才樓,當年有兩座,只要有秀才功名便來者不拒。 如今,秀才樓的數量沒變,入學資格卻生了變化。 來者不拒,改成了其他書院,聯合保舉之秀才方可入學聽講,保舉名額以書院大小劃分,人數過萬的大書院,能保舉秀才十名,人數過千的中型書院,能保舉秀才三名,小型書院則視情況放名額。 時至今日,能在紫陽書院中讀書的,各個都是揚州乃至江南之地,各大書院保舉來的優秀秀才,在當地都是領頭羊的存在。 中進士不敢說,但是從紫陽書院出來的秀才,中舉的概率高達七成。 這意味著,只要能進紫陽書院讀書,有三分之二的機率中舉,簡直是後世的高考衝刺班。 這三千秀才,乃是秀才中的將軍,就像劉邦跟韓信的對話一樣。 劉邦問韓信,你能領多少兵馬。 韓信說多多益善。 劉邦又問自己能領多少兵馬,韓信嘴角上翹,笑曰十萬。 劉邦就奇怪了,又問:我只能領兵十萬,而你多多益善,為什麼你卻要奉我為王? 韓信一臉苦笑,回答道:我能領百萬兵,而大王能領十萬將。 眼下的三千秀才,看著不起眼,卻是王旭的十萬將軍。 他們來自各大書院,在當地的書院內部,本身就有一群追隨者。 看上去,王旭只教導了三千人,實際上這三千人又會把他的學說,傳給了三萬人不止。 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萬,才有了新學今日的榮光。 這就像孔子弟子三千,儒家後輩無數一樣,紫陽書院能取得這樣的成績,當然與王旭分不開的,但是更與這三千弟子分不開。 而這些人之所以支持他,說起來只有一個原因,有利可圖。 王旭提出的新學,融合了朱程理學與陽明心學的優點,又在儒家正統的基礎上,提出了君權天授,依儒治國的觀點。 並且在儒家經典的基礎上,鑽研出為國、為族、為家、為民四個方針。 以前的儒士,只知學儒,卻不知道為何學儒。 只知做官,卻不知為何做官。 新學給了解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你想為國為家,來學儒就對了,佛教講出世入世,道教講上體天心,跟家人朋友沒什麼聯繫。 學儒則不同,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做官,朋友們可以跟著財,你好我也好,當然是真的好了。 另外,新學講天地君親師,君王站在了第三順位,先君後親,又贏得了朝廷的喜愛,利用新學,就是利用君權天授,這君權都是上天授予的了,皇帝是天命之子,普通百姓又有什麼理由造反。 新學出世,便在當下引起了軒然大波,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便是當今天子。 天子得知新學之後,不止一次公開表示,新學乃是濟世之學,天下讀書人理當效仿。 而第二個支持的,便是世家大族。 為國,為族,為家,為民。 第二個正身立命便是為了家族,讓以姓氏為主,期盼子孫萬代的大家族如何不喜。 古代皇權是不下鄉的,底層的控制權,牢牢把持在鄉紳手中,這些鄉紳都是當地的大家族,從者如雲,有他們的支持,便是有民意的支持。 至於純粹的老百姓,誰知道你是誰啊。 你不用出面,你的意思,族中的族老就替你表達了。 你敢反抗,就是跟整個家族作對,跟你二伯,三叔,七舅老爺,整個家族與鄉老們作對。 這話說出來,你爹就能撕爛你的嘴,信不信你敢吭聲,族裡就敢把你這以下犯上的小畜生侵豬籠侵死。 別說你逃走什麼的,族裡不給開路引,你就是個流民,做工都不會要你,官府還能抓你去修路,一分錢不給,累死你個王八蛋。 那時候沒有路引,比現在沒有身份證還可怕,當然了,你不差錢,有錢有勢可以做假證另當別論。 只是有權有勢,說明你在族裡的身份不低,有這層身份,你就能代表別人了,還用跑麼,當然是留下來作威作福了。 要跑的,都是在當地過不下去的,這些人最好的下場是落草為寇,比如王旭的父親王大,當年不過王家一偏支幼子,不就是出去了十幾年,賺下了一場富貴回來。 王旭提出的新學,對普通人不怎麼友好,但是對君權對世家,那是一等一的條約。 他為君權天授建立了正統性,為家族傳承建立了正確性,還為讀書至上建立了可行性。 就連寒門子弟,一個個也歡呼雀躍。 因為新學倡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並不要求清廉為政,反而主張讀書與齊家並行。 修身是讀書,這是第一位。 第二位便是齊家,讀書讀的好了,就該創家立業了。 與之相比,治國平天下,那是創家立業之後才該琢麼的,你連家裡都顧不過來,拿什麼去治國平天下。 寒門子弟一看,有點東西,讀書做官,要是置辦不下家業,這是對不起聖人的教誨。 除了普通百姓以外,不管你是誰當今天子,世家大族,還是寒門子弟,都能在新學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人不會反對自己的需求,聖人說過,能欲求而不求者,聖人也。 這段話的意思是,不要自己想要的,壓下內心中的慾望,不被慾望左右,那是聖人才能辦到的事。 古往今來,這樣的人,或者有這樣品格的人都少之又少。 如此一來,新學符合各方需求,如何能不成功。 短短六年間,王旭的名聲隨著新學,隨著三千秀才,八百舉人,在九州之地掀起了無邊風浪。 每天每日,都有大儒前來拜訪,更有親朋上門寒暄,那些上門來訪的賓客,最低也得是進士中的佼佼者,多數都為當代大儒。 不夠一定級別,你都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更別說登門拜訪了。 很多人都在等待,等王旭成就大儒。 王旭卻穩坐釣魚台,從未有一日跟人宣稱,自己功德圓滿成就大儒,也從未有一日宣稱,自己還不是大儒。 是與不是,外人不足為道,而對王旭來說,隨著新學展壯大,大儒已經不是他的目標了。 “書生,你這一個靜字,居然能讓我平心靜氣,心魔三日不生,你是不是已經是大儒了?” 紫陽書院內,法海盤坐蓮花池內,對坐在涼亭中看書的王旭問道。 王旭笑而不語,反問道:“你覺得呢?” “可能性很大,你們儒家前四步,童生,秀才,舉人,進士,只要考過便可。第五步的大儒,不是考就行的,必須要拿出真才實學,所以當代大儒都是在一科,一門,一術上有大成就的人。你創辦的新學,影響之大,立根之深,古往今來無出其右者。 就是放在諸子百家的時代,你的新學要是拿出來,也得被稱一聲旭子了吧。 我雖不修文,卻也不是大字不識的蠢貨,有新學在手,就是聖賢你也配得,何況一個大儒。” 面對法海的問題,王旭笑而不語,什麼也沒說。 法海見了奇怪不已,疑惑道:“難道你還是進士?” “誰說我是進士了?”王旭微微抬頭,臉上帶著不可名狀的笑容。 “果然如此!” 法海一聽露出理所當然的樣子,只是很快又問道:“既然你早就突破了,成了大儒,為什麼不昭告天下?其他大儒,不是一但功成身就,便會昭告天下,普天同慶麼?” “虛名與我何意之有,我要的是實際,不是虛名,當我該顯出大儒的實力時,我自然會表現出來。在此之前,多說無益,難道我還能逢人便說我是大儒,去他家蹭飯嗎?” 王旭是個務實派,對虛名並不看重,有時候藏拙也挺好。 “你打算什麼時候公佈,總不能這樣掖著藏著,不讓天下人知道吧?” “快了,快了,時機就快來了。” 王旭語氣輕快,說完,看向了還在征戰的荊、交二州。 |
正文卷第977章六年後 時間匆匆,轉眼已是六年。 六年前,王旭自覺白蓮教之亂,三五年便會平息,沒想到卻是他想錯了。 如今過去了六年,王旭也從19歲的少年人,成為了25歲的青年人,可白蓮教之亂卻還在繼續。 在這裡要額外說一下,果真跟法海想的一樣,白蓮教背後真有妖族的影子,只是這個妖族不是北地妖族,而是九州妖族自身。 天下間妖族無數,不算極北之地,人族,龍族,蠻族的地盤中都有妖族。 天高皇帝遠,不是所有妖族都一心加入北地,三族中的本土妖族,更多只想求個逍遙。 第二個年頭,大吳王朝以江南大營起兵,直撲連連征戰,已經元氣大傷的白蓮教,欲要一舉奪回兩州之地。 而就在大決戰之時,九州妖族突然現身,加入到了白蓮教陣營。 在眾人的想像中,九州之地妖族積弱,六階妖神大多跟三教九流有關。 可到了這一天才知道,九州的本土妖族之中,居然還藏著三位不知何時突破,終日東躲西藏的妖神。 這三位妖神一出現,便擺明車馬支持白蓮教主,再加上五位前來助拳的外道魔尊,白蓮教在六階戰力上,一時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九人。 要知道,整個人族陣營,現存的六階高手不超過五十位。 分下去,佛道兩家加起來才有二十幾人,各個都是有名有姓的大菩薩,大天尊,堪稱人族定海神針。 從人數與力量上,當然是三教更佔優勢,但是到了六階這個地步,出手足以打爛一州之地,相互忌憚,誰也不敢輕啟戰端。 最後還是雙方商量著,四階以上修士不要插手,下面的戰鬥就讓下面的人來,這才把這件事揭過去。 但是問題又來了,沒有高級修士插手,就讓低階修士自己去打,這得打到什麼時候。 打來打去,雙方有攻有守,打了六年,至今也沒打出個勝負來。 “先生說,理不辨不通,我輩儒生要知行合一,今日大家齊聚,不如辨一辯人心如何?” “有何不敢,你說怎麼辯?” “就辨一辯江南二州的百姓,為什麼會支持白蓮教,誰說的有道理,我們大家一起請他喝酒。” “善...” 一間酒樓內,聚集著七位才子,一個個微微醉,指點山河意氣風發。 聽到題目跟彩頭,第一位才子站了起來,開口道:“依我之見,荊、交二州的百姓支持白蓮教,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土地。 江南之地,土地兼併嚴重,九成土地掌握在一成人手裡,身為庶民,難見光明,而白蓮教起義之後,士紳不是被殺就是遠逃,留下了大片的無主土地。 這些土地,被分給了普通百姓,支持白蓮教的有地種,而且還是自己的地,你讓他們如何去選。 甚至,朝廷征伐二州,當地百姓多有阻撓,無非是害怕白蓮教戰敗,他們的土地又被官府收回,重新分給逃走的那些士紳。 政策與百姓的利益有衝突,百姓自然不會支持,更何況白蓮教之亂屬於人禍,那些看似老實本分的百姓們,未必像他們表現的那麼安分,真正乾淨的又能有幾個。” “善!” 其餘六人聽了,起來敬了此人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第二人又站了起來,開口道:“我認為,百姓之所以支持白蓮教,除了土地原因以外,還有個避不開的話題,那就是宗教。 信仰這東西,感染力是非常可怕的,如果將人比作成水,信仰便是墨汁。 一但墨汁倒進水里,想不變黑都難。 小弟不才,曾到交州遊歷,那裡的普通百姓,開口米勒在世,閉口真空家鄉,已經被白蓮教的人洗腦了。 他們不再是自己,而是信仰的載體,將信仰看得比性命都重,認為凡是白蓮教說的都是對的,凡是反對白蓮教的都是錯的,有這兩個凡是的觀點在,他們如何能北迎王師? 所以,我認為土地只是其一,信仰才是其二,也是白蓮教得民心的根本。 交州的一些百姓,心中存有信仰,吃觀音土也會覺得很幸福。 他們認為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的沒靈魂,沒信仰,死後還要去受罪。 信教的人,堅信自己死後能升入真空天國,與彌勒同在,今生受苦,來生享福,死亡自然就不可怕了。而可悲的是,人生百年,今生都不可期,又拿什麼去盼來生?” “善!” 眾人再次起身,敬了第二人一杯酒。 “該我了!” 第三人放下酒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開口道:“前面兩位說的都對,可我還要補充一下。 我認為,除了少數人掌握多少人財富,財富分配極其不合理,還有信仰問題以外,其實還有個不可規避的問題。” 眾人一聽,放下酒杯洗耳恭聽。 說話的人也不含糊,雙手敲打著手上的折扇,開口道:“我要說的這個問題,就是娶妻難,底層百姓沒有選擇權。 就拿鄉下的士紳來說吧,誰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一個人起碼能佔十幾個老婆。 更有一些變態的,月月當新娘,天天入洞房,一人就霸占了多少女人。 你們不信下去看看,十戶之中,又有幾戶人家娶了老婆。 我有個朋友叫馮寧,他就是普通家庭出身,他跟我說過在他這一代中,他家有男丁六個,姐妹四個。 全家人都盼著他中舉,因為只有他中舉了,才有錢給三個哥哥兩個弟弟娶妻,才能讓四個姐妹不會因為聘禮,去給人家做小妾,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當時聽到這件事特別震撼,先生說,以實際求真理,為了驗證這個真理,我特意去下面走訪了一下。 觸目驚心啊,普通人家中,三四個男丁算是正常的,多的能有七八個。 相比較,男丁都比女孩多,為什麼,因為一遇到災荒或者不景氣,女孩的那份吃的要分一半給男孩。 大家都認為,男孩才是家裡的頂樑柱,女孩是養不熟的賠錢貨。 如此一來,不遇災年還好,遇到了,女童在災年的折損率,是男丁的四倍以上。 不巧,最近二十年間,不說連年災害,可對比地方縣志,災情也比往年多了幾倍不止。 如此一來,男丁越來越多,女孩越來越少,再加上有錢人妻妾成群,普通人艱難度日,打光棍的自然也就多了。 單單我們杭州府,我大概統計了一下,有一億八千萬人口,其中光棍佔了六千萬左右。 平均下來,三個人中就有一個是光棍,有的人家一代八子,七個光棍,七人合力才給一個人說上老婆,表面看上去沒什麼,背地裡,媳婦是大家共用的,你們說可怕不可怕? 傳宗接代,是人之常情,本來資源就少,富人更是多佔,大家認為該怎麼解決? 我不知道,荊州與交州的人知道,他們選擇打死那部分少數人,搶走他們的田地,瓜分他們的女人,這就是荊、交兩州的百姓不支持朝廷,反而支持白蓮教的原因,因為朝廷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白蓮教給了...” 眾人一時語塞,幸福的家庭有千千萬萬個幸福的理由,悲慘的家庭總有一個悲慘的關鍵。 關鍵是什麼,沒錢,不是所有人都會賺錢,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賺錢的頭腦。 如果這個不幸,是少數人的不幸,那麼不用去管他,無視就好了。 如果這個不幸,是大多數人的不幸,那就有問題了,你得想是不是要出事了。 沒錢怎麼辦,去偷去搶啊,隨波逐流不甘心,不偷不搶又維持不了生活,沒得辦法嘍。 “先生說,內部的矛盾可以用外部來解決,九州太小,如果是十二州,二十州,眼下的問題便能緩解。”第一個說土地的人,表情陰暗不定的說道。 “先生還說,信仰是因為愚昧,當有一天人人如龍,你自己就是神的時候,你就不會再去相信神了。”第二個說信仰的人,也跟著開口道。 “先生還說過,我們沒有的東西,別人有,不用怕,將他的搶過來我們就有了。” 第三個說女人的,目光閃爍,先是看了眼北邊,又看了眼南邊,彷彿看穿了層層迷霧,看到了蠻族與妖族境內。 眾人低頭不語,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有個從未開口的人,露出一副略有所得的樣子,開口道:“先生說得對啊!” |
正文卷第976章白蓮起義 回到紫陽書院,王旭又開始了閉關不出。 這次戰鬥,一連放出將進酒,正氣歌,兩首詩成鎮國的名篇,讓他的文氣又猛地增加了一大截。 單以文氣來說,他已達到進士,增無可增。 再想進步,只有將理學與心學融合,合成新的王氏學說,並在士林中將學說發揚光大,形成自己的學派與傳承,進而成為大儒之後才能增加。 所以,王旭現在是一點都不急,因為學派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可為,光有經典還不夠,還要與人辯證,證明自己學說的優勢與正確性,這是水滴石穿的細活。 另一邊,折損了大量高手的白蓮教,在揚州的勢力開始收縮。 八月底,揚州境內的一批白蓮教徒倉促起義,星星之火尚未燎原,便因為缺少核心戰力,被揚州知州鐵血鎮壓。 九月初,就在眾人以為揚州事敗,白蓮教會再次潛伏時,同為江南三州的荊州、交州,同一時間爆發白蓮起義。 與揚州的情況不同,荊州與交州之地,白蓮教的核心戰力並未折損。 甚至,荊州與交州的白蓮教高層,還吸取了揚州白蓮教高層密會,導致被擒賊先擒王的教訓,化整為零,由虛蓋實,出來露面的都是小角色,真正的大魚全部隱居幕後操盤。 上有法王暗中指揮,中有經主調動信徒,下有行走道人上下串聯。 荊州與交州的白蓮教起義,短短兩天便覆蓋全州,先以符水治瘟疫拉攏百姓為主,後以宣傳大吳天子失道,應該以佛代國,建立無上樂土為核心。 兩州之地,很多被洪水沖毀田地,又飽受瘟疫之苦的普通百姓,紛紛加入了建立地上佛國的幻想中。 散修,邪修,魔修,一些見到利益的非正統修士,更實在暗中推波助瀾。 只是短短幾天,荊州與交州之上,便湧現出了無數頭戴白巾,高喊無生父母,真空家鄉的各路元帥。 這些元帥,少則兵馬數千,以一鄉一鎮為主,多則兵馬十萬,虎嘯山林,屠村滅宅。 一個兩個或許不起眼,可一縣之地,能冒出十幾位元帥,數百位將軍來,合在一起的力量就恐怖了。 而且,白蓮教起義,明顯經過精心準備。 哪個鄉紳存糧,哪個地主多財,全都在白蓮教的算計中,攻則必取,取則必勝,一時間村鎮上的鄉紳遭了秧,整日都有拖家帶口,往縣城與重鎮上搬遷的士紳。 反過來,白蓮教對普通百姓卻一視同仁,搶來的糧食分給大家,搶來的金銀六公四民,極大的提高了白蓮信眾的積極性。 一來二去,兩州的民意與人族氣運,居然有捨棄大吳王朝,轉而對白蓮教青睞有加的意思。 很快,在白蓮教精兵與叛徒的里應外合下,許多縣城紛紛淪陷,唯有城高牆厚,擁有重兵把守的府郡之地,還掌握在朝廷的控制下。 朝廷對此勃然大怒,抽調中原三州的郡兵,會合佛道儒三家的高手,浩浩蕩盪殺向江南平亂。 只從威勢看,白蓮教起義,有點像清末時期的太平天國,從立意上來說比漢末的黃巾起義更加浩大。 漢末黃巾起義,雖然也是以信眾為主,可那些信眾並沒有得到實際好處。 白蓮教則不同,佔領一地之後,不但將錢糧分予大眾,還會挑選合適的人封為知縣。 一縣之地,人口破千萬,凝聚出的香火,是修士看得見的好處。 有香火為誘餌,很多散修與邪修,紛紛改換門庭加入白蓮教,不管這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在明面上共尊白蓮教主為領袖,聲勢之大連朝廷都沒有想到。 依眼下的形式來看,要是讓白蓮教打退朝廷的幾次圍剿,在荊州與交州站穩腳跟,未必不能跟清末的太平天國一樣,隔江據守,跟大吳王朝掰掰腕子。 當然了,這裡要有個前提,那就是坐鎮兩界山的人族主力不能南下。 不然,以白蓮教的雜兵水平,對上能征善戰的北地邊軍,不亞於拿雞蛋去碰石頭。 九月底,白蓮教席捲兩州,攻勢如火,有跨越長江向北而去的意思。 同時,朝廷派來的領兵大將,前任兵部尚書於洛口中伏,三戰兩負,退守長江大營。 這三戰,朝廷折損兵馬五十萬,白蓮教折損兵馬三十萬,看似是一場大敗。 事實上,有識之士卻不驚反喜,因為朝廷敗的起,朝廷用的是郡兵,一抓一大把,根本不是主力部隊。 相反,白蓮教折損的三十萬人中,大多數是帶頭衝鋒的精英信徒。 這些人,早在十年之前,北方大旱時便被白蓮教收攏,時至今日才化為勁旅,可以看成低配版的道兵。 雜兵死多少朝廷都不在乎,眼下是災荒年限,有的是人想要當兵吃餉。 精銳之師就沒那麼容易了,白蓮教倉促起義之後,再也沒有時間來訓練精兵,握在各個經主手上的精銳兵馬用一點少一點。 同樣,初期佔過便宜之後,眼見大吳王朝要一心圍剿,一些渾水摸魚的散修開始退出。 十月中旬的時候,加入白蓮教渾水摸魚的下九流修士,起碼已經走了十之六七,只剩下一些與三教有仇,不願退走的修士還在積極抵抗。 只是這一切,暫時跟王旭沒什麼關係了。 王旭沉迷著書不可自拔,一本本儒家經典被他抄來,打上自己的名字之後,快馬加鞭送往天下。 今天交州官兵殺了多少白蓮教妖人,明天荊州信眾攻下了幾座城池,統統都不在王旭的考慮內。 說到底,白蓮教的起義還是倉促了,少了主心骨一樣的揚州,白蓮教只能以兩州之地,對抗朝廷統治下的七州。 開頭雖然打出了威風,打的朝廷措手不及,可一但戰事陷入僵持,敗亡的只能是底蘊更淺的白蓮教。 王旭不知道,為什麼白蓮教主,不願意再等等,可這並不妨礙他將白蓮教看低。 哪怕白蓮教有清末太平天國的開局,大吳王朝終究不是晚晴,大吳天子也不是弄權干政的慈溪,越拖下去勝利的可能性越小。 反而跟二戰時期,德國突襲法國一樣,短時間內揮師北上,直搗黃龍,才有白蓮教的幾分活路。 如今兩軍膠著,白蓮教轉攻為守,開始鞏固江南之地,卻是不用再做這個夢了。 “短短兩個月,白蓮教看似勢如破竹,聯合散修、邪道、魔道三家的修士,將儒道釋三家都趕出了荊、交二州,聲勢滔天。實際上,白蓮教已是檣櫓之末,尤其是那些不服管教的邪魔外道,各個殺人放火猶如家庭便飯,打打順風局還行,逆風局想都不要想。” 王旭獨坐紫陽書院,潛心著書,卻也聽到了些風言風語。 用一句不客氣的話來形容,白蓮教中很多人都是見小利而忘大義,見大利而惜身不決,缺乏應有的果斷跟魄力。 進如毛賊入室,一心唯貪。 退如喪家之犬,戰戰兢兢。 難怪三教稱他們為下九流,真實些不入流的東西,三教明面上明爭暗鬥,各個教派間也是水火不容,到了事上全都能一致對外。 這些人可好,都到戰場上了,防備敵人的同時,還得防備著自己人,如何能成大事。 王旭觀之,白蓮教不過癬疥之疾,長則三年五載,短則一年半載必敗無疑。 不信,三五年後再去看他,看看誰才是風雲真英雄。 |
正文卷第975章留手 天問一出,方圓千里文氣沸騰,日月無光。 受此影響,別說首當其衝的白蓮聖女,就連助攻的三僧三道,神通術法都有些不靈了。 王旭思之,什麼手段應情應景,又如虎添翼,答:“文天祥·正氣歌”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王旭筆尖沾在龍血墨上,龍血墨為文道至寶,能為詩詞文章平添三成威力。 儒界沒有文天祥,也沒有正氣歌,王旭拿出來用,天道之下,自然認定他就是詩詞的作者。 身為詩詞作者,使用自己的原生詩詞,威力還能再加三層,再加上龍血墨的效果,相當於平添了六成威勢。 這還不算完,三位大儒口吐天問,引動方圓千里的浩然正氣。 此時此景之下,神通道法統統要受到壓制,與之截然相反的是,文道力量卻有顯著增幅,增幅力度起碼有三成。 再加上正氣歌,本就以正氣為主,與天問的結合非常完美。 王旭思之,在這個時候出手,他的詩詞殺傷力,恐怕還要在普通大儒之上,起碼是頂級大儒那個層次,對準六階存在都有威脅。 想到此處,王旭不動聲色,下筆如神。 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 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為擊賊笏,逆豎頭破裂 王旭妙筆生花,正氣歌一氣呵成,下筆如有神。 受到他的影響,本就沸騰的文氣,更是如火如荼,變得妙不可言。 抬眼看去,天空上一朵晚霞,居然組成了疑似屈原的身影。 這道身影,高立雲端,雖然看不清表情,卻是人的形象無疑。 一時間,彷彿屈原都從歷史中走出,站在天問之上,笑看著王旭吟唱正氣歌。 “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王旭越寫越快,文氣越來越濃,化為一柄浩然長劍,從歷史長河中浮現。 此劍有雙刃,一刃名仁,一刃為義。 此劍有劍脊,脊上文人墨客無數,或嘆,或詠,或放蕩不羈,或灑脫莫名,或心系黎明,或懷春詠古,不可名狀。 此劍有劍柄,劍柄刻畫年輪,一個春秋是一年,一個秦漢是一代,萬載春秋盡皆於此。 此劍有落款,款名:“浩然長存!”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浩然誅邪!!” 詩罷,王旭引動浩然正氣,筆尖風輕雲淡的對著白蓮聖女一點。 受到牽引,浩然之劍無威勢,無神光,無異象,無殺機,緩慢而堅定的飛向白蓮聖女。 白蓮聖女的白蓮領域,擋得住佛道法器,擋得住神通術法,卻擋不住王旭的浩然之劍。 劍尖所至,白蓮一觸即碎,一窺即融,千般神異,萬般變化都做了無用之功。 王旭面上帶笑,眾人臉上帶喜,結果如何,彷彿已可預料。 危機下,白蓮聖女輕輕轉身,白色面具下看不見表情,唯有那雙露在外的眼睛,淒涼中夾雜著無奈,還有一絲絲眷戀。 “咦” 對上那道目光,王旭只覺非常熟悉,好似眼前的白蓮聖女,是自己一個相識許久的熟人。 錯不了,這個藏在面具下的白蓮聖女,一定是自己認識的,她究竟是誰? 錚!! 緊急時刻,王旭將浩然之劍的力道收斂三分,這才刺破層層白蓮,將白蓮聖女釘在空中。 天空上,聖血墜落,墜落在了小河中。 “殺了她,快點殺了她!” 吳山大呼小叫,指著白蓮聖女墜落的地方。 王旭卻沒有動手,反而持劍而立,目光中滿是凝重。 “別讓她跑了” 佛道兩家的修士追上去,圍在白蓮聖女墜落的水域狂轟亂炸,掀起海浪無數。 終究,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除了海水上的一抹猩紅,證明了白蓮聖女的傷勢以外,別說屍體了,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王院主,你最後的那一擊,好似收斂了殺意?” 沒有去追擊的馬君儒,帶著另外兩位大儒,飛身而上行軍船。 至於王院主的稱呼,王旭乃紫陽書院院主,這個稱呼並無不妥。 畢竟,王旭的修為只是進士,按照級別來說比大儒低一等。 可在場的三位大儒,誰也不敢將他當做普通進士看待,以院主尊稱,才能體現出王旭的身份不同。 “有嗎?” 聽到馬君儒的話,王旭將浩然長劍向上一拋,浩然之氣歸於天地之間,冷聲道:“我怎麼不知道。” “馬兄,或許是我們看錯了吧。” 方瓊與肖遠望兩位大儒,趕緊上來打圓場,一點都沒把王旭當後輩看。 馬君儒見此,楞了一下,苦笑道:“或許是我看錯了。” “自是如此,我與白蓮教非親非故,怎麼可能手下留情,只嘆那白蓮聖女法力高強,連諸位前輩都難以招架,我這個後學末士又如何能獨領風騷。” 王旭衣袍一甩,看了眼無功而返的佛道兩家高人,輕聲道:“此行誅殺木棉經主,魔羅經主,彩慧經主,又打傷了白蓮聖女,本就是一場大勝,想來白蓮教在揚州之地,是翻不起風浪來了。既然如此,我便回紫陽書院潛心著學,各位暫且別過吧。” “院主慢走” 眾人紛紛相送,王旭也不多說,只是對吳山補充道:“別忘了那副畫,儘早送到我府上。” 說完這話,王旭也不等吳山回答,腳踩狼毫筆傲然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三位大儒好生羨慕,低語道:“真是年輕有為!” 神霄三老聞聲,頗為認同,開口道:“這位新科狀元,沒想到這麼厲害,單對單,我們這些人恐怕無人是他的對手,難怪連毒龍老祖都被他鎮壓了。” 五台山三位聖僧不說話,只是看著王旭離開的方向,一時間念珠轉動的更快了。 唯有吳山頗為洩氣,沒想到千方百計,最終還是沒能將白蓮聖女留下,可惜可惜。 同一時間 “白蓮聖女到底是誰,浩然之劍下,最後看我的目光中帶著訣別,淒涼,眷戀,分明是男女間才有的目光。而且,這目光讓我如此熟悉,我一定在哪見過,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了?” 九天之上,王旭坐在變大的狼毫筆上,越想越是困惑。 莫非,自己中了白蓮聖女的誘惑之術,這才動了惻隱之心,最後收斂了三分力道? 不可能,他的本體是武者,而且是極限武者,如果他本體出手,在場的人一擁而上也要被他全部格殺。 一道分身降臨儒界,分身修儒,本體帶來的境界卻沒變,白蓮聖女何德何能可以誘惑住他。 王旭越想越覺得怪異,最後所幸不去想它,想來不管白蓮聖女是誰,日後也有再見之日。 到時候,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至於被放走的白蓮聖女,天威不足懼,祖宗不足法,小小的白蓮聖女,放錯了又能如何,誰還敢向他要個解釋不成。 |
正文卷第974章天地有正氣 白蓮聖女一出手,直接打殺了劉洪的肉身,著實將三僧三道三儒駭的不輕。 誠然,白蓮聖女是偷襲,那時劉洪正全力與赤面法王征戰,一時間失了算計。 但是不管怎麼說,劉洪一招被秒是事實,連劉洪這種走武者路線,打磨肉身的武者高手都被秒了,這一下要是打在他們身上,可想而知後果如何。 “白蓮聖女!” 趕去支援五台山三位的神霄派三老,一個個如臨大敵,尤其是之前萬分肯定,白蓮聖女沒什麼威脅的義陽道君,此時更是面如鍋底。 “師兄,你不是說白蓮聖女不可能是六階嗎,怎麼一招就打殺了劉洪?”義真道君手持伏雷傘,對突然現身的白蓮聖女忌憚非常。 義陽道君自己也是猛地,托著手上的五雷大印,遲疑道:“沒理由啊,三千年前白蓮教被三教攻破,白蓮聖女當場戰死,白蓮教何德何能,這麼快就重新誕生一位聖女?” 要知道,就是八面威風的神霄派,身為道教主脈之一,派內也不過只有一位六階天尊。 以硬實力來說,白蓮教還在單一的神霄派之上,當年三教圍攻白蓮教,光是出動的祖師級人物就有十數人,起碼動用了人族三分之一的高手,可想而知六階的威懾力。 白蓮教整體戰敗,聖女戰死,教主重傷遁走,高手也死的死傷的傷,猶如過街老鼠。 在這種情況下,白蓮教如何能在三千年內誕生一位六階聖女,六階可不是大白菜,五台山這樣的佛教四脈之一,也要數百萬年才能誕生一位。 三千年,對大修士來說轉瞬即逝,一次閉關都不夠。 “這位白蓮教聖女,只是仗著偷襲才得手的,或許法寶神通厲害,修為不見得比赤面法王高多少。義陽道君,我們師兄弟三人為你壓陣,你去試試她的斤兩吧,老衲不信她是真的六階。” 五台山的慧顏和尚,手持兩柄金鎚,躍躍欲試的說道。 義陽道君一聽,差點沒氣的吐血。 你既然不信,你怎麼不自己去試,禿驢果然都壞的很,萬一這位白蓮聖女真是六階,豈不是跟打殺劉洪一樣,舉手投足就要將他們三人打殺了。 “聖女救我!” 看到局勢逆轉,正在燃燒元神的木棉經主,趕緊止住元神燃燒,化為遁光向這邊飛來。 與之交戰的儒家三位大儒,眼看到嘴的鴨子要飛,彼此對視一眼,低語道:“怎麼辦?” “白蓮聖女如果真是六階,我們這些人恐怕連逃走都難,如果不是,只是法寶厲害才打殺了劉洪,我們人數佔優,未必不能一戰。” “馬兄所言極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反正我們幾個也沒幾年好活,不如戰個痛快。” “肖兄說得有理,我們幾個老傢伙,這次出山就沒想過活著回去,也到我們捨身取義之時了。” “善!” 馬、肖、方三位大儒見了,各自上前一步,開口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們三人學冠五車,今日既然來了,就不打算在走了,還請白蓮聖女賜教。。 。誅邪!” 三位大儒同時開口暴喝,瞬間引動浩然之力,浩氣長河席捲天下。 正在逃遁的木棉經主,見之目眥欲裂,他本就已經油盡燈枯,如何還能抵擋三位大儒練手催動的浩然正氣,驚呼道:“聖女!” “去。。 。” 白蓮聖女屈指一彈,一朵白蓮綻放世間,趕在浩然正氣席捲之前,浮現在木棉經主頭上,將他保護在了白蓮之下。 下一秒,三位大儒聯手催動浩然正氣長河,猛地撞擊在了白蓮之上。 咚!! 浩然正氣猶如一柄大錘,擊打在深山古鐘上一樣,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不。。。” 身在白蓮之內的木棉經主,還沒來得及高興什麼,就見白蓮猛地一震,身在其中的他受此震盪,七竅流血,體內元神彷彿朝陽下的積雪,肉眼可見之間融化了。 “三個老不死!”白蓮聖女看到此景,哪怕臉上帶著面具,依然能從聲音中聽到憤怒。 可就是如此,白蓮聖女依然沒有做出第二擊,反而將白蓮快速收回,將赤面法王既幾人席捲入內,化為遁光直奔遠方。 “她不是六階!” 看到白蓮聖女的反應,在場眾人很快反映過來。 如果白蓮聖女是六階,有她的白蓮法寶庇護,木棉經主無論如何不應該被震死才對。 木棉經主卻死了,這說明白蓮聖女外強中乾,並不是大家想像的那麼強,不然她用不著逃跑,木棉經主也不會死了。 “好個妖女,居然使詐,快攔住她!” 三僧三道看了,氣的直跳腳,要不是三位大儒準備拼命,沒准他們就被騙過了。 這下,看出白蓮聖女的外強中乾,六人如何還會留手,紛紛祭起法寶打了出去。 “黃天已死,蒼天將生,大劫將至,日月無光!” 白蓮聖女手持蓮花,腳踏荷葉,天地為之失色。 換成赤面法王在此,也不敢硬接三僧三道的合擊,白蓮聖女卻敢,而且還接住了。 天地間,無數朵白蓮綻放,一時間宛如蓮花世界。 三僧三道的法寶打出去,就像打在了蓮花叢中,每一朵蓮花都自覺的上前阻擋,氣勢洶洶的六件法寶一入蓮花陣,就跟人陷入泥潭一樣,任憑六人如何催動都無法建功。 “不行,我們的攻擊強度,打不破她的白蓮領域。”五台山的三位聖僧,此時也沒了莊嚴的寶相,心急如焚的開口道。 神霄派三老見了,一時間也犯了難,長嘆道:“我們的神霄雷法,雖然能轟破她的白蓮領域,可施展起來耗時許久,到時她早就跑了。 ” “我們來。。。” 三儒見此也不退讓,由當先的馬君儒開口道:“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大儒肖遠望接口道:“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大儒方瓊再道:“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三人聲音匯聚成一線,形成第四句:“馮翼惟象,何以識之?” “屈原的天問!” 聽到三人的話語,王旭目光微瞇,知道三位大儒動真格的了。 屈原為戰國先賢,乃古之聖賢者,雖然不算正統儒家,卻也是孔廟中祭祀的人族先賢之一。 他是楚辭的開創者,也被稱為中華詩祖,辭賦之父,甚至有人聲稱,如果不是屈原被妖族暗害,任由他發展下去,以詩詞一道的開創者形象,屈原就算不能成聖,一尊偽聖卻是手到擒來。 屈原的天問,是對天地萬物的拷問,也是對人心的拷問。 方圓千里內文氣暴漲,仗以白蓮領域橫行的白蓮聖女,遇到文氣壓迫,領域瞬間從萬米縮減到了百米,臉上的輕鬆再也看不到了。 “好機會!” 看到白蓮聖女被牽制住,三僧三道大喜過望。 佛道兩家有氣運之說,白蓮教隨為妖道,不入正統,可教內強者無數,信徒如流,自身也是有大氣運的。 如果能將白蓮聖女誅殺,斷其一臂,白蓮教折損的氣運,自然會加持在眾人身上。 受此天道氣運加持,未來不說成佛作祖,起碼也能更進一步,此事事關修行,如何不讓眾人欣喜。 “王先生,小王偶然間,得到了一副文聖講學圖,此圖乃是畫祖顧愷之所做,觀之如見文聖親臨。如果先生出手,小王願意將此畫借與先生一觀。” 見到眾人紛紛出手,一時間還是奈何不了白蓮聖女,吳山終於坐不住了。 如果說剿滅赤面法王幾人,是平定揚州白蓮教之功,格殺白蓮聖女,便是重創白蓮教之舉。 在吳山眼中,眼前的白蓮聖女哪是聖女,分明是潑天大功。 一但將白蓮聖女也留下,此次借助剿滅白蓮教之行,實則考驗三位皇子的當今天子,也會對他另眼相看。 “文聖講學圖,顧愷之的畫麼?” 王旭陷入沉思,顧愷之號稱畫道起始,他的畫據說能以假亂真。 多了不說,只要顧愷之的文聖講學圖,能引出文聖的一分威能,也值得他冒險了。 “先生意下如何?”看著一邊抵抗,一邊抽身而退的白蓮聖女,吳山心急如焚。 王旭輕輕點頭,白蓮教主的威脅,又怎麼能跟文聖講學圖比,此為成道之基,錯過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到。 六皇子吳山,連畫祖的文聖講學圖都有,看來他還真是一個大氣運者,自己有些小看他的底蘊了。 “還請先生出手。”見王旭答應下來,吳山大喜過望。 王旭目光微瞇,緩緩伸手,抽出袖子中的無名金書,與沾了龍血墨的狼毫筆,輕聲道:“天地有正氣。。。” |
正文卷第973章困獸猶鬥 最強的赤面法王被牽制住,五台山三位聖僧壓力大減。 任憑古都法王、金鐘法王、道難經主如何衝擊,三位聖僧依然緊守防線,也不去圖謀誅殺三人,就在那裡拼消耗,以待神霄派三老或三位大儒戰胜對手回援。 不得不說,這個做法正中下懷,牽制神霄派三老的彩慧經主,已經氣息衰敗到了極限,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會道蹦。 木棉經主的情況好一些,也好不到哪裡去,困獸猶鬥的背後,何嘗不是油盡燈枯。 “兩位師弟,我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熬到三位道兄解決對手,這幾人便插翅難逃了。” 慧顏和尚寶相莊嚴,眉毛長垂於胸前,一手一把金鎚,跟廟裡的羅漢一般無二。 慧智與慧通聞聲,背放無量佛光,一人托著金塔一人托著金鈴,有敵上來便上前牽制,無敵上來便鎮守虛空,當真是一點都不急。 和尚不急,古都法王幾人可急了,一對一都鬥不過,要是讓儒道兩家的高手再合圍上,今天八成要交代在這。 赤面法王也知道這一點,手中招式大開大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發,企圖在最短時間內擊潰劉洪,然後與三人合力沖開封鎖。 劉洪的實力本就比赤面法王弱很多,二人一個武者,一個肉身成聖,霹靂啪啦一頓暴打,幾個回合下來劉洪就被壓制住了。 看那副吃力的樣子,恐怕要不了三五十合,就要敗亡在赤面法王手上。 “情況有些不妙啊,要是劉洪先敗,讓赤面法王與三人會合,四人練手衝擊三位聖僧,保不准四人就跑了。” 吳山一邊嘀咕著,一邊轉頭看向王旭。 王旭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動聲色的開口道:“跑了也無妨,魔羅經主死了,再折損了木棉經主與彩慧經主,白蓮教在揚州的高手瞬間就去了一半,再想掀起風浪可就難了。” 吳山嘴角抽搐,嘆息道:“這樣一來,豈不是未盡全功?” 王旭不答話,反正他不會再出手了,吳山說破天也沒用。 說了幾句,見王旭根本不搭腔,吳山忍不住了:“王先生,還請你助劉洪一臂之力,小王奉命剿滅揚州境內的白蓮教,論功行賞之時,是不會忘記先生的功勞的。” 剿滅揚州境內的白蓮教,是吳山的責任,如果他能趕在三皇子與五皇子前面成功,也能讓當今天子刮目相看。 吳山本身就沒有母族支持,在朝野的勢力也不及其他兩位皇子,對這樣的機會十分珍惜。 只可惜,王旭根本不在乎吳山的利益,平靜的回答道:“不妥,白蓮教沒准在暗中還藏著高手,我如果離開了,誰來保護殿下的安全。殿下不必再說了,我答應過老師要護你周全,你不會讓我難做吧?” “你...” 想到這些日子,自己三天一大宴,五天一小宴,王旭卻全然不領情,吳山一時間怒上心頭。 “怎麼,殿下還有指教?” 王旭微微抬頭,目光中帶著冷色,冷哼道:“我可不是你的走狗,別用命令的口氣跟我說話。” 形勢比人強,吳山心中有萬千不滿,此時也不得不壓下去。 畢竟,他只是個排名靠後的皇子,王旭這樣的儒家新秀,未來注定不可限量,用不著怕他一個皇子。 “哼,算你識相。” 看到吳山強壓下了火氣,王旭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實力決定眼界,現在需要他在乎的並不多了,只有白蓮教主,西湖龍君,四大菩薩,神霄派掌教這樣的頂級大佬,才值得他稍微重視。 往下,別說吳山這樣的皇子,就連大吳天子他都不懼,沒有六階實力,又有幾人能奈何的了他。 更何況,三字經之後,朱程理學也被王旭放了出來。 只待理學大放光芒,身為學派的創始人,王旭入大儒順理成章,到時候天下間能讓他動容的又有幾個。 “死!” 這邊不歡而散,那邊的戰場上,卻打的不可開交。 硬撐了許久的彩慧經主,被一道掌心雷印在胸口,人還沒有落地,天靈蓋又被五雷大印打了一下。 這一下,早已油盡燈枯的彩慧經主,終於再也支持不住,元神消散魂歸地府。 另一邊,苦苦支撐三十幾合的劉洪,看似渾身浴血,實際上還能再撐二三十招。 至此,勝利天平不可避免的向三教傾斜,與五台山三位聖僧打的難解難分的其餘法王見了,目眥欲裂,卻也無力回天。 “好好好!!” 吳山大喜過望,老天果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王旭也看的暗暗點頭,沒有他插手的戰局,勝負天平主要就在赤面法王與儒道兩家身上。 赤面法王先擊潰劉洪,很大程度上就能帶領眾人逃出生天。 反過來,要是儒道兩家的高手,先擊潰彩慧經主或木棉經主,自然而然赤面法王幾人也逃不掉了。 “三位大師莫慌,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擊殺了彩慧經主,神霄派三老一聲長嘯,加入五台山三僧與白蓮教高手的戰鬥中。 而就在王旭一心看戲,坐等白蓮教團滅之時,意外發生了。 嗖!! 一朵白色蓮花瓣從天而降,化為白光,直奔正在跟赤面法王苦戰的劉洪而去。 劉洪本身就不是赤面法王的對手,打起來全神貫注,不敢有任何分心,措手不防之下,被白色蓮瓣偷襲了正著。 啪嗒... 劉洪的腦袋應聲而掉,目光中還帶著不明所以之意。 赤面法王見之大喜,手持兩柄金鐧欺身而上,收起鐧落,幾下就將劉洪的肉身砸了個粉碎。 “速走...” 只剩下頭顱的劉洪,不敢再鬥,化為流光飛向行軍船。 赤面法王見了也不追趕,提著金鐧趕忙去馳援其他人,還真讓劉洪飛了回來。 “你沒死?” 看著只剩下頭顱,還能逃回來的劉洪,吳山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是武者,雖然沒修練過滴血重生的神通,卻也不至於被人兩下就打死。只可惜,肉身壞了,只剩下頭顱,修養過來人也廢了。” 不等劉洪回答,站在一旁的王旭便開口道。 王旭本體也是武者,很清楚武者的種種特性。 不過,武者對肉身的依賴,遠遠超過佛道兩家,肉身損壞一身修為不說付之流水,起碼也要十去其八。 看劉洪的樣子,也不像會滴血重生,斷臂再生的模樣。 換成王旭的本體在這,就算被人壞了肉身也不算什麼,始魔經一出,很快就能再次重塑,傷不到根本。 “卑職慚愧,不是那老魔的對手,短時間內恐怕無法為殿下效力了。” 劉洪只剩下了腦袋,還能活蹦亂跳,那副樣子把吳山嚇的著實不輕。 吳山連連擺手,驅趕惡鬼一樣,開口道:“你快回去修養吧,這幅樣子太嚇人了。” “末將告退...” 劉洪也知道自己的樣子不適合再戰,不過臨走之前,還是對王旭說道:“剛才那道白光,威力非比尋常,我日夜打磨的肉身,居然連一下都扛不住,出手那人的實力恐怕還在赤面法王之上,請您務必小心,幫我護住殿下周全。” 王旭不說話,只是雙手插在袖子內,看著白光飛下來的北方天空。 劉洪嘆息一聲,頭顱化為光芒逃遁而去,眨眼間便沒了動靜。 “無生父母,真空家鄉,聖女降臨,白蓮重生!!” 在王旭的目光下,天空中飄散出許多花瓣,陣陣佛唱自四面八萬而來。 聽到這個口號,王旭目光微瞇,低語道:“白蓮聖女!” |
正文卷第972章藏拙 “九霄神雷,昊天正法,雷來!” 王旭打殺了魔羅經主,那邊的神霄派三老,也將九霄神雷召喚了出來。 天道之下,雷霆主罰,乃是一等一的攻伐神通。 頃刻間,整個天空都變了顏色,萬道雷霆從天而降,堪比天罰。 轟轟轟!! 以赤面法王為首的白蓮教妖道,在雷霆下首當其衝,其中比較弱的木棉經主,彩慧經主,更是硬抗幾道神雷後吐血而退,氣勢萎靡,顯然受傷不輕。 其他四人情況好一些,卻也多少帶了點傷勢,哪怕六人中最強的赤面法王,此時也衣衫簍縷,鬚髮怒張,如果不是六人合力抵抗雷法,單由一兩人受了,難保一個照面就被誅殺,當真是好厲害的雷法。 “圍住,別給他們逃走的機會。” 眼見九霄神雷建功,眾人紛紛飛身而起。 五台山的三位老僧,更是成品字盤坐虛空,金光閃爍之下化為了一尊大佛,鎮壓虛空阻止遁行。 赤面法王抬頭一看,五台山三僧封鎖時空,神霄三老作為主攻,一旁還有三位大儒負責牽制。 再加上行軍船上傲然而立的王旭,手持銀戟虎視眈眈的侍衛統領,不管是從牌面還是人數,自己一方都陷入了苦戰。 “法王,怎麼辦?” 受傷最重的木棉經主,半個身子都在雷火下燒焦了,面目猙獰的對赤面法王問道。 赤面法王一臉恨色,環視一周之後,目光落在木棉經主與彩慧經主身上,沉聲道:“局勢對我們不利,再打下去,一個也走不了。木棉經主,彩慧經主,到了你們為聖教獻身的時候了。” 木棉經主與彩慧經主對視一眼,在場六人中數他們的傷勢最重,如果有人要留下來斷後,顯然他們兩個最合適。 “兩位經主請放心,教主法力通天,連戰死的聖女都能被接引歸來,哪怕你們墮入輪迴,教主也會讓你們重新歸來的。” 做老者形態的古都法王,看出了二人的猶豫,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為聖教獻身,是我們的榮幸。” 一聽此話,兩位經主頓時將猶豫收斂,換上了狂信徒的樣子。 這邊,三道三儒六位高手已經殺來,不再猶豫的兩位經主爆喝一聲,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 而且跟普通狀態不同,木棉經主與彩慧經主身上,燃燒起了淡藍色的火焰,在這種恐怖的藍色火光下,連空間都變得不在穩定。 衝上來的神霄三老看了,面色盡皆一變,驚呼道:“燃燒元神?” 白蓮教的功法半佛半道,同樣是有元神的,對高級修士來說,元神才是一切的根本,只要元神不失肉身盡毀也無妨。 一般的戰鬥,修士輕易不會用元神作戰,更別提損耗根本的燃燒元神了。 只見燃燒元神之後,實力在五階中只算普通,甚至不如毒龍老祖的兩位經主,身上的威勢層層疊加,一轉眼就有了不下五階後期的氣勢。 “誰敢與我一戰!” 兩位經主燃燒元神,面貌猙獰猶如瘋魔,一個人撲向三位大儒,一人撲向了三位道君。 神霄派的義真道君沖在前面,見了直撲而來的彩慧經主,被駭的連連後退,驚道:“你們瘋了,燃燒元神來作戰,不怕魂飛魄散嗎?” “廢話少說!” 彩慧經主本就是拼命,燃燒元神之後一身實力直追赤面法王,有攻無守之下,居然打的神霄三老難以招架。 也不是無法招架,而是面對困獸猶鬥的彩慧經主,誰也不願意去硬抗。 畢竟,元神之力是有限的,燃燒元神相當於用了解體大法,只要能抗住,不用打對手就會燒盡元神而死。 神霄派三老可還沒活夠呢,在勝負已定的情況下,怎麼會用瓷器去碰瓦礫,一時間還真被牽制的難以動彈。 同樣,木棉經主那邊也是如此,硬頂著三位大儒的浩然正氣,不要命的橫衝直撞。 三位大儒眉頭微皺,他們倒是不怕死,卻也不想用有用之身,跟死定了的木棉經主死拼。 一時間,五台山三僧封鎖時空,儒道兩家的六位高人被燃燒元神的兩位經主拖住,還真拿赤面法王四人沒了辦法。 “撤” 赤面法王當機立斷,帶著剩下的三位白蓮教高層,直接沖向五台山三位聖僧,欲要打破封鎖從容而退。 行軍船上,王旭目光微瞇,猶豫著要不要出手。 他如果出手,足以牽制住剩下的道難經主,到時只剩赤面法王、古都法王、金鐘法王三人,未必能突破五台山三位聖僧的攔截。 “誅殺魔羅經主,已經讓我大出風頭,再出手攔下赤面法王一行,仇恨吸引的就有點多了。那位白蓮教主,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仇恨要是吸引的太多,引得白蓮教主對我出手未免不美。” 王旭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再出手。 白蓮教跟他本身就沒什麼關係,出手一次也就夠了,總不能讓他當主力吧。 以實力來說,王旭不懼五階,但是對上六階還不夠看。將白蓮教得罪的狠了,引得白蓮教主那個老妖怪報復,王旭也會覺得頭疼。 “劉洪,你去” 看到王旭負手而立,彷彿什麼也沒看到,吳山只能對身邊的侍衛統領吩咐道。 “是,殿下。” 劉洪手提銀戟,腳踏虛空直取赤面法王。 赤面法王正帶隊攻打五台山三位聖僧的防線,感覺到從背後而來的鋒芒,手中的降魔杵猛地向後一掃。 咚!! 兵器相交,赤面法王退了三步,劉洪退了七步。 “武者!”赤面法王緊了緊金剛杵,面露凝重之色。 劉洪也不好受,他的實力明顯不如赤面法王,這次硬碰硬吃了點小虧,沉聲道:“白蓮八轉功,肉身成聖!” 佛道兩家,除了神通法術之外,也有肉身成聖的護法神通。 這一交手,劉洪便察覺出赤面法王不但法術厲害,精通搬山倒海之術,而且還修煉了肉身成聖的法門。 “殿下,這個劉洪是什麼來歷,看上去出身名門啊!” 行軍船上,王旭與吳山並肩而立,突然對劉洪很感興趣。 之前,劉洪看到神霄三老的雷法時,瞬間就能認出了那是神霄雷法,如今跟赤面法王一交手,又認出了赤面法王的白蓮八轉功,稱得上見多識廣。 “你問他呀!” 儒界以文為尊,吳山出身皇族,受儒家教導,對劉洪這樣的武者並不感冒,輕描淡寫的說道:“劉洪是禁軍將領,拱衛皇宮的將門之後,我開府建衙之後,手下沒有得力人手,禁軍將他暫時藉調過來了,平日里負責我的安全。” 王旭聽了暗道可惜,如果劉洪不是武者,而是文人,恐怕早就被吳山奉為上賓了吧。 儒界的武者非常尷尬,因為沒出過聖人級存在,底蘊比擁有文聖,道聖,佛聖的儒道釋三家差了不少。 同樣,因為缺乏前路,武者之路在六階就斷絕了,五階便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王旭的本體就是武者出身,看到同為武者,卻只能給人充當走狗的劉洪,不知為何想到了一心振興家門的楊志,還有一心想要為國效力的林沖。 水滸傳中的楊志、林沖,各個都是將才,但是在重文輕武的北宋,身懷絕技卻難以施展,最終只能落草為寇,憋屈而死。 眼前的劉洪何嘗不是如此,明明有不亞於五台山三僧,神霄派三老,馬、肖、方三儒的實力,受到的待遇卻跟僕人一樣,可悲可嘆。 |
正文卷第971章將進酒 嗖!! 隨著肖遠望的出口成章,殺奔而起的三千甲兵,每個人的背後都浮現出了一個虛影。 抬眼看去,這些人背後的身影,全都是戰死疆場的百戰老卒。 有的人身上的甲胄,甚至是秦漢時期的古老戰甲,甲碎矛折,可想而知經歷過怎樣的苦戰。 受到肖遠望的加成,這些本是城兵,缺乏訓練的甲士,一個個彷彿變了模樣一般。 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自覺有用不完的力量,各種戰場上的殺敵技巧拿來即用,彷彿黃沙百戰的精銳甲士一樣。 轟!! 只是一個衝撞,白蓮教苦心訓練的甲士,就被這群整日守城門的老爺兵沖散了。 指揮戰鬥的白蓮教將領看了,只覺對上了強秦硬漢的勁旅,雙方的素質差距顯而易見。 “哈哈,不愧是兵部侍郎,佩服,佩服。。。” 方瓊與馬君儒見了,撫掌而笑,隨後又對視道:“我們也出手吧,不然三位和尚撐不了多久。” “好,我先來。。。” 馬君儒開懷而笑,笑道:“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何不速死? 何不速死,速死,死。。。” “詩經·墉風篇·相鼠。。。” 站在行軍船上的王旭,目光中帶著亮色,看著吟詩的馬君儒。 相鼠,是詩經中的名篇,熟讀四書五經者無不倒背如流。 這篇的意思很簡單,也很好玩,甚至有些滑稽:看那老鼠有張皮,卻見有人沒威儀。 卻見有人沒威儀,為何還活不倒斃! 看那老鼠有牙齒,卻見有人無廉恥。 卻見有人無廉恥,活著不死等何時! 看那老鼠有肢體,卻見有人不懂禮。 卻見有人不懂禮,何不趕快就死去! 這首被詩經收錄的詩,非常的有意思,尤其是譯文,甚至能把人逗笑。 不過,有個人沒有笑,那就是魔羅經主。 正在戰鬥的魔羅經主,原本是一位邪道高手,時至今日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幹過多少壞良心的事。 一聽馬君儒的詩詞,道心恍惚,頓時覺得痛從心生。 自己不修禮儀,只會好勇鬥狠,如此修行修的是什麼,根本與畜生無疑。 如此修行,真不如死了算了,在外闖下如此惡名,讓我有何面目再見家鄉父老? 想罷,魔羅經主頓生悔恨,仰天長嘯:“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砰!! 唱罷,魔羅經主收了法力,用手中的金鉤鎖喉,噗嗤一聲便是一下。 在他身邊的木棉經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熱血濺了一身,抬頭看去,魔羅經主居然自盡了。 “你瘋了?” 木棉經主大驚失色,看著自盡之後,從屍體上鑽出來的魔羅經主元神,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怎麼死了,誰殺的我?” 肉身死後,魔羅經主的元神飛了出去,化為一個半寸高的小人,站在屍首上氣的跳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滅。。。” 馬君儒哈哈大笑,開口便是一個滅字。 瞬間,一陣陰風吹過,早已經元神打磨的水火不侵,日遊三萬里的魔羅經主,元神一遇這股陰風,就跟快刀子割肉一樣,頓時疼的慘叫起來。 “你被壞了肉身,速退!” 其餘幾人看到此景,一邊暗恨魔羅經主道心不堅,一邊分出兩人為他抵擋陰風。 魔羅經主嚇得幾欲魂飛魄散,深知肉身死了也就死了,自己還能用元神奪舍,要不了多少年就能重頭再來。 要是元神被滅,那就真的歸寂了,想要轉世再來都不行,下場唯有魂飛魄散。 “好個腐儒,這個仇我記下了。” 魔羅經主的元神化為遁光,直奔遠方而去。 “滅!” “休想!” 馬君儒本源乘勝追擊,何奈守護魔羅經主的兩位經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離得很遠就將馬君儒的滅字轟散了。 認真說,大儒也只是五階,想要格殺一位同級高手,其實並沒有這麼容易。 魔羅經主只是半路出家,以前作為不修心的邪修,心志不堅,才會被喝破道心,自殺而亡。 換成其他幾位經主,恪守本心之下,馬君儒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如果非要斬草除根,說不得還要把自己搭上。 “真是可惜啊!” 馬君儒一臉失望,抬眼向其他人看去,神霄派三位道君還在施法,五台山三位阿羅漢正在護法,而另外兩位大儒也被牽制住了,根本沒人能為他創造機會。 難道說,這麼好的機會,就要眼睜睜看魔羅經主溜走了? “將進酒。。。” 一籌莫展之時,天空上傳來了吟唱聲。 抬頭看去,只見王旭立於船頭,背後是一輪大日,高唱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還。” 轟隆隆!! 瞬間,伴隨著吟唱聲,一條天河從九天而落,席捲向只以元神遁走的魔羅經主。 “這是什麼?” 魔羅經主的元神,被黃河之水一卷,身上的遁光頓時被迫,困在了黃河水內。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王旭傲然而立,口訴第二段詩詞。 一個個詩詞,脫口而出的瞬間也不消散,反而化為金字留在天上。 金光照耀下,魔羅經主的元神上燃起青煙,跟真人無異的元神,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來,轉眼間就化為了一個小老頭。 “啊,我的身體,我的壽命!” 魔羅經主驚駭莫名,在黃河水中左突右撞,企圖逃出生天。 幾次突圍不成,魔羅經主不敢再耽擱,咬牙自爆了一部分元神,借助元神自爆之力,炸開黃河水,半死不活的飛了出去。 “快出手,他要遁走!” “哈哈,走不掉的。” 王旭面帶微笑,根本不管吳山的催促,繼續吟唱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轟隆隆!! 千金散盡都能回來,更何況是魔羅經主,或是那黃河之水。 下一秒,伴隨著詩詞的力量,魔羅經主回來了,同時回來的還有黃河之水,重新將他困在了裡面,跟之前的局面一模一樣。 “爆!爆!爆!” 魔羅經主也是個狠角色,知道王旭對他的殺心,也知道留下不走的後果。 一時間,惡向膽邊生,根本不在乎虛弱的元神,因為此時逃不出去,說一千道一萬也是死。 說不准,拼著元神俱滅,還能有一線生機。 “說了,你走不了的。” 王旭手持金書,再次唱道:“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唱到這裡,王旭的臉上也帶上醉色:“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與爾同銷萬古愁,萬古愁,愁、愁、愁。。。 魔羅經主一聽,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不曾負我,我如何能負杯中美酒。 不走啦,不走啦,看著黃河一樣,從九天而來的酒水,今日一醉方休。 咕嚕嚕。。。 一個氣泡冒出,魔羅經主瞬間沉浮,再也沒有上來。 白蓮教,魔羅經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