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放下(大結局) 河水又複流動,輕舟又複飄蕩。林昊終究還是決定先去萬花穀走一趟。若是先去了苗疆,怕是,終此一生也離不開了。 不是不能,實是不願。 他進了萬花穀,蒙著眼睛,坐在車子進去的。這種故作神秘的做法,讓林昊哂笑了一下。這種地方,你當我願意來嗎? 半個時辰後,有人進來了,聽腳步,是那個男子,隻聽他說道:“林大哥,到地方了,可以拿下來了。” 林昊輕輕摘下了布條,拉開帷幔,陽光照進來。他看了一眼這座山穀,那百花爭豔的奇種花卉耀眼不已,刺得他眼睛有一些恍惚。 “阿嚏,阿嚏。”林昊揉了揉鼻子,尷尬的摸了把,原來自己花粉過敏嗎?隻能怪這裏的味道實在是太濃鬱了。各種香味縈繞,濃烈的芳香充斥著整條小徑。 林昊行了幾步,卻遠遠望見前邊那水榭亭台上正有兩人對峙著。 再一看,那人豈不就是情人劍。 可他此刻卻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滿身大汗如雨,已濕透了衣裳。 他臉上帶著奇怪之極的表情,也不如是驚?是喜?還是恐懼!或許是一種人類對自己無法預知,也無法控製的力量,所生出的恐懼!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這一劍並不是他創出來的。 根本沒有人能創出這一劍,沒有人能了解這一劍的變化的出現,就好像「死亡」本身一樣,沒有人能了解,沒有人能預測。這種變化的力量,也沒有人能控製。 林昊看著兩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好戲。他眼睛一眯,神色一凜。情人劍他在這裏做什麽?仔細一看,卻又見另一個老頭,身穿黑衣,手裏也是一把劍,隻是那劍已經斷成了兩截。 他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林昊也不往前,就這麽看著。 天慢慢黑了。 他們兩人木立在這將黑卻是半黑的黃昏中,情人劍整個人都好像在發抖,怕得發抖。他的劍嗡嗡直響,隔得老遠也能聽得見。 他為什麽害怕?該死的,難道這混蛋他真的把第十五劍使出來了?林昊不禁加快了腳步,雖然他對情人劍很不屑,可畢竟也算得上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他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事。 這時,那水榭旁的湖畔卻是又飄來了一條船,看來就像是煙雨湖上的晝舫。船上燈火明亮,有一局棋。一壺酒。一張琴,一卷書。燈下卻有塊烏石。 磨劍石!。 一個人站在船頭,是個中年人,看樣子比情人劍年紀還大一些。這人手裏也握著把劍,那劍濕淋淋的,還生了繡,似乎是剛從水裏打撈上來的舊劍。 他眼睛裏也帶種說不出的悲傷和恐懼。他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情人劍:“你還認不認得我?” “我當然認得你。二師兄。” 林昊近了,他就站在離水榭不到十步的地方。他停住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該自己知道的,他也絕不多問。或許今天林昊能明白情人劍如何成了那天山下的守墓人,癡心人。 “寒煙潭,綠水湖上的晝舫。這些都是我忘不了的情。”情人劍開口了,他的劍已停止了顫抖,他擦著那黑衣老者的身子緩緩離去,那老者伸手攔了一下,情人劍頓住了,又回頭,道:“還有那晝舫上有去無歸的渡人。” “有去無歸。。唉。。”那黑衣老者緩緩垂下了手臂,任由情人劍離去。 林昊看著這些,能夠感受情人劍那種落寞和孤寂還有無奈。可惜,每個人都該學會承受自己的選擇。 選擇,需要承載。無論,那有多重。 林昊走了上去,他是那老者請來的客人,理當先見過老者。 “小朋友,你疑惑嗎?”那老者卻是上了船,船上有酒,有琴也有棋。 林昊鬼使神差的,竟然也跟著上了船。這種時候,對方既然開了口,還是老老實實聽他說吧。 那老者手指了一下,示意林昊坐下。林昊看著另一個被情人劍叫做“二師兄”的人。那人看著老者搖搖頭,順手抓過自己的琴,輕輕一躍,便上了水榭頂上,他撫著琴,緩緩奏了一曲。 歌聲悠揚,帶著憂鬱,低低唱著:“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林昊回過頭來,又聽那老者說道:“你是他的朋友,應該明白。這些都是他永遠忘不了的。就在這條晝舫上,他沉下了他的名劍,也沉下了他的英雄歲月。”他,當然指的是情人劍。他沉下了劍,然後隱居二十年。 “我並不知道,他也沒有和我說這些。” “你不知道嗎?那他的劍法?罷了罷了,癡人啊。” 林昊卻是不解,問道:“既然封劍了,為什麽他又……?”林昊沒說下去,但是很顯然,對方明白的。 “他是來報仇的。他的劍沒有比當年更快,卻是更恐怖了。剛才,是我敗了。他本應該殺我,隻是他終究沒舍得殺我。”那老人道。 “這二十年來,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這裏一趟,今天他終於如願了。”隻是,看他離去的表情,怕是並不開心。 林昊突然回想起在少林山腳碰到情人劍的場景。他為什麽來找自己?既然要來比劍,他又來找自己做什麽?當幫手嗎?為什麽他聽到我說有人使出第十五劍時雖然愕然,但是似乎不意外?難道……不對。 林昊瞬間就想明白了,他贏了,他贏了卻一聲不吭的走了。是回天山了嗎?不對,絕不會的。要是回天山的話,他也應該和自己打個招呼的。 他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忙問道:“相思在哪裏?” 他又補充了一句:“相思的墓地在哪裏?”,這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老者指著後山。林昊也不顧什麽禮儀了,發了狂的往後山跑去。 那琴聲更抑鬱了,斷斷續續,他坐在水榭頂上,手指已經下不去了,他歎了口氣,道:“湖水悠悠,從此再無人喚我二師兄。” 老者默默的站在船頭,目送著林昊遠去,心裏忽然也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和悲傷 “二師弟,我錯了嗎?”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他的悲傷是是為了情人劍,還是為了自己。 黃昏,夕陽已經很紅了,紅得就像是已燃燒了起來。花更紅,夕陽更豔麗。 在黑暗籠罩大地之前,蒼天總是會降給人間更多光采,就正如一個人在臨死之前,總會顯得更有善心,更有智慧。 這就是人生。如果你真的已經能了解人生,你的悲傷就會少些,快樂就會多些。 下了雨,後山中,有些泥濘。他慢慢的往前走,水珠自樹葉上嘀嗒的落著。他的腳步越走越大,腳步聲卻越來越輕。 情人劍越走越遠,離人間,越來越遠。 林昊到了,站在他眼前的是情人劍。一身黑衣。滿山綠葉紅花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黑色所象征的,是悲傷。不祥和死亡,黑色也同樣象征著孤獨、驕傲、和高貴。它們象征的意思,正是一個劍客的生命。 就像是大多數劍客一樣,情人劍也喜歡黑色,崇拜黑色。此刻,他卻從黑色的衣服中掏出了一截斷了的戒指。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情人劍將這戒指撫摸了半晌,又藏回了懷中,貼身收好。他的手上已沒有了劍。 他丟了。 “你來了。”情人劍沒有轉過頭,林昊也沒有上前一步。林昊知道一個人想做什麽,其他人是怎麽也攔不住的。何況是情人劍這樣的人? “我來了。”林昊道,他說的很普通,語氣也很平淡,仿佛就像兩個鄰居串門一般,平常到找不出一絲奇特。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情人劍問道,他的手裏雖沒有了劍,可是,他的人卻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寶劍。誰又能阻止得了? “不是。”林昊道,他不想阻止,每個人都有選擇。他向來是尊敬朋友的選擇,哪怕這個選擇是錯的。何況,眼前這人並沒有錯。 “你不奇怪嗎?”情人劍始終沒有轉過頭,林昊也未曾上前一步,他們間隔著五米。雖然觸手可及,卻是天與地的距離。 “我奇怪,為什麽相思的墓在這裏?那你在天山下守的墓又是什麽?”林昊道。 “嗯。就這些嗎?你不問我和這裏主人的關係嗎?”情人劍道。 林昊搖搖頭:“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情人劍點點頭:“沒有關係。”他歎了口氣,又繼續道:“天山上的墓,是我和相思的家。” 林昊指著前麵這座孤墳道:“那這裏呢?是相思的埋骨地嗎?” 情人劍搖搖頭:“這裏,埋著我和相思的全部回憶。” 兩人開始沉默,長久的沉默。 月已經升上半空了,稀疏的星光,隱隱約約照出兩人的身影。 情人劍抬頭看了看天空,時間似乎差不多了。他開口道:“記得帶我回家。我的朋友。” 林昊點點頭:“我會的。你放心。我的朋友。” 夜已經很深了,很深很深。情人劍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林昊站在他身後,也是一動不動。 微風撫過,情人劍忽然動了動,他似乎站不穩了。他當然不會站不穩,除非…… 他死了。 林昊在接觸他身體的那一瞬間,情人劍的眼神忽然變得清澈而空明。 充滿了幸福和平靜。 然後就倒了下去。 直到他倒下去,直到他的心跳已停止,呼吸已停頓。 長夜漫漫。漫漫的長夜總算已過去,東方第一道陽光從樹林缺的枝煦照進來,恰好照在情人劍的臉上,他就像是一柄金劍,絲毫不像已經死了。 風吹枝葉,陽光跳動不停。 林昊還沒有走。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他死了?這個幾乎無敵的男人居然就這麽死了?自殺的。他不相信。可是非相信不可。這個人的確已死了,這個人的心跳呼吸都已停止,手足也已冰冷。 隻是林昊看著他臉上的幸福和平靜,他知道他放下了。林昊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他隻是覺得這個男人很苦。如今他終於放下了,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作為朋友,應該祝福他。 他將情人劍的身子慢慢擺好,他背著他下山了。 他將他葬在了天山下,那間他們相遇的草屋旁。挨著相思。那是他們的家。 離開萬花穀前,雪老的提議,他欣然接受了。 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又如何會平靜? 既然無力改變,何不及時抽身呢?於是他一封公告,對江湖宣稱辭去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從此攜美眷笑傲江湖。 同時,在封禪台上,嶽不群和左冷禪大戰三百回合,打的暗無天日,風雲變色,最終依靠獨孤九劍贏了半招,贏回了五嶽盟主。 九月份,五嶽劍派集齊黑木崖,上官雲整合日月神教上下,與之一戰。 那一戰,昏天黑地,結果卻是兩敗俱傷。 從此正邪雙方都無心再鬥。 嶽不群在黑木崖上不敵練成了葵花寶典的上官雲,身受重傷,內力全失,多賴令狐衝發威,與上官雲鬥了個兩敗俱傷,五嶽眾人才能退下黑木崖。 此後,嶽不群又將掌門之位傳與令狐衝。 次年,令狐衝和嶽靈珊大婚。 林昊左手抱著一個兒子,右手懷裏塞著一個女兒,上華山來給令狐衝賀喜。任盈盈和藍鳳凰拍著輕鬆的小手,哼著歡快的歌謠跟在後麵。 令狐衝一看林昊這模樣,道:“林兄弟,辛苦了。” 林昊本來剛想說胳膊有點酸,可是感受到背後有兩道實質般的目光正在慢慢寒冷,,忙改口:“哪能啊,這叫幸福。你不懂的。等你老婆生了你就明白了。”而後,這寒冷的氣息突然又慢慢溫暖起來。 突然,林昊感到胸口傳來一股暖意,他心裏咯噔一下,然後扯開一看,一片濕意,他就地大叫:“老婆,兒子又尿了。” 可惜,藍鳳凰和任盈盈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跑進去和嶽靈珊敘舊了。 林昊看著周圍人群對著自己的胸口指指點點,還有人忍不住笑出來的,一時間欲哭無淚。 ………………………………結局……………………………… 有點少,當時準備寫個20W就結局了,畢竟是暑假無聊,整天玩遊戲也沒啥意思,於是抽空想寫本小說玩玩,也算祭奠一下我頹廢的青春。當時動筆的時候,構思也不是很清楚,準備想到哪寫到哪。沒想到也寫了40來天。雖然不是很長,可至少堅持下來了,沒有太監。先自我鼓掌一下。 同人小說,畢竟局限性太大。有朋友建議,把這裏情人劍為伏筆把隱世門派都寫出來,然後轉成無限流或者修真飛升。那就估計長的要命了。 不過要這麽搞,估計也不算同人小說了。想想還是不能那麽惡搞。於是擱筆於此。還有兩天就七夕了,先提前祝大家過個好節。汗一個,剛問了群裏的MM才知道的。 這一個多月來,謝謝大家支持,雖然票票什麽不多,不過在同人區也得了好幾次周票第一。讓小七好好的滿足了一下虛榮心。 關於新書,現在還不是很確定,大概會寫異界吧,如果開的話,會在這本書裏開通知單。 因為馬上要上大學去了。不知道課程是不是緊張。畢竟學生嘛,就我個人而言,還是應該以學業為主的。起碼不能混到掛科。 所以,咳。有些語無倫次。 還是多謝大家支持。。。 謝謝了。。 鞠躬感謝。。 -全書完- |
第十一章 組織? 三人在荒山上難得找著了一個破屋,這屋子看樣子原先應該是山中獵人歇腳的地,隻是荒廢了許久,現在這副模樣怕是既擋不住風,也遮不了雨。 林昊內力一運起,便將身上的雨水都蒸發了,渾身都透著濕意,白茫茫的霧氣從身上散發出來。那兩人也是一般模樣。不一會兒,三人都尋了幹淨處,坐了下來。 這屋子原本不大,又兼有漏水,不免的,這三人都擠到了一塊。天色已經黑了,林昊打了個火,三人聚在一起。外麵山風呼嘯,電閃雷鳴,荒山野嶺的,氣氛詭異的緊。 “這天氣,這情形,倒是很適合講鬼故事啊。”林昊自語說著,那兩年輕人,似乎聽到了林昊嘴裏的話,看看外麵這詭異的氣氛,兩人縮了縮手,又靠近坐了一點。。 看這外麵大雨瓢潑的情形,怕是今天整晚都得在這裏待下去了。林昊看這兩人年輕,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怕是剛出來行走江湖,沒什麽江湖經驗,隻是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否則也不會走這種羊腸小道。林昊自己是因為怕惹麻煩,所以故意挑了小道,躲開情人劍的追蹤。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上了另一波人,還恰巧,又是來尋他的。看樣子真是天意弄人啊。 “林前輩,我們師傅請林前輩有空去萬花穀一趟。至於如今這些江湖上的事,師傅說,以林前輩的性子,在黑木崖上吃了大虧以後,怕是不會多管的。正好,在下和師妹也想出來走走,於是師傅就給我們派了這麽個任務。我們知道林前輩前些時日上了少林,所以在少室山腳下等候多日。沒想到前輩卻被師叔堵住了,我們得了吩咐,不能和師叔碰麵,所以當時沒敢露麵。還好,我們知道尊夫人如今已經到了苗疆,想必林前輩也會盡快趕過去的,怕耽延了時日,所以我們才抄近道……後來就巧合的遇到了林前輩。”那男子將過程一一講來,林昊卻是聽得更模糊了。 情人劍居然有師門?不過他有師門我不奇怪,這一身本事又不能生來就帶著,隻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個師兄。原本這些都和我沒關係,隻是他那個師兄如今找我做什麽?聽這兩個人說,他們不想撞上情人劍,顯然是不想情人劍知曉這事。可這就有問題了,我身上沒什麽秘密,他們找我,似乎也沒什麽理由。難道找自己做打手?別開玩笑了,就前麵這兩個小的,內功都能練那麽高,情人劍那老小子劍法如此神奇,他師兄本事能差哪裏去?眼前這種級別的,隻要三個,自己就絕對討不了好。幸好,現在隻出來兩個。等等,為什麽隻出來兩個呢?難道是對方算準了的嗎,怕人多了讓自己誤會? 林昊捉摸不定,也不敢胡亂猜測“你們別叫我前輩,我今年不過二十二,兒子都沒生呢。叫前輩無端叫老了。不嫌棄的話,叫一聲林大哥。” 那兩人也不客氣,本來叫前輩也不是他們願意的,隻是師傅臨行前再三提醒,需要對眼前這人保持尊敬,他們沒法子才稱呼林昊前輩。就算那人武功再高,誰又願意叫一個二十出頭的家夥前輩呢? “你們兩個,肚子不餓嗎?”林昊不說還好,一說,對麵這兩人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從下午開始都沒吃過什麽東西,這時候肚子不合時宜的一陣怪叫。那女子竟然直接就羞紅了臉。 那男子也記得自己出門時,師傅告誡自己的江湖生存法則,出門在外,一定要留有幹糧,隻是他們在少室山下,看到情人劍後就急急跑開了,倒是沒準備那麽多。 林昊一看他們那窘樣,就知道這兩孩子沒吃的。那女子還死命瞪著那男子,眼神充滿想吃人的凶狠樣。大致意思是“都怪你,害的本小姐在外人麵前既丟了臉,還要餓肚子。”那男子眼神躲閃,不敢直視,羞愧的腦袋就差縮進褲襠裏了,完全一隻鴕鳥樣子。 林昊笑了一下,還真是一對可愛的家夥,沒那些世家大閥小姐公子的臭脾氣。於是他轉過身去,從包袱裏拿出一包幹牛肉。這些東西他原本是準備路上享受的零食,沒想到這回做了晚餐。他分了一半,遞給眼前這兩人,那女孩子羞答答的接過,稱了謝。林昊自己咬了一口,香辣可口,還特有嚼勁,打趣道:“這醬牛肉,別說,味道還真不賴。那少室山下,齋飯做的好的店鋪多了去,可惜啊,像我們這樣的俗人太多了,哪會自個兒去找不自在,下了少林誰還去受那份罪?所以唯獨這家牛肉鋪,生意出奇的好。” 那對男女,聽了稱是。不知道是餓的緣故,還是這牛肉真像林昊說的那般好吃,這一頓,那兩人就著水壺,吃的隻打飽嗝。茶餘飯後,林昊還不時講幾個笑話逗逗對方。這種笑話,林昊當年為了討好藍鳳凰,不知道講了多少個,如今隻是撿幾個經典的講來聽。 那兩人原先生活在萬花穀中,那地方一聽就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可卻不適合年輕人。所以這兩人立馬被林昊的笑話打動了,笑的咯咯響,那女子還捂著肚子叫道:“林大哥,你別講了,我笑的肚子都痛了。” 不錯,這笑話攻勢,還不是一般的強大。林昊隻講了幾個笑話,那一對男女立馬放下了防備,林大哥長,林大哥短的叫著,讓他再講講江湖趣事。 林昊當然也不閑著,他也不時敲打著對方,盤剝一些萬花穀的消息。原來那萬花穀穀主是一個叫雪老的老頭。 從那對男女的話中可以看出,那老頭的武功深不可測,起碼也不是林昊現在可以抵擋的。那老頭想見林昊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情人劍推薦了他。 他們似乎是一個神秘的組織。這世界上總有那麽一小夥兒團體,不服約束,不為世俗所知道。顯然,那老頭就是其中一個。因為情人劍見證了林昊在黑木崖上幹掉了東方不敗,所以才推薦了林昊。 至於為什麽推薦林昊?或許因為情人劍認為林昊已經達到了他們所默認的某種條件。比如武功,比如人品。 這一點,林昊無從得知。隻是知道,對方瞄上了自己,幸好,他們並沒有惡意。而且,林昊似乎最近在考慮著隱退的事情。江湖,對於現在的自己確實有些太無聊了。於是林昊倒是有些心動了。 有些東西,就像細菌一樣,雖然看不見,可是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並且對林昊的生活有了極大的影響。 他並不準備將任我行的事告訴任盈盈,在林昊看來,不說絕對是比說了要好。想必令狐衝和情人劍也能替他保守秘密。林昊才不會像個白癡一樣,為了所謂的心懷坦蕩蕩,就告訴任盈盈。難道說一句“丫頭,你老爹被我錯手殺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這種鬼話,難道你能確定任盈盈會原諒自己?林昊覺得八成是不會,八成的可能性是任盈盈拿劍在自己身上戳一個大洞,然後喊一句,去死吧。 不說這些,起碼以後是不大可能會見麵了。這種事太麻煩,本來林昊那時就是迷迷糊糊的,如今更好,就當是一場夢境吧。任我行死在奪命十三劍下,也算得上是高手的歸宿。總比死在嶽不群或者左冷禪這些偽君子手下好。 任伯父,你也別怪我。到時候,大不了我陪著丫頭到你墳前磕頭謝罪。以後娶了你女兒,什麽事都任你女兒打罵,發脾氣,我都當祖宗供著,絕不還手。 若是這樣還不行,那我也實在沒辦法了。 林昊遙想之際,卻聽那女子道:“林大哥是不是考慮歸隱了嗎?不過我看著林大哥很年輕啊。” “嗯?她知道些什麽嗎?”林昊試探性的問道:“怎麽?我這種年紀歸隱的很奇怪嗎?” “奇怪倒不至於。不過師傅已經許久沒有請人來穀中做客了,最近的一次還是十年前。那時候我還小,倒是有幾人來做過客,那些人都和師傅約定了從此不過問江湖事的,一般人也找不到那幾位。”那女子道。 “他們年紀很大嗎?”林昊問道。 “嗯,起碼都有五十多了吧。和師傅差不多大。那些人的武功很高。其中有一個我記得很清楚,師傅說他劍法已經天下無敵了,說是把獨孤求敗的劍法學到家了。因為那時候我正好也在學劍法,他還指點了我幾下,所以印象很深刻。”那女子說著,林昊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他說的該不會是風清揚吧? 忙問道:“你知道那人叫什麽嗎?” “記不清了,不過我聽師傅叫他風老弟。大概那人姓風吧。” 果然是他。這麽說來,風清揚早已經見過這所謂的雪老了,也入了這什麽神秘的組織了,怪不得。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這個組織都是一群武功高的出奇的家夥。組織成員應該也是那些不想過多涉入江湖,或者說已經厭倦了江湖生活的高人。 你想,江湖上若是知道風清揚在華山上住著養老,有幾個還有膽子敢上華山惹事的?風清揚這種級別的高手,簡直就像現在各國之間的核武器一樣。那是戰略武器啊,光憑威懾力就能嚇死你。 但是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這些作為戰略武器的高手的心情是如何了。這些個高手,早就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老子都天下無敵,人生都到了寂寞如雪的境地了,可是生活幸福指數卻連個普通老頭都比不上。起碼人家兒孫滿堂,子肖妻賢。可咱們這群人呢?年輕的時候混江湖,砍人不眨眼的。現在這麽大年紀了,好歹可以退休了吧。卻還得看著你們這群小的,免得讓你們被人欺負。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沒意思。門派上下,對自己倒是尊敬的很,可是親近不足啊。 於是他們都紛紛感歎:人生啊,真是喧鬧如冰,寂寞如雪啊。 所以,他們試著開始尋找一些誌同道合,或者說是同一級別的朋友。很明顯,林昊現在成了他們的目標。因為他幹掉了現在江湖上的大BOSS,東方不敗,武功得到認證,可以獲得我們這個組織的入場券。 隻是,在那些老頭看來,這個小朋友,怕也是個喜歡惹事的主。沒瞧見,連黑木崖都敢上。連日月神教教主都敢殺了。他們這些個老家夥,雖然是隱居了,可誰沒幾個子侄弟子的。自己隱居了,不想管事,可也決不允許其他人欺負他們的後人啊。況且林昊還是個小年輕。但凡年輕人,精力都旺盛的很。精力旺盛了,當然惹事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昊現在也是戰略武器級別的。而且似乎現在明麵上沒人能夠限製的了他。 於是,這個叫做雪老的神秘人代表著他們所謂的組織,想和林昊麵對麵的做一次友好交流。 隻是,林昊在聽到那對男女說起這些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恐怖組織找上自己了,還想讓自己入夥。 我隻是無聊上黑木崖組團旅遊,一不小心幹掉了吉祥物,現在居然被維和部隊惦記上了。這他媽的夜太衰了吧。 不行,看樣子,還是信息太少,我還得努力套套近乎。於是轉過頭來對那對男女,說道:“兩位,這個,我該如何稱呼你們啊?小美女?小靚仔?” 那對男女臉紅了一下,男的道:“在下姓劉,這是在下師妹,呃,也姓劉。” “哦,劉姓兄妹。記住了。你是大劉,她是小劉。不介意我這麽稱呼你們吧。”那兩人聽後,囧了一下,不過卻沒反對。 當林昊問道萬花穀在哪裏時,那兩師兄妹卻是怎麽也不肯說。每每一提到,就開始轉移話題。林昊也猜到了,想必他們出門時,肯定被交代了,這是絕對不能泄漏的。 林昊自己暗想,他們不告訴自己,怕也是不想讓自己破壞了那個叫什麽雪老的清淨。隻是,這究竟是個什麽奇怪的組織呢?想必隻有見了麵才能知道了。該死的,那我還回不回苗疆? |
第十章 有陰謀?(5000字求票) 昨天停電了,所以斷更。抱歉啊 時光像蝗蟲一般掠過,將少林的後山啃得一片狼藉。如今三月已然飛至,天已晴了,日頭也轉暖了。林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僅九陽神功破而後立,如今更是習練了易筋經,武功劍法更上一層。 自從那一日在山中偶有所悟,他發現被易筋經壓住的那股狂暴的劍氣正在逐漸的變化。時至如今,一劍使出,殺意卻一絲也無了,而這劍卻是更快了,也更難躲開了。這劍居然猶如春風拂麵一般,敵人入劍中,巴不得去享受,又如何躲的開呢? 林昊傷勢好了,心魔除了。自然不能在少林久留,三月十五泰山封禪台上五嶽會盟,少林已經收到了帖子,而林昊當然也知道了。 若是原來的林昊,他一定會去湊湊熱鬧,可是如今,他卻不想去。因為沒了興致。左冷禪和嶽不群的武功誰高誰低說不準,但是卻肯定不是令狐衝的對手。想來,五嶽會盟,最終的贏家應該是華山派吧。不過就算華山派贏了,殺上黑木崖,也不過是一場惡鬥,結局,毋庸置疑,兩敗俱傷。 反觀少林,千百年來始終屹立不倒,乃是江湖第一流門派。為何?概因其不爭。有人說最厲害的賭徒是那不賭的人,因為不賭,所以不敗。少林因為不爭,所以長盛不衰。 不知道此刻鳳凰和丫頭可是在想我呢?都快半年了,這兩個家夥卻是一點感情都不講,也不知道寄封信來抱個平安。這少林寺上下,整天念經念叨的心煩,起先幾日心魔入體,倒還能安定心神,當作催眠曲來聽,這幾日卻是越聽越聒噪了。 雖然我起先是在這裏做了五年假和尚,可是有些事,並不是勉強就能接受的。林昊這心裏,先天排斥和尚這種職業,概因和尚無疑是這世上最像神棍的職業,當然裝13的本事也厲害的緊。一個人在你麵前裝,你可以忍受,要是千百人一起裝呢?哦,天呢,殺了我吧,實在是難以想象這究竟有多痛苦。 設身處地想想,一個人每天在你身邊不停的念經聒噪,講幾句話就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真乃有大悟性大機緣之人,不入佛門真是可惜了。”被人念叨多了,林昊突然會覺得自己該不該真的做幾年和尚來還這份恩情呢?這想法一出,林昊頓時感到冷汗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然後渾身打了個哆嗦。不說自己絕對受不了,少林寺你要是敢收我。說不定我家裏一大一小兩個就能把這千年古刹燒的一點不剩。 林昊踟躇了半天,還是趕緊走吧,怕呆久了,找不自在。 方證在禪房內,見林昊等在門外,便道:“林施主有何事來找老衲?可是內傷又惡化了?” 林昊忙擺手道:“不是不是。自從習練了易筋經,我體內那股狂暴的殺氣越來越弱了,這幾日已經完全根除了,晚輩多謝方丈大師了。” 方證站起身來,手持念珠,嗬嗬笑著:“沒事就好。”方證一見林昊打扮,他此刻又穿上了來時那身紫色華服,卻是脫下了少林寺內穿著的僧衣,便問道:“林施主此來,這是……要離開了嗎?” 林昊尷尬的笑笑,畢竟欠下了少林一個大人情,就這麽離去好像有點不道德,不過,離開似乎是難免的,要是過幾天這少林幾位一時興起,讓自己去參加什麽五嶽會盟,那自己到時候可就走不開了隻能硬著頭皮道:“是啊,弟子已經叨擾多日了。這幾月影響了眾位祖師修行,弟子心裏過意不去,如今身體隱患已除,家中還有親人牽掛,故此特意向祖師來辭行,而後弟子再去師傅那裏辭行。” 方證點點頭:“施主心中牽掛家人,乃是有情人,此乃大善。如今施主傷情已好,可莫要忘記答應過老衲的事。至於清正那裏,施主還是不用去了。清正乃是有大慧根之人,如今已經開始修行苦禪,不見任何人的。” 林昊躬身行了一禮:“那弟子就不敢打擾了。至於那件事,祖師請放心,弟子這便歸隱山林,從此不再問過問江湖事。祖師說可好?” 方證剛想點頭,可是不對。如果林昊此刻病好了就退隱江湖,那日月神教豈不是立馬落入了其他人手裏,江湖又將出現另一個浩劫。江湖中人都知道五嶽並派是為了什麽。況且左冷禪已經派人送來書信,請方證去做見證人。方證當然明白,五嶽一旦並派,下一步必然對日月神教動手了.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林昊若能即使身退,想必也算好事。此刻斷沒有強逼林昊回去整頓教務,避免和五嶽劍派發生衝突的理由。 “唉,一切順其自然吧,倒是老衲著象了。阿彌陀佛。” ……………… 出了少林,林昊先到山下狠狠吃了一頓,少林寺住了半年,可把他憋壞了,好不容易出了山門,海闊天空,甚至連空氣都感覺自由了許多。可當他胡吃海喝之際,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林昊愕然的看著那人慢慢走過來,突然,他一拍桌子,指著那人,罵道:“靠,你這混蛋,還有臉來見我?” 抬頭一看,那來人正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殺手情人劍。因為他手中的劍,和林昊手中的乃是一對。林昊自然熟悉的緊。 隻見他輕輕拍了拍衣服,又將頭上遮風擋雨的鬥笠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冷峻的臉龐,他的鬢發極有特點,雖是銀白,卻還夾帶了一縷金發。看起來更顯得冷傲,他也不管林昊的怒意,徑直坐下:“我為什麽沒臉來見你?” 他這麽一說,林昊就跳腳了,手指著哆哆嗦嗦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氣壞了。 “你個混蛋還有理了,你他娘的差點把老子給害死。”林昊說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見情人劍悠閑地倒了杯酒,“滋”的一聲,抿了一口,撇了下嘴巴,道:“味道淡了。” 林昊一把搶過,將剩餘的酒全倒在地上:“丫的,我讓你喝,我讓你喝,老子倒光了,看你喝什麽。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跑去天山腳下,把你那間草屋給燒了。現在我是打不過你,等個十年二十年,那會兒你老了,小爺正是年富力強,天天找你打,我虐死你。” 情人劍眼皮一跳:“小子,你這麽狠毒?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廢了你。” 林昊“切”了一下,道:“我是打不過你,不過你想贏我,也不是那麽容易。”說完,真氣一轉,袖子鼓蕩,一道勁風直衝地麵,“啪”的一下,地麵大理石板,碎成片片。林昊很滿意這效果,得意的看了情人劍一眼:“瞧見了沒有,剛學會的易筋經,有內力加成。” 情人劍安穩的坐在凳子上,微笑的看著林昊,道:“內功高了不少,不過對我沒用。你的劍法似乎悟通了,不過十四劍似乎不是最後一劍哦。” 林昊眉頭皺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麽:“你不會悟到了十五劍吧?那劍可不是人練的,我勸你千萬別使出來。”話鋒一轉,林昊又說道:“不過若是你真想做傻事,記得叫我圍觀啊。” “哦?”情人劍略有所思的看著林昊,道:“你知道有這第十五劍?你是不是見過有人使出來?” 林昊點點頭,又搖搖頭。這燕十三使出來了,使到一半,然後他自殺了,你叫我怎麽說? “你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是什麽意思?”情人劍問道。 “我沒見過他使出來。他悟通了十五劍,卻自殺了。”林昊道。 “自殺了?怎麽會?”情人劍似乎想不通,卻相信林昊不會騙自己,“那人為什麽會自殺?” “我怎麽知道?”嗯,不對。突然,林昊又大拍桌子,罵道:“等等,你他娘的,別想轉移話題。你先給我說清楚,黑木崖上為什麽不出手?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就歸位了?” 情人劍打量著林昊上下,林昊瞪著眼睛看著他,道:“看個球啊,沒見過帥哥啊?” “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也沒缺個胳膊少條腿的?反而在少林撿了大便宜。” 林昊大怒:“你這家夥,說風涼話的本事倒是見漲啊。好,黑木崖的事,我認栽了,反正小爺現在活的也算滋潤,丫頭也沒事。否則……哼。” “可你如今一聲不吭跑來裝高人,又算是怎麽回事?小爺沒去找你,你自己倒是貼上來,看樣子以為我好欺負是吧?別廢話了,先打一架。”林昊說完,刷的一下,就把劍抽出來。酒店裏其他人,一見這場麵,立馬跑開一段距離,不過卻是沒有走遠,都圍在外麵看好戲。嵩山腳下,習武之人甚多,打架這種事,屢見不鮮,眾人倒也不慌。茶餘飯後,當然也有人喜歡看熱鬧。不看白不看,是不是? 情人劍看著林昊立馬抽出劍來如臨大敵,訝然道:“咦,你猜到了?” “廢話。你這家夥,從來都是神神秘秘的,哪會這麽容易就出現在我麵前?肯定是你這家夥又有什麽目的了。” “嗯,不錯不錯。這會兒頭腦倒是很精明,不過當時怎麽犯渾跟著上了黑木崖?”情人劍打趣道,不過林昊的臉色卻是陰沉了下去。這上黑木崖,或許是他這輩子幹的最傻的一件事了。 “靠,你再說我翻臉了。你丫算個屁啊,現在來說風涼話。有種你現在上泰山,把左冷禪和嶽不群幹掉,我就佩服你。” 情人劍也不管林昊怎麽說,見林昊拔劍了,他隻是就桌子上拿了一根筷子,隨意撥了一下,林昊的劍,卻不受控製的被他手上的筷子牽引過去,然後“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林昊頓時傻了眼,這是什麽鬼東西?哪有這樣的,你一碰,我劍都拿不穩,這還怎麽打? 林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鬥轉星移?”情人劍神秘一笑,搖搖頭。難道不是?林昊又加問了一句“難道是乾坤大挪移?” 情人劍嗬嗬笑了,讚賞的看了一眼:“小子,懂得還挺多。不過你可猜錯了。這招可是我最近根據太極牽引原理和震顫之法剛剛創出來的。” “剛創出來的?沒有騙我?”不對,這家夥絕對有陰謀,不應該這麽簡單就告訴我的。什麽事需要他親自出麵?想不通。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不是好事,意味著肯定是麻煩事。林昊生來最怕麻煩,所以這趟,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溜掉。 “麻煩你讓讓,我老婆還在家裏等著我去打醬油,沒空跟你玩了,我先走一步。”說完,林昊也不顧情人劍那副愕然的表情,唰的一下就跑掉了。 情人劍也不惱,他慢悠悠的走開了,臨走前倒是掏出一錠銀子,替林昊付了賬。酒店裏的其他眾人,見這架沒打成,興致闌珊的散開了。 “小子,你現在跑掉了,到時候,可是會後悔的啊。” ……………… 林昊弄了一匹馬,一路往南,他身上可沒有多餘的銀子。少林寺出名的摳,當然也不會給林昊準備路上的花費。於是他每到一地就打聽哪戶人家平時為富不仁的,他也好心安理得的下手。 “行俠仗義,劫富濟貧”,這兩句話,通常都是放一塊使用的。劫富濟貧,就是行俠仗義。按著這個道理,林昊也就厚著臉皮一路搶了過來。 行路到了一半,突然感到天氣陰沉下來,“這天怕是要下雨了,看來得找個地方避雨了。這地方遠離城鎮,荒山野嶺的,倒是不好找地方啊。我這可就這麽倒黴呢?”林昊停下馬蹄,四處望了望,也沒找到一個可以避雨的地方。 林昊抬頭一看,這天越來越暗了,怕是這雨也小不了。“我靠,這麽粗的閃電!”隻見刷的一下,天際邊涯,一根水桶粗細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這個有些昏暗的下午。“嘩啦啦”一聲響,驚天動地,震得林昊那顆心髒撲通撲通直跳,“這附近莫不是有道友在渡雷劫?否則聲勢怎麽這麽大?”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傳來,聽聲音,不用看,林昊也知道後麵人不多,不過三兩騎。隻是這種路,平常幾天也不見人,今天可是趕巧了。 荒山野嶺,出門在外,林昊也不敢馬虎,當先將長劍從馬跨上取出,提著防備。 來者兩人,是一對年輕男女,看容貌還不到二十,卻是一人雙馬急馳,顯然有什麽緊急的事。林昊見兩人在馬上奔馳,一點不覺勞累,呼吸悠長均勻,顯然是內功有成,看樣子都不可小覷。 兩人路過林昊時,那女子回過頭來看了林昊一眼,眼睛裏卻是閃過一點精芒。林昊見狀疑惑不已,“她的眼光有問題,難道她認識我嗎?” 那女子似乎對那男子說了什麽,兩人都停下馬來,那男子拿出一張畫卷,調轉馬頭,看了林昊一眼,再一對比。 林昊見狀更加警覺,更是將劍抓在手裏,隨時準備抽出來。這情形絕對有問題,而且問題大了。這兩個人手裏的畫卷,或許畫的就是自己。媽的,難道有人敢通緝老子? 那兩人打著馬慢慢靠近過來,天空灰蒙蒙的,壓得越發低了,空氣沉悶的厲害,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必然是大雨。 刷的一下,一條更粗更亮的閃電劃過天際,那兩人似乎借著光芒,看清了林昊。因為林昊看到那男子已經將畫卷收了回去。 已經確定目標了?媽的,果然是在找我。接下來怕是要動手了吧?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樹影搖曳著,伴著一陣一陣的電閃,氣氛更是詭異的可怕。 荒山,野嶺,冷風,樹影。三把劍,五匹馬,伴著電閃雷鳴,好戲似乎要開場了。 “轟隆”一聲,這一聲雷過後,伴著瓢潑的大雨降臨世間。 雨打在林昊身上,他也不覺得寒冷。隻因他手中的劍更寒。一劍光寒十九洲。 林昊看著他們打著馬兒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籲屢屢”一聲之後,那對男女卻是停在了林昊三米外。他們的手放下了馬韁,慢慢伸了出來,林昊眼睛一眯,要動手了嗎? 卻見那男子拱手道:“請問,閣下可是天劍客林昊林前輩嗎?” 嗯?不是敵人嗎?林昊慢慢把抽出一半的劍又悄悄塞回了劍鞘裏,表麵看來風平浪靜,其實暗裏波濤洶湧。。 看著這對男女,林昊心裏鬱悶。你丫的,嚇我一跳。我要是不小心幹掉了你,你他娘的找誰哭去啊?真是對自己不負責。問題是,你還得害小爺背上濫殺無辜的惡名。這樣一想,林昊的心情就更陰鬱了。 “沒錯,我就是林昊。你哪位啊?” 那男子正要一一對答,詳細說來,卻被林昊一揮手打斷了:“下那麽大的雨,晚點再羅嗦行不行?先找個避雨的地方吧。” 那男子吃了一憋,不過覺得這時候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有些訕訕。倒是那女子見不慣林昊一副囂張的樣子,哼了一下,皺著眉頭,低聲道:“有什麽了不起的?”完了還拉著那男子,不讓他和林昊說話。 林昊“駕”的一聲,打馬跑在前頭,心中確實納悶不已。“這兩小家夥是什麽來頭,內功如此之高,看今天這情形,似乎是他們長輩吩咐他們來找自己的。可是想不通,是誰呢?不管了。等下,他們兩個自己會說的。我又何必白費心思?” |
第九章 悟 林昊握著手中的竹枝,一遍一遍的舞劍,他的劍依然淩厲,卻少了那份殺氣,也慢了許多,輕飄飄的,無力。這樣的劍,還能殺人嗎?既然殺不了人,又如何奪命呢? 他的一身內力已經散去,如今可算是廢人一個。起初的時候,他也曾彷徨過,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散去了內力,這樣豈不是又把命運交給了別人?他很不安,因為無助,他曾質問過方證,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是說好隻是不準使劍嗎? 方證低頭默念佛經,他靜靜坐在蒲團之上,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剛好到了他的脖頸,卻是不往上,被擋住了。林昊站在門口,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覺得當時的方證很像神棍。他的腦袋在陰影裏,身子卻在陽光下。這明暗相交的地方,因為對比,反而襯托的更厲害。 方證站起身來,他的身子很高大,年雖老邁,氣勢猶在,那一刻,林昊分明感到一股仿佛來自亙古遙遠季節的氣息,和眼前的方證融合在一起。 林昊正在考慮這是不是因為建築和光線再加上壁畫等一係列東西合成的心理暗示。畢竟林昊是受過教育的,對於這些宗教氣氛和心理暗示還是有所了解的。他很不解風情的推測著方證的神棍心態。 方證動了一步,人往右移了一段,因為陽光斜射的原因,此刻他整個人都進入了陰影之中,隻留一雙腳在陽光下,或許那陽光太過耀眼,或許陰影實在太暗,人們下意識的就會往他那雙在陽光下的腳上看去,因為對於模糊,我們總是盡量拒絕。那一刻,林昊似乎有種仰視方證的感覺。 “你的劍,已經入了心。你能放下嗎?” 方證的聲音,幽幽的從陰影裏傳出來,聲音古樸,悠遠。就像從身後的佛像口裏說出來一般莊嚴肅穆,又讓人信服。 林昊愣了一下,我放的下嗎?若是放下了,那我這些年為的又是什麽?僅僅是為了讓別人認同自己嗎?有了強大的實力,別人就不敢來惹自己,當然也不敢來打自己家裏的主意。可是,我為什麽要去梅莊放出任我行? 我為什麽想要去黑木崖殺東方不敗?他們的死活和我有關嗎?就算沒有自己,東方不敗也會死,任我行最後也會被左冷禪殺掉。 可是真的無關嗎?他們確確實實是死在了自己手裏。難道我要說一句,你們原本就該死的,隻是殺人的換成了我?時間也早了那麽幾天。 林昊茫然不知,方證卻是看得仔仔細細,他的手握緊了,又鬆開了。 “想明白了?” 林昊抬起頭,迎著陽光,感受著溫暖,誠懇道:“放不下。” 方證歎了一口氣,不過看著他的臉上洋溢出微笑,那笑絕不是死亡的笑,倒像是迎接新的生命來到時的祝福。方證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冬天就要來了。” 林昊轉過身去,看著院外,飄起的枯葉,零落的殘枝,已經深秋了。遠處有小沙彌在一邊掃著,一條道,另一條道,似乎一樣的動作,卻實實在在是不一樣的。當那個小沙彌掃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慢了許多,也仔細了許多,不過他依舊沒有抬頭,因為他習慣了。 秋風起了,掃在一邊的落葉忽然被吹亂了,林昊指著那些樹葉道:“這些樹葉會被燒掉嗎?” 方證點點頭,“會被燒掉。” 林昊道:“明年春天,是否用來當作肥料呢?” 方證一怔,他卻沒有想到林昊會問這個問題,道:“當然,秋葉作春肥。” 是啊,死亡並不是終點,或許那是另一個起點。 “冬天來了,春天也就不遠了。” 方證口乎佛號:“施主所言大善。” 河南的雪,比起江南來,早的太多了,也厚實的太多了。下雪的聲音,你聽過嗎?就像生命悄悄離去。 下雪了,今年的雪很大,天氣也冷了不少。除去早課,少林寺上下都不怎麽願意出來活動,當然也有例外的。這麽冷的天氣,若是換在其他地方,林昊倒是願意攜友幾人,溫一壺暖酒,烤一隻肥羊,喝一杯酒來舞一劍。 可惜,這裏是少林。禁酒,也禁肉。無奈無奈。 突然,林昊想起了少林後山,那裏可有著自己豐富的回憶。想必自己離開這幾年,其他的弟子該不會這麽猖獗,大冬天的,就去山上打牙祭吧?養了好幾年了,今天少爺回來光顧你們了。小兔子,你可得養肥了。 後山上,此刻已經白茫茫的一片雪白,不過,林昊駕輕就熟的就來到了那幾個窩點。俗話說狡兔三窟,可事實上,有幾個窩點,因為地裏位置的優勢,那些小家夥總是鍾意那裏。而林昊,當年可是將少林後山給掃蕩了一遍。 如今物是人非,一踏上這片土地,他似乎就能懷念起那些熟悉的身影。他也感歎這些年自己似乎忙碌了一些,可忙碌卻並不等於快樂。他發現自己失去的似乎太多了。 聽平一指傳來的消息,丫頭已經醒轉了,不過她聽到任我行和向問天都死了,性格一下子變了許多,也不像從前那麽跳脫了。當問起林昊時,平一指隻說林昊去了少林,也不敢說林昊身受重傷。 還有一個消息則是,藍鳳凰似乎有接受丫頭的意思,雖然在信中她埋怨自己不該瞞著她。不過她卻沒有多說,因為她已經從令狐衝那裏知道了過程,想想這任盈盈也不容易。可能藍鳳凰的柔弱被觸動了。有些女人,毋庸言語,隻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們彼此肯定是對手;但有些時候,毋庸言語,隻眼淚一流,她們立馬統一戰線。 林昊正往他原想計劃的路線行走,就在這時,突然間,一個灰白色的影子,唰的一下從樹叢裏鑽出來。好家夥,夠肥的。林昊“嘿哈”怪叫一聲,便向那隻兔子撲過去,雖然如今他內力全失,不過練武這些年,倒是眼疾手快,一把便拉住了那兔子的後腿,他止住了兔子的掙紮:“小家夥,你就認命吧。你說是把你紅燒了呢,還是弄些青菜來煮湯喝呢?”他將兔子兩隻耳朵拉住了,提起來,正要走。卻見兩個小和尚從樹叢裏鑽了出來,他們鼻子耳朵凍的紅紅的,臉上卻紅彤彤的,哈著熱氣。一看到林昊手裏的兔子,眼睛便亂轉。 林昊似乎在哪裏看到過這幅樣子.。是了,當年,這個小和尚的樣子,和自己被抓住時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他一見這樣子,便忍不住想逗逗他們:“小和尚,你們是哪個師兄的弟子啊?不知道做和尚是不能吃肉的嗎?吃肉是要下地獄的,到時候連佛祖也不會保佑你。” 小和尚似乎有些害怕,林昊覺得他們不會承認,但是林昊想錯了,這兩個小和尚當時就朝著西方跪下了:“佛祖在上,小和尚不是要吃肉,隻是這兔子的腿被樹枝刮傷了,小和尚隻是想替它包紮,沒想到讓這位施主誤會了。”林昊聽完,一看,那兔子的腿上確實有斷了一截的紗布,想必是奔跑過程中拉斷了。 “小和尚,你心地還挺好。看你那麽瘦,怕是營養不良。這兔子這麽肥,我一個人吃不完,要不你們和我一起吃,就當補一下身子。”林昊誘惑道。 可哪知小和尚不領情,聽說林昊要吃兔子,急了,一伸手,就將兔子搶了過來,林昊一時間沒注意,沒想到這小和尚這麽大膽子。剛要動手,另一個小和尚卻上前對林昊道歉:“對不起,施主,你不能吃這兔子,我看它肚子滾滾的,它的肚子裏應該懷了小兔子。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和尚今天救這兔子,是給施主積攢下陰德。否則小兔子還沒出生就被吃了,到了閻王爺那裏可會說施主的壞話。” 林昊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和尚,年紀雖小,不過護著後麵那個同伴,一步不讓。後麵那個小和尚,倒是趁機將沒包完的紗布繼續包完,那兔子到了他手裏,也不掙紮了,它難道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嗎? “好吧,好吧,看在你們兩個小家夥的麵子上,今天我就不吃這兔子了。”林昊拍拍手,撣了一下衣裳,“沒想到我林大少有生之年居然會因為一隻兔子懷孕了就不吃它。”他轉過身去,卻不料那兩個小和尚提著兔子就跑了。 林昊對那兩小家夥挺感興趣,故意壓低了腳步跟在後麵,卻不料看到那兩個小家夥熟稔的架起了支架,又生起了火,一人還大叫著:“這兔子好肥啊,肯定很好吃。剛才那人真是個傻瓜。大冬天的,兔子怎麽會懷孕呢?這傷口,還是咱們追兔子,它才撞傷的。” “都是你這個笨蛋,用紗布把它兩隻腿綁了,也能讓它跑掉。” 林昊躲在一邊看著這兩家夥熟練的樣子,他們一邊數落自己,一邊烤著兔子,倒是愜意的很。 眼看著兔子烤的差不多啦,林昊邪惡的笑著,從一邊走出來:“你們兩個小家夥是不是皮癢啊,敢耍少爺我。” 那兩小和尚小眼睛瞪著大大的,怪叫一聲跑開了,一個拉著隻記得跑,另一個卻大喊一句“停。”然後問跑在前麵的那個:“我們為什麽要跑?”前麵那個道:“要是他告訴師傅,我們會受罰的。”後麵那個道:“我們怕受罰,難道他不怕嗎?”前麵那個道:“他又不是和尚,吃肉也不怕罰。”後麵那個摸摸小光頭,不明白:“他不是和尚,就是俗家弟子。少林寺裏沒別人。俗家弟子可以吃肉嗎?”前麵那個搖搖頭。 兩個小和尚似乎不甘心,又跑了回去。看見林昊大口大口咬著兔子大腿。那金黃的油滴掉在燃著的木頭上,滋滋作響。烤肉的香味飄出好遠好遠,兩個小和尚饞在嘴裏,肚子又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一下。 後來實在忍不住了,那兩小和尚見林昊俊秀好看的樣子,覺得應該沒什麽殺傷力,直接就跳了出來,“嗚哇”大叫一聲,跑上去搶走了餘下的兔子肉,蹲在一邊開始啃起來。 林昊擦了擦手,也不在意,他感受著這一切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隨意折下了一根枝條,就那麽舞動起來,隨風而去,隨風而來。他的招式很慢,就像一個在寒冬風雪裏行走的老翁,走幾步,歇一會兒,又迎著風雪往前。 他不知道終點在哪裏,因為大雪覆蓋了一切,隻知道再往前走幾步,就會到家了。他的劍似乎感到越來越沉重了,天氣也越來越惡劣,風雪下的更緊了,老翁似乎要倒下了,他的劍也停住了。 忽然老翁聽到一陣犬吠,然後又見炊煙嫋嫋,到家了,再走幾步就到了。他的心放下了,腳步也輕快了不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說不定家裏正煮好了熱湯等著自己。林昊的劍也快了,但是那快絕不是為了殺人,他似乎找到了希望,正是那一點,迎著他的劍往前,他的劍不再像從前,如驚濤駭浪,讓人至身其中,便感到驚心動魄,一不留神便要銷毀。他的劍此刻雖冷,卻是愉悅的。 老翁到家了,在整個冬日裏,他還有一處暖屋,他準備了充足的糧食過冬。外麵的天氣雖冷,裏麵的心卻是熱乎的。他根本不在乎外麵的嚴寒。轉眼間,冬去春來,積雪融化了,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他們說那是小草鑽出地麵的動靜,仔細一聽,那不正是生命的氣息嗎?林昊的劍動了,如冬日暖陽,春雨潤物一般,看到的卻是生機,不再是一片灰暗的殺意。 兩個小和尚此刻呆住了,他們傻傻看著林昊的劍,有一個小和尚突然哭了,他說他想媽媽。另一個小和尚安慰他,他沒見過媽媽,因為他從小就是被師傅撿來養大的,不過他能感覺自己心裏突然很開心,很開心但是卻想哭,這在平常是矛盾的,可是這一刻,卻是那麽和諧。 |
第八章 錯了 華山,思過崖頂 一中年作青衣儒生打扮,手持一把長劍,隨意舞動,那劍行雲流水,任意所至。一劍既出,後招源源傾瀉。 “五嶽劍派中,都以為將師父傳下來的劍招學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我原先也如此認為,豈料世間竟然有如此劍法,一切有為法,皆如夢幻泡影,有所依,無所依。枉我還自以為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熟讀了人家詩句,做幾首打油詩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機抒,能成大詩人麽?融合,這隻是第一步。要做到出手無招,那才真是踏入了高手的境界。我以前的想法,當真是太可笑了。 ‘各招渾成,敵人便無法可破’,這句話還隻說對了一小半。不是‘渾成’,而是根本無招。這劍招使得再渾成,隻要有跡可尋,敵人便有隙可乘。但如我根本並無招式,敵一個從未學過武功的常人,拿了劍亂揮亂舞,我見聞再博,也猜不到他下一劍要刺向哪裏,砍向何處。就算是劍術至精之人,也破不了他的招式,隻因他並無招式,‘破招’二字,便談不上了。隻是不曾學過武功之人,雖無招式,卻會給人輕而易舉的打倒。真正上乘的劍術,則是能製人而決不能為人所製。人如何來破你的招式?” 一想到這裏,那人豁然開朗,突然明白過來。他將原先劍法,也不按招式順序,隻是隨意連接著舞動,這倒是容易得緊,串得巧妙也罷,笨拙也罷,那幾十招華山派的絕招,片刻間便聯成了一片,不過要融成一體,其間並無起迄轉折的刻畫痕跡可尋,那可十分為難了。 他提起長劍左削右劈,心中半點也不去想心中的劍招,像也好,不像也好,隻是隨意揮灑,有時使到順溜處,亦不禁暗暗得意。 這劍法的第一招‘總訣式’,有種種變化,用以體演這篇總訣。第二招是‘破劍式’,用以破解普天下各門各派的劍法。第三招‘破刀式’,用以破解單刀、雙刀、柳葉刀、鬼頭刀、大砍刀、斬馬刀種種刀法…… 這劍法,居然破盡天下武功,林昊說這劍法是何人所創?獨孤求敗。這名字比起東方不敗倒是更顯霸氣。不愧是創出此等神劍的高人。 嶽不群得意之時,又將華山劍法從頭至尾舞了一遍。這一次,他將所有華山劍法融合一起,隨意出劍。心中假想一敵,隨意出招,隻是一招連接一招,敵人始終處於被動打擊,無法還手。縱使敵人再快,他隻需占得先機,敵人哪有這麽容易反守為攻。 一遍之後,他顯得更有信心了。華山之險,天下無雙,華山劍法淩厲輕快,本是快劍,他使出之後,卻是飄逸俊雅,詩意盎然。他似乎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他收起了劍,背對著華山絕壁,捋了一把胡須,嗬嗬笑著:“左冷禪,看你怎麽和我爭?” “華山派揚威天下的日子終於快到了。” ………………………………………………………… 嵩山派,勝觀峰。 有一人此刻正在其上,那人身材偉岸,左右雙掌拍出,每一下,空氣都為之凝結。一下既出,寒風一閃,碧玉藍光,枝葉山石,瞬間凍住,輕輕一拍,便都碎了。然後他掌法一改,真氣逆轉,灼灼熱風,滾滾而來,起先被凍住的枝葉,隻一觸碰這掌風,便都碎裂開來。巨寒驟而轉熱。一冷一熱,一縮一漲,山石便也吃不消,裂開了。 “我的寒冰真氣和大嵩陽神掌,如今已經練至冰火相容,隨意改變的境界,天下有幾人能擋得住?”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份手稿,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手指一用力,那手稿便一下碎裂成片片,如蝴蝶飛舞一般翩飛在半空。 “拿份假的葵花寶典便想糊弄我嗎?上官雲,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 他一擺衣袖,轉身離去。 “泰山派已經投誠;衡山派,莫大一人翻不起什麽浪來。恒山派,一群老弱婦孺,我左某人還不屑為難。接下來便隻有華山派了。 嶽不群這人,老謀深算,倒是不能小覷。隻是,你以為光躲在背後算計,就能打敗我,坐上盟主之位嗎?癡心妄想!” “啟稟掌門,有飛鴿傳書。” 左冷禪揮了揮手,那弟子放下書信,便躬身退了下去。 左冷禪打開信件,上麵僅寫著一行字:“林昊前往少林。”看過後,左冷禪百思不得其解,他這時候去少林做什麽?難道想去少林挑戰揚威嗎?不對,那是去做什麽? ………………………… 少林,達摩院 少林方生,方證兩位高僧坐在高台上,林昊坐在下首蒲團上,口乎佛號。 “祖師,弟子是否已然入魔了?為何殺性如此之重?”林昊身穿錦繡紫色長袍,雙手卻合十,低頭誦念佛經。 少林兩位高僧坐在台上,卻是眉頭緊皺。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俱是不敢確定。方證道了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林施主,眼下你內氣充盈未見暴虐,看來不像身受內傷。你且將當日真相說來,我等幾人再好好探研一番,可好?”林昊自持是少林弟子,可少林可不敢認他這魔教教主,若是讓外人知曉,少林情何以堪。 林昊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道:“茲事體大,希望祖師容弟子考慮。” 方生和方證也能明白期間可能有什麽重大隱情,倒是能夠理解林昊,兩人站起身來,方生對著林昊說道:“林施主,請隨老衲來。” 林昊跟從兩人,卻是來到了少林演武場。這裏占地寬廣,又不是練武時間,百丈方圓,如今隻有他們三人。倒是不怕別人偷聽,林昊也相信方生和方證不會亂傳。便將當日自己突然感到生無所戀,一時間狂性大發,不僅僅一劍殺了東方不敗,還錯殺了任我行和向問天。 方生和方證,正在一邊暗自思考著,這究竟是走火入魔還是殺氣影響了心性,卻不料林昊突然狂吼一聲,殺氣就像是一個氣球一般,急遽澎湃起來,他整個人似乎都籠罩在無邊殺氣之中,他滿麵怒容,眼睛瞪得大大,睚眥欲裂,嘴角不自然的牽扯著。 “這是怎麽回事?”方生和和方證還沒反應過來,卻見林昊嘶吼著向他們衝來。隻是林昊進了少林就知道自己不時會犯病,便將長劍請弟子收了。他此刻手中無劍,隻能化指為劍,劍指所指之處,內力殺氣混合所及,縱使方生和方證修煉易筋經大成,也不免吃了暗虧。幸好林昊發狂的時間不長。僅僅一炷香後,林昊便氣喘籲籲停了下來。方生和方證,須眉散亂,佛衣俱都破了幾處,看著倒是狼狽的很。 “祖師,弟子得罪了。” 方生和方證一看,不顧自己此刻狼狽模樣,俱都上前,摸上林昊脈象,此刻林昊經脈內真氣一空,卻又瞬間被狂暴的氣息填滿,這當真是怪事。 既然林昊此刻已經到了少林,並且相信少林,而且他本身是少林出去的方生和方證也覺得應該治療林昊。可他如今還是日月神教教主,一方霸主。方生和方證也不敢隨意處理這件事。 可是事情棘手,他們根本來不及考慮,林昊便發狂了,他們不敢耽擱,邀集眾長老研究。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要林昊放棄使用奪命劍法,辭掉日月神教教主之位,最後才能傳給他易筋經,助他養傷。 辭掉教主之位?這個沒問題,你們不說,我也是要辭掉的。放棄使用劍法,這個有點困難,不過比起小命來說,也不是什麽難點。 隻是,林昊總覺得這不是劍法的問題。因為據他所知,當年他將奪命十三劍給了情人劍,幾年前,情人劍已經練成了第十四劍,為什麽他沒有這種症狀?難道是我悟錯了? |
第七章 開幕 任盈盈雖然一直沒有醒來,可是從她日漸紅潤起來的臉色看出,她正在好轉,平一指的手術起作用了。 於此同時,林昊發現自己的情緒越來越不受控製。每天下午,他都會不定時的開始狂暴,然後發泄一通。這樣的情況可不對,就像精神分裂了一樣,因為他事後完全沒有記憶。隻覺得那段時間過得很快,雖然很累,但是身體卻極為愉悅。 “情況比我想象的更嚴重啊,要是再耽擱下去,怕是會變成瘋子的。”林昊光想想就覺得這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你們要盡快動身了。不然怕是時間不夠了。”林昊說完,突然臉色一變,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忍受什麽,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差,冷汗如瀑布一般滲出來。突然的,他大吼一聲,接著飛一般的逃離了這裏。 他的潛意識裏命令他不準在這裏發狂,這裏有他極為珍惜的東西。而他的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說:“我一定要毀掉你最後的希望。”立馬卻又有另一個聲音站出來吼道:“你休想。”兩個精神,就像多年不見的仇人,此刻一見更是分外眼紅。這一切像是錯覺,卻又真實的影響林昊的心境。突然,他想起一個詞,“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分為多種情況,不過大致可以分為四種。內氣**,外動不止,氣血淤滯,以及精神心理障礙。林昊起先隻是體內氣息感到紊亂,而後用九陽真氣救治任盈盈,弄得幾乎油盡燈枯,趁此機會奪命劍法的殺意便日漸崢嶸,之後兩方相鬥,苦的卻是林昊體內的經脈。如今他竟然還出現了幻聽等精神分裂的症狀,可謂是達到入魔的境界了。再過一段時間不好轉,怕是要徹底成為一個殺人魔王了。 令狐衝看著林昊跑開,他神色疑惑,隱約想起了些什麽。那樣狂暴的氣息,肆虐的眼神。那天,東方不敗就是在這樣滅殺一切的氣勢下被林昊幹掉的。原來林昊竟然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現在林昊的武功如此之強,一旦入魔,普天之下有多少人能治得住他? 令狐衝見情形不對,立馬跟上,緊隨在林昊身後。林昊精神恍惚,也沒察覺。 到了一處偏遠地,隻見林昊劍氣縱橫,胡劈亂砍,眼神狂亂,嘴裏大喊著:“殺,殺,你們都得死。餘滄海,木高峰,嶽不群,左冷禪,你們都得死。” 林昊此刻完全是將心裏多年防備的對象都喊了出來,卻不料令狐衝跟在後麵,將這些聽得清清楚楚,他要殺餘滄海令狐衝不意外。可是木高峰是誰?和他也有恩怨嗎?待聽到嶽不群時,令狐衝隻覺得心髒慢了一拍。為什麽?林兄弟要殺師傅?師傅什麽時候得罪過他?接下來,令狐衝也不管左冷禪是什麽原因了。他的心裏此刻都被林昊那充滿殺意的一吼給怔住了。林昊居然要殺嶽不群,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根本想不通的。 後來,他也準備等林昊清醒了再去問,不過,縱使自己問了,難道林昊會告訴自己嗎?一方是對自己有著養育之恩的師傅,一方又是自己結義十來年的生死兄弟。令狐衝實在不想他們互相敵視,可他始終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林昊如今神誌不清,怕是說什麽,令狐衝也不會相信的。 “不行,我得立馬趕回華山派。得向師傅問清楚。這肯定是個誤會。” 可是,一回來,令狐衝就看見平一指夫婦幫任盈盈在收拾東西,任盈盈還昏迷著,現在黑木崖上形勢不明,自己若是就這麽離開了,怕是對不起林昊。 無奈,令狐衝隻得壓下心中疑問,安心準備,一切等將任盈盈送到洛陽再說。 …………………… 令狐衝,平一指夫婦,護著任盈盈走了。任盈盈身上乃有黑木令牌,況且黑木崖上誰都知道現在的教主乃是她結義兄長。上官雲和賈布倒是想留人下來,可林昊穿著教主長袍,一路陪著這幾人到黑木崖那座人工電梯旁。僅一個眼神,便止住了那些想要上前詢問的長老護法,況且是弟子? 丫頭走了,我也該找個機會離開了。好戲就快開場了,就讓我先來拉開這場劇幕吧。 令狐兄臨走前,一直示意我小心上官雲。哼!上官雲,算個什麽東西,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就算讓你練了葵花寶典,又如何? 這天下可隻有一個東方不敗。 而且,他已經死了。是我殺的。 不過,既然你這麽想當下一個東方不敗,我也得給你個機會,是吧? 於是,林昊一甩衣袖,背過身去,往裏走了三步,又回過頭來,來回踱了幾步,道:“賈布,上官雲聽令。” 兩人因為手下傳來消息,說任盈盈離開了黑木崖,明裏表現的像是趕來相送,暗地裏打著主意,倒是想監視任盈盈。 林昊看著這兩人上前單膝跪下,嘴裏還喊著:“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之類的,倒是好笑。這人啊,一旦眼睛裏隻剩下了欲望,便都將恩啊義什麽的,全扔到了一邊。丫頭以前可對你們不錯,如今倒是打起丫頭的主意了? “青龍堂賈布,功績卓著,提為光明左使,白虎堂上官雲,提為光明右使,以後替本座好好管理神教。本座近日會下黑木崖,往少林走一趟。”林昊說道。 那賈布和上官雲對於自己的職位提升,倒是表現的很感激,又是歌功頌德一番。當聽到林昊要下黑木崖時,俱都臉色一喜,抓權的機會來了。可是當聽到林昊要去少林時,兩人先是疑惑,然後立馬假意勸阻:“教主身係神教安危,不好親身犯險,還望教主三思。” 林昊一擺手,道:“你們不知道五嶽合並快到了嗎?” “教主的意思是……” “我原本乃少林俗家弟子,少林寺能有的地方,我十歲前就跑遍了。去少林能有什麽危險?還有,五月合並,接下來針對的必然是我們神教。我看左冷禪和嵩山派相當不爽,你們就給我去找他麻煩,誰做的好,我提他做副教主。”兩人臉色一喜,又跪下讚頌“教主英明”,來來回回也就什麽“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澤被蒼生” 林昊見兩人興致之高,又添了一把火:“我這人比較懶,除了練功以外,也不怎麽愛管事。如今當這教主,是大家夥給麵子,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當時義父在時,常常說青龍堂賈布和白虎堂上官雲是人才。這幾日,我也覺得義父說的不錯。如今,盈盈這丫頭病情一好,說不定我洛陽的家裏就得雞飛狗跳了。到時候,這神教上下,還得托付給兩位了。希望兩位不要辜負任教主在天之靈啊。” 這一番話,林昊說的倒是九分真一分假,賈布和上官雲,全力辨析,也沒覺得這裏有什麽貓膩,還當林昊真有意將日月神教交付給他兩人。他說出要離開黑木崖,去少林一段時間,怕是給兩人考驗的時間。誰勝出了,誰自然就是副教主,到時候,教主不管事,副教主就是教內最尊貴的那個。 上官雲暗想道:“原本我還想著奪得教主之位需要殺了你,沒想到你自己倒是願意把權力讓出來,這也省的我一番手腳。”然後又暗中瞧了賈布一眼,見賈布也是一臉喜色,暗呸了一聲:“原先我還忌憚你三分,可如今我已經修煉葵花寶典,天下再大,還有幾人是我對手?” 上官雲又抬頭看了林昊一眼,裝作恭敬地樣子低頭站在一旁,默送著林昊離開,暗道:“算你好運。” 哪知林昊卻在這時回過頭來,衝他笑了一下。上官雲心底一顫,又把頭恭順的低了下去。 |
第六章 安排 任盈盈已經被抬進去好久了,房間四周沒有一絲聲音,似乎一切都在靜靜的等待。 林昊和令狐衝等在門外,林昊看上去很沉穩,他隻是站在房門外,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說。他一聲不吭,右手拿劍懷抱在胸口,隻是那麽靜靜的站著。 秋風蕭瑟,吹在身上似乎有了一些涼意。夕陽斜了,葉子早都琨黃了,秋天似乎也要過去了。不知覺間,林昊和任盈盈已經認識一年了。 這一年過得還真是夠豐富的。先是給令狐衝治病,然後遇到任盈盈,跑出去就遇到了向問天,結果去了西湖梅莊,救出了任我行,最後又趕回河北,上了黑木崖,做掉了東方不敗。 還有現在,他老爹一不小心被我錯手殺了,若是丫頭醒來,我該怎麽交代呢?要是我說當時我也是神誌不清,一不小心,失手了。想必丫頭會殺了自己吧。 嗬嗬,不想了,要是丫頭能醒,最多我也讓她捅一下。隻要不是要害,我皮糙肉厚的,倒也不怕。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得到那時呢? 林昊此刻,心裏倒是放下了,因為他自己的內傷越來越重了,經脈已然有開始壞死的趨勢了。平一指,怕是治不了的。唯一還有可能的,就是上少林,學得易筋經。隻要等任盈盈傷勢一好轉,他會立馬逃出黑木崖,前往少林。自己性命要緊,黑木崖,武林和平,江湖正道,丫關我毛事啊。 林昊覺得自己在少林少說也呆了七年,想必方丈大師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這邊林昊正胡思亂想,“吱嘎”一聲,房門卻開了,隻見平一指滿頭大汗的從裏麵出來了,氣喘籲籲。想必這手術是極難,隻是不知道結果如何。 平一指出來了,林昊久懸半空的心,卻是動了一下。隻是不知道是墜向地獄,還是飄向天堂。 林昊和令狐衝盯著平一指,用希冀的眼光看著平一指,生怕平一指說出什麽不好的消息。令狐衝似乎想起了林昊說,要是平一指說醫不好,就得殺了他。 當平一指說出“傷情暫時穩定了,隻是傷勢過重,需要調養。” 呼……三人都鬆了一口氣。林昊為任盈盈鬆了口氣,令狐衝為林昊,平一指和任盈盈鬆了口氣。至於平一指嘛,可能是因為長久的手術讓他精神疲勞,累的。 林昊對令狐衝點點頭,令狐衝明白過來,應該是執行第二步計劃。將任盈盈和平一指帶回洛陽。 “我能去看看她嗎?”林昊問道,他的臉色很差,好像極力在壓製什麽。他的手握著劍,卻是青筋爆起,微微抖動著。 平一指疑惑的看了一眼,卻是沒有開口,因為他知道有些問題是不能問的,問了是會有大麻煩的。況且林昊現在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一方霸主,出了什麽毛病,若是被人泄露了出去,那人必然是要倒黴的。這種事,能不問盡量不問。就算運氣不好掉在自己腦袋上,也要盡量推脫。 林昊見平一指點點頭,他撣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擦幹淨了鞋子,把劍放在門口桌子上,輕輕走了進去。 任盈盈躺在**,一張俏臉因為氣血不足,顯得更加白皙,連兩腮也不見了那絲嫣紅。薄薄的兩唇,也少了平日裏的光澤,起了褶,白的有些可怕。林昊看了心疼不已。 “她沒有發燒吧?”林昊對著那一旁照顧的平夫人問道。若是手術後發燒,多半是發炎了。這時候沒什麽青黴素之類的消炎藥,怕是很危險。 那女子,板著臉色,麵無表情,說道:“任小姐的情況還算穩定,隻要調理得當,外加一個內功高手時刻守護,半月之內便能好轉。隻是任小姐壞了脾髒,雖然已經切除了,不過出血比較嚴重,怕是要昏迷許久。” “沒事就好。這次多謝你們了。不過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也知道你們不是神教中人。隻是礙於丫頭的麵子才對我客氣。我也不瞞你們,黑木崖現在情況很複雜,我是壓不下來的,也壓根沒想過整治。我隻是想救丫頭,其他的,我不想管,也管不著。我希望你能好好勸說平大夫,不要反感我接下來的安排。相信你們也希望丫頭能好起來吧?” 平夫人神色不定的看著林昊,她忽然歎了一口氣,像是認命了。“我們有的選嗎?” 林昊搖搖頭:“沒得選。如果不聽話,你們會死的。” 平夫人搖搖頭,不明白,問林昊:“你為什麽對我說?” 林昊走過去,將任盈盈露在外邊的手臂,輕輕擺好,蓋好被子,低下頭,親了一下額頭,才說道:“我看得出,平一指是個重感情的人。隻要你答應了,他想必就算反對,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平夫人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平一指確實是個重感情的人。即使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另有安排。黑木崖確實不是個好地方。隻是,我們做完了這一切,還能回家嗎?” 林昊擺擺手,平夫人眉毛跳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難道要滅口? 卻聽林昊說道:“中原武林快大亂了,這裏就像一個漩渦中心,離得近了,就會被卷進去。所以我安排你們去苗疆住幾年。那裏是個好地方,而且,那裏是我的地盤,是連日月神教都沒辦法滲透的地方。” 平夫人安下心來,沒錯,這還是那個天劍客林昊。雖然殺人的時候不眨眼,可是不殺人的時候卻還是個很講道理的人。 林昊又接著說道:“不過,時間很緊急,希望你們在三天內就離開黑木崖,到時候,我就會以閉關為借口,把日月神教的權利放給上官雲和賈布。” 平夫人很疑惑,林昊這話說的沒邏輯,便問道:“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為什麽不和令狐衝說?” 林昊道:“我不能和令狐兄說,歸根結底,他的思想裏並不接受日月神教,對於丫頭,他也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親近。若是我出了什麽意外,他絕對會撇下丫頭來找我。他做事太衝動,從不考慮後果,而且他終歸是華山派的人,有些事,還是不要讓他插手了。我找你,因為隻有你可以信得過,況且,我不怕告訴你,你就算對別人說這些,也沒人會信的。” 平夫人點點頭:“確實沒人信,況且,我沒立場來說這些。” “很好。這樣我們就算達成共識了。放心吧,跟著我老婆去苗疆,她不會虧待你們的。就算她想怪我有了新歡,也會親自來找我,不會怪到你們頭上的。況且,我的鳳凰可是個賢惠的妻子,她會明白的。”林昊說完,把自己貼身掛在身上的同心結和相思戒,轉交給平夫人,道:“等丫頭醒來,把同心結給她。這個戒指,到了洛陽交給我老婆。”見平夫人點點頭,林昊終於放心了,這一切終於快結束了。 隻要丫頭一安全下山,我立馬把賈布和上官雲提拔為左右使者,讓他們主持教務。要是這樣,你們還不鬥起來,我就買條船去出海。。從此不回來了。 |
第五章 暗流 “平大夫,如何?”林昊問道。 平一指收回了自己的手,捋了一把自己稀疏的胡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看得林昊和令狐衝焦急不已。他剛才把了任盈盈的脈搏,感覺氣血充盈,可是內息卻是弱的很。 “說吧,你能醫還是不能醫?”,林昊心裏火氣已經上來,你這種人,要不是看在你確實醫術高明,否則就憑你三番兩次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就敢砸了你招牌。 平一指聽到林昊的話,這次卻是不敢再發怒了。因為眼下躺在這裏的是自己的主上,況且自己確實沒十分把握。若是隨意下手,怕是要害了任盈盈。 當下隻能說道:“我沒什麽把握。不過也隻能盡力一試了。小姐的生機很弱,堅持不了多久的。要不是之前有深厚內力護住了她的心脈,怕是此刻已經命歸黃泉了。”說完,平一指和自己妻子對視了一眼,他妻子那張棺材臉上看不出表情,不過卻是開始準備任盈盈的手術了。 令狐衝和林昊對視一眼,發現林昊眼中亮起了一點光芒,不似前幾日,完全是一片灰暗。平一指敢出手,說明他還是有些把握的。他既然來了,也就注定了任盈盈要是生,他就安安穩穩,要是任盈盈有什麽事的話,他也知道自己八成得陪葬了。 在令狐衝想來,任盈盈若是得救了,那麽林昊估計會馬上卸下這個日月神教的包袱,又或者將神教的行事作為,撥亂反正一下,至少對於維護江湖和平,也能做出一定貢獻。 可是這事上哪有這麽簡單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日月神教內部雖然表麵看來風平浪靜,卻是暗流洶湧。此時,上官雲和賈布暗自較量著,因為他們也知道林昊隻是臨時受命,在教內沒有任何一絲基礎。如今的地位,完全是建立在因為東方不敗一死,教內群龍無首,而自己這邊又答應歸順任我行中興神教。 可如今任我行死了,她女兒又身受重傷,此時隻要任盈盈一死,林昊就沒理由也沒辦法在神教呆下去。到時候,這神教之中,論輩分,排資曆,論武功,講身份,隻有上官雲和賈布兩人能夠服眾。眼下,平一指雖然來了,可保不齊出現什麽意外。所以,兩人就該早做準備了。 能不能趁現在殺了任盈盈呢? 想都不要想。要是一方殺了任盈盈,另一方必然有了借口,到時候憑借這個借口,再加上日月神教內,此刻確實沒人是林昊對手,何況再加上一個全戰力的令狐衝?到時候,得益者必然就是沒動手的那位了。 可是兩方合作,先殺了任盈盈呢? 沒機會的。這三天來,林昊根本沒離開過任盈盈一步,任何人膽敢有靠近任盈盈一步的想法。管你是誰,想做什麽,他完全不理會,一劍就殺了。 那些侍者,開始準備熱水了。幹淨的白布匹,平一指的手術刀具,全部用沸水煮了一遍。又叫人準備了一間幹淨的屋子,那間屋子裏裏外外整整用熱水擦洗了三遍,一絲塵垢都看不見,林昊才滿意的點點頭,將任盈盈抬了進去。 手術會用到的藥材等東西,林昊早已經準備好了。當平一指看著承德殿裏擺放的一堆聖藥,他的眼睛閃耀著小星星,幸福的笑了。任盈盈的手術成功率將會大大增加。 一切就緒,平一指開始手術了。 ………………………… 五嶽劍派,嵩山勝觀峰。 主殿大廳上坐著一個身材英偉的男子,鷹眼環顧。那男子貌若四旬,其實已然六十出頭,隻此便看出其內功有成。他便是左冷禪,五嶽盟主,江湖正義三大高手之一。和他並稱的其餘兩位正是少林方證,武當清虛。 大廳下首坐了十三個中年男子,號嵩山十三太保。這十三人武功高強,修為較之其他門派掌門也不遑多讓。 他們十三人中,有三個都是缺了一隻右手,神色冷漠。這三人正是當年去衡陽城阻止劉正風金盆洗手的陸柏,丁勉和費斌。對於右手被廢,他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忘懷的。 “掌門師兄,五嶽合並在即,為什麽我們還要接觸魔教中人?若是被人知道,我們如何自處?”丁勉站起來問道。陸柏和費斌,也附和道。 他們三個還記著斷掌之仇。那人口口聲聲說著,記得來黑木崖找他報仇。語氣囂張,對自己三人不屑一顧。他們三人氣結,回嵩山後,日夜勤練,如今武功已然恢複,或許更甚當年。況且三人自知身體殘缺,比不過常人,於是兼練合擊之術。嵩山派內無人能擋的住三人合擊。他們三人三臂,比起常人雙臂豈不是又多了一臂嗎? 左冷禪眼睛掃視了一下,三人卻又乖乖坐了回去。是了,掌門師兄應該早有定奪,我們何必多心?這些年掌門師兄做了許多事,都是在為五嶽合並努力,此刻又怎麽會輕易被人知曉? 不過,五嶽合並之後,我們的目標不就是直搗黑木崖,殺上魔教總壇,然後統一武林嗎? 丁勉三人不解,其他人也不解。他們安靜下來了,因為他們知道掌門師兄會告訴他們的。 左冷禪頓了一下,看著眾人安靜下來,他點點頭,他們沒繼續質疑自己的決定,這樣很好。 左冷禪緩緩說道:“東方不敗死了。”這話就如沸油裏加進去一滴水,一下子引起了劇烈的反響。 “什麽?” “東方不敗死了?” “怎麽可能?” “是誰殺的?” “有誰殺得了他?” “不可能,會不會情報錯誤?” 一時間,下麵的人開始喧鬧起來。更確切的說,他們開始慌亂了。東方不敗,武功天下第一,又常年住在黑木崖,誰能殺的了他? 等等。難道說? 眾人的表情現在豐富極了,有些人還在疑惑,有些人卻在震驚,有些人卻已經有所領悟。 一會兒後,眾人停止了無意義的猜測,因為掌門師兄既然召集了自己,他肯定知道了什麽。和魔教合作,怕也是基於之上的原因。 左冷禪看著底下幾個師弟,說道:“魔教內亂了。前任魔頭任我行突然出現了。他還找了天劍客林昊以及華山派大弟子令狐衝做幫手,喬裝打扮上了黑木崖,刺殺東方不敗。” “什麽?任我行回來了?” “還殺掉了東方不敗?” “那他練成了吸星大法,豈不是比東方不敗還厲害?” “怎麽會這樣?接下來他就該報複我們嵩山派了。二十年前的事,他就是主謀。” 左冷禪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下首眾人才慢慢又安靜下來。 “慌什麽?” 是啊,我們慌什麽。掌門師兄說不定早就有了定計。眾人臉上不安的神情慢慢退去。他們等著左冷禪做出一係列的反應。左冷禪的手段,他們見識的太多了。他們認為憑借掌門師兄的才幹,做一個武林豪俠確實是屈才了。要是亂世,必然是一方霸主。 “任我行也死了。” 眾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被這一記重磅炸彈給炸爛了。任我行居然也死了。 “死了?”見左冷禪點點頭,眾人又安心下來。 對於東方不敗,眾人隻是聽過他的名字,而任我行,這個大魔頭卻是實實在在的恐怖。吸星大法,一接觸,內力便全部被他吸走。天下間除了方證大師,易筋經有成,內力深厚,怕是其他人都要懼怕其三分。 東方不敗死了,任我行死了? 怎麽死的? 他們一開始以為是任我行殺掉了東方不敗,可是,現在兩人都死了。總不會是任我行殺了東方不敗後,又被人殺了吧?要是這樣的話,可真的是大笑話了。 也不該會是兩人同歸於盡吧?兩人都是一代梟雄。怎麽可能幹出這麽傻的事呢?人死如燈滅,誰管你生前如何風光,死後也不過一掊黃土,占地不過丈方。多年後,誰記得你是誰? 等等,我們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現在魔教教主之位是誰坐著? 這有關係嗎? 這關係大了!! 為什麽上官雲會來找我們合作?他想幹什麽? 明擺著的,他想篡位,不過自己實力不夠,想聯合我們,做掉黑木崖上那位。 可我們嵩山派為什麽要和他合作? 我們嵩山派是五嶽劍派最強勢的,就算其他四派聯合,也不一定是我們對手。 唯一的變數,是令狐衝!! 聽說他得到高人傳授,如今劍法天下無雙,居然現在又上了黑木崖和魔教勾搭上了。嶽不群近來日子,似乎安分了不少。一個人在華山頂上閉關練功。這可真是奇了!華山派不過那麽幾門功夫,嶽不群這老頭都練了幾十年了,就讓你多練幾天,又能練出什麽來? ………………………… |
第四章 隱傷 “林兄弟,你找我。”令狐衝來到承德殿,他也不顧林昊如今什麽狗屁教主身份,徑直往那教主坐攆上走“任姑娘可好些了嗎?” 令狐衝見林昊沒回答自己,眼睛愣愣看著任盈盈。他也不在意。他知道林昊是不會隨便叫自己來幹等著的。 現在不說,肯定是時候未到,或者林昊自己還沒決定。 “平一指快到了。”林昊說道。 “真的嗎?”令狐衝欣喜的說道,“那任姑娘有救了對嗎?那太好了。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已經三天了。要是任姑娘醒來,看到心上人這麽副鬼模樣,她可是會自責的。你先去梳洗一下吧,這裏由我幫你看著。你就放心吧。” 林昊笑了笑,站起來,看了令狐衝一眼。 “令狐兄,我們認識快十年了吧。” “嗯,我今年二十七了,十七歲那年下山調查清河鎮事件的時候,認識的你。仔細算來,確實有十年了。”令狐衝心頭納悶,林兄弟好好的說這些幹嗎? 林昊也知道令狐衝心中會有疑惑,不過他沒解釋,繼續說道:“是啊。十年了。這十年,發生了不少事。從下了少林,事情就一直不斷。” “是啊。你的事情確實不少。一下了少林,就在中原武林當起了獨行俠,不過幹的都是些行俠仗義的好事。成就了天劍客的凶名。現在,中原白道黑道,哪個不敢給你一個麵子啊?那些個貪官酷吏,聽到你的名字都會嚇得趕緊藏好了自己家的寶貝,然後恨不得把自己也埋到地裏去。否則,家裏的錢財不說,怕是連命都沒了。”令狐衝說道這裏,偷偷看了林昊臉色一眼,發現他的臉色毫無變化。仿佛在說其他人的事一般。他又繼續道:“不過,你可真不夠朋友,做了這麽多事,劫富濟貧什麽的,怎麽也沒想起來濟一下我這個窮鬼朋友。不夠意思,不夠意思。等任姑娘醒來,你可得把這些補上。” 林昊微微動了動臉色,令狐衝瞧著,倒是有些生機了,不像剛才,一副死人臉色,萬年不變,古井無波。 “令狐兄,如今我是這什麽日月破神教的教主,若是你缺銀子,可以叫人帶你去庫房拿。那楊蓮亭當權的幾年裏,收受賄賂,肯定有不少私藏。” “呐。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這回怎麽也要拿夠一輩子的酒錢才行。” 林昊嗬嗬一笑,不過笑聲很是幹澀 “這幾年,我能和你做兄弟,我很高興,若是下輩子……算了,我這人向來不怎麽敬神佛,在少林做弟子那些年,也沒認認真真誦讀過一本佛經,反而在佛祖麵前吃肉喝酒。這滿天神佛,怕是不會保佑我的。” 林昊頓了頓,又說:“隻是我現在有幾件事放心不下,想拜托令狐兄你。” “是了。你現在當上了這日月神教教主,怕是以後就成了大忙人了。以前師傅告誡我,行走江湖,要分清善惡,不能和魔教中人接觸。這些人都是大奸大惡之人,必須除而後快。現在你可害慘我了,我這華山大俠怕是做不成了。不知道,師傅見你做了日月神教主,還肯不肯把小師妹嫁給我這魔教教主的結義兄長了。” “說不定,你回去後,嶽先生就直接逐你出華山派了。”林昊打趣道。 “是啊。不過我也不怕。大不了我去華山附近立個山頭,改行做山大王。然後再偷偷上華山,綁了小師妹,去做我的壓寨夫人。最後按你說的,隻要生米煮成熟米飯,我還怕師傅不認賬。到時候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他不認也沒法了。?”令狐衝一副無賴的樣子說道。 他此刻耍無賴,也是想林昊的心情好點。畢竟人若總是背著沉重的心情,就算你武功蓋世,也活不長的。不能任盈盈剛治好,林昊又倒下了吧。 “你有什麽事拜托我?先說好,難度太大的,我可不幹。要是讓我去給你當說客,說服藍妹子讓你娶任姑娘,這個我可不幹。” “為什麽?”林昊疑惑道。 “你家婆娘太厲害,要是給我也下個什麽蠱毒,那我可怎麽辦?我可惹不起,隻能盡量躲開了。”令狐衝無奈道。其實,藍鳳凰是個挺溫柔的女子,至少在林昊的朋友家人麵前。隻有林昊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耍點小脾氣。 在林昊的心目中,藍鳳凰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做妻子的最佳選擇。所以他當初義無反顧的愛上了這個獨特的苗疆女子。 這是他這輩子,上輩子,第一次真正愛上一個女子。 他原以為,福建事情後,他能和藍鳳凰一起在洛陽的大宅子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可惜,命運總是捉弄人。 他又卷入了一個大漩渦裏。 任盈盈的出現,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始終如一的堅持對藍鳳凰的愛情。 他盡量避免和任盈盈見麵,心裏對自己說,這是自己的妹子。做人不能那麽邪惡。 林昊總是對自己說:“女人對男人發哥哥卡效果如此好。那男人對女人發妹妹卡,想必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可惜,差遠了。 當任盈盈被東方不敗擊中的那一刻,他分明感到心中有一塊極其重要的東西被擊碎了。 在那一刹那,揪心的疼,傳遍全身。 他寧願東方不敗那一下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想必,此刻若是換成自己躺在那裏,丫頭也會這樣為自己拚命,無所不用其極吧。 一定會的。 他摸了摸任盈盈的臉蛋,指尖傳來的觸覺,有些冰冰的。 丫頭,快了,你再堅持一會兒。 林昊轉身,對令狐衝道:“你放心吧,不會叫你去當說客的,這件事很重要,我信不過別人。況且這裏隻有你能讓我相信。” 林昊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能夠聽到他們的對白,他才繼續說道。 “等下平一指來了,叫她一定要治好丫頭。如果他說治不好,你就殺了他。” “別問原因。” 林昊抬起頭,眼神直直的望著令狐衝。 “能答應我嗎?” 或許林昊那一刻的眼神觸動了令狐衝某根心弦,雖然他很不想答應。因為按照他的為人,這麽做無疑是濫殺無辜,和邪魔外道有什麽區別?可轉眼一想,林昊為什麽會托付給自己?難道他…… 他想開口問,卻聽林昊卻又說道:“若是能治,等丫頭一轉好,你立馬帶著丫頭和平一指去洛陽,讓鳳凰收拾一下,立馬回苗疆。別回來了。若是我過了這個劫,會去找她們的” 令狐衝見林昊口氣決絕,感到似乎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要發生了。 “不行,我留下來幫你。” “不行。” 令狐衝欲問 林昊一擺手,說道:“你別問,我不會說的。你們在這裏很危險,我不想你們有事。記得,最好三天內就走。” 我撐不了多久的,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剛才我將九陽神功灌注給丫頭的時候,我體內突然多出了一股狂暴的真氣。這股氣很強,帶著濃厚的殺意,幾乎瞬間就充滿了我的經脈。可是它的強度太大了,我怕過不了多久,經脈就會承受不了而損壞。 這應該是和東方不敗決鬥時,最後悟出的第十四殺劍在作祟。 令狐衝看著林昊,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 正在這時,門外奔跑有侍者一溜小跑進來。單膝跪下 “啟稟教主,平一指帶到。” |
第三章 三天 黑木崖頂 承德殿中 離林昊接任教主大位已經三天了,任我行和向問天已經吩咐下去好好安葬了,當然是按照教主的規格來的。 至於東方不敗和楊蓮亭,原本作為失敗者,他們很可能被暴屍七日,點天燈啊什麽的。不過林昊淡淡的說了一句:“生不能同衾,死就讓他們同穴吧。” 人已經死了,還作踐他們的屍體,有意思嗎? 這三天令狐衝來過,看著林昊失了魂的模樣,他搖了搖頭,又走了。 上官雲來過,他隻是象征性的來請安告辭。他此刻哪有心情幫林昊穩定基業,他正忙著回去修煉葵花寶典。在他心裏,說不定,自己就會是下一個東方不敗。而教主之位,遲早也是自己的。 他沒見到林昊第十四劍的威勢,以他想來,肯定是他們四人大戰東方不敗,如今兩死一重傷。難道憑借林昊這麽個二十初頭的愣頭青,能殺得了東方不敗,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東方不敗力竭之時,被他趁機撿了便宜。 林昊沒顧上上官雲的想法,他這三天裏,隻是把身上的那件滿是血腥的衣服換掉了,因為他知道任盈盈這丫頭肯定不喜歡他此刻身上的味道。他應該是個清清淡淡的女子,怎麽能會血腥味這種肮髒令熱作嘔的味道。 他的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任盈盈巧笑嫣然的聳了聳鼻子,然後指著著自己脆脆的說道:“你的身上有怪味道。不準你捏我。” 他呆坐在任盈盈身邊,撫著她的手臂,不停的用九陽神功替任盈盈導氣,通血,控製傷勢。這幾天,林昊隻胡亂的吃了些東西,保持體力,他的心神全在任盈盈身上。侍者也不敢過多打擾,除了得到平一指的消息以外,其他一概事情都不準進殿來通報,除非是林昊召喚,才敢進來。 三天了。承德殿裏,已經擺滿了各種底下人搜羅來的聖藥。殿堂裏,充滿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可任盈盈的傷情已經等不下去了。縱使再名貴的藥材,難道能讓死神的腳步停留嗎? 三天了,平一指還沒來? 他竟敢還不來? “來人。”林昊轉過頭去,低低吼了一聲。他的眼神裏露著殺意。濃烈的,比這藥味還甚。 外麵候著的侍者低著頭,快步跑進來,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股遮不住的殺意,他們的腳步更快了,或許一慢,說不定,自己便隻能去閻羅處排隊了。他們進來時,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生怕吵醒了睡在坐攆上的任盈盈。 沒錯,隻要誰敢說一句任盈盈是昏迷不醒,林昊立馬就會將他碎屍萬段。 那些侍者匍匐在台階下,寬大的袖子裏,兩條胳膊不停的哆嗦。這幾日,林昊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這些侍者原本就是溜須拍馬之輩,原先都是抱著楊蓮亭大腿上來的,一點本事都沒有。 林昊一怒,隨意舉劍一砍,他們根本跑都跑不開。 林昊並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已經影響並逐漸抹殺了他的本性。 原本他就算再討厭,再恨一個人,他也絕不會選擇殺人來發泄,更不用說現在一不順心便殺人來發泄。 因為,他的性格裏根深蒂固的第一條,便是尊重生命。 螻蟻尚且偷生,奈何人乎? 可如今,這殺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現在的他,漠視生命,一切阻攔他的人,都要倒在他的劍下。 誰擋? 殺誰! “一群廢物。”林昊漠然的聲音從高台上傳來,底下的侍者,哆嗦的更厲害了,身子匍匐的更低了,就像是趴在地上一般。 林昊掃視了一眼,那些侍者感到林昊的目光中含著赤~裸~裸的殺意,他們脖子後被林昊掃過的肌膚,感受著一陣刺骨的冰涼,不禁打了個冷顫。 “今天,太陽下山前,平一指若還沒到的話……” 聽著林昊幽幽的口氣從上麵傳來,底下的人忙不迭的回答:“教主放心,白虎堂座下弟子,這幾日馬不停蹄,平一指已經在路上了,估計現在已經到平定州了。” 生怕林昊不信,他又發誓道:“若是屬下有膽欺瞞,但叫屬下被五馬分屍。” 那人篤誓的模樣,倒是讓林昊輕笑了一下。 要是你們死了,能換回丫頭好好的。縱使殺光日月神教上下幾千餘弟子,又如何? “可惜啊……” 下麵的人,不禁疑惑,教主在可惜什麽? 雖然他們不懂,可他們聽得出,這句話的寒意,比那句“我要殺光你們”還厲害。幸好,他們誇大的袍子遮住了大部分的肢體和表情。否則他們隻要互相看到自己那副神情和顫抖的四肢,便也能嘲笑對方半天了。事實上,他們此刻根本沒心情注意其他人的表情和動作,他們唯一在意的是 活著。 林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褪下。然後轉過頭去,又開始對著任盈盈自言自語。 她的手越來越涼了,不知道還等不等的到平一指? 要是平一指來之前,她先撐不住了,怎麽辦? “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林昊喃喃道,然後又接過任盈盈的手臂,開始輸送內力。 任盈盈安詳的躺在偌大的坐攆上,臉上還帶著微笑。 再好的聖藥,現在怕是也起不到作用了。 林昊保持著九陽神功的輸出,可還是感到任盈盈生機一點點消失。 她快不行了。 人,終究是爭不過天的。 可林昊不信,他也不願意接受這種命運。 該死的命運,我來到這裏,可不是受你擺布的。 對了,九陽神功。或許還能支撐一會兒。 真氣向下沈,收入脊骨,注於腰間.再導氣由上而下,再由腰展於脊骨,布於兩膊,施於手指.導氣由下而上也.一合一開。合便是收,開即是放.懂得開合,便知陰陽.呼翕九陽,抱一合元。. 林昊此刻將自己九陽神功盡數灌給任盈盈,這道家功法,最重養生。九陽之氣,天地至陽至剛至純內力。 任盈盈受此內力灌入,全身發燙,她微微皺了下眉頭,幹渴的嘴唇,也抿了一下。 林昊看了,不由大為欣喜,有效果了。他更是一咬牙加大了功力的催動。 他此時一心隻想救活任盈盈,卻不顧及自己已經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了。而他受了東方不敗一擊,原本就已經身受重傷,哪還能如此強度的運用九陽神功替任盈盈治傷。 他隻感到經脈絞痛,胸口內氣便開始紊亂,“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渾身骨頭散架一般,直欲癱倒。 他扶著坐攆邊沿,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頭此刻暈的厲害。天地晃悠,就像是打陀螺一般。 他的手緊緊抓著床沿,他不能倒下。要是他倒下了,任盈盈怎麽辦? 黑木崖上,自己根本沒什麽親信,一切都構築在利益之下。此刻我一倒,說不定便有人趁機作亂。 我死了,丫頭怎麽辦? 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們看出我受了重傷。 他盤定打坐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力氣了。睜開雙目,掃視了一眼,確定沒人看到他剛才的模樣。才開口對外麵吩咐道:“去請令狐兄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