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1章 礦場

　　緩丘陵地帶的荒原，矮山光禿禿，幾乎沒有植物的蹤跡，山體呈現出以紅色為主，夾雜著灰加慘白的視覺效果。

　　自然環境荒蕪、貧瘠，但從土地、水資源而言，這就是片不適合人類居住的不毛之地！

　　一邊海水，一邊沙漠、荒漠，這景象也只有在納米比亞有。

　　至於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飛機上那會搞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大名鼎鼎的本格拉寒流——低氣壓寒流壓迫海面，海水蒸發得太慢，也讓空氣中的濕氣流動過慢，濕氣根本沒辦法無法吹到陸地上去。

　　剛從直升機上下來時，張楠沒去先理會邊上等待的車隊，而是按照多年來的習慣，每到一處新的環境時，大略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

　　這裡是荒原，但在東北方的平緩處倒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連片的廠房已然拔地而起，那是礦區的精煉廠。

　　廠區內部的設備這會正處於安裝調試階段，至於更遠處的生活居住區是早已完工。

　　而在眾人站立之處的西南方遠處，重型工程機械與巨大礦車正在施工，那一片是開採區，隨著時間的推移，巨大的礦坑將會漸漸出現。

　　規模巨大，會比集團下屬任何一個鑽石礦坑還要大出好多倍！

　　鑽石帶來財富，但亮晶晶的漂亮石頭其實就是個虛榮，最多成錢。

　　而眼前的這個礦坑，最終的附加值是力量！

　　力量，用好了，它能爆發人類目前為止創造的最為恐怖的力量！

　　核的力量！

　　這是座巨大的鈾礦，最晚在今年年底，這就將成為世界第三大鈾礦，生產出來的鈾精礦黃餅，將會達到世界產量的8%以上。

　　「難怪當初以色列一定要拉著南非一起搞核武器，就因為納米比亞。」大體看了圈，張楠對著旁人道。

　　眾人都知道這個原因。

　　這個國家獨@立才幾年，原本被南非吞併多年，當初這片地區出產的所有資源，自然也歸屬南非白人政權支配。

　　當初以色列要搞核武器，鈾礦是必需品，而全世界出產鈾礦的國家卻沒多少。

　　想當初華夏勒緊褲腰帶搞核工業，為了原料，那真是一開始就發動了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滿世界找鈾礦。

　　沒辦法，華夏總體而言是個貧鈾國。

　　還好地方夠大，是短時間內找不到夠規模的富礦，但靠著基礎數字大的優勢，加上連土法加工黃餅（部分加工廠甚至是公社、村一級）的辦法都上，在研製初期，總算湊齊了足夠的原料。

　　而幾十年前以色列要搞核武器，鈾礦得進口，但世界上鈾礦資源最豐富的是當初蘇聯的哈薩克斯坦，加拿大與澳大利亞。

　　最後一個還算排得上號的出產大戶：納米比亞！

　　光明正大搞不行，最多美國默許，鈾礦進口都得偷偷摸摸，只得拉上當初的南非。

　　到目前為止，納米比亞還有兩處中小型礦區在開採鈾礦、生產黃餅，部分出口，部分經過加工後提供給集團控制的那些個核電站使用。

　　眼前這個礦區是兩年前在地質隊尋找新的鑽石、黃金礦時發現的，規模驚人，按照年產五千噸黃餅的產量計算，至少能開採五十年以上。

　　張楠提到了南邊的南非，順便吐槽一下那個倒霉蛋。

　　納米比亞獨@立，不獨@立才有鬼了，當初幾個大國非得拆了南非不可！

　　你能擁有金礦、鑽石礦，但決不允許擁有上規模的鈾礦！

　　至於這會，自家集團靠著手頭有的那一大堆殺手鐧，為自己爭取來了最寶貴的一個發展空間與時間。

　　全世界最頂級的專家團與熟練工人，單單為造蛋蛋相關服務的就超過了十萬人！

　　看著貌似人不多，沒法同之前那些國家研究、製造原子彈的人數相比，近乎差了個數量級。

　　但！

　　幾十年前所有國家都是在摸著石頭過河，而自個這邊，這批研製、工作的夥計們都造了幾十年核彈了。

　　原子彈、中子彈、氫彈，啥都見過、玩過、造過，一切技術都是現成的。

　　無底線的資金支持，除了人，數量巨大的買來、換來、搶來、偷來、騙來的合用設備，不少本來就是造核武器的。

　　重水反應堆核電站有，還不停的在造；這分離鈾235與238的氣體離心分離機群，規模也在不大變大。

　　那種巨大，技術要求極高的高速離心機別的國家是不賣，但前幾年的毛子賣！

　　一般人造不了，但毛子那邊設計那玩意的一堆專家，還有製造它們的工程師、高級技術工人，都被集團招聘、挖牆腳、綁架了一大堆過來。

　　加上比毛子本身七、八十年代擁有的最先進水平還要先進的加工設備，集團自身的專用離心機也早已量產。

　　除了蛋蛋，還有箭，五年內，集團的民營衛星發射業務就將進入到實際應用階段。

　　衛星能發射，意味著距離中遠程彈道導彈技術成熟也不遠了。

　　至於明面上的導彈工業，這會也早已上馬。

　　用不了多少年，遠程導彈自然會升空。

　　這一切，都得感謝自己的那些個殺手鐧保駕護航。

　　南非被整垮了，而自家集團，近些年還頂得住！

　　不單單是頂得住，還會挺滋潤。

　　第六個大流氓就該是自己，想想上輩子印巴98年趕著趟的在地下種蘑菇之後，誰還會因為個核彈的問題和他們去扯？

　　人家都有了，還扯個屁！

　　自己這邊是還在造的階段，但我手裡的核彈都多得都能把全世界所有國家的首都炸上幾回…

　　那幫子政客才不會來和自己過多扯皮。

　　這不單單是既成事實的問題，還因為…

　　政客，比誰都怕死！

　　這會有人道：「納米比亞的鈾礦夠集團用一百年的，老闆。」

　　是瓦西里。

　　「100年？我說瓦西里，那時候你我都該在牆上掛著了，如果還有地方讓我們掛的話。」

　　張楠笑著道。

　　「走了，去看看。」

　　上車，駛入廠區。

　　露天礦，自然不用擔心散發的氡氣危害，而這片的輻射也沒那麼嚇人。

　　別說一般的鈾礦石，連黃餅其實也沒那麼恐怖，那玩意化學性狀較為穩定，如果密封保存，不會對人體構成危害。

　　不過！

　　一旦人體吸入「黃餅」粉塵，會使內臟受到輻射損傷！

　　精煉廠都還沒投產呢，連個口罩都不用戴。

　　開採鈾礦、生產黃餅，很正常的一處礦場，將來這些可不單為自己服務，各國的核電站都需要的必需品，很重要的工業原料。

　　就是有些特殊而已，等投產，安保工作也得加強，不然要是有些黃餅落到恐怖份子手裡，那就會是個大麻煩。

　　髒彈，也會讓人頭疼！

第1940章 好地方呀

　　準確說這只是大半個骷髏頭，下巴部分早已不翼而飛，上顎牙也基本掉光，天曉得是什麼時候被這片無情大海吞噬的倒霉蛋。

　　張楠走進看了看，道：「二戰後的倒霉蛋，海水鹹，最多50年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說著，瞅了眼西邊沙丘之間的一片荒漠。

　　「就那，找個地方挖個坑給埋了。」

　　客死異鄉就挺慘的，更別說被大海吞噬，既然遇上了就當作件善事。

　　一聽這，沒實際防護任務的阿旺上前，從側包裡取出個密封紗布卷，又從褲兜裡掏出個之前裝水果的塑料袋，打算把地上的骷髏頭用紗布包裹後再裝進去。

　　自從在南美同項偉榮這個叔叔相認後，阿旺之前所在的那支突擊隊所有人待遇都得到了提高，而他這位「門巴」更是進入了內圈保鏢層。

　　連傑、吳偉、石濤等人這會在外圍遠遠分組警戒，這次任務正好輪到他們上崗，而阿旺出於職業原因，就能緊緊跟在老闆身邊。

　　他絕不是之前突擊隊裡最能打的，說實話也不是什麼久經訓練的合格保鏢，但卻是名有著豐富野外實戰急救經驗的醫護兵，還是個接受過正規本科學制外科學習，並有一定時間醫院實際工作經驗的外科醫生兼醫護兵！

　　輪換制度之下核心保鏢群裡，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用醫用紗布包裹後再裝袋，算是給這骷髏頭一點體面。

　　至於他主動上前，誰讓他曾是外科醫生，大學學習時期就對骷髏啥的無感了，更別說還和阿三扔過多年的石頭。

　　一旁的李攀峰幫著將骷髏頭起出，阿旺正想用紗布包裹，沒想…

　　剛托起來，從骷髏顱底掉下顆東西，陽光下映照下亮晶晶，能有成年男子食指第一節那麼大。

　　李攀峰先沒管那顆小東西，倒是把手中的骷髏頭托高點瞅了瞅，看到它下半部分有個破洞。

　　又搖了搖，破洞裡除了點沙子掉出來，再沒其它東西，這才撿起沙地上剛掉落的那顆東西，交給張楠。

　　上頭沾著些細砂粒，搓了搓，食指、拇指夾住，對著光看了看。

　　亮晶晶的，折射著迷人的火彩。

　　「給他找個盒子再埋，營地邊那個廢棄小鎮附近應該有舊墓地，就那吧，順便再給他立個牌子，說是無名海岸遇險者之墓。」

　　張楠的指令自然會被人不折不扣的執行。

　　亮晶晶的這顆小東西是枚鑽石，能有個幾十克拉，還是淨度與色度都非常棒的無色鑽。

　　之前它應該在海水裡，不知道何時被水流刷進了破損的骷髏頭顱腔內，又被海浪推到了沙灘上。

　　骷髏頭給了發現者們一枚昂貴的鑽石，付了錢的，該給他點體面。

　　不過…

　　骷髏頭裡邊掉出來的鑽石，張楠是不要的，看了幾眼後就遞給波羅先生，後者仔細看了看，但沒急著收起來。

　　「大偵探先生」是這片試驗礦區的負責人，這一帶發現的鑽石交給他最合適，自然會入這邊礦業集團的公庫。

　　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不是口味特異的獵奇人士，但那樣的人總有，還不少，這枚品質、大小皆一流的大型鑽石原石，加工後都能遠超命名鑽級別。

　　魔鬼海岸開採出來的鑽石，納米比亞政府有5個點的分成，與一枚能說出故事（骷髏顱骨內掉出）的大鑽石帶來的宣傳效果相比，分點錢納米比亞政府無所謂。

　　納米比亞政府還是自家掌控，資金不過是換個口袋的事而已。

　　窮光蛋地方，原本的政府經營得一塌糊塗，集團掌控之後，老百姓生活水平都提高了一些，更別說整個國家的基礎建設不斷完善。

　　日子好過了，社會福利保障逐步形成，老百姓對集團的認同度不斷凝聚，這就是如今的納米比亞。

　　誰給好日子過，就認誰，這片大陸很現實，很很「淳樸」。

　　這邊波羅先生將鑽石又被放回骷髏頭一邊，讓人拍了幾張照片，連附近環境也沒放過，拍了好幾張後才將鑽石收起來，而阿旺也很快完成了對骷髏頭的收殮工作。

　　近半個世紀前這片海岸的陸上鑽石資源枯竭，這麼長時間過去，海浪與風暴又將少量鑽石衝上海灘也正常，不多而已。

　　運氣！

　　而張楠最不缺的就是運氣。

　　當然，沒人會因為那枚大鑽石而傻乎乎的繼續搜索海灘，那樣就算忙到今天入夜，一大幫人也估計再發現不了一粒值得帶走的小鑽石。

　　可愛的鑽石們，在海裡躺著呢。

　　坐車轉了轉，看了幾艘時代不同的沉船，有些只剩下點金屬殘件，看著能有上百年的歷史。當初有可能是木殼船，船殼都已消失在時間長河裡。

　　其實不但木殼船，連鋼鐵船也如此，一年年的，船構件在不斷減少。

　　沒人偷，是風暴。

　　看夠了，回營地，就是之前的那座鬼鎮。

　　「1956年被最後廢棄，其實很多建築保存非常好，當初德國人是吧這裡當家園在建設……鑽石讓這的投資人發家致富，這些房子放在德國都能算豪宅…」

　　波羅做著介紹，鬼鎮的房子完全就是歐式，還是鋼筋混泥土結構。

　　歲月只不過摧毀少量玻璃窗，裡頭灌進了些沙子，這裡乾燥的氣候讓建築本身幾乎完好無損。

　　這次只是試驗礦區，出了些快速搭建的集裝箱式工房，這保存最好的兩座大型別墅也被打掃出來。

　　其中一套是如今的礦區辦公室，地上的木地板大部都保存完好，很難得。

　　張楠是不會住這種曾經長時間被廢棄的房子的，但稍坐會無所謂。

　　辦公傢俱都是從其它地方運來的，波羅從一個保險箱裡取出了幾小袋鑽石，還有之前從沉船那發現的金幣。

　　聽著他的介紹，隨意看了看一小堆一小堆的鑽石，不得不感嘆：「全世界質量最好的鑽石，名不虛傳！」

　　全世界什麼地方的鑽石質量最好？

　　普遍論的話，毫無疑問，就是納米比亞的海岸與海洋，不解釋，連之一都不需要。

　　因為時間與水賦予了這處荒蕪國家品質最佳的鑽石，別的地方沒得比，博茨瓦納都不行。

　　世界上最好的鑽石來自海洋，早在恐龍還在地球上漫步時，因為雨水充沛，它們被非洲南部無數條洶湧的河流帶著向西。

　　抵達大西洋前的漫長旅程讓它們得到自然打磨，流水與碰撞碾碎了任何有缺陷的石頭，只有最堅硬、最優質的鑽石留存下來！

　　最終，鑽石沉降到今天是納米比亞近海的地方，形成了這片世界上海洋鑽石資源最豐富的礦床。

　　波羅匯報目前的初步勘探成果，至於下一步，這圍堰不是最終方案，就是個「探方」而已。

　　「建造鑽石開採船的報告已經打上去，大規模開採估計得兩、三年之後，關鍵看什麼時候船能投入使用..」

　　那是個新玩意，得新造，張楠聽說過。

　　採礦船上有個巨大的「吸塵器」，從海底吸起沉積物，經過過濾和X光檢測分離出鑽石，同阿拉斯加沿海的「吸金船」類似的原理。

　　會很貴，回報也很高。

　　……

　　張楠在魔鬼海岸就住了一晚，第二天乘飛機返回鯨灣港，在機場直接轉直升機，半個來小時後抵達距離城市東北方不到100公里的一處礦區。

　　去年底這地方才開始規模動工，選礦精選廠都還在建設中，將來礦石經過篩選提煉後，得到的產品年產量最高能到4000至5000噸。

　　自家用一部分，更多得拿來出口，很值錢。

　　至於產品的名字也很拗口，叫八氧化三鈾，俗稱「黃餅」！

　　納米比亞的荒原，真是好地方呀！

第1939章 名不虛傳

　　大自然有時候真的很奇妙，就像這一片魔鬼海岸，岸上是一望無際的荒漠、半荒漠，不少地方甚至直接就是沙丘入海，陸地上的生命資源貧瘠。

　　海中卻是水產極其豐富，南北向一長條兩千多公里的近海區域，都是南半球最富饒的超級漁場，從好望角一直延伸到了安哥拉南部海岸。

　　各種沙丁魚、鯷魚、無須鱈、竹莢魚資源爆表，舌鰨、納米比亞深海大紅蟹、龍蝦、長鰭與大眼金槍魚等等也不少，真是要什麼有什麼！

　　從地圖上看，這麼一長段近海沿岸壓根就沒啥大江大河入海，對海洋並不怎麼熟悉的張楠判斷，這處超級漁場的形成應該源於洋流，不是河口帶來的有機質。

　　至於是暖流還是寒流…

　　不知道、不懂，也不關心。

　　看夠了荒原、沙漠與大洋相交的風景，正想從圍堰上離開，注意到有條機動小船向這邊駛來。

　　不用詢問，就有人主動告訴張楠，那艘小船就是礦場的，之前去海上漁船附近轉了圈。

　　那些個大小漁船隻是在附近捕撈作業，至於魚獲，大型船乾脆就是船上流水線處理後直接冷凍，之後不是往南送往鯨灣港，就是往北運去安哥拉南部。

　　小一些的就是個冷藏，每隔一兩天會有專門的運魚船接駁後往鯨灣港運輸，之後在那邊的加工廠進行深加工。

　　當地消費只是小頭，大部分海產品最終會運往歐美地區出售。

　　海產品絕大部分出口，不單是因為納米比亞人口少、水產品量又大的原因，還因為人本身。

　　西非當地黑人很有意思的，其中有很多是富人不愛吃海鮮，窮光蛋們才喜歡。

　　比如在華夏身價昂貴的龍蝦，百年前在美國是牢裡的犯人才吃，而在如今的非洲略好，也絕比不上牛肉高檔。

　　飲食習慣造成的特殊情況——大部分沿海黑人認為海鮮處理起來太麻煩，特別是一些帶殼的，前期處理老半天，結果才得到一點點肉。

　　麻煩，還是吃牛羊肉方便，這就是不少非洲黑人的飲食觀。

　　真是因為不習慣？

　　那是好聽的…

　　說白了還是因為骨子裡的懶！

　　懶得只想大口吃肉，懶得不去研究美食，懶得只想著如何用最簡單的辦法填飽肚子，吃飽了曬太陽不好嗎？

　　這處試驗礦區不缺預算，後勤搞得也湊合，白人員工還不少。

　　前段時間看到海上幾乎天天有漁船在作業，在冰凍肉類與海鮮之間，大部分人覺得還是後者比較有吸引力，乾脆隔幾天就讓兩個人開著條小船去海上買。

　　最新鮮的海鮮，價格又便宜，這趟老闆來，更得多準備些。

　　不必擔心人家不賣，近海小漁船而已，又不是外海上的那些個大傢伙，靠幫停船不費事。

　　再說了，也沒哪個船長願意得罪礦業集團這幫子人，人家又不是不付錢。

　　外掛發動機的小船可以直接沖灘，一會後，張楠就看到船上有些什麼。

　　幾個大水桶，兩個裡邊塞滿了還活著的岩龍蝦，從艘放蝦籠的捕蝦船上買的，都是沒大鉗子的品種。

　　個頭很平均，單隻瞅著也就是一磅左右，同東非那邊動不動單只兩、三公斤，甚至五、六公斤的巨無霸大鉗子龍蝦沒得比。

　　這是南非岩龍蝦，能長到500克以上的本就很少。

　　可別看它個頭不大，肉質確實非常棒，大部分出口小鬼子那邊賣高價！

　　在博茨瓦納時，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來自印度洋與大西洋的鮮活海產送達，其中少不了的就是龍蝦。

　　張楠沒少吃，個人口感，覺得南大西洋這邊的岩龍蝦似乎比莫桑比克的玫瑰龍肉質更嫩一些，難怪小鬼子的有錢人特別喜歡。

　　其它幾個大桶裡，都是樣子有所分別的幾種鰨魚，覆蓋著一層碎冰。

　　具體品種說不上來，大的看著能有十幾公斤，小的也有兩、三斤重，長條、近乎圓形的都有。

　　因為附近的漁船屬於近海捕撈，這深海蟹、鱈魚同金槍魚是沒的，至於便宜的竹莢魚同各類沙丁魚，礦區這邊的人也不會採購。

　　處理過程得簡單，最好少刺，礦區的夥計們沒幾個用過筷子。

　　「晚上吃魚，龍蝦我要兩隻，再給我來條鰨魚，長得像鞋墊這種就好。」

　　張楠挺喜歡吃海鮮，這鰨魚同龍蝦永遠吃不夠。至於做法，不用自個操心，帶著華夏廚師呢，不會來個非洲吃法——烤。

　　更不會用傻子式樣的常見西式吃法——鹽水煮熟，吃的時候檸點檸檬汁。

　　野人才那樣吃！

　　離開圍堰，沒有急著去營地，而是向南沿著海岸線走了段。

　　之前還在飛機上時就看到了，這魔鬼海岸名不虛傳！

　　除了圍堰內挖出來的這艘沉船，短短幾公里的一段海岸線上，還有好幾艘船隻的殘骸。

　　「沒人知道這幾百年裡，這片海域的信風把多少船隻掃到了暗礁和海岸上頭，就這幾百公里，隔上幾公里路就能看到船隻的殘骸，有些甚至就挨著擱淺。

　　遠洋輪、拖網漁船、中古時期的西班牙大帆船、19世紀的快速帆船，甚至幾十年前的炮艇都有…」

　　波羅先生一直作陪，看到老闆對那些殘骸感興趣，侃侃而談。

　　不遠處就有艘鋼鐵船隻的殘骸，波羅道：「那是蘇德庫斯號，南非製造的大馬力拖網漁船，20年前首航時就給刮到了這邊，還死了好幾個船員，真正的不走運。

　　再前邊不到一公里，有艘日-本人的捕鯨船，十來年前沉的，保存得還挺完好，前些天我和幾個人還爬進去看過。

　　邊上不到一百米是艘50年代擱淺的英國遠洋輪，應該是二戰時期美國批量製造的那種自-由輪，爛得就剩下個爛殼子…」

　　後頭開過來幾輛特意改裝了寬幅輪胎的吉普車，這樣的地形適用，不會陷進去。

　　沒事看沉船，來回得幾公里，走著也累。

　　還沒上車，前邊開路的一名保鏢腳下踢到個東西。

　　大半陷在沙子裡，出於軍事人員的直覺，這位的靴子在其四周劃了幾下。

　　注意到老闆一行人看過來，這位道：「是個骷髏頭。」

　　魔鬼海岸發現人體骨骼一點不稀奇，這的沉船不計其數，冤死鬼更多！

第1938章 不能彎腰之地

　　20分鐘之後，張楠已站在原本的海岸線上，看著眼前人的巨大圍堰，順便踩了踩腳下的沙子。

　　「90多年前一個德國人偶然發現這片海岸有豐富的鑽石資源，就把一整段幾十公里長的海岸線礦業開採權都給買了下來，結果發了大財…

　　這原本除了沙子和海裡的魚，其它什麼都沒有，開採篩選鑽石後，按照當時的幣值，一年利潤超過700萬英鎊…」

　　那是世紀初的700萬英鎊，一英鎊相當於7.33克黃金，700萬英鎊超過5000萬克黃金，等於5萬公斤、50噸！

　　說話這位是個五十來歲，禿頂，略顯發福的白人，集團在這邊礦業探測的負責人，名字叫波羅。

　　「你是德裔？」張楠半轉身問道。

　　知道這位是納米比亞當地人，而這邊的白人老底子大部分是德裔。

　　「不，老闆，我是比利時人。」

　　波羅表情略顯嚴肅，回答得很正式，看得出其對祖上的國籍與族裔是挺自豪的。

　　沒想，一聽這個，張楠多看了兩眼這位，笑了笑。

　　老闆有什麼愛好，身邊人知道，這下連關興權也難得咧嘴露出笑容。

　　比利時大偵探波羅，眼前這位長得還挺像，一同看過《尼羅河上的慘案》等一系列「波羅片」的夥計們都心裡樂了一下。

　　好吧，波羅自己也笑了，手一攤，說了句：「沒辦法，巧合，我也沒辦法去找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麻煩…」

　　沒急著下圍堰，張楠彎腰蹲下，隨意抓了把沙土，站起身攤開看了看。

　　在四十多年前這處礦場廢棄之前，張楠這樣的動作對於來這片海岸線的外人是絕對禁止的，而在一戰前，當地礦工都被嚴禁這麼做！

　　那年月，不在開工狀態下的礦工們，就算隨身物品意外掉落，都得在上報之後才能拾撿，不然會遭到嚴厲的懲罰！

　　沙粒中夾雜著鑽石，隨著潮起潮落，總會有閃光的原石暴露在沙灘地表。

　　走路路過，彎個腰，你要幹嘛？

　　今時不同往日，不出意外，張楠手中的沙子中並沒有惹眼的鑽石。

　　這段幾十、上百公里海岸線，只要是在水面之上的部分，都不知被以前的礦工們篩選了多少次。

　　扔掉沙子，手拍了拍，這才下圍堰。

　　就在圍堰靠近大海一側內，一艘木質沉船殘骸大半個被剝離出來，看著就有不少年頭了。

　　運氣不錯，正在清理的人員又發現了一小堆金幣，原本盛放的錢箱外側銅皮都還殘留著。

　　張楠湊過去拿了枚瞅瞅，邊上人立刻遞上瓶礦泉水，用來清洗上頭站著的沙粒。

　　清理人員中本就有請來的專業考古人士，波羅先生貌似也懂些相關知識。

　　看到老闆貌似對這一小堆金幣感興趣，又道：「之前發現的青銅回轉小炮就帶著典型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風格，那種小炮在15世紀末、16世紀初的遠洋船上非常常見…」

　　之前發現的東西在幾百碼外的廢棄小鎮倉庫裡，張楠下飛機後沒急著去看。

　　第一現場才是最好玩的，倉庫等等再說，不急。

　　「…這艘船的造型也是典型的葡萄牙特色。

　　還有，老闆，之前我們還發現了大量的半圓形銅錠，上頭都有清楚的三叉戟標記。

　　16世紀初這種標記屬於德國銀行和商業家族雅各布富格爾，他們是葡萄牙錢幣鑄造的主要原料供應商…」

　　德國銀行，「德國」二字不是普魯士統一了德意志之後才有的叫法，500年前就有了的。

　　「…我們猜測，這艘船有可能屬於葡萄牙著名的航海家巴爾托洛梅烏-迪亞士，他的遠航船隊在公元1500年時，就是在這一地區附近失蹤的！」

　　波羅先生侃侃而談，沒想，張楠聽後道：「一項發現和某個歷史名人聯繫起來是不錯，不過這艘船不屬於迪亞士。」

　　說著，把手裡的金幣拋給波羅先生，害得後者接得有些手忙腳亂。

　　「這種敲著王冠的金幣是屬葡萄牙，不過要等1525年開始才會出現，迪亞士死得早了點，合不上。」

　　說完，張楠已經對這艘船沒了更多的興趣。

　　同樣的金幣之前就有發現，但波羅與請來清理的專業人士也只能判斷這些金幣是四五百年前葡萄牙的產物。

　　無法精確斷代識別，不是水平太爛，而是葡萄牙、西班牙的古代硬幣實在太複雜，能認全的人實在太少了！

　　這時張楠又道：「這船保存的不錯，整體就用考古方式清理，反正也短時間內也不會妨礙礦區總體勘測。

　　船裡邊的東西應該都夠開個博物館的，散了、亂了可惜。」

　　保存完整，只要海水無法分解的物品，船裡都在，並沒有被海浪與水流沖散。

　　玩了這麼多年的西方古幣，看得多了，擁有的更多，張楠早已是這方面專家中的專家。

　　至於什麼金幣…

　　就算是艘西班牙大型運寶船，在自己眼中也就那樣，更別說眼前這艘小小的葡萄牙貨色。

　　上千金幣，更多的銀幣，加上用來鑄造銅幣的大量銅錠，對別人而言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但對張楠不是。

　　對於這艘船的興趣，還不如外側圍堰外的那片大海。

　　登上外側圍堰，前方就是浩瀚的南大西洋。

　　近處有艘公司的小艇在，稍遠的位置，居然有艘五十多米長的海軍艦只在。

　　而幾海里之內還能看到幾條船，有大有小，似乎是在進行捕撈作業的漁船。

　　看到老闆的樣子，旁人遞上個望遠鏡，波羅先生還道：「那些都是漁船，大的應該屬於新成立的幾家集團下屬漁業公司…」

　　納米比亞海洋漁業資源豐富，加上隔壁的南非，沿南大西洋這兩千多公里的近海海域，屬於南半球最知名漁場！

　　去年，在公司推動下，海洋捕撈業已經是納米比亞第二大出口和GDP 貢獻率排名第三的產業。

　　家門口的資源不能便宜外人，納米比亞在去年還宣佈了200海里專屬經濟區。

　　不單單海底礦藏，包括漁業，外國公司的遠洋漁船不經許可，那是不允許進入專屬經濟區捕撈的。

　　至於那艘小小的軍艦，屬於納米比亞海軍，去年年底入列，這會它在那並不是因為非洲之王來了的原因，其本就是執行巡邏任務。

　　那是艘原本東德的89型遠洋掃雷艦，不到四百噸的小傢伙，照理只能叫艇，但有著2000海里的續航距離，所以成了艦。

　　一級造了能有14艘，兩德合併後，被聯邦德國來了個跳樓價大甩賣。

　　不客氣，陽光星辰吃下了其中的大部分。

　　掃雷功能不怎麼用得上，上頭也才六門25毫米雙管機關炮，相比更大的艦隻，其火力弱得可以，但其耗油量實惠的柴油機加上低廉的使用費用與不錯的艦況，在改裝了部分空調系統後，拿到非洲海岸充當巡邏艦是真正合適。

　　更別說這些東德建造的中小型艦隻工藝考究，只要保養得當，再服役30年小意思。

　　火力弱歸弱，但用來對付那些腦子犯抽的非法侵入漁船足夠了！

第1937章 沉船

　　一切安全，第二天所有人的血樣檢測報告都出來了，別說埃博拉，血液裡連流感病毒都沒發現。

　　本就出不了事，自己重視，檢測就是求個心安。

　　當天召見了北部生物安全四級實驗室的負責人與幾名俄國專家，半天之後，那幾位會同其他生物病毒與烈性傳染病防治專家，加上支陣容豪華的醫療團隊前往扎伊爾。

　　從反饋回來的信息看，基奎特市的情況有些糟，目前已經感染近百人，處置速度要快，不然造成大爆發就真麻煩了！

　　與此同時，世界衛生組織與華府在徵得陽光星辰集團與扎伊爾政府的同意後，也派出專家、醫療團隊支援基奎特。

　　外部勢力進入基奎特，事先獲得陽光星辰集團的同意是必須的，至於扎伊爾政府，程序而已，它的總統連金沙薩都快管不了了。

　　非洲的埃博拉死亡率是高得離譜，但終究需要接觸性傳播，傳染性沒空氣傳播疾病那麼強，張楠不需要過於緊張。

　　他就計劃兩天後回趟美國，麻煩事交給專業人士去處理就好，不過這一早正想去狩獵放鬆下，關興權來說了點事。

　　下邊人報上來點小事，關老大來問問問張楠有沒有興趣。

　　「地獄之門？」聽完關興權所說，張楠想了下才道：「400年前葡萄牙人把骷髏海岸叫地獄之門，那地方我還真沒去過。」

　　一聽這，關興權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叫過侍者，通知專人去準備，骷髏海岸在西邊的納米比亞，距離酋長領地直線距離超過1500公里，需要安排飛機。

　　隔壁的納米比亞上個世紀後半期是德國的殖民地，80年前一戰那會，也就是1915年，南非出兵佔領了那會還叫西南非洲的納米比亞。

　　第一次世界大戰，第二帝國沒能保住它遠在非洲的那些個殖民地。

　　1920年國際聯盟「委託」南非統治納米比亞，49年時南非乾脆把它給吞了，90年納米比亞才同南非分家單過。

　　地廣人稀、土地環境基礎相對惡劣，偏偏礦產與海洋漁業資源異常豐富，8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才不到200萬人口，平均每平方公里不到兩個人。

　　這麼個情況，不用說，隨著南非勢力的退出，一堆西方國際資本力量試圖蜂擁而入，結果一頭撞上陽光星辰集團這個要獨霸中南非洲的龐然大物。

　　搶地盤，幾年前羽翼已豐的張楠就沒怕過誰！

　　一堆的明爭暗鬥，之前同英美資源集團之間的多次較量，都不過是這些爭鬥中的小把戲！

　　如今的納米比亞，幾乎所有的鑽石、鈾、銅、銀礦都是陽光星辰的下屬產業，它資免入，之前存在的其它礦業資本基本撤退。

　　至於南非勢力，去年為止撤離得乾乾淨淨，越活越回去了。

　　兩小時後張楠一行人就出現在機場，一架安22已起飛，飛機載有這趟出行需要的車輛與安保人員，自個這邊十來人上了架灣流4。

　　小飛機不顯眼，至於蘇式巨型運輸機，這兩年本就市場出現在納米比亞的鯨灣港國際機場。

　　目的地骷髏海岸一帶建有小型簡易機場，但只能起降「雙水獺」一級的小飛機。酋長領地距離那距離過遠，快接近「雙水獺」的商載續航極限，所以專門負責張楠交通的部門給安排的是先飛鯨灣港，再從那轉小飛機前往北部300餘公里之外的骷髏海岸。

　　飛躍沙漠，兩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鯨灣港城市在西邊二十來公里之外的機場，。

　　張楠對那座人口兩三萬、納米比亞第二大城市、唯一深水港的城市暫時沒多大興趣，雖然那座城市會給人壓根不在非洲，而是在歐洲的錯覺。

　　鯨灣港像歐洲，那是因為那裡先後被英國、德國、南非等國家殖民統治，城市給人的感覺會是秩序井然，商場貨品齊全，建築也歐洲化。

　　靠海的中心、富裕城區還遺留著大量歐洲的休閒生活方式，有許多歐洲人在退休後，乾脆就在鯨灣港長期居住。

　　環境好，生活消費支出比歐洲低，靠退休金就能過上非常不錯的富裕生活。

　　再說了，自從陽光星辰實際控制鯨灣港之後，一直大加建設，它在集團的非洲戰略中地位重要，城市變得越來越好。

　　當然，免不了的還有遺留下來的貧富差距懸殊，整個納米博雅，人口占8%的白人擁有的財富與傳統意義上的有價值土地（適於耕作、放牧、經商的土地）是整個國家的80%以上！

　　至於礦產，那是陽光星辰的。

　　不出機場，一大堆安保人員上了幾架運五與安2，這些皮實耐用，使用費低廉的運輸機在中南部非洲集團控制區很受歡迎，在納米比亞更是不可或缺。

　　至於張楠與關老大等人，不急，再過大半個小時上一架雙水獺，免得自己這些人到了骷髏海岸，一幫子安保人員還在天上慢慢飛。

　　雙水獺時速250公里，個多小時後抵達目的地，但沒急著降落，在空中兜了圈先，讓老闆看看下邊的整體情況。

　　荒漠連接這片海灘，一處多年前廢棄的小鎮距離海岸就幾百碼，這會是營地，附近利用原有的廢棄公路修建了個非常簡陋的機場，能看到幾架先起飛的運五已經降落。

　　自家的那些個車輛還沒抵達，正在半道上，機場上只有幾輛普通的越野車與卡車。

　　而在海灘一側有一處巨大的圍堰，挖掘機、工程車正在施工——這片海岸在70年前開始有過鑽石開採的歷史，小鎮就是從那會興起。

　　但60年代時海灘附近及其附近荒漠中的鑽石資源枯竭，小鎮也被廢棄了。

　　納米比亞的鑽石質量世界頂級，集團不會忘了這塊肉，既然骷髏海岸這一片的老礦區岸上資源枯竭，那海裡呢？

　　沒想一探測還真有，這邊的公司乾脆搞圍堰，結果剛開始弄沒多久，除了鑽石，還挖出艘保存完整的古代沉船來！

　　張楠這趟來骷髏海岸，就是看看這艘古代沉船，就在圍堰靠近大海一側，正在提前清理，估計能找到點樂子。

第1936章 噁心人

　　直到上車，張楠都沒明確告訴帕維爾要不要帶人過來，這事需要慎重。

　　作為名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接班人，兩輩子加起來看過不少有關鬼子731部隊的電影、紀錄片與電視劇，同樣瞭解很多侵華戰爭時期小鬼子各細菌戰部隊做下的惡事！

　　德特里克堡那個魔鬼研究所估計就是個731的升級版，甚至可以自信些，直接將那個「估計」去掉。

　　當年就是美國的庇護，讓731的一群魔鬼逃過了東京審判！

　　從小瞭解生物武器的恐怖，所以之前一貫討厭生物武器。

　　但這會又有些心動！

　　97%的治療後死亡率，空氣、接觸傳播雙重有效，有這魔鬼王牌在手…

　　話說殺手鐧、底牌就不怕多，別人有的，自個最好也有。

　　一下無法下決心，還好這事不急，集團的生物專家正在集結，埃博拉病毒毒株自然會被帶去自家的P4級實驗室的，跑不了。

　　再好好想想。

　　上輩子美國都在研究基因武器，這一項上，集團已經有實驗室在探索。

　　科技越來越先進，生活越來越便捷，殺人的技術也越來越發達，方式、速度、效率將會越來越快！

　　華府都研究基因武器了，那玩意某種意義上比核武器都狠，一旦技術真正的成熟，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種族滅絕利器。

　　「別人有的，我們也得有！」看著車外經過修飾的原野，腦子裡閃過這一念頭。

　　回到莊園，晚餐已準備就緒。

　　餐廳內剛坐下準備開吃，接到妮可從紐約打來的電話。

　　大管家婆聽說自家地盤上爆發埃博拉，也得知自家男人又當了回風一樣的男子，閃得比誰都快。

　　就是隨口關心幾句，順便說了點好玩的。

　　「挪威人說是要收回你的諾貝爾和平獎，有意思吧？」

　　是的，去年那個搞笑的獎最後被授予四個人，張楠是其中之一，因為他讓人在盧旺達所做的那些事。

　　原本手裡還拿著個裝有老家產黃酒的小湯碗，聽到這話，小碗放下，對著電話道：「去年底我就沒去領，還要特意收回？

　　難道…

　　就是想噁心我？」

　　「對，就是噁心你。人家中東三巨頭可是高高興興去了奧斯陸，就缺你個號稱得了重感冒的，那獎之前都特意給你留著的。

　　這趟你拆了印尼，那邊死人不少，收回去不是挺正常？」

　　妮可是笑著說這話，老夫老妻，當然聽得出她說的是反話。

　　「登鼻子上臉了，看來你和珍妮發動的金融戰沒給那幫自大狂足夠教訓。中東那三個都能拿和平獎，領獎台上估計都恨不得捅了對方，我還沒那麼厚臉皮。

　　噁心我兩次，真的過了。

　　這事你不用管了，5人委員會，我會讓人去找他們談一談，應該會挺好說話的。」

　　張楠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自己不去惹人家，那幫北歐自大狂、蠻夷倒是沒事吃飽了撐著就來找茬。

　　那幫混蛋日子太好過了，閒得慌。

　　上次因為事多、放過了對方個人，沒搞肉身毀滅，看來不給這幫種族主義者點教訓，以後還會變本加厲！

　　掛下電話，看向餐廳裡一群人，道：「都聽到了？」

　　有幾位點點頭，只有項偉榮與關興權繼續在吃飯。

　　要派人去挪威，也不可能是這兩位。

　　「誰有興趣去趟奧斯陸逛逛？」張楠又道。

　　坐位稍遠的約瑟夫示意了一下，對其道：「我和瓦西里去吧，原本就要帶些新人找個項目鍛煉一下，這活正好。」

　　集團核心暴力機構一直都在吸收新鮮力量，這趟屬於幹黑活，難度不大，鍛煉下新人們正好。」

　　這邊張楠微微點頭，道：「找人家聊聊就好，不炸樓。」

　　約瑟夫「呵呵」笑了起來，又道：「明白，我的老闆。我會讓人去那個什麼狗shi委員會所有人家裡做客。

　　你說有時候需要以理服人，這趟我們就以理服人，不炸樓。」

　　以理服人，不搞徹底的肉體毀滅，至於威脅、脅迫是需要的，利誘是用不上的，那幫人渣還沒需要利誘的資格；

　　要是說不通咋辦？

　　道理都講不通了，那還講個屁的理，黑活又不是第一次幹！

　　這邊鈍器小碗喝了一小口黃酒，和這個用碗才有感覺，張楠又道：「這樣吧，先給他們的首相和國王帶個口信，別沒事就來找我麻煩。

　　讓他們明白，我的麻煩沒那麼好找。

　　找我麻煩，只會讓我心情不愉快幾分鐘。

　　可真把艾倫先生惹火了，那也是會去找他們麻煩的，等到這時候，就不是心情不愉快那麼簡單。

　　到現在為止張楠已經心情不愉快兩次，所以那幫挪威人就要付出代價，不是下不為例就能解決的…」

　　至於如何解決？

　　不但什麼委員會，還得挪威政府擺出個姿態來，不然張楠真不介意讓那幫自大狂都吃些苦頭。

　　這年月，五大國不想管、懶得管自家集團，其它國家管個毛！

　　我只講利益、實際，外加霸道，學習華府的作風，整你個北歐鳥國還不是玩似的。

　　吃過飯，同姐夫與關哥商量了一下有關埃博拉的事，最終還是決定明天讓帕維爾將人帶過來談談，聽聽專家的意見。

　　利刃，得保證不傷自己才能用，不然還是被整的好。

　　晚上十點，紅魔鬼中的基里爾找上關興權，基於私人原因希望借用集團在這邊的一架灣流IV-SP，並動用集團的關係最快速度搞定航線。

　　目的地很遠，他得趕著去趟庫頁島，基里爾唯一一個還在世的長輩、姑姑在那邊的一座石油城，快過世了。

　　庫頁島，俄國人習慣叫薩哈林島，但在集團高層內部有個不成文的規則，提及時得叫庫頁島，不然老闆可能會有看法，紅魔鬼和昔拉們也遵守著這一默契。

　　感謝公司在那也有油氣開發項目，不然按照島上的民間國際通訊條件，消息沒這麼容易及時通知到基里爾這。

　　如果選擇其它交通方式，趕到那都至少好幾天。

　　後天才有運輸機去烏克蘭基輔，到了基輔得轉機去莫斯科，之後再坐飛機至遠東地區的阿穆爾河畔共青城。

　　到了共青城之後就沒了每天固定的航班，運氣不好一週才一趟，趕時間就得自己想辦法去島上。

　　最後一段最麻煩，估計得包小飛機，還不知道能不能立刻搞定。

　　基里爾就是去看姑姑最後一面，一萬多公里呢，如今會這麼幹的人不多，又不是父母。因為他兒時是姑姑養大的，比父母還親，如今自身又有條件能達成，就來問問。

　　關興權沒多問，就一句：「去吧，不缺那一架，飛行員出差食宿費、機場飛機使用費安成本價回來浮雕就行。

　　還有，飛機要不要在那邊等個三五天你自己決定。」

　　公司福利有規章，公私分明，這種情況付個使用費成本價，不是賺錢的包機費，這是照顧。

　　就算核心利益群，動用私人飛機超遠程辦私事，那也是要付成本價的，不然會亂套。當然，如果基里爾是直接找老闆，那張楠很有可能就一句：「去吧，節哀！」

　　根本不會去想內部合算的問題。

　　只不過核心群裡沒人會這麼做，這點規矩和人情世故都清楚。

第1935章 該死的地方！

　　埃博拉其實也是出血熱的一種，這類病症中目前所知最猛那種而已！

　　其實馬爾堡病毒、漢坦病毒一類病毒引起的要命傳染病都歸屬於出血熱範疇，後者姐夫相偉榮前些年都得過，嚇死人的乙類傳染病，高燒都發到短時失去知覺。

　　幸好，當時生活在全世界治療漢坦病毒出血熱最牛逼的地方——小縣城剡縣。

　　80年代那會，只要送到剡縣人民醫院與中醫院時還帶喘氣的，漢坦型出血熱甭管多嚴重，那就絕對死不了！

　　被同事送到醫院，病床上就躺了一晚，第二天上午，他就自己開著同事特意留下的吉普車，跑回家睡覺…

　　跑回家最大的原因是嫌棄醫院的病床沒家裡的床躺著舒服，之後又去掛了兩個半天的水，外加吃了幾劑藥，痊癒。

　　哦，今年年底，剡縣要改名了，成為縣級市，老家那邊還希望張楠屆時能回去一趟撐個場面。

　　拒絕了，覺得沒意思。

　　爺爺活著的時候有關「沒事別往人堆裡擠，準沒好事！」的理論牢記於心，對於這類慶典啥的能避就避，免得給別人，也免得給自己添亂。

　　運輸機順利回到酋長領地，這邊已有不少醫療專家在等著，取了這趟回來的所有人的血樣檢驗，保證老闆的安全。

　　去年從印度回來那次也經歷過類似的場面，只不過這趟沒上次那麼嚴格，那回是實實在在從疫區中心撤離。

　　很完善的措施，幾小時後就能得出是否安全的結果。

　　在得知「檢測速度非常快」的結果後，張楠問了之前在酋長領地的帕維爾，有關檢測的問題。

　　原KGB少將負責這次疫情應對，控制、消除埃博拉疫情，需要個做事老到的強力傢伙。

　　「老闆，我們在博茨瓦納的醫學實驗室一直以來都能夠檢測埃博拉，實驗室負責人同那些個專家以前和埃博拉打過很多年的交道…

　　不僅是簡單的檢測，如果需要，只要有原毒株，兩三年內他們就能為你培養、製造出實用化的埃博拉病毒生化武器，治療條件下的死亡率都能高達至少97%以上…」

　　問這些話的時候，張楠正準備回莊園，這下停下腳步。

　　看著帕維爾，緩緩道：「之前安德烈告訴我，當初蘇聯應該沒怎麼碰埃博拉，怎麼你這？」

　　帕維爾微笑著道：「那年月他剛加入紅魔鬼，根本就不知道相關內容，分工、任務不同，很多事紅魔鬼之間都是需要嚴格保密的。

　　76年那次我們懷疑是美國在西非的病毒實驗室洩露，或者乾脆就是故意使用了埃博拉病毒，也就是說，最早出現的埃博拉病毒極有可能是美軍在實驗室裡研究出來的生物武器。

　　到現在我也這麼認為，因為當初有太多巧合，連美國本土的德特里克堡內部，各類致命病毒所謂的意外流出都不是一次兩次。

　　70年美國尼克松是下令禁止在美國境內研究製造大規模殺傷性的病毒武器，從那時起，明面上德特里克堡主要研究治療傳染性病毒的疫苗和藥物。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美國人的生物武器試驗從未停止，只是將生物武器生產基地都搬到了其本土之外，其中包括西非地區。

　　當時埃博拉病毒超過9成的治療後死亡率不得不引起蘇聯情報機構的重視，所以我們紅魔鬼排了人，配合生物與流行病專家前往扎伊爾。

　　老闆你說過『別人有的你也最好有』，就因為這個，我們的生物病毒專家系統研究了埃博拉。

　　我也因為這個，回國之後有兩年多時間同那些病毒專家在一起，直到阿富汗軍事行動前才解除之前的任務。

　　當然，德特里克堡生物實驗基地不再大規模生產生物武器，但對生物武器的研究，據我們所知，從來沒有停止過。

　　那邊到現在還儲存著67種高危病原體，包括埃博拉，還有鼠疫、天花、馬爾堡都有，只要是地球上出現過、最厲害的那些致命病毒，德特里克堡的實驗室裡一樣不少。

　　很多烈性病毒到現在都沒有相應疫苗，美國人研究的大部分病毒是無預防和治療藥物的，所以我們之前習慣叫它魔鬼實驗室。

　　病毒洩露，甚至在美軍自己身上試驗生物武器這樣的事，美國人二戰後幹過很多次。

　　所以我們當時判斷，美國在可有可無的扎伊爾人身上做埃博拉病毒試驗，根本不叫個事…」

　　美國，全世界最大的流氓國家，違反人類道德準則、喪盡天良是它的一貫風格，聽到這，張楠還真感覺帕維爾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當時蘇聯研究到哪一步了？有沒有疫苗？」

　　帕維爾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道：「很遺憾，沒有疫苗，別說近20年前，就算如今估計都根本研製不出來。

　　用常規疫苗的研究方式研製是白費力氣，無數次試驗都是失敗。

　　蘇聯沒了之後，我已經把當時研究埃博拉的研究團隊裡邊能挖來的專家都找了來。

　　只是老闆你之前討厭生物武器，而我們有足夠的核彈與化學武器，那些專家最近幾年都在搞生化藥物的研究，他們本來就是這個行業裡的翹楚。

　　至於病毒武器化，蘇聯解體前已經研究到將埃博拉進化至有效空氣傳播這一步。

　　美國人能造出它，蘇聯專家讓它變得更恐怖只是錦上添花，但因為我們自己對它都是出了實驗室就無法防禦。

　　加上空氣傳播之後又可以接觸傳播，按照項目負責人的說法，幾年前就已經將那些病毒進行實驗室毀滅。

　　武器級埃博拉，太危險，自己都沒法防禦！

　　按照這邊實驗室的條件，兩三年足夠了，只要願意，老闆你就能擁有人類有史以來最恐怖的生物武器。

　　至少到目前為止最恐怖，炭蛆病毒和它相比就是個乖寶寶。

　　老闆，需不需要我把項目負責人叫過來？」

　　張楠知道那個實驗室，一直致力於研究非洲流行病的治療與藥物研究，成果不少，距離這邊才300多公里，在西北部沼澤區邊緣的馬翁附近。

　　不過明年那座實驗室就會搬去北邊的安哥拉，原因簡單，那邊新的實驗室條件更好，而且張楠不希望在自己其中一個老巢內，有個P4級實驗室。

　　P4級別其實無所謂，但裡邊一堆會要人命，還沒法治療的超級病毒就不好了。

　　「百分百美國人製造出來的？」

　　「世上沒有百分百。」帕維爾道，「我的老闆，華府和五角大樓永遠不可能承認的，至少五十到一百年內如此。」

　　沒在繼續交談，上車回莊園時，張楠說了句：「德特里克堡，真是個該死的地方！」

第1934章 真的區別不大

　　對於張楠基於敏銳避險意識的習慣性跑路行為，關興權是早就習以為常，當年這位飛毛腿一般離開京城時就見識了。

　　結合去年因為鼠疫緊急逃離印度蘇拉特的經歷，在其說出立刻返回博茨瓦納的決定時，關老大就意識到叫埃博拉的相對陌生病毒的恐怖！

　　是的，關老大之前並不瞭解埃博拉，只是貌似什麼時候聽說過。

　　最多也就是聽說過一嘴，不瞭解，這情況很正常，沒事誰會去關心那個？更別說關老大可是個大忙人。

　　這會是1995年，距離上一次埃博拉短暫出現都過去近16年，那會他正在越南的叢林裡教訓猴子呢！

　　而且除了這趟，埃博拉總共就出現過兩次，每次還是突然出現，留下一堆屍體後又突然消失，到這會，連研究過那種病毒的專家們，都不明白其為何突然消失的原因。

　　埃博拉貌似挺恐怖，結合張楠立刻離開扎伊爾的決定，讓人安排好飛機的關老大問了句：「看你反應，那種埃博拉比鼠疫還恐怖？」

　　逃離蘇拉特那回，那真是馬不停蹄！

　　一側的關興權隨口一問，這邊剛放下一線車窗透風，才點燃根煙抽了口的張楠道：「說句心裡話，腺鼠疫和它比就是小意思，肺鼠疫的傳染途徑可能比埃博拉難對付，但和這傢伙比還是沒牌面，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對了關哥，有沒有看過《卡桑德拉大橋》？」

　　其實有些鬱悶的，如今除非在華夏老家，或者酋長領地、自家農場、莊園等絕對安全地區，張楠坐車時，這車窗玻璃能下放的寬度都被嚴格限制，不得超過3公分！

　　「看過，十多年了。」關老大是在國內看的，那時候他還在部隊呢。

　　「電影75年拍，76年上映，華夏應該是80年就引進，埃博拉有點像電影裡虛構出來的那種病毒，但死亡率更高。

　　電影裡的軍事病毒就夠恐怖，40%致死率，而埃博拉是至少9成以上！

　　這還只是能送到醫院的病人死亡率，實際死亡率可能更高…」

　　為啥會更高？

　　70年代中後期時，這扎伊爾大部地區的醫療條件也就是個聊勝於無，染上埃博拉，能有多少病人還有機會被送到具備足夠醫療條件的醫院？

　　「…鼠疫有藥可醫，上次我們是逃得比兔子還快，但飛機上緊急補充了足夠的對症抗生素，我心裡其實並不是特別擔心。

　　就算倒霉催的染上了，只要治療及時、藥品對症、數量足夠，大部分人還是救得活的。

　　可埃博拉不行，那鬼東西是徹底的無藥可治，甭管什麼抗生素、激素還是其它，用再多也是白搭、沒用！

　　一旦染上，就看個人自身的體質夠特別，或許上輩子救過銀河系的傢伙才活得下來，就是個聽天由命。」

　　無藥可治，死亡率超過九成，都他娘的塊趕上狂犬病了！

　　被瘋狗咬了，打上預防針，最多注射血清後就不用操心，可埃博拉…

　　基本死定！

　　抽了幾口煙，張楠將煙蒂往車窗外一塞，又道：「我記得第一個被發現的病人是在北部的埃博拉河附近村莊，沒幾天就死了。

　　七竅流血，內臟都應該融化了，活著的時候內臟碎片都從嘴裡噴出來，把醫生和當護士的修女噴了個一臉。

　　直到掛掉，醫院裡的人還不知道這是種超級傳染病。去過那個醫院看病的不少病人也被傳染，很多死的比第一個病人還早，醫護人員也一樣。

　　至於這第一個，死了之後屍體還被領了回去，因為不知道是超級傳染病，結果參加去葬禮的二十幾個親朋好友沒幾天又全部死絕！

　　那次埃博拉短時間屠殺了50多個村莊，不過到底死了多少人我沒注意，還好那玩意應該是接觸式傳播，隔離、防護之後能解決問題。

　　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到現在也就是知道埃博拉是靈長類動物和人都會傳染的病毒，所以離非洲的猴子、猩猩遠點…」

　　聽到這，關興權算是明白了埃博拉是個什麼玩意。沒想，副駕駛位置的安德烈說了句：「老闆，集團那些個生物實驗室真得多派些人來。

　　埃博拉前兩次爆發都是在集團控制區域，第二次是在南部蘇丹，而且那次的病毒種類和第一次還有點區別。

　　十五年了，蘇聯應該沒怎麼研究過埃博拉，但不能保證美國病毒研究中心和德特里克堡那幫瘋子有沒有搞過。

　　消失這麼長時間，我們都快把埃博拉給忘了，這趟那幫傢伙一定會來人，甚至就是德特里克堡的一群瘋子換個身份來…

　　如果能研發出治療方法最好，就算不成，能出疫苗也會為集團將來減少很多損失、少些麻煩…」

　　別人有的，那自己也最好也能有；

　　別人說你有的時候，你最好也有！

　　對此張楠是完全贊同的，自家那些個生物實驗室可不單單為集團下屬的一堆製藥廠服務，更多的是承擔著防禦的角色。

　　這邊安德烈又道：「希望這次爆發的是蘇丹亞種，那能少死些人。」

　　曾經的KGB精英，安德烈知道的亂七八雜事情真不少。

　　「有區別？」張楠問道，這其中的區別自己真不知道，甚至都不知道79年那次爆發是在南部蘇丹。

　　那邊如今早已脫離蘇丹政府的控制，完全就是集團的地盤，正在準備搞選舉啥的。

　　石油資源誘人，下個十年，南部蘇丹就將又是一處集團控制的重要產油區。

　　這邊聽到老闆的話，安德烈笑了笑才說話，就是笑得有些難看。

　　「76年那次死亡率9成，79年的亞種是接近55%。」

　　好吧，明面上90%和55%的死亡率，看著是差了不少，可對於身處疫區的人而言，其實沒多大區別——九死一生與一半以上的報銷機率，真的區別不大！

　　很快抵達機場，一架安22就等在那，發動機隨時就能啟動。其他什麼都不用管，幾輛越野車直接駛入貨倉，鎖定捆紮車輪、關上艙門這就起飛。

　　至於留在小山度假村的夥計們也不會為已經準備好，結果老闆不來享用的晚餐可惜，他們吃過晚餐後也將前往機場，乘坐其它飛機返回博茨瓦納。

第1933章 讓你們吃猴子

　　離開這處本地工人餐廳前，張楠隨手取了兩片油炸香蕉片往嘴巴裡塞——早就成了中南部非洲之王，可自個還從來沒嘗過這種非洲熱帶地區的常見配菜兼主食。

　　聞著很香，隨性的舉動，可在這炸得香噴噴的香蕉片在嘴巴裡嚼了幾下後，眉頭略微皺了皺。

　　勉強嚥下，對邊上人道：「好傢伙，我都沒吃出甜味來，感覺吃的是油炸土豆。」

　　「老闆，這的都是糧食香蕉，個頭大，低糖，低水分，要是生吃，這略微生點可能都咬不動。我剛來這邊工作的時候…」

　　說話的是跟著的章工程師，他剛來非洲時，在盧本巴希的小攤販那買過這種香蕉。

　　扎伊爾缺水果，碰上了買串香蕉回去也好，沒想生吃就像在啃土豆。

　　此香蕉非彼香蕉，水果蕉與糧食蕉口感完全不同，出個無傷大雅的笑話也挺正常。

　　笑笑，離開。

　　窮光蛋地方卻能為自己創造巨額財富，看完這的餐廳，張楠再次覺得「美國黑人與非洲黑人不同」這句話的正確性。

　　美國老黑裡強壯的大塊頭很多，肥胖的也不少，都是高熱量的廉價食品給填的。

　　至於這邊，吃頓肉就是享受。

　　普通人吃木薯，誰讓這大多數人要麼沒工作，要麼種地，其它東西吃不起。

　　聽著旁人的介紹，張楠還知道了這邊的人近些年才開始種玉米，不過還是在刀耕火種階段。

　　自然環境造成這的人懶，就算刀耕火種都餓不死！

　　雨季來臨前燒荒，把地隨便一刨，撒下種子後就不用再理會。

　　一等到了雨季，包括木薯、玉米在內的所有植物都瘋狂生長，恨不得插根樹枝就能長出棵大樹來！

　　不過就算等玉米、木薯成熟了，農民也不是一次性收割，餓了才下地摘。

　　還是一個字：懶！

　　窮人吃木薯，最多加點自己研磨、口感粗糙的玉米粉。

　　稍微富裕些的人，吃的就是這邊食堂提供的用玉米粉和木薯粉混合加工成的「麵粉」，玉米粉美國進口，細，口感要比自己研磨的不知道好多少。

　　加點鹽、辣椒煮一煮，捏成麵團就是美味。要是再來份木薯葉子、洋蔥和番茄熬的湯，那就更舒坦了。

　　至於肉，放養的家禽、家畜一般捨不得吃，是用來交易的硬通貨。

　　扎伊爾為什麼叢林肉盛行？

　　因為叢林肉不僅僅能換來現金，還是很多窮人唯一吃得起的肉食。

　　在華夏野味一般算好貨，而在這邊，家禽、家畜的肉才是有錢人能享用的好貨色，叢林肉中除了大猩猩這類的少數幾種稀罕貨，其它野味都相對便宜。

　　張楠問了問這邊常見野味的價格，結果當地管理人員告訴他，這常見的猴子肉別說同牛羊肉比，比進口的白條雞都便宜。

　　離開盧庫尼之後，車隊又去30來公里之外的礦業小城基普希，那裡挨著贊比亞邊境，小城西部與礦場有部分乾脆就在贊比亞的地界上。

　　基普希小城東側就是巨大的礦區，有盧庫尼礦區兩個那麼大！

　　人工挖礦與機械化生產混雜，看著有些亂，但這恰恰是這邊最適合的開採方式，因地制宜、入鄉隨俗。

　　要是完全機械化生產，那會斷了這大部分本地勞動力的活路，後果就是混亂。

　　當然，集團不怕亂，有的是解決混亂的方案。

　　但既然這的勞動力價格足夠低廉，多僱傭些人也無所謂，能少點麻煩也好。

　　傍晚時分打算返回盧本巴希城外的小山度假村，剛想上車呢，這邊礦業集團的頭頭接了個電話。

　　一說完，立刻找上張楠。

　　「老闆，出現個特殊情況，您最好考慮一下。」

　　這位表情比較嚴肅。

　　「什麼事？」

　　「前兩天距離我們這1000多公里的基奎特市開始出現傳染病，在扎伊爾中西部，就在下午已經確診，是埃博拉病毒引起的烈性傳染病。

　　您對那種病毒可能不大瞭解，埃博拉病毒76年第一次出現，79年又出現過一次，這是第三次出現，死亡率極高！…

　　那裡也是集團的實際控制區，金薩莎方面就是個名義上的管轄…」

　　張楠當然知道什麼是埃博拉，甚至比這會身邊的大部分人都瞭解，因為上輩子聽多了！而且上輩子那會好萊塢與香江都拍過相關題材的電影，大不了一個拍在美國本土，另一個拍歪了而已。

　　張楠都看過，不管那兩部電影拍得歪不歪，埃博拉的恐怖之處都還是拍得挺到位的！

　　如今嘛，很多人還真不瞭解埃博拉；出了非洲，很多人甚至都沒聽說過。

　　病毒凶猛，張楠就思考了幾秒，道：「我知道什麼是埃博拉，那玩意惹上了基本就是個死，不管你是誰！

　　將疫區隔離，嚴禁人員流動。通知集團總部，向你說的那個什麼基奎特派出醫療專家組，他們知道怎麼對付那樣的超級傳染病。

　　還有，向世衛組織通報，又到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要是華府也想派專家組支援，就告訴他們，專家組可以，我也懶得擋著，但實際參與救援治療的醫療專家至少佔人員的9成，同時行動得在我方集團人員的陪同下…」

　　對埃博拉啥的，華府那幫人最積極，都懶得去阻撓。

　　當然，陽光星辰集團下屬機構中，也有幾個實驗室對它會很感興趣。

　　說了幾條後，坐上汽車，對身邊的關興權道：「去機場，讓那邊給我預留的運輸機做好準備，我們立刻回博茨瓦納。」

　　關興權立刻讓人通知機場，那邊的飛機與機組是隨時待命的，估計等車隊一到，飛機就能起飛。

　　隔著千多公里，實際危險那是幾乎沒有的，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該走還是得走。

　　那可是埃博拉，甭管你是誰，只要惹上了，就是死亡率9成的超級病毒！

　　治療？

　　到這會都還不知道怎麼治療，你有錢也沒個鳥用！

　　走唄，留在這別人才會覺得奇怪。

　　「讓你們吃猴子，現在又出問題了吧！」車裡微微搖頭，牢騷了句。

第1932章 別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嘴裡的炒雞塊略微差了點火候，燒得不夠透，還不夠入味，留給廚師的時間太緊，今兒個也就這麼著了。

　　不過這雞肉本身的滋味還真不錯，重油鹽醬之下都能吃出貌似帶著點家鄉竹園雞的感覺。

　　要知道食堂採購的當地活雞甭管什麼品種，就算是殖民時代引進的歐洲雞種，在放養了幾十、上百代之後，這肉的滋味也絕對錯不了。

　　今非昔比，最近幾年張楠與家人們在飲食一項上越來越講究，養殖場裡那種廉價貨是不碰的。

　　單農產品一項上，除了世界各地的特產與部分空運的家鄉土產，連牛羊豬肉基本都是蒙大拿的自家牧場供貨。

　　活雞也是蒙大拿的牧場供貨，養的「放山野雞」，說白了就是散放、糧食餵養，吃飼料的雞場雞是不要的。

　　沒有亂七八糟的添加劑、激素，有錢有權了，自然講究個養生。

　　世界各地視察、出訪、辦事時是可以不窮講究，但身邊的人還是會比較注重這些。

　　像這次，因為是在自己人的食堂就餐，所以才沒那麼講究。

　　對於工作餐，張楠的吃飯速度一貫挺快，十幾分鐘就搞定，看看左右，打算走走。

　　按照建築分佈來說，這片都是後勤區，食堂只是後勤餐飲區的一部分。

　　華夏食堂與左邊的西餐廳連同，那邊說白了就是為管理層服務的，只提供西式簡餐，沒掛「當地普通工人免進」的牌子而已。

　　階級無處不在，資本家的礦場不講階級會亂套！

　　有資格到這兩處餐廳就餐的人員可以兩邊隨選，只不過華夏來的人員不大喜歡西餐，所以去隔壁就餐的人很少。

　　至於當地招募的普通工人的餐廳，距離這邊也挺近，吃完之後張楠起身，去那邊看看。

　　老闆一個想法，下邊人忙死，一幫安保人員先過去，等張楠一群人抵達時，發現一兩百個還在吃飯的黑人員工都老老實實坐著。

　　環境和剛才的華夏食堂一樣，有點像中學的食堂，就是個簡潔，餐椅同餐桌都是一體的。

　　示意工人們繼續吃飯，大眼對小眼看著不叫個事，那幫人都不敢瞎亂動了。

　　張楠去打飯的地方瞅了瞅，看到主食很據當地特色，淺黃色，看著挺干的粉團糊。

　　聞著香味不錯，不過張楠是沒嘗嘗口感的想法，吃飽了的，沒一點胃口。

　　知道這些是木薯粉混合玉米粉做的麵糊，後廚那都有個巨大的攪拌機專門混合這玩意。

　　扎伊爾人祖祖輩輩吃木薯，而木薯又不能直接吃，因為鮮木薯有少許毒性，要經過水洗等工序加工之後，做成木薯粉才能吃。

　　至於混入玉米粉，這算是給這邊工人的福利。

　　扎伊爾本身幾乎不產玉米的，更不產小麥、水稻，玉米都得靠進口，公司控制這一區域前，因為交通不便，玉米粉在這都是稀罕高檔貨。

　　跨洲鐵路開通後，集團往盧本巴希地區運輸了大量美國玉米，當地人是愛死了玉米面的味道。

　　這地方，礦產資源豐富得沒天理，當地人又窮得沒道理，物價更是貴得不講理！

　　礦場裡幹活的黑人員工工資在當地絕對屬於很不錯一檔，但收入與外邊的物價一比…

　　富裕那是不可能，也就是個還不錯水準。

　　這的基礎條件太差了！

　　農業工作方式與人的勞動積極性更差！

　　集團也沒特意壓低當地物價的計劃，那樣自家吃虧，因為盧本巴希最大的各類物資供貨商其實就是集團自己。

　　資本集團不是慈善家，不養懶人。

　　這又地處非洲腹地，進口物資運輸成本就算有了鐵路之後也不低，還隔著大洋呢，維持這一地區比較合理的較高位物價水平，對集團才是有利的。

　　「這才能體現集團工作的優越性，還不會因為低價進口物資的傾銷而摧毀當地固有的農業與勞動力市場體系…」

　　這是經濟學家與專家給出的結論，完全正確的理解，不然會出現「越援助非洲救濟糧，結果被援助地越來越窮困」的局面。

　　人有惰性，能輕易得到低廉生活物資，這人就會越來越懶；

　　有壓力才有動力嘛，全世界任何地方一個樣。

　　這邊張楠又看了看，除了糊糊主食，還提供油炸香蕉，用的是廉價、適用於油炸食品加工的棕櫚油。

　　油也是進口的，來自東南亞。

　　打飯的地方沒有蔬菜，誰讓當地人本就沒多少吃蔬菜的習慣，但礦場為了當地工人的健康，每週有兩天會提供蔬菜。

　　有雞肉塊，也是油炸的，很省事的加工方法。

　　問了管理人員，這些雞肉塊用的是從美國進口的白條雞，每天供應一餐，人人定量。

　　礦場規定，包括總經理在內，所有人吃飯都要付錢，免得浪費，但餐費都維持在個相對很低廉的水平上，每個食堂都有礦場提供的補貼。

　　華夏食堂和西餐廳那邊是蔬菜限量，而這是雞肉定量，因為相對於普通當地黑人的收入，肉食太貴了！

　　沒辦法，運輸的原因，這邊的白條雞價格比美國超市裡的廉價雞腿肉都要貴上近四成，一切都是運輸費鬧的。

　　集團控制這一地區之前更貴！

　　你要是不限量，這幫愛佔便宜的當地工人能給你搶著買光——餐廳裡做好的雞肉，單位重量計算，都比外頭城裡市場上的白條雞要便宜一截。

　　當地工人在礦場上班工資不錯，是外頭普通打工人的兩三倍，而外頭普通成年勞動力幹一天的工資還買不了一磅雞肉。

　　大約…

　　大約能賣四分之三磅，換成張楠習慣的概念，七兩吧。

　　多問了問，礦場給這幫當地工人的福利還真不錯，一週三天有雞肉吃，另外三天有魚乾，星期天只有糊糊和油炸香蕉。

　　肉食雖不多，還永遠是那麼兩樣，但也羨慕死礦場外的那些個黑人，這的工人中過日子比較省的，還會將肉食省下來帶回家。

　　最原始的一塊大陸，用張楠的理解就是蠻夷畏威不畏德，大棒加胡蘿蔔的管理方式最合理，一味地給高福利那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