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說再見的時候(* ̄︶ ̄) 從《黃金漁場》到《黃金漁村》,從2015年的3月7號,到2019年的1月10號,四本書結束了,差不多四年時間過去了。 往後看看,感覺時間可真快呀,快的讓彈殼反應不過來,一天天的過去,字數逐漸增加,成績升升落落、浮浮沉沉,正如彈殼的體重一樣,升升落落,浮浮沉沉。 有人曾質疑漁村是吃漁場的老本,彈殼掏著心窩子說一句,真沒有這樣——如果大家還不信那彈殼就只能掏褲襠來顯示誠意了。漁村這本書準備很齊全的,大綱甚至提前一天在寫《撿寶王》那會就寫好了,最後才躊躇滿志的開書。 結果就不說了,反正挺不好的。 漁村的大綱準備真是充分,如果繼續寫下去,不誇張的說寫個一千萬字都沒問題,但確實寫不下去了,我想很多兄弟姐妹也看不下去了,所以還是見好就收,提前歇業吧。 還有人質疑彈殼找槍手寫了本書——這是蛋嫂看了留言告訴彈殼的,那一瞬間彈殼真的很委屈,從寫書以來,彈殼從未找過槍手,一個字都沒有。 當然,這個說不說無所謂,在這裡聊槍手話題可能是彈殼水文水習慣了。 說到水文,這真是個惡習,彈殼回頭看了看漁村的內容,發現很多地方跟流水賬似的,難怪大傢伙不滿意,寫的著實太差啦。 總之,彈殼寫漁村還是挺儘力的,查閲了好些資料,也絞盡腦汁想了一些段子、在網上找了一些段子融入內容中,想以此博得大家一樂。 唯一讓彈殼覺得遺憾的是自己的堅持在本書中崩掉了,以前三本書,只要上架就五更萬字保底,本書最後兩個多月扛不住了,改成了日更六千字。 以後的書,彈殼可能會把更新速度放緩下來了,還是要以內容為王道,彈殼過去養成了追求速度的習慣,這不是個好習慣,因為彈殼為了追求速度放棄了質量,搞的內容著實不堪入目。 說過了本書,那談談下本書。 彈殼一向繼承著我國軍工『謀劃一代、生產一代、展示一代』的『同期三代』發展策略,一直都是『謀劃一本書的腦洞、製作一本書的大綱、寫一本書的內容』的『同期三本書』一起走。 也就是說,彈殼寫出一本書的同時,會做另一本書的大綱,同時還會謀劃未來一本書的腦洞,這樣可以保證創作之路銜接下去,源源不斷,子子代代無窮匱也。 新書的有一部分大綱出來了,還是種田文,本來在寫《撿寶王》的時候,彈殼謀劃的腦洞是靈異文來著,想轉型去試試。結果,現實拿著鞋拔子對彈殼左右臉頰抽個不停,搞的彈殼決定還是先放棄轉型的想法,老老實實研究種田文吧。 說起來倒不是彈殼膽小怕撲街,其實撲街也無所謂,又不是天才型選手,更不是大神,撲街以後站起來繼續走就好。導致彈殼最終決定堅持種田文的原因比較簡單,就是彈殼感覺自己的種田文寫的還是不夠好,既然連自己最拿手的都沒有寫好,那何必去登高望遠看太多呢? 新書的題材是種田,具體一點是去國外種田,腦洞跟以往都有所不同,當然恐怕也不是能讓人眼睛一亮的那種超棒腦洞,總之具體如何到時候看吧,希望大家能喜歡,希望彈殼下一本書會寫的更好一些。 至於新書發佈時間,那恐怕得等到年後了。 從15年3月到今天,彈殼幾乎都是在堅持著寫作,其實創作不該是這種強制性流水性的工作,它需要靈感,需要那種『想寫』的感覺。 所以,彈殼決定先休息一下,年後開工。 新書具體上傳時間應該是農曆大年初七,陽曆的2月11號,那時候網站的編輯們應該恰好上班,方便郵寄合約之類,這是當前暫定的時間,如果有所變動,彈殼會再做說明的,希望兄弟姐妹們能注意一下,拜謝啦。 好了,就聊到這裡吧(* ̄︶ ̄)ヾ,再見喲,各位兄弟姐妹,感謝你們陪伴彈殼建起這樣一座漁村,漁村先關門了,讓我們下本書見( ̄▽ ̄)。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9-2-2 17:55 編輯 |
1575.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終章) 時間像腳底抹著黃油的哈士奇,一撒手就消失不見。 “原來以前爸爸這麼帥呀。”胖嘟嘟的小姑娘甩了甩馬尾辮後指著一張照片歡樂的笑道。 坐在旁邊礁石上的敖沐陽漫不經心的看了照片一眼,這是自己結婚當天拍下的照片,滿臉傻笑的他正抱起一臉甜蜜的鹿執紫,兩人身上是唐裝與鳳冠霞帔在交相輝映,一個是紅色,另一個也是紅色。 那會自己還真是年輕,老敖在心底嘆了口氣,然後想起了女兒的話,便繃緊臉道:“暖暖,那現在爸爸不帥了嗎?” 他在等著小姑娘甜膩膩的補救,然而並沒有等到,小姑娘垮下了小胖臉,道:“如果你不逼我學算術,那就還是帥的。” 一聽這個,老敖心口疼:“你還有臉說這個?你多大了?五歲了啊,五以內的加減法還沒有掌握!” 要不是考慮到自己守著的是親閨女,他要爆粗口了。 小姑娘很崩潰,抓著照片喊道:“我才五歲呀,我才五歲呀,梓桐也五歲,她每天就是畫畫唱歌,還不知道什麼叫算術呢!” 敖沐陽揉了揉太陽穴道:“基因不一樣,你富貴叔五歲那會還尿褲子來著,作為他的小女兒,梓桐現在表現已經很優秀了。但你不一樣,你爸我還有你媽也不一樣,唉。” “別提我。”不遠處在給將軍梳理狗毛的鹿執紫淡淡的說道,“今天輪到你帶孩子,你不要把我牽扯進去。” 老敖苦笑一聲不說話了,索性將腦袋夾進雙腿之間老老實實的盯著釣竿。 海風吹過來,順著風聲,鹿執紫隱約聽到‘這號廢了’、‘不行得開小號’、‘唉唉唉’之類的話。 她正要笑,依偎在她懷裡的將軍忽然站起來看向後面。 鹿執紫回頭,看到鐘蒼急匆匆走來:“老闆、老闆娘,南海海警支隊急電,是蘇支隊長打來的,說是有要事。” 敖沐陽爬起來道:“能有什麼要事?不會又讓我幫他去撈什麼東西吧?” 也是巧了,他的注意力剛從魚竿上轉移,魚線忽然繃緊,被他放在地上的魚竿被拖入了海裡。 老敖氣的跺腳,小姑娘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爸爸好笨,會算術又怎麼樣?連魚竿都守不住。” 敖沐陽咬牙切齒的說道:“走,回去接電話,蘇金南必須給我個交代!” 僅僅幾分鐘後,停泊在島嶼碼頭上的紫鹿號被緊急驅動起來,隨後向著南方海域疾馳而去。 根據海警傳過來的坐標,遊艇直接開到了東海與南海相接的一片海域。 一艘海警的打撈船正在海面上作業,發現遊艇出現後,打撈船上分出一艘快艇迎面駛來,皮膚黝黑髮亮的蘇金南赫然站在船頭。 快艇和紫鹿號距離接近,同樣站在船頭的敖沐陽雙手緊握護欄,他目光直直的盯著蘇金南問道:“老蘇,那沉船能確定?” “舷號有殘留,能辨認出是紅洋漁05042,現在船已經撈上來了,你自己去看,不過你先平息好情緒。”蘇金南關心的看著他說道。 敖沐陽沉重的點點頭,紅洋漁05042,這是他家第一艘機動漁船的編號,無數次在他夢裡出現過的編號。 遊艇駛向巨大的打撈船,在它繞到船舶另一側後,敖沐陽和鹿執紫看到了被打撈出海面的一艘沉船殘骸。 出水後的沉船殘骸被固定在了打撈船側面平臺上,敖沐陽顧不得徵求蘇金南的意見,直接從遊艇跳下往打撈船游去。 “危險……”一個海警急忙發聲。 蘇金南攔住他道:“不用管他,讓他去吧。” 打撈船上放下扶梯,敖沐陽快速爬上船去了側翼的平臺,然後熟悉的沉船近距離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呆呆的看著這艘船,儘管船體已經被海水腐蝕的很厲害了,儘管上面纏著好些水草,儘管船板附著有好些藤壺,可他依然一眼認了出來,這就是和父母一起失蹤的自家漁船。 看了一會之後,他猛的反應過來想要爬上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蘇金南拉住了他:“別去,危險,船體已經要垮了。你上去也看不到什麼,屍骨——屍骨混雜在一起了。另外打撈員在駕駛艙的密封箱裡一個防水包,給你。” 敖沐陽茫然的看著沉船,茫然的接過防水包,他打開后裡面是幾枚鑰匙、幾張身份證還有一張紙。 因為有密封箱和防水包雙重保護,這些東西沒有浸染海水,裡面也沒什麼空氣,故而沒發生嚴重的氧化反應,所以幾樣東西保存都很好。 他看著上面身份證上面一張張熟悉的面容,淚滴滾滾落下。 最後他打開了那張紙,上面是一串凌亂的字跡:兒子,別難過,爸媽先走啦,你要好好的!!! 字很亂很醜,敖沐陽認不出這是父親還是母親寫的,明白這點後讓他心裡更是難受,他看著這幾個字想喊想叫,可卻發現自己又無法出聲,只有淚水流淌下來。 那一瞬間或者很久,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好像什麼都沒有,也好像關於父母的記憶一一浮現出來了。 直到有人抱住了他,他擦了把眼淚看去,是鹿執紫勉強的笑容和女兒懵逼的表情。 面對他的目光,小姑娘使勁吞了口口水後小心翼翼的說道:“爸爸,你別哭,我回去就好好學算術,好不好?我再也不去拔元首鬍鬚剪將軍尾巴毛綁有福耳朵用膠帶粘蒙恬嘴巴給蒙毅鼻子抹芥末了,好不好?” 女兒細聲細氣的話卻有著莫名的力量,敖沐陽流著淚笑道:“好。” 他接過女兒握住鹿執紫的手,又重重的說道:“以後要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媳婦,以後我們一定要好好的。”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終》 |
1574.打開的門(5) 為了保證婚禮當天一切順利,新郎家裡當夜都得忙活到很晚。 敖沐陽這邊雖然沒了父母,可親戚來了許多,還有左鄰右舍來幫忙,眾人拾柴火焰高,所以倒是沒什麼事。 但他睡不著,明天就要結婚了,儘管他和鹿執紫在一起已經住了三年時間,到了此時已然心情澎湃。 他的精力充沛,既然睡不著索性不睡了。 婚禮賓客多,敖文昌和宋公明還幫忙喊了中學同學,晚上正好有時間,他便把同學聚在一起暢聊一通。 等到送走同學,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正式到了婚禮當天。 繁星點點,他坐在院子裡怔怔的看著夜空,等待著黎明到來。 中途敖富貴推門走了進來:“咋滴,羊子你還待在院子裡幹嘛?雖然是五月中旬了,可晚上氣溫還是低呀,你小心別受凍。” 敖沐陽拎起一隻大肥貓道:“這裡有個火爐子。” 元首:喵嗚。 敖富貴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怎麼不睡覺?是不是激動的睡不著?” 敖沐陽點點頭:“差不多,你是過來人,應該明白我的心情。” 敖富貴笑道:“我理解你個鎚子,老子結婚前的晚上睡得很香,訂了鬧鐘都不好使,要不是我爹娘去喊我,估計我能睡到十點鐘。” 敖沐陽看奇葩一樣看著他:“你好像很驕傲啊?” 聽他這麼一說,敖富貴撓撓後腦勺道:“也沒有很驕傲吧?一般驕傲。” 敖沐陽無語:這貨有時候竟然還有些蠢萌。 但敖富貴很講義氣,留下來陪他熬了個夜。 這點敖沐陽很是感謝他,到了黎明時分,村裡人走動起來,他的舅舅和姨家親戚也來到了小樓裡。 見此他拍了拍敖富貴的肩膀道:“好兄弟,多謝你陪我一晚上,講義氣啊。” 敖富貴遺憾的說道:“那必須,我跟你說啊羊子,也就兄弟我結婚了,要不然我肯定給你當伴郎。” 伴郎倒是用不著敖富貴了,黑龍沒結過婚,且終日伴隨在他左右,敖沐陽索性找他做了伴郎。 現在流行伴郎團、伴娘團,但他和鹿執紫都沒有這麼做,鹿執紫找了一個感情要好的大學同學做伴娘,這樣他也只需要一個伴郎,便找了黑龍。 敖沐陽的婚禮基調是傳統的漁家風格,故而作為伴郎的黑龍穿了一身黑色綢緞唐裝,正所謂女要俏、一身孝;男要靚、一身喪,他的身板瘦削,但肩寬背闊,就是衣架子,唐裝穿在他身上沒有厚重,只有瀟灑。 因為鹿執紫住在了市裡的酒店中,接新娘的路比較遠,而且敖沐陽要走水陸兩地,先乘坐遊艇紫鹿號去碼頭,碼頭換車隊再到酒店,這樣耗費時間長,故而得早早出門。 老宅門口掛上了鞭炮,敖千萊挑著沉沉的望娘擔蓄勢待發,敖沐陽問了問來總理婚事的敖志盛一切準備齊全後,準備出發。 這時候敖志滿忽然從人群裡擠了進來,說道:“村長,你去我家一趟,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你還沒看呢。” 敖沐陽失笑道:“滿爺你客氣了,這會我時間緊,要不你先把禮物收拾起來,等我把媳婦接回來後再給我。” “我非法給你送過來,你得自己去看。”敖志滿拉住他的手臂說道。 敖志盛道:“滿哥你別鬧騰,這什麼時候了你還讓小陽去你家裡?” 敖志滿堅持道:“一定去看看這禮物,我準備好久呀,而且你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好了,用不了幾分鐘嘛。” 敖志盛還想勸說他,敖沐陽搖頭表示不必,他瞭解老頭子的脾氣,全村沒有比他更倔強的。 “反正就是去一趟,咱們時間還充沛呢,你們先去遊艇吧。”敖沐陽跟敖千萊等人吩咐道。 他向敖志滿家裡走去,看熱鬧的人也跟了過去,正在指揮婚禮錄製的畢賢傑有些茫然:“這是幹嘛呀?” 攝影師問道:“村裡有人送了敖主任新婚禮物,咱們要不要跟著去瞧瞧?” 畢賢傑揮手道:“去。” 敖志滿家的房子跟敖沐陽家的老宅一樣都是海草房,不過他家一直住人,保護的要好一些。 以往老房總是大門緊閉,今天則把木門給卸掉了,不僅如此,敖沐陽進院子一看,入室的正門也被卸了下來。 敖志滿帶他進屋,敖沐陽隨意的笑道:“滿爺你這怎麼開門了?在我記憶裡這是我第一次進你的正屋吧?” “二十八年了,你是除了我和福娃以外第三個進這門的。”敖志滿輕聲說道。 “那這裡面藏著什麼寶貝,你一直……靠!”敖沐陽正要開個玩笑,結果他走進屋門後直接驚呆了。 屋子裡面燈光大亮,兩個高瓦數的白熾燈照耀著正廳,刺眼的燈光下,是細膩的金色柔光。 正廳地面上是一片金黃色的微縮建築,全是高矮大概十公分的屋子,中間穿插許多巷道,阡陌縱橫、前後交錯,路上有牛車有人,屋子有院子有楊柳樹木,院子裡面曬著漁網,全是金色! 這是個大型沙盤,金色的沙盤,確切的說是個琥珀沙盤! 敖沐陽下意識的摀住了額頭,他震驚道:“這是什麼?” 敖志滿說道:“咱們村子,你認不出來了吧?這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村子佈局了,那會你還沒有出生呢。” 跟隨在後的人也看到了廳裡這座令人炫目的金色沙盤,驚嘆聲、叫嚷聲比先前放的鞭炮還要響亮雜亂! 敖沐陽呆呆的問道:“村子,這是咱們村?那那這是什麼材質做的?不會全是海琥珀吧?” 敖志滿點頭道:“當然是,都是海琥珀,我收集了一輩子的海琥珀,這一輩子雕琢了這麼個玩意兒,也算是沒白活。” 後面的敖志盛插嘴問道:“滿哥你這些年神神秘秘的,一直就是在雕刻這東西?” 敖志滿笑道:“是啊,那會福娃他奶奶走了,然後我覺得人活一輩子要是不留下點什麼真沒意思。正好特殊時期我一個老朋友給了我好些海琥珀,這樣我就想用它們雕刻點什麼,最後出來的就是這東西了。” “這得是國寶吧?”敖沐陽問敖志盛道。 敖志盛道:“堪比國寶的藝術品啊!” 敖志滿是村裡最怪的一個人,也是最沒有存在感的人,除非有人找他做手藝活,否則他就藏在自家老宅裡面,終日無聲無息。 沒人知道他在幹什麼,時間長了,村裡甚至忽視了這麼個人,也就敖沐陽當了村長後,他們爺孫靠著手藝才有了點存在感。 正所謂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不蜚則已,一蜚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畢賢傑在電視臺工作過二十多年,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識廣,可如此手工珍寶卻是頭次見到,此時他把攝像師趕開了,自己舉著攝像機幹了起來。 如敖志盛所說,這禮物堪比珍寶,敖沐陽堅定拒絕。 可敖志滿的態度比他更堅定,老頭不愧是全村頭號犟牛,見敖沐陽連連推辭,他說道:“本來這個東西我是想等我不行了就賣了,換的錢給福娃娶媳婦過日子。現在用不著了,村長有你在,福娃這輩子我是放心了,這樣我不把它給你又能給誰?” 敖沐陽道:“還是留給阿福吧……” “行了,不用多說啦,在你那會找直升機救了福娃後我就決定了,這個東西送給你,一定給你。”敖志滿平淡的說道。 敖沐陽還要說話,敖志滿搶著道:“你不是趕時間去接鹿老師嗎?快走吧,你別拒絕了,回頭把它拖走就行,我是把它們雕在水泥基板上的。” “這個我實在不能要……” “你不要,那沒人要,我直接敲碎了。”老爺子說著就拎起了放在地上的鐵鎚。 敖金福說道:“哥,我爺爺真能幹出來啊。” 敖志盛居中調和道:“行了,小陽你不要忤逆你滿爺的心意了,滿意什麼性子你不知道?鐘蒼老弟,你留下看著這東西,我們走了立馬鎖門。走啦,各位,接新娘去嘍!” 人群戀戀不捨的離開,隨後相關消息往外瘋狂擴散。 敖沐陽帶人上了紫鹿號,隨後震耳欲聾的禮炮聲和鞭炮聲同時響起,張燈結綵的豪華遊艇破開海浪駛向紅洋方向…… 薰風麗日泛微波,碧水載舟舟載歌。 獅舞旌旗千度覓,鳳翔浩瀚百年合。 迎親健郎劃快槳,出嫁新娘羞媚娥。 舫舸華燈巧戲月,鴛鴦歸臥醉濤閣! |
1573.那片竹林那片酒香(4) 婚禮前一天,禮物一波波的送到。 其實敖沐陽自我感覺人脈不算很廣,他不是特別喜歡結交什麼人,可是到了結婚時候發現自己認識的朋友還是不少。 戴宗喜、杜坦之先後送了禮物過來,海軍安排了李恪少將親自帶隊來送禮,還有古董商程德明、海警隊等等,漁業協會那邊自然更是重視他的婚禮,另外四位副會長都提前送了禮物。 顏青城帶著朱朱和六妹到來,敖沐陽來不及安排她們,姜曉玉對他招招手讓他跟著敖沐康他們去山上,說村裡也給他準備了禮物。 敖沐陽失笑道:“村裡也給我準備了禮物?村裡能給我準備啥禮物?我這結個婚,可是能收到好些禮物啊。” 姜曉玉說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個禮物跟你有關,絕對會出乎你的預料。” 敖沐康帶路,喊上了敖沐東、敖千萊等好些壯漢,跟敖沐陽一起上了後山。 上山後他們奔著竹林深處而去,敖沐陽當初主持栽種竹林的時候買來了許多竹子品種,其中便有佛肚竹,他們去找的正是佛肚竹林。 到了佛肚竹林後,這邊還有人在看著,雙方打了個照面,看林人笑道:“小康,今天是到時候了?” 敖沐康點點頭,然後笑著問敖沐陽道:“村長,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竹子有點問題?” 敖沐陽打眼一看便輕易發現了竹子的問題,這些竹子的竹節上都有個指肚大小的孔洞,小洞堵著軟塞,外面還包裹了一層蠟,滴水不漏。 不等他開口,發現他的目光定著在竹節小洞上後敖沐康便笑道:“村長你還是眼尖,一點沒錯,來,平叔,給竹子開洞!” 守林人敖千平從隨身帶的包裡掏出一把鋼錐,這鋼錐是用鋼管改的,前端打磨的只剩下三角錐,他把鋼錐放到竹子上用鎚子一敲,‘咔’的一聲便敲了進去。 敖沐康拿了個塑料壺放到鋼管尾端開口位置,立馬有黃綠色酒水汩汩流了出來…… “沃日,酒啊。”敖沐東頓時笑了,“這它娘真是神了,沃日,這什麼竹子?還能釀出酒來?” 敖沐鵬撓撓頭道:“東哥你別傻,哪有能自己釀酒的竹子?這是佛肚竹,肯定是有人提前把酒灌入了竹節裡面了,現在放出來……” “尼瑪說些屁話,”敖沐東沒好氣的說道,“我能不知道竹子不會自己生出酒來嗎?我說的就是怎麼釀出酒的。” 敖沐康把塑料壺遞給敖沐陽,示意他嘗一口。 敖沐陽喝了一口酒,酒水清冽,帶有濃鬱的竹香味,口感出奇的好。 看到他連連點頭,敖沐康得意的說道:“這是我的主意,去年你帶回來竹酒以後,我就有了這個想法,直接往竹節裡注入酒,讓它們在裡面發酵一段時間,怎麼樣?正好給你當婚酒,這婚酒好吧?” 敖沐陽笑道:“好,很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竟然被瞞住了?” 敖沐康道:“你忙嘛,我帶人抽空搞的,每次你帶隊出海,我就帶人來往竹子裡加酒。” 朱朱也跟在隊伍裡,她聞到了竹酒的清香,又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釀酒法子,便跳著腳叫道:“小陽叔,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敖沐陽把酒桶遞給她,她倒了一點在蓋子裡喝了下去,然後立馬張開嘴倒吸涼氣:“嘶嘶,好辣。” 敖沐鵬接過酒桶喝了一大口,道:“一點不辣,好喝!” 敖沐東搶著酒桶道:“你別喝了,給我留著點,我還沒有嘗嘗。” “不著急,這邊竹林都灌了酒,夠你們喝的。”敖千平呵呵笑道。 其實如果刻意留意,那能注意到竹林裡的酒香味,敖沐陽嗅了嗅鼻子,山風吹拂,竹林中清香飄逸,摻雜有一縷淡淡的酒香。 敖沐康說道:“你們覺得酒好就行,不枉費我費了那麼多力氣釀酒,你們可不知道,為了把酒送入竹筒裡,我耗費了好些力氣,還好我腦瓜子靈,設計出了高壓微創技術,要不然真沒法弄。”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有些沮喪:“你們說氣人不?我這麼聰明,怎麼就生了小俊那個不五不六的憨貨?” 敖沐東問道:“什麼技術?” “高壓微創技術。”敖沐鵬幫他解釋道。 敖沐東惱了:“沃日,大鵬,是不是在你心裡我跟小俊一樣都是不五不六的憨貨?我能不知道康哥說了高壓微創技術嗎?我是問這是個啥技術!” 敖沐康含糊的說道:“就是一種往竹筒中可以順利注酒的技術,別廢話了,來,咱們趕緊取酒,中午要用了。” 敖沐鵬問道:“你這到底啥技術?沒看東哥好奇嗎?說說唄,這還得保密啊?” “那必須保密,我還沒有申請專利呢。”敖沐康開玩笑道。 敖千平說道:“行了,別吊他們胃口了,什麼高壓微創技術,就是用針筒往竹子裡注射酒水再封蠟而已。” 頓時,哄笑聲頓起。 無論如何,敖沐康代表村裡給敖沐陽送上了一份厚禮,這禮物很給力,中午上了酒席後喧賓奪主,愣是在各種菜餚中殺出一條路,贏得了村民和遊客的讚歎。 下午敖沐陽回了老宅,千萊奶奶和宋秋敏、敖沐陽母親孫偉蘭等人在給他收拾婚房,各種風俗習俗咔咔咔往上懟。 首先得要安床,就是用五帝錢墊在眠床腳底部,程德明知道紅洋風俗,特意給他帶來了正統的五帝錢。 五帝錢有大五帝錢與小五帝錢之分,大五帝錢指秦朝的半兩錢、漢代的五銖錢、唐朝的開元通寶、宋朝的宋元通寶和明朝的永樂通寶,另外還有小五帝錢,分別是順治通寶、康熙通寶、雍正通寶、乾隆通寶和嘉慶通寶。 程德明帶來的就是大五帝錢,全是青銅質地,帶著淡淡的銅綠,充滿歷史的滄桑氣息。 千萊奶奶親自拿著五帝錢去安床,孫偉蘭在旁邊念道:“四角眠床齊齊安,福祿春夏與秋冬;金磚銀錢藏四角,福如東海壽如山。眠床墊上太平錢,歲歲平安福來臨;一對鴛鴦高頸眠,夫妻恩愛親百年……” |
1572.紛至沓來(3) 夜色很好,月光朦朧,滿天繁星。 小院裡面很安靜,雞鴨已經老老實實返回養殖床了,只有一些夜鳥會時不時的貼著山腳掠過,傳出幾聲啼鳴。 敖沐陽跟黑龍對坐在小桌前慢悠悠的喝著小酒,桌子上散佈著好些螺殼,黑龍捻了一隻醉蟹進嘴裡,咀嚼的滿口是酒汁。 偶爾有幾道海風吹過,五月時分已經徹底不冷了,這時候的夜風吹在人身上怪舒服的,將軍、狼家兄弟、元首們圍在敖沐陽的椅子四周,鼾聲四起。 喝到醉醺醺的時候,敖沐陽起身拍了拍黑龍肩膀讓他自己喝,他則晃晃悠悠的回去先行休息了。 黑龍不會說話,敖沐陽也沒說什麼,這一頓飯吃的可是安靜。 在晴朗的星空下吹著溫柔的夜風吃飽喝足,微醺之後再大睡一場,老敖覺得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事了。 第二天醒來,婚事越加臨近,他要忙的事可就更多了。 婚禮是五月十四號,但他要擺上三天的流水席,所以從五月十三號開始就辦起了喜宴。 倒也不是他要大肆操辦,事實上他這樣才是正統的漁家婚禮,之前敖文昌、敖富貴還有敖沐東結婚的時候,提前一天晚上都會辦一場喜羹飯,其實這頓喜羹飯便是來自於三天的流水席。 以前漁家重生不重死,紅白喜事中每逢紅事得大行操辦,碰上白事則一切從簡,這源自古代漁民要出海勞作得把腦袋別在褲腰上,活一日算一日,所以很是重視結婚和添丁這些喜事。 那時候只要條件允許,那不管是結婚還是添丁,主人家都要辦上三天流水席,讓親朋好友、鄉里鄉親都來熱鬧一番。 但從晚清開始一直到改革開放,好長時間內中華積貧,漁民們哪有閑錢去辦理長達三天的流水席? 於是流水席這習俗便做了精簡,改成頭天辦一場喜羹飯來酬謝前來幫忙的親朋好友,當天舉行婚宴,後面一天再請女方親戚吃頓飯。 敖沐陽辦流水席是為了製造話題,主要是面向遊客。 流水席是中餐和晚餐,上午開始村後的曬場便開始熱鬧起來,一張張桌子放了上去,每一張桌子四周圍著一圈凳子,涂一勺指揮請來的廚師忙活起來,到了中午遊客和鄉民們隨便坐隨便吃。 鹿執紫去了市區酒店準備做新娘,敖沐陽待在家裡清點明天結婚要用到的工具物品,這時候姜曉玉給他打了電話道:“你來村委會一趟,市電視臺來人了。” 敖沐陽納悶,這時候市電視臺來幹嘛? 他去了村委一看,小廣場上停著一輛大麵包車,上面確實印著市電視臺的LOGO。 一行幾人站在麵包車前,敖沐陽發現這全是熟人:導演畢賢傑,女主持楊秋莎等等。 去年入冬那會電視臺來做過關於魚鯗的節目,當時來的節目組就是畢賢傑所帶領,此時雙方再度相遇,那溝通起來就簡單了。 敖沐陽跟畢賢傑、楊秋莎等人挨個握手,笑道:“畢導、楊小姐,什麼風把你們吹來啦?快進屋快進屋,站在外面幹嘛?” 畢賢傑笑而不語,楊秋莎則笑吟吟的說道:“敖主任,新婚快樂,恭喜賀喜呀。我們這次來跟上次一樣,還是做一期節目,這次是關於漁家婚禮的節目。另外,您可別怪我們不請自來,這是戴宗喜戴局長把我們安排來的。” 一直不說話的畢賢傑打了個電話,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敖沐陽。 電話接通,敖沐陽聽到了戴宗喜的聲音:“帥哥,我給你準備的新婚賀禮怎麼樣?一檔宣傳節目,給力吧?” 敖沐陽笑道:“給力,這是真給力。” 他已經在婚慶公司聘請攝影和主持團隊,現在來看壓根用不上,戴宗喜給他從電視臺找了專業團隊來負責相關事宜。 這樣他這場婚禮就可以全面錄製下來了,畢賢傑也跟他說,節目會經過剪輯後播出,但所有底片都會交給他和鹿執紫。 楊秋莎說道:“晚上咱們碰碰頭,我跟您磋商一下明天婚禮主持上要注意的點,其他時候您不必管我們,我們自己會進行拍攝,您繼續忙您的。” 敖沐陽拱手道謝:“大恩不言謝,以後諸位就是我老敖的恩人了。” 剛安排了節目組一行人,杜坦之又帶人來了。 見面後老一套,先是恭喜他結婚,隨後杜坦之說道:“我知道你明天忙,所以今天先過來送禮。” 敖沐陽笑道:“至於這麼客氣麼?” 杜坦之剛要開口,老敖又繼續問道:“杜大少你送的是什麼呀?” 到口的客氣話被憋回去了,杜坦之悻悻的指了指身邊的中年人道:“送的是人,就是這個。” 敖沐陽倒吸一口涼氣:“逗我呀?” “你這會忙的腳不沾地,我哪能去逗你玩?”杜坦之給他一個白眼,“真的,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 見他目瞪口呆,杜坦之笑了:“這是給你送個人才,我花大力氣從國家海洋館挖出來的訓魚高手。村子不是缺景點和旅遊項目嗎?我找人給你做個項目!” 中年人微笑道:“敖先生,您好,我知道您忙,所以長話短說,您看過馬戲團裡的動物表演了吧?其實海洋動物和魚類一樣可以進行表演,我擅長的便是這個。” 這確實是人才了,敖沐陽道:“這我知道,就是海豚頂球、海豹做仰臥起坐之類,是吧?” 中年人搖頭道:“不止如此,海洋動物和魚類可以進行表演的項目多了去,刺魨可以做算數,鯛魚能辨音階能表演推球上坡,椰子蟹可以表演爬樹和開箱,魢魚可以表演交通規則,還有魚鑽吊環、魚排球賽等等,給我時間和資源,我可以準備出上百項表演!” 聽到這裡,敖沐陽驚訝了,這些他可是都沒聽說過的,杜坦之可真是找了個人才。 最重要的是這人的能力跟金滴的功效可以相輔相成,有他在村裡還真能訓出個魚戲團來。 他正要詳細問問中年人關於這魚戲團的具體操作性,這時候又有人來跟他說:“海軍來領導了,說是來給村長你送禮的!” |
1571.忙裡偷閒(2) 敖沐陽並不知道背後那些複雜的目光,他在湖邊找了一艘小船踏了上去,放下板箏網往湖中划去。 板箏網的厲害之處在於它對環境無要求,河中湖中、湖邊湖心,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用來捕魚。 老敖沒在湖邊放下板箏網,終歸得考慮一下影響,他雖然找到了投機取巧的法子,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用。 小船划到了一片空檔水域,他收起船槳把板箏網放入水中。 板箏網的五條竹腿延伸到網具外圍,可以擇一條固定在船尾,然後往網子裡面放入魚食等待即可。 草魚對魚食沒有特殊需求,在湖邊挖掘點蚯蚓就能引誘它們上鈎,老敖覺得這樣有點糊弄,他很尊重即將進肚子的草魚,特意用了雞腸子和雞心來做魚食。 隨著帶著血腥氣的魚食放入漁網中,敖沐陽悠然自得的在船上半躺下來,枕著雙手遙望著藍天。 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船兒也在飄,隨波逐流。 不多會,老敖就注意到小船周圍響起了啪啦啪啦的聲音,他探頭往外看了看,幾個水花不分先後的在湖面炸了起來,仔細看還能看到湖魚那隱隱約約的身軀。 湖魚沒有戒心,受到誘惑後便順著洞開的網口鑽了進去。 進入板箏網中後,再想逃出去就很難了,這網上有五條竹竿,在沒有捕到魚的時候竹竿可以提供支撐作用,捕到魚後它們便成了陷阱,湖魚有力的撞擊漁網,它們逐漸收了起來,就像雨傘收起那樣。 等到網口徹底收緊,敖沐陽站起來把漁網給拔了上來,裡面一共有四條大魚,兩條草魚一條鯽魚還有一條鯉魚。 鯽魚和鯉魚沒什麼用,他拿出來扔回了水裡,把草魚放入栓在船頭的漁網中,又把板箏網放回湖裡。 有誘餌在網中,便源源不斷的能吸引湖魚鑽進去,隔著十多分鐘便會有收穫,只是多少不一定。 小船在湖中隨波蕩漾,敖沐陽抱以平常心,他任憑小船飄蕩著,到了哪裡就在哪裡下網。 這倒不是他心態悠然,而是板箏網捕魚就是這樣,不需要額外選地方,隨波而至,順其自然,過程中不能驚嚇到周圍的魚,否則這些魚就不會鉆進網裡進食了。 有時候小船就飄蕩了湖邊,這裡水淺,多蝦多螃蟹,這些小東西對雞腸子雞心更是敏感,往漁網裡鑽的比魚更要積極。 敖沐陽連續撈了好幾網,裡面都有螃蟹。 初春那會剛往湖裡放養了螃蟹,現在這些螃蟹個頭還小,經濟價值不大,但已經可以吃了,而且跟秋後的大螃蟹比別有風味。 淡水蟹一年之中要脫殼多次,從五月開始每次脫殼都有獨特口味,其中六月黃最是有名。 六月黃名氣大,可味道未必比五月蟹強多少,五月的螃蟹有個稱呼叫五月嫩,這時候吃起來可以連著殻一起吃,所以不必蒸,一般都是醃製後生吃,做下酒佳餚。 既然撈到了這些小螃蟹,敖沐陽索性一起收了起來,回去喊上黑龍一起喝口小酒。 婚禮在即,雖說他身邊幫忙的人多,可好些事還是得他自己做,這幾天忙活的夠嗆,忙裡偷閒,他想放鬆一下。 既然要喝酒,他就還想摸點田螺回去辣炒,現在也算是吃田螺的好時節,三月到四月田螺繁殖,五月的時候肉最肥。 確定用來做捶魚的草魚夠用後,老敖把船停在湖邊,然後在石頭蘆葦叢裡摸了起來,不多會摸到了一大把的田螺。 他腰上挎了個小竹籃,摸到田螺放進去,逐漸的放了小半籃,這已經足夠吃了。 敖千茂從湖邊走過,看到他後駐足笑道:“村長,摸魚呢?” 敖沐陽亮了亮手裡的田螺道:“不是,摸這東西,回去辣炒了下酒。” “這是好東西。”敖千茂舔了舔嘴唇,“我先去龍旺莊辦點事,回來我也弄點下酒。”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等敖千茂走後,敖沐陽便直起腰上了岸,拎著沉甸甸的好些草魚往小樓走去。 老宅收拾乾淨、張燈結綵就等辦喜事了,小樓被徵用做了婚禮準備場地,宋秋敏、姜曉玉、千萊奶奶等一些女人終日在樓裡忙活。 敖沐陽回去後把漁網放下,讓黑龍殺魚剖肉準備做捶魚。 這是黑龍的拿手好戲,他咧嘴一笑,抽出鋒利的殺魚刀在磨刀石上又擦了兩擦。 漁網裡的草魚還沒死,活性十足,落地後奮力跳動著掙扎,有的跳著跳著便從鬆散的網口裡跳了出來。 狼二看著有意思,跑過來一巴掌摁住了一隻草魚,兩個前爪摁住了兩隻魚。 草魚鱗片有黏液,在大理石地面上很滑溜,它們一使勁,險些把狼二弄了個大劈叉。 狼二生氣,對著草魚要叫喚,這時候黑龍過來捏住了一條蹦跳的草魚,閃亮的殺魚刀唰唰兩下,第一下把魚頭給剁了,第二下則把魚肚子剖開,先前還活蹦亂跳的草魚就這麼歇菜。 這一幕把狼二嚇了個夠嗆,它或許以為黑龍在給它出氣,便夾著尾巴哆哆嗦嗦的站在黑龍身邊賣萌。 黑龍是個冷酷的人,他對萌物無感,狼二上來用腦袋磨蹭他大腿只會讓他感覺礙事,上去一腳把它給飛了…… 狼二委屈,嗷嗚嗷嗚叫著跑去找敖沐陽求安慰。 老敖也沒空閒,他得處理田螺和螃蟹。 首先要醃螃蟹,他拿了個小罈子往裡倒了點白酒,加上井水和鹽巴,然後放上花椒、八角、蔥段、薑片,最後把小螃蟹給塞了進去。 五月嫩那是真的嫩,如果是深秋醃螃蟹,那至少得醃個三四天,但現在只要醃個三四小時即可,螃蟹殻很容易入味。 田螺清理干凈後,他起油鍋放調味料給爆炒一通。 這東西全靠醬料和辣椒來調味,沒什麼技巧,簡簡單單做了出來。 黑龍把草魚殺了以後又刮磷,最後才用快刀把兩面的魚肉給削了下來。 敖沐陽把魚肉收集起來用木槌鑿了起來,等魚肉徹底鑿黏糊了,再把它鋪成片,這樣等宴席開始就能下油鍋了,跟炸肉片一樣,但遠比肉片好吃。 忙活完了,天色已經漆黑,月上星空、萬家燈火,他喊了黑龍一身,兩人撐起桌子放上炒田螺、醃嫩蟹,再加上幾個小涼菜、小鹹菜和兩瓶酒,甚至不用吃喝,光看看這樣的佈置那一身的疲憊就沒了。 |
1570.生活所迫(1) 捕捉淡水魚簡單,帶個撒網就行了。 但問題是龍涎湖現在實行資源保育工作,敖沐陽下了規定,可以垂釣,不准網魚。 這主要是前段時間為了養活海豚、虎鯨和抹香鯨群,村裡從龍涎湖捕捉了太多的淡水魚,搞的湖泊資源銳減。 不得不說,鯨魚胃口實在太大了! 如此一來老敖有點為難了,他自己立下的規定,總不能自己去破掉吧?難道要用魚竿去垂釣?那真是費勁了! 他坐在門口絞盡腦汁想了一番,還真讓他想出一個主意來。 板箏捕魚! 板箏是一種古老的捕魚工具,跟板子和風箏都不像,這工具的學名叫什麼老敖不清楚,板箏是它的俗名,紅洋的漁民是這麼稱呼它的。 具體形象方面它是一張網,從中心往四周延伸出五根竹條將網撐開,像是一把沒有握柄的不規則雨傘。 這種漁具捕魚效率介於撒網和垂釣之間,它本來是給漁家少年們用的,少年沒力氣也沒有經驗,不會撒網捕魚,所以就有了板箏,它的使用沒有技巧,每次能捕到的魚又少,故而可以為少年們所用。 敖沐陽小時候用過板箏,當時他家裡就有一面,還是他爺爺那一輩時候做的了。 板箏的主體是烤過的竹片,很是結實耐用,只要把漁網做好修補工作,那整體可以用幾十年。 可惜他家的板箏早就不知去處,他得出去借一個。 一般家裡存著這種工具的是敖志滿,他溜躂著去了老爺子家裡,在門口敲了敲門。 屋子裡立馬響起一個警惕的聲音:“誰呀?” “我啊,滿爺,找你借個東西。”敖沐陽說著便去推門。 木板門照常從裡面反鎖,這讓他忍不住搖頭,爺孫倆不知道家裡有什麼秘密,整天反鎖著門。 不過他們之間關係還是很融洽的,老爺子快步過來給他打開了門,敖沐陽打眼一看老頭衣服上有些粉末,便幫忙拍打著衣服道:“滿爺你這是幹嘛?在家裡搞石雕來著?” 老爺子含糊的笑道:“沒啥,沒搞石雕,我都很久沒有弄過石雕啦。” 敖沐陽納悶道:“那你這是做什麼?” 老爺子說道:“你別問了,過兩天你就知道啦,對了,你找我來借什麼?” “板箏,我想用板箏網去捕魚。” 聽了這話敖志滿便遺憾的搖頭:“我家的板箏壞掉了,就是大前年冬天不是下雪把我廂房給壓倒了嗎?當時板箏也放在裡面了。” 敖沐陽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再去找找。” 老爺子說道:“你去千萊家,他家裡是有的。” 千萊家裡很忙,漁家樂辦的很成功,夫妻兩人搞的高麗風格漁家樂備受歡迎,遊客很多,前幾天勞動節的時候還僱了七八個臨時工。 現在遊客雖然少了,可他們家裡還是很忙,因為千萊奶奶最近在忙著幫敖沐陽婚禮做準備,家裡能用的人手少。 為了感謝千萊奶奶的幫忙,老敖特意從家裡帶了一些調味料過去,高麗菜用料多,他的禮物正好送到實處。 敖千萊看見他後咧嘴笑:“陽子,你也要當新郎啦,恭喜恭喜啊。” 他的媳婦金慧子在旁邊擦著手笑,豐腴的少婦站在強壯的漢子身邊,如花附木,很是般配。 敖沐陽道:“嗯,千萊叔,婚後我會來找你取經的,你和慧子嬸子感情那麼融洽,是咱們村的模範夫妻,我得向你學習。” 敖千萊卻是認真了,一把拉住他道:“你先坐下,我給你好好說說……” “後面再好好說吧,我今天還有點事。” “什麼事能比家庭和諧更重要?黨的總書記、國家領導人都說了,社會要和諧,家庭也要和諧嘛。”敖千萊不滿道,“我給你長話短說,長話短說嘛。” 敖沐陽無奈,道:“行,那你說吧。” 金慧子看出他的心思不在這裡,便嗔道:“千萊,村長有事要辦呢,你別拖著他胡鬧。” 敖千萊咧嘴笑道:“我不胡鬧,我長話短說行不行?” 敖沐陽說道:“好,你說吧。” “婚後聽你媳婦的。”敖千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敖沐陽一愣,問道:“啥?” 敖千萊說道:“你不是要找我取經嗎?婚姻訣竅就在這裡,你聽你媳婦的就行了,這就是長話短說。” 金慧子捂著嘴巧笑嫣然,眉眼之間儘是細膩的溫柔。 老敖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受教了,那我先走了。” 他轉身走去,敖千萊在後面說道:“陽子你不是來借東西嗎?” 敖沐陽拍了拍腦門,這幾天忙昏頭了:“對,我找你借板箏。” 敖千萊家確實有板箏網,他給收拾起來了,這次將摺疊起來的板箏網給抽出來,頗有幾分神兵重見天日的味道。 帶上板箏,敖沐陽去了龍涎湖。 湖邊柳枝搖擺,湖上木船飄蕩,多數都是垂釣船,另外還有一些是觀光船。 事實上這會來到村裡的遊客主要是老年釣客,有時間有閑錢,到這裡來度個春假,像年輕一些的遊客終究要上班,他們都是集中在前幾天的勞動節小假期來遊玩。 另外湖邊樹蔭下有幾個人抱著畫板在寫生,敖沐陽湊過去看了看,心裡懵逼:這他麼畫的是什麼玩意兒? 年輕的畫家倒是玲瓏心,從他表情便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屑的說道:“這是抽象畫,你不懂了吧?” 敖沐陽訕笑道:“確實不懂,年少那會也研究過惠斯勒、波洛克,沒什麼天賦,後來便不再往上面浪費時間。” 隱形裝逼,最為致命。 這次輪到畫家訕笑了:“你還知道惠斯勒和波洛克呀?” 提到抽象畫,一般人就知道畢卡索,其實惠斯勒和波洛克等也是大師,只是沒有被資本炒作的很厲害而已,知名度較小。 敖沐陽矜持一笑,背著板箏網大踏步往小船走去。 看著他那被大網壓彎的脊背,年輕的畫家有些憐憫:“唉,生活啊,它真是不講道理。這朋友跟我一樣,都有一顆嚮往藝術殿堂的心,可我們出身不同,就決定了走的路也不同。” 說著他注意到旁邊幾個人用詫異的目光看向自己,便趕緊解釋道:“我不是在無病呻吟,其實我能保持愛好,還是靠父母支持。如果沒有父母給予我資金援助,恐怕我跟這朋友一樣了,都得為生活所迫去打工。” “為生活所迫?”一個人倒吸一口涼氣,“你不知道這是誰嗎?” “他是這村的村長,光是千噸漁船就有兩艘,有一艘以千萬為單位的豪華遊艇,有一個上萬公頃面積的漁場,據說還在往一座島嶼上做巨額投資……” “還有啊,現在很火的‘海神生鮮’企業也是他的資產吧?據說還是當地漁業協會的一把手?” 繪畫的青年目瞪口呆,我學藝術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裝比?可現在看來自己距離裝比殿堂的門口還很遠呢! |
1569.搡米糕(3) 醫生很快到來,看到他在用礦泉水給少年清洗傷口當場就急了。 不等他開口,敖沐陽便解釋了:“這是明礬水。” 聽了這話醫生鬆了口氣:“我就覺得你懂那麼多,不至於不懂海蜇傷口預處理的方法。” 他上船後先檢查了孩子的眼睛和血壓,讓孩子自己端坐在船頭、兩足下垂,然後拿出抗組織胺藥物讓他服用,並又換了百分之一濃度的氨水來冷敷傷口。 快速處理完後,醫生說道:“問題不算嚴重,先送去我們醫院掛一個葡糖糖酸鈣,後續得進行觀察,大家散了散了。” 等到孩子被醫生接走,人群自然而然的散開。 敖沐陽對著人群喊道:“看見海蜇水母都隔著遠點,千萬別去碰它們!” 村裡一漁民苦著臉說道:“瑪德,我家漁家樂特意準備了好些海蜇皮和海蜇頭,打算熱售一番,這事一出現,估計賣不出去了。” 老敖沒心思管這事,他得組織人手出海去收拾水母,同時讓所有出海的觀景船準備好明礬水,一旦有人被海蜇咬傷就得趕緊清理傷口。 他把這件事反映給了漁業協會和漁業局,戴宗喜得知消息後很苦惱,最近幾年紅洋灣一直有大型水母來光臨,而大型水母的暴發性增長已經成為一個全球性問題。 戴宗喜跟敖沐陽說,目前就這個問題學術界達成共識的大致有三點:一是氣候變暖導致海水溫度升高,可能刺激水母螅狀體的萌發。二是人類的過度捕撈,使得海洋中以水母幼體為食和與之竟食的魚類減少。三是近岸海域污染加重致使海水富營養化,豐富的營養鹽類為水母提供了充足的餌料。另外,海岸工程可為水母螅狀體的附著提供場所。 國家海洋研究所還來紅洋灣研究過近海大型水母增多的原因,一是最近今年天氣乾旱,近岸水域鹽度的變化刺激了水母螅狀體的萌發。 二是水母隨海流來到水流比較平靜的近岸水域,便聚集於此不願離開,遇到向岸的潮流便會隨波進入浴場、衝上沙灘。 這些都是人力無法更改的因素,要對付水母只能勤派船進行打撈。 還好現在還不是水母爆發的時節,村外海域出現的水母不算多,敖沐陽安排了專門的漁船出去巡邏,假期三天再沒有出過事。 小長假結束後,敖沐陽更沒時間出海了,距離他的婚禮也就是十天時間,這時候要裝飾流水席現場了。 另外他還得負責裝潢婚禮現場,經過他跟鹿執紫的商量,拜堂選在老宅,所以得對老宅進行好好收拾。 結婚跟過年一樣,需要準備充足的貢品,二者不一樣的是,過年貢品是年糕,結婚則是準備米糕。 其他東西可以買,米糕卻無處可賣,敖沐陽得自己來搡。 搡米糕得用上工具,一是石搗臼,二是木鎯頭,這個村裡都有,他去找人借了以後蒸了糯米去搡。 木鎯頭的柱頭上鑲嵌有花崗石,全靠這塊石頭的重力來搡米糕,是個力氣活,老敖不缺力氣,他把糯米塞進石臼裡,舉起木鎯頭敲打起來。 五月份天氣熱了起來,只一會他便滿身大汗,索性脫了上衣來敲打糯米。 敖沐東看到後也脫了衣服來幫忙,他緊了緊腰帶,特意展示自己上身那膨脹的胸肌和腹肌,握起鎯頭木柄哼哧哼哧的揮舞起來。 搡米糕跟搡年糕一樣,具體操作得有兩個人,一個是搡手,用來敲打糯米,另一個是坐在搗臼旁的搓手,搡手每搡一次米糕那搓手就得趕快用手把黏糊糊的糯米往中間挫推。 這活不好幹,本來是敖富貴在忙活,敖沐陽想替代他。 要知道搡米糕用的糯米和米粉都是剛剛蒸出爐的,涼了就沒法做成米糕,所以很是燙手,這樣搓手把糯米往中間推的一次就得燙一次。 敖富貴身邊放了一盆冰水,他推一次糯米就得趕緊把手放到冰水裡泡一下,為了配合敖沐東的頻率,他這一推一泡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完成,難度很大。 見敖沐陽要來替換自己,敖富貴搖搖頭道:“用不著,這個我給你辦了!” 敖沐陽得空,便蹲在樹蔭下給將軍、狼家兄弟刮毛,這會是春天,它們換毛的季節,搞的家裡到處是毛,煩不勝煩。 他沒刮一會,敖沐東氣喘吁吁的叫了起來:“快別給它們清毛了,這狗毛都飛進石臼裡了。” 同樣在看熱鬧的敖文昌笑道:“東哥,你行不行啊?這才划拉了幾下,你怎麼喘的厲害?” “身子虛了。”敖沐鵬起鬨,“有媳婦了就這樣,東哥我理解你。” 敖沐東笑罵道:“滾蛋,這木鎯頭有十公斤,你們過來自己試試能划拉幾下?” “龍頭可是敲了好一會呢,一直沒喘氣……” “等等,什麼叫沒喘氣?”敖沐陽接話道,“我只是沒喘粗氣而已。” 一群棒小夥子聚集在一起輪流搡米糕,不多會便給收拾出來,倒是乾脆利索。 做出米糕來後,敖沐陽切了幾塊下來分給眾人,這東西回去撒點白糖就能做甜食,而且他蒸糯米的時候用了牛奶,味道更好。 剩下的米糕他拿去給了千萊奶奶,千萊奶奶用米糕模子幫他做成各種祭品的形狀。 結婚要準備的東西實在多,越往後越忙碌,蔬菜肉食有涂一鏟負責,但有一些是村裡的菜園來提供,他得帶人去菜園收菜,還得殺雞宰鵝。 還有就是當地婚禮上有道菜叫捶魚,這菜很是受歡迎,涂一鏟體力有限,做不了這魚,老敖得自己負責。 捶魚說起來簡單,選一些魚剃下魚肉,在面板上鋪上紅薯粉,然後用木槌來敲打魚肉,再往裡灑上豆粉,直到敲成薄肉片。 這得選擇新鮮的魚,用淡水魚中的草魚即可,草魚肉結實,捶出來的魚肉用滾油一炸最是勁道。 再一個是龍涎湖的草魚多,敖沐陽便想去撒網捕上一些。 為了保證做出來的捶魚肉鮮美,這不能提前進行,直到時間進入五月中旬,距離婚禮也就三四天的時候,敖沐陽才去下手準備。 |
1568.海蜇咬人(2) 烤斗米蟲有講究,得用竹筒來烤,竹筒耐火,把竹筒放在火上滾,裡面高溫烤熟了蟲子也不會烤壞竹筒。 另外竹筒有清香味,燒出來的蟲子會帶有竹香味,再就是隔著竹筒燜烤,不容易把蟲子給烤焦。 敖沐陽滾著竹筒在火上炙烤,鹿無遺跑過來蹲在旁邊問道:“姐夫你這是幹嘛呢?” “你猜?” “我猜你在熱酒?竹筒酒還要熱嗎?” “猜錯了,我在做好吃的,不過只有一點。” “那你會分給我嗎?” “你猜。” “肯定會啦。” “給你個機會,再猜一次。” 鹿無遺不在乎他說什麼,反正自己肯定能混上吃的。 等到敖沐陽把竹筒拿出來,打開之後裡面烤成黃白色的斗米蟲滾落而出,看著這些蟲子鹿無遺頓時臉色變了:“沃日姐夫,你吃蛆?” 敖沐陽怒視他道:“滾蛋,這是斗米蟲,好東西。” 鹿無遺道:“那蛆還叫米共蟲呢,它們有沒有親戚關係?” 老敖揮揮手道:“你不吃滾蛋,別亂扯,這是斗米蟲,一種天牛的幼蟲,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有胃口了?” “不是,更沒胃口了。” 烤熟的斗米蟲特別香,誰吃誰知道,敖沐陽吃的很開心,並決定第二天自己也上山去找蟲子。 可惜勞動節小假期到來,村裡變得忙碌,遊客一窩蜂的趕來,容易發生矛盾和衝突,他得坐鎮村委主持大局。 這次來的遊客更多,因為村外海域又來了三頭小鬚鯨,好些來過了的人又帶著孩子來了,以前是看一頭鯨魚,這次來看一個鯨魚群。 遊客多了,事情也多,敖沐陽一上午去解決了好幾起突發事件,在村裡巡邏了兩圈,可把他給餓壞了。 姜曉玉也餓了,跑去買羊油餅,老敖得知後從窗口探出半截身子喊道:“嫂子,給我弄幾個餅子回來啊。” 羊油餅跟鹹菜是絶配,他正好看見了敖小牛,便讓敖小牛回家給他拿來一碗醃萬年青。 等到黃澄澄、香噴噴的羊油餅送到,老敖便把餅撕開,將綠中帶紅辣椒粉的萬年青給塞了進去,然後捲成一團吃了起來。 一口咬下去,鬆鬆軟軟,隨後嘴裡就是羊油的噴香和萬年青的鮮美滋味,這一口真是搭配的好。 敖沐陽也算是美食達人了,他覺得好多美味出在主食上,如果只吃菜餚而不吃主食,真心沒什麼好吃的。 他一連把三張油餅都給吃掉了,然後很舒適的打了個飽嗝,再來一杯綠茶,感覺生活真是美滋滋。 不過這種時候美滋滋的生活只是暫時的,快到吃午飯那會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老敖還在琢磨會不會是有誰找自己去吃飯,結果他接起電話後聽到對面說:“村長,你趕緊來沙灘一趟,有人被海蜇咬了。” 被海蜇咬了?老敖趕緊起身往外快步走。 除了長期生活在海邊的人和出海的漁民,多數人對海蜇的認識就是拌白菜心的海蜇皮和拌黃瓜的海蜇頭,脆脆的很好吃。 實際上它們是海洋一大毒物,大量海蜇是帶有毒性的,每年因為海蜇而中毒的人可比因為海蛇而中毒的人多的多。 雖然走的急,老敖心裡不太急,市立醫院在村裡建的分院改成了療養所,但依然保存了一些科室,其中就有內科,專業處理海洋中毒。 他到了沙灘上後有村裡人對他招手,火速帶他去了碼頭。 一艘木船停靠在碼頭上,有個孩子在哇哇大哭,身邊一對男女大為著急,手足失措。 看見這一幕,那村裡人便說道:“剛才二子划船帶遊客出去看鯊魚,結果碰上海蜇了,一時沒注意,那孩子就伸手去摸海蜇,然後被咬了。” 敖沐陽上了船,那男人著急的抓住他手臂叫道:“村長,村長,這事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呀?” “現在知道急眼了?”旁邊的村裡人毫不客氣的說道,“當時你們出海的時候讓你們看好孩子別碰任何東西,結果呢?” 敖沐陽瞪了身邊的人一眼道:“行了,事已發生,說這些沒用,讓我看看是哪裡被咬了?” 孩子的母親將懷裡孩子的手給舉了起來,手背上有一片紅腫,那孩子一邊哭一邊想去撓手背,還好孩子的父親有數,一直抓著自家兒子另一隻手,不讓他去觸碰傷口。 海蜇蟄傷人後的症狀就是紅腫和痛癢,後續症狀會越來越嚴重,出現神經問題,嚴重了甚至會休克和死亡。 看過手背的傷口,敖沐陽又問道:“傷人的海蜇呢?” 海蜇品種多,毒性複雜,這點跟毒蛇一樣,一旦被海蜇蟄傷,就跟被毒蛇咬傷一樣,最好把海蜇給捕撈出來,讓醫生明確毒性,對症治療。 船尾有一個大海蜇,敖沐陽一眼認出這是沙海蜇,一種大型水母,觸手刺細胞有較強毒性。 敖沐陽問道:“有沒有清洗過?” 孩子的父親急忙說道:“我用海水給他洗過了……” 一聽這話,敖沐陽臉色一沉:“誰讓你這麼做的?船主就沒跟你說什麼?” 孩子父親尷尬的說道:“他說讓我用衣服給孩子擦,但用衣服一碰孩子疼的厲害,用水沖洗會好一些。” 敖沐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人還是得有文化點比較好。 海蜇蜇傷後的早期處理十分重要,漁民都知道,一旦被海蜇蜇傷,不能用水或酒精去清洗擦拭傷口,這樣會刺激絲囊進一步釋放毒素而加重傷情。 他把這點說出來,又說道:“船老大給你說的是對的,正確的做法就是用乾毛巾、衣服去擦拭皮膚傷口位置留下的毒液和觸鬚,孩子叫疼是正常的!” 孩子父親問道:“我家寶的手背上沒有黏液和觸鬚啥的,用水沖洗應該沒事吧?” 敖沐陽帶了明礬過來,他把明礬粉末倒入一瓶礦泉水中,往孩子手背澆了起來。 一邊給孩子沖洗傷口,他一邊說道:“海蜇的毒液存在刺細胞中,觸鬚沒了不等於刺細胞也沒了,還是有許多細胞遺留在傷口中的。” 一聽這話,孩子母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村長,那我的寶會怎麼樣?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險?” 少婦一哭,孩子跟著扯嗓子大哭,吵的老敖心煩意亂。 他耐心的撫慰道:“問題不大,只是手背受傷,不是全身被沙海蜇攻擊了,我現在用明礬水給他沖洗,能中和毒性。” |
1567.打傢俱(1) 聽著他的問題,敖金福將身邊的小瓷碗挪了出來,裡面有半碗的小蟲子,跟蛆有點像,一樣是白色,但要更長一些。 這就是斗米蟲了,長得有些噁心,可是很好吃,且很有營養。 半碗蟲子在一起緩慢的蠕動著,這看起來讓人很倒胃口,老敖沒這樣的感覺,他眼疾手快把碗端了起來說道:“阿福,謝謝啦。” “不用謝,等等,你謝我什麼?”敖金福愣了愣隨即急眼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蟲子,不用謝我,我不給你!” “你不~~不給我,我自己來搶。”敖沐陽說道。 敖金福叫道:“你不能搶,還給我。” 老敖很不要臉的笑道:“憑本事搶到手的蟲子,憑什麼還給你?再說你這麼大的青年了,吃這個幹嘛?” 敖金福怒道:“你比我還大!” 敖沐陽說道:“我不是自己吃,你知道你陽哥我馬上要結婚了,結婚以後就生孩子,小孩會尿床,我留著給他吃呢。” “哦。”敖金福聽他這麼說便點點頭同意了。 欺負老實人沒有成就感,見少年被自己糊弄住了,老敖反而不好意思了,又把碗給放下了。 敖金福撓撓頭問道:“村長哥,你不是要帶回去曬乾了給我大侄子吃嗎?” 敖志滿說道:“你村長哥逗你玩呢,不過村長你要是稀罕你就拿走,這兩天福娃沒事幹就去山上找蟲子,他已經吃了好幾頓。” 老敖哪有臉真去搶人家的零食?他含糊的說道:“沒事,我明天自己去山上找,咱們先看看傢俱的樣式吧。” 他們主要商定的是櫥櫃這些大件的問題,像木桶之類的簡單,爺孫倆平時在家沒事就攥木桶,院子裡有許多新木桶,隨便選就可以。 木桶裡面唯一要選的是挈檔桶,這種木桶不是男方家庭準備的,而是漁家女方出嫁的嫁妝,專門用於婦女物品和以後孩子物品比如女性內衣褲及嬰兒尿布等的盛放和洗滌。 敖志滿給鹿執紫做了一個,他解釋道:“我知道現在人用不上挈檔了,不過好歹是個風俗麼?鹿老師家裡人不給她準備嫁妝,我把我力所能及的給她弄一弄,好歹像那麼回事。” 敖沐陽笑道:“行,滿爺,我替阿紫謝謝你了。” 敖志滿道:“這謝啥?雖然福娃最後也沒能去上學,可鹿老師當時為了讓福娃上學費了好些工夫,咱不能忘本,都記在心裡哩。” 挈檔桶早就沒人用了,平時老爺子並不做這種木桶,這次特意給鹿執紫做了個算作嫁妝,便做的很用心,跟藝術品似的,整體呈橢圓形,看起來矮矮胖胖,外表還上了一層漆粉,有鏤刻雕工,鑲嵌著好些雕品。 選了木桶,接下來就是訂箱櫃櫥的樣式和風格。 在電器普及之前,這幾樣東西是漁家人最主要的傢俱,很多家庭除了床桌椅就是幾樣箱櫥櫃了,所以箱櫥櫃打造的是否結實大方,樣式是否時髦華麗,這就成了檢驗一個家庭貧富的標誌。 由於箱櫃櫥體積大、在房間內陳列位置醒目,所以漁家人在這些傢俱的外表裝飾上動足腦筋,竭盡展示之能事。 敖志滿已經打出了一套箱櫥櫃,其中最大最醒目的是衣櫥,又高大又寬闊,比敖沐陽還要高一個頭,一整套都是雙開門,其中一扇門上鑲嵌了個大鏡子,老敖過去照了照,發現鼻毛有些長,便仰著頭拔起了鼻毛。 看他一個勁仰著頭,敖志滿還以為他在仰望什麼,結果老頭跟著看了看,就看見他倆大鼻孔。 “咳咳,村長,你看這衣櫥給漆成什麼顏色?我覺得紅色喜慶,金色大方,綠色環保,白色時尚……” 敖沐陽想了想說道:“紅色吧,就圖個喜慶。” 這衣櫥已經基本成型,風格古樸,外面有祥雲和花鳥的紋飾,門縫的正中飾有一大塊圓形的黃銅片,這樣整個看上去很像清朝官員的官服。 衣櫥用的是暗鎖,有黃銅鎖眼,老敖打開櫥門看了看,裡面上中下有三層,並有抽屜一對,全實木質地,非常實用。 敖志滿還專門為衣櫥配套了兩個箱櫃,一種是放在衣櫥的上方的櫥頭箱,高有半米,其長、寬、深都與衣櫥保持一致,形成一個和諧整體。 看著這老式的木箱,敖沐陽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生活,他母親當年陪嫁了一個櫥頭箱,他還記得,由於這箱子放的位置高,他搆不著,所以他的父母會把好吃的藏在裡面,讓小時候的他只能遠觀不能褻玩。 大件裡除了衣櫥衣櫃還有碗櫥,個頭高矮有一米二,長度有兩米半,一共分四層,能當碗櫥也能當菜櫃,功能齊全。 敖志滿打開櫥櫃讓他看了看,外開門裡面還有內開門,其中第一層開了四個門,門上有鏤空的花草,可以作為透氣孔。 四個門的正中雕刻了四個字,春夏秋冬,每個字周圍都有當季的花草,做工同樣精美。 看過碗櫥,敖沐陽真心實意的說道:“滿爺你這傢伙什做的好,比外面買的可要好多了。” 老爺子沒有自矜,他說道:“咱別的不敢說,耐用性絶對比廠子出的貨要好,村裡水氣大,潮氣大,外面的傢俱說是實木的,都是三合板之類的東西,我能不知道?壓根不扛用!” 看過兩個大櫃子,另外還有小櫃子,零零散散合起來一套得有十個。 整套箱子玲瑯滿目,老敖看的目不暇給,這一刻他對老頭是徹底佩服了,他看都看的不耐煩,這要做出來得多費勁? 除了櫥櫃,他還給鹿執紫做了個嶄新的梳妝台,同樣的樣式配套,美輪美奐,甚至頂上還伸出了挑棍,上面配了個玻璃燈罩,可以點油燈也可以放入電燈。 敖沐陽感動壞了,回去後拿了一整頭薰香豬給老爺子送了過來。 投桃報李,敖金福把那半碗的斗米蟲送給他了。 老敖覺得這買賣可以,樂滋滋的帶著斗米蟲回去。 斗米蟲富含蛋白質和脂肪,用不著下油鍋,只要放到火裡烤一烤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