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二章 亡徒! 黑暗之港的黃昏。 近海一側的環海路。 有清涼的海風,醉人的夕陽。 有各色有趣的店鋪,推車賣著小吃的小販。 有挽著手散步的戀人,有吹著海風的老人。 一切寧靜又祥和。 而在這條環海路的盡頭,就是進入船艙區的入口。 唐淩的時間很緊,在出門前厚著臉皮借了叮鈴二十個黑風幣,承諾還二十一個黑風幣,才有坐車的錢。 畢竟那麼大的甲板區,全靠人的雙腳去走,那唐淩的一個小時基本上就可以全部用來走路了。 但彼岸似乎對什麼都很好奇,在車上就一路東張西望,還很好奇這黑暗之港的特色,那種類似於前文明的軌道公交車,只不過被塗成了大海的顏色。 下了車以後,也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唐淩分明很急迫,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好奇的樣子,又不忍心催促,只能陪著彼岸走走停停。 「唐淩,那棉花糖很有趣,我們吃一個?」 唐淩一問價,一個棉花糖要十個黑風幣,他忍!沒錢啊! 「唐淩,那魷魚腳很好吃的樣子。」 「其實一點都不好吃,我以後去海裡抓魷魚,我手藝可好了。」 「你能下海抓魷魚,好厲害。」彼岸被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 「唐淩,你覺得那個炸小魚」 「我以後去海裡抓小魚!」唐淩恨不得將彼岸扛起來,一路飛奔到船艙區。 「唐淩,不貴,我們買一份啊。只要15個黑風幣。」彼岸有些耍賴,不想走了,她想要吃炸小魚。 車費花了6個黑風幣,唐淩身上就只有14個黑風幣了。 唐淩無奈的抓抓頭,走到小攤前,望著老闆嫵媚一笑:「老闆,14個黑風幣,買一份,好不好?嗯,你可以少給一條。」 彼岸奇怪的看著唐淩,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個黑海幣,對老闆說道:「拿兩份啊,唐淩,你不吃嗎?」 唐淩有一種自尊心碎裂的感覺,望著彼岸逞強的說道:「我好飽的,我請你啊。」 彼岸微微一笑,搖搖頭說:「哎呀,忽然不想吃炸小魚了,我們吃冰棍兒吧。我口渴了。」 唐淩轉頭一看,在炸小魚的攤子旁邊,果然有一個賣冰棍兒的,招牌上寫著蜜糖冰棍兒,一個黑風幣一個。 真好! 唐淩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立刻說道:「那麼巧,我也想吃冰棍兒。」 兩人離開了炸小魚攤兒,那老板擦了一把冷汗,實在不適應一個戴著狗頭巾的少年對自己笑得那麼雞賊,他想幹嘛? 掀起一角狗頭巾,唐淩兩下就咬完了一隻所謂的蜜糖冰棍兒,便宜無好貨,一根冰棍兒只有很淡很淡的甜味。 可是在黃昏的海岸,也為人帶來一絲絲的清涼。 倒是彼岸,面具下的雙眼眯成了月牙兒,一根便宜的蜜糖冰棍兒,好像非常好吃一般。 就是這樣一路走走逛逛,兩人用了十分鐘,也走到了不長的環海路盡頭,在這裡有一個巨大的鯊魚巨口型建築,在這下方就是船艙區了。 第一次進入一層擂臺區的人,都會被這裡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五彩繽紛的模樣所震撼到。 無處不在的仿真3d投影,各種震撼豪華的娛樂設施,奢華食府,還有許多大屏幕,24小時不停的播放著各個擂臺的實時戰況,血肉飛濺的場面不停的刺激著人的腎上腺激素。 偏偏這樣的地方,彼岸失去了好奇心,沒有東張西望,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唐淩,偶爾會盯著唐淩的後腦勺失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由於帶著面具,也由於在這裡美麗的女人只需要花費金錢,便可以輕易的得到,彼岸一路並沒有被打擾。 至於唐淩早就在黃老闆的書裡深入的瞭解了擂臺區的許多事情,所以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徑直就走向了少年擂臺區所在的西南區域。 比起成年人的擂臺,少年擂臺的關注度顯然沒有那麼高。 畢竟這裡的年齡限制的非常嚴格,從15到22歲。 紫月時代,雖然一切都變得艱難了起來,但出奇的,人類的壽命卻變長了一些。 排除非正常死亡,人均壽命達到了100歲,紫月戰士的正常壽命則更長。 有人覺得應該重新劃分一下人類的少年,青年,中年,老年時代。 就比如從15歲到28歲,都可以稱之為少年時代。 28歲到50歲則稱之為青年時代。 50歲到80歲稱之為中年時代。 之後才稱之為老年。 其實,還有人感慨前文明如果沒有被顛覆,人類的壽命也可以延長到這個地步的。 但不管外界的議論如何,黑暗之港的少年擂臺劃分,上限就在22歲。 怕的是有些天才在這個年紀已經突破了紫月戰士二階以及以上,實力相差太大,這樣的比賽就無看點了,甚至會影響到外圍的賭盤。 不過,就算這樣的擂臺,劃分年齡如此嚴格,但除了成年人擂臺之外,不管是人獸擂臺,還是和各類機械和規則進行挑戰的極限擂臺,人氣都不如少年擂臺。 畢竟,發掘一個天才的崛起,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在這個紫月時代,很多大人物在少年時,都有在黑暗之港打過擂臺的經歷,從而更加渲染了這種熱度。 少年擂臺一共分為了a—k11個普通區。 在這裡,會按照實力和年齡等各種綜合因素,選擇實力相近的少年打擂。 每贏一場,所遇見的挑戰對象就會厲害一分。 總之,這種擂臺涉及到一個複雜的評分規則,初始評分55分的人,不會遇見高於60分,低於50分的對手。 贏了一場之後,才有可能遇見60分以上,65分以下的對手,以此類推。 據唐淩瞭解,這種擂臺,第一次出場打擂,無論輸贏會得到20個黑風幣。 但第二場,輸了的話,就會得到40個黑風幣,贏了的話能得到一個黑海幣。 第三場得錢的比例不變,但可以贏得擂臺老闆提供的一些福利。 第四場依舊如此,只不過提供的福利會更多一些。 到了第五場,身價才會得到一個質的提升,而且可以開始獲得黑暗值了。 但是,這種擂臺,沒有特殊情況,每天只能打上兩場,因為有很多參加擂臺的人都在排隊等候,不可能讓某一個人獨霸擂臺。 聽起來,這些規則都非常合理,甚至有人會想輸了也有錢,可以每天靠打擂臺為生。 這個想法是非常可笑的。 黑暗之港的擂臺是非常野蠻的,幾乎不設保護,沒有太多的規則限制,唯一有一條規則就是在對手認輸後,不能再繼續攻擊對手。 但是在正常的攻擊下被打死,打殘都是極度正常的事情。 普通人根本不敢為了第一場的二十黑風幣來打擂臺,那純粹就是找死。 來到這裡後,唐淩沒有著急著打擂,而是走了一圈,觀察了一下這些少年選手的實力。 也許是唐淩來的時間段,並不是下午三點到六點,晚上八點到十一點的黃金時間。 恰好是在六點多,所以這些少年選手的實力都不怎麼樣。 唐淩略微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冒險。 看似平凡無奇的狗頭三角巾,其實在內層有個相連的眼罩,拉出來就可以罩住眼睛,但是那形象就別提了,更加猥瑣,像個小偷。 唐淩不管那麼多,在看了一圈之後,拉出了眼罩戴上,走到了一個幾乎沒有人氣的擂臺區。 這個擂臺區的3d全息投影設置的場景十分的震撼,無數的骷髏骨架堆砌成了一個巨大的骨質王座,一縷縷永不乾涸的鮮血就潺潺的從骨質王座的頂端流下。 比別的擂臺都大上一圈的,泛著黑色冷光的擂臺就在王座之上。 唐淩知道,這種泛著黑色冷光的材質,是一種特殊的岩石,它的含鐵量非常高,堅硬程度堪比a級合金。 是一種不錯的原礦石。 只是打磨一下,就用來鋪設擂臺,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總之少年人能夠破壞這個擂臺的人幾乎沒有!除非是頂級的天才! 如果是擂臺的狂熱愛好者,看見那麼有儀式感的擂臺,絕對會想衝上去,打上一場能夠完全發揮自己實力,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比賽。 但出奇的是,這個擂臺冷清的根本沒有任何人在這裡等待打擂,就連觀眾也沒有一個。 放在幾天前,唐淩肯定會好奇,甚至也不會瞭解那麼多擂臺的細節,就比如鋪設擂臺的材質。 不過現在,唐淩一點都不好奇。 黃老闆的書的確沒有浪得虛名,可能真的很值錢。 所以,這點信息唐淩已經非常瞭解了。 因為這個擂臺是少年區唯一一座被劃分在s區的擂臺。 這種擂臺不是普通擂臺,它被稱之為『亡徒』之擂,也被稱之為『傳奇』之擂。 為什麼? 因為敢上這個擂臺打擂的人,如果不是實力極其強大,那麼就是亡命之徒。 這個擂臺除了年齡,沒有任何的限制,只要敲響了擂臺旁邊的大鐘,就必須走上擂臺,成為守擂者。 在這個時候,任何年齡合適的人都可以上去挑戰守擂者。 不要怕沒人挑戰,這個擂臺為了尋求最大的刺激,任何的挑擂者,只要獲勝了,都可以獲得50個黑海幣的獎勵。 |
第一千兩百零一章 喜歡是什麼?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黃老闆誇張的叫喚了一聲,出現在了嗔癡樓的店鋪之中。 聲音大的半條街的人都能聽見。 叮鈴叮咚忽然看了一眼,然後滴溜溜的跑到了一樓的窗邊,大聲的嚷嚷道:「老闆,我們為你做了一點粥,你都不喝嗎?」 「不喝,我沒有心情,我的心已經全部被思念佔據。」黃老闆又是一聲長歎,聲音依舊很大。 「老闆,我們擔心你。」叮鈴和叮咚努力的擠出一絲哭腔,趴在窗邊用幽幽的,但不比黃老闆小的聲音又吼了一句。 「沒有關係,為情而死是我所願,但願能換來她的一滴眼淚。」黃老闆此時已經站在了嗔癡樓的門前,做出了一副憔悴但不悔的模樣。 任務完成! 叮鈴叮咚對視一眼,又滴溜溜的從窗邊消失了,如風一般的回到了那張大珊瑚飯桌上,兩個人並排趴著,同樣的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望著坐在桌子對面的彼岸。 噗嗤,彼岸笑了一聲:「你們平常都是那麼說話的嗎?」 叮鈴和叮咚臉上流露出了迷醉的表情,誇張的擺著湯圓腦袋,異口同聲的說道:「姐姐,你實在太好看了。」 說完這句以後,叮鈴才嫌棄的說道:「我們平常才不那麼說話,是黃老闆太不要臉。」 「對,他要表演絕食,非得逼著我們配合。」叮咚配合的接了一句。 「就是,還用零食來威脅我們。不配合就不給零食,除非」叮鈴又說到。 不過她還沒有說完,叮咚又無縫連接的接了一句:「我們像小唐唐一樣不要臉。」 這句話剛落音,兩個人就異口同聲的說道:「才有可能戰勝黃老闆。」 「呵呵。」彼岸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發出了一竄笑聲,小唐唐不要臉?回想他在臺上給老闆娘送花時的樣子,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啊,可是不是很可愛嗎? 而叮鈴和叮咚則看待了,美女姐姐真心笑起來那麼動人? 「叮咚,我們長大會和美女姐姐一樣漂亮嗎?」 「叮鈴,我覺得美女姐姐現在的樣子,就是我們以後的樣子啊。」 兩個湯圓徹底的陷入了幻想當中,而在這時,唐淩已經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八個小時,一共鍛造出來了11塊粗坯。 這是唐淩打鐵的第五天,而今天是進步最快的一天,按照唐淩的想法,就是已經入門了,這種進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之後的提升應該還會再快一些。 黃老闆提出的二十塊粗坯的任務,後天應該就能達到了? 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速度是快還是慢? 唐淩這邊剛出了打鐵間,黃老闆就雞賊的竄了進來,看著唐淩放在鐵砧台下的十一塊粗坯,雙眼就眯了起來。 這小子這麼變態的嗎?比他那老爸還要變態? 不,不能告訴他這個真相,必須讓他知道他其實是個笨蛋。 「你來了?」唐淩站在一樓的飯廳,臉有些黑,身上的汗將全身的衣服幾乎都濕透了。 他工作完後就是這個形象,但他並沒有覺得這樣站在彼岸面前有什麼不妥。 彼岸歪著腦袋看著唐淩,接著便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唐淩的臉,發現臉上黑色的痕跡能擦掉以後,似乎覺得有趣,又用袖子擦了幾下唐淩的臉,然後嘴角便帶起了笑意。 唐淩似乎也覺得沒什麼不妥,招呼了彼岸一句之後,便去倒了一大杯水,一飲而盡,任由彼岸跟在自己身後擦臉。 看著唐淩額角滴下的汗珠,彼岸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接住了一滴,然後直接放入了口中。 鹹鹹的,彼岸眯起了眼睛。 「你又幹嘛?」唐淩放下杯子,像一個囉裡囉嗦的老頭一般又開口了:「你不能這樣,還不懂嗎?我昨天就告訴你了,只能對你的爸爸」 彼岸轉頭,一副嫌棄的樣子,對著叮鈴和叮咚做了個鬼臉。 叮鈴叮咚咯咯的笑。 唐淩說了半天也是無趣,乾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準備洗個澡,換身衣服就出去。 彼岸就跟在唐淩身後,蹲在唐淩的門口,拖著腮,上上下下的打量唐淩的房間。 「咦,我覺得彼岸姐姐喜歡小唐唐啊?」叮鈴嘴裡不知道嚼著什麼東西,很八卦的,像隻小松鼠一般對著叮咚八卦。 「嗯,我也覺得是,彼岸姐姐人美,可是眼光差,竟然看上了小唐唐?」叮咚嘴也沒閒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不僅如此,我覺得小唐唐也喜歡彼岸姐姐,你看,彼岸姐姐給他擦臉,他都不帶躲開的。咦男女授受不親啊。」叮鈴眯起了眼睛,一副洞悉了一切的表情。 「小唐唐?呵呵,不是我說了,彼岸姐姐都看上了他了,他還不得跪謝老天爺啊?他敢不喜歡?你看他說那話,什麼對你爸爸,對你哥哥!叮鈴,你會吃你爸爸的汗水嗎?好噁心!」叮咚說起唐淩一臉嫌棄。 叮鈴也做出了一個嘔吐的表情:「老闆不就是咱們爸爸一樣的人嗎?想起吃他的汗水?嘔小唐唐就是故意帶壞彼岸姐姐,表面上說你只能對你爸爸,對你哥哥什麼的,其實就是暗示彼岸姐姐,你只能這樣對我哦。」 這兩個湯圓歪曲事實的能力非常強悍,事實上彼岸為唐淩擦臉,唐淩不在意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在曾經,和洛辛,薇安,克里斯蒂娜等女孩子接觸的時候,也並不是那麼在意小節的。 偶爾也會勾肩搭背,偶爾也會有互相幫忙擦擦汗的動作,唐淩就是一個鋼鐵直男。 只要稍有智商的人,都知道兩個小湯圓在胡說八道,可是彼岸好像沒有什麼智商,聽見了小湯圓的議論,忽然就出現在了桌前。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唐淩,他只想我這樣對他一個人,對嗎?」彼岸很認真的樣子。 叮鈴歎息了一聲,說道:「彼岸姐,愛情這方面的閱歷,你不如我,你真是一個美麗笨女人啊。」 叮咚也是一副老沉的樣子說道:「小唐唐對你那份兒齷齪的賊心,我們早就看透了。」 「啊?」彼岸眨了一下眼睛。 「愛情?就是喜歡一個人嗎?喜歡又是什麼?唐淩對我有什麼齷齪的賊心?」 其實彼岸的心宛若少女,乾淨的就像白紙,但這一面被她的冰冷深深的覆蓋了。 唯有在唐淩面前,她會露出這一面,但原因她並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隻隨心。 「哎呀,賊心就是唐淩也喜歡你啦,真是傻。」叮鈴跳上了桌子,背著胖乎乎的小手,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對,以我和叮鈴豐富的愛情經驗,不會有錯的。至於喜歡是什麼?你對小唐唐這樣的心情不就是喜歡嗎?笨!」叮咚也跳上了桌子。 「真的嗎?」彼岸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這就是喜歡嗎? 在這個時候,黃老闆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了,雙手分別抓住了叮鈴和叮咚的衣領,就將她們提了起來,吼道:「你們什麼豐富的愛情經驗?就你們兩個湯圓,是和餃子談過戀愛?還是和包子談過戀愛?別瞎搗亂!」 將兩個湯圓扔到了一旁,黃老闆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其實以我豐富的愛情經驗來說,唐淩比較害羞,還需要彼岸姑娘主動。」 「可大家不是說你是色狼嗎?」彼岸不會說謊,她是真好奇,色狼也有豐富的愛情經驗? 「咳咳」黃老闆嗆死了,叮鈴和叮咚則趴在地上,哈哈大笑。 在這個時候,唐淩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見的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一幕。 「你們笑什麼?」唐淩隨口一問。 「笑老闆是色狼。」叮鈴回答了一句。 「哦,那本來就是。」唐淩不太在意這個話題,而是看著彼岸說道:「我有一個小時的外出時間,你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和我一起出去?」 「和你。」彼岸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說到。 「那走吧。」唐淩感覺自己好像一點也不排斥彼岸那麼熱情,或許是因為她有著一雙和妹妹一模一樣的大眼睛?又或許她臉的輪廓和妹妹有那麼一些相似? 唐淩有著精准本能,其實已經發現了這些問題。 他本能的認為,這就是他看著彼岸會親切,會悲傷的原因。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彼岸跟著自己,好像能給自己帶來一絲絲淡淡的安慰。 彼岸愉悅的跟在了唐淩的身後,而唐淩直接就要下樓,在下樓之前,唐淩忽然停住了腳步,從衣兜裡拿出了黃老闆給他那張面巾。 「老闆,你給我這個的意思是?讓我出去,戴著這面巾?」唐淩覺得還是問清楚的好。 「那不是廢話?」黃老闆覺得唐淩問的問題有些傻。 「好吧?這面巾不錯,你為什麼要在上面畫一隻狗?」唐淩有些不解,他其實不太在意形象,可是帶著一張狗臉面巾,總覺得有些彆扭。 「你是不是傻?那上面分明畫的就是一隻狼!」黃老闆已經確定唐淩是傻子了。 唐淩眨了幾下眼睛,忽然想起了黃老闆畫的封面。 好吧,他說是狼,就是狼吧! |
第一千兩百章 厄難 海風輕輕揚起薄薄的窗紗。 藍色的貝殼窗微微煽動,珊瑚風鈴清脆作響。 彼岸坐在窗棱,即便戴著從唐淩臉上摘下的黑色面具,那絕美的身姿也像夜色下鑲嵌在窗口的一幅畫。 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猜測她的容顏,卻又不忍猜測她的容顏,萬一不是想像,豈不是破壞了心底一絲浪漫的期待? 有很多年輕的男人會從街道經過,也會駐足凝視,但絕不敢奢想什麼。 因為這是什麼地方? 是整個黑暗之港甲板區,除了城堡那一帶最尊貴的地方,能在這個地方居住的人,不僅僅只是富貴,還必須有強大的實力。 覬覦住在這裡的女人,豈不是找死? 而窗外人是什麼心思?彼岸絲毫不在意,感受著略帶咸腥的海風,看著桌上多出的那一個貝殼玩具,第一次心情微微有些複雜。 在貝殼玩具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明顯是唐龍顯得有些遒勁又略帶收斂的字跡。 你看,她也喜歡你,我只能將她帶回來了。 「是嗎?」彼岸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劃過臉上那張面具,心思已經飄遠。 唐龍真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從未想要擁有這個玩具,甚至她對任何事物都沒有過想要擁有的心情,她在乎的只是被勾動的情緒本身。 但為什麼又想一直擁有這個面具?戴著它,仿佛都還能嗅到那讓人安心的味道。 彼岸的嘴角又勾起了一絲笑意。 彼岸在窗前看著月光海,而唐龍在院中看著彼岸。 在他的面前隻放著一杯清水,如無特殊的情況,唐龍不會喝任何對身體無益的水。 只是看著彼岸時,一杯清水也會帶上絲絲的甜味。 記憶中。 那永遠混沌灰藍的天空。 混亂無序的山巒。 黑暗暴亂的水流。 猙獰可怕的生物。 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崩潰的意志,在無休止的醜陋景色之中,在毫無希望的逃殺之下,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沒人可以想像,在那樣的時刻,遇見一個美得像一幅畫的少女,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心情並不是被救贖,而是覺得死而無憾,至少死亡前最後的幻覺是美麗的。 可那少女是真實的。 不能忘記,在軟弱的自己面前,她淡漠的走來,一路死亡在她腳邊綻放,卻將她襯托的分外慈悲。 因為死在她腳下的,都是一群群猙獰的怪物。 她面無表情,她似乎又在找尋,她喃喃自語,卻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音節。 在那一刻,唐龍有一種很深刻的感覺,她在尋找她的支柱,她曾經的喃喃自語,應該是一句清晰的話語,只是在這樣的地方待得久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一直說的是什麼?只剩下了這個習慣。 這種無比篤定,篤定的讓唐龍心疼。 她和唐龍擦肩而過,唐龍猛地的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裙角。 她回頭,眼神冰冷的可怕。 可她看清唐龍的模樣,下一瞬間,眼中又閃過了一絲疑惑和迷茫,還有追憶。 她蹲了下來,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坐了下來,不再走動,可眼神依然空洞。 「我和你一起,好嗎?」唐龍這樣問道。 她微微點頭,她就是最初彼岸在唐龍記憶中的樣子。 如今,想起她點頭的模樣,唐龍的心中依舊泛著一絲複雜的甜蜜,在最初,她就認可了自己的味道嗎? 真是奇怪啊,用味道來判斷一個人,真是希望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讓彼岸認同的味道。 如果還有,那就殺了他。 唐龍的眼中泛過一絲冷漠,而在這個時候,一個下屬走來,對唐龍說道:「龍少,七鬥先生要求和你通話。」 唐龍點點頭,站起來又看了一眼彼岸,這才走入了他的房間。 房間中,透明的巨大屏幕裡,已經出現了七鬥的樣子,他坐在一處冰天雪地的地方,在旁邊有一處巨大的,顯得有些煙波浩渺的巨湖。 此時,七鬥正在一口一口的喝著他隨身葫蘆中的酒。 「老師。」唐龍在房間中坐了下來,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七鬥周圍的環境,詢問了一句:「你在哪裡?」 「斯加爾安全村,一處小地方。但這裡就是前段時間世界新聞中,出現了神秘大湖的地方。」七鬥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有發現嗎?」唐龍揚眉,其實他也對突然出現這一處大湖感到無比的好奇。 「只能說有秘密。」七鬥似乎不願意就這個話題多談,在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後,問道:「見到零了嗎?」 「見到了。一切都很順利,他開始指導我的精准本能,一天一個小時,暫定如此。」 「這麼順利?」這一次反倒是七鬥有些疑惑了。 「的確非常順利,今天就已經開始了。我很有收穫。」說到這裡,唐龍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七鬥說道:「但他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他說,他不會對我不公平。但在某個時間節點之前,他沒有立場,他只會等待觀望。」 聽到這句話,七鬥臉上的疑惑消失了,隨之眼中也浮現出了一絲感慨。 沉默了一會兒,七鬥說道:「這,是非常好的結果。珍惜你眼前的修煉時光,爭取一些該要爭取的,就比如說零的欣賞。」 「我會的。」 「但老師,今天還有什麼事情嗎?」唐龍詢問。 「當然。四月,會有一艘船到黑暗之港,那是你的船,是議會特別為你準備的。」 「現在,黑暗之港天才雲集,黑暗之港的各大勢力也開始出手。」 「而你,不應該招募你的船員了嗎?」七鬥說到這裡,喝了一口酒,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唐淩應該也會出現在黑暗之港,你不是有心魔嗎?在這裡解開吧。」 「唐淩?!」唐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情緒略微複雜的厲色。 然後又疑惑的問道:「船?船員?」 「是的,唐淩!不過,在黑暗之港你不能動用議會的力量去動他,只能在堂堂正正的情況下,去戰勝他。因為,這裡是黑暗之港,不講陰謀,隻講實力。」 「至於船和船員,跟現在世界各大勢力達成的一個協議有關」 胡嚕,黃老闆一口就喝完了一杯三級凶獸所產的奶汁。 哢擦哢擦,他又雞賊的吃完了一大截海發蔗。 最後,胡亂的塞了兩個大饅頭入口,差點沒噎死自己。 總之這一堆食物,他全部吃完,整個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唐淩目瞪口呆的看著黃老闆,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黃老闆狠狠的瞪了回去:「要是我偷吃東西的事情流傳了出去,我就找你算帳。」 「關我什麼事兒?為什麼不找叮鈴和叮咚?」唐淩極度不爽。 「你好欺負。」黃老闆義正辭嚴。 唐淩將一口氣咽回了肚子裡,好吧,我忍!等我強大了,天天揍你玩兒。 「你今天要外出?」原本黃老闆已經朝著外邊兒店鋪走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嗯。」唐淩專心致志的處理著眼前的這一塊粗坯,答了一聲。 「最好快點吧,人家彼岸都來了快半個小時了。」黃老闆說話間,雞賊的看了一眼唐淩。 唐淩就恍若沒有聽見,只是將手上那塊已經處理完的粗坯從鐵砧臺上拿了下來,又重新拿起了一塊粗坯。 任何的技巧,只要熟練了,跨過了某一道門檻,就會進步的很快。 唐淩感覺自己已經入門了,現在這三招打鐵法略微感覺已經有些不夠用了,能不能提升的再快一些? 就在黃老闆自覺無趣,想要走出打鐵間的時候,唐淩忽然抬頭叫住了黃老闆。 黃老闆立刻回頭,馬上雞賊的笑道:「看吧,是不是還是很關心那個小姑娘的事情啊?」 「我覺得這三招打鐵的技術我已經熟悉了,還有別的教我嗎?」唐淩懶得理會黃老闆的問題,徑直的提出自己的需求。 下一秒,他也很嚴肅的說道:「我熱愛給老闆打鐵,非常高興給老闆多賺錢,我需要學習,學習,再學習。」 「媽的,閉嘴。你以為我會信?」黃老闆不吃這一套,因為他也是同樣無恥之人,他一揮手說道:「等你什麼時候,一天能鍛造出二十塊粗坯,我再教你新的東西。」 「好。」唐淩答應的非常直接,這個目標不難實現。 「老闆,我想知道洛氏兄妹的下落,這個消息多少錢?」唐淩又追問了一句,現在是時候聯繫了。 「聰明,直接談錢多好。」黃老闆笑眯眯的,揚起一個手指頭說道:「他們的消息一點都不貴,一個黑風幣,想辦法去賺吧。」 「我的安全你保證嗎?我現在可是沒有偽裝了。你說過,在黑暗之港,我就算露出真面目也沒問題的!」唐淩又追問了一句。 「你小子是想得到我對你的保護承諾?」黃老闆撇嘴,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件兒東西,扔給了唐淩:「出去帶上,沒事兒少惹麻煩。」 什麼東西啊?臭襪子? 唐淩拿著手中那一團布,有些嫌棄的抖開來,原來是一張面巾。 面巾上畫著一隻狗頭,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黃老闆不是打鐵鍛造的嗎?怎麼身上盡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有,彼岸怎麼來了?真是麻煩啊!唐淩有些煩躁的抓抓頭,還是打鐵吧,打鐵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進退兩難的禮物 上次天雷轟擊大都。 險些令佛門復興大計劃毀於一旦。 事後佛門花費了不少資源,才在朝堂上穩定下局勢,而真兇,卻是一隻沒有找到。 趙客現在身懷天雷之力,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不要說是罪缽羅,就連遠處張志敬等人也是一樣,對趙客產生了懷疑。 不過此時震驚更是多過懷疑的成分。 掌控天雷,這已經非人力可為,難怪這小子胸有成竹! 張志敬心中不禁暗暗佩服起趙客的手段。 同時更加的期待,想要看看趙客究竟能夠把罪缽羅逼到什麼程度。 「嘿!」 趙客沒有回應罪缽羅,萬象開目,六顆血紅色的火球在趙客催動下,瞬間全部被釋放出來。 「轟隆……」 六顆天罰之火,匯聚成一道天雷,在鎖定了罪缽羅後,頃刻間爆發出恐怖的雷嘯聲。 雷聲覆蓋蒼穹,菩薩經所化梵文,更是在這一聲驚雷下煙消雲散。 這是天罰,蒼穹之音,一聲之下萬物寂聲。 縱使是罪缽羅,也不得不停止念誦菩薩經,抬起頭來,就見一道鮮紅血光從九霄墜落,照射在罪缽羅的身上。 緊接著就見一縷只有髮絲般纖細的雷光,從中劈落,直斬向罪缽羅。 雷光還未靠近,恐怖的壓迫感就令罪缽羅神情少有的嚴肅。 即便趙客只是攝取了一點點天罰之力,但那也是這個世界能夠力量的極限。 「阿彌陀佛!」 罪缽羅單手平方胸前,另一手掌卻是一捏魔印,掌心浮現出一尊血爐,血光似火,邪氣升騰。 半佛半魔,兩者之力形成微妙的平衡,迎著頭頂那一縷纖細的雷光撞去。 一時光暗交織下,眾人就見罪缽羅身影被強光吞沒,而在強光周圍,天地化作一片黑白世界。 雖然雷罰比不上轟擊大都時候威力的百分之一。 但不要忘了,當初噶瑪拔希積聚整個佛門的力量,才勉強抵擋下大部分天罰。 代價也是非常慘重。 大都裡死傷一片,連皇宮都被分散的天罰擊中。 佛門高僧更是受到了不少創傷。 這也是為什麼,大覺惡念能夠輕鬆得手的原因之一。 如今罪缽羅雖然有佛魔之力,實力堪比神靈。 只是孤身一人去對抗這一道天罰,要承受的壓力,絕不比當時噶瑪拔希要小。 這時強光逐漸黯然。 所有人迫不急的睜開眼睛想要看到最終結果。 光暗交錯下,只見半空中罪缽羅身影還在,依舊神態莊嚴。 「沒有成功!!」 看到完好如初的罪缽羅,眾人心中先是一驚,但隨後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絕望。 只是這時,張志敬目光如電,雙瞳直勾勾的盯著罪缽羅的身影。 「噗!」 突然,罪缽羅臉上升起一股潮紅,一口混合著碎肉的黑血從口中吐出來。 罪缽羅的臉色忽明忽暗,能看到他蒼白的肌膚上,一道道黑色血絲像是蠕動的蚯蚓在皮膚下四處亂竄。 顯然縱使是他,在天罰之下,也一樣遭受重創。 罪缽羅冷峻著臉頰,眸光一時生出寒芒,目光想著趙客的方向掃去。 然而這時候,罪缽羅突然一愣。 就見原本趙客所在的位置,已經沒有了人影。 取而代之的則是趙客留下的一行字跡: (。)ノ打不過,再見! 遠處齊亮看到了趙客的留言,頓時想起來在黑工廠時候被趙客戲耍的經歷,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這傢夥………」 罪缽羅顯然是無法理解趙客的風趣,臉上像是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陰霾,誰都能夠感受到,這層陰霾下是罪缽羅無出宣洩的雷霆之怒。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罪缽羅眸光如電,雙瞳中燃燒起金色的佛光,像是兩盞天燈,目光迅速掃視著周圍,要找出趙客的蹤跡。 樹林中,正在狂奔的趙客,身影近乎模糊。 所過之處,徒留下一陣清風,便是無影無痕。 狐化之後,加上自己在自然環境下的移動加成,自己移動速度上,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這時,趙客突然感到自己身後襲來一股涼意。 一股強烈的窺視感。 「這麼快??」 本以為剛剛承受下天罰的罪缽羅,需要好一陣的世間才能恢復,沒想到在這麼短的世間,就已經鎖定了自己的蹤跡。 見狀,趙客反而不再繼續狂奔,而是逐漸放緩了自己的速度,直至停頓下腳步後,身影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沒多久,趙客額前的髮絲輕輕隨著冷風飄動起來,分明是青天白日,但吹來的風卻是令人覺得刺骨。 罪缽羅的身影一步步從樹林中走出。 身上的袈裟還染著鮮紅的血跡。 看起來趙客的殺手鐧,即便是已經猶如神魔般的罪缽羅,也是勉勵招架,吃了不小的苦頭。 「為什麼不繼續逃?」 罪缽羅沒有急於動手,反而開口詢問道。 因為他好奇,趙客明知道接下來,必死無疑,卻還不繼續逃命,反而在這裡等著自己,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說,趙客手上還有不曾動用的王牌? 一時罪缽羅居然對趙客生出了戒備的心理。 這可真的是令人意向不到。 即便是面對張志敬的時候,罪缽羅也從未有過如此緊張,而面實力在自己面前猶如螞蟻的趙客,反而如臨大敵。 面對罪缽羅的詢問,趙客無奈的蹭蹭肩膀:「跑不過你,只能在這裡休息一下,省著點力氣唄。」 「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容易了,我可以為你破例一次,請大薩滿等人出來,我會考慮放掉你。」 罪缽羅的提議,令人心動。 換作從前,趙客會毫不猶豫的把大薩滿以及一干薩滿教的長老們,賣個底朝天。 但現在不同。 對趙客來說,大薩滿等人這段時間對自己,算得上是情真意切。 更重要的是,在趙客的觀念裡,他們都是無歲留給自己的嫁妝。 雖然這些老傢夥,總是想要扒他的褲子,但這並不影響趙客對他們的親近感。 要把他們喚出來作為交換。 或許這自然是隨了大薩滿等人的意思,可也會成為自己心裡的一個坎。 再者,為了給自己加冕為護法,已經有五位薩滿相續坐化,這份人情,趙客也必須還。 況且趙客也不是小孩子。 考慮為自己破例一次,這句話更像是老闆在考慮給不給你加班費。 趙客可不打算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 看到趙客拒絕,罪缽羅臉上的陰霾更陰沉了許多。 只是他沒有再貿然動手。 而是先仔細打量著四周。 破敗的碎石縱橫交錯的疊在一起。 罪缽羅對這裡有點印象:「這裡是聖音宮的駐地?」 自從上次,趙客駕馭大夏鼎撞擊下來,這裡的地形就被改變了。 全然成為了一片亂石堆。 「嘿嘿,大至尊好眼力!」 趙客咧嘴報以微笑,但隨後就見趙客喚出大夏鼎。 大鼎懸浮再趙客頭頂,古樸的鼎身,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力量。 即便是罪缽羅也不由多看上一眼:「好寶貝,堪稱天下至寶!」 「大至尊,作為你方才通關的獎勵,我特別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只見趙客說著,大夏鼎上閃爍出六道光束。 光束下的六個身影逐漸清晰。 只是出現的人,卻並非是罪缽羅想要找到的大薩滿等人。 而是六個令罪缽羅意想不到的六個身影。 「是你們!!」 看著面前六人,罪缽羅不禁有些錯楞,趙客甚至在罪缽羅的眼中看到了驚惶的神情。 「大至尊前不久,不是還特意在找他們麼?現在我可是把他們給你送到面前了。」 趙客面容上保持著神秘的笑容。 眼前六人,居然正是之前消失的大食教主烏吉等人。 除了烏吉外,還有巫毒教的格旯塢。 以及其他死在其他教主圍攻下的教主,分別是火靈門主希萊爾、幻心殿長老鄔圖、月神宮米莉娜、黑水神殿殿主鷺壩特。 這六人的出現,令罪缽羅神情驟變。 仿佛面對六個人的壓力,不亞於是方才趙客喚出的天雷。 「你們……不是都已經死了麼??」罪缽羅神情難看,仔細觀摩六人後,發現六人雖然肉體出現了變化,但靈魂卻沒有作假。 趙客見狀,心裡明白,自己這步棋是走對了。 這場棋局裡,對峙的人,是噶瑪拔希於大覺惡念。 兩者的賭約究竟是什麼,趙客暫不清楚。 但有一點,趙客絕不願意被困在這盤棋局裡甘心當作棋子。 既然不願意做棋子,那就跳出棋盤去做棋手。 噶瑪拔希和大覺惡念以名冊上的人作為棋子,自己也同樣用名冊上的人,來和罪缽羅對峙。 你不是要殘棋麼? 我如你所願。 只是現在我把原本一方的棋子還給你,你是收還是不收呢? 本來是一盤殘棋,紅子和黑子兩邊勢均力敵,各自都缺少相應的棋子。 但這時候,黑子的棋盤上突然把方才的車馬炮都給補齊了。 這個時候趙客不信,作為紅子,這盤棋還能繼續下下去。 除非這個時候,罪缽羅選擇不殺這些人。 但趙客相信,如果這樣,罪缽羅本身就在犯規,違背了噶瑪拔希和大覺惡念的為他設定下的規則。 這份進退兩難的禮物,趙客不禁期待起罪缽羅的選擇。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萬象開目 趙客源源不斷的衝鋒,屍骨卻似是雨水般墜落。 各種奇異之術,在數個趙客的配合下,更像是炮彈一樣,襲殺向罪缽羅。 無相劍經、公爵的哀號、自然之怒、造化手、甚至連一些趙客放在郵冊裡吃灰的那些熱武器槍械,都被趙客拿了出來。 可謂是動用了一切能夠施展的能力。 這一幕畫面,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趙客的實力,絕不亞於眾多候選者,三十個趙客一起出手,這代表趙客已經有了叫囂高級郵差的資本。 無論是盤三,還是仇百淩,乃至是齊亮,他們為心自問。 如果把罪缽羅換做自己,自己此時又能撐到什麼地步。 心中比較之後,結果令人心涼。 如此密集的瘋狂攻勢下,他們任何一人都怕是撐不了多久。 如果不能逃跑,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 然而縱使是如此,對於面前的罪缽羅來說,趙客雖然麻煩,但也僅僅只限於麻煩這兩個字。 大日如來猶如亙古之中的生靈,輕而易舉為罪缽羅掃開襲來的攻擊。 只見罪缽羅人影懸浮半空,身影飄渺似煙雲般靈動,一拳一掌,每次出手無不講趙客身體洞穿擊碎。 一時半空之中血雨飄散,慘烈至極。 罪缽羅的身影一分十八,模糊的影子卻帶著不凡的力量。 耀影驚虹!這本來就是魔教的絕技,後來成為了月靈宗所獨有。 但縱使是月靈宗主也只能留下三道影子已經是極限。 而且每一道影子都僅有三成的力量。 可當罪缽羅收回這項能力後,眾人才見到這項能力的可怕之處。 這便是人和神之間的差別。 縱使你有不凡之力,終究只是凡人之軀。 並肩神靈,隻屬於人們口中的傳奇故事。 漸漸的,罪缽羅發現了趙客的問題。 無論怎麼殺,趙客重生後的數量,始終保持在三十人的固定數量上。 這令罪缽羅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明白了趙客的極限。 三十人,超過了這個數量,趙客顯然就無法在繼續控制下去。 事實上罪缽羅所猜想的是正確的。 趙客能夠維持的數量緊緊只在三十人。 而他之所以能夠做到這個程度,正是因為之前不懈努力的在這裡種瓜。 只見一具碎裂的屍體倒在樹叢中後。 一根根細微的樹莖迅速連接在屍體上,而在根莖下面,居然已經有了一具嶄新的身體,就像是地裡的紅薯一樣,早在就等待在那裡。 只要沾染了血肉後,就迅速將血肉融入進去,很快這些碎裂的血肉,就被轉化為一具嶄新的身體。 這正是自然先知者所獨有的能力《樹海固沙》。 《樹海固沙》:(四階) 恢復力增強130 特殊能力1:攝根固元 消耗自身50能量,將自身血肉分化出一部分,融入周圍植物根莖下,進行植養。 在肉身遭到毀傷後,可以通過植養的血肉,迅速恢復肉體。 (注:本能力僅限於自身使用,無法對其餘人施展。) 如果在成為薩滿教護法之前,這項能力只能作為最後的保命手段。 因為一旦脫離了自然先知者的狀態,自己就無法再使用這能力。 但接受了薩滿教洗禮,令自己掙脫開了一條枷鎖後,情況就出現了逆轉。 沒有了枷鎖的束縛,自己不再需要祭祀,無時無刻不保持在自然先知者的狀態中。 或者說,這本身就是自己的能力。 所以趙客在這段時間,就利用這一項能力,偌大的駐地內進行著自己的種瓜大計。 只是每次都要消耗掉自己50的能量要求,這就很蛋疼了。 第一次50,第二次25,第三次12.5……直至自己的能量被消耗近乎一空為止。 這也是為什麼趙客不肯輕易離開要塞的原因。 看似每天趙客生龍活虎。 實際上,連喝水都要泡這兩片人參,幾顆枸杞,虛的一批。 還好,自己這次帶來的固本丹多。 經過黑工廠加工和小補怡情加持後,這玩意效果還是不錯的。 即便是這樣,趙客每天也是虛的厲害。 不過正如仇百淩說的那樣,一旦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自己就能夠創造出絕對的優勢。 這正是自然系郵差得天獨厚的地方。 哦,這裡面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那就是如何死而復生。 事實上,如果僅僅只是突破了枷鎖,趙客還遠遠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畢竟一巴掌下去,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即便修復的速度再快,也是已經死了。 好在這個問題,被趙客的萬象之瞳孔解決了。 有狻猊珠和造化珠的能力下,自己才能夠在肉體死亡後,保持靈魂不散。 同時借助了,郵票《老兵》的痛苦加持,令自己的精神一時暴增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這些身體本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看似是分開的,但實際上依舊是血脈相連,就如同自己身上增生下的一塊肉。 區別在於別人無法控制,而自己卻能夠去控制這些肉。 只是就如罪缽羅所發現的一樣,自己的極限只能達到了三十具身體。 一旦超過了這個極限。 自己的思維就會如多米諾骨牌一樣迅速崩塌。 而除了這個弊端之外,趙客本身消耗上,同樣是以三十倍的代價來消耗。 即便是有大地動脈,源源不斷將地下的靈氣吸入自己的身體內。 即便是自然先知狀態下的自己,在自然系能力上的消耗少之又少。 但對比龐大的消耗流水,已然是杯水車薪。 多虧了趙客這次進入爭霸前,售賣的車票,讓楊萬財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資助了他一筆龐大的資金。 否則怕是不用等罪缽羅出手,趙客自己也要油盡燈枯。 察覺到趙客的缺點之後。 罪缽羅頓時一改殺伐果斷的姿態,雙掌合十平放在胸前。 一時身影和背後佛陀向融。 佛光普照,陣陣誦經聲傳來。 「是菩薩經!」 張志敬聞聲色變,迅速帶這身邊幾位長老後腿。 其他人聽聞菩薩經是三個字的時候,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妙,一個個奪路而逃,絲毫不敢怠慢。 倒不是說菩薩經如此恐怖。 可問題是,這念經的人非同一般,等同神靈的罪缽羅,親自念誦菩薩經張志敬等人沒有把握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能抵禦下來。 張志敬等大佬們尚且如此,齊亮等人更是有多遠逃多遠。 只見齊亮喚出承影劍後,借著新學會的禦劍術,轉瞬間就跑的沒有影子了。 仇百淩站在石頭上看著趙客的方向,猶豫了一陣後,也迅速後退。 面對趙客這樣無休止的進攻,縱使是罪缽羅,也不得不嚴禁以待。 此時不願再繼續和趙客糾纏下去,想要用菩薩經強行將趙客渡化後再抹去掉他的人格。 只聽陣陣誦經身,化作肉眼可見的梵文經卷,猶如天鎖般墜落,趙客一些身體沒有來及躲閃,瞬間被鎖鏈束縛,越纏越緊。 不僅如此,一些經卷落入大地上,就見地面也隨時覆蓋上密密麻麻的經文。 轉瞬間,無論是草木石頭,都像是覆蓋上了一層黃金般的閃爍。 不愧是罪缽羅,菩薩經下,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層佛性。 即便是一口石頭,都看上去充滿了玄妙,若是雕琢成佛像,甚至可供奉在佛寺中,成為鎮寺之寶。 趙客見狀,不禁一時瞇起雙眸。 只見一具具身體逐漸在趙客的心念下,失去了力量,癱倒在地上。 趙客逐漸將這些肉體上分散的魂力收攏,重新回到一具身體上。 「放棄抵抗了?」 眼見趙客暴露出自己的真身,眾人認為趙客已經不再打算抵抗下去。 但沒有人覺得趙客這樣做又有什麼錯誤。 相比那些被罪缽羅隨手點殺的教主們。 趙客所做到的,已經遠超於他們。 至少張志敬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罪缽羅神情如此凝重過。 這也給張志敬他們等人心中打了一針安神劑。 現在看來,罪缽羅並非是無敵的。 只是趙客的力量太單薄,即便是如此龐大的佈置,也很難真正撼動罪缽羅。 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要讓大薩滿等人藏起來。 若是以方才的狀態,加上大薩滿以及一干老薩滿全力輔助下。 或許罪缽羅現在已經遭到了重創,這令張志敬心中不免又感到惋惜,同時暗道:「既然如此,我全真教若是成功請來泰山府君,未必不是沒有勝算!」 在眾人以為趙客已經要放棄掙扎的時候。 就見趙客緩緩張開雙手,赤裸著自己的胸膛,任由金色梵文像是枷鎖一樣束縛向他。 金色梵文所化的鎖鏈,想要將趙客四肢束縛。 罪缽羅此時也睜開了雙眸,目光無喜無怒,漠然凝視在趙客的臉上,似是想要牢牢記下這張臉。 至少在他有限的時間裡,趙客是第一個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的人。 然而縱使是被梵文所束,趙客的目光反而迎向了罪缽羅,那雙目光黑白分明,清澈無痕,只是在罪缽羅的眼中,竟是有著一種挑釁的味道。 他下巴升起來,嘴角的笑容越發越燦爛:「你覺得遊戲結束了?」 罪缽羅眉頭一緊,正要開口時。 驟然一股危險的氣息,令他心頭一顫,只見趙客胸前一隻豎瞳睜開,豎瞳之中,六顆燃燒著血色的火球,爆發出讓人心驚膽寒的氣息。 似神似魔的罪缽羅,一時臉色一寒,驟然明白了當日天雷轟擊大都的原因,頓時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般的冰冷:「原來是你!」 本帖最後由 NOBODYBUTME1234 於 2019-7-18 16:35 編輯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咬手的棋子 「遊戲?」 罪缽羅一怔,很快就見趙客滾落在地上的頭顱,居然緩緩蠕動起來。 更令罪缽羅所驚訝的是,隨著頭顱的蠕動下,趙客頭顱下的身體,近乎轉瞬間就已經重新復原。 「假的?」 罪缽羅想到了之前趙客的分身假體。 此時眸光中佛光閃動下,卻見面前的趙客一身充沛的自然之力,絕非是普通的分身可以相提並論。 「你……」 罪缽羅見狀,隨手扔掉了手上的無頭屍體,目光仔細的打量著趙客。 對於趙客的能夠起死回生,重造血肉的力量,十分感到驚訝。 驚訝之餘,罪缽羅反而有了些興趣。 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趙客的無頭屍體居然緩緩爬了起來,腦袋上重新生長出了一顆新的腦袋。 「怎麼會??」 眼前一幕不僅令罪缽羅感到意外,甚至連熟悉趙客的齊亮等人都感到意外。 趙客會分身的能力,早已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 但眼前的能力,已經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只做出一具屍體轉化為分身。 更嚴格的說,是分裂,和起死回生。 「不可能吧!」 站在遠處的仇百淩心中琢磨著,這樣強大的能力,難道是因為趙客接受了薩滿教的洗禮,成為大護法的原因麼? 仇百淩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樣的一個答案。 「有意思!」 罪缽羅雙眸中反而生出異彩,比起其他死在他手上的教主,長老,趙客反而令他感到了新奇。 新奇的不僅僅是趙客的能力。 更是新奇趙客居然要和他玩遊戲,要知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到了可以無視任何技巧的程度。 通俗的說,一個是凡人,一個是神靈。 趙客居然要說和自己做遊戲,這究竟是張狂,還是自信? 或者……困獸之鬥! 罪缽羅那雙似是湖水般安靜的雙瞳中,一時激蕩起一層層興奮的波紋,身影在趙客面前閃爍挪移間。 人影竟然一分為二,一前一後同時一拳擊殺向趙客。 「耀影驚虹!」 張志敬等人認出來,這是月靈宗宗主的獨門秘術,而這位月靈宗主就在昨日被罪缽羅一腳踹碎了心口,當場暴斃。 一分為二的身影,出手間威力卻是比方才更加的恐怖。 但在這時候,兩個趙客在同一時間,身上居然覆蓋上一層金屬戰甲。 一身漆黑沉重的鬼虎迅速將趙客的身軀包裹進去。 這件在紅煙館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稀有金屬材料的戰甲,此時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面。 漆黑的戰甲閃爍出神秘的紫色紋理。 沒有棱角,沒有任何華麗的造型,肩甲很是樸實圓潤,比尋常戰甲誇張的造型,不知道要樸素多少。 但每一個關節,都像更像是為了保護趙客而生的一樣。 厚重,沉穩,更是完美的包裹了趙客全身每一處縫隙。 只見趙客雙臂悍然揮起,迎著面前影子的拳頭舉起雙臂撞上去。 而也在同時,另一名趙客的身上,同樣是覆蓋上一層了一層戰甲。 只是這見戰甲卻是和趙客截然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 虎頭、爪肩,衝門戰意的角刺,整齊有序的覆蓋在戰甲的每一處關節上。 令這具戰甲主人的每一處關節都被武裝到了牙齒,化作可以殺人的利器。 在戰甲覆蓋上趙客的身體剎那,隨之一起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虎嘯之聲,緊接著日灼夜刺兩把拳刃探出。 迎著面前罪缽羅分化的影子,以更快的速度襲殺上去。 「殺!」 兩件戰甲,一攻一防,令人大感意外。 這下,鬼市裡眾人沸騰,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如果是分身,怎麼可能能夠使用趙客的能力。 不等眾人來及思索其中的玄奧。 罪缽羅身影卻是在瞬間一化為九,二化十八。 「想群毆?就憑你還不夠!」 罪缽羅冷聲長嘯,十八個身影,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 每個人所施展不僅是佛門神通,更有從哪些教主身上收付來的能力。 一經展現,似是虹芒似是洪流般瞬間將趙客兩個身影吞沒進去。 「砰砰砰」 穿戴著厚重的戰甲,依舊能夠感受到撞擊在自己身上巨大的力量。 頃刻間,撕裂開身上戰甲的防禦,令趙客筋骨破碎,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的在轟擊中被撕裂開。 「噗……」 毫無懸念的兩團碎肉在半空中炸開。 這一次真的是粉身碎骨來形容都不為過。 粉身碎骨的肉塊,散落在四周,已經分不清楚這一塊肉是胳膊還是大腿。 不要說是恢復能力強大,這次就算是齊亮的聖光術都別想把趙客救活回來。 「阿彌陀佛!」 罪缽羅看著落在自己肩頭上的一塊碎肉,長嘆起佛號聲,面無表情,似是重新回歸平靜。 雖然很意外,但也僅僅只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而已。 就如同你要踩死一隻螞蟻,卻發現一腳沒有踩死,反而螞蟻爬上了順著鞋底爬上來,向你張牙舞爪的示威。 最終你只是輕輕一跺腳,就令這隻螞蟻重新墜落進泥塵中,而後將其踩的粉身碎骨。 「完了!」 齊亮看著面前已經支離破碎的趙客,神情恍惚。 這般螳臂當車的結局,令他猶如夢幻。 「不對!」 就在這時候,一旁帶著面具的仇百淩突然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門。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看向仇百淩, 只是仇百淩臉上帶著面具,令眾人一時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旁齊亮皺眉追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說著齊亮還特意看了一眼趙客的屍體,沒錯,這要是在現實裡,都直接可以進焚化爐了。 「名字!」 「名字??」 眾人不解仇百淩的話,但齊亮卻是一下就頓悟了仇百淩的話,迅速喚出郵冊,打開積分榜看去。 當看到熟悉的名字還在積分榜上原封不動的時候。 齊亮心頭一震:「他還活著??」 眾人也在迷惑,不知道兩人究竟發現了什麼。 但答案卻在這時候,已然揭曉了。 剛要離開的罪缽羅猛地頓足下腳步,目光回頭看著面前樹林,神情略微驚訝道:「不死之軀麼??」 話音落下,周圍樹叢蠕動。 巨大的蔓藤像是一條條狂蟒一樣扭動起來。 這個時候,就見樹叢中,一具具身影緩緩站起來。 「你說,我一個人想要群毆你還不夠?那麼這些夠不夠!」 聲音落下,就見一張張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頰,甚至連身上氣息都一模一樣的趙客,漫步從樹林中走出來。 張志敬身後長老嘗試著去數,但太多了,以這位長老連小學都沒上過的數學水平,顯然是有些數不過來了。 不過不等這位長老數清楚。 罪缽羅已經替他說出了準確的數字,只見罪缽羅眸光中閃爍起金色的佛光。 雙眼猶如火球一般的燃燒起來,目光掃過面前每一張臉沉聲道:「三十人!」 「嘶嘶……」 方才是兩個,眼下一下就變成了三十個?? 在場的人無不是頂尖高手,卻是恍惚間有一種自己中了某種幻術一樣的錯覺。 如此詭異的能力,前所未聞,令人匪夷所思。 「黃金郵票??」遠處盤三腦海中能想到的答案只有這一個。 但盤三從未聽聞過,有什麼黃金郵票,能夠令自身分裂出三十個自己,而且每一個都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分身。 而是具備著和本體一模一樣的能力。 看著罪缽羅逐漸皺起的眉頭,趙客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得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後又在眼睛凝聚出點點星光。 「棋子殘缺可下殘棋,但棋子如果開始扎手的時候,這盤棋你還能繼續下去麼?」 趙客眼神如此的淡定,甚至還有一些囂張。 這令罪缽羅感到詫異的同時,沉聲道:「若是扎手,不妨就先踩碎它。」 話音落下,罪缽羅身影如電,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率先出手。 指尖如劍,一道劍芒斬下一顆趙客的頭顱。 「殺!」 趙客心神一動,周圍分身迅速閃動,同時就見周圍樹林無數樹藤衝起。 幾個身體操控著樹林中的一切植物向罪缽羅進行絞殺。 大地之怒! 樹藤似是狂龍,轉瞬間在趙客的控制下化作石頭。 超自然控制! 超密集的襲殺,完全不給罪缽羅留下一丁點縫隙。 「大日如來!」 見狀縱容是罪缽羅也不得不謹慎起來,身後生出六丈金身,一張擊碎眼前石龍。 然而破碎的石頭,卻在半空中化作冰渣,被另外埋伏在一旁的趙客控制,連接成一面鏡子,迎著陽光將光線折射在罪缽羅的臉上。 罪缽羅雙眸驟然微閉下,耳邊就傳來了襲殺之聲。 狐仙! 面前一名趙客身體狐化,尖銳的指甲在空氣中撕裂開抓痕。 另一名趙客卻是再次喚出了霸王虎賁,身影像是一道流星般從後面殺向罪缽羅。 眼前一幕,簡直驚呆眾人,就算是盤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如之前仇百淩說過的那句話,正面決鬥,趙客居然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但不代表趙客沒有殺死她的能力。 前提是給足趙客充足的時間,眼下趙客在這片地盤苦心晶瑩,不知道佈置下了多少殺局,實在令人膽寒。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遊戲開始 還債? 那是不可能的。 趙客從一開始壓根就沒想過還債。 同樣的他也沒想過要讓大薩滿這些都已經快要拄拐的老傢伙們來幫自己拼命。 至少在這個時候,趙客不覺得他們的拼命會能起到什麼效果。 收好了大夏鼎後。 趙客從郵冊裡拿出生命柳煙桿,手掌輕輕撫摸在這根煙桿上。 手指輕輕捏起一撮煙絲,很細膩的將煙絲搓成一團墊進煙鍋裡。 只見趙客手指一撮,一團火苗輕烤著煙絲。 「滋滋……」 輕吸一口,耳邊傳來煙絲碳化的燃燒聲。 寒風吹打在趙客的臉頰上,伴隨著煙塵繚繞中。 趙客一時想起來很多事情。 廚房裡久不散去的薪火味,砂鍋裡慢燉的牛肉湯,以及在烤爐中醉人的紅酒香腸已經在炙熱中揮發出了獨有且迷人的味道。 或許,自己一開始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自己成為了一名郵差。 也從未想到過,在這個世界裡會是如此的精彩。 他想到了最初遇到的熊二一家。 比起在山林裡強大的熊二,已經融入人類社會裡的熊大,在利誘拐騙那些利益熏心的人走進深山,成為自家口糧的同時,自己卻也再也回不到山林,因為他已經忘記了山林裡的法則。 趙客又想到了,那個把自己親哥哥賣給白家做陰魂的一家。 有些人在貧窮中守得了最珍貴的親情,有些人則把這份親情當作了可以出賣的籌碼。 一天一個自帶食材的中年人,帶著自己的老父親走進了自己的餐廳。 花費巨大,僅僅只是為了讓自己的老父親再吃上一口魚。 詭異的大樓,像是嘻哈鏡一樣的扭曲著。 在謀殺和算計中,一個叫做姚君的男人,最終成功放棄掉了一切,變成一個影子,活在一個投影的世界中。 無法去評說值還是不值,但在這裡,有他最親近最想要彌補的人。 夜班子時。 鼓樓下的老太太,借著一盞油燈,為路過的幽魂送上了一對鞋墊。 一份綿薄的溫情,令冰涼涼的枉死城裡多了幾分人情。 街道的一端,一家老舊的餐館,一個叫美人的老頭子,常常會看著城門外的方向一陣出神。 過往的食客並不知道,他等待著一個會帶著他去看海的將軍。 在這個野蠻,暴力的時代,奴隸的只是被當作獻給祖先的祭品,這是一個糟糕的時代。 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喊你一聲兄弟,不要拒絕,因為他真的把你當作了兄弟。 人也總是會變的。 沾染上墨汁的白紙,有人讓墨跡變成了精彩絕倫的佳作。 而有人擇把自己變得更黑,只為了掩飾自己曾經的白。 就如那個賭紅眼的父親,一次次把自己女兒推進火坑。 他並非天生的惡魔,只是被蒙上了良心。 沒有人記得他曾經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除了那本日記…… 煙霧繚繞中。 趙客的臉上笑意漸濃,他想到了自己和姬無歲似是貓捉老鼠的遊戲。 也想到了克裡拉斯與自己在廚房做蛋糕的畫面。 一幕幕畫面在趙客的腦海中走馬觀燈似的走過,天色也在趙客的回憶中一點點的逐漸從黑暗中迎來了新一天的太陽。 張志敬,摩尼教主。 以及一些存活下來的教主們也都陸陸續續的出現在了趙客的視線中。 除了這些教主們,趙客也看到了很多老熟人。 例如不遠和盤三站在一起的玉衡和尚。 以及帶著白狐面具的仇百淩。 已經能夠禦劍的齊亮。 說起來仇百淩雖然是薩滿教的人,但始終是以遊俠的身份自居,沒有人注意到她和薩滿教的關係。 傣妹和王麻子以及肥豬兩人一起,趙客不允許她這個時候趕回來。 如此,偌大的薩滿教駐地裡,就只有趙客孤零零的一個人。 「哼!!我還以為這些老傢伙又有什麼神通,看起來也不過是如此。」 大薩滿不久才拒絕了張志敬三教合一的提議。 結果這才幾個時辰後,大薩滿等一干人,全然消失不見,躲藏了起來。 這令張志敬不由開口冷嘲熱諷起來。 也難為張志敬堂堂一派掌教,會如此事態。 不久為了說服大薩滿三教合一,張志敬確實是拿出了足夠的態度。 給出的條件,遠遠超過了摩尼教。 但這些卻都被大薩滿一口回絕,甚至沒有回旋的餘地。 張志敬在這裡吃了個釘子,碰了一鼻子灰,結果發現大薩滿他們並沒有什麼超出他預料的準備,居然藏了起來。 張志敬的臉怎麼還能掛得住。 這個時候難免會開口諷刺一下。 趙客也不在意,只是把自己手上的煙桿放回了郵冊內。 緩緩站起來伸個懶腰出來,眸光透亮有神,遠遠就看到了罪缽羅漸行漸近的身影。 一時雙瞳中精芒四射,面對逐漸走來的罪缽羅,趙客不僅沒有感到恐懼,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感受。 看著趙客臉上興奮的神情。 眾人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已經瘋了。 這種懷疑,絕不僅僅是張志敬等人。 盤三和玉衡不禁相視一眼,兩個人甚至懷疑,面前這個趙客只是一個分身,並非趙客本尊。 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兩人深知趙客的實力,不要說罪缽羅,就怕是張志敬也絕不是對手。 可他們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了趙客如此大的勇氣。 「難道紅婆婆撕下來給了他什麼王牌??」 盤三心中暗暗琢磨著,可又不大確定。 因為這次爭霸的規則就在那裡、明擺著呢。 他們這些候選者,注定是無法獲得任何勢力的幫助。 就連盤三自己,也是一窮二白,這也是他為什麼要殺阿黃等四人的原因。 他太缺少郵分了。 本身就失去了蕩沉的依仗,又無法獲得任何勢力的支援。 所以他只能殺,把那些賣車票進來的人殺掉,奪取他們的郵分。 他尚且如此。 趙客又能拿出多少手段? 如此困惑的人,絕不止盤三一個。 不過趙客無暇去為這些人解釋什麼。 甚至趙客此時所想的也和一眾人完全不同。 別人在想趙客還有什麼依仗,而趙客在想的卻是自己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這個時候的自己,就像是拿著一手的王炸的農民,就看看罪缽羅這個地主能撐的起自己幾次王炸。 如果趙客的想法被人知道,一定要覺得這小子瘋了。 罪缽羅可是已經無限接近於神的人。 或者說,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是一名神。 趙客這樣的異想天開,無異於自尋死路。 「阿彌陀佛!」 罪缽羅步步而來,很低調,沒有任何異象出現,簡單的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行者。 只有佛門幾位長老跟隨在後。 只見罪缽羅的目光看向趙客的時候,眼神中一時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不過罪缽羅很快就察覺到了消失的大薩滿等人。 對於薩滿教其餘人的消失罪缽羅不以為然,但大薩滿本人也消失不見,罪缽羅卻也不得不驟起眉頭。 「別找了,人都在我的大夏鼎裡,咱們還是先來算算咱們之間的賬好了。」 趙客的呼喊聲,在眾人面前,簡直就是在主動挑釁。 不過沒有人對此感到有什麼意外。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是所有人的印象,可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句話的下一句,是人之將死,其行必狂。 在眾人眼中,趙客已經是一個死人。 既然是一個死人,再怎麼去鬧也不覺得有什麼過份的地方。 罪缽羅聞言,反而雙手合十,向著趙客搖頭道:「阿彌陀佛,小僧和你並無交集,我等之間也沒有什麼賬本可算。」 趙客聞言雙眼頓時瞇成一條直線,目光上下打量著罪缽羅,口吻不陰不陽的諷刺道:「是啊,你可真的是公平公正!」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趙客故意加重了語氣。 罪缽羅睫毛微微顫動,但很快就將這一絲不安掩藏下去。 「既然施主願意,那就先從施主開始,我們之間並無恩怨,但你卻是名單上必殺之人,還請施主見諒!」 「必殺?」 趙客一撇嘴,冷笑道:「就怕你殺不了我。」 趙客話音落下,身影迅速遁入身後要塞內。 身影幾次挪移轉眼就消失在密林之中,仿佛像是一滴水墜如大海,令人無跡可尋。 已經突破了一層枷鎖的趙客。 在自然之力的運用上,現在一點都不亞於洛女。 身影隱匿下,即便是張志敬等人也難以察覺到趙客的蹤影。 齊亮左眼更是爆發出灼熱銀光,想要通過他的真實之瞳,尋找到趙客的身影。 然而令眾人驚訝的是,他們居然誰都沒有發覺到趙客的藏身之地。 反而只覺得面前這片深林,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干擾這他們。 「難怪這樣自信!」 張志敬心中暗暗點頭,即便不看好趙客,ww但也不得不承認趙客的隱匿術,確實堪稱獨步天下的程度。 不過這時候,卻聽罪缽羅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一滴水落入海中自然無跡可尋,但一油滴落在在茶盞中,自然再清洗不過。」 話音落下,就見罪缽羅身影突然模糊了起來,一道佛光匯聚在他的掌心,單手一把抓在面前樹叢。 驟然手掌一提,方才消失不見的趙客,卻是被罪缽羅一把抓住了喉嚨。 像是抓著一隻小雞仔般的容易,一把將趙客從樹林偽裝中給拉扯出來。 不給趙客開口的機會,罪缽羅指尖如刀,在趙客流星般掃過 趙客脖子一歪,腦海從喉勁上滾落在地上,沾滿鮮血和泥土的臉上還保留著驚駭的神情。 似乎在訴說著彼此之間的驚人差距。 這個結果讓眾人深感意外的同時,又是理所應當的在他們預料之中。 可沒有人想到,結束的會如此的迅速。 然而就在這時候,已經滾落在地上的趙客頭顱,嘴角居然詭異的展露出一抹獰笑。 目光看向罪缽羅:「遊戲開始!」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還債?做夢 接連三天,佛道之爭逐漸進入白熱狀態。 在距離佛道之爭的地盤不遠,元朝一眾貴族的駐地裡。 兩個女僕形色匆匆的從公主的營帳裡走出來,小心準備好公主所需求的事物。 這時候就見盧浩走來,雙手捧著衣服走進營帳,伏跪在屏風前,小聲道:「公主,您的衣服都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 懶散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過了一陣後,就見一個男人低著頭從屏風後走出來慌忙不送的穿戴著衣服,看了盧浩一眼後,就迅速低著頭走出營帳。 「哼,沒用的廢物。」 伴隨著冷哼聲,盧浩更是小心的低下頭,只見一對精緻小巧的玉足出現在自己面前。 指尖勾起盧浩的下巴,面前正是當朝的大公主伯雅倫。 一頭黑亮的長髮披散在肩頭,繼承了蒙哥汗的血統,令伯雅倫的臉型看上去充滿了草原女子的豪邁之色。 不過雖然粗獷,卻也耐看。 加上從小就金枝玉葉養尊處優,說來也算是個美人。 在盧浩的伺候下,整齊的穿上衣服後,伯雅倫的臉色才好轉許多。 「這個鬼地方,究竟還要待多久,要什麼都沒有,真實無聊透了。」 「公主若是覺得無聊,我倒是聽說這周圍有不少獵場,不妨我們去打獵!」 盧浩細心的為伯雅倫打理好指甲,一臉討喜的說道。 「打獵!」 伯雅倫眼睛一亮,但很快就皺起眉頭:「不行,若是回去讓我父親知道,肯定要用鞭子抽我,不行不行。」 伯雅倫是大公主,但從小喜歡騎馬射箭,加上脾氣古怪,不喜歡束縛的性子,令她現在都沒嫁出去。 好不容易宗人府那邊有了苗頭。 結果…… 所以蒙哥汗也知道這個女兒的性子,才嚴令她不許違戒,老老實實待著。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們可以偷偷的去,我聽說幾位王爺的公子們正聚集獵手,準備上東邊的山林狩獵,到時候我們扮作男裝混進去,神不知鬼不覺,就算是誰看破了,難道他還敢說出來不成!」 盧浩的話音落下,伯雅倫已經迫不及待的站起來:「那你還等什麼,趕緊準備去,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要多留。」 「公主放心,奴婢已經給您準備好,咱們隨時都能出發。」 伯雅倫聞言,不禁拍拍盧浩的肩膀,對於面前的這個女僕,越發越是滿意。 「對了,現在佛道那邊打的怎麼樣了。」 伯雅倫突然想起來這些天都沒有去看沙盤,不知道現在進展如何。 盧浩聞言搖頭道:「佛門和全真教還沒打起來,但那些聯盟散派已經打的七零八落。」 其實盧浩沒說實話。 如果伯雅倫現在去看看沙盤就該知道。 何止是七零八落,簡直是十不存一的淒慘。 罪缽羅察覺到趙客要破棋的目的後,就用了一招破罐子破摔的方式。 推動這些教派教主自相殘殺。 徹底把秩序打亂後,罪缽羅每天只需要殺死他需要的三人即可。 罪缽羅殺人的方式也在不斷改變。 有答題的,有比試招式變化,有考核對某項絕學的領悟等等等層出不窮。 因為原本的順序被徹底打亂後,罪缽羅開始挑著殺。 雖然每天依舊是三個人的數量,可自由的程度,反而比之前更高。 這下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人是自以為自己奪過了一劫。 愁的人卻自然是張志敬等人。 因為罪缽羅挑著殺的後果,導致現在已經讓人捉摸不透這盤棋局的規律什麼。 「大薩滿,如果薩滿教願意與我全真教合併,我們全真教願意讓出副教主之位,門下幾位長老,地位絕不會變。」 薩滿教要塞大廳內。 張志敬帶著幾位長老親自來洽談。 想要探討,全真教是否可以和薩滿教合併的問題。 在張志敬看來,薩滿教雖然有巫蠱之術,可也是最原始的教派。 這種原始教派反而最是貼近自然,和他們全真教有的金丹大道,天人合一之說,有異曲同工的作用。 況且眼下薩滿教青黃不接。 門內除了趙客外,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年輕一輩。 如果合併,對於全真教來說,反而是占了大便宜。 張志敬的算盤打的很響亮。 然而大薩滿等人卻是絕不可能順從張志敬的想法。 薩滿教在長白山修建的地宮,絕不能夠讓外人所知道。 兩大教派合一,對於薩滿教也是百害無一利。 趙客站在外面,沒有攙和這件根本不可能談成的事情。 齊亮則在趙客身旁,這才兩天功夫,趙客就敏銳的感覺到齊亮身上的氣息,已經變的銳利起來。 或許是上次,齊亮不顧風險的救古泰爾,令張志敬對齊亮有了一些改觀。 也或者是看重了齊亮的實力。 總之回去之後,張志敬親手指點了齊亮。 配合上趙客給齊亮的禦劍術,這才兩天,齊亮就已經初入門徑。 至少齊亮身上已經隱隱有了一股子的劍氣。 「明天就要輪到你們薩滿教了,你一點都著急麼??」 齊亮不明白,為什麼整個薩滿教能夠保持著如此氣定神閒的態度。 要知道摩尼教教主,最近已經快要瘋了。 他排列在薩滿教後面,最近已經主動開始聯繫全真教,兩教合一的想法就是他提出來的。 但張志敬的野心更大,他想要趁機會做到三教合一。 這樣不僅僅增強了全真教的戰鬥力,如果能夠挺過這次劫難,全真教將會一舉再度壯大。 「明天啊,好快啊!」 趙客抬頭看著天空,甚至有些惆悵。 他似乎反而跟更期待著這一天到來一樣。 「我知道你有大夏鼎,可你別太自負了!」 齊亮很反感趙客,不清楚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連張志敬這些大佬們,都沒有把握成功的事情,趙客為什麼會如此的有把握。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趙客沒有回答齊亮,這時,張志敬一行人也從大殿裡走出來。 看得出張志敬被大薩滿拒絕後,臉色很不爽。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客後,張志敬就帶著人離開了。 趙客倒是想要走,但卻不能走。 自己之前就答應過的事情,現在也該到了還債的時候了。 只見大薩滿帶著一眾長老走來後,一個個目光灼熱的盯著趙客的大腿。 趙客喚出大夏鼎:「幾位,你們要是這樣看,我就實在脫不下褲子,要不咱們還是先進我的大夏鼎裡,一邊洗澡,一邊觀賞怎麼樣。」 「洗澡!」 幾個老薩滿相視一眼,只聽一位年邁的老薩滿怪聲催促道:「洗什麼澡,我都十多年沒洗過澡了,你快點脫,不然我們幾位幫你脫!」 這些老薩滿都是人老成精的傢伙。 趙客這個時候提出洗澡,還要進大夏鼎裡面,怎麼都覺得這小子有古怪。 「別急別急,你們要看聖物,不能就這樣讓我倔著腚給你們看吧,多不雅觀,多不文明,你們這樣也是對聖物的一種不尊重。」 趙客見狀只能繼續忽悠著。 說這話,還不斷朝著大薩滿眨眨眼,似乎意思是,這件事還是大薩滿同意的。 大薩滿可不打算上趙客的套。 「要洗浴,我們在後面就能洗,為什麼還要去你的鼎裡,小子,別和我們耍滑頭!」 大薩滿對趙客很戒備。 其實兩個人心裡都藏著事情,趙客有趙客的計劃,大薩滿有大薩滿的計劃。 互不干涉的情況下,兩人保持著彼此的默契,誰也不去多問。 但越是這個時候,雙方反而更提防這對方。 這種提防並非是惡意,而是善意的提防,趙客不想要大薩滿涉嫌。 大薩滿同樣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來保全趙客這根火苗。 見狀,趙客不禁義正言辭道:「那可是聖物,是聖女親自給我咬」說道這裡趙客突然音飆八鬥,立即改口道:「烙上去的!」 「下面黑燈瞎火的不說,什麼都沒有,這是對聖女的不尊重。」 趙客越說越是起勁。 就連大薩滿也覺得有點道理的樣子。 「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啊,反正我裡面已經準備好了,大家一邊洗澡一邊觀摩聖物,待沐浴焚香之後,每個人都有親自撫摸一下聖物的機會!」 為了讓這幾個老傢伙更相信自己一點,趙客也是咬著牙關下了血本。 果然,聽到能夠親手撫摸聖物,幾個老薩默的眼睛直冒綠光。 大薩滿猶豫了一下,琢磨這究竟能不能同意這件事。 見狀,趙客臉一板:「喂,老傢伙,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這本來就是很高尚的事情,讓你們這麼一搞,愣是變成了小樹林裡見不得人的勾當。」 聽趙客這樣的解釋,大薩滿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聖女留下的烙印,那是至高無上的聖物,絕不能受到一丁點的沾汙。 「進!」 大薩滿一咬牙,決定相信趙客一次。 因為大薩滿也想不出來,趙客還能有多少辦法,畢竟趙客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根本不可能和罪缽羅所抗衡。 除非他們出手,否則趙客沒有勝算。 想通了此中關節,大薩滿這才帶著一眾長老進入大夏鼎。 待這些長老進入大夏鼎後。 趙客迅速將大夏鼎收回郵冊,一撇嘴:「想要我還債?做夢!」 |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鬼市祖墳 寒風順著寧獨缺的衣領鑽進來,眼前巨大的冰山,令寧獨缺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 「紅婆婆,你可別開玩笑,我們要的是鬼市之心,那玩意和太陽一樣,能放在這裡?」 恒者狐疑的目光掃視過四周,不覺得鬼市之心會藏在這種地方。 傳聞,鬼市之心堪比大日,被一層獨特的力量給封印在了鬼市。 裡面藏著郵差最核心的機密,也有著無窮的力量。 當初九大之所以的沒有能夠攻破鬼市,反而令鬼市衍生出了第位高級郵差,正是因鬼市之心的力量。 紅婆婆沒有理會恒者,拿手往前一指,示意讓寧獨缺背著她繼續往前走。 寧獨缺直至往前走到面前的冰墻前,就見紅婆婆枯瘦的手掌無力抬起,一枚赤色的鑰匙從她的袖口滑動出來。 寧獨缺隨手接過鑰匙後,回頭看向恒者等人。 這時候神聖上前將鑰匙拿過來,仔細檢查。 當神聖的瞳孔中閃爍過灼熱的聖光後,那張滄桑的臉頰上驟然流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 只見他的手指一捏。 鑰匙被神聖捏的粉碎。 「神聖,你做什麼!」恒者很不解神聖為什麼要把鑰匙捏碎掉。 但神聖並未去解釋,輕輕吹去掌心的灰渣,頓時一股暖意襲來,只見一團熾熱的光芒在身上的掌中彌漫出來。 光芒照射在眾人身上後,令每個人都說不出來的舒坦。 只見神聖將這團光芒捏起,眾人才看到,那是一小塊碎裂的石頭。 「這是……鬼市之心上的一小塊碎片,這才是真正的鑰匙!」 神聖深吸口氣,平復下內心的激動。 緊緊只是一小塊碎片,但卻已經擁有了非凡之力。 如果用這片碎片,配合上高品級的物品,足以製作出一件黃金郵票。 換句話說,這粒碎片,甚至足以為一位中級郵差打開進階之路。 這令眾人驚嘆的同時,更是對鬼市之心有了更濃烈的渴望。 只見神聖將碎片貼近眼前的冰墻後,偌大的冰墻上一時迅速溶解,直至暴露出一個入口。 「走前面帶路!」 神聖轉身將碎片交給了寧獨缺,令他背著紅婆婆往前走。 「是!」 寧獨缺小心接過碎片,看著面前這粒和米粒一般大小的碎片,寧獨缺難以置信,自己會有一天,能夠親手撫摸到鬼市之心。 哪怕僅僅只是一粒碎片。 「這樣做,不妥吧!」 虛暗見神聖居然將碎片交給寧獨缺,不禁皺起眉頭。 他倒不時擔心什麼,他們這麼多高級郵差在這裡,寧獨缺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搞出什麼花招。 但總覺得就這樣把碎片交給寧獨缺…… 「鬼市這麼多年的經營,不可能沒有防備,除非你代替他們走前面開路。」 神聖的目光盯著虛暗,空洞的眼神,盯的虛暗有些心虛。 說起來。 鬼市之主,歷代都是長壽的特徵。 只要不主動走出鬼市,他們可以一直活下去。 但問題是,這兩屆鬼市之主,都比較短命。 而神聖算起來,可是真真正正活的非常久遠的老怪物。 甚至自己還未成為本屆虛暗的時候,他就已經是神聖之主。 被這個老怪物盯著,虛暗想不心虛都難。 「繼續走吧!」 先知低聲催促著,他負責照看這混亂,防止混亂在這個時候出手鬧出什麼亂子來。 眾人走進冰洞,這條路是往下走。 似乎鬼市之心就隱藏在這座冰山之下。 雖然有點說不通,可那一粒碎片,閃爍的光芒越來於強,似乎也在證明,他們距離鬼市之心越來越近。 「這地方,怎麼讓人這麼滲的慌。」 走著走著,時間感到有些全身不自在。 他這麼一說,其餘人也同樣是這樣的感覺。 按說他們身經百戰,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又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們感到恐懼? 可在這個冰洞裡,總是給人一種無聲的壓迫感。 說不清楚是從那裡來的,但確實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嘿嘿,我看是你們做了虧心事,心裡有鬼!」 暴君子冷笑著開口嘲諷道。 「閉嘴,我們不高尚,你也不比我們強到哪裡去。」 虛暗回頭看向暴君子,如果不是他出賣了蕩沉和洛女,也不會有這麼一檔子事情。 說起來大家都是彼此彼此而已。 暴君子抬頭看向先知後,眸光最終鎖定在神聖的身上。 他想不通,背叛紅婆婆的人,居然會是神聖。 要知道這些年來,神聖和紅婆婆的關係,非同尋常。 兩人是非常堅定的盟友。 可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神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我想不明白,如果您願意,早在上次鬼市權利交接的時候,大可以出手,為什麼要等到今天。」 神色的白髮垂落在肩頭,遮蓋這大部分面頰,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但這個問題,不僅僅是暴君子好奇。 就連虛暗、恒者,甚至是時間三人也一併如此。 當他們三人密談的時候,是神聖撕裂了時間的封鎖,告知他們打算合作的消息。 這讓三人感到意外和驚喜,可到現在也不明白神聖的理由是什麼。 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後,神聖微低著頭,沉默了少許時間後才開口道:「我快要死了。」 「什麼!」 短暫的五個字,令眾人大吃一驚。 這個老傢伙活了多久歲月無人得知,但絕對是所有郵差中的常青樹,活化石。 他們甚至毫不懷疑,神聖能夠再活上很長很長的時間。 甚至他們的下一任能不能熬死這個老怪物都是未知數。 這個時候,神聖突然告訴他們,他快要死了? 「你們看!」 神聖察覺到每個人質疑的眼神,坦然伸出手掌,指尖輕輕一劃,在掌心化開一道很淺的傷口。 一滴似是純金一般的鮮血順著傷口墜落在腳下冰面上。 一時冰面像是燃燒起來一樣,迅速被溶解開。 「我的力量開始不受控制的反噬我,如果我繼續活下去,終究會被同化掉。」 歲月造就了神聖的強大。 但力量的過度積累,也開始反噬向了神聖本人。 他的內臟,在蓬勃的神聖之力下,逐漸已經消失掉,被濃鬱的神聖之力所替代。 心臟製造的血液,也變成了濃鬱的神聖之力。 這些年,他的骨頭、骨髓、甚至是毛髮都在不斷被同化掉。 最近神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腦袋甚至是靈魂,也開始同化。 這令他感到恐懼。 他不敢想,自己繼續活下去,最後會被自己的力量變成什麼。 究竟是他在駕馭力量,還是力量在駕馭他。 有時候神聖甚至在懷疑,自己體內居住這一個惡魔,正在一步步的取代自己。 而這個惡魔就是自己的力量,它正在蠶食這自己的血肉、思維、甚至是靈魂。 為此神聖還在現實中,找到了十多位精神專家來討論。 最後的診斷是,他已經有了輕度的精神分裂。 這是那些專家們討論出來的結果。 而神聖更覺得,是自己體內的力量,在產生一個強大的惡魔,一旦惡魔醒來,自己會被惡魔所取代,成為惡魔的容器。 對於神聖的話,眾人只覺得匪夷所思。 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果賦予給他們,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感到恐懼。 但看到身上有些神經質的表情,他們很明智的選擇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只當是神聖活的太久,把自己活出病來了。 當然,如果要他們自己去選擇,他們願意比神聖活的更久。 畢竟活著才是最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 「咦!你們看,這裡有一具屍體!」 這時候,時間突然注意到被神聖血液融化掉的冰面上,居然暴露出一張人的臉孔。 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屍體。 屍體這些年被冰凍在冰面下,至今解凍後,依舊栩栩如生,額頭上烙印這一枚怪異的印記。 「這個人……」 神聖看著腳下這具屍體的額頭,神情有些古怪道:「我曾經看過一份鬼市歷代主人的圖譜,裡面似乎有這個人。」 「你的意思是……」 眾人似乎想到什麼,只見恒者從郵冊中取出一盞特殊的油燈。 油燈點燃後,發出冷色的光芒。 光芒照射在附近冰面,卻像是滲透進去一樣,隨著光芒的照射下。 周圍冰面上,一具具冰屍逐漸清晰起來。 「嘶……」 無數屍骸,密密麻麻的被冰凍在裡面。 即便是他們幾位高級郵差,看著也不禁頭皮發麻。 虛暗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進入後,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原來他們是走進鬼市歷代的祖墳裡了。 「難怪,難怪歷代鬼市之主退位後,就沒有了蹤影,原來他們的屍骨全都被葬在了這裡。」 陰陽老人恍然大悟。 「這麼多,難道都是歷代鬼市之主?」時間吃驚道。 神聖仔細觀察後,搖搖頭:「不,沒有那麼多,這裡至少還有一部分是鬼市的原住民,也有一部分為鬼市之主的僕從,被一起作為陪葬。」 「該死,這個老太婆不會在耍我們吧,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做什麼?」恒者看著這些屍體,感覺全身都不舒坦,懷疑這個老太婆是在故意引他們來到這裡。 「不,沒有可能,我的巫蠱娃娃已經牢牢的控制著她,她現在的身體根本無法反抗,鬼市之心應該就藏在下面。」 虛暗對於自己的手段,很有信心。 而且紅婆婆實在太老了,這個老女人早已經快要不行了,此時強撐著一口氣不死,但卻也無法阻止肉身的衰敗。 「走吧,別耽擱時間。」 時間催促著眾人加快腳步,不想要繼續在這裡多待。 只是沒有人知道,只待他們離去後,冰面下那張暴露在空氣中的屍體,睫毛微微顫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