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03:彼方的祝福 潮灣市立第一殯儀館 簡約隆重的禮堂中間,擺了一對新娘新郎的人偶。 宇文非實臉上裹著繃帶,黑色西裝遮不了的地方也是纏滿繃帶。他推拒黑澤影遞來的拐杖,不太平穩地緩緩走向台上。 南澤光嘖了聲,上前一把將宇文非實拉搭到自己肩膀,扶著他走到台上。「逞強的笨蛋,這種時候還想耍什麼帥?」 宇文非實沒好氣地小聲回道:「你可以不要扶我啊!」 直到兩人在台上站穩,宇文非實拉著麥克風,吁了口氣:「賀大哥告訴過我,楊姊是他夢寐以求的人生伴侶。她美麗又體貼賢慧,工作精明幹練,待人圓融細心。賀大哥說,楊姊是他的女神,他想和她白頭偕老,想跟她共組幸福的家庭,只可惜……」宇文非實突然哽咽,南澤光接過麥克風,一手搭著宇文非實的肩: 「我們都很遺憾去年,影視界失去一顆最閃亮的動作巨星;而現在,又失去一個最好的工作夥伴、最親的朋友。也許是天意的安排,讓這對壁人能夠在另一個世界相聚。我們在取得雙方家長同意後,決定今天替他們完成生前來不及的夢想。」 禮堂大門處,可兒捧著楊潔的照片和查基捧著賀孟秦的照片並肩緩緩走了進來。 「賀大哥、楊姊,你們看到了嗎?今天是你們的大喜之日,在那個世界要幸福的過喔!」 禮堂裡輕輕落落地鼓掌聲中迴盪著低低切切的哭泣聲。 南澤光扶著宇文非實退站到家屬的位置,看著可兒和查基將照片掛上新娘與新郎人偶的上方,並且將戒指套上人偶。 「喂,笨蛋,能做的你都做了,該放下了。」南澤光遞了條摺得整齊的手帕給宇文非實。 宇文非實收下手帕,毫不客氣地擤著鼻涕。「臭小鬼,謝謝你。」 南澤光別過臉去,耳根微紅:「我可沒做什麼需要笨蛋道謝的事。」 宇文非實望著每個上台致詞送上對楊潔與賀孟秦最後祝福的親友們。 如果他的存在只能帶給身邊的人不幸,那麼他── 紀風鳴坐著輪椅,由黑澤影推到宇文非實身旁:「非實,你不是一個人,也別想一個人。」 「就是說啊,非實小朋友別忘了還有我們這些大哥哥們在喔!」樊時流笑瞇瞇地揉亂宇文非實的頭髮。 龍剡輕摟了下宇文非實:「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家人。」 黑澤影湊熱鬧不為人後地拍拍胸脯:「影哥哥永遠給你靠!」 「謝謝……」宇文非實垂首,不想讓大家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好了,你和風鳴小朋友先回醫院休息吧!這裡讓小光光和阿剡處理就行了。」樊時流拍拍宇文非實的肩膀。 「可是我──」 樊時流看了眼黑澤影,後者會意地甩著車鑰匙:「走,我送你們回去!」 宇文非實嘆了口氣,再看了眼楊潔與賀孟秦的照片之後,搭著黑澤影的肩,推著紀風鳴的輪椅緩緩離開。 黑色賓士速度平穩地開在潮映大橋上,紀風鳴才放下車窗,黑澤影又把它關上,笑嘻嘻地提議: 「我們去兜風好不好?」 「兜風?」宇文非實眨了眨眼,「影大哥不用回去接大哥他們嗎?」 「不用不用,小光光有開車去,讓他順便載他們一程就好,就這麼辦,我們去兜風!」黑澤影一派我說了算的方向盤一轉,開上潮灣快速道路。 「……」紀風鳴沒受傷的那隻腳用力往黑澤影坐著的椅背一踹,冷冷地吐出三個字:「回、醫、院。」 「欸,你沒看到非實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嗎?」黑澤影覺得有些冷地抖了抖,「像這種時候就需要來點速度上的刺激轉移──」 「喀!」紀風鳴乾脆抽出筆槍,緊貼著黑澤影的太陽穴,「我不相信你的開車技術。」 「欸?我司機可不是當假的!」黑澤影才要抗議,紀風鳴寒眸一瞪: 「我的車壞了。」 「呃……那個我真的可以解釋。」黑澤影乾笑了陣,眼神不停朝宇文非實發出求救訊號。 「影大哥,看在我接下來三餐都得靠風鳴養的份上,我會好好超渡你的。」宇文非實擺出敲木魚的手勢,一臉愛莫能助地搖頭嘆氣。 黑澤影滿臉黑線,「……欸,風鳴,別衝動別衝動,下次我絕對會算好距離──」 「沒有下次!」紀風鳴筆槍一轉,露出筆尖,順手在黑澤影的臉上寫了幾個大字: 超級大豬頭。 「欸?哎!這是油性簽字筆對吧!」黑澤影俊臉一垮: 「你叫我等等怎麼見人啊!」 【單元一:死神遊戲 END】 |
第二十章02:殤的禮物 潮灣市‧私立穎川醫院 宇文非實躺在病床上,悠閒地看著可兒帶來的書籍。 在南澤光刻意安排下,宇文非實被徹底隔離。 病房內的電視沒有頻道,只連了台播放器;病房外還站有兩名保安,三班制的輪守加強管制,除了醫護人員和部份人士外,任何人都禁止進入病房,也禁止宇文非實外出。 一名戴了金框眼鏡的男醫生,推著醫療推車,經過保安的檢查後,進入宇文非實病房。 「午安,今天覺得怎樣呢?」 宇文非實翻著雜誌,「還不錯,只是很想吃漢堡薯條……」他可憐兮兮地瞅著醫生背影:「可不可以別再弄清淡餐給我了啊?我好想吃漢堡、炸雞還有披薩喔!」 男醫生笑瞇瞇地從推車裡拿出一盒披薩:「我就知道親愛的非實一定會想吃這個!」 熟悉的語調讓宇文非實微楞後臉色一冷:「殤?……你來幹嘛!」 殤笑嘻嘻地打開披薩放到餐桌上:「當然是來探病的啊~我超開心你真的活著逃出來。」他又從推車裡抱出一個小甕:「這個給你。」 宇文非實狐疑地接過小甕,看到甕上貼的黑白照片後,是個骨灰曇。「這、這是畢大哥的……?」 殤笑著點頭,「你不是很想要嗎?親愛的非實,我說過,在我範圍內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問題,雖然花了點時間去找,不過就算是給你贏得遊戲的獎品囉~」 對殤這麼友善的態度,宇文非實感到疑惑:「你到底是誰?」 「我?」殤開心地笑了笑,「我是殤啊~」他拿起一塊披薩,遞給宇文非實:「先告訴你,我這身裝扮可是偷來的,這醫生大概也快醒來了,你要是不趕快吃掉,等等就吃不到囉~」 宇文非實一臉複雜地看著殤:「倉儲大火的事,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和去年那場爆破意外廠房一模一樣的擺設……但這一次,他終於救出了Sunny、賀孟秦的妹妹,雖然心裡仍是有塊揮不去的歉疚,但是已經可以慢慢釋懷了。 「這個嘛~只是湊巧我心情好罷了。」殤笑得意味深長,他推著醫療車走到門口。「親愛的非實,有機會我們再去速食店吃漢堡吧!」他打開門出去後,只探了顆頭進來: 「對了對了,把那個有雙迷人眼睛的小妮子忘了吧~別再試圖找她囉!」殤丟了一綑布包給宇文非實後,就消失在門外。 「這是……什麼意思?」宇文非實打開布包,拿出一件衣服。 開場鏡頭穿的那件黑色衣服?破損的地方都已經被針線仔細修補好了…… 是Sunny做的嗎?宇文非實翻看著,從衣服心口的位置發現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宇文非實,認識你,是我最幸福的事,這些日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對不起。再見了,我愛的非實,Sunny。 「所以,妳還是決定要離開了嗎?」宇文非實緊緊抓住衣服,他應該不會忘記的,這個有雙和小綾相似眼神的女孩。 |
第二十章01:秋後算帳 潮灣市‧P.D.大樓‧十八樓‧總裁辦公室 樊時流舒服地窩在偌大的主管椅閉目養神,左側從未停止喧嘩的電視牆,數台電視不同頻道卻都正在播放著相同新聞: 「潮灣市南倉儲區四號倉儲在幾天前凌晨發生不明原因大火一案,目前有了最新的發展。據警消事後調查報告顯示,起火原因應是倉儲內部被人放置多枚土製炸彈,警方目前已朝四號倉儲的承租業者是否與人結怨這個方向追查……」 辦公室精緻的歐式木門緩緩開啟,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踏了進來,樊時流睜開眼,慵懶地看向在他桌前站定的龍剡和南澤光。 「唷唷唷,兩位超級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蒞臨我這小小的辦公室啊?」 「啪!」一疊來自南倉儲區的紅色請款單很有份量地扔在桌上,龍剡臉色微慍:「解釋。」 樊時流一臉無辜:「欸,這跟我沒有關係吧?」 「跟你沒關係?嘖嘖,我怎麼記得總裁閣下當時也在場……」南澤光將請款單翻到汽機車保養廠報價那頁,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正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報的黑澤影:「這兩筆帳你應該很清楚要找誰算吧?」 黑澤影文風不動地翻了頁報紙,南澤光才要發難,龍剡直接冷冷開口:「這兩筆修車帳單會自動從影的薪水中分期扣除,直到清償為止。」 「唰──碰咚!哎唷!」一陣撕破報紙的聲音伴隨著黑澤影從沙發上跌坐在地撞到桌角的慘叫聲響起,南澤光忍不住撇過頭去偷笑著。 樊時流有些同情地看著不停揉著撞疼的下巴的黑澤影,慵懶地朝南澤光問道:「那兩個小朋友還好吧?」 「死不了,但也要躺上幾個月。」南澤光沒好氣地冷哼了聲,「那笨蛋傷得比紀風鳴還嚴重,居然還硬撐著帶紀風鳴逃生!」他將手中的文件和一張記憶卡遞給樊時流:「記憶卡是洛琳將哈雷經過路段的監視器全調出來並剪接好的畫面,那份文件內容則是有關那輛哈雷的車主……」 「哦?」見向來心直口快的南澤光有些欲言又止,樊時流好奇地拿起文件來看,上面顯示的車主名字讓樊時流的眼神登時陰沉。 「他們是故意的。偷走那台哈雷,留下車牌讓我們追查資料……」南澤光總覺得很不爽。 「挑釁。」龍剡直接下了結論。 樊時流將文件扔到桌上,「看樣子是該找個時間去看看我那親愛的父親大人了。」 「對了,宇文笨蛋想親自幫楊潔舉辦一場告別式。」南澤光實在很難理解宇文非實的腦袋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會幫一個生前費盡心機想殺死自己的人處理後事,就算她是被同夥槍擊身亡也不值得同情。 「非實小朋友是不是還想幫楊潔和賀孟秦舉辦冥婚?」樊時流露出意料中的笑容。 「沒錯。」 「P.D.集團全力資助楊潔一切身後事宜,非實小朋友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怪人。」南澤光努了努嘴,不太情願地離開去處理相關事宜。 「那個賀孟秦的妹妹呢?」樊時流突然想到。 龍剡搖頭。「監視器照到她單獨逃出火場,之後就失了蹤影。」 「估計是被殤的人帶走了,我看她的下場應該會和楊潔差不多。」窩在角落哀怨地黑澤影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惜呀可惜,難得有個好女孩喜歡非實……」 「這也是她自找的。」樊時流揚起招牌淺笑,「既然一開始選擇出賣靈魂和惡魔交易,就該有接受報應的覺悟。」他迷濛的雙眼注視著窗外晴朗的天,斂去笑容的俊逸臉龐佈上一層陰霾。 即使是踏上修羅的路途,他從沒後悔過,就算最後會墮入地獄,他也不會改變決心。 「還有我在。」龍剡一如往常般地站在樊時流倔強而孤傲的背後,再度重申:「還有我在。」 |
第十九章04:染血的回憶,句點 紀風鳴拖著快沒知覺的腳,努力爬上機台,但不斷爆炸引起的晃動,讓爬到一半的他再度被震落。 「那個傢伙從以前到現在……」紀風鳴不氣餒地用力抓著機台邊緣,攀了上去,「就不是個會重視自己的人!得趁他回來之前離開這裡……」 「磅──!」紀風鳴身後不遠處的炸彈引爆,風暴震飛了才要落地的紀風鳴。 宇文非實喘著氣,遠遠看到紀風鳴躺在雜物堆裡,一動也不動,他臉色驟變,立刻衝上前:「風鳴!」 他火速檢視確認紀風鳴的生命跡象,卻發現紀風鳴沒了呼吸心跳,宇文非實瞠大雙眼,立刻替紀風鳴施行CPR。「不行不行不行,風鳴你別鬧了!」宇文非實再度確認了紀風鳴的呼吸心跳,繼續CPR,「風,別睡了,醒醒!」他惱怒地大吼: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 「咳咳……」紀風鳴咳了幾聲,「你、你……」 宇文非實鬆了口氣地,趕緊將防毒面罩蓋上紀風鳴。「怎麼,黃泉路上有我作伴不好嗎?」 炸彈再一次引爆,宇文非實立刻用身體護住紀風鳴,碎石沙塵雨般地將兩人掩蓋住。 數分鐘後,宇文非實從一堆沙石中爬站起身,他邊咳邊吐出嘴裡的沙石,伸手拉起紀風鳴,一肩撐起他。 紀風鳴皺眉,悶哼了聲。 「很痛吧?可能撞斷了肋骨……」 「沒差,不用擔心我。」紀風鳴搖搖頭,「快離開這裡吧……」 兩人互相攙扶著走沒幾步,一群消防隊員戴著器材衝了進來。 「快!那邊有人!」 「結束了。」紀風鳴被兩名消防隊扶躺上簡易擔架上。 「是啊,都結束了……」宇文非實緩緩閉上眼,不管了,他累死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 一台紅色法拉利駛進穎川醫院停車場,緩緩停在龍剡前面。 龍剡一臉疲憊地打開副駕駛座,坐進車內。 雪莉美麗的細眉微蹙,身體微揚,伸手摸向放在後座的皮包;龍剡握住她,定定地看著雪莉寫滿心事的表情。 「妳……有沒有話想對我說?」 從包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雪莉將水塞到龍剡手裡的同時抽回自己的手。「這幾天您辛苦了,請您好好照顧身體,不要累壞了。」 「妳應該不會不懂我的意思。」龍剡沉重地閉上眼再睜開,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照片。 雪莉接過一看,那是張一名清潔阿姨在保全中心門口前張望的側臉。「這不是非實他們遇到的入侵者嗎?」 「對,所以我想麻煩妳查出這個女人。」龍剡點頭,「妳應該清楚樊最近在調查內奸的事,如果……」 「好,我知道了。」雪莉朝龍剡揚起職業笑容:「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龍剡深深看了眼雪莉,嘆了口氣。「雪莉,不管什麼事,都可以找我談。」 雪莉表情複雜地看著閉目養神的龍剡,小小聲地道:「謝謝。」 謝謝你願意包容並保護這樣的我…… 宇文非實悠悠轉醒,卻發現自己被束帶綁在病床上。「喂!」 兩雙眼睛立刻從左右兩旁湊到病床前,緊緊盯著宇文非實。 路小昭謝天謝地地朝四面八方膜拜:「我的小祖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你終於醒了!」 「非實哥,你還好嗎?」可兒用屁股頂開路小昭,「南澤總監說你有嚴重的夢遊症,居然跑到公司大樓頂樓,從逃生梯一路滾到一樓,當他們發現你全身骨折躺在地上的時候嚇死了耶!所以南澤總監下令要把你綁在床上,直到你傷好為止。」 夢遊?那個臭小鬼~~~~~不對,現在不是那個問題……宇文非實一臉痛苦地看向路小昭:「小昭,快把我放開!」 「那可不行。」路小昭立刻在胸口比了個叉,「總監下了嚴令,誰要是敢放開你,誰就被送去P.O.F.設計部門當活體標本!」 像是證明路小昭所言不假般地,可兒拼命點著頭:「非實哥,這都是為了讓你快點好起來……還是你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儘管開口,可兒一定幫你帶來。」 宇文非實極力忍耐地悶聲道:「……快放開我,我要去──」 路小昭這才恍然大悟,趕緊報告:「非實你不要擔心紀風鳴,他沒事。」 「還是非實哥想看什麼電影?」可兒接著問。 「蔡導那裡,總裁已經親自去找他談過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不是,我要──」宇文非實痛苦到臉部漸漸扭曲。 「有想聽的音樂?」可兒繼續猜道。 「啊啊,我知道了!」路小昭會意地拍了下手,「查基很好,他還說會找時間來看你。」 再也受不了這兩個完全劃錯重點、搞不清楚狀況的笨蛋,宇文非實崩潰地大吼: 「我!要!尿!尿!」 |
第十九章03:染血的回憶,抉擇 「……你……你沒有逃走?」Sunny看到地上散了一堆雑物,她驚訝地想看向宇文非實的背。 宇文非實輕輕環抱住Sunny,替她解開手腳上的繩索。 Sunny從宇文非實貼近的側臉看到深淺不一的傷口,她靠向宇文非實的肩膀,同樣看到宇文非實背後的衣服破爛不堪,整個背都是擦傷。 「好了,我們出去吧!」宇文非實將繩索往旁一扔。 幾道血絲從宇文非實劉海順著汗水滑落,Sunny難過地捂住嘴,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宇文非實見狀,立刻伸手抹去Sunny的淚水: 「別哭。」 「你為什麼不逃走?為什麼還要進來救我?我……我明明對你做了那麼多過份的事……」 「他就是這種笨蛋。」清冷不帶感情地男音響起,宇文非實驚訝地抬頭: 「風鳴?你……你怎麼也跑進來了!」 「知道你在做蠢事我能不來嗎?」紀風鳴不悅地看著滿臉血漬、渾身是傷的宇文非實,「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我沒事,先離開這裡再說!」宇文非實脫掉防毒面罩,替Sunny戴上,然後背對著Sunny蹲下:「快上來,我揹妳。」 「我、我可以自己走……」 紀風鳴皺眉看著宇文非實背後的傷,直接走到Sunny旁,打橫抱起她並伸腳踢了踢宇文非實:「走!」 宇文非實剛往前跨一步,爆炸再度引發震動,本就晃個不停的機台重重倒下。 聞聲,他立刻回頭,卻見機台正好將紀風鳴和Sunny擋在裡面。「風鳴!Sunny!你們沒事吧?」 「沒事。」紀風鳴抱著Sunny不停查看四周,打算另尋出去的路,無奈,四周除了機台,就是逐漸被火吞噬的雜物,還有不停閃著火花的電線在空中亂竄。 看了眼害怕到不停發抖的Sunny,紀風鳴淡漠地說道:「怕,就不要看。」他再看向剛剛倒下的機台,思索了會兒:「非實,我有辦法讓Sunny過去。」 宇文非實只是問了句:「那你呢?」 紀風鳴放下Sunny,從地上撿起一根粗鐵棒,插入機台間縫,朝Sunny道:「等等我一出力抬起機台,妳趕快鑽過去。」他說完,再度向宇文非實喊了喊:「非實,你聽到了吧?機會只有一次,要趁快把Sunny拉過去。」 宇文非實再度重覆地問了句:「那你呢?」 「一、二、三──快!」不打算回答,紀風鳴使勁壓著鐵棒,利用槓桿原理將原本斜倒的機台緩緩升起一個高度,開出了一個人可鑽過的小洞。 Sunny立刻鑽進小洞;等在另一邊的宇文非實立刻拉出Sunny,一見Sunny順利脫困,紀風鳴馬上鬆開鐵棒: 「非實,快帶她離開吧!」 「那你呢?你可以爬這個機台過來吧!」宇文非實不死心地問著。 他心裡有一股很不安的預感,風鳴這個傢伙不是不爬,是不能爬! 紀風鳴低頭看著仍在失血的大腿正在不住顫抖:「非實,聽著,別浪費時間了,那個時候你救不了賀孟秦,現在你絕對要把他妹妹平安帶離這裡。」 宇文非實看著機台後的紀風鳴,再看著Sunny,他終於明白進來前,殤那句「希望你會喜歡這份大禮」是什麼意思了。 「又要我再選擇一次?」 爆炸聲再起,紀風鳴立刻大喊:「還不快走!」 宇文非實一把抓住Sunny的手,矇矓間,他似乎看到有隻手和自己重疊了。 是小畢的手。 宇文非實突然明白那時小畢的心情了。 他是這樣的不甘、這樣的無奈、這樣的痛苦,可是他只能這麼選擇! 宇文非實牙一咬,抓著Sunny往出口狂奔。 「非實!不要回頭!你的選擇是對的!我不恨你!兄弟,我永遠都不會恨你!」紀風鳴露出欣慰的笑容,朝宇文非實的背影放聲大吼: 「宇!不准後悔!絕對不要為了今天的事後悔!你沒有錯!」 被抓著跑的Sunny看著宇文非實倔傲的背影,感覺很痛很痛。「宇、宇文,紀風鳴他──」 「我只能先救妳。」宇文非實異常冷靜地重覆著當時小畢對他說的話。 ──我只能救你,只能先救你了! 不對!他還是有其他選擇的! 他赫然止步,深呼吸了口氣,轉身一把橫抱起Sunny,朝出口全速狂奔:「Sunny,等等我一把妳放下,妳就馬上跑出去,逃得愈遠愈好。」 「可是──」 宇文非實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要救妳,但也絕不會放棄風鳴。」一見到出口就在不遠處,宇文非實立刻放下Sunny,「逃!快逃出去!」 Sunny將防毒面罩拋給宇文非實:「你要折回去救紀風鳴?」 「對!」 「可是紀風鳴搞不好已經──」 宇文非實揚起燦爛一笑:「就算死,我也會陪他到地獄繼續當兄弟!」 Sunny哭著目送宇文非實義無反顧的背影,大喊:「宇文非實,我還有話要親口對你說,你一定要和紀風鳴活著出來!」 |
第十九章02:染血的回憶,拯救 「喀──鏘!」 殤吃痛地握不住槍,鮮血,從他的手背恣意流淌。 黑澤影坐在銀色捷豹駕駛座內,舉槍冷酷地瞪視著殤: 「去死。」 獨特低沉地三拍引擎聲突兀地闖進現場,擋住黑澤影的射程範圍,一名身著黑色緊身皮衣的騎士,僅用雙腳控車瞬間雙手拔槍左右張開,朝黑澤影及樊時流各開了數槍。 黑澤影立刻彎低身體,樊時流縮回汽車後面;騎士收回槍,單手油門一催,殤被騎士順勢拉到重機後座時,朝樊時流嗤笑了聲: 「樊時流,給你一句忠告,太過自負的人特別容易摔死!」 樊時流陰狠森冷地眸光注視著絕塵而去的哈雷重機背影,仰天狂笑了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接著,他回頭看向正在冒煙還不時傳出爆炸聲的倉儲,撥了通電話: 「洛琳,立刻通知警消前來南倉儲,然後把這帶一路上的監視器畫面都調出來,複製完成後記得洗掉監視器主機從非實小朋友出現開始的所有畫面。還有,立刻追蹤一輛哈雷,車號是……」樊時流看著停在面前的銀色捷豹,開門上車。 「這不是風鳴小朋友的車嗎……」 黑澤影打了個檔,油門一踩:「有什麼辦法,他的車剛好停在倉儲總出入口,就地取材囉!」 樊時流側頭望向駕駛座空空一片的車窗,再看向鑰匙孔上的鑰匙,樊時流嘴角微微抽搐。「風鳴小朋友會氣死……」 「欸,緊急狀況下只能這麼做嘛~誰曉得砸破後才發現他根本沒鎖車也沒拔鑰匙……」黑澤影痞痞一笑,連閃了幾輛車後,終於看到那台哈雷。 「這個騎士就是你之前追不到的那位吧?」 「我不會栽在同個人手中第二次!」黑澤影一想到就恨得牙癢癢的。 「哦?」樊時流好整以暇地調整坐姿,看著前方愈來愈擁塞的車陣。「你覺得他是故意騎這條路呢,還是連老天都站在他那邊?」 彷彿在嘲笑黑澤影一般,哈雷重機輕鬆地左彎右拐穿繞過前方數台車後,消失在車陣裡。 樊時流幸災樂禍地微微一嘆:「天意啊……」 黑澤影不信邪地猛然切到路肩,忽然冒出的三角警示標誌讓他急踩煞車,地上劃出長長的胎痕,三角警示標誌慘遭碾過卡在車底,整台車倏地打滑,黑澤影極力穩住車身,最後撞上停在前方的道路救援車,瞬間爆出的安全氣囊撞得兩人頭昏眼花。 黑澤影捂著痛到不行的鼻子,恨恨地吼了聲:「可惡!」 ##### 「這、這個擺設……!」宇文非實一踏進倉儲,便被眼前這似曾相識的內部佈置,勾起了這一年來深埋在他內心裡的愧疚記憶。 他怔忡地雙眸倒映著火紅光芒,彷彿再度看到了一隻手,正吃力地朝他揮舞著。 ──救、救我…… 「好,賀大哥等我……」宇文非實毫不猶豫地朝記憶中的路線穿梭在火場裡,大喊:「賀大哥,我馬上就過去救你出來!」 「轟──磅!」就像當年一樣的爆炸聲,又遠又近地傳來,震動的四周、不停掉落下來的鐵碎屑及發出火花的電線在半空中晃來晃去,宇文非實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就怕來不及。 這一次,他絕不會逃走,那種悔恨,一次就夠了! 「……咳咳咳……救命……咳……」 終於,一陣虛弱地呼救聲傳進宇文非實的耳裡,他心中一跳,連忙朝著聲音來源衝去,果然在一台橫倒的機台後面,看到手腳被綑綁住的Sunny,正扭動著身體不停掙扎。 「Sunny!」 這、這個聲音是──?Sunny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她期待地抬頭不停張望,視線可及之處卻是不停燃燒竄出濃煙的火光。 不可能的……Sunny想起那天宇文非實冷酷的臉,她甩甩頭,覺得自己剛剛湧起的期待很可笑。 宇文非實又大喊了聲:「Sunny!」 不、不是幻聽?真的是他!Sunny喜出望外地扯著嘶啞的嗓音回應:「宇、宇文先生?你來救我了?你真的來了!」 沒有回答,宇文非實眉頭深鎖地看著不停閃著火花的電線和橫倒的機台擋去救援動線,四周愈燒愈烈的火勢讓他很是著急,他要自己冷靜,仔細搜尋身旁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工具。 「宇、宇文先生,我……我好怕……」Sunny忍不住啜泣著,努力豎起耳朵卻怎樣都聽不到宇文非實的回應,「宇、宇文先生,你還在嗎?」 ──宇文非實丟下孟秦一個人逃了!他根本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這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眼睜睜看著孟秦被活活燒死,一個人逃了! Sunny忍不住想到楊潔曾告訴她的話,她開始感到絕望地低泣,「宇文非實,你又逃跑了嗎?我真傻!我居然相信你這個膽小鬼!我居然──」 爆炸再次引發震動,Sunny背後的機台重晃了晃,擱在上面的雜物往Sunny頭上砸落,Sunny連忙低頭閉上眼等著可能會有的疼痛,數秒鐘過去她只聽到一陣鏗鏘聲,抬頭臉卻直接貼到濕熱的胸膛,「你──」 「抱、抱歉,讓妳、讓妳嚇到了吧?」宇文非實微喘著氣,溫柔地淺笑讓Sunny臉微微泛紅。 |
第十九章01:屍體是無法懺悔的! 「怎麼?才這點驚喜不需要感動到跪下吧~」樊時流掛著牲畜無害的笑容,居高臨下地舉槍對著殤。 殤呵笑了聲:「我都不曉得堂堂一名P.D.集團的總裁居然會為了旗下藝人弄髒手……」 「難道你佈置在P.D.裡的眼線沒警告過你,我樊某人最痛恨敢動我家孩子的鼠輩嗎?」樊時流用槍托起殤的臉,眼底竄過森寒的目光:「我既然有本事坐上現在這個位子,會的手段自然不會太仁慈。」 他嘴角勾起令人膽怯的冰冷笑容,毫無笑意地厲眼散發出危險地訊息: 「直接殺了你,根本不足以警告你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主使者。」 「策劃這一切遊戲的人就是楊潔。」殤啐了口血水。 樊時流點點頭,「我想也是她,這種漏洞百出的爛計劃。」 殤不動聲色地撿起地上的碎石:「所以很遺憾,屍體是無法向你懺悔的──」正要動作,樊時流比他更快地用槍柄重擊他的側臉,同時另隻手截住他揮出的攻擊,膝蓋用力一頂,殤的手骨應聲斷裂。 「沒臉先生,我超認同的耶!」樊時流淺淺一笑,舉腳用力踩住倒在地上的殤,「屍體是無法懺悔的這句話。」 吃痛地被迫貼在地上,殤眼尖地看到剛剛故意卸下的彈匣。「呵呵,想不到能獲得最討厭的人的認同……」 「所以,在你變屍體之前來聊聊,你們接受楊潔的委託攻擊非實小朋友的真正目地是什麼?」 殤悄悄伸出手撿起掉在旁邊的彈匣,再悄悄地插進槍身。 「像閣下這種發號施令的閒人,屢次出現在非實小朋友面前的原因應該不是單純地扮死人嚇他吧?」 殤忍痛挪移了下骨折的手,笑了聲:「當然是因為非實太可愛了,才會忍不住一直想找他呀。」 「你讓傅儔專心協助楊潔對付非實小朋友,是因為你清楚只要非實小朋友出事,絕對會有一個人奮不顧身體護在他身邊。」樊時流頓了頓,「那個放在休息室的炸彈,並不是針對非實小朋友,而是風鳴吧?現場找到的手機殘骸就是遙控引爆裝置,你確定風鳴小朋友進到休息室後,便引爆炸彈,卻沒料到兩件事。」 「願聞其詳。」 「第一個當然是我家風鳴小朋友超人一等的反應,第二個就是傅儔在製作炸彈時,計算錯誤炸藥量,以至於威力不如預期,卻也足夠炸掉兩間僅用輕鋼架隔間的休息室。」 殤勾起了笑,「沒錯,傅儔的確是這則計劃裡的敗筆。」 「他失敗的地方該不會還有那次電梯事件吧?」樊時流彈了記響指,「你的劇本大概是這樣:選在非實小朋友和風鳴小朋友都在辰星電視台同棟工作的時候,讓傅儔在二號電梯的主纜佈下機關,把非實小朋友和大俠一起困在電梯裡,然後設局將風鳴小朋友誘到電梯,只要風鳴小朋友和大俠一內一外地合力扳開電梯門,風鳴小朋友就會跳進電梯裡,到時你再引爆罐子裡的炸彈,就可以同時完成委託又能除掉目標。」 「如果傅儔那個笨蛋沒有忘記打開電梯門的安全鎖,你根本沒機會……」殤使勁側身一翻頂開樊時流踩在身上的腳,同時朝樊時流開槍。「在這邊長篇大論!」 樊時流猝不及防下手槍飛落,他立刻翻滾閃到汽車後面。「有一點我想不透,開場鏡頭那天你明明察覺到我跟蹤你,也有機會除掉我,為什麼你會輕輕放過?」 殤趁機迅速隻手撐爬起身,一邊朝樊時流的方向開槍,一邊退逃。「因為我懶!」 樊時流冷冷一笑:「恐怕是你不敢違抗那位真正主使者的命令吧?」 聞言,殤神情一斂。「敢不敢……」他舉槍瞄準樊時流躲藏的汽車油箱,「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 「砰!」 |
第十八章05:大哥的回禮 「我不喜歡你這副模樣。」殤陰側側地湊近宇文非實,和剛剛談笑風生的模樣判若兩人。「你說的那個內應呢,本來不該告訴你,不過算了,就偷偷破例一次。」他幾乎貼在宇文非實的耳邊,吹氣道:「有些廢物利用完了,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當然……」輕笑了聲,「這部份就是商業機密了。」 宇文非實感到極度厭惡地揮開殤:「離我遠一點!」 殤抓住宇文非實揮來的手,以絕對的力量緊緊箝制住宇文非實,另一手抓住他帶傷的左手,「急什麼,我問題都還沒回答完呢~」他露出危險的笑容,五指微微收緊,宇文非實悶哼了聲,鮮紅色的血液瞬間就浸濕了白色繃帶,再緩緩滑落到手背、指尖,最後滴落地面。 「屍體是傅儔處理的,不過他也變屍體了,這部份很遺憾我無法回答你。楊潔那女人本來就想尋死,我只是順水推舟完成她的心願罷了,至於那位有雙漂亮眼睛的小妮子嘛……」 「磅!」巨響將兩人身後的倉儲大門炸開,宇文非實轉頭看去,飄散出來的濃煙中隱約透射出橘紅色的火光,宇文非實臉色微變: 「Sunny……你該不會把Sunny關在那裡面?」 滿意地鬆開宇文非實,殤輕舔著手上沾染的血腥,笑得開心:「賓果!」 「你這混蛋──」宇文非實揪住殤的衣領,後者卻笑瞇了眼: 「如果你想像對賀孟秦一樣的方式拋棄她的話,我不介意跟你耗在這裡喔!」 宇文非實高高揚起的手掙扎了會兒後用力放下:「該死的!」 「等等。」殤抓住準備衝進去的宇文非實,從角落拎了個水桶和一個防毒面罩,他將水桶往宇文非實身上一倒:「希望你會滿意這份大禮!當然,我也由衷希望你能活著出來結束這場遊戲。」 宇文非實戴上防毒面罩,頭也不回地衝進倉儲。 殤站在原地目送沒入火海的宇文非實背影,一股強烈地肅殺之氣讓他立刻旋身抽槍指向來人。「誰!」 「喀啦!」冰冷地槍口比殤動作更快地緊貼住他的額際,紀風鳴渾身散發凜冽刺骨地殺氣,「非實在哪裡?」 乍見到來人,強烈的恨意從殤的眼中一閃而逝,「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話說完的同時,殤一手揮開紀風鳴握槍的手,另一手舉槍朝紀風鳴扣下板機── 「砰!」槍響起的瞬間,紀風鳴反射動作極快地側身閃過同時朝殤開槍反擊,殤在紀風鳴動作的時候直接側滾躲到路邊的汽車後方。 兩人藉由汽車做掩護,互開了幾槍,殤算準了時間,雙手高舉地站出來,單手退去彈匣表示停戰: 「你不就是想知道宇文非實在哪裡嘛……我說就是了。」 紀風鳴依舊槍口對準殤,等著他開口。 「難道你沒看到我後面那間正在冒煙的倉儲嗎?」殤涼涼地指著倉儲,「看樣子伸展台上的當紅男模平時都不怎麼動大腦,等你發現,恐怕宇文非實都變焦屍了。」 紀風鳴聞言,想都沒想地就往倉儲衝去。 「砰!」殤冷笑地從背後對著紀風鳴腿上開了一槍,後者應聲倒地,殤上前睥睨地看著正掙扎爬起來的紀風鳴:「你似乎忘了,在沒有用完子彈的情況下退出彈匣,槍裡還會留有一顆自動上膛的子彈吧。」 「……」紀風鳴隨手扯下皮帶緊綁住大腿止血,焦急地推開殤衝進倉儲。 「這次就看在親愛的非實份上,饒你一命,下次……我絕對會討回屬於我的一切。」殤獰笑地撫著臉上的傷疤,「一個是逝去友人的妹妹,一個是生死之交,我實在很想知道可愛的非實這下該怎麼選擇呢?」止住笑,陰狠地瞪著消失在濃煙裡的紀風鳴背影: 「也該讓你嚐嚐失去的滋味了,優等生!」 「哎呀呀呀,我倒想讓你知道惹上我樊某人會有什麼下場呢!」樊時流鬼魅似地貼在殤的背後,裝上消音器的手槍緊抵住殤的大腿,後者驚愕地瞠大雙眼,一陣劇烈的灼熱痛楚自大腿處襲來,他隨即跪倒在地。 樊時流朝槍口吹了口氣:「我家的兩個小朋友真是受你不少照顧呀,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好好回敬你一番似乎不太禮貌…」 他微笑地朝殤緩緩舉起槍;單膝跪地的殤眼底竄過驚疑不定的目光。 |
第十八章04:危險人物,殤 潮灣市‧私立穎川醫院 龍剡環手站在空無一人的VIP病房外,看到被槍掃成了半個廢墟的現場讓他臉色愈來愈難看。 「不要緊不要緊……」聞風而至的傅穎川搓著雙手,笑得有點勉強。「本院真的可以自行負責這些損失……」 龍剡拿出相機,不發一語地踏進病房內,開始拍照蒐證。 「那個……」傅穎川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隨意踏進去,怕一個不注意就破壞了現場。 「聯絡警方了嗎?」龍剡邊拍照邊開口問道。 「是的,喔不,還沒,樊先生要我先詢問過您的意思再決定。」傅穎川小心翼翼地觀察龍剡的反應,見他愈皺愈緊的眉頭,有些害怕地輕輕開口:「龍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嗎?」 龍剡在房間內轉了圈,最後停在病床前,掀開被子,露出楊潔帶著笑容的安祥遺容;他蹙眉翻過楊潔屍首,看了看背後,再輕輕放平。「把她身上的子彈取出來給我。」 「是的,我馬上處理。」傅穎川恭敬地從房外醫療用具推車處找了把鑷子,小心翼翼地從楊潔遺體上取出子彈,放進透明袋裡,遞給龍剡。 龍剡接過,「等我們離開,傅院長再決定是否聯絡警方。」 「好的,不過那位小姐的遺體怎麼處理?」 龍剡睨了眼傅穎川,平淡地口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信:「非實不能扯進這場槍擊案中,當然,楊潔也不可以。」 這男人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倍感壓力,傅穎川縮了縮肩:「是,我會小心處理。」 「確定沒有其他傷亡人員了吧?」 「沒有沒有。」傅穎川連忙搖手:「我有照樊先生的指示,事先清空這棟和對面的所有病房,除了宇文非實先生外,沒有其他人留在這裡。」 龍剡滿意地點點頭,「列出今晚所有損失,再傳真到我的辦公室去。」 宇文非實微傾著身、喘著氣,站在南倉儲中間路段。「沒時間了,到底在哪裡啦!」 忽地,一雙手從宇文非實身後掩上他的雙眼。 宇文非實瞬間寒毛豎起,抱拳弓起手肘藉旋身的速度用力擊向來人的頭部;來人順著攻來的方向後腿幾步揚手擋下。 「哇哇哇,親愛的非實,你非得要每次見面都這麼熱情如火嗎?」 「……」宇文非實肘擊被擋下後,立刻連續踢擊攻向男子;男子邊擋下攻擊,邊無奈地笑: 「我們就只能用這種方式相處嗎?」 宇文非實沒有停止攻勢的打算,他右拳朝男子一揮;男子左退一步側身閃過,宇文非實右拳立刻改成手刀劈向他。 不及反應的男子下巴硬生生挨下劈擊,劇痛讓他眉頭一皺,他立刻退開距離,摸了摸下巴,啐了口血水。「看樣子你很不喜歡被人從後面靠近呀……算我失誤,我道歉。」男子不具歉意地行了個禮。 宇文非實止住攻勢,冷冷地看著男子:「開槍打死傅儔和楊潔的人就是你嗎?」 聞言,男子哈哈一笑:「不是不是,我很少玩槍的,那是仇的工作,怎樣?仇的槍法很準吧!」 仇?這麼說他們一共有三個人…… 見宇文非實沒有開口的打算,男子只是環手搖頭一嘆:「欸欸,唱獨角戲的感覺實在很糟糕……也罷,誰叫我對你一見鍾情呢?就當作是我給親愛的非實一份見面大禮吧!你想知道什麼?只要在我範圍內,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問題。」 宇文非實楞了楞,雖然他很懷疑這個男人說話的可信度,但他還是毫不客氣地開口提問:「你們到底是誰?一共有幾個人?幫助你們混進辰星電視台的內應是那位SD業務大叔嗎?他人呢?為什麼你們要殺楊姊?畢大哥的屍體呢?還有,Sunny在哪裡?」 男子數著手指頭,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哇,你一口氣要我回答七個問題,還真不客氣。算了算了,反正有部份本來就在我打算告訴你的範圍裡……」男子朝宇文非實伸手道: 「首先,我是殤,受楊潔和Sunny委託來狙殺你,由傅儔混進劇組裡協助她們製造意外,我只是覺得有趣才扮成賀孟秦串場子,仇的部份剛剛介紹過了,這就是我們參與這次遊戲的所有人數。」他不開心地逕自握起宇文非實的手,上下擺動著,「當有人伸手表示友好時,你至少要像這樣禮貌性的回握才是!」 「不要隨便碰我!」宇文非實立刻抽回手,冷漠地眼神看得殤笑意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