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百八十六 繼承而來的過往 “好了,到這一帶的話就應該暫時沒什么問題了。” 帶著這樣的發言,阿爾托莉雅〔Alter〕總算是停下了腳步。 “呼...呼...” “哈...哈...” “得...得救了嗎...?” 一眾山之民以及難民們同樣紛紛都停了下來,一一在那里劇烈的喘息著,臉上還殘留著不可思議以及恍惚般的神情,根本沒有從之前那激烈的戰場中緩過神來。 但沒過多久,一個個的抽泣聲就相繼的響起。 悲傷的氛圍,一下子彌漫而開。 “這...” 見狀,同樣微微喘息的瑪修并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 羅真注視著周圍,感受著這份悲傷,什么都沒說,只是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阿爾托莉雅〔Alter〕倒是以冷漠的視線掃視著周圍。 “劫后余生的喜悅以及被背叛的絕望一下子一起迸發了出來,會變成這樣,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正是如此。 難民們就一邊為自己大難不死而感到喜悅,一邊又因為圣都的殘忍行為而感到失望和絕望,悲喜交加之下,想必,只有流下眼淚,方才能夠表達他們此時此刻的內心了。 山之民們便很體諒的一一安慰起身邊的難民,甚至開始尋找傷員,照顧老人、婦女和小孩。 為了逃命,剛剛所有人可謂是竭盡了全力,連訓練有素的山之民們為了跟上阿爾托莉雅〔Alter〕毫不留情的腳步都費了不少的力氣,一群普通的難民,能夠跟上大部隊,一個不漏的全部成功逃出來,已經是非常難得了,現在估計已經沒有什么余力了。 當然,山之民們的考慮是多余的。 因為... “為了讓難民們能夠跟上來,你使用了大范圍的魔術,既替傷員治療,又為老人、婦女和小孩減輕體力消耗的負擔,這種能耐,倒是比當初可靠得多了。” 阿爾托莉雅〔Alter〕便轉向羅真,直視著羅真的臉,說出了這樣的話。 就是因為多虧了羅真默默無聞的幫助,難民們才能一個不漏的全部逃出來。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阿爾托莉雅〔Alter〕口中所說的那句話。 “比當初可靠得多?”羅真迎著阿爾托莉雅〔Alter〕的視線看了過來,定定的注視了一會以后,這般道:“果然,你就是冬木市特異點里,與我們戰斗過的那個亞瑟王嗎?” 羅真的言下之意其實是... “你擁有著那個時候的記憶吧?” 羅真便這么說了。 事實也是如此。 從者的記憶是不會被繼承的東西,除非是特殊情況,要不然,在現世里經歷的一切就僅限于一次,一旦被消滅,亦或者是回到「座」上了,那這些記憶就只會記錄在「座」上,下次再被召喚時,那就是完全不同的重新開始。 而阿爾托莉雅〔Alter〕在冬木市的特異點里的的確確被羅真等人給消滅了,現在出現的她只有可能是被重新召喚,應該不會繼承那份記憶才對。 可阿爾托莉雅〔Alter〕的口吻明顯不是在針對陌生人。 因此,羅真可以肯定,阿爾托莉雅〔Alter〕一定繼承了冬木市特異點的記憶,就像第五特異點中的赫拉克勒斯一樣。 “是...是這樣嗎?” 瑪修驚詫般的看向了阿爾托莉雅〔Alter〕。 但阿爾托莉雅〔Alter〕只是這么說著。 “是不是都不重要,反正那個時候的記憶對現在來說沒有一點的作用,既不能改變現狀,也不能打倒敵人,唯一的幫助就只不過是讓我在得到你們到來的消息的時候出兵來帶走你們而已,要不然,你們或許還在圣都中渾渾噩噩的作獅子王的座上客呢。” 阿爾托莉雅〔Alter〕以看似諷刺,實則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的冷酷風格這般表示。 這份冷酷和獅子王又有所不同。 獅子王只是冷漠,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除了自己的目的以外,其余的一切估計都進不了她的視野,很有神靈的風范,高高在上,睥睨一切,除非是像羅真這般,有著同等的神靈庇護,方才能夠引起她的注意,否則,他人如何,一切與其無關。 而阿爾托莉雅〔Alter〕就是真正的冷酷了,由于反轉帶來的性格上的改變,隱隱的有些暴君的傾向,雖還保持有身為騎士王的氣度和本質,可想讓她多溫柔,那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即使是這樣,阿爾托莉雅〔Alter〕也的確是為了羅真和瑪修才冒險前來圣都。 以其和獅子王水火不容的關系,想也知道,來到圣都,對她來說是多危險的一件事,但她還是來了。 于是... “感謝你的救援,亞瑟王。” 光幕就在眾人之間展開,讓羅曼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上面。 剛剛的話,正是羅曼所說的。 “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亞瑟王,還是當初冬木市特異點時敵對的從者。” 羅曼為此唏噓著。 “這就是從者啊,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在任何時代結下緣分。” 達芬奇倒是看得很開。 “......” 奧爾加瑪麗則是沉默了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辦法,當初的冬木市特異點,這位所長大人也是一起經歷過的。 只是,和那個時候不同,奧爾加瑪麗已經變了。 從一個可傲可嬌的貴族少女,變成了一只......貓頭鷹。 所以,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當然,這和阿爾托莉雅〔Alter〕無關就對了。 阿爾托莉雅〔Alter〕只是沉聲開口。 “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就意味著向獅子王反擊的時刻總算到了,半年的等待也終于迎來了結果。” 阿爾托莉雅〔Alter〕便緊視著羅真。 眼中,讓羅真都有些看不懂的情感在流動。 旋即... “想打倒獅子王,那就暫時和我們一起行動,你們也需要一個據點吧?” 阿爾托莉雅〔Alter〕如此說著。 “走吧,我帶你們去我的領地。” 說完,阿爾托莉雅〔Alter〕很干脆的轉過身。 山之民們看到這一幕,同樣向著難民們出聲。 “跟我們走吧。” “就算沒有了圣都,我們山之民也會接納你們的。” “走吧。” 山之民就這么說了,讓難民們一個個的皆都看到了些許的希望,紛紛都止住了哭泣,跟上了大部隊。 羅真與瑪修同樣互相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 “走吧,瑪修。” “是,前輩。” 兩人便一起跟上了阿爾托莉雅〔Alter〕的部隊,離開了圣都領域。 |
一千八百八十五 1定會再回來的 在山之民的衝擊下,肅正騎士的包圍圈就在不久之後被突破,打開了一個口,讓難民們均都瘋狂的往那裡逃。 照理來說,這本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畢竟,肅正騎士乃是介於人類與從者之間的存在,雖不是瑪修這樣的亞從者,卻也比人類強大得多,反觀山之民,全是一群普通的人類,和肅正騎士比起來,應該差距不小,不可能那麽順利的打開突破口才對。 不過,山之民們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與肅正騎士為敵了,且還非常的訓練有素,與肅正騎士對戰時,往往都會保持至少三人做一個小隊,一起牽製一名肅正騎士,並藉由衝陣,將肅正騎士給一個個分離開,個個擊破,方才造成了一個不錯的戰果。 山之民們就很清楚肅正騎士的弱點,對王及圓桌的絕對服從以及過於理性的思維讓他們的行動在一定程度上僵化了,山之民們只要以遊擊和隨機應變的方式持續對戰,那就可以將肅正騎士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應該就是阿爾托莉雅〔Alter〕訓練出來的結果吧? 所以,山之民極為順利的打開了突破口。 當然,他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根本無法掩護難民們離開。 阿爾托莉雅〔Alter〕就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方才讓難民們可以逃多少就逃多少,根本沒強求。 若是按照正常發展,在這樣的情況下,最終,就算能夠逃出去,應該都得有大半的難民會被留下來。 只是,在這裡的不僅僅有山之民,還有迦勒底。 “往東邊突破!” “那裡的防守最薄弱!” “逃亡的路線已經規劃完畢了!就照這個路線撤退!” 奧爾加瑪麗、羅曼以及達芬奇就好像早已準備好了一般,率先便規劃好了逃跑的路線,讓山之民們就算無法掩護,亦可引導難民盡可能的逃出去。 再加上還有龍種們的掩護,結果,難民們竟是奇跡般的一個未損,全部當場逃掉了。 理所當然,羅真的功勞不小。 羅真就依舊並用〈天眼〉及〈魔防〉的力量,在肅正騎士攻擊難民時,為難民們擋下攻擊,方才保住了所有難民的性命。 不僅如此,羅真還擋下了圓桌騎士。 “你們還是留下來吧。” 這麽說著,羅真親自操縱數頭巨龍,讓它們糾纏住了追擊而來的圓桌騎士。 然後,羅真又看向了聖都的內部,幾經猶豫以後,終於歎出一口氣。 “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雖然很想直接和獅子王展開決戰,可不得不說,在周圍全是人的狀況下,羅真實在太放不開了。 一般的魔術和咒術對擁有權能的獅子王無效,解放眷獸破壞力又實在太高,不想讓這些人全都成為炮灰,死在自己的眷獸的力量波及之下,那羅真就注定放不開手腳。 羅真也想過用〈甲殼之銀霧〉的力量將周圍的人給霧化,這樣就不會被波及致死,就像當初在〈薇貝爾〉和傑斯決戰一樣,可羅真並沒有忘記,獅子王的手中,還有三大〈聖杯〉作為底牌。 有了〈聖杯〉的力量,獅子王想解除〈甲殼之銀霧〉的能力,輕而易舉。 更別說,獅子王本身也有別的權能,並不一定對此沒轍。 而基於聖罰儀式,獅子王不可能放走難民。 因此,讓難民們撤退,方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除非,羅真完全不顧難民的死活。 那種事,就算羅真能夠狠得下心來做,瑪修亦是不會狠得下心的。 不過... “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獅子王。”留下這樣的話語,羅真才開始撤退。 瑪修則早就被阿爾托莉雅〔Alter〕給抓住了,一路往後撤退,離開了戰場。 見狀,圓桌騎士以及肅正騎士都拚了命的阻攔,卻是在羅真召喚的龍種的阻礙下無濟於事。 最後,阿爾托莉雅〔Alter〕還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的再次解放寶具,揮下聖劍,讓漆黑的光之洪流轟向圓桌騎士以及肅正騎士,將他們都給轟飛,徹底斷絕了他們的追擊。 如此,眾人安全的撤離。 隻留下一眾圓桌騎士們,紛紛單膝跪地,肅正騎士更是一個個的都倒在地上,變得奄奄一息。 “可惡!” 莫德雷德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將地面都給捶碎了。 “沒想到,我等圓桌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吃上這麽大的一次敗仗。” 崔斯坦歎息著,滿臉的憂鬱。 “黑之王...” 高文則垂下了眼簾。 “真是奇恥大辱...!” 阿格規文更是怒不可遏。 自從被召喚到這個時代裡以後,圓桌騎士們的確沒有再吃過這麽大的虧。 被獅子王賜予了祝福,擁有了遠勝於過往的力量,圓桌們就除了阿格規文以外,其余三人通通都有著凌駕於阿爾托莉雅〔Alter〕之上的力量了,否則不會硬生生的吃了阿爾托莉雅〔Alter〕的寶具的一擊,居然只是單膝跪地,並受點傷的程度而已。 可結果,明明都是這樣,還被阿爾托莉雅〔Alter〕玩弄於鼓掌之間,圓桌們的內心自然無比複雜。 再怎麽說,對手同樣是他們曾經侍奉的王啊。 只有莫德雷德,那是真的很憤怒。 對王的叛逆,讓莫德雷德不允許自己在得到祝福的情況下,還在阿爾托莉雅〔Alter〕的手中吃上這麽大的一個虧。 雖說,莫德雷德現在也以圓桌的身份侍奉著阿爾托莉雅,但莫德雷德很清楚,這個阿爾托莉雅已經不是亞瑟王了,不是她生前所恨之人,因而無傷大雅。 可阿爾托莉雅〔Alter〕是不同的。 即使反轉了,阿爾托莉雅〔Alter〕依舊是亞瑟王。 既然是亞瑟王,莫德雷德就必須對她拔劍相向。 必須。 “我去找他們!” 當下,莫德雷德立刻站了起來。 可惜,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就算你追上去,有那個人類的禦主在,你也不太可能殺的了黑之王。” 伴隨著這麽一個聲音的響起,手持聖槍的獅子王緩緩的走來。 “王!” 高文、崔斯坦以及阿格規文立即膝下。 獅子王就毫發無傷的從聖都中走向戰場。 “看來,聖拔和聖罰都失敗了。” 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的出聲。 “還請責罰,王。” 作為聖拔的負責人,高文便這麽出聲。 “此次乃是特殊情況,怪罪不得卿。” 阿爾托莉雅瞥了高文一眼,只是這般表示了。 “父王!”莫德雷德這才出聲,語氣激昂的道:“讓我去追!我一定會殺了黑之王!” 顯然,莫德雷德沒有想放棄的意思。 阿爾托莉雅倒是沒有再阻攔。 “既然如此,崔斯坦,你也一起去吧。”阿爾托莉雅淡淡的道:“還有,讓蘭斯洛特卿返回,和你們一起追擊。” 有三名領受了祝福的圓桌騎士,應該就不至於沒有半點勝算了。 “好!” 莫德雷德狂放的笑了。 “遵命。” 崔斯坦亦是低下頭。 阿爾托莉雅這才看向羅真離去的方向。 久久,沒有言語。 |
一千八百八十四 〔Alter〕 出現從者反應了!” 幾乎是在這句話出現的瞬間,引起從者反應的目標出現了。 “咻...” 尖銳的破空聲中,那道身影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流光,暴竄而來。 流光所向之處,正是獅子王。 “————!” 獅子王面色一沉,豁然轉身,面向了黑色的流光。 黑色的流光就這麽趨勢不減的竄至獅子王的面前,毅然撞了上去。 “鐺————!” 敲鍾般的鋼鐵撞擊聲響徹。 一把漆黑的聖劍便如落雷一樣的斬下,劈在獅子王驟然舉起的聖槍上,激起了這沉重的交擊聲響。 聖槍和聖劍就狠狠的碰撞著,讓一圈衝擊波都擴展了開來。 與此同時,手持漆黑聖劍,化作黑色流光暴竄而來的從者亦是現出了全貌。 “是你?” 羅真率先看到了對方的全貌,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她...!?” 瑪修同樣錯愕而起,讓迦勒底內的羅曼、達芬奇及奧爾加瑪麗等人都禁不住動容了。 而不僅是羅真等人,連圓桌都一一神情陡變。 “是她!” 高文眼眸劇顫。 “......” 崔斯坦面容沉下。 “這...” 阿格規文陰冷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難看。 至於莫德雷德,先是面色一滯,緊接著異常憤怒和扭曲的呐喊而起。 “終於出現了嗎?父王!” 這樣的聲音就遠遠的傳遞而開了。 那漆黑的身影便身穿厚重的漆黑鎧甲,手持漆黑聖劍,皮膚卻顯得無比的蒼白,連面容的膚色都是那麽的不健康,唯獨一對眼眸乃是冰冷無情至極的透金色,發色亦是白金的色澤,看起來是那麽的不祥。 然而,這道身影,無論是誰,都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包括羅真、瑪修以及迦勒底內的眾人,都是如此。 瑪修就感覺到,這一刻裡,自己體內迸發而出的情感變成了喜悅,變成了複雜。 這讓瑪修捂住心臟,注視著那道身影,喚出了她的名字。 “亞瑟王...” 沒錯。 來襲的漆黑身影,正是當初羅真等人在冬木市的特異點裡見到的Saber職階的從者————阿爾托莉雅〔Alter〕。 真正的亞瑟王,就在這裡出現了。 “哼。” 阿爾托莉雅〔Alter〕便瞥了一眼愣在那裡的羅真,冷哼出聲。 “你們來得太慢了,讓我等了那麽久的罪,之後會好好讓你們償還的。” 說完,阿爾托莉雅〔Alter〕還轉過眼簾,看向抬起聖槍擋下自己的聖劍的阿爾托莉雅,臉上浮現出冷笑。 “還有你,真是好久不見了,獅子王。” 聞言,阿爾托莉雅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陰沉。 那是過去任何一次都不曾見過的表現。 “又是你嗎?” 阿爾托莉雅就沉聲開口。 “黑之王。” ————〈黑之王〉。 半年前在聖都耶路撒冷裡現界,斬殺了魔人化的十字軍,從十字軍的手中將〈聖杯〉給奪走,卻又被到來的獅子王給打敗,進而舍棄〈聖杯〉逃之夭夭,進入了山嶽地區,統治了山之民,一直以來都與聖都做對的黑騎士。 黑騎士的真面目,正是她。 “原來黑之王就是亞瑟王嗎?” “這是什麽緣分啊?” “我的天...” 迦勒底內,奧爾加瑪麗、達芬奇以及羅曼就一一張大著嘴巴。 但事實就是如此。 黑之王,就是曾經在冬木市的特異點裡與羅真為敵的亞瑟王, 阿爾托莉雅〔Alter〕。曾經都被稱為騎士王,都被稱為亞瑟王,卻一個被神化,一個被黑化,進而走向不同的道路的阿爾托莉雅就一起在此顯現。 並且,彼此為敵。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能夠對抗你的家夥總算是出現了。” 阿爾托莉雅〔Alter〕對著手持聖槍的獅子王,如此開口。 “現在,我要把他帶走了。” 此話一出,立即讓阿爾托莉雅眼中冷芒閃爍。 “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 阿爾托莉雅渾然一緊手中的聖槍,讓聖槍再次綻放出萬丈光芒。 只可惜,在那之前,阿爾托莉雅〔Alter〕先動了。 “我可沒想征求你的同意。” 阿爾托莉雅〔Alter〕如此宣言,手中聖劍先阿爾托莉雅的聖槍一步,綻放出光芒來。 只是,那不是璀璨耀眼的光輝,而是漆黑無比的極光。 “吞噬光芒吧。” 阿爾托莉雅〔Alter〕解放了聖劍的力量。 “〈誓約勝利之劍()〉!” 曾經讓羅真幾度在生死線上徘徊的無比恐怖的漆黑光之洪流就這麽轟然被釋放。 “轟————!” 轟鳴聲中,漆黑的光柱吞沒了阿爾托莉雅。 “......!” 阿爾托莉雅想做出反應,可在聖劍與聖槍彼此相抵的狀況下,聖劍的零距離真名解放,哪怕是貴為神靈,都不可能躲得過。 於是,漆黑的極光轟飛了阿爾托莉雅,像一道光束一樣,在阿爾托莉雅頂在最前方,一路奔騰,落在了聖都的內部。 “咚————!” 聖都內,隨著漆黑的光柱落在地面上,黑色的風暴席卷了起來。 獅子王便生生的承受了聖劍的一擊,被轟進聖都裡,不見了蹤影。 “鏘...” 阿爾托莉雅〔Alter〕這才垂下手中的聖劍,並爭分奪秒般的竄向了羅真的方向。 “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麽?”阿爾托莉雅〔Alter〕不由分說的道:“開始撤退了。” 留下這樣的話,阿爾托莉雅〔Alter〕掠向下方的戰場,重重的落在地面上,掀起一陣沙塵。 “打破突破口!讓難民都逃出去!能逃多少是多少!” 阿爾托莉雅〔Alter〕大聲的命令,讓一個個衝進戰場中的山之民都發出了大喝聲,開始往一個方向突進。 一時之間,肅正騎士們也被衝垮了陣型。 難民們這才大喜過望。 “快!” “快逃!” “逃啊!” 在這樣的叫喊聲下,難民們沒命似的開始了逃亡。 “阻止他們!” 阿格規文不由得大喊,讓肅正騎士們也都行動了起來,和山之民殺做一團。 “就這麽離開,實在太悲傷了。” 崔斯坦開始彈奏。 “不好意思,絕不能讓你們離開。” 高文也終於認真了起來。 “父王————!” 莫德雷德則發狂般的舍棄了之前一直糾纏著的龍群,衝向了阿爾托莉雅〔Alter〕。 可惜,阿爾托莉雅〔Alter〕連看她一眼都沒有,直接抓住了愣在那裡的瑪修。 “好了,撤退吧。” 於是乎,眾人開始了撤退戰。 |
一千八百八十三 誰應該俯首稱臣 “錚————!” 璀璨炫目的光輝就在聖都正門之上如太陽般的閃耀,令得光輝似潮水般湧開,覆蓋住了整個天地。 “......!” “......!” 光輝中,無數人的驚呼、悲鳴和慘叫都在響動著,卻全部都被光芒給掩蓋。 此時此刻裡,天地間的一切都好像只剩下這道光了一樣,其余所有的一切都不被允許存在一般,在這道光的面前,顯得是那麽的渺小。 哪怕是號稱凶惡的龍種們,面對這道光,同樣似被震懾住了一樣,只能發出哀嚎,緊接著就被潮水般湧開的光給吞沒。 那場景,既像混沌初開,又像世界末日。 至少,從上空往下看的話,那就只能看到,以聖都為中心,方圓數十、數百公裡內的大地都只剩下這陣光,讓光如墜落的太陽,顯得是那麽的神聖及明亮。 直到良久以後,這陣光才開始逐漸的消退。 “嗚...” 高文、崔斯坦、莫德雷德以及阿格規文等圓桌騎士緩緩的放下擋在自己面前的手。 “啊...” 肅正騎士以及難民們則呆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反應。 “......” 瑪修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盾牌,怔怔的看著城牆之上。 在那裡,阿爾托莉雅手中那綻放著萬丈光芒的聖槍逐漸的黯淡了下去,讓光之槍一點一點的縮小和消散,直到徹底消失,還原成本來的螺旋騎槍一般的形狀。 可即使是這樣,阿爾托莉雅的身上,驚人的神氣及魔力依舊在湧動。 其神色,從始至終都是那麽冷漠,那麽平靜。 而在阿爾托莉雅的面前,被聖槍的一擊所命中的位置上,城牆竟是被蒸發了。 之前連阿爾托莉雅的權能以及羅真的眷獸的力量都能承受得住的城牆,從阿爾托莉雅的面前開始,前方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雖說,為了保護難民,又為了不造成過大的破壞,讓周圍一帶的無辜民眾們被波及,羅真一直都有抑製眷獸的力量,阿爾托莉雅之前使用權能時同樣並沒有將其完全解放,以免讓聖都承受不必要的損失,但哪怕是這樣,能承受住這樣的力量,都足以證明聖都的堅固。 現在,它卻是避免不了,整塊的被蒸發了。 連碎石瓦礫都沒有留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 “呼...” 一個吐氣的聲音,在阿爾托莉雅的前方響起了。 “什麽...!?” 高文、崔斯坦、莫德雷德以及阿格規文一行圓桌騎士紛紛面色一變。 “前輩...!” 瑪修則呼吸一滯,隨即喜悅了起來。 “謔...” 阿爾托莉雅不由得眼簾搐動了。 眾人就通通都將目光投至那個方向。 投至那個懸浮在被蒸發的城牆上面,像還踩在原地一樣,腳踏實地般的懸浮在半空中的身影身上。 除了羅真以外,還能是誰呢? 只見,羅真全身都在冒著煙。 不,應該說是羅真身上的大衣在冒著煙才對。 灑落著火粉的漆黑華麗大衣就不知何時,下擺無風自動一樣,如被羅真揚起,擋在自己的面前一般,在阿爾托莉雅的眼前飛揚。 這件由金烏所化的大衣便在冒著煙,告訴了別人,剛剛,聖槍的一擊,已經被其擋下。 “還以為這次再怎麽說都沒辦法毫發無損了。” 羅真低著頭,撫過面前的大衣,輕聲開口。 “謝謝你,金烏。” 聞言,火粉激烈的從大衣上飄落,像是在回應。 “靠著神的庇護躲過了一劫嗎?” 阿爾托莉雅終於是皺起了眉頭。 顯然,哪怕是她都沒有想到,身為太陽的化身的神靈竟是這般眷顧羅真,連如此致命的一擊都為羅真擋了下來。 雖說,阿爾托莉雅剛剛並沒有完全解放聖槍所有的力量,但那也不是可以隨便被擋下的。 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金烏大衣上,原本澎湃無比的神氣生生被削去了不少。 金烏大衣在羅真領悟了神氣的運用之法以後,和羅真的〈規誡之鎖〉一樣,除非是對上蘊含同等神氣的攻擊以及有針對性的特殊力量,否則,絕對不會被損傷。 但很可惜,阿爾托莉雅是神靈,所有的攻擊都蘊含有神性,尤其是寶具的真名解放,即便是金烏這樣的神靈,想將其完全擋下,都得消耗不少的力量。 正因如此,羅真才沒有使用〈規誡之鎖〉以及〈天隕狼〉這把能夠斬斷萬般結界的破魔之槍,只因為阿爾托莉雅是女神,這兩件武器對她是沒用的。 而金烏雖能擋下阿爾托莉雅的攻擊,同樣遭到了如此削弱。 阿爾托莉雅會感到費解也很正常。 “明明是神靈,為何要為區區一介人類如此消耗自己?” 阿爾托莉雅就無法理解這一點。 她就是站在神靈的角度上,將人類視作低等於自己的存在,方才會理所當然般的做出人類無法接受的事情。 這樣的她自然也無法理解,金烏為何要這麽眷顧羅真。 她當然也不知道,羅真與金烏之間的關系究竟是什麽樣的。 不過,羅真也沒有解釋的想法就對了。 現在,羅真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 “看來,的確不能再收斂力量了。” 羅真撫下大衣,直面阿爾托莉雅。 眼中,讓阿爾托莉雅都為之一凝的冷冽開始浮現。 “嗡...!” 一陣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狂暴、凶猛、強大的魔力就從羅真的身上升騰了起來。 “來。” “繼續第二回合吧。” “這次,我倒要看看,誰應該俯首稱臣。” 說著,羅真抬起了手。 就在這一個瞬間...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一陣呐喊聲由遠及近,回蕩而來。 “這是...” 在場所有人頓時均都一怔,猛然轉過頭,看向聲源處。 然後,眾人就看到了。 在聖都的另一邊,一支軍團如同千軍萬馬在奔騰一樣,向著這邊殺來。 那是... “山之民...!” 高文、崔斯坦、莫德雷德以及阿格規文等人的面色再一次的變了。 來襲之人,正是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 “殺!” “殺!” “殺!” 他們這般呐喊著,並衝進了戰場之中。 “噗嗤!”“噗嗤!”“噗嗤!” 戰場上,一個個離得比較近的肅正騎士還沒反應過來,通通都被來襲的士兵手中的武器給砍中,當場倒下。 “迎擊!” 阿格規文這才反應了過來,怒而呐喊,讓肅正騎士們都回過了神。 於是,肅正騎士們舉起武器,開始迎擊了。 戰場,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 “這...” 瑪修怔然了。 “這是...” 羅真也訝異了起來。 唯獨迦勒底裡,羅曼的報告聲響起。 “出現從者反應了!” |
一千八百八十二 〈倫戈米尼亞德〉 在冬木市的特異點裡,初次進行靈子轉移,並還不成熟的羅真就曾經直面過阿爾托莉雅〔Alter〕的聖劍所釋放出來的極光之柱。 那漆黑的光之洪流,給當時的他帶來的乃是貨真價實致命的威脅。 若不是瑪修的職階是盾兵,其防禦力可以說是無以倫比的強的話,那把聖劍所釋放出來的光之洪流不知能殺死羅真多少次了。 現在,羅真所面對的僅是女神化的阿爾托莉雅從指間釋放出來的光之洪流,可這道光的威力比起那個時候,完全是隻強不弱。 羅真不知道,這究竟是獅子王的權能還是寶具。 他只知道,這道能夠將大地變成那副慘狀的光,自己若是不認真對待,恐怕會在瞬間灰飛煙滅。 因此,羅真毫不猶豫的解放了第二匹眷獸。 “迅即到來!第一號眷獸————〈神羊之金剛(Mesarthim Adamas)〉!” 絕對無垢的神羊就這麽從羅真的背後緩緩的出現,渾身的金剛寶石綻放著璀璨的光暈,炫目無比。 “錚!” 光暈中,羅真的身前就出現了無數寶石般的結晶屏障。 那是能夠反射一切攻擊的絕對防禦。 從阿爾托莉雅的指尖釋放出來的光之洪流狠狠的衝撞在了其上。 “嗡————!” 下一秒鍾,在一陣刺耳的震顫聲中,光之洪流像是落在了一面巨大的鏡子上一樣,在鏡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光之洪流便像是被截斷的海浪,讓無數的光花濺射而開。 “————!” 看到這一幕,阿爾托莉雅似乎禁不住凝起了瞳孔。 “居然擋下了父王的製裁?” 正踩在一頭巨龍身上,用劍貫穿了它的心臟,渾身都染滿了鮮血的莫德雷德看向城牆,注視著這一場景,訝異了起來。 “王的製裁被擋下了嗎?” 不停的彈奏著,讓琴弦釋放出暴風般的射擊之雨,彈飛三頭襲來的龍種的崔斯坦同樣喃喃著。 “不可能!” 還在指揮著肅正騎士的阿格規文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真是了不起。” 高文敬佩般的出聲,目光卻僅是往這邊微微一瞥,然後放到了身前不住喘息著,依舊堅持著架著盾牌的瑪修身上。 可以想象,阿爾托莉雅所釋放而出的所謂製裁,在圓桌們的心目中,地位有多高。 想想也是,能將大地蹂躪成那個樣子的力量,竟是被一名人類的禦主擋下,圓桌們不想驚訝都不行。 反而是羅真,面色往下沉去。 因為... “只是擋下,沒有反射回去...” 這個結果,方才是令人驚訝的。 不過...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想擊潰我,還差得遠呢。” 羅真譏諷了起來。 身上,血霧再次爆開。 “迅即到來!第六號眷獸————〈冥姬之虹炎(Mineuva Iris)〉!” 第三匹的眷獸,終於被羅真給解放。 張開一對火焰翅膀的女武神頓時在血霧中現身,手持金色的大劍,對著那衝擊在寶石屏障上的光之洪流,揮下了雷霆般的一斬。 “噗嗤!” 撕裂聲中,光之洪流竟是被金色的大劍給狠狠的斬成兩半,似被切斷的布匹一樣,消散開來。 旋即,女武神縱身向前,對著站在那裡的阿爾托莉雅,高高的舉起了劍。 “嗆————!” 破風般的尖銳鳴聲中,足以切斷一切因果的斬擊砍向了阿爾托莉雅。 身為神靈,阿爾托莉雅就清楚感覺到了, 這一斬有多麽的危險。即便是自己,被這一斬給砍中,下場都只有那一個。 那就是當場身死。 “有意思...” 阿爾托莉雅吐出了這樣的話語。 其頭上,獅子般的頭盔被其取了下來,令其精致的面容、璀璨的發絲以及星辰般的眼眸都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遺。 “能夠切斷因果的劍嗎?” 阿爾托莉雅的聲音響徹全場。 “既然如此,就讓我看看,這把劍,能不能將世界本身的因果都給切斷吧。” 話音一落... “聖槍,拔錨。” 當這樣宛如咒語般的音節從阿爾托莉雅的口中響起時,世界顫動了。 “嗡!” 隨著一陣嗡鳴,風暴回旋,在阿爾托莉雅的手中齊聚。 阿爾托莉雅就像是拔出了什麽一樣,將一把武器給慢慢的拔了出來,展現在羅真的面前。 “那是...!?” 羅真微微睜大了一下眼睛。 “拔錨了!” 莫德雷德大叫出聲。 “拔錨了。” 崔斯坦憂鬱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了慎重。 “拔錨了...” 阿格規文屏住呼吸。 “聖槍,拔錨了。” 高文亦是禁不住轉過頭,看向了城牆。 “前...輩...!” 瑪修已經變得疲憊不堪,身形搖搖欲墜,卻還是止不住的戰栗了起來。 只因為,體內,有一個聲音在叫著。 它是這麽說的。 “————「快逃」————”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令得寒意爬滿了瑪修的全身。 連迦勒底內的眾人都叫了起來。 “這個數值是怎麽回事啊...!?” 奧爾加瑪麗接受不能般的叫著。 “魔力反應持續上升中!” 達芬奇瞪圓了眼睛。 “羅真...!” 羅曼更是發出了嘶吼。 而無盡的光輝則是在城牆上匯聚,最終,化作一把槍。 一把槍身呈現螺旋狀,狀似騎槍的聖槍。 當這把聖槍出世時,羅真的〈心眼〉很明顯的察覺到,世界本身泛起了無數的波紋。 那個樣子,就好像世界本身的表皮給撥開一樣。 這下子,羅真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這才是特異點即將崩潰的真正原因。 這才是亞瑟王會神化為獅子王的真正理由。 一切,均都是因為它。 因為那把聖槍。 它的名字是... “————〈倫戈米尼亞德〉。” 這個名字,被羅真喚了出來。 然後... “消失吧。” 阿爾托莉雅靜謐的宣告著。 “〈閃耀於終焉之槍(Rhongyniad)〉。” 阿爾托莉雅便解放了聖槍的真名。 緊接著,匯聚而來的無盡光輝閃爍,化作掀動世界的光之槍,隨著阿爾托莉雅聖槍的一刺,徑直奔走,如光的雪崩一般,轟然暴湧而出。 這陣光,撕裂了女武神,更撕裂了金剛石羊,突破了寶石屏障以後,將羅真的身影給吞沒。 “前輩!!!” 瑪修的悲鳴,頓時響遍戰場。 |
一千八百八十一 〈權能〉 “轟————!” 聖都正門的城牆上,此時,宛如天災般的暴風在席卷。 這不是羅真釋放驚人魔力以後掀動了大氣方才造成的物理現象,而是從阿爾托莉雅的身上卷動起來的力量。 羅真就沐浴在這陣驚人的力量之中,身上的大衣激烈的翻動著,火粉如火星般狂亂的飛舞,讓魔力都不住的暴漲,抵禦著來襲的暴風。 只是,在這陣暴風面前,羅真竟是隱隱的有些力有不逮。 “這力量...” 羅真便注視向了佩戴著獅子的頭盔的阿爾托莉雅,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此時此刻裡,阿爾托莉雅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不是魔術、技能亦或者是寶具之類的規模了。 那是... “權能。” ————〈權能〉。 那是凌駕於魔術之上的神秘,全知全能的一種顯現,更是自然法則的具現化,只有神才能掌握的力量。 神靈是自然的精靈,世界的一部分,理所當然,他們便都掌握著能夠一定程度上決定世界的法則的力量。 火神自然而然的能夠操縱火焰。 海神自然而然的能夠操縱浪濤。 軍神掌握著戰鬥以及戰爭方面的權能。 除此之外,神靈們根據自身在神話中的地位及司職,同樣掌握著與自身的存在相關的權能,掌握的權能越多、越強,那其本身的地位就越高、越超然。 若是一些低等級的神靈的話,本身沒有什麽權能,那甚至連英靈都及不上,可若是擁有著強大權能的神靈,大部分的英靈在他們面前只不過是弱小的螻蟻,僅有站在英靈頂端的存在可以和神靈扳手腕,例如能夠弑神的斯卡哈以及迦爾納之類的破格級別的英靈。 而獅子王已經神化,成為了不知名的女神,雖不知名,卻很明顯不是什麽弱小的神靈,其自身掌握著權能的力量。 如今,在羅真的面前展現出來的就是權能的力量。 “吾乃風暴之王,盡頭之主,自封為獅子王,為了未來而降臨這個時代的神靈。” 阿爾托莉雅就以超然的聲音,如此宣告。 “人類啊,在吾的面前,俯首稱臣吧。” 說著,阿爾托莉雅身上卷起的暴風化作一道道的龍卷,轟向了羅真。 那聲勢之驚人,讓聖都整個搖晃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聖都並不是普通的建築物,單憑這陣風暴,整座都市都會分崩離析吧? 對此... “————僅以此咒向伐由祈願,平息一切暴力————” 羅真詠唱出了很少使用的咒文。 那是向印度神話中司掌風與大氣的主神,身為西北方的守護者,代表印度教五大元素之一,象征著生命的風神伐由獻上祈願,祈求平息暴力的風浪的咒語,帝式當中相當冷門、偏僻的一門咒術————〈避風咒〉。 “啪!” 詠唱完〈避風咒〉的羅真便渾然擊掌,讓體內的魔力化作靈力,再化作咒力,穿透了四周,覆蓋住整個空間。 “————” 正在肆虐的狂風頓時驀然一滯。 曾經,羅真就使用過這一咒術,用來平息風暴的魔術。 而現在... “僅憑借這樣的術式,除非是風神親自降臨,否則,如何能平息吾之權能?” 阿爾托莉雅無情的宣告,讓剛剛停滯而下的風暴再次暴起。 “嘭!” 一聲穿透空間的悶響中,羅真的咒術就被打破,讓風暴的龍卷再次襲來。 “果然,想靠一般的咒術來對付神靈的權能,根本不可能成功嗎?” 面對席卷而來的堪稱驚天動地的風暴, 羅真卻依舊冷靜。“既然如此...” 羅真一隻手緊握而起,抬到自己的面前。 “迅即到來!第九號眷獸————〈雙角之深緋(AlnaslMinium)〉!” 血霧在羅真的身上攀升而起了。 是的。 羅真召喚了眷獸。 面對凌駕於魔術之上的神秘,使用一般的魔術、咒術是根本不可能有效的。 所以,羅真直接解放了眷獸。 於是,第二股風暴在羅真的身上成形。 風暴化作了雙角的戰馬,帶著猩紅如血的鬃毛,掀起震動世界的風暴,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那是...” 見狀,阿爾托莉雅不由得抬起頭。 “上!” 羅真則冷聲下令。 力量無匹的眷獸頓時驀然前衝,讓風暴都卷動在自己的身上,匯聚在尖銳的雙角之間,對著襲來的暴風龍卷,狠狠的衝撞了上去。 “咚————!” 轟鳴聲中,天地都為之顫抖了。 風暴的巨獸與風暴的龍卷就這麽生生的碰撞在了一塊,激起可怕的衝擊波,與颶風般的浪濤一起,湧向四周。 在那力量之下,下方的戰場上,無數的身影都被吹飛。 肅正騎士被吹飛。 巨龍被吹飛。 從者被吹飛。 連大地都似被吹飛似的,於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中不斷龜裂,迸裂出無數的碎石及瓦礫。 如果不是羅真用無數的〈魔防〉保護住上千名的難民的話,那那些難民恐怕會直接被吹走,並在風暴中被撕裂。 “神啊!” “神啊!” 不少的難民就看著這天災般的場景,均都癱倒在地,再也無法逃亡了。 殊不知,他們這樣,方才是給羅真造成了負擔。 “嘖...” 羅真便不斷的釋放出魔力,支撐著〈雙角之深緋〉的召喚,讓〈雙角之深緋〉不停的衝擊著來襲的風暴,卻又使出更多的魔力來製造〈魔防〉的盾來保護那些難民,令得他不由自主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個怎舌聲。 這聲音,清楚的傳入阿爾托莉雅的耳中。 “以一介人類的身份抵禦住了我的權能,不得不說,你很強,若是出生在神代,或許會成為神靈們爭奪及針對的對象。” 阿爾托莉雅以冰冷的聲音說著。 “如果不需要保護難民,你應該能夠拿出更強的力量,現在拿出來的力量亦是抑製以後的結果,真是了不起,可以我為對手,居然還敢考慮手下留情的事情,你比我想象的還傲慢。” 說著,阿爾托莉雅再次抬起一隻手,讓光輝閃爍。 “這份傲慢,就讓我來擊潰它吧。” 話音落下,在阿爾托莉雅的手中閃爍的光輝化作了一道耀眼的光柱,驟然綻放。 炫目的光便生生的將風暴給切開,攜帶著無匹的力量,以驚人的速度,暴射向了羅真。 這道光,讓羅真想起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特異點,使用〈心眼〉的力量窺視到的那道從天而降,吞沒了大地,在大地上留下一個個的深坑的那道光。 毋庸置疑,大地的慘狀,就是獅子王阿爾托莉雅的所作所為。 這位女神不僅是在聖拔中屠殺難民,在野外狩獵山之民而已,還無情的轟碎了人類的村莊。 |
一千八百八十 已和過去不同 激戰,就在頃刻之間被觸發。 隨著暴風般的魔力洶湧澎湃的作用而起,城牆上,除了阿爾托莉雅以外的圓桌就通通都被吹飛了。 “居然僅憑魔力的釋放就...!?” “好強...!” 崔斯坦與莫德雷德一邊抵禦著魔力的風暴,一邊以無比吃驚的眼神看向羅真。 “嗚!” 阿格規文則連抵抗都做不到,直接狼狽的滾動了出去,直到被一個個的肅正騎士接住,方才僥幸跌進下方的戰場中,沒有摔個粉身碎骨。 連瑪修都因為突如其來的狂暴魔力而動容。 “前輩!” 瑪修就架著盾牌的抵禦魔力的颶風,並對著羅真大叫。 可在魔力的風暴中,僅有一個聲音響起,傳入瑪修耳中。 “去打破肅正騎士的包圍圈,打開突破口,讓難民都逃出去。” 羅真便交代了任務。 聞言,瑪修禁不住遲疑了起來。 這時,其手腕上的通訊器亮起。 “聽羅真的!瑪修!” 奧爾加瑪麗的聲音便像呐喊似的響了起來。 “讓難民先逃出去,羅雷萊才能空下更多的力量來對付獅子王!” 達芬奇亦是瞬間判斷好了戰場的形勢。 “如果得一直保護難民,羅真會拿不出全力,放不開手腳的!” 羅曼都叫出聲了。 三人在迦勒底裡將這裡如台風般的發展全部盡收於眼底,現在已經全部都緊張起來了。 “芙!” 最後,連芙芙都從瑪修的懷中鑽了出來,叫了這麽一聲,似乎在奉勸瑪修。 瑪修的神色出現了掙扎,但緊接著又是堅定了起來。 “等我回來!前輩!” 留下這樣的話,瑪修從城牆上一躍而下,往下方的戰場衝去。 “喂!你的對手可是我!” 莫德雷德當即一邊叫著,一邊追了上去。 “真是令人悲傷的行動。” 崔斯坦更是以手撫琴,準備攻擊瑪修了。 可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魔法陣豁然擴展而開。 其內,一頭頭的巨龍飛了出來。 “吼!” “吼!” 猙獰巨龍出現在戰場上,發出懾人的咆哮聲。 “什麽...!?” 看到這一幕,阿格規文的面色變了。 其余的圓桌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居然召喚了龍種...!?” 從魔法陣裡出現的就不是什麽亞龍種的飛龍,而是貨真價實的最強的幻想種,龍種。 以羅真如今的魔力,已經不需要再省著用了,直接召喚出真正的龍種,蹂躪戰場。 於是,數十頭的龍種就有的飛向肅正騎士,有的飛向圓桌騎士,咆哮聲直衝雲霄。 “對手是龍嗎?正好!都給我過來吧!” 莫德雷德大聲的叫囂著,攜帶著渾身的紅色閃電,衝向了龍群。 “看來,我也能試試屠龍的偉業了。” 崔斯坦臉上那一直掛著的淡淡的笑容消失,卻反而變得更加的危險,手指彈動期間,不亞於十幾級台風的無形的箭矢就席卷了出去。 “構築圓陣!不要慌!” 連阿格規文都開始指揮起肅正騎士,對付襲來的龍種。 人與龍之間宛如神話般的激戰,在聖都之前,驟然上演著。 準備追擊瑪修的圓桌騎士們便都被龍種給牽製住,再也分不了心。 不過,瑪修同樣迎來了最糟糕的敵人。 “很遺憾,我還一直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王的理念,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呢。” 在這樣的話語之下,一把散發著灼熱的氣息的聖劍如陽光般照射而下。 那是威力絕倫的劈砍。 “鐺————!” 敲鍾般的響聲中,太陽的聖劍重重的劈在了瑪修的盾牌上,迸發出可怕的力量。 “唔...!” 瑪修隻覺得持盾的手傳來一陣比麻痹嚴重得多的劇痛,像是雙手要被折斷一樣,整個人的衝勢都被阻止,甚至還暴退了出去,雙腳摩擦著地面,擦出了兩道溝壑般的痕跡,讓沙塵都彌漫了起來。 “好重...!” 瑪修好不容易才堅持住,不讓盾牌從自己險些失去知覺的手中脫落,注視向前方的眼眸中盡是畏懼。 在那裡,手持太陽聖劍的最強騎士就出現了。 “雖然已經猜到你們應該會在聖拔中做什麽,但沒想到居然是直接像這樣大鬧,連龍種都出現了,不愧是被王重視的人類,那位禦主果然非常人。” 高文緩緩的走來,目光則落到瑪修的盾牌上。 “還有那塊盾,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難怪之前一直能夠從你的身上感到不對勁的熟悉感,倒是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你才出現啊。” 高文的話語就像是在對什麽值得懷念的人發出的一樣,充滿著苦澀。 瑪修不知道高文為什麽會是這個態度。 倒不如說, 看到她,不知為何,圓桌的態度都很奇怪,剛剛莫德雷德甚至也大喊著「原來是你」這樣的話,那顯然是發現了什麽,亦不是對陌生人會說的話。 不過,這對瑪修來說不重要。 現在,瑪修的心中只有羅真的指示,以及不斷從體內迸發的激烈情感。 “請從那裡讓開!” 瑪修便喊出聲。 “抱歉,這是不可能的。” 高文毫不猶豫的否定。 瑪修需要趕緊為難民們打開突破口,方才可以解決羅真的後顧之憂,並回到羅真身邊,與他一起對抗獅子王。 而高文也是一樣,必須阻止瑪修,並解決龍群,回到獅子王的身邊,對付羅真,還得繼續執行聖罰,履行自己的職責才行。 圓桌騎士之中,目前最強的就是高文。 有著六倍於以往的力量,高文很清楚,自己得挑起大梁,阿爾托莉雅也是因為信任他的能力,方才會將最重要的聖拔儀式交給高文負責。 有鑒於此,乍看之下,身為王的輔佐官的阿格規文似乎才是圓桌騎士中地位僅次於王的存在,可論重要性,高文才是第一。 “圓桌已和過去不同了,究竟變成什麽樣,就用你的眼睛來看清楚吧!” 這麽說著的高文似乎用了一個名字來稱呼瑪修。 可惜,瑪修沒有聽清,只是遵循著內心的激昂情感,衝向了高文。 與此同時,唯二的留在城牆上的兩位存在也展開了戰鬥。 “咚————!” 轟鳴響動,讓暴風與光輝同時乍現,經久不息。 |
一千八百七十九 “是我們的敵人。” “————” 猩紅如血,又漆黑如墨的閃電就這麽閃耀了起來。 “哈!” 掠至瑪修面前的莫德雷德手中緊握著一把之前不曾看過的劍,讓紅色的閃電在上面竄動,自身亦是完全包裹在赤雷之中,來到瑪修的面前,毫不留情的揮斬而下。 這一斬,在紅色閃電的攜帶下,威力無匹。 “嘭————!” 沒有金鐵交擊聲,只有宛如爆炸似的轟鳴聲響起,讓紅色的閃電暴動著,瞬間竄向城牆的任何一個角落,令得聖都正門上方的城牆渾然一震,爬滿了無數的紅色電弧。 毫無疑問,這是莫德雷德在運用〈魔力放出〉以後導致的結果,因受到「祝福」的加強,力量呈幾何倍的暴漲,一擊之下,竟是讓城牆搖搖欲墜。 在如此狂暴的一擊下,瑪修始終架著盾牌,身形從紅色閃電掀起的暴風中倒躍而出,回到羅真的身前。 “嗚...!” 身上竄動著紅色閃電的瑪修便悶哼了一聲,身體似被麻痹一樣,同樣變得搖搖欲墜,險些癱倒在地。 莫德雷德的一擊,竟是穿透了瑪修的防禦。 “啪!” 一隻手就從瑪修的背後伸出,拍在了瑪修的肩膀上,上面湧動著驚人的魔力。 “嘭!” 在魔力的席卷下,竄動在瑪修身上的紅色閃電就被彈飛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真便這麽按著瑪修的肩膀,目光掃過周圍。 只見,一個個肅正騎士正從四面八方而來,包圍住了羅真及瑪修。 這些肅正騎士很明顯從一開始就埋伏在周圍,現在立即衝了出來,形成了包圍圈。 做出這一切的自然是阿格規文。 “擾亂了聖拔,還阻止了聖罰,甚至向王刀劍相向,這罪孽有多大,已經不需要闡述。” 阿格規文指揮著周圍的肅正騎士,死死的盯著羅真,面色陰冷。 崔斯坦與莫德雷德同樣一左一右的出現在阿爾托莉雅的身前,護住了她,一個面帶哀傷,一個面帶獰笑。 只有阿爾托莉雅,連位置和站姿都沒有改變過。 不過,阿爾托莉雅的目光卻是瞥向下方的戰場。 在那裡,難民們還在四處亂竄,讓混亂和恐慌彌漫了開來。 他們都只是一群普通的民眾,根本不可能敵得過包圍的肅正騎士。 因此,他們只能四處亂竄,卻根本無法突破包圍圈,滿臉的絕望。 但是,仔細一看,從剛剛開始,難民中就沒有再出現任何一個傷者,連倒在血泊中的難民都不知何時被治好,正一邊叫著,一邊逃竄。 肅正騎士,竟是沒有能夠再砍殺任何一個難民。 原因很簡單。 “鏘!”“鏘!”“鏘!”“鏘!”“鏘!” 清脆的交擊聲響中,無數肅正騎士對著驚呼的難民揮下的武器都被一面面無聲無息的出現的無形盾牌給彈開,激起一陣陣金鐵交擊聲。 這一刻裡,羅真便並用〈魔防〉以及〈天眼〉的力量,先用〈天眼〉籠罩整個戰場,將戰場的任何一個角落的動向都窺視在心間,了如指掌,一邊以神乎其技的精度及準確度不斷的展開〈魔防〉的念力之盾,將肅正騎士的攻擊全部擋下。 剛剛,瑪修衝出去時,羅真沒有出手,原因就在這裡。 羅真便一直保護著一個個的難民,讓他們免於遭到肅正騎士的毒手。 所以,在戰場上,無數的角落裡,無數的念力之盾瘋狂閃現,每一次的閃現都能擋下一名肅正騎士的攻擊,保住一名難民的性命,堪稱奇跡。 若是換做以前的羅真, 絕無法做到這種程度。可現在,羅真的腦域已經在域外魔力的升華下逐漸被開發,再加上〈虛擬以太〉的強化,對戰場的任何一個角落瞬息間的變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處理,並作出反應,方才能夠辦到這樣的事情。 甚至,羅真還有余力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 阿爾托莉雅紋絲未動,羅真又何嘗動彈過呢? 在瑪修與圓桌騎士驟然開戰期間,兩人其實便是在互相牽製。 哪一方先出手,另一方就勢必會遭受到對方雷霆暴風般的打擊。 羅真就這麽說了。 “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麽這個特異點會那麽脆弱,一副隨時有可能崩潰的模樣。” 羅真沉聲開口。 “這一切,都是你的所作所為吧?” 本來,所謂的特異點就是時代的扭曲和錯亂,在本該正常發展的歷史中混入了異物,產生了不同於正常的人類史的變化及發展,方才會出現。 而阿爾托莉雅在這個時代裡建造聖都,收納難民也就算了,居然想將難民當做火種,全部保護起來,讓他們免於受到人理燒卻的波及,這就相當於將本來存在於這個時代的人給帶走,讓他們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加上阿爾托莉雅還在殘殺山之民,勢必已經對人類史造成了重大的影響,這個特異點才會顯得是那麽的脆弱。 毫不客氣的說,阿爾托莉雅的存在就是這個特異點裡最大的異常及異物。 就算是將〈聖杯〉給回收,若是對阿爾托莉雅的存在視若無睹,恐怕,這個特異點都會無法修複,人理無法重新奠基,世界就算不被所羅門給燒毀,也會被阿爾托莉雅給拖入混亂的時代洪流中衝垮,進而分崩離析。 獅子王,阿爾托莉雅。 這位神... “毋庸置疑,是我們的敵人。” 羅真終於確定了這一點。 理所當然,阿爾托莉雅也確定了羅真是敵非友的身份。 從羅真為了拯救難民而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選擇否定阿爾托莉雅,與其為敵了。 有鑒於此... “真是可惜,你是那麽特殊的個體,若是能夠作為火種保留在聖都,勢必能夠引領下一代的人類重新出發,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決定接納你作為客人。” 阿爾托莉雅極其冷淡的開口。 “現在,只能強製性的把你給收容了。” 如此宣言著,阿爾托莉雅對著羅真抬起一隻手。 “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光輝,在阿爾托莉雅的手中閃爍。 對此,羅真回以一笑。 “轟!” 驚人的魔力,似暴風般席卷。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 羅真體內那近乎無限的魔力終於燃燒了起來。 讓天地,為之動搖。 |
一千八百七十八 聖拔的真正意義 聖都。 對於聚集到這裡來的難民而言,這裡就是他們的希望,他們所渴求的容身之所,更是信仰所在。 為了被甄選進聖都,在每月一次的聖拔到來之前,即使是在簡陋的帳篷內生活,用著肅正騎士提供的有限的食物及用水,他們依舊堅持了過來。 所以,聖都是所有聚集而來的難民的理想鄉,獅子王以及圓桌騎士亦是因此得到了難民們虔誠的信仰,受到難民們日夜的讚歎。 可惜,誰又能夠想到呢? 在象征著希望、信仰及理想的聖都正門前,地獄降臨。 就在無盡的悲鳴之中,難民們迎來了肅正騎士們的屠殺。 是的。 屠殺。 除了這樣形容以外,沒有第二種可以用來形容目前的狀況的用詞。 肅正騎士們就紛紛都無情的揮舞起了利劍,對著驚恐無比的四散逃開的難民揮砍而下。 “噗嗤!”“噗嗤!”“噗嗤!” 眨眼間,又是數人被殘忍的砍倒在地,身下流淌出鮮血,染紅了一片又一片的土壤。 這一切真的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 因為肅正騎士已經將難民們包圍,又在聖罰開始的瞬間裡立即拔劍砍下,整個過程,連一秒鍾都還不到。 以至於,雖然地獄還沒有擴展開來,但還是有不少人在瞬間被砍倒在地,奄奄一息。 倉促之間,被砍倒的難民還是僥幸的沒有立即斃命。 對於這個狀況,肅正騎士們只是機械的舉起手中的劍,當場便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就在這個瞬間裡,於無數的悲鳴慘叫聲中,魔力震蕩。 “鏘!”“鏘!”“鏘!” 一個個揮劍砍下的肅正騎士的武器紛紛都被一面面不知何時出現的無形的念力之盾給彈開。 緊接著,無形的念力之盾豁然一轉。 “嘭!”“嘭!”“嘭!” 隨著一陣沉悶的碰撞聲的響起,肅正騎士們通通都被一個個的無形的念力之盾在一旋之下,轟飛了出去。 一眾難民們立即在悲鳴之下,四散而逃。 整個戰場變得無比的混亂。 而與之相反,城牆之上,卻是無比的寂靜。 但這寂靜之中,一股狂暴的氣息在湧動。 羅真就已經不知何時抬起了一隻手,面向下方的戰場,目光則是轉而投向一旁的阿爾托莉雅。 眼中,盡是冷芒。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瑪修同樣以不敢置信的口吻,對著圓桌們作出質問。 只是,不管是崔斯坦、莫德雷德還是阿格規文,都冷眼以對。 阿爾托莉雅亦是轉過頭來,注視向羅真。 其身姿,根本沒有半分的動搖。 顯然,城牆下的慘狀,對於這些人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這讓羅真笑了。 笑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原來如此,這就是聖拔嗎?” 伴隨這句話的傳出,一股寒意吹襲而起。 “把有資格的人接納進聖都,沒有資格的人就當場給予製裁,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人類,為了希望,為了未來啊,獅子王。” 羅真的一句句話語,均都宛如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寧靜一般,充滿著壓抑。 但阿爾托莉雅依舊不為所動。 “人類已經沒有未來,魔術王的野望注定會讓人類史灰飛煙滅,這個特異點所在的世界會崩潰,人理同樣會被燒毀,這是不可動搖的結果。” 阿爾托莉雅毫無感情的敘述著。 “既然如此,在命定的末日到來之前,將純潔無垢的人類收納在吾之聖都之中,為人類留下一絲火種, 這難道不是為了人類,為了希望,為了未來嗎?”沒錯。 這就是聖拔。 所謂的聖拔,就是選出阿爾托莉雅認為有資格的人,讓他們成為人類的火種,留在聖都之中。 阿爾托莉雅認為人類已經沒有希望了,人類史亦是注定會被毀滅,所以,在注定要到來的末日到來之前,她要盡可能的保住一部分的人類。 這就是阿爾托莉雅建立聖都的原因,更是其徘徊在這個特異點內的理由。 一言蔽之,這位獅子王就是不看好人類,不看好迦勒底,因而在做最壞的打算。 這是錯的嗎? 這還真不能說是錯的。 問題在於... “那你為什麽要把其余的難民殺死?這難道是尊貴以及高潔的圓桌騎士應該做的事情嗎?” 瑪修忍不住激憤了起來。 瑪修確實很憤怒。 不僅僅本人很憤怒,其體內的某個存在同樣很憤怒,兩相疊加,讓瑪修的憤怒無比的激烈。 可阿爾托莉雅卻還是那個模樣。 “他們已是毫無價值之物,與其就這麽墮落,還不如給予他們慈悲。” 阿爾托莉雅像是在對待什麽物品一樣,語氣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這一刻裡,所有人就都懂了。 “你...根本就不是亞瑟王...!” 瑪修顫抖了起來。 之前,羅真也說過這句話。 但那個時候和這個時候的意義是不同的。 那個時候,羅真只是在表示阿爾托莉雅已經神化,化作女神,不再是不列顛的傳奇王者。 而現在,瑪修則是在表示,阿爾托莉雅連過去都舍棄了。 真正的亞瑟王絕不是如此殘忍之人。 作為高潔的騎士王,真正的亞瑟王是不會將人類視作物品對待的。 不,應該說,只要是個人類,就不會將自己的同族當做物品對待。 可眼前的阿爾托莉雅已經不是人類了, 而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價值觀已經改變,就像人類看別的生物只是將之當做動物,阿爾托莉雅看待人類,同樣已經不再認為那是同等地位的生命。 所以,眼前的阿爾托莉雅不是亞瑟王,更不是騎士王,而是... “獅子王...!” 瑪修在激憤之下,渾身驀然閃耀起了光輝。 騎士般的鎧甲與武裝出現在瑪修的身上,讓瑪修握住了盾牌,衝向了阿爾托莉雅。 若是換做以往,瑪修絕不至於這般魯莽。 然而,此時此刻,受到體內的激烈情感的支配,瑪修無法自己的衝向阿爾托莉雅了。 只是... “咚咚咚...!” 在一陣悅耳的琴聲中,無數看不見的利刃化作箭矢一樣,似風暴一般,刮向了瑪修。 “鐺鐺鐺鐺鐺...!” 瑪修架起的盾牌上,一陣金鐵交擊聲驟然響起,火星亦是跟著一起迸發。 那是崔斯坦所發出的攻擊。 “真是悲傷啊。”崔斯坦憂鬱的歎息著,道:“明明受到王的招待,卻還向王展露敵意,對於這樣的人,我等圓桌騎士只能將其斬於城牆之上,啊啊,悲傷,真是悲傷。” 這麽說著,崔斯坦卻是毫不猶豫的撫琴,手指動彈琴弦期間,無數看不見的箭矢便化作暴雨,灑向了瑪修。 瑪修只能架起盾牌,拚命的擋下來襲的無形射擊,讓交擊聲在盾面上激烈響起。 這時... “原來是你嗎...!?” 在這樣一聲大叫之下,一道身影在瑪修的面前閃現。 |
一千八百七十七 「聖罰」 “前輩?” 瑪修敏銳的察覺到了羅真的動作,看著他緊皺而起的眉頭,立即低聲詢問了。 “......沒事。” 羅真搖了搖頭,示意瑪修別擔心,但目光卻是早已掃了一遍四周。 現在,羅真就在聖都正門的城牆上,旁邊是瑪修,圓桌的眾人亦是各自都出現在了那裡,連阿爾托莉雅都佩戴上了一個獅子一般的頭盔,站在了正門城牆的正中央,渾身都震蕩著不凡的神氣。 那股神氣比之前羅真見到阿爾托莉雅的時候猛烈得多,一般人或許察覺不到,可還是多多少少能夠有所感覺,以至於下方營地裡的難民的歡呼聲都不知不覺間消停了下來。 高文則出現在城牆之下,正門之前,來到難民營地的前方,身周是無數的肅正騎士。 只不過,這些肅正騎士並沒有像之前那般跪下,反而圍在四周,隱隱的竟是將整個難民的營地都給包圍了起來。 那包圍圈便比羅真之前見到的時候更加的明顯及規范,頗有種不想放任何一個人離開的感覺。 羅真之所以會皺起眉頭,原因就在於此。 在這樣的情況下,姑且不提戴著頭盔,根本看不清表情的阿爾托莉雅,以及正在正門前,站在城牆之下的高文,其余的圓桌的神色是各異的。 阿格規文始終都冷著一張臉。 崔斯坦還是面色如常,自顧自的撫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而莫德雷德卻是眺望著下方,眼中既流露出了憐憫,又有著無情。 那樣子,根本不像是打算舉辦什麽神聖的儀式,更像是即將看到一場完美的葬禮。 “該不會...” 聯系之前的一些隱隱的征兆及苗頭,羅真仿佛想到了什麽一樣,面色一沉。 “前輩...” 看著這樣的羅真,瑪修似乎也知道了什麽,神情一緊。 羅真握住了瑪修的手,示意她暫時先觀望。 “芙!” 見狀,芙芙亦是躍入瑪修的懷中,鑽入其衣服裡,等著下面的發展。 於是... “讓各位久等了。” 高文見時候差不多了,直接站了出來。 “首先,對於聚集到了這裡,並對我等的聖都寄予厚望的各位,我謹代表吾王,獻上由衷的感謝。” 高文不卑不亢的出聲。 “如今,大地上不再有人類的一席之地,只有燒卻的火焰可以在大地上繁衍,人類已經迎來了真正的末路。” “不管是食物、水源、可以居住的場所以及令人安心的容身之地,毫不客氣的說,都將徹底的消失。” “除了我等的聖都————「卡美洛」。” 說著,高文展開了雙手。 “我等的聖都是完全且完美的千年王國,穿越這個正門以後,理想的世界正在等待著各位。” “在這裡,你們可以安居樂業,更不需要為生存及繁衍而憂心。” “在這裡,不存在於如今的大地之上的資源也會向各位開放,讓各位的余生發光發亮。” “王會接納所有的人民,無論是異民族還是異教徒都不會例外。” “你們唯一需要滿足的條件只有一點,那就是得到吾王的赦免和認可,展現自己的資格。” 留下這樣的話語,高文退了下來。 而難民們的目光則是自發性的抬起,聚集到了那位擁有著浩瀚神氣的女神兼王者的身上。” 阿爾托莉雅就這麽抬起了碩首。 “人的本質都是墜入腐敗之物。” 阿爾托莉雅的聲音緩緩的傳開。 “吾之聖都僅需要擁有資格的居民, 是那些絕不會沾染汙穢,絕不會被邪惡所動搖的靈魂。”如此宣稱著,阿爾托莉雅抬起了一隻手。 “現在,便由吾來進行聖選。” “人類啊,在這光輝的面前,展現你們的本質吧。” 語畢,一陣璀璨的光輝從阿爾托莉雅抬起的手中閃耀了起來。 光以驚人的速度擴展而開,有如潮水,瞬間籠罩住全場。 “前輩!” 瑪修同樣被光輝所籠罩,禁不住叫出聲。 “沒事,冷靜一點。” 羅真握著瑪修的手,其〈心眼〉卻是已經完全運轉了起來。 通過〈心眼〉的力量,羅真發現,這陣光輝並沒有任何的侵略性以及攻擊性,只有仿佛令人無所遁形一般的透明感和神聖感,像是X光一樣,掃過在場每一個人。 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 “啊!” 難民中,有一個人發出了叫聲。 因為,他的身上,竟是同樣開始發光。 “這...這是什麽...!?” “神跡嗎...!?” 除了前者以外,難民之中,還有兩個人驚呼出聲,身上同樣綻放出了光芒。 更令人驚訝的是,城牆上,同樣有光芒閃爍而起。 “前...前輩...?” 瑪修有些動搖了起來。 她的身上,竟是也有光芒在閃爍。 就連羅真都眼眸一凝,身上不知為何,居然散發出了光。 這場景,讓圓桌的眾人都驚訝了。 “沒想到...” 阿格規文滿臉的意外。 “這可真是...” 崔斯坦的眉頭都微微一動了。 “有意思。” 莫德雷德揭起了嘴角。 哪怕是阿爾托莉雅都轉過頭,看了過來。 “果然, 你們二人是特殊的,能成為拯救人理的希望,能被神庇護和眷顧,並不是沒有道理。” 阿爾托莉雅僅僅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即面向高文。 “將那三名擁有資格的難民召入城內,高文卿。” 阿爾托莉雅語氣淡漠。 “......遵命。” 高文垂下眼簾,看向還在不明所以的難民們。 “各位,很遺憾,你們之中只有三人具備進入聖都的資格,其余人都落選了。” 這麽說著,還沒等到難民們作出反應,高文又是宣稱。 “不過,苦難已經過去了,吾王慈悲,不會再讓各位再在這片大地之上受苦受難。” “因此...” 高文以壓抑自己情感的聲音,做出了這樣的發言。 “接下來開始的不再是聖拔,而是聖拔過後的聖罰。” “肅正騎士。” “動手。” 隨著高文的一聲令下... “嗆!” “嗆!” “嗆!” 一個個肅正騎士接連拔出了手中的劍。 旋即... “噗嗤!” 當其中一個離難民比較近的肅正騎士揮劍砍下,瞬間將一名難民砍倒在地時,鮮血濺射而起,染紅了大地。 “什...!?” 瑪修面色陡變。 “......!” 羅真心中升起了激烈的情緒。 而難民們在寂靜過後,瞪大了眼睛。 旋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鳴聲,響徹雲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