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第4章 人間不拆 東京,練馬區。 三千院家的別墅宅院裡面。 柔和的陽光灑滿整個大地,澄澈的天穹中萬裡無雲,但是這些都無法改變綾崎颯正在愁眉苦臉的坐在綠意盎然的庭院的長椅之上,低下頭拿著兩張怪異的宣傳單的事實。 在他的膝蓋上,旁邊的椅子上,還有其他的一遝遝這樣的五顏六色的宣傳單。 上面的標語一般都是「新屋!超便宜!」、「價格下降,只需三億円!」、「東京也能撿便宜!」這樣的宣傳標語。 看樣子,貌似都是購房之類的宣傳單。 「只有兩千萬円的資金啊……雖然是一筆鉅款,不過要在東京買一棟房子,果然還是很困難的吧?」 綾崎颯仔細的一張一張宣傳單的看下去,眉頭越皺越緊,嘴角的苦笑也越來越明顯。 「總之先研究一下這些廣告吧,不過看上去好像希望不大。」 希望當然不大,宣傳單上的所有房子的售價,動輒就是兩億、三億什麼的,而且看樣子這還是便宜價格來著的。想要依靠區區兩千萬円在東京買房,實在是想多了。 「好貴……!!」 他在瀏覽了好幾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義正詞嚴的吐槽了起來。 「明明都是些看上去不怎麼樣的房子,價錢卻貴得嚇人,不愧是東京……不,其他國家的首都也是這樣的吧?」 「這麼一想的話,平時看慣了的街景,似乎也大不相同了。這世上的父母們為了買房子,一定很努力……」 「等等等等,這個時候不是佩服別人的時候啊,為了大小姐和瑪麗亞小姐,我要盡快找到一棟最好的房子……」 欠債管家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振奮精神準備繼續研究宣傳單上的廣告,看看有什麼規則是可以利用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看見了某個白色的身影正在茂密的森林那邊走出來,向著自己這邊的方向靠近。 「嗯,球球?有什麼事情嗎?」 欠債管家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一頭三百公斤的白老虎,大小姐的寵物。 它會說人話,但為了維護凪與瑪麗亞的少女情懷而沒在她們面前說過話,而且莫名其妙的持有多種專業技能證書,例如說建房和鍋爐的。 ——據說還是三千院大小姐小時候去旅行,從非洲帶回來的…… 嗯,既然都已經會說人話,還能夠自己考取專業技能證書了。那麼至於非洲有沒有老虎,而且還是極其罕見的白色品種的老虎,這件事就不要在意了。 在開始時因為欠債管家長的一臉「窮酸」,所以球球很看不起他,但是到後來或者說現在這個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逐漸變得友好起來了。 所以,綾崎颯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球球現在似乎是專門來找自己的,它有什麼事情是準備和自己說的嗎? 「喂,我剛剛聽大小姐她們說……我們很快就要從這裡搬出去了,是嗎?」 球球鬼鬼祟祟的看了四周的庭院一眼,確認沒有人後,馬上一溜煙小跑衝到欠債管家跟前。然後它人立而起,搖著尾巴,像是個人一般走到長椅的另一邊坐下。 緊接著,它還伸出一隻爪子搭上了綾崎颯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勢說道。 「呃,是、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欠債管家下意識的問道,然後突然間變得表情僵硬起來,因為他想起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這頭該死的白老虎好像平常都只吃松阪牛肉和高級鮪魚,而且一個禮拜有三天還得請專業人士來做一次詳細檢查和全身按摩,比人活得都還要舒服…… 和外面的一般寵物比起來,實在是太享受了,送去動物園都適應不過來,動物園也養不起。 說實話,如果是以前的話,它作為三千院大小姐的寵物,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 三千院家畢竟家大業大,這點支出簡直就是毛毛雨啦!別說是養這麼一頭嬌貴的白老虎了,再來一百頭一千頭都沒有任何的區別,完全不是問題。 可是現在不同了啊,大小姐放棄了遺產繼承權,並且準備要搬出這座大宅了。 接下來就連白野威那隻小貓,可能都要養不起了,這麼一頭三百公斤的大老虎……到底應該怎麼處理才好? 「……總之,給我找一座有大院子的房子!聽到沒有,我要大院子!」 欠債管家回過神來,才發現球球已經喋喋不休的口吐人言,說了起來,並且理所當然的提出瞭如果要買新房子,它要有帶大院子的那種類型。 「等、等等,為什麼啊……」綾崎颯只覺得額頭有些癢,一滴冷汗不知不覺的就下來了。 自己手頭上現在只有兩千萬円可支配,這還是大小姐將她剩下的零花錢全部給了自己的原因,想要在東京買房子,還有至少兩億以上的缺額。 他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瞞著大小姐她們,去向朋友同學們借錢了。 至於為什麼要瞞著大小姐和瑪麗亞她們,完全是因為她們肯定不會同意這件事的,所以欠債管家想要自己將責任扛下來再說。 可是即使如此,即使知道自己不管去借多少都好,那些人也肯定會什麼都不說就一口答應下來的。但是,他也只打算借一筆能夠買房的錢就可以了。 以後自己再努力工作,爭取早日將這筆錢還上…… 但是現在,聽聽這頭該死的白老虎在說些什麼吧,它一開口就要附帶大院子的房子啊——果然還是想辦法在搬家之前,先將它處理掉比較好嗎? 否則的話,自己哪來的錢幫牠購買帶有大院子的房子?! 「居然還問為什麼?!笨蛋!這難道還用問嗎!」 老虎球球怒吼了起來,在綾崎颯的眼前拼命揮舞著它那令人頭皮發麻的鋒利強壯的爪子,情緒激動的口吐人言,口沫橫飛。 「要、要是沒有大院子的話,也許搞不好大小姐她會……把我丟、丟掉也說不定啊!」 「我才不要這樣呢!我要跟著她一起搬去新家!如果無法負擔我的伙食費的話,我會努力學習吃草……」 「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找一棟可以養我的房子啊!!」 「……」 「……」 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這頭情緒激動,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的白色老虎,欠債管家禁不住的發呆了,恍然間,似乎很遙遠又並不遙遠之前的一段記憶被勾起。 那是當初他剛剛進入這棟別墅宅院,擔任三千院家的管家,並且初次認識眼前的老虎球球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 因為當時大小姐的任性,與管家總管克勞斯先生的排斥,自己被迫與這頭三百公斤重的猛獸來了一場較量,結果卻是兩敗俱傷……也是,人類怎麼可能打贏這種猛獸呢。 而且因為戰鬥場地移到了後花園,結果還將瑪麗亞小姐培育的鮮花都給糟蹋了。 然後當時不管是誰,就連大小姐和管家總管克勞斯先生,都沒有逃過女僕長大人的憤怒。 而在當時,瑪麗亞小姐為自己療傷之後,專門介紹過了球球的來歷,並且還意味深長的對自己說了這麼一番話—— 「它是絕對不會傷害大小姐的……」 「只要是為了大小姐,它一定會第一個擋在危險的前面……」 這樣的記憶突然被回想起來,讓綾崎颯多少有些觸動,也讓他禁不住的在這個時候有些出神,沒有回答。 不過他不說話,卻讓球球誤會了,它低下頭去非常低沉的說道:「求求你,我是認真的……」 「……」 「……」 「我知道了。」 欠債管家回過神來後頓時微微一笑,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他臉上的笑容陽光而且開朗。 「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所以……球球你的伙食和住的地方,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小颯……」球球一下子好像驚呆了,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似乎非常的激動,以至於不能自制—— 「原來你就是那個害我們要搬出去的人!!」 欠債管家的表情頓時就凝固了,好像它其實是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變得暴怒不已,以至於不能自制。 「哇——!!你想幹嘛!住、住手啊,出血了!」 …… …… 遠遠的站在通往別墅的主幹道上,接近噴泉中心的地方,穆修和桂雛菊並肩而立,看著遠處的鬧劇上演。 「那個,雛菊同學,你覺得我們現在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穆修捏著下巴,一臉思索的表情。 「要不要等綾崎同學打倒了球球,或者等球球打倒了他,也就是等一方解決另一方了,我們再過去?」 「為什麼要這樣做?」桂雛菊似乎是有些疑惑的蹙起眉頭。 穆修啊哈哈的乾笑了幾聲,然後理所當然一般的說道:「這不是他們現在正僵持不下嗎,我怕這個時候過去,綾崎同學會覺得尷尬……」 「我說,穆修同學你為什麼總在這些奇怪的方面分散注意力?」桂雛菊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右手放到胸前說道:「別忘記了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知道,看看能不能夠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是嗎?不過我其實覺得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啊。」 「怎麼可能會是好事?小凪她可是失去了三千院家的所有財產啊!」粉髮少女不滿的說道,瞪了穆修一眼。 「那麼這件事帶來的改變是什麼呢?沒了財產,三千院同學的生活會有什麼變化?」穆修笑瞇瞇的反問道。 「這個還用說嗎,沒了財產,小凪她就不能夠像是過去那樣隨心所欲的生活了——」 粉髮少女嘆了口氣。 「她再也不能整天打遊戲、看漫畫、買東西……而且還不能夠每天家裡蹲,要每天努力打工,過著認真而且作息正常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麼,她越說越小聲,慢慢的到最後就沒聲音了。 「……」 「……」 「等等,怎麼會這樣?」桂雛菊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 「所以說啊,這麼一來的話,三千院同學不就不能夠繼續自甘墮落下去,要認真的生活了嗎?」穆修好整以暇的說道。 所以,這不就是好事情嗎? 這個時候,他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的樣子,看向了遠處的那個方向:「話說回來,好像綾崎同學那邊剛剛分出勝負了?」 「嗯,好像是……那頭老虎剛剛拍拍手走掉了。」桂雛菊無奈地補充道。 穆修看著陽光明媚的藍天白雲感嘆道:「也就是說綾崎同學是被打死的那一方?真可惜,我還以為贏的會是他。」 |
第1卷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第3章 沒有出場的都是火炬! 這個時候應該是上課時間。 如果不是體育課或者社團活動之類的話,那麼學生應該都在上課,因此白皇學院這麼一個諾大的校園裡,此刻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因為已經是孟夏時節了,所以即使是上午九點鐘左右,陽光也開始變得有些燥熱難耐。儘管校道兩側都是綠意盎然的,可是那些花花草草多少都有了一些怏怏的苗頭。 道路兩邊栽種的常青樹木雖然是為了綠化的,但是也並不足以形成可以遮蔽陽光的林蔭小道,所以走在校道上享受太陽直射的感受—— 對於正常人來說,果然還是有些受不住。 「話說回來,雛菊同學,學生會競選與Elder競選的日期都確定了嗎?」 抱著文件,穆修在校道上與粉髮少女並肩而行,並且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他看向不遠處的教學樓,能夠從窗戶裡可以看到教室裡,學生們都正在上課。 偶爾才有著一兩個運動社團的學生,或者是班幹部什麼的學生,從操場那裡或是教學樓那裡,跑進跑出跑上跑下的。 「這個還不確定呢,只能夠說都是在這個月內舉行……至於具體的日期和要不要一起舉行,還要看看小櫻和愛歌她們的意見。」 桂雛菊輕聲回答道,她的語氣聲線一如往常的颯爽,好似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只是少女那精緻的臉上的表情,卻彷彿是顯得很是有些煩惱的樣子。 因為這種事情協調起來本來就很麻煩,牽涉到了方方面面的安排。甚至包括課程、考試、老師的授課計劃,每個班級自主組織的什麼活動以及社團安排等等。 平心而論,這個絕對不是什麼一拍腦門就可以隨便決定下來的事情。 以往的學生會選舉都是固定好了的安排,就像是女兒節祭典那樣,都是已經固定好了的章程,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今年不同。 因為沒有以往的經驗可以借鑑,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按部就班的章程計劃。 畢竟今年多出了一個Elder競選的活動,為了安撫聖應那邊過來的學生,這件事情同樣不能夠馬虎,因此自然而然的就多出了許許多多的麻煩。 最麻煩的還是,這個學校的董事會完全就是擺設來著的,因此所有事務都是學生會全權處理。 「那樣啊,反正也是在這個月內,只是確定具體日期應該不難……」 穆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雛菊同學你覺得這次學生會能夠有誰加入?好像綾崎同學他們都有點兒小麻煩了,或許不會參加競選……」 他想起了某件很糟心的事情,本來欠債管家那種級別的萬能型選手,進入學生會才是最佳選擇,不過看上去對方似乎提前退出比賽了。 「……」 「……」 「我好像也多少聽說了一點兒,從雅典回來的最後的那天晚上,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總覺得你讓我去告訴綾崎同學關於天王洲小姐的事情後,他就整個人都不對了……」 桂雛菊的腳步微微停頓下來,然後她轉過身看向了穆修,皺起了眉頭問道。 「這個不是和你說了嗎?綾崎同學陷入了一個兩難選擇,如果他想救天王洲小姐,就需要帶王玉過去,而要是沒了王玉,三千院同學就會失去財產繼承權… …」 穆修眨了眨眼睛,好似是有些不解的樣子,但是他還是非常有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他那天晚上一直在為了那件事而痛苦不已,最終還是三千院同學主動夾碎了王玉,解決了他的問題……但是同樣的作為代價,他們現在都被趕出三千院家了。」 「……」 「……」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 「這個我知道。」 粉髮少女的眸光清亮,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視線顯得有些咄咄逼人,「我的意思是——為什麼穆修同學你不在這件事上幫一下忙? 」 「我?我為什麼不幫忙?」 「對,你不是什麼都做得到嗎?為什麼不在這件事上稍微的幫一下忙?」桂雛菊好似是有些不滿的瞪著他。「對你來說,解決這件事應該很簡單的吧?」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這個……我覺得,這件事我摻和進去好像不太好……」 穆修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老實說啊,我是這麼覺得的,這種事情我其實提醒一下就已經是極限了,過分插手不太好吧。」 「這是什麼道理,所以你就這麼看著小凪和綾崎同學他們被趕出家門?」粉髮少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且是你讓我將天王洲小姐的事情告訴綾崎同學的吧?」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也是他們自己的命運,而且這樣沒有什麼不好的吧?整個三千院家,三千院同學都能夠直接捨棄,那麼作為外人的我們能夠說些什麼呢?」 穆修語氣輕鬆的說道,似乎多少是有些不以為然。 「你覺得她是被趕出家門,但是事實上她還有一座母親留下來的紫公館,光是這麼一項就不知道抵得上多少人奮鬥幾十年的積蓄了,而且瑪麗亞小姐和綾崎同學都還在她身邊……」 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 「而且天王洲小姐的家族,依然是可以比肩三千院家的超級財閥啊,她肯定不會視若無睹的……你不會覺得他們真的會因此而受什麼苦吧?」 「我、我… …算了,希望他們真的沒問題吧。」 張了張嘴,最終桂雛菊好像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 「真的不會有問題的啦,雛菊同學。」 穆修輕輕的笑了笑,快步追上去與她繼續並肩而行,「或許這才是他們真正應有的命運才對,畢竟大小姐與管家這兩個身份,其實始終是不怎麼平等的……」 一邊這麼說著,他一邊很是有些感觸於自己所看見的「未來」。 也是兩年之後的那個聖誕夜裡——那是就連他都恍惚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好像只不過是短短的三年時光,便已經度過了宇宙輪迴的一整個完整的量劫。 剎那與永恆在兩年後的那個聖誕夜重疊,就在那萬籟俱寂的飄雪之夜。 那兩個人就在當初的那個公園重逢,並且互相告白希望能在一起,綾崎颯說希望在未來也繼續守護三千院凪,兩人十指相扣互通愛意牽手,並表示有很多話想要聊……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男女戀人的關係,而不是管家與主人的關係。 ——或許,這樣就真的是最好的了。 「你說的輕巧,我過幾天要去他們那邊看看,不過紫公館這個地方是在哪裡……喂,你幹嘛啊,別靠這麼近。」 桂雛菊輕輕嘆息著說道,然後突然覺得自己的右肩被碰撞了一下,她一下子就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忙不迭的就是臉色微紅並且有些手忙腳亂的推開了對方。 「……這個,雛菊同學,用不著這麼敏感吧,我們之前不一直都是這樣走的嗎?」 穆修扯了扯嘴角,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少女微妙的嫌棄了? 「哼。」 桂雛菊別過頭去,用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說話。 話說回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與這傢伙並肩而行的時候,都是這麼接近了的呢?明明以前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隔著一個身位左右的。 「你為什麼還跟著我,我不是讓你先將檔放回到鐘樓上面去嗎?」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桂雛菊用力地搖搖頭,然後有些生硬的強行轉移話題。 「這個,我剛剛才從鐘樓脫身,馬上就回去有些不合適……還是等等吧。」穆修低下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懷裡的檔,然後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合適?等等,你該不會是欺負愛歌她們了吧?」粉髮少女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緊接著她的眼神變得有些狐疑了起來。 穆修嘆了口氣:「怎麼看都是我才是弱勢群體吧,從來都只有她們欺負我的份好不好?」 「這個可說不定。」桂雛菊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氣悶的嘀咕了一句,然後又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她們鬧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這個也還說不上,你知道,我從來就不會生氣的,是個和平主義者。」 穆修為自己辯解著,嘗試說明一下自己的性格有多麼溫和,有多麼的好說話。 然後不出所料的迎來了桂雛菊的鄙視眼神。 真是搞笑了,這傢伙動起手來哪一次不是天崩地裂的?僅僅只是世界末日,就已經是他很克制的表現了,居然還敢說自己是和平主義者? 「咳,好吧,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啦,主要是她們突然來了興趣,想要傳播我的某些新聞……嗯,就是莉莉西亞同學的校報版本的那種。」 穆修思考了片刻,這麼解釋說到。 「哦,原來是她捏造的那些新聞嗎?」 桂雛菊一下子就失去了興趣,她變成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行進。 看得出來,藤堂莉莉西亞的名聲,在整個白皇學院都是有口皆碑的那種,大家都知道她是個多麼誠實可信的人,反正校報社的新聞,反過來聽就好了。 「是的呢……」穆修也忍不住嘆氣,那傢伙似乎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自己的名聲變得好聽一點兒,也是有夠任性的了。 不過似乎很多人都是這樣的,越是美少女,就越是殘念係嗎? 又或者是說,大小姐佔據的比例太多了,都是這樣的性格? 「對了,穆修同學,說到莉莉西亞同學的校報,你知道這個黃金週期間關於她報導的我姐姐,還有熏京之介老師的事情嗎?」 桂雛菊好像是臨時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把目光移了過來。 「這個啊,倒是聽說過了,桂老師是被熏京之介老師約著一起到國外去度假了吧……我個人覺得應該是他想追求桂老師了。」 穆修想了想之後,這麼回答道。 「嗯,你也這麼覺得嗎?」粉髮少女好像是多少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那穆修同學,你是怎麼認為的呢?」 她希望姐姐的確可以去擁抱自己的幸福,畢竟都已經奔三了,還是經常酗酒、大手大腳,完全就是個沒用的大人,實在讓人擔心。 如果是熏京之介老師的話,或許對姐姐來說真的是個很好的歸宿……只是這種事情,她還是下意識的想要向他人詢問一下。 「我怎麼認為?」 穆修摸了摸下巴,然後皺著眉頭說道:「話說回來,明明一個多星期之前都還經常看見他們,但是黃金周之後到現在,總覺得他們好久沒有出場了呢… …」 「所以呢?」 「所以——果然是存在之力被吞噬了吧。」穆修一錘手掌,這麼說道。 「……」 「……」 「不要隨便把人家的姐姐定義成火炬啊!」桂雛菊也嘆了口氣,「我明明是問你,關於你對他們在一起的看法。」 |
第1卷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第2章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魔 「玩遊戲輸了?國王遊戲嗎?」 穆修看著戴著禿頭假髮,容貌顯得更加兇惡的羽瀨川小鷹,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手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憐憫起來。 「真是可憐,所以她們就讓你戴上禿頭假髮出來,然後在校園裡面到處逛?」 這算什麼,公開處刑嗎? 「國王遊戲……呃,就當是這樣吧!不過穆修同學,能不能請你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啊啊啊啊啊!」 羽瀨川小鷹很是有些受不了的移開目光,避免對視,然後相當自暴自棄的這麼說道。 而且看他的樣子,貌似是只想盡快解決當前的窘境,而不是想要詳細討論一下關於他為什麼會遭遇這種事情的過程和原因—— 「拜託了,請快點幫我一下,讓我盡快擺脫這個狀態吧……我可不想一直保持這麼一個樣子,在校園裡面行走啊!」 「等等,這個對你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了的吧?大家看你的目光依然是充滿了敬畏,而且都是對你敬而遠之的啊,這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穆修眨了眨眼睛,他覺得有些不解,於是便不甚在意的直接問了出來。 「……」 「……」 小鷹頓時整個人都灰白化了。 但是,他還是竭力的掙扎著,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這麼在乎:「不同的啊不同的啊,被人當做是不良,與被人當作是禿頭不良——這兩種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啊!」 「原來是這樣啊,抱歉,因為我沒有什麼經驗,所以不是太能理解你的感受……」 穆修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坦然承認了的確是自己想當然了。 原來被人當作是不良來看待的情況,還分為禿頭與不禿頭的啊,自己對於不良的瞭解還是太少了呢。 他轉頭看向遠方,彷彿是在感嘆著什麼一般的說道:「果然,我還是差得遠啊!」 「請給我適可而止啊,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對不良產生莫名其妙的敬意?!」羽瀨川小鷹神色激動的揮舞著手裡抓著的手機,「請先幫我解決眼前的問題啊!」 「……」 「……」 「呃,我是很想幫你沒錯啦,但是這個應該怎麼解決?」 對此,穆修似乎很是有些為難的看著他的禿頭,「我真的對生髮劑沒有什麼研究,沒有什麼好推薦給你的。」 「都說了,我不是說這個……算了。穆修同學來合影一張吧,然後我要錄音。」 羽瀨川小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舉起了手機揮了揮。他知道不能夠和眼前這人這麼糾纏下去,乾脆直接俐落的單方面切入了正題。 「你只要說一下對我現在這個樣子的看法就可以了……真是謝天謝地,所有人看到我都遠遠避開,我以為我今天要這樣子在學校裡逛一整天了。」 穆修挑了挑眉毛,在想了想之後,突然一臉讚嘆的說道:「原來如此,果然生活中處處是學問呢,學到了學到了……」 國王遊戲輸掉了,羽瀨川小鷹被指派的任務就是戴上禿頭假髮,然後出去找人對他的假髮作出評論吧? 重點在於他沒有什麼朋友,一般的同學看到他一臉凶相的也只會遠遠的就避開,如果他不想賴賬的話,很有可能要一整天都在學校裡面頂著這麼一個可笑的造型了。 「也就是說,是因為沒有朋友吧。」 「這個不用你多嘴。」 「好吧好吧,那我就大慈大悲的幫你一次好了,記得之後要請我去吃飯啊!」穆修摸了摸下巴,還是決定不繼續為難小鷹了。 在合影了一張之後,接下來就是錄音了,要對小鷹的禿頭假髮作出評價。 羽瀨川小鷹嘆了口氣,不抱希望的說道:「什麼評價都可以,反正也沒有要求,我只要將錄音拿回去就可以了。」 「這樣啊……」穆修點了點頭,他盯著對方那可笑的造型看了好半晌之後,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很合適?」 「啊,謝謝,終於可以解脫了!我現在要馬上回去鄰人部,把錄音給她們聽了之後立刻把我頭上的這東西扔掉……」 羽瀨川小鷹一下子露出了由衷的解脫笑容,發自內心的那種,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不過很快的,他似乎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給、給我等等!怎麼可能很合適啊,這可是禿頭假髮!」 「啊哈哈哈,就當作是提前適應一下禿頭的狀態了,小鷹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穆修沉默了兩秒鐘,然後突然哈哈的乾笑了幾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什麼叫做提前適應禿頭的狀態?!我的頭髮很好啊,你也看見了吧!你也見過的啊!我根本就不可能會禿頭好不好!」 「那只是現在……而且不是你說過的嗎,什麼評價都可以,你只是拿回去交差的吧?」少年移開視線。 「什麼叫做只是現在?!這是詛咒吧!絕對是詛咒吧!」 「怎麼會,小鷹你絕對是多心了,我可絕對沒有想過你四十歲後會禿頭什麼的事情……喂喂喂,冷靜一下啊你這傢伙,不要這麼大喊大叫的。」 可惜這樣的說法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少年那憐憫的目光讓羽瀨川小鷹感到更加的悲痛了: 「都已經精確到四十歲這個年齡段了啊,這個絕對是詛咒了啊!」 「咳咳,好吧,如果你不樂意那個『很合適』的評價的話,那要不我們換一個說法好了……」 穆修彷彿很是無奈的嘆息道,然後他主動退了一步,舉起食指晃了晃,提出了另外一個建議。 「……」 「……」 「這個……還是算了,我覺得不管怎麼樣都好,穆修同學你肯定是在想著讓情況進一步惡化,然後看我的笑話……」 不知為何,面對這麼一個建議,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羽瀨川小鷹卻是用力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眼前這傢伙在關鍵時候可以非常靠譜,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的時候,卻絕對不能夠信任,糾纏下去的唯一結果就是讓人覺得想死。 「等等,你這樣說也太過分了吧!要相信我的節操啊!」 穆修很是有些不滿的看著他,覺得自己高貴的靈魂受到了深深的汙衊。 「啊啊啊啊啊啊,就是因為你的節操,我才不敢相信你啊,和穆修同學你說話,我總是覺得特別頭疼……」 小鷹根本就不聽他的抗議,只是低下頭去煩惱的看著自己的手機,檢查著剛才的錄音,他決定不要糾纏下去了。 看他一臉糾結的樣子,穆修嘆了口氣,也不打算繼續為難他了,只是眨了眨眼睛之後,突然又輕描淡寫的問道: 「對了,小鷹,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你妹妹呢?其他人都避開你的話,直接去找你妹妹不就好了嗎?」 「小鳩?這個還是算了吧,這麼可笑的造型,簡直就是我人生之中最為恥辱的一天,我才不想要被小鳩看見……」 頂著禿頭假髮的羽瀨川小鷹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樣啊,那麼你現在可能還是馬上跑路比較好……」穆修瞇起眼睛,他視線越過不良少年的身後,看向了某個方向,「我已經看見小鳩了,就在你的身後。」 「……」 「……」 「等等,穆修同學你說什麼?小、小鳩?就在我後面?」 禿頭不良一下子抬起頭來,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慌慌張張的。 在聽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之後,他完全不敢回頭,只是努力辨認眼前的少年臉上是否有開玩笑的成分,但是結果卻讓他覺得更加緊張起來了。 「對啊,就在你後面,她正往這邊過來了……手裡還抱著她那隻惡魔兔,嗯,看來真的是小鳩,我沒認錯……」 「等等,這個時候就不要給我做實況轉播了啊,快、快幫我想個辦法!」 「這個還需要想辦法?」穆修眨了眨眼睛,然後不暇思索的伸手指向後面:「你直接從這裡走,繞路回鄰人部不就好了,我幫你拖住小鳩。」 他一臉的憐憫,看樣子這傢伙似乎是真的很害怕被自己妹妹看到這麼一個樣子,以至於一時間腦子都轉不過來,直接停擺了。 畢竟要是普通人的話,第一時間都肯定下意識的直接就跑路了啊!這傢伙倒好,連跑路這麼簡單的事情都需要自己提醒。 「啊,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不過也不能夠將我這件事說給小鳩聽啊……之後我一定請你吃飯,穆修同學……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到時候就來接你。」 羽瀨川小鷹頓時一臉感激。 「放心吧,我什麼時候都有時間,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也不需要你來接我了,我認識路。」 穆修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呃,等等,穆修同學你認識路?那個我已經搬家了啊……而且我記得上次搬家的時候請你去吃飯,你好像也沒去吧?」 羽瀨川小鷹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家的地址。 「啊,這個沒問題的,我後來問過你們社團裡面的那個楠幸村了,她很高興的就將小鷹你的新家的地址告訴我了呢。」 「……」 「……」 羽瀨川小鷹差點兒一口老血吐出來,他倒忘記了,楠幸村是個超級跟蹤狂來著的,也正是因為跟蹤自己才有了加入鄰人部的契機。 但是—— 「等等啊,幸村他應該不至於隨隨便便就洩露我的個人信息吧?」羽瀨川同學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然不是隨隨便便的了,我可是送了她關於小鷹你的《男子漢肌肉寫真集(上)》,然後她才同意告訴我的。」 穆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等等,我什麼時候被拍了那種東西?話說難道還有(下)嗎?!」 「這個誰知道呢,如果這個系列大受好評的話,可能會出續集吧!」穆修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讓開了身子,「不過你再不跑就來不及了哦!」 「啊啊啊啊啊——!!之後記得給我說明白啊!」 反應過來的羽瀨川小鷹慘叫著,帶著多普勒效應的聲音快速的遠去了。 穆修心情愉快的收回視線,轉過頭去看向了另一邊,那邊其實根本就沒有小鳩什麼的,倒是有個粉髮少女正抱著一遝文件走過來,粉色長發瀟灑的在身後擺動。 「穆修君,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桂雛菊有些奇怪地問道,她的視線還看向了某個方向,「我剛剛好像看見有個……光頭?」 學校裡面有這樣的人嗎? 「咳,不用在意,雛菊同學,可能是來搶什麼東西的吧。」穆修笑瞇瞇的說道,理所當然的伸出手去,將粉髮少女懷裡抱著的那遝文件拿了過來。 「哈?搶、搶東西?」桂雛菊明顯不是太明白。 穆修一臉嚴肅的點點頭,說道:「是啊,譬如說生髮劑什麼的。」 |
第1卷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第1章 人類是有無限的可能性的! 「鏑木家那位嗎?哦,我好像想起來了——就是創立了聖應學院的舊鏑木公爵家吧!據說是舊井佐藩主的那個。」 藤堂莉莉西亞微微皺眉,只是稍一思索,便似乎想到了什麼的樣子。 「明治維新之後因為聲名顯赫而被賜予爵位的貴族,一直以來在政界和金融界廣泛活躍,鏑木財閥本身就很有名呢,宮小路同學居然是那樣的來頭嗎?」 她的眼睛開始微微發亮,快速的從裙子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本本,翻閱了幾下,然後咬著筆頭: 「好像真的是呢,那個御門瑪麗亞,出身就是御門家吧?鏑木家與御門家有親緣關係,在鏑木財閥創立時期,御門家就曾在鏑木家旗下效力……」 「而那個御門瑪麗亞,從聖應學院期間,宮小路同學轉學進去的時候,就一直與她保持極好的關係,還宣稱是青梅竹馬……」 「我當時還說呢,是不是搞錯了,原來是因為這麼一個原因……這樣子就完全說得通了。」 她似乎迅速的找到了某些情報,並且將其串聯在了一起,很是有力的佐證了穆修剛剛透露出來的勁爆消息的真實性。 而且在這個過程之中,她一口氣的就說出一段又一段的話,壓根就沒給別人插嘴的機會。 或者可以說是,其他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是怎麼的一回事。 「……」 「……」 學生會大廳之中一片寂靜,笨蛋三人組若無其事的在沙發上往另一個方向擠去,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般,下意識的與她拉遠了一點兒距離。 就連霞愛歌也有些不淡定了,本來好看的笑容有點兒牽強。 遠處的春風千櫻正在快速書寫著的動作也突然停頓。 「這個我倒是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宮小路同學原名的確就是『鏑木瑞穗』,只是為了進入聖應學院,所以換上了她母親的姓氏而已……」 穆修扯了扯嘴角,他看著藤堂莉莉西亞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自己只是提示了一下,說了一個開頭,這隻金發雙馬尾立刻就將對方的出身以及家族交際關係都弄明白了,這到底是多麼凶殘的表現? 總覺得自己所擁有著的「全知」,如果是給了眼前的這隻金髮雙馬尾的話,那才是物有所值啊! 想要知道什麼,就肯定能夠知道什麼,這對於莉莉西亞同學來說,應該就是天堂了吧? 「不要這麼看我啦,你那種眼神很失禮哎!」 金發雙馬尾少女輕輕聳肩,腦後的大蝴蝶結上下微微晃動,「我的情報網只局限於學校範圍內啦,也不會刻意的去查同學的家庭資料……」 「……」 「……」 「話說你們那是什麼目光啊!這真的不是我專門去查過的好嗎,而且不是說了嗎,鏑木家其實就是創立了聖應學院的舊鏑木公爵家啊!」 藤堂莉莉西亞微微挑眉,然後嘟著嘴很是有些不高興的解釋起來。 「現在聖應已經併入白皇了,自然理事會也就多出了鏑木家的一個席位吧?我只是在查我們學校的理事會的資料的時候,順便記下來的而已。」 「……」 「……」 「這樣啊,那還可以理解。」 霞愛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反正不管是不是真的可以理解,她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只是對於眼前這位藤堂同學多少有些敬而遠之的想法。 於是她輕輕蹙起好看的秀氣眉毛,若無其事的便轉移了話題:「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是不是忽略了真正的重點?」 「……」 「……」 頓時,所有的女生都同時將視線偏移向了同一個方向。 作為眾人的目光焦點,穆修眨了眨眼睛,然後眉毛狠狠的跳了幾下,他突然明白了過來,往四周看了一圈,彷彿恍然大悟一般的一錘手掌。 然後他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就要轉身往外走: 「對了,話說回來,雛菊同學現在是在為了學生會競選和Elder選舉的事情在忙吧,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夠幫忙的…… 」 「穆修同學,請你坐下,小雛現在應該在大會堂那邊,她這個時候是護不住你的。」 花菱美希面無表情的伸出一隻手掌來,和另一邊的瀨川泉一起,分別按住穆修的一個肩膀,將他按回到座位上。 「誒?!」 穆修的表情有些僵硬的被她們按著肩膀,在那大到有些不正常的力道下被按著坐回到座位上,然後他看著藤堂莉莉西亞滿意的走到自己的前面。 金發雙馬尾的少女抱著雙臂打量了穆修一會兒,緊接著哼哼了兩聲,沒有說什麼,轉身就往門外走了出去。 就這樣完事了? 他目視著她推開大廳的門走出去,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疑惑。然後過了大約一分鐘左右,就看見藤堂莉莉西亞抱著一大堆古古怪怪的東西回來了。 眾人七手八腳的上前,很快的幾下子就完全佈置好了現場。 接下來,一臉平靜的花菱美希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拿到的教鞭,正在用力的敲擊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搬出來的黑板,發出「篤篤篤」的聲音。 而且黑板上還貼滿了各種剪報、校刊的圖片,全部都是關於某一段時期的某件大新聞的事情。 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儘管剛剛清楚的看見了藤堂莉莉西亞抱來了一堆東西,也親眼看到了她們將現場佈置起來…… 可是穆修卻還是覺得有些懵逼。 「哦,這是我剛剛回去校報社搬來的,這些剪報也是校報社內部的資料。」 在一旁拿著筆記本和寫字筆準備記錄什麼的藤堂莉莉西亞,是如此理所當然的回答的。 「校、校報社……?原來是這樣啊,但是你剛剛是回去了校報社?」 穆修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麼樣的反應才比較好了,他挑了挑眉毛。 「我記得那個社團的部室設置,好像是在第三活動樓那邊吧?和鍾樓的距離,就算是計算直線距離也至少超過了三千米……」 「準確的說是直線距離三千二百二十三米,走校道的話有四條路線……」金發雙馬尾少女語氣輕快的回答道,頭也不抬。 「所以呢?莉莉西亞同學你剛剛來回一趟加上找到這些東西的過程,到底用了多長的時間?這也太犯規了吧?」 穆修忍不住吐槽道。 「穆修同學,你要知道,人類是有無限的可能性的,而且本小姐是忠於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的人!」 藤堂莉莉西亞故作高深的說道,並且露出了高貴的大小姐一般的優雅笑容。 「……」 「……」 不不不,人類真的只是人類啊! 無限的可能性根本就是你們這些傢伙才擁有的吧,而且不要用這麼自豪的語氣說出對你的人生這麼失禮的話啊! 「因為可以吐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所以我就不說什麼了……請問一下,現在你們是打算……?」 穆修的眼皮狂跳了起來,然後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很是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很好,既然你這麼問了,那麼我們現在就直接開庭吧。」霞愛歌優雅的端起茶杯,小口的啜了一口。 「等等,什麼叫做開庭?」穆修有些不妙的預感。 「當然是關於你和宮小路同學的緋聞了,你看啊,情人的巧克力,以及之後的回禮,也有人見過你們在校園內單獨說話,還有遊樂場的事件……」 藤堂莉莉西亞興致勃勃的說道。 「閉……閉嘴啊,這都是你的錯吧,莉莉西亞同學!這分明就是你捏造的虛假新聞,這些照片也分明是用了角度、錯位拍攝的技巧吧!」 穆修有些聽不下去了,據理力爭起來。 頓時,學生會大廳之中變作了鬧哄哄的一團。 在這個時候,依然坐在遠處的辦公桌對面的春風千櫻雖然沒有過來湊熱鬧,而且右手仍然在紙上奮筆疾書。 可是她卻用左手推了推眼鏡,抬起頭來的時候,鏡片上還閃過了一道亮光。 沒有理會穆修的掙扎,檢察官藤堂莉莉西亞就已經轉過頭去,自信滿滿地說道:「法官大人,被告的犯罪行為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 「這樣啊,本庭也認為已經沒有繼續審理的必要了,那麼下面我對被告人穆修宣佈判決……」擔任法官角色的霞愛歌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點頭,如同小惡魔一般的笑了起來。 「異議あり!」一直都在笑瞇瞇的瀨川泉,這個時候卻是突然站起身來舉起手,並且氣勢十足的大喊了一聲。 「……」 「……」 一時間,就彷佛是日劇裡面的經典場面那樣,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誒誒?怎、怎麼了,為什麼都這樣看我?」少女對於突如其來的同伴們的詭異視線聚焦,一下子顯得有些慌亂,坐立不安的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雖然說她馬上就慌慌張張的坐了回去。 「泉同學,請問你為什麼要反對?你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嗎?」花菱美希面無表情的問出了大家心中的問題。 「誒?這個、這個?」 瀨川泉眨了眨眼睛,然後很不好意思的雙手摀臉,好似是有些羞澀而又陶醉的樣子。 「對不起,忘記這件事了……我只是覺得這樣子很有氣勢啊,特別是喊『我反對』的時候,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嗎?所以下意識的就……」 「……」 「……」 眾人都是同時無語。 所以說啊,這群傢伙到底是在幹什麼?總覺得繼續待在這裡的話,自己的智商都要被吸走一半了。 趁這個時候,穆修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的後退,走到了門邊。 然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鬧哄哄的學生會大廳,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然後對著那邊的春風千櫻揮了揮手,緊接著便開門閃身出去。 學生會書記默默的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她只是收回視線,然後低下頭去繼續手中的工作,深藏功與名。 …… …… 「這群傢伙真是有夠麻煩的,正經的工作就從來不見她們有這麼大的熱情……」 穆修摀住額頭,走出了學生會的電梯。 然後,他停下了腳步,扯了扯嘴角,看著就在前方校道上的一個若有若無被周圍的人避開的男生。 他低垂著臉,看不出到底什麼樣的表情,不過那一頭應該是染髮失敗造成的土黃色頭髮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禿頭……等等,那個應該是禿頭假髮吧? 正當穆修猶豫著是不是要裝作沒看見的時候,羽瀨川小鷹卻反過來看見了他,頓時露出一種看到了救星的表情,快步的走上前來—— 「穆修同學!那個,能請你幫一下忙嗎?」 「這個,關於生髮劑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給不了你什麼建議。」穆修相當遺憾的婉拒。 「不是說這個啊啊啊啊啊!我的頭髮很茂密,用不著那種東西!」 |
第1卷 只有神知道的世界>>序章 學生會的日常 時間:五月六號,按照公曆計算,孟夏已經到來。 地點:白皇學院,鐘樓的頂層,學生會大廳。 如果說學院裡面有很多社團的話,那麼學生會大概就是最有錢的那個官方社團了,就連作為活動場所的部室也是奢華得過分。 不過大廳佈置得再如何奢華優雅都好,也無法阻止意義不明的對話正在發生著—— 「五月了呢!」 「是啊,五月了呢……」 「誒?誒!這麼快就到五月了嗎?」 穆修剛剛推門進來,首先聽到的就是這樣無聊而且完全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話語,偏偏那三個笨蛋還在一驚一乍的,似乎對這個話題很關心的樣子。 他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來,有些奇怪地看向了四方,然後眨了眨眼睛: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是在討論什麼深奧的問題嗎?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是錯過了什麼環節嗎?」 說著,他還向牆上的掛鐘看了一眼,這個時候是早上八點四十分左右。 「咦?不對啊,你們三隻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學校有什麼活動嗎?」 對比起每天都是最早到來,風雨無阻雷打不動的書記同學,穆修當然算是遲到了。但是對比起那邊正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問題的三個笨蛋,他覺得自己應該算是道德楷模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根本就不是重點啊! 重點不應該是為什麼這個時間點,她們就已經出現在這裡了嗎?這簡直是反常,而大家都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畢竟要知道,如果這件事是放在幻想鄉裡面的話,那麼已經足夠讓人懷疑是不是「異變」的前兆的程度了。 學生會大廳裡面並不是只有笨蛋三人組,恰恰相反的是—— 春風千櫻正優雅的在辦公桌那邊撰寫著什麼筆記,霞愛歌正站在接近露臺在巨大落地窗前看著風景。 這頓時讓穆修覺得更加困惑了,今天人還挺齊的啊,看樣子似乎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大約是聽到穆修的疑問,紫色長發的少女回過頭來,若有所指的回答道:「她們在討論這個五月份啊。」 「我知道是在討論五月份啊,但是這有什麼好討論的?」穆修扯了扯嘴角,「黃金周開始放假,本來就是四月末了吧,我們前天才從雅典回來……」 十一區也有「黃金周」的說法,不過當然不是慶祝什麼勞動節。 從四月末到五月。依次相鄰的幾個節日分別是四月二十九號的昭和之日,五月三號的憲法紀念日,五月四號的綠化節,和五月五號的兒童節—— 確切地說是男孩節,而那一天也是十一區的端午節。 在這期間,很多公司和學校都會連著放假,讓員工和學生休足一周,所以就被稱為「黃金周」。 穆修自然知道這件事,畢竟黃金周的時候大家都去希臘了,前天才剛剛回來,今天才正式開始上課,那麼現在是五月份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五月份本身當然沒有什麼好討論的,穆修同學,但是在五月份的時候,對於我們學生會來說有什麼是特別的呢?」 霞愛歌輕鬆的笑著,用完全不明所以的語氣說道。 「……」 「……」 穆修發現,當自己不刻意讀取未來的時候,他有些抓不住這個女孩子到底想要說什麼,他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拯救地球?」 霞愛歌的表情微微一僵:「……」 這傢夥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不不,土黃色,拯救地球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少年JU○P》的主人公們吧。」這個時候,花菱美希已經站起身來,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 瀨川泉也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啊是啊,土黃色,你要明白,我們被託付的可是宇宙的未來。」 「誒誒誒?你給我等等啊,居然還是上限修正嗎?」 穆修顯得很是驚奇,剛剛聽到花菱美希說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們要正經起來了,現在才發現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對她們居然有這樣的期待,真是失禮了。 至於那個「土黃色」什麼的,他已經完全懶得吐槽了,還是什麼找個機會安排她們與鄰人部見面,然後…… 然後將這個頭銜友情轉讓給小鷹大哥好了! 「話說回來啊,到底是誰會這麼智……咳咳,我是說智勇雙全,居然會將這個宇宙的未來託付在你們身上?」 穆修嘆了口氣,然後打算隨意地敷衍一下這三隻,因此隨口問道。 「……」 「……」 「等等,其實我也不是太想知道,你們可以不說的……」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籠罩了整個學生會大廳,穆修突然預感到了有些不妙,他下意識的想要阻止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但是已經遲了。 「哼哼,土黃色,你一定不知道吧……」 花菱美希,瀨川泉,還有朝風理沙三人莫名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同時站了起來,走到一邊的空曠處,共同擺出一個「三劍客」的姿勢。 「這是我們從這個世界的神的手裡,所接受到的光榮使命!覺悟吧,土黃色!」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而且使用的還都是一副頗為了不起的語氣,彷彿是在炫耀什麼的樣子。 似乎有著巨大的海浪聲傳來,伴隨著這莫名的背景音,她們身後的背景也瞬間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組成的「主角」這兩個大字。 「……」 「……」 在一陣令人難言的尷尬沉默,穆修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 霞愛歌相當淡定的走回到沙發那裡坐了下來,優雅端莊的舉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遠處的春風千櫻同學抬起頭來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推了推眼鏡,又將目光移到她的筆記上。 總而言之,這兩人都好似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 多簡單的事情啊,只要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完完全全當作是沒事發生過就是了。 「不好意思,人家來晚了。諸位,早安啊——」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的大門又被推開了,今天不知為何顯得元氣滿滿的藤堂莉莉西亞,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門就立刻開心地喊道。 她還興高采烈的一手抱著懷裡的文件,一手連連揮動打著招呼。 「……嗯,莉莉西亞同學,早安。」 穆修頭也不回,輕聲說道,他的視線依然定格在前方的笨蛋三人組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古怪。 「咦,等等,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是在即興表演嗎?」 金發雙馬尾的少女有些好奇的湊上來,看著笨蛋三人組擺出並且維持著那個古怪的組合姿勢,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是,沒這回事,只是她們的日常了而已……」 「哦,這樣啊,那穆修同學你是在配合她們嗎?」 藤堂莉莉西亞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然後也走到不遠處的沙發坐了下來,把自己懷抱著的檔放下,在膝蓋上整理了起來。 「也不是,我只是被她們剛剛說的事情嚇到了……」 穆修嘆了口氣,然後低聲的嘀咕了起來—— 「差點兒還以為自己什麼時候腦子抽了,然後將這個世界的未來託付給了她們呢。」 不再理會三隻令人殘念的傢夥,穆修看向了坐下來整理檔的藤堂莉莉西亞,然後歪了歪頭:「話說,是錯覺嗎?總覺得莉莉西亞同學你今天……好像是在閃閃發光的樣子。」 「難得你還能感覺到,不算特別的遲鈍啊,穆修同學。」 霞愛歌輕聲說道,她放下了茶杯,若有所指的笑瞇瞇的說。 「比賽剛剛開始,就已經提前預定好了出線資格,藤堂同學的心情當然很好了……給人閃閃發光的感覺,也不出奇吧?」 比賽剛剛開始?預定了出線的資格? 穆修眨了眨眼睛,然後終於想起了某件事情,恍然大悟的一錘手掌:「我好像記起來了,五月份,是學生會選舉?」 「不止呢,如果只是學生會選舉的話,往年都有章程了,用不著這麼緊張的。」 那邊的春風千櫻同學輕聲說道。 金發雙馬尾少女抬起頭來,然後接過話來,趾高氣昂地說道:「沒錯,還有另外一件大事。」 這位高貴優雅的大小姐腦後的大蝴蝶結上下晃動著,看上去真的是非常得意。 「另一件大事……是指聖應的那邊的『Elder』選舉吧?」 反應過來之後的穆修,倒是馬上就明白了另一件事是什麼,「本來就是六月份的活動,現在併校了,直接和學生會選舉一起舉行也不出奇。」 「是的呢,都準備放在本月中旬舉辦,所以現在就需要開始準備了……」 霞愛歌輕笑著站了起來,雙手摀住臉頰一副很羞澀的樣子,裝出了少女的憧憬表情。 「全校女生的姐姐大人呢,真是令人覺得羨慕啊……我要不要也去競選一下呢?」 「……」 「……」 「這個還是算了吧,我不是懷疑愛歌同學你的能力啊。」穆修挑了挑眉毛,「只是聽說,聖應更上一屆的Elder是十條紫苑同學,不過因為體弱多病,剛剛當選就住院了一個學期……」 因此那一屆的Elder幾乎相當是空缺了。 現在霞愛歌的情況的可不比十條紫苑好多少,即使她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也不應該會有人覺得她適合那個位子。 「也是呢,不過為了兩校學生關係,其實這一屆還是宮小路同學連任的吧?」 霞愛歌露出了很感興趣但也很遺憾的表情,「等到大家發現她的好了,可能下屆同樣也是,或許她會成為白皇歷史上唯一的Elder也說不定呢——」 那樣的話,就真的是絕大部分女生的悲劇了,競爭姐姐大人,結果卻連個男孩子都比不過去。 穆修心中滿懷惡意的這麼想著。 「……」 「……」 「咳咳,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在一片靜默之中,他有些奇怪地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所有人都表情怪異的看著自己,頓時有些不安了起來。 驚訝的話語說出,可還是沒有回音。 想了很多值得懷疑的地方,然後藤堂莉莉西亞終於開口了,她同樣看了四周一圈,緊接著表情相當怪異的問道: 「那個,穆修同學,你剛剛……是在說什麼來著?」 P.S. 我還以為他完結了...結果居然炸屍寫了番外,騙紙( 本帖最後由 九靈 於 2018-9-26 22:11 編輯 |
新書已發 新書《矩陣遊戲》已發布,emmmmm……好吧,名字就請不要吐槽了,本來想好的名字都被否決了(他們真沒眼光,或者被搶占了…… 反正名字就是這樣,多念叨幾次就覺得順口了——沒錯,我到現在,都還覺得《手殘默示錄》這名字相當不錯口牙。 至於新書的靈感,則是來自於對於以前看過的某些理論的糾結,以及境界線的某些沒有詳細鋪展開來的設定,例如說世界線融合什麼的……大概。 …… …… 柏拉圖說:真正的世界只是存在於我們的想像中。 大概我們每個人都有過這樣的疑問:或許這個世界是為我設計的;或許所有的一切在我所不能感知的時候都不曾存在;或許有一天我會「醒來」。 也許世界無窮嵌套,也許真實無法觸及。我思故我在,但誰知道呢?也許世俗的幸福,正是來自無知—— 然而,正是因為是不確定的未知,所以才能夠有著如此 魅力。 這是一個科學交匯傳說,幻想變成現實的故事……大概。 |
畢業致詞 雖然倉促而且蛋疼,但是正文確實完結了。 怎麼說呢,實在是有些過於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來以為上本書犯的某些主觀性錯誤這本書不會再犯,但是……好吧,也許是客觀性的問題(推卸責任 不過中後期接踵而來的實習階段與畢業的問題,的確是完全打亂了我的步調—— 在那之前,我是真的以為沒有什麼問題的,自己應該可以很輕鬆的就能夠處理這段時期的麻煩。 但是事實證明,沒有親自經歷過之前,單純靠想像和別人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完全就沒辦法明白那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概念。 結果就是忙到焦頭爛額,各種週記、總結、老師查崗、科目重修、補考清考、證件證明…… 那段時間真的是完全昏了頭,時間和精力都不夠用。 很多本來以為輕輕鬆鬆就能夠補上的事情,同樣也是根本就抽不出時間,甚至混亂起來的時候,怎麼寫都沒有靈感…… 好八,現在已經過去了,不說這些了,說回這本書吧。 說起來這本書其實當初是準備寫同人的,世界原型就是旋風管家。 可以說,管家是在下的入宅作,類似於突然觸電的那種。 說起來,在當年那個我依然天真無邪的時候。 每個月的零花錢加起來都不到二十塊,我也從來不知道管家到底是什麼,只是一眼看見了封面,就直接買了全套的盜版碟…… 硬是靠著手頭上的那些寒酸的資本,將當時的兩季都買完……記不清盜版碟的具體行情了,但是對於當時的我而言,這種行為真的是相當奢侈。 第一部看的日常,NETA超棒,不過後來接觸的多了,也就慢慢的有些記不起了……直到上本書後面越來越痛苦,想著補一些輕鬆的番緩解一下壓力,結果重新翻出了這部作品。 這種日常結合著各種梗的類型,突然讓我很有興趣,所以也就是這本書的真正開端—— 《默示錄》,不,是《境界線》…… 不過一開始的定位的確是更加接近日常類型的同人,只不過後來終究還是沒有那麼寫……當然了,很多地方都能夠體現這些端倪,例如說一開始的書名,例如說為了給編輯一個交代臨時湊的簡介…… 只是,這一切終究在今天劃下了句點。 用某個書友的話來說,就是給註定不可能有結局的故事勉強畫上了終止符。 雖然實習期和畢業季的問題的確給我造成了相當大的困擾,但是我本身的能力依然還有所不足也是事實,物理性的手殘是一個方面,之前得到的經驗似乎沒有預想之中的連升三級也是一個方面…… 其實並不是真的寫不下去,在這件事上我可以非常認真的說,我並沒有遇到上本書後期的那種痛苦,依然能夠按照設計好的線路走下去。 但是,現實的問題就是,我一個多月前真正的開始步入社會了……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所以,真的很抱歉。 這也是我為什麼寫這麼一個結尾的原因,穆修畢業了,我也畢業了……一直期盼著的終點,終於成為現實、來到面前了。 這段時期真的非常的迷惘,我找不到目標或者應該說是不能夠確定什麼才是正確的目標——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或者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卻不能確定是否正確。 這些都是讓我憂心忡忡的。 迷茫是出於對未來的不確定性,對現在生活的失望,還有對做出改變的恐懼…… 我不能夠確定我走這條路是否正確,能做的也實在有限。 有很多話想要說的,不過事到臨頭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雖然不是第一本了,但是還是有著非常強烈的不捨。 嚴格來說穆修是我的代入感更強的角色,雖然受限於筆力,依然不能夠說是有血有肉,豐富生動——我本來想要描寫出他的成長過程,但是最終沒有做到 ——但是,至少應該算得上是個性鮮明瞭吧。 畢竟這麼一個嚴肅認真、不苟言笑、道貌岸然、鄭重其事、正襟危坐、兢兢業業、一絲不苟、渾身是梗……的人,是很難得的…… 他的故事或者說他們的故事仍然在持續,但是後面的不再需要我繼續描述下去了。 大概,就是這樣吧。 只是我還覺得有很多的梗沒有用上呢,真是太可惜了。儘管無可奈何,難盡人意的事情還是有很多。 新書還沒有確定,而且要首先讓編輯過目再說…… 最後,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說的多了一點,我的畢業致辭就到這裡了。 最後的最後。 對大家說一聲。 歡迎來到白皇學院。 |
第13卷 最終天啟>>終章 無法窺見的未來 白皇學院的巨大禮堂。 全校學生都在嚴肅的氣氛中就座,而在他們正前方的方向,一位有著金發雙馬尾的漂亮女生,走向了設置有麥克風的舞臺。 「現在!第十屆白皇學院高等學校畢業典禮,正式開始。」 在經過區區幾秒鐘的麥克風測試之後,她今天那略顯沙啞的聲音便通過擴音器,直接響徹了這一整個空曠而且巨大的會場。 「順便一提,主持人由本人,校報社社長藤堂莉莉西亞擔任哦!哦~呵呵呵呵呵呵!」 「……」 「……」 啪啪啪—— 在一陣明顯的沉默之後,熱烈的掌聲很自然地在會場中響起,然後慢慢的沸騰了起來,宛若雷鳴經久不息。 這大概是藤堂莉莉西亞同學有史以來,第一次獲得這樣的待遇,畢竟在此之前的時候,大家都是對一天到晚造謠生事,甚至在校內架設了情報網的她唯恐避之不及的。 只是在這一片嚴肅熱烈的氣氛之中,剛剛才刻意的發出女王式三段笑的金發雙馬尾少女,不但沒有如何高興的表現,反而還輕輕的咬了咬下唇。 然後,她低下頭去將自己的表情隱藏在額前頭髮的陰影之中,似乎是在嘆息著一般說道。 「那麼,下面有請學生代表——學生會會長,桂雛菊同學上臺致辭。」 她的話音剛落,在畢業生的席位中,一位既高雅又才色兼備的粉髮少女便已經站了起來。 桂雛菊先是低下頭去彷彿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馬上就擺正了姿態,向著四周的方向一一鞠躬,緊接著便以凜然並且無可挑剔的舉止走上了舞臺。 伸出纖細的手掌接過了由藤堂莉莉西亞遞過來的話筒,粉髮少女站在了舞臺的中央,澄澈的眼眸掃過台下。 「我是學生會會長桂雛菊,將要代替學生會全體成員進行致辭,雖然我自己也身為畢業生,不過在此就請讓我冒昧作為學生代表給大家講幾句……」 她那清澈明亮的聲音響徹整個會場,台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聆聽著。 穆修也正端正的坐在畢業生席位之中,四周的同學都是學生會的成員或者是同班同學,都是些熟悉的友人們。 不過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即使是花菱美希等人,也是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緊緊的抿住嘴唇,沒有絲毫不正經的表現。 因為,要結束了。 穆修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後收回了視線,低下頭去輕輕的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嘆息,感覺有種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恍若隔世如夢似幻。 ——沒錯,要結束了……真的、像是在胡鬧一般。 真是的,這到底是所什麼樣的學校啊,在這三年裡總是發生著各種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一直一直地打亂著所有人的步調。 所以,像今天這樣和大家在學校裡相遇,對她們來說也是最後的了。 以作為學生的身份,正常出現在這間學校的最後一天,在今天之後,這學校的一切都將與他們無關—— 不管是那熱鬧到讓人頭疼的教室,那平時歡聲笑語不斷的走廊,那總有問候聲的各部室的正門…… 還是那同樣不會嚴肅的老師們的辦公室,那各個運動社團散發活力的操場,以及這個將全校學生聚集起來的巨大會場。 還有…… 那座能夠俯瞰校園風景,附近城市最高的地標建築——白皇學院的鐘樓,那裡是集結了最棒的朋友們的學生會大廳。 在這個學園之中,還有很多這樣的或者那樣的事實。 甚至就連穆修也總覺得,這裡可以成為自己最好的支柱。 還想更多更多的……不是再待一年或者兩年,而是永遠永遠地……待在這所學校裡。 …… …… 啪啪啪—— 這個時候,熱烈的掌聲再次響起,相對的就是會場裡的沉默,這是一種詭異的、熱烈而且嚴肅的氣氛,是熱烈的緘默。 掌聲不斷地響徹,如雷如潮,經久不息,但是掌聲的背後卻是難言的寂靜。 所有人都只是在熱切地鼓掌,但是自己卻緊緊的抿住嘴唇,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結果就是導致了這種熱烈的緘默。 「畢業,並不是就此離別,而是新的旅程的開始……抱歉,我不會什麼風趣的言談。但這就是現在的我,毫無虛偽的真心。」 這個時候臺上的桂雛菊似乎發言也接近了尾聲。 「所以……最後,真心地祝賀各位畢業!我要說的,就是以上這些,謝謝大家。」 這個纖細的粉髮少女在全校學生面前猛地一鞠躬,然後像是要將表情隱藏起來一般拼命低下頭,就這麼飛快的走下了舞臺。 主持人藤堂莉莉西亞注視著她離去的步伐,然後嘆了一口氣,再度走到台前。 「以上……以上……就是學生會會長,桂雛菊同學的致辭,那麼接下來發言的是,白皇學院的『姐姐大人』,宮小路瑞穗同學……」 對於一向能言善道的藤堂莉莉西亞來說,她今天的表現實在是有些反常,不但沒有了以往的吐槽習慣和活潑可愛的語氣,而且言語之間還總是帶著微微的滯澀。 好似是找不到合適的說辭那樣,又彷佛是總會不自覺地微微走神。 但是更多的,卻像是將提前背好的台詞丟了個七零八落,無法順利的串聯在一起。 按照接下來的流程,學生會會長之後,就是姐姐大人的發言,緊接著還有來賓代表,以及在校生代表向即將離開母校的畢業生致歡送詞。 在藤堂莉莉西亞宣佈進入下一個環節之後,有個棕色長髮的漂亮「女生」,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鎮定自若的從畢業生席位上站起來。 她先向大家行了一禮之後,緊接著才從容地走到臺上。 「那個,我是三年級生宮小路瑞穗,這次並不是以姐姐大人的身份,而是作為今年畢業的一名學生來致辭的……」 她消去了緊張的情緒,落落大方的開始演講,麥克風之中傳出柔和而又清晰的聲音。 不過在所有人全神貫注的時候,穆修卻是轉過頭去,看向了某個方向。因為桂雛菊沒有回來他的旁邊的空著的那個座位坐下,而是徑直走出了會場。 在她出門的那一剎那,穆修也沒有能夠看清楚隱藏在她劉海下的陰影之中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但是並不代表他就不能夠想像一下——那個也許是帶著點悲傷的神情。 所以只是一瞬間,穆修就覺得自己的思維一片混亂,心裡也很奇怪的突然有了種空蕩蕩的感覺。 於是他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要站起身來,然後追出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卻是輕輕的搭上了他的右肩。 「等等,讓我們去看看吧,小雛不是那麼多愁善感的性格,也許她真正煩惱的是另外一件事呢。」 花菱美希,這個銀髮少女面無表情的湊過頭來低聲說道,「而且很快就要輪到你了,穆修同學,你這個時候跑出去不是讓人為難嗎?」 然後,她不等穆修回答,便直接起身從對方的身前擠了過去,沿著有些狹窄的過道走出到外面,快步出了會場。 瀨川泉和朝風理沙緊隨其後,而且在經過的時候都拍了拍某人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 「……」 穆修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輕輕的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宮小路瑞穗的回合也很快結束,接下來就是不認識的來賓代表,緊接著的就是在校生代表—— 最後用在校生送辭和與此相對的畢業生答辭,來為本次畢業典禮畫上句點。 一位在校生略有些緊張的從二年級學生之中站了起來,僵硬的挺直後背走上了舞臺,好像是很不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 「那個……三年級的前輩們,祝賀你們畢業……」 他明顯是相當緊張,差點兒沒有接過藤堂莉莉西亞的麥克風,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不過慢慢的說開了之後,也就自然變得流暢了。 只不過即使是這樣,他的回合也依然很快就結束了—— 「總、總之!今天,我衷心地祝賀各位的畢業!以上,就是我的發言,謝謝大家。」 這個男生一口氣說完最後的一段台詞,然後連結束的敬禮都沒做,就跑下臺去了。而這樣的展開,也帶起了一陣善意的,歡樂的笑聲。 這也多少緩解了一下會場之中的沉重氣氛。 藤堂莉莉西亞也微微地笑了起來,她的雙眼已經紅潤,但是卻是毫不遮掩,仍然作為主持人堂堂正正地宣佈下一項內容的進行—— 「那麼,接下來最後的畢業生答辭就拜託你了哦,穆修同學。」 「……」 「……」 一陣良久的沉默。 在全體學生真摯的目光的注視下,穆修似乎才回過神來,然後站起身。 雖然剛剛明顯是在走神了,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還以比之前所有人都要自然的動作走上台,熟練而又端正地行禮過後,便來到話筒前。 穆修掃視了台下一眼,看著黑壓壓的人群,辨認著每一個熟悉的或者是陌生的人的面貌。 「回想一下發現,這三年時間對自己來說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呢。」 他從最初就沒有拿出任何稿子,直接開始了致辭。「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歡這樣嚴肅的場合,今天同樣如此,想來你們其實也是一樣,不會喜歡今天這個日子……」 雖然已經經歷過,不過還是很討厭這種感覺。 因為無論怎麼去想,都只是更加的讓人無力,就好像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變得討厭起來。 很討厭,想讓時間就此停下,一心希望在這所學園裡的日子能夠一直一直持續下去。 選擇權一直都在他的手中。 明明只要選擇自己喜歡的結局就好了,自己只要隨自己喜歡就好,因為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情。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穆修才煩惱著。並不是因為害怕失敗,所以從一開始就放棄了選擇權。 而是知道,儘管無可奈何,難盡人意的事情還是有很多。這個日常的世界並不是完全由自己來選擇,更是由周圍來決定的。 至少對於穆修來說,這白皇學院並不是一個能「讓自己隨心所欲的地方」。他不希望用自己的規則和意志來束縛這個世界,未來會去向何方,將由他們自己選擇。 所以,現在一眼看下去,終究還是缺少了一部分熟悉的人—— 三千院凪和欠債管家已經退學了,據說是去讀了一個公立的高中,因為前者為了後者用核桃夾子鉗碎了王玉,從此失去了三千院家的財產繼承權。 瑪麗亞小姐和欠債管家他們一起搬出了三千院大宅,不過管家總管克勞斯先生因為年紀老邁已經退休,在臨走前將三千院紫子曾經送給他的紫公館再次轉送回給三千院凪。 現在,他們據說在依靠出租房子的收入來維持生計,不過聽說最近三千院凪也解雇了綾崎颯,說是要還給他自由。 也不知道兩人未來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還有就是,白皇學院的理事會的理事永久缺少一人,因為三千院凪為了綾崎颯放棄了整個三千院家,所以綾崎颯也下定決心要永遠守護自己的大小姐。 在天王洲雅典娜與三千院凪之間,他終究是選擇了現在,而不是十年前的那個美好而又已經支離破碎的夢。 因此天王洲雅典娜選擇了離開,決定永遠不會再回來。 還有就是校園不良傳說的起源,羽瀨川小鷹,準確的說是即使在整個白皇學院裡面,也只有少數莫名其妙的社團能夠媲美的鄰人部,也已經不復往日。 大概是因為那錯綜複雜的情感關系終於爆發了的緣故吧,雖然為了鄰人部的關系不被破壞,而一直都在假裝糊塗來蒙混過關。 但是就在之前的聖誕節,小鷹與楠幸村分手,向志熊理科告白被發卡,被三日月夜空告白後發卡……最終認為自己會妨礙鄰人部各人之間的友情,而決定退社。 而並不僅僅只有這些,還有很多人或事同樣也是如此。 如果自己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插手的話,是不是就會改變了呢,是不是結局就會不同了呢? 「……」 「……」 穆修微微垂下眼眸,沒有說話,他只是有些恍惚的在回想著這三年間到底改變了多少,改變了什麼。 在這所學校裡渡過的時光,遇到的一個個人或一件件事情,印象之中的每一座教學樓、校舍、體育館,一位位老師或者同學,還有女兒節祭典、馬拉松大會等盛大活動…… ——不管是已經過去的,還是仍然存在的。 此刻它們都紛紛化為各種各樣的影像,不停地在他的眼前一幕幕的流過,不斷的糾纏、幹擾著他的思維,挑動著他的情緒。 …… …… 大禮堂之外。 校園的道路上,四個女生正在漫無目的的走著,兩邊是常青樹木和綠化草坪,不遠處是有軌電車,鬱鬱蔥蔥的森林對面能夠看見鍾樓一如既往的佇立在那裡。 「到頭來,小凪和颯太都離開了呢,千櫻也差點兒因為拖欠學費而退學,感覺這一年來發生了好多的事情。」 似乎是有些忍受不住外面寒冷的空氣,瀨川泉一邊往自己的雙手呵氣,一邊嘟囔著說道。 「現在的這個畢業典禮我也很討厭,總覺得在會場裡面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根本就想像不了以後的事情啊,拋棄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去迎接陌生的未來……」 朝風理沙若有所思的抱著雙臂,在校道上走著,道:「聽說小凪是去讀公立的高中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也是畢業了吧?」 「是的呢,未來會變成怎麼樣,真是無法預料啊……所以說,最重要的就是活在當下!」 花菱美希也嘆了口氣,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前方的少女的背影,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咬牙開口道。 「無論將來變好變壞,卻無論怎樣也不會改變的……唯一的一點,我希望以後我回首在這所學園中的一點一滴的時候,那一定是閃閃發光的、如同寶石一般的記憶。」 「並不是說向前邁進,以後就一定比今天還要幸福,沒有那種保證。因為對我來說,之前完全沒有過這種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想像出比在這個學園來度過的時光,還要快樂的未來……可是呢,這就是……這……就真的已經是,十分快樂的……」 「在這裡度過的那些幸福時光,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而我們的驕傲,就是在這所學園的生活。」 非常罕見的一口氣說了一堆的話,花菱美希微微喘息著,然後滿懷希冀的看著前方的桂雛菊的身影。 不管另外兩人的目光,她期期艾艾的說道:「所以,小雛……在今天的這個日子裡,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好嗎?」 「……」 「……」 桂雛菊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也許是一整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她慢慢地轉過身來,然後向著會場的方向看過去—— 「抱歉,我明白了……那麼我還有一些事情,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誒?餵、喂!」 「你要幹什麼去啊!」 瀨川泉和朝風理沙兩人都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粉髮少女回過頭來,她的嘴角帶著些許的弧度,明媚的眸子裡充盈著從來不曾有過的覺悟。 「我要去……和喜歡的人告白。」 然後,她不再猶豫,轉身就向禮堂的方向跑去。 …… …… 奔跑在隆冬的校園中,明明早就已經是超越人類的身體素質了,但是粉髮少女還是不可抑制的開始喘息起來,並且有種跑步跑到極限的感覺。 好像身體越發的沉重了,每每向前跨出一步都需要難以想像的力氣—— 是後悔自己居然做了這般傻事呢,還是應該誇獎自己做得好呢? 許多東西都會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離我們而去,無論怎樣的一種活法,有些夜裡總難免悲上心頭。無論遭遇多大的困難,總有一個早晨我們會微笑面對。 可是呢,即便如此,我還是深知一點。 那就是啊。 那就是…… 迅速的跑過寂靜無人的空曠校園,重新回到了大禮堂的附近。 桂雛菊隱約聽到了會場之中傳來的那個熟悉的聲音,正在通過麥克風,從分佈在四周的數個擴音喇叭傳來—— 「勇敢前行就是正確這種說辭,絕對是騙人的。」 「只是因為除了前進以外我們別無他法,所以只能昧心承認。」 這是最後的致辭了? 她略微的喘息著,然後放慢了步伐,緩緩走到了禮堂的入口處,從門邊看向了遠處舞臺的上方。 然後正好看見帶著笑容揮手走下舞臺的那個熟悉的少年,並且聽到了他在交還麥克風之前的最後一段話—— 「接下來就是你們的故事了,作為畢業生的最後致辭,我只想說……歡迎來到白皇學院。」 「雖然這裡偶爾會發生一點亂七八糟的事,它們也許會帶來歡笑,也許會帶來淚水。不過無論如何,還是請大家牢記。不論遇到了什麼樣的事,也要好好享受在這裡的每一天。」 |
第13卷 最終天啟>>第50章 世界線·終點 時空中彷彿出現了無數的擾動與混亂,翻滾的混沌已失去了明確的邊沿與輪廓。 在這裡,彷彿一切的概念都已經不再具備任何的意義。因為這是超越所有世界的浩瀚無垠,是超越一切星球、超越一切宇宙、超越一切存在之外的最終虛空—— 這個地方甚至不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的整個無限世界之中,只能夠說是超越時間之外的、「盒子」的外延。 因為所謂的無限,所具備的性質並不是絕對意義上的「虛無」。 畢竟首先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要讓無限成為無限,就必須界定出有限才行。事物就是因為有盡頭,所以才能觀測到無限這件事。 ——但是這裡,卻是所有維度都消融在絕對存在裡的深淵。 對比起由有限的因果聯繫與三維邏輯組成的狹隘、僵硬與客觀的世界,這裡是整個多元宇宙的「外側」,是天意所在的「彼岸」。 那些無法脫離因果法則與物理規則的束縛的世界裡,人們所認為的悖謬、矛盾與反常,在這裡卻都是理所當然的,沒有絲毫荒謬之處。 因為這裡是一切事物齊備,所以什麼都沒有,既肯定一切,同時也否定一切,既是萬物之始、也是一切之終的地方—— 萬有全無的根源之渦,全知全能的至高之座。 是記錄這個世界的全部,是所有的原因捲動的場所,是做出了這個世界的造物主的座位。在這裡,曾經發生過開天闢地創造萬物的、名為創世紀的開端。 第一天,神創造了世界。 在連虛無概念都不存在的地方,創造出有與無。 第二天,神劃分條理與混沌。 定義出自由與不自由,決定了根本的大方向,編織出了名為命運的因果之河。 第三天,神調整細微的數值。 精緻而繁瑣的作業帶來了了不起的多樣性。 第四天,神允許了時間的流動。 資訊爆炸性的擴張,誕生了原初之湯,生命得以開始自行繁衍。 第五天,神看盡世上每一個角落。 過了以億萬計的時光,世界開拓得十分理想,神深愛著這個世界。 第六天,神休息。 世界和光明一起度過百億的時間。 然後,這是第七天。 神之外的神……降臨了。 …… …… 超越在人們所熟知的空間與時間之外,在這萬有全無的最終虛空當中編織而成的形體的外延,穆修的意識在就是絕對的存在。 是更加龐大的真實,不可言述、超越時空的真實。 這裡一切事物齊備,所以什麼都沒有,可是他卻能夠體驗到一系列不斷變化的觀感,並且為它們賦予各種變化與對應的意義。 他站立的位置也在不斷發生變化,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有著一個不斷變化的形態,但是這種不斷變化著的感覺,只是源自於他那絕對完整的自我與知性,所產生的想像力的作用。 好像聽到哪裡響起了清脆的鐘聲,再也感覺不到酷熱嚴寒,溫度似乎消失了—— 什麼東西以極快的速度從他旁邊呼嘯而過,可是卻讓他覺得舒適、溫柔。 那些是他以前經歷過的,難忘的事情。無數溫馨的回憶,溶解、擴散,把他包圍了。裡面的無數繁星,正是無數珍貴的回憶。 在所有的時間軸,所有的平行世界,所有的宇宙,過去的和未來的一切,穆修全部都能夠看見。他與所有時間共存,並且與所有空間相聯。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是無數個人,他在同一時間出現在了許多地方—— …… …… 在遙遠的過去,在某個閃耀著藍色光輝,熟悉的那個美麗的星球上的某處,那是2006年12月21日的事情。 一個名叫穆修的男生在沉寂的夜色中進入了白皇學院,走過陰影重重的樹林,穿過校園內的道路,小心翼翼的避開少女的搜索進入了教職員辦公室。 然而,在同一時刻,不知為何同時,一個同等於穆修的模糊陰影,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地球上,高舉聖杯冷漠的召喚,紅蓮之火自蒼穹落盡,神之力燒卻了整顆星球的秩序。 而這裡,則是有著第三個穆修的存在,正置身於所有的原因捲動的場所,造物主所在的至高之座。 還有的就是,在其他地方,在一個由無數世界線盤旋交織著,捲起的風暴中織成了超越命運的究極螺旋的混沌裡,他還有著無數的存在—— 而且並不是一個,而是無限個。 …… …… 在各種各樣的世界,許許多多的自己的故事,那無窮無盡的數目以及龐大可怖的多樣性,就和這「座」上之人一般,都是他。 有無數個「穆修」分佈在無數的時空中。 這些時空也許屬於地球歷史中每一段時期,不論是那些已知的年間,還是那些僅僅懷疑可能存在的時代。甚至還包括了那些超出了一切知識、懷疑乃至可信度之外的遙遠時代。 但是有些時空,卻是屬於其他星球、其他星系、其他銀河乃至其他宇宙連續體。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從一個宇宙到另一個宇宙。 不需要區分什麼絕對自己的本身,這種聚合的狀態本來就不存在邏輯的先後,區分不出哪些是原來的,而哪些又是後來添加進來的。 因為每一個「穆修」都是沒有任何差異卻又絕對不同的個體,因為都是完全一樣的存在,所以早不存在所謂分辨的方法。 單獨的個體存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他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意識到了無數個自我。 由無限存在與自我組成的終極概念,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所有一切皆在其之中,而其也存在於所有一切之中。 那並非僅僅只是存在於一個時空連續體裡的一個東西,而是聯合著為無窮無盡的存在賦予了概念和意義的終極本源。 最終,這是一個沒有限制,既超越了想像也超越了數學邏輯的絕對浩瀚。 所以—— 所以現在。 這個叫做「穆修」的意識體,要去做該做的事情了。 在一瞬間,如同雷鳴般轟響著、燃燒著,隨著彷彿永無止盡的偉力所爆發的衝擊,永遠是一片混沌的漆黑,被劈開了。 簡直就像是位於不同次元不同時空中的無數個太陽、無數個世界、無數個宇宙,都同時聚集在一點上,它們似乎結合到了一起,伴隨著無休止的狂怒一瞬間轟然爆發了一般。 以無可阻擋的氣勢摧毀阻擋在這股力量面前的一切,一切備齊的事物同樣在這狂潮中支離破碎,分崩瓦解。 毀滅的狂舞席捲整個混沌,新神與造物主的對抗一如既往的在進行著。 即使是面對著這無可名狀不可言喻的古怪現象,穆修卻似乎依然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他只是輕聲地問道: 「世界,難道我們就不能夠好好的談一下嗎?」 這平淡的詢問聲,縱是那洶湧澎湃的思潮也無法蓋過。 只是回答穆修的卻依然是洶湧的思潮沉重地襲來,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一種超脫俗世的韻律,無比宏大,無比崇高,彷彿是啟示來臨時伴隨著一種猶如神明般的莊嚴與肅穆。 「從之前到現在,從過去到未來,恐怕真的要糾纏到永遠了……」穆修低語道,聲音依然平靜,「不過我有足夠的耐心。」 他表示自己已準備好去編織這種永無休止的命運了。 很是突兀,那襲來的恐怖沉重的思潮卻突然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一段短暫的寂靜,只是這寂靜中充滿了難以言明同時也令人畏懼的期待。 緊接著,那思潮再次洶湧而至,讓穆修知道對方已收到了他的回應,並且也下定了決心。 從之前到現在,漫長的時間緩緩地流逝,那時間長到任何生物的大腦都無法想像。 但是在千百次或者是更多次的對抗之後,穆修依然並沒有能夠戰勝對方,不過對方同樣也沒有取得最終的勝利。 在這無法觀測的、久遠的世界裡,兩個互相否定對方的至高存在,大概會在未來裡永遠沒有盡頭的—— 一如既往的這麼糾纏下去。 不僅僅只在這個創造了世界的造物主的座位的戰場之中,還在其其他他的無數世界裡,無數時間軸上,都是如此。 不管他們之間各自在時間與空間上究竟相隔得有多遠,反復對抗的次數大得多麼令人驚訝,完全超越了可以記數的範圍,但依然還是誰也沒有能夠讓誰屈服。 …… …… 窗外的寒風呼呼刮過。 現在已經是三月份了,但是依然還是冷得像是冬天一樣,再加上學末檢定已經結束了,原本就因為佔地面積巨大而熱鬧不起來的白皇學院,也變得冷清起來。 大部分的學生要不就是窩在教室,要不就是窩在社團部室,反正都是開著暖氣,龜縮在屋子裡,不願意到戶外進行獲得。 空蕩蕩的中庭,偶爾才有著一兩個運動社團的學生從操場那裡,或者是從附近的教學樓、宿舍樓裡面跑進跑出。 儘管校園內栽種的都是常青樹木,綠化草坪也有專門人員打理,再加上現在也已經是開春的時節了,不可能再下雪。 但是—— 「還是覺得有種冰冷蕭瑟的感覺的呢,校園好像越來越冷清了。」 桂雛菊戴著羊絨手套,扶著露臺的欄杆,俯瞰著鐘樓下方的風景,忍不住開口說道。似乎不是在對著任何人說話,只是在自言自語。 「最近每次看到窗外景色的變化時,就會對時間的流逝特別有實感。」 「……」 「……」 「很捨不得嗎,雛菊同學?」 穆修坐在沙發上,捧著春風千櫻剛剛泡好的、略有點燙手的茶水,又看了會兒學生會大廳內熟悉的景象,然後轉過臉看向露臺。 「是啊,這幾天總有種恍惚的感覺呢,好像是以前那樣,即將就要放寒假了,我在鐘樓上向著外面望出去,總是這麼想著——」 回過頭來,桂雛菊輕輕的笑了一下,儘管語氣依然平靜,可是她的聲音中卻明顯的多了一絲惶急。 「等到來年開春,櫻花綻放的時候,我就會又升一級了呢。」 「……」 穆修有些無言,只覺得心中似乎有一根弦,被撥動了一下。 大廳內也陷入了一陣難言的寂靜。 「畢業典禮就要開始了……」 帶著一絲惆悵的語氣,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顯得非常安靜,正在整理著各種檔資料的藤堂莉莉西亞,在旁邊抬起頭來輕聲說道。 「……」 「……」 又是一片沉寂,氣氛也馬上變得有些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