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了》

　　從最後一章的內容來看，大家應該可以看出來，這本書真的還有很多我想寫的東西，如果這些寫出來，起碼還有大幾十萬字或者百萬字以上。

　　這書後期雖然轉型了玄幻式的鬼怪世界，但其實一開始寫這個創意的時候，腦子裡就想過這麼寫，只是『當量』沒有這麼高，不至於移山倒海，所以前面埋的大量伏筆，後續都銜接起來了，比如複製之門，輪迴假說，十死王當初為什麼要殺東方澈，為什麼一本人氣完全不夠的書會產生琉璃等等等等。

　　還有很多角色身上的故事沒有深挖，比如陸韶顏，比如林嘉，比如忘憂，比如活閻羅，比如秦子鈺，比如秦子鈺肚子裡的孩子忘憂她哥，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比如建造輪迴，比如複製之門也沒寫，比如初代閻羅原本還有劇情，比如地獄的小地獄那顆燭龍之眸和苦海，比如女帝的小世界經歷……

　　一個是個人心態問題，這本書後期寫得實在是有點懶散，更新太差，而且我也是一個從來沒寫過升級打鬥的人，只能慢慢練，水準有限。

　　還有就是最近的狀況真的太過嚴峻，每天都心驚膽戰的（瑟瑟發抖……我的天，靈異頻道直接沒了，連神豪文也不會再有了……最近一直沒敢更新，月初的時候我還想著慢慢寫完後續的，有點慫……），稍微了解一點的童鞋應該都清楚，我也不敢繼續慢慢更新了，早點收尾填坑，讓大家看看結尾吧。

　　所以，只能說聲抱歉，要是想罵我的話……還是悠著點吧，萬一被點娘禁言了多劃不來是吧。

　　當然了，實在不滿的童鞋，選擇棄作者也能理解，嗯，就醬紫，對我還有期望的童鞋，可以繼續往下看。

　　——

　　——

　　說說新書。

　　大家可能都以為，我這個人的毛病是不會寫後期。

　　其實我只是沒什麼社會經驗，對於上流社會也沒什麼嚮往，理念一向是小富即安，所以都市劇情一旦寫到一定程度，就不想繼續接觸社會了，所以經常看到我轉玄幻，轉網遊什麼的，只發揮想像力，比較不切實際。

　　所以呢，新書，我乾脆就純粹只發揮想像力和角色的優勢好了，簡單來說，就是寫一個有意思、有腦洞、有感動的故事。

　　新書基本上已經構思好了，正在寫大綱和開頭。

　　目前在起點好像沒怎麼見過和我新書類似的題材，當然，懂寫作的小夥伴，從本質上或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但卻是比較有創意、比較新鮮、比較容易出故事的世界觀和設定，而且在我腦海中閃過的很多劇情畫面，是我只要想想就能熱血沸騰的那種，也想過很多有意思的人物。

　　唔，吹得差不多了。

　　新書大概是下個月十二號發，8月12日，到時候會在老書發個單章通知各位，有興趣的童鞋可以支持一下，這次我會非常非常地認真，認真構思劇情，不說瘋狂更新，至少保證絕不斷更，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鞠躬，退場。

第375章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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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這些……」

　　裴佳寧有些疲憊地望著林霧，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大多是寒蟬天機推算出來的命運，只是引導命運，而不會違逆，所以順利了很多，包括鏡中妖也是如此。」

　　林霧靜靜地聽完之後，沉默了片刻，問道：「那車上那個裴佳寧的靈魂呢？她靈魂中的另一個人格呢？」

　　「我這一次重生，是在我發生車禍之後，我原本的執念還沒解決，重生之後的記憶，我卻想去施行計劃，自然是觀念相悖，小佳寧就和我的靈魂分裂了，我帶走了絕大多數記憶，她只是有少許殘留。」

　　裴佳寧微微搖頭，說道：「至於第二條時間線上的人格，是很久以前就有的了，我最初只是想逃避車禍，每次都回到那個時間點，第二天和你結婚，時間長了，我只想著成為世界最強，不被一切影響，但那之前的我，只是想和你平凡的生活，所以觀念也是衝突的，後來她完成執念了，才和我融合在一起，但這會影響到我。」

　　「這次重生，我擔心小佳寧報仇之後，與我融合會影響到我，就提前殺了那個肇事者孟賀，讓她無法脫離那輛車，就不會影響到我的計劃了。」

　　裴佳寧笑了笑：「過些天就能找她融合了。」

　　「原來如此……」

　　林霧輕輕點頭，握緊了她的纖手，嘆息一聲，說道：「辛苦你了……」

　　「是有點辛苦，以後你可得好好補償我。」裴佳寧笑了。

　　「一定，你想怎麼補償都行。」林霧認真地點頭道。

　　「是嗎？」裴佳寧不由得笑道：「那你先把你那些老婆都休了？」

　　「額……」林霧愕然。

　　「呸，大豬蹄子。」

　　裴佳寧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哼道：「算啦，我開玩笑的而已，我知道你特意讓你紅娘幫你牽線的那些女子，都是在你前世遊歷人間的時候，曾經幫助過你被你拒絕過的女人，所以你才補償她們的，不過……其他女子都沒什麼，陸韶顏你必須離遠點！聽到了嗎？」

　　「咳，我知道，陸韶顏是你妹妹嘛。」林霧咳嗽一聲，說道：「她前世當閻羅的時候，我也只是照顧了她兩世，我可從來沒碰過她。」

　　「知道就好。」裴佳寧白了他一眼。

　　「對了，我還有個疑惑。」

　　林霧忽然說道：「為什麼其他人都看不出我的前世是情皇，但你留下的那扇鬼市之門卻可以？」

　　「當然是因為我提前去找你啦。」

　　裴佳寧笑嘻嘻地說道：「你告訴我輪迴的奧秘之後，我大概知道你輪迴轉世的地點和時間，就去把那片區域的新生嬰兒都瞧了個遍，看看哪個會讓我想親一口，當然就是哪個咯。」

　　「那你親了嗎？」林霧愕然。

　　「我抱過你五年呢。」裴佳寧笑瞇瞇地說道：「不過，婆婆沒發現，只是經常覺得怪怪的，感覺你身上有鬼了，後來婆婆聽高人說用粘過煙火氣的東西可以驅鬼，就經常用鍋鏟什麼的敲你。」

　　「我靠……」

　　林霧翻了個白眼，「我說我媽怎麼天天用鍋鏟敲我腦袋……」

　　「對了，你知道你忘憂公主是誰嗎？」裴佳寧忽然問道。

　　「誰？」林霧疑惑道。

　　「當初打算收你當駙馬的那位刁蠻公主，鳳璿國的四公主。」裴佳寧笑吟吟地打量著他。

　　「啊？她啊。」

　　林霧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記得她哥是個奇葩，喜歡到處認人當兒子，說什麼團結大家庭，遇到欣賞的人才就對人家說當我兒子吧，當初還說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要認我當兒子……我就說只能讓他當我兒子，還和我打了那麼多場，可惜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知道。」裴佳寧忽然神秘一笑，說道：「上個月，我讓崔府君把忘憂公主的哥哥送入輪迴去投胎了，而且……投胎的對象就是秦子鈺哦。」

　　「……」

　　林霧不由得樂了，「還真要當我兒子了啊。」

　　「執掌輪迴，還是挺有意思的。」

　　裴佳寧笑吟吟地說道：「不過你的複製之門還擋在輪迴路上，只能讓強者輪迴，偶爾才出那麼一個，你有空趕緊去把複製之門毀掉吧，對了，別忘了順便把我的肉身從古墓拿回來啊。」

　　「過些天差不多就能突破了，到時候就去。」

　　林霧微微點頭，不禁露出一絲期待之色，「今後的世界，才是理想的時代啊……生死簿判罰功德罪孽，決定輪迴投胎的時代，只要把這個信息傳播出去，逐漸滲入人心，無論是凡人，還是鬼怪，都不能肆意妄為了……」

　　「那你是想當神話傳說中的酆都大帝，還是東嶽大帝呢？」

　　「初代把地獄建在泰山山腹，那就東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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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第374章　啟

　　故事要從相遇的那天開始說起。

　　那是一個明媚的下午。

　　由於高二馬上就要結束了，高三在即，裴佳寧原本打算趁著週末，好好補課複習，早點迎接高考，對於她這樣孤苦的普通女孩兒來說，除了學習，也沒什麼能夠改變命運了。

　　只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張雨晴忽然告訴她，夏冰和那個暗戀她的男生分手了，想要和她說清楚，邀請她去郊區的莊園做客。

　　她原本不想理那個討厭的夏冰，但她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張雨晴，經常被那個夏冰欺負，甚至於還被夏冰逼得誣陷她，來毀她的名聲，備受其辱。

　　所以，她還是答應了，決定和夏冰說清楚，大不了再一次轉學就是了。

　　只是……她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在她去見夏冰的路上，她就發現夏冰已經開著車，帶著兩個混混攔住了她。

　　就在她心生警覺，準備轉身逃走的時候，只聽到一道風聲，就感覺胳膊上傳來一陣劇痛，赫然是夏冰用棒球棍打中了她的胳膊。

　　然後，夏冰冷著臉招呼一聲，另外兩個混混猶豫了一下，也衝了過來，揮舞著沉重的棒球棍，將她的兩條腿都打斷了。

　　她倒在地上，痛得險些暈了過去。

　　就在她剛剛恢復一點意識時，卻是隱約感覺眼前有寒光閃過，接著臉上傳來一陣痛楚，赫然發現夏冰蹲在她的面前，面容扭曲地拿著刀子，一邊低聲咒罵著她，一邊用刀子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道口子……

　　她完全呆滯了，已經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而她的朋友張雨晴已經逃走了……

　　然後，夏冰讓人砸掉了她的電瓶車，就帶人走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拖動著已經斷了的雙腿，緩緩朝著城市的方向爬去，希望路上能夠遇到好心人救救她。

　　然而——

　　她等來的，卻是一輛猩紅色的死神之車，停下來之後，非但沒有救她，反而又重新啟動，狠狠地撞向了她！

　　為什麼？

　　為什麼要撞我？

　　不救我就算了，為什麼要撞我？

　　被撞得拋飛起來的時候，看著滿天飄灑的鮮血，感受著逐漸黑暗的世界，她在心裡不斷地問著這些問題，不斷地回想著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接著，彷彿有什麼被打破了一般，世界驟然化為一片慘烈的血紅。

　　我不甘心。

　　你們，全都該死。

　　她死亡的七天之後，化為猩紅的厲鬼，去弄斷了夏冰的雙腿，將她從教學樓的天臺上推了下去，然後又追到了那輛車，寄身於車上，試圖找到那個撞死她的人。

　　但，那人已經逃走了。

　　她依然猶如孤魂野鬼一般，待在車上。

　　這期間，這輛車又換了一個車主，新車主似乎是撞死她的那個男人的前女友，好像叫做……李思琦？

　　知道這一點之後，裴佳寧坐在後排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才想明白這個李思琦和她的死無關，她決定不要傷及無辜。

　　她就那樣待在車上，看著失戀的李思琦整日買醉，還有李思琦的那個堂妹『李璐瑤』時不時來接她回去。

　　就在某天，李思琦一如既往地喝多了，因為酒駕撞死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比裴佳寧大不了幾歲的小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裴佳寧總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他，對他的印象很好，明明長得只是一般帥，卻感覺心跳快得厲害——雖然厲鬼少女並沒有能夠跳的心。

　　於是，她喜歡上了這個小哥哥。

　　可是小哥哥似乎有點嫌棄她，好像是覺得她的樣子嚇人。

　　她有點委屈，結結巴巴地問了小哥哥的名字。

　　林霧。

　　還好，林霧小哥哥似乎對她也很有好感，還很同情她，相處了一天之後，在她慢吞吞地表白之後，林霧小哥哥愣了一會兒，過來親了她一下，然後嫌棄地吐了一口血。

　　她很開心，感覺自己的靈魂又結實了很多，似乎是多了一種執念。

　　那種執念叫做永遠在一起，也叫結婚。

　　不過，她更開心的是，小哥哥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爛尾作者，被撞死之後，也是沒什麼執念的，更沒想過變成鬼也要繼續更新，七天之後就會魂飛魄散了，但現在有了和她在一起的執念，就能永遠陪她了。

　　裴佳寧還發現小哥哥很聰明，居然幫她調查了這個案件，還順藤摸瓜，去粵省找到了撞死她的那個叫做孟賀的兇手。

　　她報仇之後，脫離了車子的束縛，化解了執念，擺脫了怨氣的影響，她的身體也恢復了原狀，小哥哥似乎更愛她了，那天起，兩人成了快樂的鬼夫妻。

　　直到有一天，夫妻兩遇到了江南省亡委會的勾魂使。

　　兩人從未作惡，但那勾魂使似乎心情不好，以兩人不受亡委會管教為理由，竟然動手要殺兩人，對方似乎還是一位江南省亡委會的大人物，而且是副會長，大判官級別的勾魂使。

　　似乎……是叫做東方澈？

　　大判官級別的勾魂使，只在傳說中的閻羅之下，東方澈一出手，就輕而易舉就擊碎了兩人的靈魂！

　　她絕望地質問對方為什麼要殺他們，但東方澈只是嘲弄地說了一句，區區鬼怪，殺了又如何？

　　在魂飛魄散的那一刻。

　　裴佳寧死死地盯著那個叫東方澈的勾魂使，心中發著毒誓，無論如何，都勢必要報這一仇。

　　她同時也在痛恨自己為什麼是鬼？

　　為什麼不能和林霧像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

　　要是一切能重來就好了，要是早點認識林霧就好了……

　　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呼喚，又恍若感受到了她的意志所在，一股恐怖的力量驟然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整個世界恍若都被凍結了一般。

　　然後，她忽然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片無光的神秘空間。

　　她在那恐怖無比的力量包裹下，竟然打破了這片神秘的空間，形成了一個色彩詭異的漩渦，然後那力量帶著她鑽入了漩渦之中。

　　當裴佳寧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真的回到了過去！

　　重生到了十七歲那年，她剛剛轉入十二中的那一天，她站在講臺上，正準備自我介紹。

　　她呆呆地望著周圍好一會兒，忽然流下了眼淚。

　　自家老公的爸爸——她的班主任發現她哭了，似乎有點慌，連忙開始哄她。

　　她又笑了起來，把林霧爸爸都弄傻了。

　　她在心裡對自己暗暗發誓，這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這一生，絕對不能再有遺憾了。

　　於是，她敞開心扉，與很多人做了朋友，也學會了如何拒絕男生，連夏冰也沒有再找過她的麻煩，還想和她當朋友，她自然是拒絕了，雖然沒有再理會張雨晴，但也讓夏冰沒有再欺負她。

　　最重要的是，她藉著請教課程為理由，去了班主任的家裡，見到了林霧。

　　以她對林霧的了解，以及兩人那種彷彿與生俱來的互相吸引，按理說很快就能成功，可惜她發現自己的心上人有點慫，似乎很怕被老媽用鍋鏟敲，還說要等她成年，她自然是等不及的，所以她故意把林霧灌醉之後，就把他睡了，林霧也只能答應了。

　　那之後的人生，幾乎可以說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了。

　　即便林霧無意間救了那個大明星陸韶顏，也沒有和她發生什麼，儘管那位大明星窮追不捨，林霧也從未接受過對方。

　　裴佳寧雖然表面上故意吃醋，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暗想自己和林霧是不是前世就是情侶呀。

　　她每天都在期盼自己二十歲，因為只要等她二十歲，兩人就能結婚啦。

　　一天兩天三天……時間在幸福中流逝。

　　如果就這樣走下去，裴佳寧認為無論給自己什麼，她都不會換的。

　　是說『如果』。

　　在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兩人去民政局領了證，並且決定在下週舉辦婚禮。

　　錢什麼的自然是不用擔心的，她可不是白白重生的。

　　然而，就在婚禮的前一天，她和小姐妹們一番聚會過後，喝了點酒，在路邊叫車準備回家時，一輛飛馳的跑車呼嘯而來，狠狠地撞到了她。

　　這一生，她沒有那麼多怨念，但她只想和林霧走完一生。

　　明天……就要結婚了啊……

　　這強烈的執念讓她化為了鬼魂，卻並未化為厲鬼，只是看著那肇事者離去，不一會兒，還有人過來收拾現場，帶著她的屍體離開了。

　　她呆呆地站在車禍的地方。

　　過了幾個小時，她發現陸韶顏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她這才明白，陸韶顏竟然是勾魂使，而且實力不俗。

　　她哀求陸韶顏，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復活。

　　陸韶顏說，有。

　　在她驚喜的等待中，過了片刻，陸韶顏回來了，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告訴她，她的屍體被對方火化，徹底毀掉了，無法變成殭屍，更不可能復活了。

　　裴佳寧徹底呆滯了。

　　過了很久，她又哀求陸韶顏，不管怎麼樣，至少要讓她和林霧完成明天的婚禮，至少欺騙林霧一段時間，不要讓他太傷心。

　　陸韶顏沉默了半晌，帶著一個叫做蕭秦的女人過來了，告訴她，可以讓蕭秦變成她的模樣，然後去和林霧結婚。

　　這次，裴佳寧沉默了很久，流著淚答應了。

　　第二天，婚禮現場的教堂內，她望著變成自己的蕭秦和林霧站在神父的面前，神父問她是否願意和林霧結為夫妻，她流著淚喊出我願意，但除了蕭秦和陸韶顏，沒有人能夠聽見。

　　最關鍵的是，林霧聽不見。

　　她默默地流著淚，以旁觀者的角度，與林霧完成了這場婚禮。

　　沒過多久，林霧得知了真相，去殺了那個肇事者，替她報了仇，儘管陸韶顏動用關係免了他的罪行，但他還是被那肇事者的家人報復了。

　　裴佳寧很不甘心。

　　距離幸福，明明就只差一步而已。

　　就差那麼一步！

　　如果她沒有出這場車禍，她就可以和林霧好好的結婚，而林霧也不會死！

　　當她的靈魂開始崩潰的時候，那熟悉而恐怖的神秘力量，再次從她的靈魂深處湧了出來，凍結了整個世界，帶著她再次來到那個神秘的空間，上一次她重生時造成的詭異漩渦依然存在。

　　然後，那神秘可怕的力量再次形成了一個漩渦，帶著她重生了。

　　這一次，裴佳寧終於明白了，只要在她極度不甘心的情況下，她就能重生！

　　於是，她開始了第二次重生。

　　她為了對抗這命運，也嘗試著讓自己變強，讓林霧也變強。

　　而她心中的那股執念，也從與林霧幸福地過一生，變成了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兩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阻礙他們！

　　彷彿是上天對她回到過去，改變未來的懲罰，她每一次重生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與林霧分離或者失敗，一次又一次……

　　連續一千多次重生之後，那神秘的空間內，已經出現了一千多個通往平行時空的漩渦了。

　　她越發疲倦，但她不想放棄。

　　終於……在第1249次重生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也具備勾魂使天賦，既然試了這麼多次，其他路都不行，乾脆就試試勾魂使這條路吧。

　　她走上勾魂使之路後，發現自己居然很合適，進步速度飛快。

　　還有一個神秘的崔老師收了她當學生，還告訴她，你的靈魂很獨特，導致你的天賦很適合當勾魂使。

　　她繼承了一件傳承至寶之後，進步速度飛快，並且在崔老師的幫助下，找到了傳說中的複製之門，複製出了一千多件同樣的傳承至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地成了閻羅級勾魂使，並且逼近了傳說中勾魂使的至高境界。

　　這一次，她同樣沒有管林霧，任由林霧車禍而死。

　　因為她在這一千多次的重生之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知怎麼回事，只要林霧死亡之後，七天時間一過，靈魂不僅不會魂飛魄散，而且還會獲得可怕的大執念，靈魂在頃刻間就能提升到傳說中的至高境界！

　　而且，隨著她一次次重生，每一次林霧的力量也越來越可怕！

　　她覺得這是好事。

　　雖然至高境界的靈魂，唯有至高境界的肉身才能承受，但她已經決定找機會讓林霧去奪舍古墓的那片血海，畢竟那血海本質上就是一具至高境界的肉身。

　　她精心準備了三年時間，還請老師『活閻羅』讓蕭秦幫忙，把林霧帶到了地獄。

　　三年時間，裴佳寧在勾魂使一道上，達到了初代閻羅的至高境界。

　　在她的靈魂達到至高的那一刻，靈魂深處的記憶釋放出來，前世的記憶，終於讓她回憶起來自己是安璿郡主，在記憶恢復的那一刻，她就明白……

　　自己又錯了。

　　她又失算了。

　　因為她並非是鬼怪殭屍，而是『勾魂使』。

　　無論多麼強大的勾魂使，在本質上，也只有靈魂是超脫凡人的，肉身依然是凡人。

　　勾魂使的終點，就是被執念造物之中怨念衝擊靈魂，如果擁有淨化天賦的話，還有機會倖免，成為殭屍。

　　哪怕是當年的十殿閻羅，也無一例外，盡皆隕落，無人以殭屍之身活下去。

　　只因至高境界的勾魂使，那怨念衝擊實在太恐怖了。

　　而裴佳寧也沒有淨化天賦，而她卻是至高境界的勾魂使，並且還有上千件傳承至寶之多！

　　她一旦死亡，那就必然會魂飛魄散，無法成為殭屍。

　　活閻羅顯然也沒想到這一點。

　　裴佳寧決定重來，但重生必須讓靈魂瀕臨崩潰，借助強烈的意志才能催動重生的能力，當她主動自殺，燃燒靈魂的時候，那怨念開始瘋狂衝擊她的心志，讓她根本無法分心去催動重生能力。

　　活閻羅試圖通過戰鬥，讓她宣洩那瘋狂的怨念，但依然沒有用。

　　就在這時，化身為厲鬼的林霧出現了，可怕的力量，輕鬆制服了正處於瘋狂狀態的裴佳寧，並且帶著她來到了複製之門前。

　　林霧打開了複製之門，並且告訴她，他這三年時間裡，終於弄懂了一件事。

　　這複製之門內的神秘空間，本質上也是連接著一個個平行時空，而她的『重生』能力，本質上也是通過這種神秘空間，前往其他平行時空。

　　每當她重生一次，這複製之門內的神秘空間，就會打通一個平行空間的漩渦通道。

　　重生了上千次，這複製之門內，就連接了上千個平行時空。

　　這後果就是，原本無法通過輪迴路的怨念只是積累一千多年，只是這一個空間的，但她重生上千次之後，上千個平行時空串聯在一起，相當於積累了百萬年的怨念。

　　同樣的，形成願靈原本需要幾千萬人的信念寄託，他的讀者原本也就只有幾十萬人，但因為連接了上千個平行時空，所以才形成了願靈『琉璃』。

　　不止如此，每一次違逆時空，回到過去，都會導致她的命運越發艱難，相當於和命運作對。

　　甚至於會影響每一個平行空間的過去，導致他被更多無法輪回的怨念所衝擊，所以他死後的靈魂才會這般可怕。

　　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被林霧吸走了怨念，裴佳寧竟然清醒了過來，哭著問他該怎麼辦。

　　他說，需要計劃，再配合和寒蟬天機的因果推演，推動出一個合理的命運。

　　先讓他活下來，一步步接觸到妖孽，在他活著的情況下，將他的靈魂抽出來，這樣一來，靈魂還有機會回到身軀內，再以殭屍之軀逐漸進步，終有一天可以形成能夠承載至高靈魂的至高肉身。

　　裴佳寧說，可是，她的重生能力，只能對自己使用。

　　林霧告訴她，這複製之門內的神秘空間，與她重生能力發動時的空間一樣，只要他帶著計劃需要的人，提前在裡面等著就行了，這複製之門內的神秘空間，雖然別人進入就會化為虛無，但至高境界的靈魂卻是可以承受的。

　　於是，林霧將計劃所需的一個個人選，李璐瑤、夏冰、屍爺、蕭秦、隱帝……全部都迷魂，剝離出了靈魂，然後護著這些靈魂，將他們送入了裴佳寧前往的時空漩渦之中，而他身為複製之門的主人，卻是不可能進去的。

　　最終，第1250次重生，也即是最後一次重生，開始了……

　　也即是林霧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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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第1250次重生

　　從蕭秦那裡離開後，林霧也沒浪費時間，就直接趕往白雲省。

　　白雲省亡委會總部距離蘇市並不遠，只是幾次邁步，就已經跨越空間到了白雲省亡委會總部大樓的上空。

　　正午的烈陽灼灼。

　　林霧站在半空，注視著下方的大樓，解讀環境的感應力瞬間滲透了整棟大樓。

　　一個個勾魂使、殭屍保鏢、凡人……無論強弱，全部都在他的觀察內。

　　「嗯？」

　　忽然，林霧眼神一變，身形瞬間消失，直接出現在了大樓二十一層的其中一個房間內。

　　這是一間教室。

　　教室內，正有兩人。

　　一人是略顯垂暮的高瘦老人，赫然是那疑似崔府君轉世的活閻羅』崔老師』。

　　而另一人則是一個清麗可人的少女，赫然是裴佳寧！

　　或者說，林嘉？

　　林霧出現在教室的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注視著教室內的兩人，輕聲道：「在等我？」

　　「看來你找回記憶了，終於成了……」林嘉露出一絲笑容。

　　那高瘦老人『崔老師』露出一絲笑意，開口道：「情皇大人，應該不愧是您嗎？才這麼短時間不見，您就已經遠勝於我了。」

　　「崔玨。」林霧看向他，「你的記憶也找回來了？」

　　「是，我是在五十年前覺醒的。」崔老師儼然是一副晚輩的恭敬模樣，說道：「當年與那大儒拼死一戰，我燃燒靈魂，也令根源之內的記憶逐漸流出，便逐漸回憶起來了。」

　　林霧輕輕點頭。

　　他已經覺醒了前世的情皇記憶，自然很清楚這位『活閻羅』崔老師的真實身份。

　　崔府君『崔玨』，是當年混亂時代的那一場大戰中，初代十殿閻羅臨走前培養的最強勾魂使。

　　初代十殿閻羅，是情皇竊取鬼怪十方古國的鎮國至寶，以其中的原初力量培養出來的強者，對於初代十殿來說，情皇有著再造之恩，傳道之恩，對待情皇比對待老師還要尊敬。

　　而崔府君又是十殿閻羅教出來的，自然是把情皇當做『師祖』來看待了。

　　林霧又轉頭看向了那少女『林嘉』，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是裴佳寧？還是林嘉？」

　　「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林嘉笑了笑，說道：「裴佳寧，林嘉，安璿郡主，這有什麼分別嗎？難道說，你認為我是靈魂分裂之後，因為性格彼此對立，才有了不同的名字嗎？」

　　她見林霧沉默著，便笑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林霧，我就是裴佳寧，你若是認為自己是萬劫情皇，我便是安璿郡主。」

　　「裴佳寧……」

　　林霧輕輕念著她的名字，說道：「那束縛在車上的佳寧呢？還有她體內的另一個人格呢？她們是怎麼來的？你為什麼會經歷這麼多次重生？輪迴之路，為什麼會有比想像中多了上千倍的靈魂根源？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會重生？」

　　「你等等，別急嘛。」裴佳寧有點無奈地按著額頭，說道：「你一下問我這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你？」

　　「也是。」

　　林霧微微點頭走入教室內，隨手將門關上之後，坐在裴佳寧面前的桌子上，望著她說道：「那你慢慢講吧，我聽著。」

　　裴佳寧笑了笑，也坐在了他對面的桌上，兩人相距很近，裴佳寧抬起纖手，自然地摸了一下他的臉頰，微笑道：「在你上一世進入輪迴之前的事情，也就是最初的三百年前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就從這之後的『最初』開始說吧。」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我的大執念是覆水重收，破鏡重圓，這你知道吧？」

　　林霧點點頭，說道：「當然知道。」

　　每一個大執念，都是比較唯心的，會產生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比如他的大執念能力就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隨著他的靈魂境界觸摸到至高時，也化為了不可思議的『複製之門』。

　　比如紅娘的大執念能力是牽線搭橋，猶如模因一般，無視空間往來任何一處，紅線也能強行幫其他鬼魂形成執念。
　　模因︰目前比較公認的定義是「一個想法，行為或風格從一個人到另一個人的傳播過程。
　　而安璿郡主，她的大執念就是這讓世間不再有遺憾。

　　只要能彌補的遺憾，就盡量彌補，甚至於能夠逆轉生死，讓死亡時間不超過七天。靈魂還沒有進入輪迴的死者復活。

　　「我的大執念能力，雖然對戰鬥沒什麼幫助，但是比較特殊。」

　　裴佳寧說道：「而我自古國建立之初就已誕生，雖然天資不如你，但經歷漫長歲月的磨礪之後，又受到你離世的刺激，也觸摸到了至高境界。」

　　「哦？」林霧不由得眼睛一亮。

　　觸摸到至高境界，也即是指找到了通往至高的路，這不僅靈魂達到終極境界的圓滿，也需要足夠的悟性和人生經歷，機緣巧合之下，才有機會明悟靈魂的真諦。

　　一旦達到這個層次，同時具備完美肉身，讓肉身也達到終極圓滿之後，就可以真正成就至高了！

　　即便是混亂時代的十方國主，一個個幾乎都是靈魂肉身都達到終極圓滿，卻也沒有任何人達到這等靈魂境界，有的連完美肉身都不具備，距離至高境界差的還很遠。

　　古往今來，只有萬劫情皇一人距離至高境界只有一紙之隔。

　　沒想到……安璿郡主的靈魂也觸摸到了至高！

　　「大執念所帶來的能力，會隨著靈魂的昇華，愈發不可思議。」

　　裴佳寧說道：「就像你的靈魂接觸到至高境界之後，大執念演化出了複製之門，而我的靈魂接觸到至高境界後，我也終於明白，我的大執念一旦昇華到最終的至高境界，會得到什麼能力。」

　　林霧恍然，說道：「重生？」

　　「對，重生。」

　　裴佳寧點頭道：「我的大執念就是覆水重收，但依然有很多事情無法做到，所以最終能夠逆轉時空，回到過去，這才是真正的『覆水重收』。」

　　她沉默了一下，說道：「不過，我也只是觸摸到至高境界，只是看到了那條路，並不是真正的至高，就像是『偽終極』一樣。」

　　「但我明白，如果我真的想找到你，改變這一切，就必須真正擁有至高境界的靈魂。」

　　裴佳寧輕聲道：「你應該明白，靈魂要想達到至高境界，必須有同樣至高的肉身來承載，或者拋棄肉身，才突破到至高。」

　　「包括肉身也是一個道理，至高境界的肉身對於陰氣的要求太高，如果不是至高靈魂散發的太陰幽泉，就會直接被至高肉身吸乾崩潰，所以肉身想要達到至高境界，要麼靈魂也一起突破到至高，要麼放棄靈魂。」

　　林霧點點頭。

　　比如古墓夏族的先帝，就是放棄了靈魂，只讓肉身突破到至高境界，化為那一片無邊的血海，永遠守護夏族皇室，所以連當年的情皇都無法突破那血海的阻礙，僅僅一滴微不足道的血海之水，化為小血海，就能稍微阻擋一般的閻羅。

　　「靈魂肉身一起突破至高，固然很好。」

　　裴佳寧說道：「但我明白，我的肉身並不完美，就算達到了終極圓滿，也根本無望突破至高，除非和你一樣轉世，重頭再來。」

　　「但轉世之後到底會怎麼樣，誰也不清楚，很可能是一條絕路。」

　　「所以，我考慮很久之後，放棄肉身，決定只讓靈魂達到至高境界。」

　　「只是，當時的我太過糾結，如果放棄肉身衝擊至高境界，然後去重生的話，也就意味著放棄現在的一切，這和我的大執念又有相悖之處。」

　　裴佳寧沉默了一下，說道：「靈魂，即是思想和精神的統一體，而我的思想發生巨大矛盾，強行放棄了肉身之後，人格也出現了分裂，導致我的靈魂出現了第一次分裂。」

　　「第一次分裂？」

　　林霧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了洛登拉姆說過的那件事。

　　三百年前，當年情皇隕落之後，安璿郡主因為『某件事』，導致人格靈魂分裂成了兩份，主靈魂附在了鬼市之門上，而副靈魂帶著肉身消失了，後來出現在了古墓。（詳情見365章）

　　看來，某件事就是指的這個嗎？

　　「後來，分裂出去的那部分靈魂回到了我的肉身中，帶著我的肉身離開了。」

　　裴佳寧說道：「而我這個主靈魂，也因此受損，無法直接突破到至高境界，只好附身在我們當年隱居的那扇紅木門上，讓我好友『寒蟬天機』幫我弄來了大量的極陰寶物，吞噬上面的殘留執念，花費三百年時間，才完全恢復，並且達到至高境界。」

　　那扇紅木門，也即是鬼市之門。

　　也難怪鬼市之門上會留下『哪怕全世界都遺忘了我，我也會一直陪伴你』這句話，原來是指安璿郡主為了找到他，選擇重生放棄了這個世界。

　　林霧不由得問道：「那你的肉身，為什麼會出現在古墓？」

　　裴佳寧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副靈魂之所以會分裂出去，就是因為她不願意放棄現在，所以她想替你完成心願。」

　　「心願？」

　　林霧微微一怔，說道：「你是說，毀滅複製之門嗎？」

　　萬劫情皇就是因為他所創造的複製之門，導致輪迴之路被斷，才決定毀滅複製之門，但必須突破至高境界才能做到這一點，而情皇的肉身和靈魂不匹配，無法突破，才選擇了自殺，去輪迴轉世。

　　「對，毀滅複製之門。」

　　裴佳寧說道：「副靈魂隨時可以突破達到至高靈魂，但必須有一具至高境界的肉身才能承載，才能發揮出真正至高境界的力量，所以她就把注意打到了古墓的血海上。」

　　「畢竟，古墓的血海，是夏族先帝所化，本質上也是至高境界的肉身，只要有至高境界的靈魂，就能奪舍那夏族先帝的肉身了。」

　　「即便性別不同，可只要操控一時，能夠毀滅掉複製之門就夠了。」

　　「可是，副靈魂沒想到，那血海異常不好惹，她花了兩百年讓靈魂恢復，突破至高境界之後，嘗試著奪舍那血海，卻被血海反噬，反而魂飛魄散了。」

　　裴佳寧說道：「而後，古墓女帝得到了我的肉身，垂涎於我知曉的那些古國寶藏，又擔心我的主靈魂奪回肉身，就不惜代價，舉行萬鬼夜行儀式，讓當時的天策公突破成為了天策王，並且以萬物歸一之物打造出了囚牢，用十二絕心鎖困住我的肉身。」

　　（詳情見329章）

　　「原來如此……」

　　林霧喃喃道：「百年前毀滅了秦子鈺一族的萬鬼夜行儀式，竟然是這麼來的……」

　　「後來……」裴佳寧說道：「大概是五十年前吧，活閻羅，也就是崔玨，他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去臨水城找到了附在鬼市之門上的主靈魂的我。」

　　「又過了幾十年，大概是二十四年吧。」

　　裴佳寧說道：「也就是你出生之前的那一年，我接到了你通過複製之門傳遞給我的信息，告訴了我關於輪迴的奧秘和規則，讓我建立輪迴殿。」

　　林霧微微點頭。

　　算算時間，他花了快三百年在輪迴之路上，他今年二十三歲，二十四年前恰好是出生前的那一年，正好是在他通過輪迴之前，通過連接著現實和輪迴的複製之門，傳遞信息給了安璿郡主。

　　「但我當時只剩下靈魂，而且還沒有恢復，無法立刻幫你建立輪迴殿。」

　　裴佳寧看了一眼旁邊的崔老師，說道：「所以，我就拜託崔府君，讓他幫忙建立輪迴殿，正好他擁有生死簿，由他來當殿主，更容易幫助生靈判罰罪孽，輪迴轉世。」

　　林霧說道：「這麼說，十八年前，與心君交手的那個神秘的輪迴殿殿主，就是崔府君？」

　　一旁的崔老師微笑道：「是的，情皇大人，當時我在用您教的方法，運用複製之門的細微變化，來控制生靈的轉世輪迴，但催動複製之門需要大量的太陰幽泉，當時我的太陰幽泉有些捉襟見肘。」

　　「而郡主擁有至高境界的靈魂，她寄身的鬼市之門蘊含不少太陰幽泉，十八年前，郡主離開之後，我就利用複製之門複製了上百扇出來。」

　　崔老師說道：「當時恰好遇到了心君，與他交手一番，我就退走了。」

　　林霧恍然點頭：「原來上百扇鬼市之門是這麼來的……」

　　他本以為輪迴殿複製鬼市之門，是為了極致陰氣，現在看來，安璿郡主既然突破到了至高境界，那當然是為了太陰幽泉。

　　「不過……」

　　林霧又疑惑地看著裴佳寧，說道：「既然你是打算重生，為什麼又輪迴成了裴佳寧？」

　　「因為在我還沒恢復完全的時候，就已經收到了你的消息啊。」

　　裴佳寧無奈道：「當時我的肉身已經被古墓奪走了，又根據你教我的輪迴奧秘，找到了你的轉世，當時你都還沒出生呢，我就決定一起陪你轉世。」

　　林霧愕然。

　　安璿郡主之所以放棄肉身，成就至高靈魂，就是擔心輪迴之說是假的，擔心情皇輪迴轉世失敗，所以才想著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

　　比如，回到混亂時代，情皇還沒有崛起的時候，讓他獲得完美肉身，肉身就不會被毀滅了，無需奪舍，就有很大的希望成就至高境界了。

　　但這所需的時間太長了，顯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既然安璿郡主得知了他成功轉世，自然也就不需要冒險回到過去了。

　　「不過，就算你發現我轉世成功了，你也不用輪迴轉世吧？」

　　林霧不禁有些無奈地問道：「你暗中培養我，指引我不就行了嗎？」

　　「可是我已經失去了肉身。」裴佳寧微微搖頭，說道：「我的肉身在古墓，誰也拿不回來，恰好我又知道了輪迴的奧秘，可以控制輪迴轉世的去向了，沒什麼危險，當然是選擇陪你了。」

　　林霧微微搖頭，沒說什麼，只是抓住了她的纖手。

　　裴佳寧對他笑了笑，表示沒什麼。

　　「後來，也就是十八年前，我的靈魂終於完全恢復，並且達到了至高境界，至高的大執念能力融入我的靈魂根源，只憑意志就能催動。」

　　她輕輕說道：「我主動魂飛魄散去轉世，讓崔府君控制複製之門來影響輪迴，讓我轉世投胎在你所在的城市，與你家離得也不遠。」

　　「只是越強大的靈魂根源，控制輪迴的方向，就越困難，需要消耗大量的太陰幽泉，我就讓崔府君把我寄身的那扇鬼市之門拿去複製了上百扇，才湊足太陰幽泉。」

　　裴佳寧輕聲道：「而後，我穿過了輪迴之路，也終於投胎轉世到了你的身邊。」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轉世這麼多次？」林霧疑惑道。

　　「這……」

　　裴佳寧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說道：「就要從『最初』開始說起了。」

　　「最初？」林霧詫異道。

　　「我是說……作為我，作為裴佳寧的『最初』。」

　　裴佳寧嘆了口氣，說道：「你應該早就發現我重生了很多次了吧？」

　　林霧點點頭，說道：「嗯，起碼上千次了吧？」

　　裴佳寧沉默了一下，說道：「準確來說，應該是1250次。」

　　「1250次？」

　　林霧心中一震，忽然想起了他的那個鬼讀者『琉璃』。

　　琉璃是眾生願望聚集而成，當初他問過琉璃，問她是在哪裡誕生的，她說自己是在一片很奇怪的空間裡，周圍有很多顏色詭異的漩渦，而她，就是從那些漩渦中聚集形成的。（詳情見257章）

　　對於那些漩渦的數量，琉璃記得很清楚。

　　恰好就1250個！

　　而裴佳寧也重生了1250次？

　　這肯定不是巧合。

　　「先從最初開始說吧。」

　　裴佳寧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遙遠的回憶之色，輕聲道：「那時候，還沒有什麼重生，我只是簡簡單單地轉世到了你的身邊……」

第372章　至高

　　「月之投影正在消弭……」

　　阿瓦特•茨密希望著那正處於崩潰狀態的血月，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月光魔女……靈魂受了重創？他這個層次的古幽靈，誰能重傷他？那林霧就算終極覺醒，也不可能做到啊……」

　　終極靈魂，本就是永恆不滅的存在，幾乎只有同層次的終極靈魂才能傷害到！

　　而月光魔女身為古幽靈，已經近乎於終極靈魂的極限了。

　　世界上能夠重傷他的強大存在，可以說是屈指可數！

　　一旁的東方神秘女子『呂九月』也忍不住說道：「林霧可是擁有四種天賦的，其中一種更是萬劫情皇的萬劫不滅，想要四種天賦都達到偽終極，何其之難？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終極覺醒？」

　　「萬劫不滅？」

　　阿瓦特•茨密希不由得一怔。

　　四種王者天賦，還一種比一種可怕，要想全部達到偽終極的層次，比登天還要難無數倍！

　　唯有靈魂達到終極境界的情況下，才能吸收足夠的太陰幽泉，才有可能讓四種天賦都達到偽終極層次！

　　如果真的是林霧突破殺死了月光魔女，那豈不是說，林霧的靈魂在這之前就已經是終極境界了？

　　但他實在不懂，林霧哪來的這麼多太陰幽泉？

　　地獄的無底牢獄是有很多太陰幽泉，但也唯有終極之下才能進入，林霧是怎麼進去的？

　　莫非是離開了地獄之後，才恰好突破的嗎？

　　阿瓦特•茨密希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了。

　　就在這時，那扭曲的血月驟然消失，月光徹底泯滅，山谷內再一次恢復了幽暗深邃的模樣。

　　「月光魔女……隕落了！」

　　阿瓦特•茨密希完全呆滯了，月光魔女受到重創，他就已經很震驚了，可是卻沒想到，眨眼間，月光魔女就魂飛魄散了！

　　忽然，他臉色一變：「不好，逃！」

　　他瞬間化為一片暗影，融入周圍的黑夜之中，就要隱匿離去。

　　呂九月猶豫了一下，也氣息全無，瞬間消失無蹤。

　　然而——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兩人的面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靈魂波動，氣息也完全不比他們遜色什麼，手中握著一柄鋒銳的王劍。

　　「逃什麼？」

　　林霧眼神一寒，眸中彷彿出現了一個黑白旋轉的輪迴漩渦，恍若化身傳說中掌控輪迴的冥君，恐怖的靈魂波動也轟隆隆地滾滾而出，直接衝向了即將離去的呂九月。

　　轟！

　　呂九月只感覺眼前一黑，腦海中彷彿被一個巨大的雷霆劈中，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幾乎完全陷入昏迷了，而她也從那斷絕因果的奇妙狀態脫離了出來，又重新顯現了出來。

　　與此同時，林霧看也沒看這一道靈魂攻擊的結果，又轉頭看向了那片暗影。

　　劍光亮起。

　　這可怕的一劍忽視空間、忽視一切，瞬間點在了那片暗影上，根本不在乎暗影是不是實體，這一劍的可怕破壞力，便直接循著『生死』的因果而去！

　　完全覺醒的解讀天賦，可以解讀出萬物最容易被破壞的點和線，涉及到了因果律力量，而終極覺醒呢？

　　解讀生死輪迴，解讀輪迴是針對靈魂，而解讀生死，則是因果力量最巧妙的應用！

　　一劍！

　　無視一切防禦、抵擋等等，直接從因果上判定萬物的生死！

　　剎那間，這一劍的恐怖之處，便體現了出來，只聽到阿瓦特•茨密希發出一聲驚恐的聲音，那片暗影便消失無蹤了，連同阿瓦特•茨密希的肉身一起完全化為了虛無！

　　只要抵抗不住林霧這一劍，生死判定，就必然是『死』！

　　無論再生能力有多強大都沒有意義，直接從根本上完全抹殺，一個細胞都不剩，該怎麼修復？

　　而阿瓦特•茨密希的靈魂虛影也浮現了出來，赫然是終極靈魂！

　　「你、你竟然……不可能！」

　　阿瓦特•茨密希的靈魂體，恐懼而絕望地尖叫起來。

　　「果然是終極靈魂，難怪敢和我簽訂靈魂合約。」林霧絲毫沒有意外，身形猶如瞬移一般，瞬間出現在了阿瓦特•茨密希的面前，輕輕一拍。

　　一股無形無質、卻無法抵抗的神秘吸引力陡然產生，如絲如縷地纏繞在了阿瓦特•茨密希的靈魂體上。

　　下一刻，阿瓦特•茨密希便化為一縷縷青煙消散，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光點留存在半空中，被那神秘的漩渦力量所吸引，隨即消失無蹤。

　　「結束了……」

　　林霧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神秘東方女子，此時她已經被他的靈魂攻擊震得完全懵了。

　　「蕭秦的肉身？」林霧微微皺起眉頭。

　　他離開血月古堡的時候，解讀環境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女人的存在，即便對方有隔絕因果的手段，但解讀天賦進化到這種程度，就算是因果斷絕也沒有意義。

　　所以他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沒想到竟然和蕭秦長的一模一樣！

　　很顯然，這就是蕭秦的肉身。

　　而肉身內的靈魂呢？

　　自然不可能是蕭秦，蕭秦是終極靈魂，即便受到他的靈魂攻擊，也不會有多少影響，頂多和月光魔女那樣暫時受到束縛而已，不至於差點昏迷過去。

　　封王級肉身，雖然可以完全免疫終極靈魂的傷害，但也只是無法滲透而已，就像是穿著封閉盔甲的小孩子，被藤蔓纏繞住了，即便不會受傷，但束手束腳的，依然會導致實力大減。

　　這蕭秦肉身內的靈魂，恐怕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鬼魂，即便有封王級肉身保護，也受到了巨大的震盪，所以才差點暈過去。

　　封王級的肉身，不是那麼容易奪舍的。

　　每一個終極覺醒的存在，都是高高在上的孤獨個體，要麼是終極靈魂強行奪舍，要麼就是有淵源聯繫的人，才能奪舍。

　　眼前這個人，顯然與蕭秦有什麼聯繫。

　　「聯繫……與蕭秦有血脈聯繫的，似乎只有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呂九月』了。」

　　林霧想到這裡，眼眸中的黑白漩渦速度驟然一緩，稍微減弱了靈魂束縛，讓對方清醒了過來。

　　呂九月清醒過來之後先是一怔，隨即沉默地看著林霧，低聲道：「殺了我吧，不過你要麼先毀掉蕭秦的肉身，要麼讓蕭秦重新奪舍，迫散我的靈魂……呵，但她也會被生死簿滅殺。」

　　林霧微微皺眉，問道：「你是呂九月？」

　　「呵……蕭秦果然和你說過了。」呂九月嘲弄地笑了笑。

　　「果然是你……」林霧眉頭緊皺。

　　封王級的肉身對靈魂的保護是很完美的，想傷到其中的靈魂，要麼先毀滅肉身，要麼就是生死簿那種針對靈魂的因果手段。

　　即便他能解讀輪迴，也只能藉助輪迴的力量，作用於靈魂體，剝離出靈魂深處的靈魂根源，讓對方直接去輪迴轉世。

　　對於有肉身保護的靈魂，即便只是凡人，他也無法直接剝離出靈魂根源。

　　哪怕是讓蕭秦奪回自己的肉身，也會導致呂九月的靈魂消散。

　　而且，一旦蕭秦回到肉身，與生死簿的因果聯繫變強，就會被生死簿滅殺！

　　所以……

　　林霧現在還不能殺她，只能帶她回去交給蕭秦處理。

　　不過，他都不用想也知道，蕭秦肯定不願意滅呂九月這個唯一親人的靈魂，除非能夠在不傷害到呂九月的情況下，將她的靈魂逼迫出來。

　　「不動手嗎？」

　　呂九月冷冷地望著林霧。

　　「你不能自己出來嗎？」林霧有點無奈，忽然說道：「聽說你喜歡情皇？我是情皇的繼承者，東帝沒告訴你嗎？」

　　蕭秦的肉身原本是被東帝封印起來的，既然出現在了這裡，那肯定是東帝找到了呂九月，讓呂九月通過她和蕭秦的血脈聯繫，佔據了蕭秦的肉身。

　　「我知道。」呂九月冷漠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是情皇本人又怎麼樣？蕭秦滅我呂氏一族，這等血海深仇……就算我殺不掉她，也至少要讓她失去肉身！」

　　好吧，美男計失敗……林霧微微搖頭，雙眸驟然化為黑白二色的輪迴漩渦，注視著呂九月，淡淡道：「那你先睡吧。」

　　呂九月眼神呆滯下來，隨即陷入昏迷了。

　　當初的天策王，可是封公級靈魂，但面對靈魂達到終極境界的林嘉，卻只能發揮一兩成實力。

　　她一個普通的鬼魂，面對如今達到靈魂終極境界最極限層次的林霧，就算不會魂飛魄散，也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先帶回蘇市給蕭秦吧。」

　　林霧瞥了一眼已經昏迷的呂九月，一伸手，身邊的王劍頓時化為如絲如縷的細線，一圈又一圈地將呂九月裹了起來，化為蠶繭一般。

　　如今的他，四種天賦合一，『萬物驅策』的應用比天策王更加高明，創造萬物歸一之物都沒什麼難度，更別說將本來就是萬物歸一的王劍轉變形態了。

　　「回去吧。」

　　林霧一步踏出，瞬間帶著呂九月出現在了上百公里之外。

　　如今達到終極境界之後，他已經可以帶著生命體使用萬物歸虛了，而且距離更加誇張。

　　僅僅幾分鐘時間，便從大不列顛島趕回了近萬公里之外的蘇市。

　　站在自家單元樓上的半空中，林霧稍微感應了一番，立刻發現901室內的蕭秦和邢婉兒，也即是那擅長刪除記憶的夢音王。

　　林霧帶著裹著呂九月的『蠶繭』，直接穿過空間進入了房間內。

　　「蕭秦。」

　　蕭秦被林霧嚇了一跳，詫異地望著林霧，打量了一下，隨即美眸一下瞪大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出去一趟，就封王了？」

　　她又看向漂浮在林霧身邊的蠶繭，疑惑道：「這是什麼？」

　　林霧心念一動，將這一片空間的聲音隔絕了起來，這才說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下一刻，那蠶繭上的絲線紛紛鬆散脫離了出來，化為一顆細小的圓球融入了他的體內——這也算是終極萬物歸虛的應用。

　　「這是……我的肉身？」

　　蕭秦俏臉上滿是震撼，隨即反應過來，又說道：「你怎麼一直在用靈魂攻擊？難道我的肉身裡有其他靈魂……」

　　她說到這裡，忽然沉默了下來，低沉道：「是九月嗎？」

　　「嗯。」林霧輕輕點頭，說道：「她和你說的一樣，非常恨你，她也沒想著能殺掉你，只是想讓你的肉身陪葬。」

　　蕭秦嘆息了一聲，說道：「能理解……」

　　林霧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蕭秦沉默了一下，說道：「可以讓婉兒把九月的記憶再刪除一次。」

　　坐在一旁鋼琴前的少女忍不住說道：「蕭秦姐，你這肉身是封王層次，我的琴聲也無法滲透，刪不了她的記憶，我的這點能力，連封公級靈魂的記憶都刪不了。」

　　「九月的靈魂只是普通靈魂而已。」蕭秦沉默了一下，說道：「只要沒了肉身的保護，婉兒的琴聲就有用了。」

　　林霧微微一怔，驚訝道：「你有辦法把呂九月的靈魂逼迫出去？」

　　蕭秦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有。」

　　林霧忽然皺起眉頭，心中隱隱猜測到了些許。

　　「只要……把我的肉身毀掉，九月的靈魂就能出來了。」蕭秦臉色平靜地說道。

　　果然……林霧深吸一口氣。

　　「蕭秦姐，你在說什麼呢？」邢婉兒忍不住說道。

　　「只能這樣了，不是嗎？」蕭秦嘆息一聲，說道：「而且，這也是我欠她的，現在償還她……也沒什麼，我也習慣現在的靈魂狀態了。」

　　「呂家欠你的債，已經還清了，你這不是償還。」

　　林霧皺著眉頭開口，注視著她說道：「更何況，除了這樣之外，也未必沒有其他方法了。」

　　「還有什麼方法？」蕭秦微微一怔。

　　林霧輕聲道：「終極靈魂無法滲透你的肉身，也無法在不傷到呂九月靈魂的情況下，將她趕出去，但是……如果更高呢？」

　　蕭秦不由得望著他，難以置信地問道：「難道你突破了？」

　　除了上一條時間線的林霧之外，還從未出現過至高境界的靈魂，而上一條時間線的林霧也沒做過這種事情，自然沒人知道至高境界的靈魂能不能做到。

　　「我現在還沒到，不過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霧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至高靈魂，要麼單獨存在，要麼就需要同樣至高境界的肉身才能承擔，我的靈魂已經達到終極境界的極限了，只要等到肉身也達到極限，就能直接突破了，前世的情皇是因為肉身是奪舍來的，靈魂和肉身不匹配，所以才無法突破，但我不一樣。」

　　「至高……」蕭秦和旁邊邢婉兒都有些窒息，忍不住震撼地望著林霧。

　　至高境界，沒有什麼特殊的劃分。

　　因為，從混亂時代至今，就沒有人達到這個層次，也只能冠以『至高』之名，漫長歲月裡，唯一最接近至高的就是情皇，但情皇也沒能成功。

　　哪怕是初代的十殿閻羅，也只是靈魂至高，卻無執念支撐，肉身更是凡人。

　　而林霧……未來卻是板上釘釘的至高境界！

　　「所以，你再等等吧。」林霧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蕭秦的腦袋。

　　「嗯……」蕭秦輕輕點頭。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捨棄自己的肉身。

　　「好了，我現在去見活閻羅，讓他把你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去掉。」林霧笑了笑。

　　蕭秦不由得問道：「萬一他不改呢？」

　　林霧一笑，揚了揚拳頭，說道：「那就揍他一頓。」

第371章　世界

　　靈魂，是精神意識、意志執念、記憶情感等等的統合體。

　　對於鬼魂來說，意志已經強大到足以形成執念，讓靈魂不散，但靈魂並沒有腦域，記憶就是精神體本身，所以一旦靈魂受損或者分裂，就會出現失憶狀況。

　　至於靈魂的更深處……那就是一個人的根源了。

　　倘若真的存在輪迴之路，當一個人魂飛魄散之後，恐怕也只有那麼一點點根源，才會攜帶著記憶轉世。

　　即便轉世之後，那一點點根源與記憶，也會重新被壓在靈魂的最深處。

　　此時，當林霧靈魂深處的太陰幽泉傾倒而出，釋放出靈魂最深處的景象時，大量的記憶開始瘋狂地湧出。

　　「這記憶……」

　　林霧的靈魂不斷顫抖著，不受控制地接受著這海量的記憶，猶如做了一場無比真實的夢。

　　在夢中，他出生於一個無比強大、宗法制度無比嚴格的鬼怪國度『陰羅』，他是陰羅皇室某位皇子的後代，不過卻是庶出的世子，即便體內有著陰羅國主的血脈，也被其他正統皇族所歧視，甚至於打壓欺辱。

　　他在危機和苦難中戰戰兢兢地活了數十年之後，被某位皇子栽贓陷害，打發流放前往戰場上當炮灰。

　　本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陰羅國的異姓王『安璿王』，其女安璿郡主救了他一命，並且帶他離開了戰場。

　　從此，他流落在人世間，經歷萬劫磨難，體驗人間無盡苦難，終於領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大執念，並且在安璿郡主的暗中幫助下，屢次奇遇之後，一步一步走到了巔峰，甚至於靈魂還觸摸到了至高的境界。

　　十大古國爭相邀請他加入，甚至連陰羅國主都親自處死了當初與他有仇怨的那位皇子，試圖重新籠絡他。

　　但他拒絕了十方古國的國主，反而打起了十方古國的鎮國至寶的主意。

　　這十件鎮國至寶自遠古時期就已存在，是自然形成的瑰寶，蘊含原初的力量，儘管鬼怪無法吸收其中的力量，也能用於鎮壓一國的氣運。

　　他拼著重傷，在安璿郡主的幫助下，將這十件鎮國至寶盜了出來。

　　自此，十方鬼怪古國失去了至寶鎮壓國運，才有了那麼一絲倒塌滅亡的可能性。

　　然後，他從世間挑出了十位最有潛力、最有天賦、心性最佳的勾魂使，將這十件鎮國至寶贈予他們，鬼怪無法運用其中原初的力量，但勾魂使卻是完全可以輕易吸收。

　　這十位勾魂使將十件鎮國至寶蘊含的力量吸收殆盡，鎮國之寶破碎消失之後，十位勾魂使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層次。

　　完完全全地超越了閻羅，靈魂步入了至高境界。

　　儘管勾魂使沒有執念，也沒有強大的肉身，但畢竟是至高境界的靈魂，對付一般的封王級鬼怪，哪怕是無敵存在，也如同殺一雞子。

　　在他的建議下，他隱藏在幕後，以十殿閻羅為首，創立了陰曹地府，而後他聯手這十位勾魂使，發動了史無前例的古國戰爭，斬滅無數鬼怪，鎮壓諸國王侯，徹底掀翻了十方古國的統治。

　　在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中，他的肉身也被陰羅國主拼死一擊所毀滅，不得不奪舍一具新的肉身，同時以九種天賦合一，形成了最完美的終極覺醒，讓他在封王的同時，就達到了終極覺醒的最圓滿層次，成為了『萬劫情皇』。

　　而後，初代十殿閻羅打造了一方地獄，不僅可以用於關押鬼怪，還以八十一位無敵存在的鬼怪為主犯，推動了地獄的運轉。

　　而他的靈魂更是觸摸到了至高境界，大執念是滿足世間無數的人慾望，因而大執念化為了一扇特殊的門。

　　那扇門超越時空，除了生命靈魂之外，一切至高境界之下的存在，皆可複製出來，完全可以源源不斷地供給一切需求，足以填平無底的慾壑。

　　初代十殿閻羅更是將自己的意志力量融入複製之門，讓複製之門更加強大，就連傳說中的太陰幽泉也能複製出來。

　　隨後，初代十殿閻羅複製出了八十一口太陰幽泉，將太陰幽泉分別鎮壓在八十一座小地獄的無底牢獄內，之後便因為壽命耗損嚴重而離世了，只留下了十大家族的血脈。

　　而他與安璿郡主廝守上千年時間，一直試圖跨入那至高境界。

　　但他的肉身畢竟是奪舍來的，靈魂與肉身的契合度終究不夠，即便靈魂和肉身都已經圓滿，也無法跨出那最後一步。

　　原本他想放棄了。

　　但在三百年前的某天，寒蟬天機忽然找到了他，並且告訴他，她看到了傳說中的『輪迴之路』。

　　輪迴之路超越時空，任何人在靈魂消散之後，那一點根源皆可入輪迴轉世，但因為同樣超越時空的複製之門，導致輪迴之路變得極其不穩定，唯有終極靈魂的本質才能通過輪迴，才有可能轉世成功。

　　於是，他決定毀掉自己創造的『複製之門』。

　　但，複製之門不僅有他的力量，更蘊含了初代十殿閻羅的力量，導致複製之門成為了獨立而永恆的存在，根本不可能被摧毀！

　　他試了很多次，發現只有突破到傳說中的至高境界，才能毀掉複製之門。

　　可是他的肉身與靈魂契合度不夠，即便都觸摸到了至高境界，達到了最圓滿，也不可能跨出那一步。

　　這條路，註定是走不通的。

　　於是，他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自殺。

　　已經完全毀滅的肉身無法憑空產生，而且連複製之門也無法複製出真正的生命，所以唯有輪迴轉世，才能夠得到真正與靈魂先天契合的肉身。

　　他的大執念是為了世間眾生而存在的。

　　輪迴，便是眾生重頭再來的機會，比任何慾望都重要無數倍，他不可能放任不顧。

　　所以，他為了衝擊至高境界，不顧妻子安璿郡主的勸阻，自殺了。

　　他魂飛魄散之後，靈魂深處的那一絲猶如烙印般的靈魂根源，帶著他的記憶進入了輪迴。

　　在通往輪迴的路上，他見到了無數人靈魂根源試圖穿過輪迴之路，但卻被龐大無比的複製之門所阻斷無法通過，唯有終極靈魂的根源，才強大到足以越過複製之門的高度，才有機會輪迴轉世。

　　一千多年來，死去了無數生靈，不知多少靈魂的根源，都被迫留在了輪迴路上，那可怕的怨氣聚集在輪迴路上，而怨念的目標……自然是他這個複製之門的主人。

　　他的靈魂根源極其強大，這怨念衝擊雖然可怕，但還不足以讓他的靈魂根源崩潰，反而緩緩磨煉著他的靈魂。

　　他每在輪迴之路上走出一步，就有無盡的怨念衝擊，這段眨眼就走完的輪迴路，他足足走了三百年時間才觸碰到複製之門，承受了比想像中還要多上千倍的恐怖怨念，也讓他的大執念崩潰，從而變成了『重建輪迴』的大執念。

　　這也導致他的靈魂根源也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完全跨入了至高境界。

　　但也只是靈魂根源達到了至高境界，而不是靈魂，也不是肉身，所以他依然無法超脫輪迴。

　　不過，畢竟是至高境界，他站在複製之門上，瞬間就明白了輪迴的規律和規則，通過複製之門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安璿郡主，讓她去建立輪迴殿之後，便轉世成了一個叫做『林霧』的人。

　　這便是他的前世，身為萬劫情皇的一生。

　　「原來如此……」

　　記憶的傳輸終於停了下來，林霧的靈魂也停止了顫動，意識中閃過一絲恍然：「原來只有靈魂達到至高境界，才能完全覺醒前世記憶……」

　　他的靈魂在本質上已經是至高境界了。

　　所以，在他的靈魂深處，那三百年來承受無盡怨念的衝擊，靈魂也轉化出了海量的太陰幽泉！

　　「原來……複製之門竟然是我的執念所化……還蘊含了初代十殿閻羅的力量？它擋住了輪迴？」

　　「重建輪迴……這就是我的大執念嗎？」

　　那輪迴路上經歷三百年的記憶，不斷地融入他的靈魂，讓他對那三百年的經歷逐漸清晰起來，那無盡生靈無法輪迴轉世的怨念，也讓他的意志愈發堅定，乃至於……化為他的大執念！

　　「難怪我死後的靈魂，會變得那般恐怖……」

　　這一刻，林霧終於明白了。

　　他的靈魂並不強大，只是轉世後的普通靈魂，但他的靈魂根源卻是超越終極境界的至高存在！

　　一旦他的靈魂消散，或者太陰幽泉傾倒而出，靈魂最深處的根源和記憶就會顯露出來，他在輪迴中形成的大執念，以及至高的靈魂根源，就會讓他的靈魂開始近乎無限制地昇華！

　　在上一條時間線裡，他失去了肉身，所以靈魂沒有限制，短短幾個月時間，靈魂就昇華到了至高境界，在輪迴路上那無盡怨氣的影響下，化為最恐怖的厲鬼！

　　「不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一起重生，我還是不太理解……」

　　「而且，就算是一千多年都沒有開放的輪迴路，也不至於積攢了那麼多的怨念吧，簡直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龐大上千倍……」

　　林霧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他的靈魂也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昇華著。

　　剎那間，就達到了偽終極靈魂的層次，而後繼續提升，跨越那道門檻，達到永恆存在的終極靈魂，依然還在昇華提升……

　　直至終極靈魂的最圓滿狀態，才停了下來。

　　「原來如此，肉身承受不住了嗎？」

　　林霧心中閃過一絲恍悟，至高境界的靈魂太過可怕，要麼以單獨的靈魂體形式存在，要麼就必須是至高境界的肉身才能承受住。

　　說來緩慢，思維不過只是一瞬間。

　　此時，月光魔女還在震驚於他靈魂中湧出的太陰幽泉，靈魂還尚未離開他的身體。

　　「滾出去吧。」

　　林霧念頭一動，正在試圖奪舍他的月光魔女，頓時被他的靈魂力量給震了出去！

　　過去能夠讓那些奪舍他的人魂飛魄散，主要是因為太陰幽泉湧出來的緣故，那些人的靈魂不及終極，承受不住太陰幽泉，就會魂飛魄散。

　　但月光魔女這等神話時代的古老幽靈，靈魂境界也接近圓滿了，只差一線距離就能觸摸到至高境界，比起現在的他，也就只差了那麼一點而已，單憑他現在的靈魂和太陰幽泉，自然無法讓月光魔女魂飛魄散。

　　「你！」

　　月光魔女的靈魂體被排斥出去之後，不由得漂浮在半空中，吃驚萬分地望著林霧，艱澀地說道：「你的靈魂……怎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強……」

　　而林霧卻是沒理會他，只是感受著體內的太陰幽泉。

　　此時的他，靈魂達到終極圓滿之後，已經可以控制靈魂深處那無盡的太陰幽泉了。

　　「本命天賦，終於可以突破了！」

　　林霧心裡一動，靈魂深處那太陰幽泉開始瘋狂地湧出，猶如大海傾倒而出一般，數不盡的太陰幽泉無限制地融入他的身體，試圖讓他的本命天賦達到偽終極。

　　地獄的一瓶太陰幽泉，相當於一條河流。

　　而此時他靈魂中湧出的太陰幽泉，又何止是一條河流？

　　「解讀……」

　　海量的太陰幽泉被林霧的本命天賦所吸收，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構成這世間的一切規則！

　　「解讀思維，觸及心靈……」

　　「解讀環境，觸及推演……」

　　「解讀點線，觸及因果……」

　　「至於終極……」

　　「原來如此，最終……就是解讀生死輪迴！」

　　這就是他的本命天賦『解讀』，應該走的終極之路！

　　解讀輪迴！

　　這也是林霧在輪迴路上前進了三百年之後，才獲得的獨一無二的天賦！

　　數量恐怖的太陰幽泉被他源源不斷地消耗，比之前加起來還要多得多，而解讀天賦也正式跨入了偽終極！

　　「這就是輪迴嗎？」

　　林霧緩緩睜開眼睛，注視著對面的月光魔女，眼神中隱隱有著奇異的變化。

　　「偽終極？」月光魔女先是微微一驚，隨即說道：「那又……怎麼樣？」

　　林霧冷笑一聲，沒說話，只是一把扯掉了腰間的包裹，包裹的外表隨之粉碎消失，其中的一件件極陰寶物漂浮在半空中，每一件都蘊含了大量的陰氣，數十件加在一起，足有上萬年的極致陰氣！

　　而後，一件件陰物憑空粉碎，其中蘊含的極致陰氣開始瘋狂地融入他的體內！

　　月光魔女臉色一變，明白他要衝擊終極覺醒了。

　　「休想！」

　　月光魔女眼神一寒，單手揚起，恐怖的靈魂力量不斷釋放而出，天空中的銀月頓時化為一輪血月，綻放出血紅色的月光，不斷朝著他的手中匯聚，而後形成了一道近乎發黑的暗紅色月光！

　　而後，他猛地抓住這一道暗紅色的月光，朝著林霧投擲而去！

　　暗紅色的月光化為一抹蒼茫的靈魂光線，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射向了林霧！

　　這是他最強一擊了！

　　「嗯？」

　　林霧眼神一冷，眼眸中恍若有黑白旋轉，生死輪迴，猶如傳說中掌控輪迴的冥君，而一股更加恐怖的靈魂波動轟隆隆地滾滾而出，瞬間擊潰了那道暗紅色的靈魂光線，猶如無數絲線構成的無形漩渦，將月光魔女完全籠罩了起來！

　　這本是純粹的靈魂力量，但月光魔女也是靈魂體，根本無法掙脫這輪迴般的漩渦！

　　「不可能！」月光魔女難以置信地望著林霧，極力掙扎起來。

　　但靈魂上的比拼，弱者就是無法抵抗強者，他比林霧的靈魂弱小，就註定了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了。

　　「安靜看著就好。」

　　林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繼續全身心吸收這萬年的極致陰氣，衝擊終極覺醒。

　　終極覺醒，便是讓偽終極天賦從少量擴大到極致，猶如癌細胞繁殖，給予足夠的營養讓其擴散到全身一樣。

　　而林霧的四大天賦，也會在這個過程融為一體！

　　包含了過去的所有特性和能力，但卻會變得更加強大！

　　在極致陰氣的蛻變下，林霧只感覺自己的肉身開始瘋狂地蛻變成長，任何一種天賦都在急劇地成長進化，身體的骨骼、骨髓、肌肉、血管、皮膚乃至於每一顆細胞，都開始了不可思議的蛻變！

　　這是生命層次上的本質蛻變！

　　林霧閉著眼睛，仔細地感受著自己的新生變化，就好像是一個達到極限無法再成長的成年人，瞬間變成一個新生嬰兒一樣，還有著驚人的進步空間。

　　而再想進步，極致陰氣就沒有用了，必須吸收太陰幽泉才行。

　　僅僅半晌。

　　轟！

　　忽然間，林霧身上的氣息驟然一變，一股恐怖至極的氣息油然而生。

　　「這就是終極覺醒的肉身嗎？」

　　林霧緩緩睜開眼睛，感受著自己比過去恐怖了太多的身體，不由得有些震撼。

　　難怪封王之下和封王級的差距那麼大，原來僅僅這麼一層距離，實力竟然相差十倍以上！

　　而且，只要封王級強者吸收了太陰幽泉，就還有進步空間，讓封王之下和封王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大。

　　「太陰幽泉……」

　　林霧心意一動，靈魂深處的太陰幽泉頓時湧出，讓肉身以可以感受到的速度，繼續成長蛻變。

　　不過，這顯然不是短時間能夠完成的。

　　「竟然終極覺醒了……」

　　月光魔女有些震撼地望著林霧。

　　就在剛才，眼前這個男子還是任由他宰割奪舍的魚肉，僅僅這麼一點時間，居然就一躍成為了無敵存在！

　　血月懸空，蕭瑟的寒風掠過這破敗的古老庭院。

　　「久等了。」

　　林霧抬起頭看著月光魔女，輕聲道：「你的罪孽猶可恕，去輪迴吧。」

　　他腳下一步邁出，瞬間跨越了空間，如夢幻般地出現在了月光魔女的面前，然後手掌輕輕地按在了月光魔女的胸膛上。

　　動作看似緩慢，但卻快到連月光魔女都反應不過來。

　　下一刻，一股滔天的吸引力陡然產生，作用了月光魔女的身上，還有一絲絲猶如絲線般的神秘力量纏繞在了他的靈魂體上。

　　月光魔女整個人完全呆滯了。

　　而天空那一輪血色月輪也顫抖起來，彷彿即將崩潰一般。

　　隨即，月光魔女化為一縷縷青煙消散，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光點留存在半空中，被一股神秘的漩渦力量吸引進去，消失不見了。

　　而天空中的血月也猶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無蹤。

　　「輪迴去了嗎？」林霧若有所思地望著這一幕。

　　別人看不到那光點和漩渦，但他的本命天賦可以解讀生死輪迴，自然明白那光點就是靈魂的根源，而漩渦則是輪迴的吸引。

　　終極覺醒之後的『解讀輪迴』，最克制這種靈魂體，可以直接剝離出對方的靈魂根源，讓對方進入輪迴，如果是有肉身的封王，反倒是沒那麼容易對付了。

　　「該出去了。」

　　林霧轉頭看向城堡外，一步邁出。

第370章　月光魔女？

　　血月古堡位於大不列顛島附近一處的小島上，距離蘇市足有近萬公里之遙。

　　如果是坐飛機，大概要十幾個小時才能抵達，不過林霧和阿瓦特•茨密希都不是凡人，一個擁有萬物歸虛忽視空間，另一個更是封王級強者，速度比飛機快了不知多少，即便沒有全力趕路，也只用了一小時左右便到了目的地。

　　此時，大不列顛島還處於深夜時分，藉著模糊的月光，隱隱可以到海浪沖擊那小島的海岸線時形成的白潮。

　　小島的山谷深處，似乎被一層莫名的陰影所籠罩，連月光也無法照亮其中。

　　山谷入口處。

　　一道身形忽然憑空出現，隨即地面上的陰影也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林先生，那血月古堡就在山谷內。」阿瓦特•茨密希微笑道：「這山谷以前是一座小山，血月古堡本是位於山巔上，只是這千年來，地形發生了一些變化，古堡才沉入了山谷內。」

　　「進去吧。」

　　林霧微微點頭，又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身後的某處。

　　他隱隱可以感覺到有人跟蹤，但即便全力釋放解讀環境，也找不到對方的位置，如果不是極其擅長隱匿的第一階梯強者，就是封王存在了。

　　在這個時候來跟蹤他的，或許是那三生小地獄的東帝？

　　他隱隱可以猜到。

　　但他並不是很擔心，他如今的真實實力，也就他自己清楚，隱帝和蕭秦也知道一些，而東帝恐怕頂多認為他有一種天賦達到偽終極而已。

　　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不是封王存在的對手，想要逃跑也不難。

　　一步邁出，林霧便一個瞬移消失了。

　　碎石道路的兩旁遍佈著密集的灌木叢，遠處隱隱可以看到在眾多荊棘和薔薇的環繞下，正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城堡，古堡似乎年代已經很久遠了，高高的灰色城牆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蔓藤，猶如觸手一般，透出幾分詭異和陰森。

　　而最奇特的是，這裡明明是山谷最深處，月輪此時在天邊，應該看不到才對，但此時卻能看到在古堡的上方，正懸掛著一輪幽幽的銀月，冷清的月光鋪灑而下，照亮了下方的古堡。

　　「這就是血月古堡嗎？」

　　林霧注視著這座古堡，解讀環境全力展開之後，無處不在的感應力瞬間滲透了這座古堡。

　　不過，這古堡的空間果然很詭異，最外圍的空間已經徹底扭曲了，所以連光線都變了，導致月亮看似出現在了古堡的上空。

　　而古堡內的空間更是層層疊疊，錯綜複雜，變得恍若迷宮一般。

　　或許開啟了這個房間的門，卻會通往另一個房間，打開了窗戶，或許並不能看到外界，而是連著另一個房間的窗戶，甚至於連台階、通道等等都是如此。

　　這還是那位遠古幽靈『月光魔女』弄出來的迷宮，如果不是精通空間的封王強者，恐怕就會陷入這迷宮般的錯亂空間內。

　　這古堡能夠屹立千年不倒，想必就算是想毀滅都做不到。

　　「林先生，可有把握？」

　　阿瓦特•茨密希也從一旁灌木叢的陰影中浮現而出，出現在了林霧的身旁。

　　「這血月城堡的空間果然很詭異……」

　　林霧輕輕點頭，又問道：「你知道你女兒在哪裡嗎？」

　　「這是傳說中月光魔女的棲息地，雖然她已經離去了很久，但她的可怕和強大足以讓諸多封王也敬畏她，所以至今也沒人能破掉這空間。」

　　阿瓦特•茨密希說道：「不過，這迷宮也是有一定規律的，根據月亮的變化、顏色，空間也會發生變化，只是有一些深處的空間太過複雜，還沒人找到規律，我只能確定我女兒可能會在小教堂、禮堂、內庭這三個地方之一，但這三個地方的空間變幻也是最詭異的，我不知道該怎麼進去。」

　　「是嗎？」林霧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在這裡等著吧。」

　　阿瓦特•茨密希不禁問道：「不知道林先生有多少把握救出我的女兒格莉絲？」

　　林霧隨意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阿瓦特•茨密希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連忙說道：「那我就在這裡等待著林先生的好消息了！」

　　林霧沒說什麼，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遠處血月古堡的空間也出現了一團扭曲，泛起了一層層漣漪般的空間波紋。

　　阿瓦特•茨密希明白林霧已經進去了，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眼神更是恢復了淡漠和冰冷。

　　「這樣一來……他有了合適的身軀，就會放過格莉絲吧……」阿瓦特•茨密希輕聲自語。

　　忽然——

　　他豁然轉頭看向身後的陰影處，冰冷地喝道：「誰？」

　　不遠處，一顆榆樹的陰影下，正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東方女子，她有著一頭披散的烏黑長髮，氣質高雅而冰冷，面容隱藏在陰影之中，只能看到一抹冰冷的唇線。

　　「阿瓦特•茨密希。」

　　女子開口了，聲音有些生澀，彷彿第一次說話一般：「林霧已經進去了嗎？」

　　「你是誰？」阿瓦特•茨密希微微瞇起眼睛，警惕地打量著這個女子。

　　毫無疑問，這個神秘的東方女子也是封王級強者，而且似乎跟蹤他和林霧過來的！

　　一路上他都沒能發現對方的存在，直到對方主動現身，他才發覺，很顯然是個難纏的角色。

　　「我是來殺林霧的。」

　　神秘東方女子冷漠道：「不過，現在看來，你也是打著這個主意？唔，聽東帝說，月光魔女之所以稱之為魔女，是因為她原本是男子，只是變幻成女人，所以被稱為異端魔女。」

　　「東帝？地獄的東帝嗎？」阿瓦特•茨密希反應了過來。

　　神秘東方女子說道：「你剛才說，『他有了合適的身軀，就會放過格莉絲』？he？他？難道是指月光魔女？月光魔女要奪舍林霧？莫非他此刻在這城堡中嗎？」

　　阿瓦特•茨密希冷漠道：「難道你要阻止？」

　　「不用試探我。」神秘東方女子淡淡道：「我說了，我就是來殺林霧的，又怎麼會阻止？待我親眼確認林霧被奪舍，自然會離去。」

　　「你是誰？東方的諸位封王我也都有所了解，卻從未見過你，難道你變幻了容貌？」阿瓦特•茨密希再次問道。

　　神秘東方女子沉默了一下，說道：「容貌沒變，不過……我是呂九月。」

　　「呂九月？」阿瓦特•茨密希露出一絲疑惑，他也沒聽過這個名字，難道是新晉封王？

　　「以前的我……或者說這個身體，叫千面魔君。」神秘東方女子冷漠道。

　　「千面魔君？」

　　阿瓦特•茨密希吃驚地望著神秘東方女子，隨即反應過來：「你說以前？你居然奪舍了千面魔君？」

　　神秘東方女子『呂九月』正要說話，卻忽然轉頭看向了血月古堡。

　　阿瓦特•茨密希也豁然轉頭看去。

　　因為他們都感應到了，古堡之中出現了一股強橫而驚人的靈魂力量！

　　就連古堡上空的那一輪銀月，此刻也化為一輪猩紅之月！

　　「是月光魔女的靈魂波動，看來他已經開始奪舍了。」阿瓦特•茨密希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雖說他坑了這個林霧，但至少能救出他的女兒了。

　　「好強的靈魂力量……」呂九月望著古堡的方向，也露出了一絲震撼之色。

　　「月光魔女可是從神話時代存在至今的古老幽靈，即便沒有肉身，但論靈魂都超越大多數無敵存在了。」阿瓦特•茨密希搖搖頭，「不然，我也不會受他威脅了。」

　　神話時代，便是混亂時代，只是西方的叫法。

　　就在這時——

　　「轟！」

　　一聲恍若震顫靈魂的轟鳴驟然響起，古堡上空的血色月輪驟然一震，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猶如承受不住壓力，即將破碎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恐怖至極的靈魂力量也隨之爆發，猶如毀滅世界的風暴一般，浩浩蕩蕩地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出！

　　僅僅剎那間，那血月便猶如鏡花水月般消失無蹤，而源自靈魂的可怕壓迫感也充斥在這片空間中。

　　「怎麼可能……」

　　「不可能……」

　　這一刻，阿瓦特•茨密希和呂九月的眼神都完全呆滯了，發自靈魂的恐懼讓他們都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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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古堡內。

　　一分鐘前。

　　空間一陣波動，林霧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古堡的內庭之中。

　　庭院的角落可以看到幾具枯骨，正中央還擺放著一具絞刑架，絞刑架上正吊著一具身體殘缺的骷髏，在天空中銀月的照耀下，散發著絲絲神秘的光澤，而地面上還有著片片枯黃的落葉。

　　「果然進來了……」

　　林霧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影，自然也就沒有那阿瓦特•茨密希的女兒。

　　這古堡的空間是很詭異多變，但萬物歸虛根本就無視空間，無論空間怎麼變化都沒有意義，自然可以隨意穿透進來。

　　「看來不在內庭，那就是在……嗯？」

　　林霧心裡閃過這個念頭時，驟然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銀月。

　　此時，天空中的那輪銀月上，正有一道婀娜曼妙的身影緩緩降落下來，她腳踩著月光鋪成的道路，背對著銀月一步步走來，晚風吹拂著她黑色的裙擺和血紅色的長髮，氣氛詭異而冰冷。

　　驚人的靈魂波動隨著她的步伐，逐漸瀰漫在空間中，讓空間都微微扭曲起來。

　　「靈魂？月光魔女？」

　　林霧皺眉看著她，又回想起了阿瓦特•茨密希身上的疑點，忽然間隱隱明白了。

　　月光魔女沿著月光之路緩步走來，猩紅色的長髮在風中飛舞，一雙冰冷異常的眸子注視著林霧，空中輕輕吟唱著聽不懂的歌聲，似乎在讚美月光，又彷佛在宣洩憤怒。

　　「難道要奪舍我？」林霧有些無法理解。

　　如果是月末魔男，奪舍他還算是正常，但女性奪舍他有什麼用？

　　身體和靈魂的性別排斥，即便奪舍成功了，過一段時間之後，靈魂也會被身體排斥出去，根本無法真正的奪舍。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月光魔女輕聲訴說著，行走而來時，向林霧伸出了一隻手，同時她的聲音也變得粗獷起來，說到第二句時，已經完全變成男聲了。

　　而『她』的一頭血色長髮也開始脫落，化為絲絲鮮血滴落，只剩下一頭剛毅的短髮，柔美的面部輪廓也變得棱角分明，轉眼間就從一個絕色美女變成了美男子。

　　「男的？」林霧吃驚地望著月光魔『女』。

　　「……給我吧……」

　　月光魔女已經來到了林霧的面前，指尖向林霧探去的同時，天空中的月光也彷彿被他捉到了一般，匯聚成了一束耀眼奪目的銀色光柱，伴隨著極其驚人的靈魂波動，驟然射向了林霧！

　　轟！

　　林霧只感覺腦海中一震，那已經達到終極永恆之境的恐怖靈魂力量，瞬間沒入了他的體內。

　　這等可怕的靈魂力量，比上次隱帝的靈魂攻擊還要強大，可以說是林霧遇到過的最強靈魂攻擊了！

　　不過，這猶如月光般的恐怖靈魂力量在進入他體內之後，就彷佛受到了重重阻礙，開始瘋狂地削弱，在觸碰到他的靈魂之前，就已經完全耗盡了力量。

　　他的靈魂並未受到任何觸犯。

　　「嗯？」月光魔女露出一絲詫異，雖然他無法像常人那樣交流，但還是知道林霧並沒有受到影響。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林霧，艱澀地說道：「奇怪的……身體……我喜歡……」

　　下一刻，月光魔女整個人都化為一抹月光般的幻影，直接撞向了林霧的身體，開始試圖驅逐他體內的靈魂，奪舍他的身軀！

　　「呵……來送死了……」

　　林霧感覺渾身驟然傳來一陣冰冷，再次感受到了那種靈魂被壓迫的感覺，頓時不驚反喜，他正等著這一刻呢！

　　強烈的失重感傳來，腦海中轟鳴聲不斷，靈魂也開始顫抖起來。

　　隨即，林霧感覺靈魂深處開始劇烈地震盪，靈魂深處那猶如無邊汪洋般的太陰幽泉也開始震顫，海面上掀起了一道道恍若淹沒天地的驚濤駭浪，狂暴無比的海嘯波及到了整片海洋，開始瘋狂地傾瀉而出！

　　「太陰……幽泉？怎麼……可能？」

　　這一刻，林霧聽到月光魔女充斥著震驚和恐懼的聲音。

　　不過，月光魔女畢竟是遠古神話時代留存至今的古老幽靈，靈魂之可怕，恐怕都不遜色於紅娘了，即便是太陰幽泉也能承受住。

　　對於封王級來說，太陰幽泉是肉身的補品，靈魂也能承受住太陰幽泉的侵蝕了。

　　所以，月光魔女此時並沒有像以往奪舍林霧的那些靈魂一樣，直接被太陰幽泉衝的魂飛魄散。

　　他只是震驚於林霧的靈魂。

　　怎麼可能會有靈魂潛藏了這麼多的太陰幽泉？？？

　　在林霧的靈魂深處，太陰幽泉的海洋席捲而出，彷彿整個海洋都要傾倒出來了一般，以可怕無比的速度向靈魂外湧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靈魂的最深處，太陰幽泉海洋的下方，彷彿有什麼被掩藏的存在也顯露了出來。

　　下一刻，繁雜到極致的聲音、數不清的畫面影像……開始源源不斷地匯入了林霧的靈魂中。

　　那是海量的記憶！

第369章　巧合

　　從陸韶顏那裡離開後，林霧便回到了家中，不過並沒有讓父母發現，他之前離開的理由是出去旅遊，估計要一到兩個月才能回家。

　　沒想到這次的地獄之行這麼順利，只是不到一周時間就回來了。

　　林霧回家暗中看望了父母，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又叫來了他之前安排用來暗中保護的那兩個封侯級鬼怪，吩咐了一番，又留下了十餘件封公級鬼魂的陰物，足以讓他們完全覺醒，達到封公級層次，那兩人頓時感激涕零，當場就給林霧跪下了。

　　在這蘇市，有兩位封公級實力的保鏢在暗中保護，又有陸韶顏坐鎮，除非是第一階梯強者來襲，否則也傷不了他父母。

　　至於第一階梯強者，整個地球的第一階梯使者也不過屈指可數，又怎麼會來這裡偷襲兩個凡人？

　　在外界看來，林霧早被奪舍了，體內的靈魂是另一個人，頂多是因為前身記憶碎片的緣故，才會稍微照顧與前身有關係的凡人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會有誰來對付兩個凡人。

　　離開家裡之後，林霧又去了樓下。

　　「你回來了。」

　　蕭秦從空氣中浮現出來，隨即驚訝地打量了一下林霧，愕然道：「你這是……萬劫不滅？難不成你吸收了情皇的帝心？」

　　林霧笑了笑，點頭道：「對，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帥。」

　　蕭秦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嘟囔般地小聲說道：「就那樣吧……」

　　她咳嗽一聲，轉移話題似地說道：「對了，你居然能吸收情皇的帝心？情皇的帝心上留有他的意志，你能破除？」

　　林霧沒有回答她，而是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和情皇的過節很深嗎？」

　　蕭秦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說道：「是有過節，但不算深吧……」

　　「和我說說？」林霧說道。

　　蕭秦沉默了一下，說道：「告訴你也沒什麼，當初我不是和你說過，之所以叫蕭秦，是因為父親姓蕭，母親姓秦嗎？我父親其實是用的假名，他其實是當年的十大勾魂使家族之一的呂家嫡系子弟，只是厭惡他原來的那個妻子，所以才化名姓蕭，和我母親生下了我。」

　　「當年的呂家與如今的上四家一樣，對於血脈的純正極其重視，絕不允許血脈流傳出去，一旦發現後代與外人通婚，就會斬草除根。」

　　蕭秦冷冷道：「所以，當初我父母生下我之後，沒過多久，呂家就派人來殺了我的母親，若非父親用我和家中僕人的女兒調換了，恐怕我也會被清除。」

　　「但因為我是妖孽化身的緣故，生來就是天煞孤星，命運一直讓我經受苦難，試圖讓我絕望，若非寒蟬天機遊歷世間的時候，看出了我是妖孽化身，悉心教導了我一段時間，恐怕我就對這世間充滿怨憎了」

　　「寒蟬天機告訴我，世間萬物皆有一線生機，即便是妖孽，只要自身的大執念能夠壓制住妖孽本能，也未必一定會受到本能的驅使去禍亂人間，所以她願意教導我，給我一個機會，但倘若我死後，壓制不住妖孽本能，她就會親手滅掉我。」

　　「就這樣過了十幾年之後，在某一天，機緣巧合之下，我還是被呂家的人認了出來，當時寒蟬天機身在地獄，即便是因果手段也來不及救我，就被呂家的人殺掉了我。」

　　蕭秦嘆息一聲，說道：「還好有寒蟬天機的引導和教化，我在死後形成了大執念，壓制住了妖孽本能，而寒蟬天機也趕來帶走了我的靈魂。」

　　林霧恍然道：「難怪……原來你認識寒蟬天機……那後來呢？」

　　「後來……我為了復仇，苦修數百年，登頂之後，便設計滅掉了呂家。」

　　蕭秦微微搖頭，又說道：「不過，呂家畢竟是我父親的家族，父親雖然是呂家人，但在生前對我還是很好的，所以我還是允許呂家的血脈流傳下去，只是不能姓呂，而是姓蕭。」

　　林霧輕輕點頭，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和情皇有過節？」

　　蕭秦說道：「我父親在離開呂家之前，和原來的妻子也生過一個女兒，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她叫『呂九月』，她死後從勾魂使變成了殭屍，後來我滅掉呂家之後，知道了她的存在，因為我有些愧對她，就隱藏身份幫了她，呂九月給我的感覺有點像父親，所以就和她義結金蘭當了姐妹，並且請人消除了她的記憶。」

　　「消除記憶？」林霧忽然心裡一動，看向九樓的那戶人家。

　　他還記得，這戶人家之中有一個少女鬼魂，叫做邢婉兒，她的執念能力就可以消除記憶。

　　「難道是那個邢婉兒？」林霧忍不住問道。

　　蕭秦沉吟了一下，說道：「應該是她吧，不過我也不確定。」

　　「應該？」林霧詫異道。

　　「當年我有一位好友，她也是封王級強者，封號『夢音王』，她的大執念能力很神奇，不僅可以產生夢境迷幻，還可以消除別人的記憶，她還受過情皇的教導。」

　　蕭秦說道：「十八年前，複製之門出世的時候，她在那場大戰中隕落了，後來我在這裡遇到了邢婉兒，才懷疑她是夢音王的轉世，而且邢婉兒對我的印象也很好，似乎很熟悉我一樣，我就更相信她可能真的是我那好友的轉世，所以我就留了下來。」

　　林霧卻是一怔，想起了他第一次靈魂出竅的經歷。

　　那時候他被鏡中妖抽出了靈魂，在靈魂回到身體之前，吻了裴佳寧，把她的靈魂體所化的血液也喝進去了不少，相當於吸收了一絲絲微不足道的靈魂碎片。

　　當他的靈魂回到身軀之後，他也看到了那些靈魂碎片的記憶。（詳情見120章）

　　第一個記憶片段，是他和裴佳寧在教堂結婚的場景。

　　當時裴佳寧在流著淚，似乎極度傷心，卻沒有人幫她擦眼淚，而站在裴佳寧對面的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反而還在微笑著，當神父問裴佳寧是否願遵從婚姻的誓言時，她雖然立刻大聲回答了，但教堂內卻沒有聽到迴聲和掌聲。

　　後來林霧推測，在那條時間線上，裴佳寧可能在結婚前就已經死了，只是鬼魂來了而已，所以才會這樣。（詳情見141章）

　　至於第二個記憶片段，就是邢婉兒了。（詳情見121章）

　　當時的邢婉兒，在裴佳寧的面前彈著鋼琴，似乎消除了某個人的記憶，然後又消除了她自己的記憶，還說一切都由她自己來承擔。

　　雖然林霧至今還是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裴佳寧到底要承擔什麼，但是……邢婉兒這種能夠消除別人記憶的能力，是非常罕見的。

　　現在聽蕭秦說的，邢婉兒的前世更有可能是一位封王！

　　論年紀，邢婉兒比裴佳寧死的早一些，所以是十六七歲的年紀，但實際上她和裴佳寧的出生年月是差不多的。

　　十八年前，安璿郡主和蕭秦的那位好友『夢音王』都隕落了。

　　而這兩人出生的日期，也恰好和十八年差不多！

　　更讓林霧感覺奇怪的是……地球這麼大，中國這麼大，與情皇有舊的夢音王，居然恰好轉世在了他家的樓下？

　　這種感覺，就好像邢婉兒的轉世，是提前規劃好的一樣！

　　而且不止如此，包括裴佳寧也是這樣。

　　裴佳寧幾乎可以確定是安璿郡主的轉世，她也恰好轉世成為了裴佳寧，成為了林霧父親的學生！

　　太巧了。

　　一個是巧合，兩個是巧合，這麼多巧合湊在一起，難道還是巧合嗎？

　　「怎麼了？」

　　蕭秦見林霧怔怔不語，不由得出聲問道：「你想到什麼了嗎？」

　　「好像猜到了什麼，但又亂亂的，沒有頭緒。」林霧嘆了口氣，說道：「先不說這個了，你剛才說你請夢音王消除了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的記憶？」

　　蕭秦微微點頭，嘆了口氣，說道：「畢竟，我滅了呂家，幾乎滅了她全族，還奪走了呂家的血脈，這仇恨……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化解，所以也只能這樣了，消除了呂九月記憶之後，讓她忘了自己是呂家人，我又令諸多使者不得提及她的真實身份，所以才能和她以姐妹相處。」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九月居然對情皇極其魑魅，她知道我是獄王之後，還懇求我幫她認識情皇。」

　　蕭秦冷著臉說道：「但我與情皇交過手，我知道情皇這種人，是不可能對其他女人動感情的，註定是一去無回，所以我拒絕了九月的請求。」

　　林霧不得暗自腹誹，蕭秦老婆，情皇轉世就站你面前呢。

　　「可是，九月卻瞞著我，打我的名號獨自去見了情皇。」

　　蕭秦微微蹙眉，冷著臉說道：「而那個情皇對這世間有大愛，生平最痛恨虛情假意之人，他與呂家也有舊，那呂愁就是情皇的手下，所以情皇見到九月之後，發現她的感情是建立在虛假的記憶，就將她的記憶恢復了！」

　　林霧咳嗽一聲，忍不住說道：「不是說，邢婉兒刪除的記憶，是無法恢復的嗎？」

　　「那只是正常情況。」蕭秦冷哼一聲，咬著牙說道：「那情皇的靈魂境界太過恐怖，距離至高境界也就只差半步而已，即便是夢音王消除了九月的記憶，依然被他給恢復了。」

　　「咳，那情皇真不是東西，竟然還管閒事。」林霧心虛地罵了自己的前世一句。

　　蕭秦看了他一眼，隱約感覺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隨即嘆息道：「九月的記憶恢復之後，發現我是她的滅族仇人，似乎崩潰了，她孤身闖入了一個無底牢獄內，待我派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只剩下靈魂了，我知道仇恨化解不了了，只好親自送她離開了地獄，讓她在一處隱秘之地安靜生活，我也只能在暗中看望她，不敢現身。」

　　林霧見蕭秦一臉悲哀憂愁之色，不由得伸手抱住了她，低聲道：「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蕭秦趴在他的懷裡，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道：「其實我也知道，誰都沒錯……情皇沒錯，九月也沒錯，都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已，但我……」

　　「我懂的。」林霧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

　　蕭秦伸手抱緊了他，嘆息道：「我並不後悔，只是覺得自己不該傷到九月的心，應該早點告訴她真相才是……」

　　林霧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恨情皇嗎？」

　　「也說不上恨，只是討厭他而已。」蕭秦搖搖頭，說道：「要是真的恨他，當初我發現他麾下的使者呂愁時，就不會幫她穩固靈魂，而是直接滅掉她的靈魂了。」

　　林霧咳嗽一下，說道：「我在你的寶庫裡，找到那呂愁的靈魂了，而且還幫她找回了身體。」

　　蕭秦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說道：「也是，以你現在的實力，要殺那火妖的確沒什麼難度，不過，你該不會是和那呂愁也有什麼關係了吧？既然你吸收了情皇的帝心，萬劫小地獄那些使者，恐怕都會奉你為情皇的繼承者，她喜歡你也正常。」

　　「哪有，我怎麼可能和呂愁有關係？」林霧連連搖頭。

　　不過，他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只是差點和洛登拉姆有關係……

　　蕭秦抬起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問我恨不恨情皇？難道你以為我知道你是情皇繼承人之後，我就會遷怒你嗎？」

　　「額……那你會嗎？」林霧問道。

　　「當然不會啊。」蕭秦搖搖頭，說道：「情皇是情皇，你是你，你只是吸收了他的帝心，我怎麼會遷怒到你？」

　　林霧揉了揉臉頰，忽然在蕭秦的唇上親了一口，說道：「那我給你說個秘密，你不要生氣。」

　　「什麼？」蕭秦疑惑道。

　　「那個……」林霧咳嗽一聲，說道：「我應該就是情皇轉世……」

　　「啊？」蕭秦不由得一愣，傻眼地望著他。

　　「我說的是真的。」

　　林霧連忙說道：「你知道安璿郡主吧？其實她就是情皇的妻子，當初我之所以能在鬼市之門聽到她遺留的聲音，就是因為那是她留給情皇聽的，而且我之所以能吸收情皇的帝心，並不是藉助靈魂力量強行破除他遺留的意志，而那上面的意志根本就沒有阻攔我，還有萬劫小地獄的奈何橋石碑，情皇留在上面的執念，也只有我能聽到。」

　　「安璿郡主……原來如此……原來那個模樣是安璿郡主……」

　　蕭秦怔怔地出神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竟然就是情皇轉世……難怪你死後靈魂那麼恐怖……嗯？也不對啊。」

　　她忽然說道：「就算是萬劫情皇，靈魂距離至高境界也有半步的距離，只是看到了至高的路而已，與你死後的那種層次，差距還是非常巨大，你就算是情皇轉世，也不應該這麼強啊。」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

　　林霧搖搖頭，又小心翼翼地說道：「先不說這個，我是情皇的轉世，你該不會討厭我吧？」

　　蕭秦看著他，沉默了一下，忽然仰頭親了他一下，無奈道：「那我能怎麼辦？我都已經是你妻子了，總不能不要你了吧？」

　　林霧不由得笑了，伸手抱緊了她，說道：「放心吧，等我幫你拿回了身體，就帶你們正式成婚。」

　　「嗯……」蕭秦輕輕地應了一聲，隨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等等……們？帶我們成婚？」

　　林霧立刻轉頭看向窗外的陰沉天空，打了個哈哈：「今天天氣不錯嘛。」

　　「行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蕭秦沒好氣地說道：在重生前，我嫁給你的時候，即便我恢復了原貌，你對我依然很好。」

　　林霧沉默了一下，說道：「我聽隱帝說了，當時你是為了束縛住我，才變成安璿郡主的模樣，和我結了冥婚，你恢復過原貌？」

　　「當時是地獄提議的，讓我變成安璿郡主的樣子去迷惑你，把你騙到地獄，就去掉我在生死簿上的名字，我當時聽說活閻羅的生死簿有了繼承人，就答應了。」蕭秦說道。

　　「是活閻羅提議的。」林霧搖搖頭，說道：「他還活著，就是白雲省亡委會的那個崔老師，不過你當時不在地獄，不知道這個秘密也正常。」

　　「居然真的還活著……」蕭秦詫異道。

　　林霧說道：「你說你恢復過原貌？我對你依然很好？」

　　蕭秦抑制住心中的詫異，點頭道：「對，你來到地獄的當天，就忽然和我說，謝謝我。」

　　「謝謝你？」林霧愕然道。

　　蕭秦點點頭，說道：「當時我追問之後，你告訴我說：『謝謝你變成她的樣子，雖然知道是假的，但我還是很開心，事到如今，我不能去見真正的她，所以……你變成她的樣子，也算是為我彌補了遺憾』，大概就是這樣，即便我恢復了原貌，你也依然把我當成妻子，所以我才真的對你有了感情。」

　　林霧不由得喃喃道：「不能見真正的她？也就是……林嘉嗎？為什麼不能見？」

　　他隱隱懷疑，或許這就關係著與他死後變得那般恐怖的原因，或者和裴佳寧不斷重生也有關係。

　　「我也不太清楚。」蕭秦微微搖頭，又說道：「你說林嘉？你不是說她是和裴佳寧靈魂分裂後的人格嗎？難道裴佳寧就是安璿郡主的轉世？」

　　「現在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

　　林霧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我還是有很多不理解的，當初你重生之前，你還記得發生過什麼嗎？」

　　蕭秦搖搖頭，說道：「不記得了，但我當時是被迷魂了，瞬間失去了意識，待我清醒之後，就發現自己回到了三年前，恐怕是你迷魂了我，才導致這麼多人重生的吧。」

　　林霧輕輕點頭，沉默了半晌，搖頭道：「算了，不想那麼多了，等我見了林嘉，問清楚就知道了。」

　　他又看了看蕭秦，說道：「對了，你不是恢復過原貌嗎？你原貌是什麼樣？我還沒見過呢。」

　　蕭秦無奈道：「我也是為了防止生死簿感應我的因果，所以才不敢恢復原貌，頂多是讓臉恢復而已，而且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幾乎沒人知道我的真正模樣，更何況我是妖孽，等你成為地獄高層之後，必然會知道五十年前與大儒一起出現的那個妖孽的容貌，我怕你會討厭我。」

　　「怎麼會？你恢復一下讓我看看，我還沒見過呢。」林霧搖頭道。

　　蕭秦默默點頭，隨即抬起手，在臉上輕輕抹過之後，她的面容就變成了一張清麗秀氣的小巧面孔，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氣質溫和高雅，猶如空谷幽蘭，嘴唇旁邊還有著一顆美人痣。

　　「很漂亮嘛。」林霧笑了，低下頭吻了她一下。

　　蕭秦嘆了口氣，說道：「可惜我現在只是一個鬼魂，並不是真正的肉身。」

　　林霧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微笑道：「沒關係，等我終極覺醒之後，就去逼迫那東帝交出你的肉身。」

　　蕭秦搖頭道：「生死簿上還寫著我的名字，即便給我肉身，我也不敢回去的，否則一旦肉身和靈魂合一，我就無法斷絕因果了，必然會被生死簿抹掉靈魂。」

　　林霧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等我從血月古堡回來，正好要去見見那活閻羅，到時候就讓他把你的名字去掉。」

　　「你要小心。」蕭秦沉默了一下，說道：「大不了我換一具肉身也沒什麼。」

　　「沒事的。」

　　林霧微微搖頭，「活閻羅是林嘉的老師，又是願意為了眾生犧牲自己的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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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家裡之後，林霧也沒急著去見那血族親王『阿瓦特•茨密希』，只是等著對方來找他，而後去了樓下。

　　樓下正停著他的那輛車，也有不少日子沒見裴佳寧了。

　　林霧陪了裴佳寧一會兒之後，從隨身攜帶的包裡一股腦地拿出了一大堆裝著陰物的盒子，放在了車上。

　　這些陰物的陰氣都被吸收光了，只剩下執念殘留，而且最差的也是封公級鬼魂留下的，完全可以讓裴佳寧恢復分裂後的靈魂。

　　之前就給她『餵』了幾件陰物，讓她恢復到了封侯級水準。

　　這次他帶來了一大堆殘留著執念的陰物，其中還有不少是極陰寶物，殘留著終極靈魂的執念，完全可以讓裴佳寧恢復到極高的層次。

　　說不定還能恢復到終極層次，也不一定？

　　不過，林霧根據裴佳寧吸收和消化的速度來看，恐怕再快也要幾天之後了。

　　這一天，由於那血族親王『阿瓦特•茨密希』還沒有來，只是發了信息過來，要等到明天，所以林霧又在蘇市待了一日。

　　這一天，他還去找了江靈兒和忘憂公主兩人洞房，以免百日之後，她們被紅娘滅掉靈魂。

　　這兩人本來就對林霧有情，也都是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比他活得時間久多了，自然不會像小女生一樣羞澀拒絕，更別說還關係著生死大事。

　　當天，她們便和林霧洞房了。

　　當然了，兩人的洞房是分開的，上午是江靈兒，下午是忘憂公主。

　　……

　　……

　　地獄。

　　三生小地獄的獄王殿內。

　　東帝端坐於殿內正上方的王座上，他渾身被朦朧的淡淡金色光輝所籠罩，看不清面容，但散發的壓迫感卻是足以令大殿內的所有人都為之臣服。

　　「……那林霧已經回到了蘇市，東帝大人。」

　　下方使者匯報完之後，便恭敬地跪伏著。

　　「那林霧若是在地獄，我還不敢拿他如何，但他居然還敢離開地獄……」東帝嗤笑一聲，指尖輕叩著王座的扶手，輕聲道：「不過，我不方便出手，聽我命令的獄王也不能出手，他有萬劫不滅之體，在封王之下，根本不可能殺死他……」

　　「那就只有讓她出手了。」

　　東帝似乎做出了決定，冷笑一聲，「那林霧若是知道殺他的人居然是她，恐怕也很吃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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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江南省邊緣的一個城市內。

　　林霧按照與那血族親王約定的時間，瞬移出現在了這座城市最高的大廈頂樓上，靜靜等待著。

　　過了片刻，一片漆黑深邃的暗影內，緩緩走出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棕髮白種人男子，身材枯瘦猶如皮包骨頭，眼窩深邃，鼻樑高挺，頭髮亂糟糟的，頗為頹廢的樣子，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像是黑夜降臨一般，彷彿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最奇特的是他的雙眸，散發著邪異的淡淡血光，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赫然是那血族親王『阿瓦特•茨密希』。

　　「幾天不見，沒想到林先生又有突破。」阿瓦特•茨密希對林霧露出一絲笑意。

　　「突破了，才更方便救你女兒出來，不是嗎？」林霧轉頭看向他。

　　阿瓦特•茨密希打量了一下林霧，說道：「林霧先生似乎變了不少？除了突破到偽終極層次之外，恐怕還有其他變化吧？」

　　林霧隨意道：「沒什麼，只是又吸收了一顆帝心而已，這點魅力對男性沒什麼用吧？」

　　地獄內發生的事情，是不會隨意外傳的，特別是對於西方的勢力來說，更是連滲透到地獄都近乎不可能。

　　而林霧身為地獄最高層的使者，他的事情也是絕密，不可能隨意外洩的。

　　這阿瓦特•茨密希是西方血族親王，也不可能知道他得到了情皇的萬劫不滅之體，頂多以為是某種提升魅力的特殊帝心而已。

　　「原來如此，沒想到林先生居然有四大天賦，真是罕見。」

　　阿瓦特•茨密希恍然點頭，笑了笑，又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林先生方便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林霧看了他一眼，說道：「問。」

　　「不知道您突破到偽終極的天賦，是哪一種呢？」阿瓦特•茨密希不禁注視著林霧，又補充道：「這對我們去血月古堡救出我女兒也是有影響的。」

　　「是萬物歸虛。」林霧說道：「我現在忽視空間，也變得更容易了。」

　　阿瓦特•茨密希聞言，眼神閃過一絲光芒，不由得笑道：「那太好了，相信有林先生在，一定能救出我那可憐的女兒。」

　　「那我們現在出發？」林霧問道。

　　阿瓦特•茨密希點頭道：「那是當然，越快越好，等我們從血月古堡救出我女兒之後，我一定好好款待您。」

第368章　強大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林霧微微搖頭，說道：「我等會兒就要離開地獄了。」

　　「林先生，有什麼我幫忙的嗎？」隱帝問道。

　　「千面小地獄沒有獄王，想要離開地獄，還有點麻煩。」林霧說道：「你能幫忙解決吧？」

　　隱帝微微點頭，說道：「小事而已，還有其他嗎？」

　　林霧沉吟了一下，說道：「對了，等我本命天賦達到偽終極之後，衝擊終極覺醒還要萬年的極致陰氣，我這裡的極致陰氣還不到萬年，大概還差三千年。」

　　隱帝點頭道：「好，馬上為您準備。」

　　「對了。」

　　林霧忽然說道：「既然你也知道魔君發生的事情，那你知道她的肉身在哪裡嗎？」

　　隱帝思忖了一下，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在東帝那裡吧，想讓他交出來恐怕也難，除非地獄官方或者活閻羅那等人物逼迫他才行。」

　　林霧輕輕點頭，說道：「好，那就等我封王再說吧。」

　　隱帝微笑道：「以林先生的實力，想必封王也是易如反掌。」

　　林霧微微搖頭，沒說什麼。

　　……

　　次日，泰山。

　　「終於出來了。」

　　林霧站在泰山之巔，俯瞰著下方的風景。

　　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縷縷晨曦迫不及待地穿透雲朵跳出來，驅散了最後一抹夜色，山間薄霧繚繞，煙雲飄搖，略帶濕氣的山風拂面而來，讓林霧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此時天色還沒完全亮，在泰山之巔放眼望去，寂寥的晨星下，是一片靜止的山勢般起伏的雲海。

　　山腳下，還能看到遊客登山。

　　誰又能想到，這泰山的山腹之中，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呢？

　　「先回蘇市吧。」

　　林霧一步邁出，便消失在原地，隨即出現在了數十公里之外。

　　如今的萬物歸虛已經達到了偽終極，忽視空間的距離也變得遠了很多，這是本質上的提升。

　　僅僅半晌，林霧便跨越了近千公里的距離，來到了蘇市的上空。

　　隨即，又是一閃，便來到了江南省亡委會總部大樓的頂層，出現在了陸韶顏的會長辦公室內。

　　「林霧，你回來了。」

　　辦公室內，陸韶顏坐在辦公桌後，對他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能感知整個江南省，而林霧也沒有收斂氣息，所以在進入蘇市的時候，她就感應到了。

　　「嗯，回來了。」

　　林霧微微點頭，打量了陸韶顏一眼，前世的萬劫情皇，為什麼會在意陸韶顏的前世呢？

　　「怎麼了？」陸韶顏發現林霧的目光有點古怪，不由得愕然。

　　「沒什麼，就是看看你而已。」林霧搖搖頭。

　　陸韶顏哦了一聲，說道：「這次地獄之行怎麼樣？你出來的還挺快嘛，實力似乎也變強了。」

　　「是有些提升。」林霧笑了笑，說道：「不說我了，我去地獄的時間裡，蘇市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有。」

　　陸韶顏點點頭，說道：「白骨王又重新出現了。」

　　「白骨王？」林霧略一回憶，恍然道：「哦，你是說上次那個用化身來阻礙你救我的那個白骨王啊，不是說他被生死簿抹殺了嗎？」

　　陸韶顏點點頭，說道：「是這樣，但他是靈魂被抹殺，而軀體還在，有人奪舍了白骨王的身軀，潛伏在城市中，悄無聲息地殺了大批凡人，有西南那邊有兩位閻羅試圖困住他，等獄王出來再解決他，但女帝忽然出手救了他，那個新的白骨王恐怕要加入古墓了。」

　　「殺了大批的凡人？」

　　林霧詫異道：「為什麼？堂堂封王級強者，怎麼還會和凡人計較？」

　　陸韶顏搖搖頭，說道：「白骨王本身就是瘋子，打算毀滅全人類，他遺留下的記憶碎片也會影響繼承他身軀的人，而且白骨王的繼承者原本就有點問題，嗯……該怎麼說呢，應該算是正義過度吧，容不得一點黑暗，他以前就經常殺罪犯。」

　　「你們知道繼承白骨王身軀的人？」林霧不由得問道。

　　陸韶顏說道：「應該是上次白骨王的化身，那個叫蘇少言的年輕人，情報部通過白骨王的行為、心理、性格等方面來判斷，發現這次出現的白骨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蘇少言，只是……對罪犯的容忍度更低了。」

　　「女帝救了他嗎？」林霧疑惑道：「那以前的白骨王，為什麼不直接加入古墓？」

　　「過去的白骨王是真正的瘋子，妄圖殺光所有活人，所以才引來眾怒，任何一方都不敢接納他，哪怕是鬼怪肆虐的混亂時代，為了延續生命，也只是圈養活人，也不會做出毀滅人類的事情。」

　　陸韶顏說道：「古墓自然不敢接納他，不然就是與世界為敵，但如今的白骨王已經換人了，思想就算比較危險，也沒有那麼不可接受，古墓自然會接納他。」

　　「不過，白骨王畢竟是世界公敵，他的繼承者說不定也同樣危險。」林霧說道：「古墓就這麼接納了他的繼承者？」

　　「是有點奇怪。」

　　陸韶顏微微點頭，說道：「可能古墓也有什麼打算，才接納了如今的白骨王吧。」

　　她說到這裡，忽然說道：「說起來，白骨王和天策王還有點像，天策王的天賦驅策萬物，在終極覺醒的時候，可以形成萬物歸一之物，而白骨王的白骨之軀同樣也是萬物歸一之物，可以形成各類形態的骨頭。」

　　「萬物歸一之物？」

　　林霧忽然想到，當初他殺死古墓的葉國公之後，得到的那把鑰匙，同樣也是萬物歸一之物。

　　洛登拉姆說過，寒蟬天機算出了安璿郡主的肉身在古墓，百年前，古墓不惜代價也要讓天策王終極覺醒，或許就是因為女帝想要囚禁安璿郡主的肉身，讓天策王以『萬物歸一之物』打造監牢，才能困住強大的封王級肉身，連靈魂也難以滲透。

　　畢竟，安璿郡主是混亂時代留存至今的古老存在，可不是一般的封王能媲美的。

　　而且其中還有安璿郡主分裂後的一部分靈魂，也只有萬物歸一之物打造的監牢才能困住。

　　但如今天策王已經隕落，古墓急需一個能夠形成萬物歸一之物的強者，便把目光了投向了白骨王？

　　這麼想來，似乎就合理了。

　　「古墓……」

　　林霧微微搖頭，說道：「萬物歸虛雖然能夠無視萬物歸一之物，但我現在也進不了血海，我的萬物歸虛才只是偽終極，也只能忽視封王級之下的生命和靈魂，那血海是夏族先帝以生命所化，我也進不去。」

　　「林霧，你好像變了很多啊。」陸韶顏忍不住說道。

　　她看到林霧的時候，就想說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林霧似乎變得魅力極其驚人，她也忍不住有點挪不開眼睛。

　　「嗯。」林霧看著她，說道：「我吸收了情皇的帝心，你感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情皇……」

　　陸韶顏微微一怔，眼神中有著一絲迷茫之色，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總感覺你好像變得有點熟悉了……」

　　「熟悉嗎？」林霧笑了笑，沒說什麼。

　　畢竟，陸韶顏的前世，青葉閻羅和玉閻羅，這兩位閻羅都與情皇相處過不少時間，轉世後遺留有少許感覺也是正常的。

　　「對了。」陸韶顏說道：「你不是說，你從地獄回來之後，要去白雲省一趟嗎？」

　　林霧微微點頭，說道：「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從血月古堡回來再說吧，我之前答應過一個血族親王，去血月古堡幫他救人，先去把這件事辦了再說。」

　　「血月古堡？」

　　陸韶顏微微一怔，說道：「那在西方可是禁地，據傳血月古堡以前是一位古幽靈『月光魔女』的棲息地，後來月光魔女離開後，血月古堡就成了一處禁地，那裡的空間很詭異，經常隨著月亮的變化而改變，如果不擅長空間，封王也不敢隨意進去的。」

　　「沒事。」林霧微微搖頭，說道：「我的萬物歸虛早就可以忽視空間了，空間再怎麼變化也是空間，擋不住我的。」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陸韶顏搖搖頭，說道：「邀請你的血族親王是誰？」

　　「阿瓦特•茨密希。」林霧說道。

　　「原來是他，血族氏族中茨密希家族的家主。」陸韶顏微微皺眉道：「他這個人表面上彬彬有禮，但實際上反復無常，被他滅掉的血族家族都有不少了，你要小心。」

　　「沒什麼。」

　　林霧微微搖頭，說道：「他和我簽過靈魂合約，在我安全回國之前，是不可能對我動手的，他不是無敵存在吧？敢違逆靈魂合約？」

　　陸韶顏微微一怔，說道：「這倒是，不過，那阿瓦特•茨密希在千年前就是偽終極靈魂了，是否突破終極靈魂，也沒人知道，你還是要小心點。」

　　林霧笑了笑，說道：「就算他真的是無敵存在也沒什麼，你也知道我的靈魂，而且……我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封王級我也能鬥一鬥。」

　　當年的情皇，尚未終極覺醒的時候，就能和封王級強者打得平分秋色。

　　情皇只有萬劫不滅天賦帶來的強大肉身，主要是依靠強大的靈魂將封王級強者的實力削弱大半。

　　而他不僅有情皇的萬劫不滅天賦，還擁有其他三種極其強大的王者天賦配合，或許不會比情皇差多少。

　　「你能和封王級強者鬥？」陸韶顏愕然。

　　「除了本命天賦之外，我的其他三種天賦都已經是偽終極層次。」

　　林霧隨意道：「在封王之下，哪怕是第一階梯的強者，在我面前也幾乎是必死無疑，很輕鬆就能殺死，和封王強者的差距也沒多大吧？就算贏不了，最少也能輕鬆自保。」

　　陸韶顏點點頭，說道：「也是，你擁有萬劫不滅天賦，封王級之中能夠傷你的也很少。」

　　「現在外界傳的消息，都是我擁有偽終極靈魂。」

　　林霧笑了笑，說道：「也只有封王級靈魂才有機會奪舍我，我還巴不得那個阿瓦特•茨密希別有圖謀，來奪舍我呢。」

　　陸韶顏愕然。

　　她也沒想到，不知不覺間，不久前那個才剛剛覺醒的林霧，如今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第367章　無效

　　隱世小地獄。

　　獄王殿內，在眾多使者的目光之下，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嫗持著拐杖，帶著林霧走入大殿之中，望著上方那個端坐於王座之上的身影，開口道：「兄長，林先生來了。」

　　隱帝的身形被一片陰影所籠罩，彷彿獨立於這個世界之外。

　　「見過隱帝。」林霧對王座上的陰影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旁邊為首的一個儒衫使者見狀，不由得微微皺眉。

　　就算林霧是足以與洛登拉姆相媲美的第二使者，在隱帝面前，也不能如此隨意吧？

　　封王之下再怎麼強大，也只是封王之下，與封王之中的無敵存在『隱帝』相比，差距之大那是天與地，這個林霧居然如此自負？

　　他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卻聽到上方的王座傳來了隱帝那略帶笑意的聲音：

　　「池牧天見過林先生。」

　　那儒衫使者不由得愣住了，心中滿是震撼和不可思議。

　　殿內除了一號使者池婆婆之外，其他使者也都傻眼了，心中盡是難以置信。

　　貴為隱帝，居然以真名自稱，用這等近乎謙卑的態度和林霧問候？

　　「其他人都退下吧。」

　　不容他們多想，便聽到隱帝淡漠的聲音響起。

　　「是。」

　　獄王殿內的眾多使者也不敢多說，行禮之後，便紛紛退下。

　　很快，偌大的獄王殿內，只剩下林霧和王座之上的隱帝。

　　林霧靜靜地站在原地。

　　上方王座的陰影忽然褪去，光線重新籠罩那片區域，顯露出隱帝的真正模樣——

　　一個身穿類似於古代帝袍的黑袍男子，身材高大，氣質尊貴。

　　「林先生。」隱帝微笑道：「前些日子我池家有些不長眼的小輩，惹到了您，做為賠禮送您的那顆帝心，您可還滿意？」

　　若是被那些使者見到隱帝現在的態度，恐怕會更震驚，堂堂隱帝，居然稱呼林霧為『您』？

　　「很滿意。」

　　林霧微微點頭，隨即注視著隱帝，說道：「你果然也是重生者。」

　　「是。」隱帝點了點頭，說道：「逆轉時空這等不可思議的偉力，也只有林先生您這等存在能做到了。」

　　「我做的？」林霧看著他，說道：「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你記得你是怎麼重生的嗎？」

　　隱帝搖搖頭，說道：「不記得了，但我記得我是毫無徵兆被一股可怕無比的靈魂力量迷魂了，恢復意識之後就已經回到了三年前的如今。」

　　他頓了頓，說道：「我雖然還沒有觸碰到那通往至高境界的線，但就算是當年的活閻羅和情皇也不可能迷魂我，在我的認知中，有這等能力的，也只有林先生您了。」

　　林霧思忖了半晌，忽然問道：「你覺得……你為什麼會重生？」

　　隱帝苦笑一聲，說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林霧說道：「我原以為，重生的人或許都是我比較乎的人，或者是對我有幫助的，但對我來說，有些人也沒有多重要，我也找不到什麼共同點。」

　　最初的李璐瑤，只是一個凡人，唯一的特殊只是上一條時間線和他結過冥婚。

　　屍爺，只是古墓表層的假墓之中的陪葬品，對他的幫助可以忽略，與他的關係也不算很好。

　　蕭秦雖然是地獄的獄王，千面魔君，但她失去了肉身，又自斷因果躲避生死簿，實際上對他也沒有什麼幫助。

　　陸韶顏對他的幫助倒是很大，但也並不是他的妻子。

　　隱帝就更不用說了，在上一條時間線還被他打得重傷近死，也談不上自己人，卻也重生了。

　　琉璃是眾生願望聚集成的願靈，也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這些人……似乎都沒有什麼共同點。

　　裴佳寧是其中最特殊的，前世很可能是安璿郡主，靈魂也分裂成了兩個，經歷了上千次重生。

　　不過，也唯有這一次重生，是一群人重生，而不是裴佳寧一個人。

　　雖然他看不出共同點，但對於經歷了上千次重生的裴佳寧來說，說不定有什麼共同點？

　　「你知道林嘉嗎？」林霧問道。

　　「當然知道。」

　　隱帝點點頭，說道：「在重生之前，林嘉是媲美當年活閻羅的最強勾魂使，在我重生之前，親眼看到她與那神秘的輪迴殿主大戰，驅使上千件黃泉劍，我等也只敢遠觀，無人敢上前。」

　　林霧微微點頭，這件事，他也聽陸韶顏說過。

　　在上一條時間線裡，輪迴殿的殿主依然是十八年前的那位，而這一條時間線裡，輪迴殿的殿主卻變成了林嘉，其中應該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按照時間來算，那場大戰是發生在三年後。」

　　隱帝說道：「那兩人的力量都極其恐怖，連因果和時空都被影響，在那場驚天大戰中，被波及的封王都有不少，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兩人忽然都停手了，似乎是因為什麼事，同時消失不見了。」

　　他臉上也有著迷惘，說道：「後來，沒過多久，我就發生自己重生了。」

　　林霧也聽得沒頭沒尾，既不明白林嘉為什麼和那個輪迴殿殿主大戰，也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停戰，更不理解為什麼忽然重生。

　　「那我呢？」林霧問道：「當時我在哪裡？」

　　「你和千面魔君在一起，唔……應該說是被束縛了吧？」隱帝說道。

　　「被束縛？被蕭秦束縛的？」林霧愕然，「她有這個實力？」

　　「那倒是沒有。」

　　隱帝搖頭道：「只是她讓紅娘幫她和你編織了一枚萬世同心鎖，成為了你的妻子，並且永遠也不能分開，然後她帶著你來到了地獄，一旦你離開，她就會魂飛魄散，你當時雖然失去了理智，但是顧忌她的生死，所以就沒有離開地獄，等同於是被束縛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林霧說道。

　　隱帝沉吟了一下，說道：「當年，我陰曹地府發現了林先生您的存在之後，派人試探了一番，發現您的實力太過恐怖，而且危險極大，所以眾多獄王商議之下，想出了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

　　「我等覺得，在這地獄有初代閻羅意志禁錮的地方，說不定初代的意志可以禁錮住您的力量，至少不會對外界造成太大的威脅。」

　　「但怎麼將您帶到地獄，這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隱帝說道：「就在我等一籌莫展之時，活閻羅忽然在獄王會議上現身了，他提議讓魔君去與您結成冥婚，就能將您引入地獄。」

　　「活閻羅……」林霧皺眉問道：「這麼說，你們這些獄王果然知道，活閻羅並沒有真的隕落嗎？」

　　隱帝微微搖頭，說道：「也就上三家的獄王，還有其他七家的無敵存在才知道這個秘密，當然我們後來才知道蕭秦是妖孽，名字被寫入了生死簿，所以才脫離了肉身一直隱藏，所以蕭秦也不知道活閻羅還活著這個秘密。」

　　「活閻羅，就是白雲省亡委會的那個崔老師，崔覺，對吧？」林霧問道。

　　隱帝緩緩點頭，說道：「對，當年他為了對付那『大儒』，燃燒了靈魂，但藉助生死簿穩固靈魂，最終並沒有真的魂飛魄散，但畢竟是勾魂使，生命也到了盡頭，所以也迎來了勾魂使的最終命運。」

　　林霧明白。

　　勾魂使，這種特殊的人類，最終的命運就是被執念造物之中的怨念衝擊靈魂，在化身厲鬼的過程中，魂飛魄散，煙消雲散。

　　實力一般的勾魂使還有可能抗住怨念衝擊，化為鬼魂轉生成殭屍，但強如閻羅級勾魂使，傳承至寶之中的怨念太過恐怖，一百個閻羅之中，恐怕一百個都會魂飛魄散。

　　但唯有一種情況例外。

　　「但沒想到活閻羅居然有極其稀少的『淨化』天賦，早已淨化了大多數怨念惡念，所以並未魂飛魄散，而是成為了殭屍。」

　　隱帝感嘆一聲。

　　他也有淨化天賦，但一千多年來，也沒見過幾個其他同樣的勾魂使。

　　「以活閻羅的靈魂境界，當年的他無比接近那至高的境界，所以他成為殭屍之後，潛力可想而知，比任何無敵存在都要可怕。」

　　隱帝說道：「所以，即便對外宣稱他已隕落，我等也從未冒犯過白雲省，那是他的地盤，誰都不願意得罪他。」

　　林霧恍然點頭。

　　當初他就懷疑這點了，白雲省本來就是因為活閻羅的存在，上三家才會劃分這塊地盤給他，但活閻羅都隕落幾十年了，上三家依然沒有重新收回地盤，顯然還有顧忌。

　　畢竟，比起肉身來說，靈魂才更加重要。

　　一旦擁有終極靈魂，將來就註定是無敵存在，如孟婆、隱帝都是如此，未來的陸韶顏也是如此。

　　而活閻羅的靈魂境界，已經觸摸到了初代閻羅的至高境界，與當年的情皇等同，說不準未來就是一個情皇，三大家族自然不敢冒犯。

　　「活閻羅提議讓蕭秦和我結成冥婚？為什麼？」林霧問道。

　　隱帝說道：「當時，魔君正受到活閻羅的生死簿威脅，活閻羅承諾，只要魔君同意幫這個忙，就把她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去掉，肉身也還給她，所以魔君同意了。」

　　林霧沉默了一下，說道：「當時我和蕭秦沒什麼感情吧？為什麼活閻羅認為我會顧忌蕭秦的死活？」

　　隱帝點點頭，說道：「蕭秦當時也提出了這個疑問，但活閻羅說，只要讓蕭秦變成一個人的模樣，林先生您就會重視她了。」

　　林霧心中一動，說道：「變成一個人的模樣，什麼模樣？」

　　隱帝伸出手，指尖在空中一點，光線頓時受到驅使，在空氣中構成了一個少女的模樣。

　　少女面容極美，身穿一襲潔白的廣袖長裙，手持著一株不知名的青色花卉，在鼻前輕嗅，似乎陶醉在花香中，微微閉著雙眸，人比花嬌。

　　林霧仔細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他本以為是裴佳寧的模樣，卻沒想到根本不認識。

　　他不由得問道：「這是誰？」

　　「安璿郡主。」隱帝說道。

　　林霧頓時了然，沉默地望著這少女，輕聲道：「原來這就是安璿郡主……」

　　安璿郡主果然是裴佳寧的前世。

　　而上一條時間線裡，他化身厲鬼之後，顯然是覺醒了前世情皇的記憶，才會讓紅娘滿世界牽線搭橋，作為『補償』。

　　對於他來說，對於情皇來說，自然是認識安璿郡主的。

　　反倒是裴佳寧，在上一條時間線裡，連車禍都沒有發生，在他死前也沒有和他接觸，早早就化身『林嘉』成為了勾魂使，所以他並不認識裴佳寧。

　　但世界上知道安璿郡主和情皇是夫妻的人，很少很少，只有兩人親近的人才知道這個秘密。

　　而活閻羅也知道情皇和安璿郡主之事，莫非是林嘉告訴他的？

　　「活閻羅說，魔君的變化之術天下無雙，放眼世界都是絕對的第一，甚至連因果都能改變偽裝，是唯一適合的人選。」

　　隱帝說道：「所以，魔君變成安璿郡主，與您定下冥婚之後，您果然很重視她，跟著她來到了地獄。」

　　「在這地獄，初代閻羅的禁錮對我有用嗎？」林霧問道。

　　「這……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您在地獄也從未動過手，魔君也一直陪著您。」隱帝搖搖頭，「就這麼安穩地渡過了兩三年之後，林嘉才忽然和那神秘的輪迴殿主發生大戰，而後我就發現自己重生了。」

　　林霧微微點頭，說道：「這次離開地獄之後，我去見見活閻羅，親自問問他就知道了。」

　　「不知道我可有能幫到您的嗎？」隱帝問道。

　　林霧沉吟了一下，說道：「你有太陰幽泉嗎？」

　　隱帝微微一怔，搖頭道：「這……我平時得到太陰幽泉就直接吸收了，您需要太陰幽泉嗎？」

　　林霧點點頭，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吸收了三顆帝心，除了你給我的萬物歸虛帝心，還有天策王的帝心，以及情皇的帝心，所以很難達到偽終極。」

　　隱帝驚嘆道：「果然是情皇的帝心，不愧是您，連情皇的帝心都能吸收，情皇當年留下的帝心上還有他的意志，也就您這般超然至高的靈魂，才能破除情皇的意志了。」

　　林霧微微搖頭，沒多說什麼。

　　事實上，他的靈魂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情皇留在帝心上的意志也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他吸收了，只是因為他是情皇轉世，與靈魂強大與否並無關聯。

　　「不過……這太陰幽泉也是很難得的。」

　　隱帝無奈道：「我等封王對於那至高境界也是夢寐以求，所以得到太陰幽泉的第一時間幾乎都會吸收掉，恐怕也沒有誰留下來，反而是地獄使者們才更容易得到太陰幽泉。」

　　他不由得問道：「以您的實力，得到太陰幽泉不難吧？您沒有去那些難纏的小地獄嗎？」

　　「已經被我掃蕩光了。」林霧搖搖頭，「萬物歸虛、驅策萬物，以及情皇的萬劫不滅，現在都已經達到偽終極了，但我的本命天賦還差得遠。」

　　隱帝不由得吃驚地說道：「掃蕩光了？我記得除了擁有封王級囚徒的牢獄之外，尚未取出的太陰幽泉，起碼也有兩千瓶了吧？兩千瓶太陰幽泉，還不夠讓您的四種天賦都達到偽終極嗎？」

　　「我的本命天賦有點奇怪。」林霧微微皺眉，說道：「情皇九種合一的最強天賦，當年也只是消耗了九百瓶，而我的本命天賦，吸收了超過五百瓶太陰幽泉，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點反應都沒有？」

　　隱帝忍不住震撼萬分地望著林霧。

　　他當年也是吸收過太陰幽泉的，所以才能很快讓天賦達到偽終極，但他當年一共也就消耗了六十瓶而已。

　　吸收了二十瓶，大概三分之一，本命天賦就開始有所觸動了，而後隨著吸收的越來越多，就徹底明悟偽終極境界了。

　　而林霧的本命天賦，吸收了五百瓶太陰幽泉以上，居然連觸動都沒有？

　　那豈不是說，就算是一千五百瓶太陰幽泉，恐怕都不夠？

　　「你知道哪裡還能弄到這麼多的太陰幽泉嗎？」林霧不由得問道。

　　「地獄可是有八十一口太陰幽泉，連地獄都找不出這麼太陰幽泉，外界就更難了，就算偶爾有天然的太陰幽泉之海出現，也會被諸多封王哄搶一空，而且天然形成的也沒那麼多。」隱帝搖搖頭。

　　「那還真是麻煩。」林霧不禁微微皺眉。

　　隱帝感嘆道：「林先生您的本命天賦還真是可怕啊，我還從未聽說過這般離奇的天賦呢，不過，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林霧看著他。

　　隱帝說道：「本命天賦，不止在於肉身，也是與靈魂有關的，林先生的靈魂這般不可思議，有這等強大的本命天賦，倒也能理解。」

　　林霧微微搖頭。

　　這天賦太bug也不好，連偽終極都這麼麻煩，突破封王太難了，也就是他，換個人恐怕根本沒希望封王。

　　連地獄的太陰幽泉都被他掃蕩得差不多了，哪裡還能找到上千瓶太陰幽泉？

　　除非……

　　林霧沉吟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說道：「隱帝，你對我使用靈魂攻擊吧。」

　　「啊？」隱帝不由得一愣。

　　他忍不住確認問道：「您是說……讓我對您使用靈魂攻擊？」

　　「對。」

　　林霧點點頭，說道：「你知道，靈魂在受到刺激的時候，會釋放大量陰氣吧，我的靈魂是超越終極層次的，靈魂深處也蘊含大量太陰幽泉，一旦受到刺激，也會釋放大量太陰幽泉。」

　　「可是，我這點微末之力，又怎麼可能刺激到您的靈魂？」隱帝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試試就知道了。」

　　林霧躍躍欲試地說道：「不過，你別離我太近，隔空使用靈魂攻擊，否則我靈魂反擊，有可能會傷到你。」

　　隱帝臉色有點發白，他可是見識過重生之前，這位主的靈魂到底有多麼恐怖。

　　說不準，一下就把他反擊到魂飛魄散了呢？

　　「放心，我現在的靈魂比較特殊。」林霧安慰了一句，說道：「只要離遠點，應該不會傷到你的。」

　　說話間，他向後一步退出，瞬移到了大殿門口處，與隱帝相隔數百米。

　　隱帝看著林霧，心底有些緊張，說道：「那我開始了？」

　　林霧點點頭，說道：「來吧。」

　　隱帝深吸一口氣，按耐住了心中的不安。

　　他知道，這是距離討好林霧最近的一次，也是他的大機遇，所以即便是冒險，他也願意試試。

　　隱帝雙眸注視著林霧，眼眸中緩緩化為一片蒙昧不清的混沌，隨即，一抹刺目的光驟然撕裂了混沌，從他的雙眸中激射而出，瞬間擊中了林霧。

　　轟！

　　林霧只感覺腦海中一震，那已經達到終極永恆的恐怖靈魂力量，瞬間沒入了他的體內！

　　這等恐怖的靈魂力量，是他遭遇過的靈魂攻擊之中，最為可怕的！

　　畢竟，隱帝乃是無敵存在，無論肉身還是靈魂，都是終極境界，靈魂攻擊已經達到了一個近乎是最頂尖的層次。

　　除了活閻羅、情皇這等靈魂觸摸到至高境界的存在，可以說沒有人一定比隱帝更強了。

　　然而——

　　恐怖的靈魂攻擊在進入他體內之後，彷彿受到了重重阻礙，開始瘋狂地削弱，在觸碰到他的靈魂之前，就已經完全耗盡了力量。

　　他的靈魂並未受到任何觸動。

　　「嗯？」

　　林霧緩緩睜開眼睛，不由得迷惑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喃喃道：「怎麼回事……終極靈魂的攻擊，竟然對我無效？」

　　他有些無法理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剛才盡全力了嗎？」林霧不由得問道。

　　「當然了。」隱帝說道：「要想刺激您這等至高境界的靈魂，我傾盡全力說不定也只是蚍蜉撼樹，怎麼可能留力呢？」

　　「怎麼回事？你的靈魂攻擊，還沒碰到我的靈魂，就消散了。」林霧皺眉道。

　　隱帝微微一怔，說道：「被肉身耗盡了嗎？」

　　林霧點點頭，皺眉道：「對，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似乎是得到萬劫不滅這個天賦之後，才變成這樣了，難道是萬劫不滅的緣故？」

　　隱帝思忖了一下，說道：「恐怕就是這個原因了，情皇的萬劫不滅天賦，號稱是最強大最完美的天賦，無論在哪一方面，肉身都達到了最極致，就像是肉身能夠免疫同層次的靈魂攻擊一樣，您的肉身，在抵禦靈魂攻擊上，恐怕不比終極覺醒的肉身差了。」

　　「萬劫不滅天賦也才僅僅是偽終極而已……」

　　林霧微微皺眉，說道：「就算萬劫不滅很強大，也才只是偽終極層次，這就能抵抗終極靈魂的攻擊了？終極覺醒比偽終極要強大很多吧？」

　　「確實如此……」隱帝思忖了一下，說道：「或許，也有萬物歸虛的作用？當年的九幽帝君就是如此，而您的萬物歸虛也達到偽終極了，對於魂、生命是否也有一定的忽視效果？」

　　林霧沉默了一下，說道：「的確，萬物歸虛達到偽終極之後，不僅忽視一切物質，還可以忽視封王之下的一切靈魂、生命，而封王級靈魂和生命，也能忽視一部分吧。」

　　「這就難怪了。」

　　隱帝恍然，說道：「萬劫不滅的肉身，再加上萬物歸虛的忽視效果，你對靈魂攻擊的抵禦能力，絕對不遜色於封王，也難怪能抵抗我的靈魂攻擊。」

　　林霧不由得嘆了口氣，搖頭道：「好吧。」

　　隱帝說道：「除非終極靈魂試圖是奪舍您，否則根本無法觸碰到您的靈魂吧。」

　　林霧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他當然不會讓隱帝奪舍他，而且隱帝也不會答應的，畢竟……試圖奪舍他的人，無一例外都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