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天劍絕刀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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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8-11-18 15:44

正文摘要:

【小說書名】:天劍絕刀 【作者概要】:   臥龍生(1930-1997),台灣武俠「四大天王」及「三劍客」之一。   本名牛鶴亭,河南南陽人。少年時就讀於臥龍書院,後遂以此為筆名。1958年發表第一部武俠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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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0 14:19
二九四

  煙硝迷漫,血肉狼籍之中,兩個重傷人,各憑最後一口元氣,掙扎搏鬥,形像、慘狀,恐怖至極。

  那婦人用力甚猛,揮刀一刺,由那斷腿老人後背,直進前心。

  那斷腿老人功力深厚,身中致命一刀,仍能反擊,回手一掌,拍向那婦人頂門之上。

  那婦人雙目圓睜,望著左少白,口齒啟動,似想說話,但話未出口,那老人一掌擊去,正中婦人頂門之上。

  兩具屍體,同時栽倒地上。

  左少白雖然未聽得那婦人,呼叫出聲,但已從那口齒啟動之中,感覺到那聲呼喚,是在呼叫孩子。

  一股強烈的心靈感覺,使左少白隱隱覺那婦人是自己世間最為親近的人,生養自己的母親。

  他呆呆的望那婦人屍體出出神,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大殿中煙硝漸消,景物已清晰可見。

  只聽左文娟的聲音傳人耳際,道:“弟弟你在想什麼?”

  在少白如夢初醒,回目望去,只見四空大師抱著滿身血污,斷去一腿的四戒大師,正以本身真氣助他,延續殘餘的性命,不讓他嚥氣。

  漁仙錢平抱著滿身血污的萬良,施行急救。

  范雪君、范雪儀,站在滿瞼鮮血,全身肉破皮綻的黃榮身前,黯然垂淚。

  只見黃榮伸出手來,握著范雪君的玉腕,道:“賢妻,你都猜對了,多虧那婦……”

  話來說完,突然閉上雙目,放開了范雪君的手腕。

  范雪君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個玉瓶,道:“這裡有三粒護心神丹,乃是家師遺物,因為只有三粒,所以,我只差三人入殿。”

  拔開瓶塞,倒出三粒丹丸,交給范雪儀。

  范雪君蹲下身子,把一粒放入黃榮口中,另外兩粒,分交給錢平和四空大師。

  范雪君黯然嘆息一聲,道:“聖宮神君既死,江湖應該有一段安寧日子,賤妾要盡我之力,試行挽救妾夫之命,這場大劫,全由誤會而起,諸仕遇事,希望能夠退一步想,我們姐妹先走了。”

  抱起黃榮,在范雪儀扶持下,出殿而去。

  但聞梵音漸起,少林僧侶,齊齊吟起金剛經來。

  左少白望了左文娟一眼,道:“姐姐,咱們要從此多積善功。”

  左文娟望那婦人屍體一眼,垂淚說道:“我知道,范姑娘對我們太好了。”

  左少白長嘆一聲。舉步向殿外行去。

  群豪魚貫相隨,出了聖宮石府。

  耳際間晚鴉噪鳴,正是倦鳥歸巢的黃昏時分。

  (全書完)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9 15:50
二九三

  范雪君道:“你要先聽四戒大師和萬老英雄和幾人交談經過,如若賤妾判斷有誤,大殿內不是左夫人和正義老人,你要先行放鬆腰帶,再和他們動手,如是我判斷無錯,非要毀去他們屍體不可。”

  四戒大師道:“我等可是硬闖進去麼?”

  范雪君道:“不用了,我用言語激那聖宮神君,要他讓開去路,迎接你們進去。”

  舉步向前行去。

  萬良、四戒大師、黃榮等緊隨范雪君身側,越過了羅漢陣。

  范雪君行到大殿前面。高聲說道:“我已找出了破你毒煙之法,先遣三人入殿一試。”

  大殿中傳出一個冷漠的聲音,道:“有這等事,本座不信。”

  范雪君道:“不信就立刻試過,你要吩咐屬下讓開一條去路。”

  大殿中一個冷漠的聲音,應道:“本座倒要見識見識,范仲明教出的徒弟,有何能耐,要他們進來吧!”

  范雪君黯然,說道:“三位去吧!”

  四戒大師當先開道,萬良斷後而行,把黃榮夾在中間,隱隱有保護之意。

  果然,三人大步入殿,無人阻擋。

  這時,漁仙錢平和張青鋒等天下英雄,都已集於大殿之外,千百雙目光,凝注在三人身上。

  只見三人昂首闊步而行,安然進入那彩煙封鎖的殿門之中。

  左少白大步行了過來,道:“姑娘果是有天人之才,竟然能在極短時刻中,找出了破解毒煙之法。”

  范雪君高聲說道:“我已授他們對付聖宮神君,破除毒霧之法,咱們要後退十步,待毒霧除去,咱們再殺入掃穴犁庭。”

  包括四空大師在內的天下英雄,都已對她心悅誠服,雖然覺著她這番話說的有些情理欠通,但想到她過人之能,竟是無人多問,全體群豪,向後退了十步。

  四空大師緩步行了過來,低聲對范雪君道:“姑娘,他們三人之力,如何能抵得大殿中聖宮神君屬下?老衲願就我少林僧侶之中,選派二十名武功高強,敢死之人,衝入大殿,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范雪君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已有很好的安排,他們三人之力,足以對付聖宮神君了。”

  這時,左少白、漁仙錢平、張青鋒等全都圍了上來,十幾雙目光,一齊盯注在范雪君的臉上。

  顯然,對她之言,人人心中都存有懷疑,只是她才能已然服眾,大家都不好說出不信之言。

  但聞范雪君嬌脆的聲音,響蕩耳際,道:“賤妾有一件喜事,想告訴各位。”

  此時此刻,緊張萬分,她忽然說出喜事之言,群豪都不禁聽得一怔。

  左少白道:“什麼喜事?”

  范雪君答非所問的說道:“閒雲大師在麼?”

  閒雲大師雙手撐地,一躍而前,道:“老衲在此。”

  范雪君道:“張姑娘呢?”

  張玉瑤緊旁父親身側而立,急急道:“范姑娘有何吩咐,小妹在此。”

  范雪君道微微一笑,道:“賤妾已有四戒大師和萬老前輩作證,把終身大事許配給黃榮了。”

  張王瑤輕輕嘆息一聲,道:“當真麼?”

  范雪君道:“皇天在上,我如說有一句虛言,天誅地滅。”

  左少白只覺一腔熱血衝向喉頭,心情激動無比,趕忙運氣鎮靜一下激動的心情,說道:“在下為黃兄弟,和姑娘恭喜。”

  原來,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愛上了范雪君,直待范雪君說出配於黃榮之事,心中才覺著自己已然愛她甚深。

  但聞范雪君說道:“張家姐姐,小妹想替你作個媒,不知姐姐是否賞給小妹一個面子?”

  張玉瑤只覺心頭鹿動,緩緩說道:“我爹爹在這裡,你對我爹爹說吧!”

  范雪君道:“張老前輩,意下如何?”

  張青鋒道:“小女的事,在下向不多問,只要小女同意,也就是了。”

  范雪君道:“好開明的父親,張家姐姐怎麼說?”

  張玉瑤道:“小妹一向佩服姐姐才華,姐姐說什麼,小妹……”

  范雪君道:“你肯聽我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左盟主,幼喪父母,必得姐姐這等賢淑之人,才能慰籍他孤寂之心。”

  左少白一皺眉頭,還待推辭,范雪君已正容道:“你們答應了,我就要告訴你們聖宮神君是誰?”

  這幾句話,字字如巨雷貫耳一般,只聽得全場中人,個個心神震動。

  左少白道:“姑娘請說下文吧!”

  范雪君道:“盟主答應了,張家姐姐呢?”

  張玉瑤早已把左少白視作心中情郎,但她心中,縱有一百個願意,也不便說出口來。

  張青鋒望了女兒一眼,已然知她心事,道:“在下代小女作主,答應了這門親事,姑娘請說下文吧!”

  范雪君道:“諸位中那一位見過正義老人?”

  錢平道:“在下見過。”

  范雪君道:“你可記得他有何與常人不同之處?”

  錢平沉吟了一陣,道:“他慈眉善目,一臉和藹之相,只是那一對眼神,看起來陰沉冷厲,洞人肺腑。”

  范雪君道:“閒雲大師,你對那兩道眼神,記憶最深,是否如此呢?”

  閒雲大師道:“不錯,他那眼神,有如冷電中,挾帶的霸刃,使人一見難忘。”

  張青鋒道:“縱然如此,也不能證明,那聖宮神君,就是正義老人?”

  范雪君道:“賤妾還有下情。”

  舉手理一下秀髮,接道:“先師和正義老人,源出同門,先師學的先天神數,四行奇術;易卜相人之學,那正義老人卻是學的醫術、煉丹一類,他暗中在家師身上,下了一種奇毒,使家師無法習練武功,唉!世人都知家師體質受先天所制,其實那是家師仁厚,不願張揚出去,自己被師兄所害,但此事卻被家師祖發覺,把那正義老人逐出門牆,他憑仗醫道,在江湖上廣行善事,自號正義老人,希望能使家師祖,回心轉意,重把他收歸門下,但家師祖已知他為人的陰險,不為所動,他怕家師盡得師祖所學之後,日後壓制於他,因此,買通家師祖守爐童子,又在家師祖身上暗下奇毒,我那師祖發覺之後,掌斃守爐,但奇毒已入內腑,回生藝術,這是家師告訴我的一椿隱密,並且告誡晚輩,不到萬不得已時,決然不可講出。”

  話到此處,突然聽得幾聲驚天動地的呼呼大震,血肉斷臂,由大殿中飛了出來。

  左少白左腕一抬,拔出古刀,人刀合一,一道白芒,直衝入大殿中去。

  這一招身法奇幻。已到了莫可思議之境,只看的殿外群豪,個個驚奇不已。

  四空大師、張青鋒、左文娟、漁仙錢平,齊皆隨在左少自身後,衝了進去。

  且說左少白衝入大殿,內只殿中一片殘臂斷肢,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出是何人所有。

  目光轉動,只見大殿供台前面一個兩腿斷去的老人,突然掙扎而起,向供台上一個金鼎抓去。

  這當兒,突然有一個滿身血淚的婦人,掙扎而起,右手一揮,一把匕首,直刺入老人的背心之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9 15:50
二九二

  范雪君道:“女人最苦的是什麼?”

  萬良道:“年輕喪夫,年老失子。”

  范雪君道:“不錯,賤妾要以身相許黃護法。他死了之後,我替他守上一生望門寡,這代價和報酬夠大了吧!”

  黃榮急急搖著雙手,道:“這個,這個如何使得。”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你可嫌我身有殘缺?”

  黃榮急急接道:“姑娘不要誤會,自盟主起,有誰不把姑娘當作天人。”

  范雪君道:“把我看成人,很平凡的人,你就可以答應了。”

  黃榮道:“要在下赴湯蹈火,在下是萬死不辭,姑娘只管吩咐就是。”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件殘忍的決定,我幾番推敲,多方印證,心中已經有些瞭然,所謂聖宮神君,是怎麼一個情形了。”

  四戒大師和萬良,都聽得大感興趣,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

  范雪君道:“所謂聖宮神君,並非是一個人,那只是一個總稱而已。”

  萬良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那聖宮神君,是一個虛構的名稱?”

  范雪君道:“唉!可以這麼說吧!世間並無聖宮神君其人,但卻有幾個失去理性的瘋子,集聚在一起,創出聖宮神君這個名字。”

  萬良道:“那些人是誰呢?”

  范雪君道:“賤妾的想法,說出來,諸位也許不信,不過,三位進入大殿之後,也許會證明我的想法。”

  萬良沉聲說道:“姑娘可否說明,那人究意是誰呢?”

  范雪君道:“可以,不過,三位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萬良道:“姑娘吩咐罷,什麼事?”

  范雪君道:“你和四戒大師;都還有生存的機會,先要答應我不能說出進入殿中所見。唉!其實,你們說出來,也是無人相信,但流言傳播,只怕還要造成武林中的紛爭。”

  萬良和四戒大師,聽她說了半天,還有沒有說出那些人來,心中大是焦急,說道:“咱們答應姑娘,姑娘請快些說吧!”

  范雪君低聲說道:“左夫人和正義老人。”

  萬良和四戒大師等都聽得呆在當地,半晌講不出一句話來。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知道,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

  萬良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不是在說笑話吧?”

  范雪君道:“我說的千真萬確,兩位進入大殿之後,就可證實賤妾之言,兩位都是大智大勇的人,為天下武林殉身,但你們萬一不死,此事傳入左少白盟主耳中,他必將要傾盡全力,查明內情,一旦證實內情,必將引起另一番武林災難。”

  四戒大師合掌當胸,道:“阿彌陀佛,老衲一向對姑娘敬眼,但這幾句話,說的太過不可思議了,實是叫人難信。”

  范雪君道:“是的,太叫人難以相信了,所以,我不敢據實相告天下英雄。”

  萬良道:“這麼說來,那戰死在斷魂橋前的左夫人是假的了?”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詳細的情形,自然是極為複雜,賤妾也無法說的使幾位一聽瞭然,不過,有很多蛛絲馬跡可尋。”

  只聽一陣兵刃交擊之聲,傳了過來,緊接著響起了幾聲慘叫。

  范雪君探手從懷中摸出了三粒丹丸,道:“這三粒避毒丹丸,是家師遺留之物,三位含在口中,相信可以避過那殿中奇毒,如若三位,發覺了所謂聖宮神君不是夫人和正義老人,可以使用此物……”

  探手又從懷中摸出兩個形如雞蛋大小的東西。交給四戒大師和萬良各執一個,接道:“兩個只要把它投擲於地,立時可熊熊燃燒起來,煙火中含有使人暈迷的奇毒,那聖宮中人,雖然極善用毒,也是無能抗拒,一盞熱茶工夫之內,都將中毒暈倒,三位口含避毒丹,可免此劫。”

  黃榮眼看四戒大師和萬良都已各有職司,自己卻未分配工作,忍不住接道:“在下呢?”

  范雪君緩緩說道:“你是左少白的結義兄弟,捨身全他名節,免去武林重起風波,那是義所當然了。”

  黃榮點點頭,道:“果真如此,在下死而無怨,但不知要如何保全左大哥的名節?”

  范雪君道:“還有一件事,你還未答應我?”

  黃榮道:“什麼事?”

  范雪君道:“你還未答應我的婚約。”

  黃榮大感為難的說道:“有一件事叫在下思解不透。”

  范雪君道:“什麼事?”

  黃榮道:“如若在下必死,我答應了姑娘的婚約,又有何用?如是在下不死,姑娘又如何處理此事呢?我知道姑娘只是為了心中愧咎,賜我一份仁慈的憐憫。”

  范雪君接道:“你錯了,任何凶險的搏鬥,都是九死一生的機會,但你卻連那一分的生機,也是沒有,而且是死不留名,只是為了成全別人,如若咱們沒有夫妻名份,我如何能夠遣你?”

  黃榮搖搖頭,道:“我不要姑娘這份施捨的憐憫之情。”

  范雪君道:“這不是施捨。而是由衷的敬慕、生情。”

  黃榮微微一笑,道:“我如能活著離開呢?”

  范雪君道:“在下委身相待,決不食言。”

  黃榮黯然嘆息一聲,道:“好!我答應你。”

  范雪君盈盈跪倒,道:“四戒大師和萬老護法為媒,咱們對天一拜,就此定下夫妻名份。”

  黃榮看她十分認真,無可奈何,只好隨她跪倒,對空一拜。

  四戒大師和萬良心中有著莫名淒傷之感,同時,也想到了那范雪君派遣黃榮擔當之舉,定然是萬無生機之理。

  兩人拜罷起身,范雪君肅容說道:“大師和萬老英雄,都是見證,從此刻,我范雪君已是黃門中人了。”

  萬良道:“老朽願為見證。”

  范雪君緩緩說道:“黃郎,你如以身殉義,為妻當終身為你守節。”

  只見范雪儀探手入懷,良久之後,從身上解下一個黑色的腰帶,那腰帶寬約四指,每隔寸許左右,就隆起兩指高低一塊。

  范雪君接過那黑色的腰帶,交給黃榮,道:“你束在腰中。”

  黃榮接過腰帶,依言束好,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范雪君嘆息一聲,道:“叫我一聲妻子吧!”

  黃榮皺皺眉頭,道:“好!賢妻還有什麼吩咐?”

  范雪君道:“這黑色的腰帶,乃先師遺留之物,帶中大概是一種極為強烈火藥,先師遺書中說,此物力能崩山、封穴,威力奇大,可是只能使用一次。”

  黃榮點點頭,道:“知道了,如何一個使用之法?”

  范雪君道:“緊束腹中,只要運氣一澎,就可發揮作用了。”

  黃榮道:“記下了。”

  目光一掠四戒大師和萬良,道:“咱們可以走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9 15:49
二九一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羅漢陣守住殿門,賤妾要籌思破那毒瘴之法。”

  四空大師道:“既和敵人首腦對陣,勝敗在此一舉,老衲適才亦曾想到,躁進可能誤事,還是慎重一些的好。”

  范雪君道:“大師說的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賤妾還有一事,請求老禪師。”

  四空大師道:“但得老衲力能所及,無不全力以赴。”

  范雪君道:“毒煙屏障,咱們想入大殿,必得有人涉險。”

  四空大師道:“老衲選派四名精銳弟子,恭候姑娘派遣。”

  范雪君道:“那人不但武功要好,而且要有豐富的江湖經驗和應變機智,賤妾屬意四戒大師,不知老禪師以為如何?”

  四空還未來及答話,四戒已搶先接道:“為我少林一脈榮辱、存亡,老衲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范雪君道:“好!大師有捨身之心,今日之局,我等尚多幾份勝算。”

  四戒大步行了過來,合掌當胸,道:“姑娘有何吩咐?”

  范雪君起身後退一丈有餘,才緩緩說道:“那殿中毒煙,極為惡毒,如若沒有解毒之藥,不論如何高強的武功,也是無用,因此,欲進大殿,必得先行設法,取得解毒之藥。”

  四戒大師和萬良齊齊點頭,道:“我等瞭然姑娘用心,但請吩咐就是。”

  范雪君道:“聖宮神君和殿中屬從,人手甚眾,但卻不畏毒煙,其故何在?”

  萬良道:“想是他們服瞭解藥之故。”

  范雪君道:“別說賤妾一時無法研究出那解除毒煙的毒物,就算有此能耐,也無法立時採藥配製。”

  四戒大師道:“取解藥於敵人之手。”

  范雪君道:“那殿門由毒煙封閉,諸位要如何能夠混入殿中呢?”

  萬良道:“唯一之法,就是混入敵人群中。”

  范雪君道:“取藥之法,賤妾無能先授,全憑隨機應變,你們可能中毒煙而死,也可能被那聖宮神君發覺處死,是否願去,悉憑自願,賤妾決不勉強。”

  四戒大師道:“老衲死而無憾。”

  萬良道:“老朽形將就木,就為同道拯救武林大劫而死,那是死得其所了。”

  范雪君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三位進入大殿之前,必然無法取得解藥,但可憑深厚的內功,閉住呼吸,混人大殿,但也未必能夠一舉間找到那解藥存放之處。”

  四戒大師道:“這個老衲就無法可想了,還得姑娘指教。”

  萬良、黃榮默然不言,顯然,也是想不出取藥之法。

  但聞范雪君說道:“就算諸位能夠找得解藥存放之處,但那聖宮神君座前,必有很多高手,諸位又如何能夠取到手中呢?”

  四戒大師略一沉吟,忽然微微一笑,道:“姑娘並非要我們真的取藥。”

  范雪君道:“不錯,那未免太過幻想了,賤妾還無此能,能夠未卜先知,算出那解毒藥物,存放何處?”

  黃榮道:“姑娘明說了吧?”

  范雪君黯然說道:“賤妾不忍出口。”

  黃榮道:“姑娘就算指明我等去死,我等亦是毫無怨言。”

  范雪君道:“不但要死,而且要死的粉身碎骨。”

  四戒大師道:“那是怎樣一個死法?”

  范雪君道:“死的很悲慘也就是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不過,三位之中,有一個是必死無疑,另外兩個人,還有得兩分生機。”

  四戒大師道:“老衲皈依我佛,死生原無不同,西方淨土,更是老衲久慕之地,那必死之人,由老衲擔當吧!”

  萬良道:“大師德高望重,武功又高,掃穴犁庭,憑仗正多,如何能夠輕易言死,老朽兩手血腥,殺人無數,那必死之差,該由老朽擔當才是。”

  黃榮笑道:“兩位年紀都高過在下甚多,有事弟子服其勞,還是由在下擔當的好。”

  范雪君道:“三位滿腔熱血,一身俠骨,爭先赴死,這等悲天憫人,自甘犧牲之心,叫賤妾佩服的很。”

  四戒大師道:“老衲首先應令,那必死之人,自然是我,不用再多爭執了,此刻寸陰如金,姑娘快請發令吧!”

  萬良道:“老朽說過了,那人非我不可!”

  黃榮道:“在下也不願後人。”

  范雪君道:“三位不用爭執。”

  萬良接道:“老朽倒有一策,咱們佔閹決定如何?”

  四戒大師道:“那不行,如是佔到之人,不能勝任,豈不誤了大局。”

  范雪君道:“三位如肯相信賤妾,由賤妾指定一人如何?”

  萬良道:“好!范姑娘指定的人,自然是經過三思了。”

  黃榮心中暗道:“她要指定一人,只怕是沒有我的份了。”

  心念未完,耳際間卻響起范雪君的聲音,道:“四戒大師和萬護法,都有著經驗豐富的閱歷,久經戰陣,應變之能,自非常人能及,自是不宜擔當那必死之人,賤妾看法,那必死之人,該由黃護法擔任最好。”

  萬良和四戒大師都未想到,范雪君會指定一個年紀最輕的擔當必死之任,不禁齊齊轉頭,望了黃榮一眼。

  黃榮亦是大感意外,怔了一怔,道:“應該,應該。”

  四戒大師低聲道:“阿彌陀佛,姑娘這次選擇,老衲大大不以為然了。”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千古艱難唯一死,黃護法年輕輕的讓他去死,賤妾心中何忍。”

  萬良接道:“是啊!那你為什麼不選我這老朽之人呢?”

  范雪君道:“賤妾是就事而論,黃護法擔當此事,最為合適,但賤妾也不能讓他白日去死。”

  萬良道:“這話怎麼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19 15:49
二九0

  第六十八章 風流去散

  這人聲音清亮,顯然,和第一次應對之人的口音,大不相同,但口氣卻是一般的表現出自己是聖宮之主的身份。

  范雪君手扶在范雪儀肩頭之上,緩步向大殿前面行去,一面高聲說道:“雙方既然看法一致,似乎可以談談了。”

  大殿中又傳出一個微帶沙啞的聲音,接道:“姑娘是何身份?”

  范雪君道:“妾身是金刀門中人。”

  左少白接道:“在下是金刀盟主,這位姑娘,可全權代表我金刀門。”

  四空大師接道:“我們少林一派,也由這位姑娘代表。”

  左文娟道:“我是七星劍主,亦由這姑娘代我作主。”

  大殿中傳出一聲冷笑,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是很符重望。”

  范雪君淡淡一笑,道:“神君既知雙方屬下的搏鬥,並不是這一戰勝負的關鍵,似乎是用不著再增加無謂冤魂了,只要你有能消滅我們幾個首要人物,今日之局,你就勝定了,何況,如要混戰,我等實力強你很多,一個時辰之內,可以使兩百人橫屍殿外。

  大約是那聖宮神君,心中也有此感,並未出言反駁范雪君的話,卻改口問道:“姑娘可否報上姓名、來歷?”

  范雪君道:“范雪君,范仲明的衣缽弟子,也是他老人家的義女。”

  大殿中另一個陰沉的聲音,應道:“你學到范仲明好多藝業?”

  范雪君道:“先父全部傳給我們姊妹了,只因我們姊妹才智有限,自有不及先父之處。”

  大殿中有人應道:“原來你們從中作梗。”

  范雪君淡淡一笑,道:“言重了。”

  語聲一頓,接道:“天下武林同道,都已覺醒,只有拚命,才能保命,就算沒有我們姊妹,他們也要打入此地。”

  大殿中那陰沉的聲音,應道:“爾等早來了三個月……”

  范雪君接道:“如是晚來三個月呢?”

  殿中人應道:“整個武林,都將在我掌握之中了。”

  范雪君道:“那證明天不助爾。”

  大殿中人道:“就算此刻,也難料鹿死誰手?”

  范雪君道:“神君既有信心,就該現出身來,決一死戰,雙方各以首腦高手,一決勝負,用不著再徒傷無謂性命了。”

  大殿中傳出一陣冷笑之聲,道:“如若本座不離這座大殿呢?”

  四空大師接口說道:“我少林僧侶,立時打入大殿。”

  殿中人冷笑一聲,道:“好一個魯莽和尚。”

  范雪君道:“你可是想憑仗這凝結殿中的煙霧傷人麼?”

  殿中人道:“你是范仲明的傳人,那范仲明胸羅萬有,無所不知,你可知曉這是何物?”

  范雪君沉吟了一陣,道:“一種無色的毒瘴,加上藥物製成的毒煙。”

  殿中人道:“就算被你猜中了,你又如何破它?”

  范雪君緩緩說道:“你如認為凝結在殿門口處的毒瘴、毒煙,就可阻止天下武林人物,那是在痴人說夢了。

  殿中人冷笑一聲,道:“除非你能說出破除這毒霧的方法。也許本座可以離開這座大殿。”

  范雪君柳眉聳動,沉思不語。顯然,她正在全神思索破解那毒瘴之法。

  這時,四空大師已然點了一痴幾處穴道,交給了少林弟子看管,低聲對左少白道:“左盟主,就算范姑娘才華絕世,但一時間,只怕也難想出破除那毒瘴之法。”

  左少白知他德高望重,輕易不肯說話,既然開口,必有所見,當下問道:“大師有何高見?”

  四空大師聲音低微的,只有左少白勉可聽到,道:“一痴和傷在左盟主霸刀之下的兩人,怎的不怕那凝結在殿中的毒瘴呢!”

  左少白道:“大師之意,可是說他們身上帶有毒瘴不侵之物?”

  四空大師道:“不論是藥物,或是別有避瘴之法,但他們既然不為毒瘴所傷,就大有研究的價值。”

  左少白道:“不錯,咱先和范姑娘商量一下。”

  四空大師道:“盟主和范姑娘相商,老衲先下令搜查一下那孽徒身上,設法迫他說出內情。”

  左少白緩步行近范雪君的身側,低聲說道:“范姑娘,在下有一事,請教姑娘。”

  范雪君道:“什麼事?”

  左少白道:“那凝聚於大殿門內的毒霧,為何不會傷害他們自己的人?”

  范雪君道:“他們先服瞭解那毒瘴的藥物。”

  左少白道:“咱們在很短時間之內,恐無法想出破解那毒霧的辦法,唯一之策,就是設法從他們那裡取得解藥了。”

  范雪君道:“嗯!眼下也只有此策可以應急了。”

  左少白道:“此地局勢仍很混亂,我想混入敵人群中。”

  范雪君道:“辦法雖然不錯,只是不宜由你冒險。”

  左少白道:“我如不入虎穴,別人誰肯如此呢?”

  范雪君低聲說道:“此刻,我們人手雖多,但決勝之機,全在你和四空大師等有限幾人肩上,賤妾雖能用謀,但面對面,真槍真刀相搏,賤妾武功有限,只怕雖有大助,你如中了毒瘴,今日之局,只怕是要有奇變!”

  左少白道:“姑娘之意呢?”

  范雪君道:“為勢所逼,賤妾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左少白呆了一呆,道:“應該如何?”

  范雪君道:“要萬良和黃榮涉險。”

  左少白道:“這個,這個……”

  范雪君道:“盟主去請他們過來,賤妾有話對他們說。”

  左少白心中雖有不忍之感,但也無可奈何。只有召來了黃榮、萬良。”

  范雪君緩緩站起身子,高聲道:“四空禪師、”

  四空禪師應聲走了過來,上:“姑娘有何吩咐?”

  范雪君道:“請大師立時在原地,擺下一座羅漢陣,以拒強敵突圍。”

  四空大師已知她胸羅玄機,人所難及,也不多問,立時選派精銳,布成了一座羅漢陣。

  范雪君沉聲說道:“賤妾聞貴寺羅漢陣,乃天下第一奇陣,全陣可以進退移動,能守能攻,不知是否如此?”

  四空大師道:“此陣變化主守,攻勢卻不如傳說中的那樣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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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九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時機緊迫,左大俠速即攻向後宮,此處中毒之人,交給張某便了。”

  左少白道:“多謝了。”率領眾人,向那批聖它屬下撲去。

  此時少林和尚早已加入戰鬥,聖宮之人不敵。展眼之間,傷亡大半,餘眾轉走,向後退去。

  左少白與四空大師二人,一劍一杖,所向披靡,殺得聖宮之人心寒陰落,逃竄不已,二人率領群豪,追殺正疾之時,和漁仙錢平一起那葛衣老者突然大聲喝道:“諸位隨我來。”直向一條無人的石徑奔去。

  漁仙錢平舉手一揮,大聲叫道:“由這一條路走!”

  群豪多次得漁仙錢平之助,知道此人外冷內熱,為武林奔命,不遺餘力,這時見他領路,立時跟蹤下去。

  轉過數重屋宇,忽見一座大殿之前,站立著一大群手執兵器之人,男女老少,為數多達三百餘名。

  來至殿前,眾人大吃一驚,首先發覺的是,聖宮之人中,面熟之人極多,而那座大殿門口,卻瀰漫著一片朦朧,那片煙霧擋在門前,凝而不散,遮斷了群雄的視線,使群豪看不清殿中的情形。

  四空大師見敵陣之中,部分僧人,正是叛出少林的弟子,不禁激憤填膺,厲聲大喝道:“聖宮神君何在?”

  只聽那大殿之內,傳出一個陰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本座就在此處,和尚有何指教?”

  四空大師怒聲道:“天下英雄,業已打進你的巢穴,你還不出門迎戰,藏頭露尾,豈不令人恥笑?”

  煙霧之後,響起那陰沉的語聲,道:“本座在此迎敵,你們視而不見,不怨自已眼力不足。反道本座藏頭露尾,真是可笑得很。”

  四空大師厲聲道:“一痴何在?”

  只聽煙霧之後,陰沉沉一笑,道:“一痴和尚,就在本座案下。”

  四空大師喝道:“少林秘笈何在?”

  煙霧之後,傳出那聖宮神君的聲音,說道:“少林秘笈俱在本座手邊。”

  四空大師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轉面一顧左少白,道:“少林弟子願為前驅,左大俠之事,還請暫緩一時。”

  左文娟不待左少白開口,冷冷說道:“敵愾同仇,先後都是一樣。”

  四空大師合什一禮道:“多謝了。”面龐一轉,厲聲喝道:“一痴孽障,還不出來領死,更待何時?”

  只聽煙霧之後,聖宮神君陰沉沉一笑,道:“一痴出去,會一會你們少林派的長老。”

  這時,兩陣對列,共計四五百人,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氣氛沉重到了極點。

  肅靜中,只見煙霧之下,緩步走出一人。濃眉巨目,魁梧身形,頭上戒疤歷歷可數,赫然是反出少林的一痴方丈。

  那一痴緩步而出。直逼群豪陣前,神情木訥,不言不語,彷彿泥塑木雕之人。

  范雪君低聲說道:“此人神智已迷,沒有自主之力了。”

  四空大師炯炯雙目,投注在一痴身上,見一痴目光呆滯,臉無表情,知道范雪君所言不假,當下一望身旁之人,道:“那位師弟出陣,先將叛逆之人擒下?”

  四意大師應聲而出,道:“四意願往。”

  四空大師滿臉沉痛之色,道:“此人大逆不道,死有餘辜,不能生擒,死於杖下便了。”

  四意大師道:“謹遵師兄法諭。”手提禪杖,大步走出陣去。

  那一痴見四意大師走來,兩道呆滯的目光,漠然望了四意大師一眼,神情木然,宛如素不相識之人。

  四意大師怒不可抑,大聲喝道:“孽障領死!”呼的一杖,勢面擊去。”

  一痴身形一幌,閃開了一杖,掄手一掌,反擊過來,此人神智雖失,搏鬥起來,武功卻是有增無減。

  四意大師見那一掌來勢凌厲,急忙招式一變,一招“蒼龍入海”,還擊過來。

  展眼間,二人掌來杖去,打的猛惡異常。

  范雪君雙目雖盲,但憑雙耳聽聲辨形,對搏鬥中的情形,瞭若指掌,那兩人激鬥了二十餘招,范雪君突然雙眉一蹙,低聲說道:“一痴的武功,比起在少林寺時精進多了,四意大師未必能夠獲勝。”

  四空大師和四戒大師相視一眼,兩人都是憂形於色,明知范雪君在點醒自己,但勝負未分,勢不能中途換人,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派人出陣,以多擊寡,空自憂急,卻無法可想。

  忽見那一痴右手一幌,閃電擊出一掌,這一掌勢道奇快,攻出的部位閃爍不定,詭異之極。

  四戒大師看出這一掌是少林七十二絕藝之中的“阿羅祥掌”,心頭方自一緊,四意大師已被迫的身形一側,閃退了一步。

  但見那一痴奇招迭出。一連疾攻了四招,突然卟的一聲,一掌擊到了四意大師胸上,四意大師悶哼一聲,身軀仰面就倒。

  在少林九大長老中,四意大師性子最為偏激,此時胸頭中掌喪命在即,卻以一種強烈的意志力量,在極不可能的情形之下,還擊了一掌。

  一痴大師似是未料到,四意大師還有還擊之能,來能及時避開。

  但聞蓬的一聲,四意掌勢,還擊在一痴肋間。

  這是四意大師垂死的反擊,掌力之中蓄盡餘力,一掌擊中一痴後自己卻先行氣絕而逝。

  但一痴大師,也被四意大師那一掌打的斷了兩條肋骨,身子一蹶,吐出一口鮮血。

  四空疾躍而上,一把扣住一痴的右腕。

  就在四空出手的同時,對面大殿中,飛躍而出兩條人影,直向四空撲來。

  顯然,這些人的內心,是希望能夠搶回一痴大師。

  范雪儀一直握著姐姐的手,把大殿前的諸般情勢,由特有的手語,告訴姐姐。

  就在四意垂死反擊,一掌中敵之時,范雪君已然料到敵勢變化,急急對左少白道:“盟主殺父仇人,就在那大殿之中,還不全力施展,等待何時?霸刀威力,該是發揮的時機了。”

  范雪君雖然是最先講話,但因場中變化迅快,電光石火一般,聽完范雪君之言,四空已然出手扣住了一痴的右腕。大殿中,亦有兩人躍飛而出,搶救一痴。

  左少白手握古刀,長嘯而起,直向兩人迎了上去。

  但見寒芒一閃,血雨濺飛中響起了兩聲慘叫。

  原來,兩個躍出大殿,準備搶救一痴的聖宮高手,已為左少白攔斬作兩斷,四截身軀,跌落在地上。

  敵我雙方,看到他這拔刀一擊的威勢,無不心生寒意。

  四空大師亦是看著暗暗讚道:這一刀的凌厲、迅快,不在少林寺幾種至高的絕藝之下。

  左少白一刀斬斃了兩名聖宮高手之後,回頭對范雪君道:“范姑娘,可要乘勢施襲,共斃殿外之人,再行衝入大殿麼?”

  范雪君道:“殿外敵人不下兩百之多,是麼?”

  左少白道:“不錯啊!但我們不用和他混戰,由在下與少林諸位長老衝入陣中,放手搏殺,其餘之人,包圍四周,不難在一個時辰,擊潰他們。”

  范雪君嘆道:“兩百人的死亡,未免是太過殘忍了,聰明如聖宮神君者,我想他也心中明白,這不是致勝因素。”

  這幾句說的聲音甚高,似是有意讓對方聽見。

  只聽那雲霧封門的大殿之中,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道:“不錯,這些武林庸手,雖然眾多,但卻並非我們雙方決勝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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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四空大師冷冷說道:“聖宮鷹犬,老衲容你不得。”呼的一杖,追蹤擊去。

  少林僧人雖是佛門弟子,但迭遭挫折之餘,也變的如狼似虎,兇猛之極。

  鄭鷹怒喝道:“老禿驢!不按江湖規矩行事,那可怪不得聖宮之人不講理了。”

  四空大師冷冷說道:“死到臨頭,還有何講的?”

  說話中,連攻了兩杖,鄭鷹左閃右避,僥倖進得性命,卻已駭出了一身冷汗。

  這乃是幾句話的工夫,但就這片刻間,宮前廣場之上,已是血流成渠,遍地橫屍,聖宮紅龍堂下的百餘名屬下,已是傷亡纍纍,潰不成軍,眼看有全軍覆沒之勢。

  驀地,聖宮之內,響起一陣急驟的鐘聲、那鄭鷹豈是四空大師的對手,正當力拙智窮之際,聞得這陣鐘聲,頓時如釋重負,喝一聲退,轉身疾躍而去。

  原來這一陣鐘聲,乃是撤退的號令,鄭鷹心急逃命,退勢疾快無比,那知四空大師殺機已啟,如影附形,緊隨而上,大喝一聲,猛地一杖擊了過去。

  只聽撲的一聲,這一杖擊在鄭鷹背上,打的鄭鷹脫口慘呼一聲,口中鮮血狂噴,身形摔倒在地。

  這時,聖宮紅龍堂屬下,殘餘的數十人,正爭先恐後,急向宮中退去,後面追兵如潮水般湧到,紛紛由鄭鷹身上踏過,將鄭鷹那屍體踏成了肉泥。

  鐘聲未歇,群豪業已追殺入宮內,這宮殿依山而築,地勢越往後越高,群豪追入宮門,闖進了一座大毆,忽聽轟隆連聲,三面重逾數千斤的鐵閘突然垂下,封住了大殿的三座門戶。

  轉眼間,廣大的殿中,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四空大師猛吃一驚,急忙提起真氣,大聲喝道:“肅靜!亮起火把。”

  少林弟子和左文娟的屬下,都是久經陣戰,訓練有素之人,四空大師一喝,大殿之中,立時鴉雀無聲,負責攜帶人把之人,立即燃起火把,照起了亮光。

  這大殿極為廣大,兩三百人湧入殿中,一點不顯擁擠,這時,數十支火把燃燒起來,少林九長老、左少白、左文娟和范姐妹等,迅疾聚在一起。

  范雪君許久未曾講活,這時未待眾人開言,首先說道;“諸位謹防中毒,查看門戶,速即攻打,早早衝出此殿。”

  群豪先是一怔,隨即想到,數百人聚集在這閉塞的殿堂中,可恨的正是水、火和毒氣的攻襲,萬一集體中毒,那可不堪設想了。

  為首幾人疾快地交換了一瞥眼色,立即轉面查看大殿的門戶,原來這大殿各有一座門戶,但此時正面和兩側的門戶已被鐵閘封死,通往後殿的門戶,兩扇巨門卻好端端地閉著。

  四空大師雙眉一皺,道:“我等先攻通往後殿的門戶。”手提撣杖,大步走了過去。

  群豪走近那兩扇巨門,四空大師禪杖一擺,向門上撞去,只聽噹的一聲,響起一陣金屬和石板撞擊之聲。

  四意大師冷笑一聲,道:“區區一道石門,也想困住我等,當真可笑得很。”

  左少白道:“敵人留此門,大有故意引誘咱們攻打之意,此中或有詭計。”

  四意大師雙眉一軒,道:“縱有詭計,亦得試試。大步走了過去。

  四空大師睹狀,朝後退了數步,四意大師禪杖一揮,猛地向那石門擊去。

  呼然巨響,石屑紛飛,門上碎裂了一片。

  四意大師睹狀,禪杖一揮,又是一杖擊去。

  呼然一聲,石屑紛飛中,石門之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痕。

  群豪睹狀,覺得擊碎那石門,並非困難之舉,都感到暗喜。

  只聽呼呼連聲,石門已被擊得裂痕四起,大有即將破碎之勢。

  四戒大師邁步上前,道:“師兄歇息片刻,四戒來代勞。”

  四意大師已累得臂酸手軟,見四戒大師接替,也就退後休息。

  四戒大師禪杖一掄,只聽蓬然巨響,石門頓時崩裂一角,碎石如雨,滿天飛濺。

  群豪以為攻破石門,即可脫困,不料,由那崩裂之處望去,石門之外,另有一道千斤閘封堵在外,群豪見了,不禁大為失望。

  四空大師眉頭一蹙,向四戒大師道:“師弟向牆壁上擊上一杖,且看情形怎樣?”

  四戒大師道:“謹遵師兄法諭。”手提樣杖,向一旁的牆壁走去。

  倏地,人群之內,嘩然一片驚呼。

  左文娟聽那驚呼之聲,發自身後的屬下群中,不禁大怒,轉身喝道:“什麼事?”

  但聽撲通連聲,左文娟屬下那批劍土,紛紛口吐白沫,昏倒下去。

  左文娟大驚失色,身形一幌,即待閃身運去查看。

  左少白突然想起范雪君警告之言;疾地伸手,拉住左文娟,大聲喝道:“趕緊散開,不要擠在一處,摒住呼吸,慎防中毒。”

  這時,少林弟子中,也有人口吐白沫,昏倒下去,情形與那批劍土完全一樣,左少白一喊,眾人紛紛向四外散開,一時之間,情勢大亂,人心惶惶,恍若大禍臨頭一般。

  這時,為首幾人俱已看出那人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上之人,乃是中毒的象徵,知此毒難解,而且人數眾多,—一解救,實非易事。

  但聽范雪君峻聲說道:“諸位長老火速搗毀牆壁,找尋出路,救人之事,暫緩一時。”

  少林九長老素知范雪君才智過人,聞言之下,立即向牆邊走去。

  此時,尚有甚多人相繼中毒倒地,四空大師心急如焚,走近牆邊,揮杖猛擊過去。適在此時,左側方牆上,轟然一聲巨響,塵土飛揚中,牆壁有崩裂之勢。

  四戒大師睹狀,飛步過去,猛一揮掌,擊了過去。

  只聽轟地一聲,其厚逾尺的宮牆,崩裂了大片,露出一個巨大的洞穴。

  由那洞中望去,一位青須布袍,容貌清鑠的中年男子,剛剛收回掌勢,一望而,是此人與四戒大師合力,內外夾攻,將宮牆擊倒,八九丈外,卻有一大群聖宮屬下,正與漁仙錢平和另一老者,惡鬥不已。

  宮牆一倒,九豪立即衝出,忽見張玉瑤歡呼道:“爹爹!”直向那青布袍之人懷中撲去。

  左少白和范氏姐妹,由那破洞中走出殿外,來至那青袍人身前,張玉瑤立即叫道:“盟主,這位是家父,張青鋒。”

  左少白抱拳一禮,道:“在下左少白,多謝前輩解圍之德。”

  張青鋒抱拳還禮,道:“理該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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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左少白突地向前一指,沉聲說道:“前面有人列陣以待,我等可以過去了。”

  群豪舉目望去,就這幾句話的工夫,宮前廣場之上,已出現近百名紅衣人,雁翅排列,陣容極為整齊。

  四空大師冷冷一哼,舉手一揮,喝道:“走!”手提禪杖,當先行去。

  少林弟子聞得令下,立即追隨前進,左少白率領金刀門群雄,左文娟率領屬下,齊齊向前走去。

  忽聽范雪君喝道:“通過花徑之時,各人屏息,以防花香有毒,中了敵人的暗算。”

  群豪一看,由此處走向宮前廣場,果然要通過一段花木夾道的石徑,當下各自閉住呼吸,屏息靜氣,默默前進。

  通過石徑,眾人已看清宮前的景況,只見那紅衣人共約百名,為首一人身形碩長,黃髮繞頰,身披一件猩紅大氅,當道而立,威風凜凜,氣勢頗為不凡。

  四戒大師一瞧那為首之人的形貌,不禁壽眉一蹩,道:“此人的長相,好似飛鷹幫的幫主鄭鷹。”

  四空大師道:“飛鷹幫是江湖兩大幫之一,在荊湖一帶,勢力頗為龐大,一幫之主,怎會在此出現?”

  四戒大師心中暗道:此人一副異相,與鄭鷹一模一樣,真是奇怪得很。

  思忖中,業已來至宮前,被那群紅衣人阻住了去路。

  那紅衣黃髮之人雙目炯炯,電掃群豪一眼,喝道:“諸位之中,可有為首之人?”

  生死判萬良跨上一步,冷冷道:“此處為首之人甚多,你問的那一個?”

  那紅衣黃髮之人微微一怔,兩道冷電般的目光,朝四空大師臉上望去。

  四空大師冷笑一聲,道:“老衲四空,少林子弟以老衲為首。”

  那紅衣黃髮之人雙眉一軒,目光一轉,朝左少白望了過去。

  左少白冷冷說道:“閣下何人?”

  那紅衣黃髮之道:“聖宮五堂之一,紅龍堂堂主?”

  生死判萬良怒道:“難道聖宮之人不是父母所養,連個姓名也沒有。”

  那紅龍堂主臉上,泛起一陣怒容,嘿然冷笑道:“不才鄭鷹,這位朋友是誰?”

  萬良冷笑道:“果然是你,老夫萬良,金刀門屬下。”

  鄭鷹獰笑一聲,一望左少白道:“這位朋友……”

  高光怒喝道:“這一位是金刀盟主左少白,誰是你的朋友!”

  鄭鷹勃然大怒,但隨即強抑怒火,仰首望天,冷冷說道;“除金刀門和少林派之外,蒞臨聖宮的,還有那一方的英雄?”

  左文娟陰沉沉說道:“白鶴門左文娟,率領七大劍主,來此討還血債。”

  鄭鷹嘿嘿冷笑一聲,道:“好!少林四空大師,金刀門左盟主,白鶴門左姑娘,三位可隨鄭某去見神君,其餘的朋友,在此等候。”

  生死判萬良仰天一陣大笑,道:“好一個不知死的活神君,死到臨頭,尚敢如此狂妄。”

  鄭鷹似是未曾聽到萬良之言,目光一掃左少白、左文娟和四空大師三人,道:“三位意下如何?”

  四空大師怒聲道:“速去通報,叫你們那神君來此答話,否則我等打進宮去,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鄭鷹冷笑道:“大師好大的口氣,我家神君接見諸位,已是天大的恩寵,豈能到此相迎?”

  四戒大師突然邁上一步,肅容道:“鄭施主可是名聞江湖的飛鷹幫幫主?”

  鄭鷹冷然道:“不錯。”

  四戒大師道:“堂堂飛鷹幫主,怎會在這聖宮執役?”

  鄭鷹放聲一笑,道:“大師差矣!聖宮之內,臥虎藏龍,莫說小小的飛鷹幫主,連少林、武當的掌門之人,在聖宮之內,也是屬從的身份。”

  群豪聞言,不禁心神一凜,一時之間,默默無語。

  萬良道:“何必與這種下流坯子浪費唇舌。縱身向前,一拳擊去。

  鄭鷹怒聲道:“來至聖宮撒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舉掌一揮,後擊過去。

  只聽呼的一聲,沉猛的掌力,破空銳嘯,凌厲之極。生死判了良心神一凜,身形一幌,避開敵掌,驕指如戟,疾地點了過去。轉眼間,二人展開了一陣以快攻快,搶制先機的搏鬥。

  鄭鷹在聖宮之內,乃是一堂之主,在江湖上則是赫赫有名的飛鷹幫幫主,武功實不等閒,生死判萬良雖是一流高手,與鄭鷹接戰,絲毫佔不到便宜。

  四空大師凝目觀戰,看了數合,轉面一顧左少白道:“今日之局,險惡異常,左盟主有何高見?”

  左少白道:“今日之局,力敵智取,決無善罷甘休的可能。”

  左文娟冷冷說道:“既無善罷甘休的可能,何不全力而上,爽爽快快,先給敵人一個迎頭痛擊。”

  四空大師為少林秘笈之事,憂心如焚;急於找著聖宮神君理論,聞言之下,正合心意,當即說道,“左姑娘說得有理,今日之戰,非一般武林較技可比,如此一對一對的打下去,何時才能見著對方的首腦?”

  左少白心中暗道:范姑娘智計如海,她既不插言,那是沒有異議了。

  心念轉動,頓時說道:“大師既欲全力攻打,在下追隨驥尾就是。”

  四空大師聞言,立即厲聲道:“少林弟子,統統隨我攻敵!”舉手一揮,當先撲去。

  少林僧人聞得令下,暴起一陣大喝,齊齊朝敵人衝去。

  要時間。宮前廣場之上,暴發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

  這時,左少白左文娟也各率所屬,衝殺過去,加上少林弟子,為數三百餘名,勢如倒海狂瀾,驚人之極。

  鄭鷹正與萬良搏鬥,忽見對方群攻而來,不禁驚怒交迸,但兵刃交擊,殺喝震天之下,雖怒發如狂。亦無法可想。

  忽聽、一聲暴喝,四空大師禪杖一揮,朝鄭鷹頭頂猛擊而至。

  鄭鷹大駭,疾地一躍閃避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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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黃榮、高光取出,乾糧,分給九豪食用,敵人巢穴已近,大戰在即,飲食之後,各人席地而坐,調息運功,準備迎接來日的大戰。

  忽忽一夜,朝陽初升之際,懸崖下的影物,依稀可見,黃鶴周正突然一鋌而起,星擲丸跳,直向崖下撲去。忽見人影幌,四戒大師騰身而起,恍若一片浮雲,冉冉下降,直向百丈斷崖之下躍去。

  范雪君一顧左少白,道:“黃鶴周正必然有所發現,盟主火速前去接應,以防失誤。

  左少白心中暗道:“這懸崖之下,必有通往聖宮的路徑。”

  心中在想,口中道:“崖壁險峻,姑娘上這懸崖,恐有不便。”

  范雪君道:“盟主放心,愚姐妹自有下崖之法。”

  張玉瑤道:“盟主先行,咱們與范姑娘隨後跟來。”

  左少白道:“諸位小心了。”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這時左文娟也自率屬下,覓路下崖,一時之間情勢大為緊張。

  這懸崖異常險峻,左少白騰空而下,剛剛起到絕壁之下,見黃鶴周正舉掌連揮,朝一片平滑的削壁,一連擊了三掌。

  深山絕壑,空谷傳聲,沉凝的回音猶在耳際,突聞一陣隆隆巨響,那一片高達兩丈的崖壁,忽向一旁緩緩移動,轉眼之間,露出一座極大的石洞。

  忽見黃鶴周正大叫一聲,仰面栽倒,雙眼發直,口吐白味,身子顫抖不已。

  四成大師瞿然一驚,目游四顧,四周並無敵蹤。左少白拔劍在手,守護在黃鶴周正身側,萬良俯身查看黃鶴周正。

  忽聽范雪君遙遙喝道:“萬護法不要動手。”

  生死判萬良正要點周正的穴道,聞言之下,連忙縮回手來。

  驀地,西北方數里之外,響起一陣長嘯之聲。

  四戒大師容色聳動,道:“這是老衲的師兄,四空大師的聲音。”

  左少白道:“既是四空大師,老禪師何不回應一聲。”

  四戒大師聞言,連忙提起一口丹田真氣,振聲一陣長嘯。

  清越蒼勁的嘯聲,響澈雲霄,四山皆應,餘音未歇,先前那嘯聲又起。

  展眼間,群豪已相繼趕到了削壁之下,范雪君匆匆趕來,玉手連揮,一連點了黃鶴周正的三處大穴,隨即取出插在太陽穴的兩根金針。

  只聽黃鶴周正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口齒啟動,籲出一口長氣。

  四戒大師憂形於色道:“周大俠無恙麼?”

  范雪君道:“他元氣損傷過甚,須得好好調養,不過尚無性命之憂。”

  四戒大師聞言,急忙取出一粒療傷培元的丹丸,塞在黃鶴周正口中。

  這時,西面山脊上已現出數名灰衣僧人,那四空大師手提禪杖,當先奔到,凝目一望崖下,遙遙呼道:“是左大俠和四戒師弟麼?”

  左少白仰面叫道:“正是在下等。”

  四空大師已看清崖下的情形,這時縱躍如飛,直向群豪立身之處奔來,身後跟著四意、四律等老少群僧,黑壓壓一片。

  左少白心中暗道:“少林僧趕來此處,那麼一定沒有捕捉到一痴,尚未追回秘笈了。”

  忖念中,四空大師已當先趕到,左少白和四戒大師迎上,匆匆見禮。

  四空大師滿臉倦容,神情卻異常激動,劈頭問道:“左大俠可曾找著聖宮?”

  左少白手指那巨大的石洞,道:“我等剛剛尋出這座門戶,尚未向內探索。”

  四空大師臉上,掠過一片激動之色,道:“少林弟子願當前驅。”

  左少白知道少林僧人已將聖宮神君恨入骨髓,急忙抱拳說道:“老禪師領頭,在下願附驥尾。”

  四空大師道:“左大俠過謙了。”禪杖一提,當先行去。

  這石洞寬達兩丈,高達丈許,四壁平滑,形式宏偉之極,只是黑暗沉沉,看不出石洞盡頭是何景況,四空大師屢經挫敗,滿懷激憤,卻有雖龍潭虎穴,亦長驅到底之勢。

  這時,黃榮、高光等,一群少林弟子,早已燃起火把,十餘支火炬前導,四空大師、左少白左文娟三人,各率屬下,都齊向洞中走去,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聲勢驚人。群豪見這遂道深入山腹,工程宏偉,越發相信是通往聖旨的途徑。

  慕地,遂道前端呼起一陣隆隆巨響,石壁回音,聲勢攝人。

  四戒大師凜然一驚,心中暗道:敵人若在這山腹中設下機關,山石崩塌,豈不將自己這群人活埋在山腹之內?

  心念轉動,不禁大驚失色,腳下一急,疾步向前衝去。群豪心中也有此疑慮,所有的人不約而同,齊齊加快腳步,向前衝去。

  忽見遂道盡頭,閃起一片天光,隆隆聲中,兩扇巨大的石門,正向兩側緩緩移動。

  四空大師長眉雙剔,怒聲道:“好啊!聖宮神君終於開門迎客了。”

  話聲中,為首幾人,已當先衝出遂道,地勢豁然開敞,景物全然改變。

  陽光下,只見青山四拱,環抱一片平坦廣大的翠谷,谷中奇花繁爛,景色如畫,而左前方花木掩映中,紅牆碧瓦,赫然是一座廣大的宮殿。

  左文娟兩道炯炯眼神,朝那座聳立山麓的宮殿凝注一眼,心中暗暗祝禱道:爹爹啊!保佑你的兒女,你的孩子今日要為你報仇雪浪,與敵人拚個死活了!

  忽聽四空大師厲聲喝道:“少林弟聽了,今日有敵無我,有我無敵,凡我少林弟子,務必奮力向前,與敵人捨命一拼!”

  少林僧侶聞言,齊齊說道:“謹遵長老法諭。”語聲悲壯,捨身衛道的決心,流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