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 相比之下,銅雀門更慘,不但喪失雄才大略的門主,而且門內精英盡喪,只留下一千不到的武士返回天仰城,不僅無力爭雄,還要提防其它門派的吞併。 與前兩門派相比,邪月宗畢竟已有數百年的歷史,勢力根深蒂固,雖說在武聖廣場喪失了一名長老與二十二個月衛,倒也沒有造成傷筋動骨的損失。宗主月無影的失蹤,導致群龍無首,雖然還沒有形成內亂,但也無法趁勢擴張。 武靈國四大勢力中,保持最完整的便是星月莊了。星月莊由於林冰兒與楚驚飛的關係,沒有介入奪刀之役,因此在各大勢力傷亡慘重後,其實力一躍位居四大勢力之首,所以縱使星月莊之人無意擴張,仍有不少門派歸附,以求庇護。 其中最具戲劇性的一幕,就是銅雀門的遺眾在龍殺帶領下也投靠了星月莊,武林頓時嘩然,其所產生震撼絕不亞於當年銅雀門與星月莊的結盟,因為這代表星月莊控制了武靈國南部與中部,再向前行,便是統一武靈。 武林人士都認為銅雀門的這一舉動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如若不投靠星月莊,銅雀門必定會慘遭各大門派的反蝕,現在投靠了星月莊,各大門派便不會輕舉妄動。也只有這樣,銅雀門方能保存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也有人向林冰兒勸說,不要養虎為患,但林冰兒只是笑而置之,因為她有絕對的把握駕馭這批投靠之人。還把龍殺提拔成為星月莊的第二把手,這才女的用意實在令人費解。 林冰兒內心深處的首件大事,並不是趁機擴張,而是找到楚驚飛的蹤影!但奈何身為莊主,總不能只顧一己之私,所以林冰兒首先做的,是鞏固星月莊,其次才是派人去找楚驚飛的蹤跡! 搜索楚驚飛的事,宋君離與易寒倆當然也不會閒著,武靈國的武林人士更是不會忘記楚驚飛這個殺人惡魔,也都不遺餘力地尋找,但是不管眾人如何尋找,也找不出楚驚飛的蹤影,楚驚飛再一次在人間蒸發。 倒是這半年間,曾稱雄於數百年前的矛宗重出江湖,迅速地控制了以前七殺門的地盤,並將鋒芒直指邪月宗。若不是顧忌星月莊,恐怕矛宗之人早已向邪月宗開戰。 但不管怎麼說,矛宗已取代了邪月宗北部第一大宗的位置。有趣的是這個矛宗的宗主也像邪月宗的宗主一樣神秘莫測,無人能目睹其廬山真面目,所有的事都由他座下二使打理。更令人驚奇的是,十大奇兵異刃的驚神弓,也落入他的手中。可以說矛宗的出現,已直接威脅到邪月宗與星月莊。 能在短短的半年間使武靈國局勢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人,正是武靈國人人視為惡魔的楚驚飛!所以若說武靈國人最關心的是什麼,絕對是“萬毒魔神”楚驚飛的下落!這也是武靈國人既矛盾又煩惱的地方,明知他是一個惡魔,卻偏偏喜歡談論他,搜尋他的事蹟。據說他那副萬毒之王的造型,還被評為最具有魅力和創意的造型,正是絕對的風雲人物! (全書完結) |
八〇 敵人有如洪水般湧來,空隙終於不斷地擴大,三角錐陣形終被截成兩截,兩截的人陷入了苦戰之中,看來用不了一刻鐘,這剛組成的突圍隊就要完蛋了。 易寒的矛影突然暴漲,旋飛一匝,兩名與他交手的星宿戰將被凌空拋飛,又為地上添加了兩具死狀恐怖的屍駭,同時口中向眾人喝道:“跟緊我!”手中長矛力量、速度竟比未受傷前還強、還快,擋者俱成矛下魂。 傲蒼生等人心中一陣感動,易寒在真氣幾乎耗盡的情況下還能施出這麼霸道的招數,完全是以生命精華催發功力的結果。如若闖出,事後必須經過半年多的調息,但能否恢復到以前那個級數,那還是未知之數,這種犧牲自我的精神,怎麼叫他們不感動呢! 驀地有人狂笑道:“易大哥,你先歇一會兒,清除這些垃圾的事就交給小弟我了!”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一道白光掠往洶湧而來的銅雀門武士,白光掠過這些人毫髮無損,只是被冰凍得不能動彈。 能有這種近乎魔法的絕學,眾人之中只有楚驚飛與宋君離會使,宋君離正在昏迷之中,當然不可能是他,那麼只有是楚驚飛了,不過他受了如此重傷怎麼會使得出這麼厲害的“冰封術”呢?不由想到他自稱自己是“不斷創造奇蹟的楚驚飛”。看來也應該見怪不怪啊。 楚驚飛不理眾人驚異的目光,雙腳迅速踢出,那幾個慘遭冰封的武士,立時向後倒飛,楚驚飛同時大喝一聲:“阻我者死!”話音未落,人早已如猛虎出林般向前衝擊。滅空邪鐮每揮一下必有人應聲倒下,不過倒下之人都無性命之憂,只是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看來楚驚飛真的不想多造殺孽,只希望能震懾住這批武士,使他們知難而退。 震懾似乎是有效了,前排幾個武士原本瘋狂的眼色立刻被驚懼所代替,紛紛丟下武器,抱頭鼠竄! 驀地一粗獷聲音道:“怕什麼!這惡魔殺了我們門主,你們如此膽怯,我們將還有什麼臉目去見九泉之下的門主啊!”此言一出,眾武士忙拾起丟在地上的武器,而那些與楚驚飛纏鬥的武士也變得更加兇猛。 “殺死惡魔,為門主報仇!”那粗獷的聲音一傳出來,身旁的武士也跟著狂呼,驚懼之色被瘋狂之色代替,又悍不畏死地衝殺過來。 楚驚飛暗嘆一聲:看來不想開殺戒都不行了,既然如此,就用最強的一刀,把他們一舉擊退!思及於此,口中發出有如龍吟的嘯聲,身形也高高拔起,暴喝一聲,鐮刀向瘋狂湧來的武士劈去。 無形的氣勁形成一把巨刀,勢如破竹般把洶湧的武士從中分開,竟活生生的劈開一條大道。刀勁不斷向前延伸,道路不斷拓展。 “隨我來!”暴喝聲中楚驚飛已向前掠去,易寒等人會意,隨即跟上,不一刻他們已衝出了重圍。眾人死裡逃生,都不由辛苦地喘著粗氣。 眾人正待轉身而去,月衛一突然向楚驚飛哀求道:“少俠!希望你能不計前嫌,把我家宗主也帶出來吧!” 楚驚飛有些猶豫,先不說邪月宗欲奪他手中的滅空邪鐮,已結下樑子,再說,他也犯不著冒生命危險去救曾欲置他於死地的人。可眼前,其餘的人都只剩下老命半條,只有他這個被稱為“萬毒之魔”的人,才有實力救出邪月宗主。 更何況剛才劈出那強絕的一刀,已把他積蓄的能量耗得七七八八,是否能衝回陣中,還是個問題,更遑論衝入把人救出。 楚驚飛微微搖了搖頭,暗嘆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叫我心腸好呢?”於是假裝信心十足地對月衛一道:“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們宗主帶出來,不過你們還是先和我的朋友避一避!我們在星月莊再會!” 揮刀斬殺了幾個追來的武士,楚驚飛回頭催促眾人快點下山,眾人知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只好無奈道別。易寒知道楚驚飛底氣有點不足,語氣沉重地道:“楚驚飛,你要記住我妹子在星月莊等你!如若失約,小心她會把你咬得遍體鱗傷!” 楚驚飛一邊揮刀殺敵,一邊大笑道:“等你妹子醒後,你就告訴她,我願意讓她留下一萬道齒痕!” 易寒笑了一笑道:“好小子!”便領著眾人向山下掠去。心內雖隱約覺得不妥,但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那個不斷創造奇蹟的楚驚飛,定能化險為夷。他幾乎盲目地堅信,楚驚飛永遠都能創造奇蹟,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但這一次似乎真的是個例外! 別後,易寒等人在星月莊等了三天,也未見楚驚飛歸來,此時林冰兒等人早已醒轉過來,他們如何按捺得住?於是再次殺上武聖山,但這一來已是六天之後,廣場上的屍體都已發出腐爛的臭味。 屍體雖然都面目腐爛,但還可以根據身形與衣飾辨認,可現場無一具像是楚驚飛、月無影和小雙三人的屍首,只是隱約可辨其中二十二具屍體是二十二個月衛。 眾人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楚驚飛已死,但是情形不容樂觀,說不定三人已被銅雀門的武士俘虜,押到別處虐殺了。但不管怎麼說,三人只要有存活的希望,就不放棄尋找!據星月莊不完全統計,武聖廣場一役,共喪生了五千三百九十二人,其中二千一百一十二人是銅雀門的武士,剩下的三千二百八十人是奪兵群雄的屍體。此役對武靈國武林影響深遠,武靈國的四大巨頭中,雷不凡與幻七殺都死於此役,邪月宗宗主月無影則神秘失蹤。 七殺門在奪兵過程中精銳喪失殆盡,門主幻七殺被雷不凡格殺,驚神三十六箭衛與鶴舞等四大戰將皆失蹤不見。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鎮門之寶——十大奇兵異刃之一的驚神弓也在此役中不知所蹤,七殺門名存實亡。 |
七九 楚驚飛也“撲通”倒下,剛才的一戰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能支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了。楚驚飛雖倒下了,但他的手卻沒忘記拿回滅空邪鐮,甫一接觸,一種熟悉的美妙快感立時湧上心頭,就像是與情人相別後又重逢的喜悅,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使他全身舒泰,只覺一股熱流從刀身中傳入體內,迅速流遍四肢八脈,飄飄蕩蕩地說不出的受用。 “殺死他們!為雷門主報仇!”驀地怒吼聲從銅雀門一個武士口中傳出,其餘的武士紛紛震醒過來。“殺死他們!為雷門主報仇!”的吼聲響徹廣場,所有的銅雀門武士,都已接近瘋狂的狀態。 “鏘鏘”的金屬交擊聲與眾武士的嘶喊聲、慘叫聲混合在一起,前一排的武士已與在場群雄交起手來,場外上千名武士湧進來,一個個歇斯底里瘋狂地嘶喊著。群雄知道,面對數千的瘋子,如果不全力以赴,必定會命喪當場。只有終結他們的性命,才能化解眼前這場危機! 面對著洶湧而來的瘋狂武士,什麼奇謀妙計都派不上用場,雙方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銅雀門武士黑壓壓的不下於三千多人,而群雄人數隻有一千還不到,甫一接觸強弱立見,防線被沖得潰不成軍,屍橫遍地。 防線一破,群雄再也不聽號令了,都紛紛各自作戰,極力想往場外衝去,但一個個不是被圍殲了,就是被困在一團苦苦應戰。 轉眼間銅雀門武士已完全撕開群雄的防線向楚驚飛等人攻至,此時易寒已竄至楚驚飛身邊,把楚驚飛挾在脅下,朝小雙等人嘶吼道:“邪月宗的朋友,今次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否則我們都要葬身於此。” 小雙聞聽,大聲說道:“好!我與剩餘十六月衛全聽少俠吩咐!” 易寒道:“我們往宗主那邊靠攏,然後再作分配!”同時也傳音北地四雄,讓他們抱起林冰兒、宋君離、醫聖三人向指定地點集合。 此時銅雀門的武士還未攻殺到,他們有足夠的時間集合在一起,易寒將楚驚飛交給北地四雄的荊鴻遠:“現在,我們簡單分工一下,抱著傷員的人在內圈,其餘之人在外圈守護。我與傲兄弟殺開一條路,你們跟隨在後,明白沒有?” 眾人迅速組成一個三角錐的陣形,錐頭自然是眾人中最勇悍也是最強的易寒。此時他已丟掉了那把斷刀,換了一把長矛,其餘的人組成一個突擊隊,向迎面而來的銅雀門武士衝殺過去。 最先與敵人接觸的當然是易寒。兩把大刀迎面而來,易寒虎目射出寒星,手中長矛一吞一吐,兩人立時濺血向後倒飛,撞向身後湧來的武士,銅雀門的武士頓時翻倒了一片。 易寒衝進敵陣,他手中的長矛最宜群戰,每一矛擊出自有一股慘烈無比的氣勢,矛影翻飛,所向披靡,帶著眾人快速地往敵陣的心臟殺去。 驀地勁氣壓體,兩個身著緊衣背心的漢子,分左右兩側殺來,易寒認得他倆就是二十八星宿戰將,長矛有若毒龍出洞般,分別擊中他們手中的大刀與狼牙棒,“噹噹”的兩聲脆響,兩個大漢有如觸電般狂震,攻勢立時土崩瓦解,退入己方人海中。 緊隨易寒身後的傲蒼生右手劍光一閃,迅速洞穿一名武士的額頭,左手閃電般抓著一把鋼劍,運勁折斷,一腳把敵人踢得噴血而亡。 荊鴻遠與石猛二人本是空手,此時手中各多了一把大關刀和一支鐵棍。寸長寸強,寸短寸險,此刻衝鋒陷陣之際挑一把稱手又宜遠距離進攻的武器,實是保命的最佳選擇。二人在兵器上貫注自己強橫的真氣,所觸之刀劍莫不斷成兩截,敵人不是被強橫的真氣擊得口噴鮮血,就是被斬成兩段。 其餘的月衛也個個英雄了得,一邊堅守陣形一邊繼續往前推進,所過之處莫不是勢如破竹,竟無人能阻他們半刻。 易寒等人知道真正的戰鬥尚未開始,再向前推進,敵方的高手必然出現,那才是血戰的開始。 此時除了他們這一群人外,群雄也為自己的生命奮戰,但畢竟寡不敵眾,而且敵方是養精蓄銳的猛虎,而他們卻是傷疲掙扎的麝鹿,優劣自然立判。 易寒等人此刻的腳步幾乎都停滯不前了。因為敵方的高手幾乎都到了他們這邊,除了星宿二十八戰將、護法四靈之外,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高手統統向這邊湧來。 易寒首當其衝,身上已挨了不少刀子。但是敵方也為此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星宿二十八戰將被斬其二,還有三名不知名的高手。就算易寒有先天真氣,氣脈悠長,此刻也漸覺力不從心,手中的長矛一緩,左腳立時又挨了火辣的一刀。 易寒冷哼一聲,順勢踢出一腳,偷襲之人立即被踢得胸骨盡碎噴血而亡。易寒手中的長矛化作漫天矛影,忍痛繼續推進。在其身後的傲蒼生由於不是主攻對象,相應的輕鬆多了,不過身上也留下幾道傷痕,只是沒有傷及筋骨,不礙行動,他手中的鐵劍仍然狠辣無比,不時有武士做了劍下之魂。 月衛一、月衛二則顯示了身為眾月衛之首的實力,二人手中的彎刀,不論直劈或斜砍,都讓敵人吃足了苦頭,每一刀都凝聚了他們的腳、腰、臂、腕之力,不,還要加上天然的物理迴旋力量,比之一般刀劍的直劈橫掃,要厲害得多。 縱是如此,三十六人仍是一步一步地緩慢前進。再進百餘米就到廣場的出口了,到時就可海闊天空任我飛,不過若要支持到那一時刻,恐怕也剩不了多少人。 負責守衛中段的月衛,驀地感到壓力大增,原來敵方欲把眾人截成兩段,各個擊破。只聽一聲悶哼,一個月衛的左臂齊肩而斷,但他哼也不哼一聲,手中長槍標出,把偷襲者胸口刺個通透,右腕一震,把偷襲者的屍體向攻來的敵人甩去,頓時壓倒了一片敵人。但這名月衛終因失血過多暈厥過去了。 背著月無影的小雙,迅速過去點了這月衛肩上的穴道,制止鮮血再流,然後一把扯起這個月衛進入陣內。旁邊的荊鴻遠立即舞起大關刀,把攻上的敵人逼回去,彌補這段空隙。 |
七八 楚驚飛悲憤地叫道,怒目射向白光的主人龍殺! 楚驚飛的雙眼中挾帶著濃郁殺機,如一支利箭穿透了龍殺的心房,龍殺不由被楚驚飛雙目看得心中發寒。 楚驚飛倏地截斷易寒的輸氣,身形緩緩站起來,步履踉蹌地向前走去,但不是朝著龍殺走去,而是一步一步地邁向雷不凡。楚驚飛體內雖然已無絲毫真氣,但是群雄依然能感應到他強大的氣勢。 雷不凡此時也由於百里厥的死,而從攝魂中清醒過來,只是臉色極為蒼白,見楚驚飛向自己緩緩逼來,於是手持滅空邪鐮,撐起早已疲乏不堪的身軀,兩眼緊瞪著楚驚飛。 立定搖晃的身形,楚驚飛向三丈外的雷不凡喝道:“雷不凡,可敢與我一決雌雄?”這一喝又牽動體內的傷勢,五臟六腑劇痛如絞,鮮血不斷地從嘴角逸出,臉部也因極度的痛苦而扭曲,變得異常猙獰可怖! “傷成這樣了還要與人決鬥,難道想自殺不成!”群雄表面如此說,但是內心深處卻被楚驚飛超人的戰意給懾服了! 雷不凡深知此時如果拒絕楚驚飛的挑戰,自己的威信必然蕩然無存,更何況楚驚飛的傷比他只重不輕,而且自己手中還有一把無堅不摧的滅空邪鐮,反觀楚驚飛則是手無寸鐵。這一戰絕對能勝。楚驚飛既然要送死,自己何不成人之美呢! 一念至此,雷不凡不由微笑道:“楚驚飛老弟,你既然有如此豪氣,老哥當然樂於奉陪!” “陪”字一出口,楚驚飛已艱難地邁出步伐向雷不凡逼去,雷不凡也艱難地舉起右手的滅空邪鐮,向楚驚飛迎去!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決鬥!一個是當今武靈國最有權勢、曾稱霸武靈國南部數十年的威霸者;一個是武林的後起之秀,曾力屠武靈國武林人士近萬人、被稱為“萬毒魔神”的絕世凶魔。 但兩人此刻卻都是身負重傷,毫無戰鬥力可言,恐怕三歲的小孩也能將他們打倒。不過,這絕對是武靈國史上最慘烈的決鬥,這並非指二人武力,而是他們身上都散發出慘烈無比的戰意,不死絕不罷休的狠勁! 二丈半、二丈、一丈半…… 場外眾人被二人慘烈的戰意激得熱血沸騰不已,恨不得廝殺立即開始,以平復心中的激動情緒。 二人有若蝸牛般緩慢地接近,身形更是有如欲塌危樓,搖搖欲墜! 一丈! 一丈絕對是滅空邪鐮的最佳攻擊範圍。雷不凡高舉的滅空邪鐮終於向楚驚飛當頭劈下了,雖然刀速不是很快,但是群雄知道憑楚驚飛目前的速度是絕對躲不過這當頭的一刀。 易寒等人雖想出手相救,但也只能死死忍耐,因為這是一場真正的武者決鬥,如果他們出手的話,不啻是對楚驚飛的侮辱。 作為朋友、兄弟,他們雖不願意楚驚飛就此死去,但他們更不願意楚驚飛以後活在痛苦恥辱之中,所以他們現在惟一能做的事,就是轉過頭去,不忍目睹他慘死! 正當眾人以為楚驚飛必死無疑的時候,奇蹟出現了,刀鋒竟然停在距楚驚飛額頭一寸處,一動不動! 難道是雷不凡手下留情? 但看他臉上凝重吃力的神色,似乎不像,而是被某種力量所阻。難道是楚驚飛也會心靈力? 實情如何,恐怕只有他們兩個當事人才清楚。 雷不凡只覺得手中的滅空邪鐮好像有生命般,欲掙脫自己的控制。實情當然不是這樣,兵器終是死物,不會有生命,但神兵有靈性,物擇主人,這滅空邪鐮似乎只認定楚驚飛是它真正的主人,所以自身發出反抗之力,若在平時,雷不凡肯定會輕易地把它馴服,可現在重傷之際,這點反抗力量卻成了致命的所在。 雷不凡這才明白楚驚飛並不是來送死的,執有兵器之利的人其實是楚驚飛,而送死的人卻是自己!此時滅空邪鐮扭轉過來了,朝雷不凡一寸一寸地接近。 楚驚飛冷冷地道:“雷不凡,你還記得我的詛咒嗎?” 雷不凡不由打了一個寒噤,腦海裡想起了楚驚飛詛咒的歌聲:“如果我墜入漆黑無邊的大海、這只是暫時的,我讓上帝的明燈,緊貼我的胸膛,他的光輝遲早會穿透迷茫,有一天我終會出現,伴隨著萬種毒蟲,帶著惡魔重臨大地,到那時我會揮舞著死神的鐮刀,將陷害我之人的頭顱一刀切下!”一陣莫名的懼意湧上心頭,這詛咒似乎變成無法擺脫的宿命,難道今天真的要喪生於這滅空邪鐮之下嗎? “受死吧!”楚驚飛大喝一聲。鐮刀也突然加速,抹過了雷不凡的脖子。剎那間雷不凡感到了一種解脫,什麼神兵,什麼間諜的使命,什麼霸業都統統離去了;又驀然醒悟自己忙忙碌碌半生,卻什麼也沒留下,到頭來還不是一抔黃土!? 雷不凡的意識只能到此為止,斗大的頭顱墜入地下,滾到一旁。 楚驚飛望著雷不凡一臉超脫和明悟的神色,心裡空空蕩蕩的一片空白,既沒有大仇得報後的喜悅,也沒有為一代梟雄的下場而悲哀。楚驚飛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引渡人,把雷不凡從痛若的此岸引渡到快樂的彼岸!這種莫名的感覺使楚驚飛呆愣在廣場! 在場眾人望著那無頭的軀體,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前一刻還是威風八面的梟雄,下一刻卻是頭軀分家!更不相信雷不凡就像自殺般地慘死在滅空邪鐮之下。這種衝擊與震撼也使他們呆愣當場。 剎那間,廣場上鴉雀無聲,空氣變得異常沉悶。“砰”的一聲,雷不凡那一直立而不到的無頭軀體終於倒在了塵埃中。 |
七七 群雄更是看得莫名奇妙,怎麼會自己人打起自己人呢?只有少數幾個人,如楚驚飛者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中了雷不凡的攝魂邪術。可是,楚驚飛雖然知道,卻偏偏無法幫忙,只能看著小雙與眾月衛在那兒自相殘殺。 倏地,一隻手掌搭上楚驚飛的肩膀,楚驚飛扭頭一看,見是易寒,知他肯定已把其餘的三戰神給料理了,再扭頭一看,見那三戰神個個臉上蒼白無血,閉目打坐療傷。楚驚飛不由暗暗奇怪,易寒這樣一向好戰如狂的人,怎麼會手下留情? “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們不像良心盡喪之輩,故饒了他們。”易寒見楚驚飛一臉的疑惑,淡淡笑道。 “對了,楚驚飛,百里厥就在場外,現在我把真氣輸入你體內,然後你傳音去喚他對付雷不凡!” 楚驚飛一拍易寒腦袋,訝道:“看不出,你這個滿腦子打打殺殺的好戰狂,竟然及得上我十分之一的智商。” 易寒笑道:“別臭美了,快給我喚百里厥進場才是正事!” 不一會兒,百里厥從場外奔來。群雄以為他是銅雀門的人,紛紛出手攔截,駭得楚驚飛忙傳音給百里厥叫他施展心靈力。 出手攔截的群雄立時變成滾地葫蘆,抱著腦袋痛苦不堪,根本無法接近百里厥的三丈之內。剎那間百里厥已衝過群雄的封鎖,不過他所造成的缺口,卻給了銅雀門可趁之機,銅雀門眾人紛紛從缺口湧進,幾乎使群雄的防禦線全面崩潰,好在百家博臨陣不慌,終於把缺口填補上。 驀地聽百里厥暴喝一聲:“雷不凡!” 這一聲暴喝有如焦雷平地起,不但震得在場之人耳膜隱隱發疼,也使雷不凡吃了一驚,忙扭頭向發聲處望去,卻發現什麼也看不見,漆黑中只有兩個小亮光,雷不凡暗叫“不好”,但是卻遲了一步,腦子模糊,隨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本來像雷不凡這種精通心靈學的高手,絕不會如此輕易受制的,奈何雷不凡傷勢未全愈,便施展極耗心力的攝魂術,使本已快復原的傷勢更加惡化,比之先前更是不濟,在加上突如其來的一喝,心神不由鬆懈。 楚驚飛見雷不凡兩眼茫然,知道百里厥攝魂成功,於是繼續傳音。但眾人只聽百里厥說道:“問他……嘿!雷不凡你是不是智靈國派來的最高級間諜?” “哇!什麼?!雷不凡是智靈國派來的間諜?那他豈不跟萬毒魔神是一夥的?為什麼他還要那麼積極地陷害萬毒魔神呢?” “別聽他胡扯,即使雷不凡是間諜,如此問他會回答嗎?簡直是笑話!” 聽到百里厥這樣發問,就連正在激鬥的銅雀門門眾也停下了手中的兵器,想聽一聽雷不凡如何回答。這並不是說他們對雷不凡有所懷疑,因為雷不凡在他們心中已不是簡單的一個門主,而是他們心中崇拜的偶像,他們停下來傾聽,只是為了想讓心中的偶像更加完美! 在萬眾矚目下,雷不凡茫然的眼神突然現出了掙扎之色。這點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楚驚飛的銳眼,他忙傳音百里厥加強心靈力,雷不凡的掙扎之色才消失。 楚驚飛知道這一身份的秘密。雷不凡平時肯定藏得極深,略微一探便會引起他內心的警覺,於是打定主意,由淺入手。 §第二十章 梟雄絕淚 只聽百里厥繼續代問道:“你為什麼要誣陷楚驚飛是智靈國的間諜?” 雷不凡這回倒沒有出現掙扎之色,只是茫然道:“因為他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而且還阻礙我計畫的實施,所以這人必須死!” 此語一出在群雄中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那麼說那個萬毒魔神真的是被冤枉的。看來他在受‘萬毒噬體’的極刑後,所做出的種種反應,都是情有可原的。” “呸,你難道就忘了這惡魔,已經屠殺了我們武靈國上萬的武林人士嗎?無論他是否冤枉,他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惡魔。我們決不能與他妥協!”看來楚驚飛殺戮太多,這個死結是解不開了。 楚驚飛又怎會與這些人斤斤計較呢?何況群雄也說得對,自己的確造了不可饒恕的殺孽,群雄不諒解他,那也無話可說!但現在重要的是讓那陷害他的罪魁禍首雷不凡露出狐狸尾巴,於是趁機傳問道:“他阻礙了你什麼計畫?” 雷不凡依舊茫然道:“阻礙我吞併星月莊。我辛辛苦苦策劃的完美計畫,因為他的到來,徹底泡湯了,那小子便是罪魁禍首!” “哇!有沒有搞錯啊!連自己的盟友也算計?” 群雄紛紛對雷不凡這等陰險的做法表示不屑與唾棄。而銅雀門之人,雖然覺得雷不凡如此做法有欠光明,但仍對雷不凡崇拜不已。 楚驚飛有感於自己殺戮太重,決定盡己之能,消彌戰亂,將功補過,而眼前惟一消彌戰亂的方法,就是徹底把雷不凡的秘密公諸於眾,讓那些盲目崇拜者清醒一下腦袋,於是再傳令百里厥加強心靈力,繼續探問道:“那麼說林伯豪的行蹤是你故意洩露給伏虎的,殺手閣的皇牌殺手也是由你聘請?” 雷不凡茫然點頭道:“對!這一切都是我奪取星月莊的步驟之一。” 楚驚飛繼續通過百里厥追道:“你能輕易地弄到誣陷楚驚飛的證據,是因為你本身就是智靈國的間諜,那雷卡夫才會如此合作,對嗎?” 雷不凡聞言眼中出現掙扎之色,但是一觸到百里厥那更明亮的雙眼,他的兩眼又恢復一片茫然,但卻是遲遲不肯承認,顯然內心仍有掙扎。楚驚飛看出了此點,讓百里厥對他喝道:“回答我!” 就在這時,“嘶嘶”的破空聲驟然響起,眾人猛然扭頭望向發聲處,只見一道白光向百里厥急奔而來,楚驚飛想不到在這等緊要關頭會出現這種異變,不由暗責自己疏忽,同時傳音百里厥躲閃,但一切都已太遲,“噗”的一聲,鮮血從百里厥的脖子噴出,他那明亮的雙眼也迅速變得黯淡。 “不!” |
七六 眼看一個香美女就要喪命在易寒的刀下,戰柔全身有若無骨般奇異地扭曲幾下,躲過了迎頭的一刀,同時嬌軀有若水蛇般向易寒鑽去。 易寒只覺得刀上的真氣就像一塊石子被湍急的流水帶動,力量被卸往一旁。但易寒心內一絲不驚,因為他知她擅長柔功,所以看似全力的一刀,其實留有餘力,此時見戰柔鑽來,斷刀一翻,閃電般地向戰柔攔腰斬至,無論是氣勢、力量,都比前一刀有過之無不及。顯然此招才是真正的殺招。 戰柔也沒想到易寒那蓄滿真氣的一刀仍留有餘力,此時刀風臨體,不由花容變色,整個人突然像折為兩段一樣,頭與腳脖子緊緊地靠攏,堪堪躲過易寒攔腰斬殺的一刀。但如若易寒趁勢揮刀劈下,戰柔必定香消玉殞。 可惜易寒背後傳來了高速的金屬破空聲,只能暗道:“可惜!”身軀急轉,斷刀往前一劈,後腳同時踢中戰柔豐滿的大腿,易寒知道,這一腳至少能讓戰柔安安分分地呆上一個時辰。 “鏘”的一聲,易寒再借勁轉移,背部直接撞入戰殺的懷中,“咔咔”幾聲脆響,戰殺的胸骨盡被撞斷,巨大的身軀有若斷線風箏般向後飄去,“噗”的一聲,有若死魚般地倒下。 戰龍、戰虎、戰柔簡直無法相信這一事實,這紅發青年竟然在他們四人的聯手下連傷兩人,看來自己先前低估了他的實力。 世人經常以為一加一等於二,如果這是個數字等法,自然正確,但如果是用在這等組合之上,那麼就未必了,因為人與人之間無論怎麼配合,總有空隙存在,更何況戰龍、戰虎、戰殺、戰柔四人並不是一個有效的組合,而易寒正是利用他們互補的不足,各個擊破,如今四人一死一傷,易寒已是勝券在握。 而這邊的傲蒼生與龍殺也是鬥得旗鼓相當。傲蒼生劍若流星,撕天劍氣洶湧澎湃,每一劍都有說不出的孤傲。而龍殺的迴旋刀亦有一股難言的詭秘,每一招都有奇兵之效,總是從意料不到的角度出擊,刺人所不及之處,縱是傲蒼生這等用劍的頂級高手,亦被攻得手忙腳亂。 傲蒼生不驚反喜,如此對手實在難求!驀地暴喝一聲,劍勢一改先前的快攻,而是緩緩推出,劍身“嗡嗡”的顫抖個不停,讓人感覺到此招一出必定是驚天動地! 龍殺的臉色變得凝重異常。傲蒼生劍勢一凝,便叫龍殺以詭變見長的刀法無從著手,忽然間,龍殺竟覺傲蒼生是個難以戰勝的天神。 念頭一閃而過,龍殺已悚然一驚,暗道“不好”,知自己在敵方強大的氣勢之下,心神失守,忙把真氣蓄到巔峰,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駭浪。 傲蒼生長嘯一聲,聲震全場,在嘯聲中劍勢以鋪天蓋地之勢向龍殺捲去。龍殺也長喝一聲,手中迴旋刀綻出一團光影,向傲蒼生急迎而去。 “鏘鏘”,也不知撞擊了多少下,兩條人影倏然分開站定,傲蒼生的衣衫已變得破爛不堪,幾道刀痕異常醒目。而龍殺的肋下卻是鮮血噴湧,傷勢要嚴重得多。 龍殺飛快地點了肋下幾處穴道,止住鮮血繼續噴湧,然後才笑道:“為何手下留情?” 傲蒼生也笑道:“你心有旁鶩,牽掛著場中狀況,這一仗我勝之不武,希望下次能與你公平一戰!” 話未說完,已掠向戰天、戰地與邪月宗人的交手處。邪月宗雖人多勢眾,卻無論如何也衝不破戰天與戰地的聯防,此二人聯手有如天羅地網,令小雙與眾月衛難越雷池一步。 論實力,邪月宗眾人絕對在戰天、戰地二人之上,但是戰天、戰地就像疾風中的勁草,即使風再強,也不能將之摧毀,可知龍殺指定兩人護守雷不凡,並非無因。 雷不凡臉色漸漸由蒼白轉為紅潤。看來不須多久就可再次恢復戰鬥,到時如再想置他於死地就不是那麼容易,思及此處,傲蒼生腦內靈光一閃,心中已有了克敵之法。於是傳音給小雙與眾月衛:“你們都快到我背後,輸功於我,我有辦法破掉二人的聯防之術。” 小雙與眾月衛一臉遲疑,暗自思忖道:“這人與我們的目標一致,信他一次!”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同時掠到傲蒼生的背後,先有小雙的玉手貼在傲蒼生厚背上,其後月衛紛紛互按對方肩膀,以一字長蛇陣擺開,真氣由手心湧入對方體內,一個疊著一個傳至傲蒼生的體內。 傲蒼生體內聚集了十三人的內力,再加上本身修煉的真氣,體內經脈早已不堪負荷,如若不馬上宣洩,恐怕就要爆體而亡,哪還敢怠慢,劍嘯聲彷彿撕天裂地,一劍炮彈般地向雷不凡衝殺而去。 戰天、戰地二人同時暴喝一聲,兩手互抵,周邊立時有氣流旋轉起來,二人的身形也有若旋風般地急轉而起。當傲蒼生一劍攻到時,二人同時揮出一拳一掌,拳掌觸及劍光,只聞“砰”的一聲,傲蒼生的鐵劍斷碎,人若斷線風箏般被拋飛,一個月衛飛身接住傲蒼生失控的身軀,但強大的衝力卻把二人帶出四五丈遠。 戰天、戰地一同血灑長空,癱倒在地。若不是剛才施展的“天旋地轉”把易寒身上聚集的十四人的真氣大數卸去,恐怕此時早已一命嗚呼了。 戰天、戰地一倒,小雙與眾月衛立即向雷不凡撲殺過去。 眼看雷不凡就要做邪月宗眾人掌下的遊魂,驀地異變突起,本來如死屍般入定的雷不凡雙眼突然暴睜,閃耀著詭秘的寒芒。 前面的三名月衛,一觸及他那雙有若魔異的雙眼,腦中頓時一片茫然,急撲的身形突然停頓下來,接著猶如著魔般突然向身後的月衛發動襲擊。由於誰也想不到戰友會突然向自己出手,紛紛中招,立時倒下三人。 眾月衛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馬上發起反擊。可是眾月衛對自己的夥伴總有些顧忌,下不了重手,結果八個人反被那三名月衛的瘋狂進攻搞得手忙腳亂。 |
七五 此時剩下的群雄已不到千人,但這些人都是經歷死神的屠殺而存活下來的精英,所以縱是以護法四靈的強橫,一時之間也衝不過群雄的阻攔。 易寒與傲蒼生心知這四人被阻,銅雀門還會再派人救援,群雄雖能阻擋一時,但終究及不上銅雀門的實力,於是一刀一劍使得更急!更詭!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雷不凡。 但像雷不凡這種絕頂高手,氣脈悠長,韌力驚人,縱使在最惡劣的情況下,仍能仗著畢生之學,使出奇招,爭取到片刻主動,延長苦撐的時間,可見雷不凡能稱雄武靈國南部十多年,並非僥倖得來。 那邊的龍殺又喝道:“‘神火堂’在前開路,‘星宿’二十八戰將隨後跟上,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殺到門主身邊!” “明白!” 立即有百來人應和,聲威震天,接著一群肩扛神火炮的武士與穿緊衣背心的武士,急速向場內奔來。 “‘霹靂堂’的朋友,速擲火雷子!” 百家博話音剛落,幾十顆火雷子,已帶著破空之聲閃電般射向神火堂眾人,一個看似眾武士頭目的麻臉大漢,大聲喝道:“神火速射!”數十道火龍從神火炮中發射而出,橫過十餘米的空間,把數十顆火雷子包圍。 “轟轟轟!”數十聲爆炸聲震耳欲聾,火龍也被激得倒捲而回,眾武士駭得慌忙趴下。那些神火堂的武士穿著的制服,都是由耐高溫耐燒的材料製成,但那‘星宿’二十八戰將就慘了,個個頭髮都被燒焦,頓時狼狽不堪。 眾武士依然悍不畏死地挺進,一來是銅雀門門規嚴明,二來他們也知霹靂堂不可能會製作這麼多威力巨大的火雷子,因為火雷子製作工序繁雜,且要異常精確,否則便有爆炸的危險,以霹靂堂的人力物力,最多只能製作幾百顆火雷子而已。 那一邊的易寒與傲蒼生越戰越勇,而且刀刀都挾帶著灼熱如火的真氣,令雷不凡猶如置身於火爐之中,若不是顧忌雷不凡手中的滅空邪鐮,恐怕他早已喪生在二人的刀劍之下。 易寒驀地大喝一聲,一改先前以快打快的攻勢,斬馬刀緩緩刺出。雷不凡的臉色也變得非常凝重,似乎對這招甚是顧忌,身形急轉,左腳向外側一踢,準確地命中傲蒼生的劍鋒處,同時手中的滅空邪鐮迎向易寒,刀身隱帶風雷之聲,響徹全場。 易寒夷然不懼,斬馬刀由慢轉快,迎向刀鋒。“鏘”的一聲,斬馬刀斷為兩節,雷不凡卻暗道:“不好!”原來斬馬刀雖斷,但前半部分卻依然去勢不變,向雷不凡的面部急射過去。 雷不凡想不到易寒竟然對武者視為第二生命的隨身兵器也絲毫不加珍惜,讓滅空邪鐮輕易廢去,但這招的確有奇兵之效。 雷不凡往後急退。性命雖然無憂,卻難免破相之災,只覺臉上一涼,刀尖在他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槽。不過,易寒也好不了多少,剛才斬馬刀刀斷的剎那,滅空邪鐮已刀鋒臨體,腰部肌肉自然生出反應,往後急縮,躲過破腹之災。但刀身上透出的刀罡,卻劃過了易寒的肚皮,開了個半寸多深的血口。 這看似易寒吃了虧,其實不然。如若只是易寒與雷不凡單打獨鬥,易寒顯而易見吃虧甚多,但是現在他是與傲蒼生夾攻雷不凡,這一招旨在給傲蒼生製造機會,能不能重創雷不凡倒是次要的。 果然,雷不凡身子還沒挺直,立感左腰劍風臨體。雷不凡吃虧在毫無喘息之機,無奈之下,也顧不得身份,一個懶驢打滾,堪堪避過洞穿腰部之危。但來劍之劍風有如附骨之蛆,緊追不放,此時前方又有炎熱的刀風臨體。 眼看避無可避之際,雷不凡顯示了他稱霸南方十餘年的實力,左掌猛地擊向地面,身軀頓時有若炮彈般彈起。但易寒與傲蒼生豈會如此讓他逃脫,劍風、刀風急轉抹向雷不凡的左右兩腿。 眼看就要被刀劍致殘,雷不凡兩腳忽然有若魔術般,分別踢中劍鋒與刀鋒。易寒與傲蒼生只覺對方勁氣有若海綿吸水般,把自己的真氣源源不絕地吸去,駭然之下,忙收回勁氣,急墜地下。想不到雷不凡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如此手段。 卻不知雷不凡更是暗暗叫苦,剛才強催真氣,才躲過雙腳被殘的命運,但是在強催真氣時,起先被楚驚飛擊傷的傷勢立時被引發,加上易寒炎熱的刀勁,傲蒼生森寒的劍氣,頓時使他傷上加傷,只覺咽喉一咸,一口鮮血就要噴出。 為撐場面,雷不凡硬生生的把這口鮮血強忍下去,但臉上的一抹嫣紅卻瞞不過易寒與傲蒼生這兩大青年高手的眼睛,知道剛才那一擊不過是雷不凡迴光返照的反撲,二人怎麼會放過辛辛苦苦創下的良機?同時大喝一聲,撲向雷不凡的落腳點,爭取第一時間內擊殺雷不凡。 眼看雷不凡就要落在刀光劍影中,驀地斜刺裡飛出一道白光,“鏘鏘”兩聲把刀劍同時震得往後回彈。雷不凡自然躲過了分屍之劫。 白光迴旋至一個白髮獨眼年輕人的右手中,神火堂與二十八星宿戰將只是他吸引群雄注意力的幌子,而他親自帶著六戰神——戰天、戰地、戰柔、戰殺、戰龍、戰虎,掩殺而至。 “嗚嗚……” 迴旋刀再一次從龍殺手中旋出,尖銳的破空聲立時響徹全場。可見這龍殺的武功也可列入特級高手之列。“戰天、戰地,速去保護門主!其餘四神與我合力幹掉這兩個傢伙!” 龍殺話音剛落,身後的六條人影電射而出,兩個精瘦的漢子掠往雷不凡身前,其餘三男一女,配合龍殺發動進攻。 與此同時,那邊的小雙已與十二月衛,向雷不凡調息之處攻去,她們也明白要趁此機會制住雷不凡。 “鏘”的一聲金鐵的交鳴,易寒的斷刀劈在戰殺的板斧上。兩個人俱是陽剛霸道的真氣,實力的硬撼沒有半點取巧可言。“噗”的一聲,戰殺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向易寒的面門標射而來。易寒的焰炎奇功雖然技勝一籌,但也被戰殺霸道絕倫的陽勁震得兩臂發麻,只有回氣調息,躲過迎面射來的血箭。同時嘴里長喝一聲,斷刀挾帶著灼熱的真氣劈向手無寸鐵的戰柔,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
七四 小雙等人還想上前搭救,雷不凡早以一腳踏住月無影的粉臀,大聲喝道:“站住!想要你們主子的命,最好放老實點!” 小雙大眼一瞪,嬌咤道:“雷不凡!我們邪月宗與你銅雀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此侮辱我宗主是何意思?” “哈哈!” 雷不凡一陣狂笑:“小姑娘,你這話問得太幼稚,今天武靈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這裡,我不拿你們宗主——這個武靈國第一人示威,又何以服眾?”看來雷不凡今天不但是為奪刀而來,還趁機示威。 “雷不凡!你這是什麼意思?”群雄不明白雷不凡所指,紛紛喝罵。 “沒什麼意思,我雷某人只是竭誠相邀各位加盟銅雀門,實現統一武靈國的霸業!讓武靈國百姓早一點過上安定的日子罷了!”雷不凡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雷門主,可否告知我們,如若不加盟銅雀門又會怎樣?”說話之人正是被譽為武靈國第一智者的百家博。 雷不凡哈哈一笑道:“百家先生,這話可說得太重,若有不加盟者,我雷不凡也不會為難,只要他當眾立誓,不阻我銅雀門統一大業即可。” 話雖如此,但這不啻於屈服銅雀門之下,試問那些堂堂的一派之主如何會答應?再則雷不凡孤身一人,群雄雖不敢與他爭降,但是逃走的勇氣還是有的,於是有人悄悄地往出口處移動。 可以說,這場奪刀風雲就是雷不凡一手策劃,試問他又怎會毫無準備呢? “啊——啊!” 慘叫聲響起,幾個想悄悄溜走的人,剛到出口便被利箭射殺,其餘想逃走的見狀不由打消溜走的念頭。看來除了立誓之外,已別無他路。 “唉!” 雷不凡嘆一聲道:“都是雷某人不好,忘記告誡諸位,這廣場周圍都伏有我銅雀門的弓弩手,若沒有得我之令,妄自下山者,格殺勿論。唉!就因雷某人未交待清楚,竟丟了幾位仁兄之命!真是慚愧啊!” 一副貓哭老鼠假慈悲的模樣,令群雄倒胃不已。不過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群雄中無人再敢搭話。 “哼,雷門主可真會做人啊,殺了人之後,還會念懺悔經啊!” 出言譏諷的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易寒。此時他已調息完畢,正與傲蒼生站在一起,伺機救人。北地四雄則站在林冰兒與醫聖邊上。 雷不凡當然不會如此輕易被激怒,哈哈笑道:“易老弟,你真會說笑!雖然你是聖疆之人,但如若你願意為我們武靈國出力,我雷某人會張臂歡迎,想必在場的諸位英雄也同意?” 有骨氣的人當然不會應和,但也有幾個無恥之徒連忙獻媚道:“雷門主果真是胸襟闊廣,竟能不計前嫌,對一個如此辱罵自己的人,仍能以禮相待,我等萬萬不如,統一武靈國的霸業,自是非門主莫屬。” 雷不凡雖不是一個愛聽媚言之人,但此時他手擁兩大神兵,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仰天“哈哈”大笑起來,想像他日一統武靈國的風光。 雷不凡得意忘形,竟沒有發覺背後異樣,但他畢竟是阿姆達空間屈指可數的高手,心內忽生警兆,同一時間感到背後勁風壓體,欲避已遲,只好把功力聚背,硬擋背後突如其來的一擊。 “砰”的一聲勁氣相交,伴著兩聲慘哼傳入在場眾人耳裡,雷不凡雖被轟得氣血翻湧,五臟六腑移位,但突襲者也被雷不凡氣勁反震,弄得傷上加傷,眼冒金星,再一次暈厥過去。 能在背後突襲雷不凡的只有兩人,一是萬毒之王,一是月無影,而月無影已被雷不凡踏在腳下,只有萬毒之王才有機會。 萬毒之王不是被震昏了嗎?對,但還有楚驚飛的意識存在。 就在萬毒之王被擊昏的剎那,楚驚飛的意識便控制住大腦,身體再一次異變還原,毒刺縮回體內,堅甲溶入皮膚,兩眼也恢復到有如燃燒的烈焰。這一變化只落在有心人眼裡,所以剛才易寒故意激雷不凡的話,就是希望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楚驚飛之所以沒有立即發難,是因為軀體受傷太重,根本無法對雷不凡發動具有威脅的攻擊,暗暗運氣療傷,等待雷不凡心神鬆懈的機會。但是傷勢卻被再次引發,只能撐著巨柱,痛苦地喘著粗氣。 易寒與傲蒼生雖不是痛打落水狗之輩,但原則可以因時而變,何況這是楚驚飛好不容易用鮮血換來的機會,只有制住雷不凡,眾人才能安然離開。 二人心意相通,同時暴喝一聲,向身形失控的雷不凡撞擊過去。斬馬刀化作長虹,攔腰激斬而去;傲蒼生之劍也有若流星,直點雷不凡眉心。 與此同時,小雙與二十四月衛趁機掠到月無影身邊,做好保護工作。 那邊,雷不凡已被易寒與傲蒼生殺得左支右絀。但雷不凡畢竟是非凡人物,再籍兵器之利,每當危險關頭,總能避過或化解殺招,就像一隻在驚濤駭浪中的扁舟,明明看到它已被滔天巨浪所湮沒,但浪頭平後,又赫然無恙地呈現眼前。 雷不凡此次為了奪刀示威,可以說是傾盡銅雀門中精兵,手下自然不乏高手。開始時,不敢妄自出手,只怕事後會被門規所治,但此時雷不凡已岌岌可危,若不出手,恐怕就要命喪刀劍之下。 “護法四靈!速速出陣相助門主,事後有我龍殺擔當!” 說話之人正是獨眼龍殺。既然有人擔當,就不怕什麼門規處置了,立即有四人向場中掠去,但尚未接近打鬥處,便被人攔截。原來群雄中不少門派與三大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今天三大勢力的首腦,不是重傷暈厥便是被雷不凡或擒或殺,這些人知道,只有助邪月宗和林冰兒等人突圍,自己的門派才有希望繼續生存下去,所以寧可得罪雷不凡亦要出手援助。 |
七三 幸在死神還算仗義,在奪了身體後馬上出手迫退幻七殺,救下林冰兒等人。後來死神被震暈,楚驚飛才得以重新接管身體,但考慮到強如死神也不堪匹敵,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加上感覺到體內的毒氣,便將身體交由萬毒之王,準備由它接敵,這才引起了變異。 “屬下黃海,躬迎宗主駕臨!”黃海一改以前的囂張跋扈,不論語氣或態度都出奇地恭敬。 “黃長老,宗主問你滅空邪鐮為何不在你手中?”令群雄失望的是,說話的竟然是站在轎邊的大眼睛少女小雙,聽其語氣,顯然是邪月宗宗主傳話給這少女,然後由她出言代傳。 黃海似乎早已見慣了少女代為傳音,所以並不驚訝,仍一臉平靜地道:“稟宗主,滅空邪鐮就在我身後倒地的白髮小子身上,屬下這就去奪來呈給宗主。” “啊!”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群雄的驚恐之聲,黃海同時感到後背勁風襲來,已知不妙,鼻孔裡發出一絲冷哼,手腕一翻,憑著高手應有的感覺向對方脈門扣去。 驀地掌心一陣劇痛,黃海急忙收回被刺之手,同時身形急閃,希望能躲過對方的襲擊,可惜仍然遲了一步,躲過了背門要害,右肩卻中了對方火辣辣的一掌。 黃海一口鮮血噴射而出,但心內不驚反喜,他全身上下都是劇毒,連衣上也沾滿毒粉。可是欣喜馬上就被左手傳來的酸麻之感代替,只感一陣酸麻迅速沿臂而上,心知已中了不解之毒。 本應壯士斷腕的黃海,稍一猶豫,毒素已侵入心房,只來得及望一眼已化身萬毒之王的楚驚飛,便一命嗚呼,倒地而亡。這時群雄大多還未看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海一死,轎簾驀地一捲,一道白影向萬毒之王電射而去,速度之快令萬毒之王還未生出反擊之念就被轟退數丈。 萬毒之王是何等凶物,被人轟得如此狼狽,自是激起了體內的凶性,哪肯罷休?馬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聲,也不顧體內氣血尚未平復,雙腳往巨柱一蹬,手中的滅空邪鐮便往軟轎直劈而下。 刀光如電,如激流飛瀉而下。邪月宗二十四衛雖全力抗擊,奈何技不如人,一觸即潰。邪月宗主也不敢輕試其鋒,要飄身而退,結果還是苦了那頂軟轎。 轎毀人現,亭立在眾人中間的月無影,白衣飄飄,一頭很灰的發色自然地垂肩,有說不出的飄逸,眉如遠黛,雙眸有如一波秋水,眸間長著一隻極具個性的秀鼻,弧型的櫻唇,嘴角微翹,神情冷若冰霜,再加上肩如刀削,腮如細絹,身形高挑,給人一種鶴立雞群、孤芳自賞的感覺。 群雄這才知道,所謂武靈國第一人竟是個女子,絕色的女子。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冰霜美人,怎麼看年齡也不會超過二十,若非剛才目睹她施展駭人的武學,真懷疑她憑什麼佔據這武靈國第一高手的寶座。 萬毒之王雖一刀毀了邪月宗主的坐轎,卻不覺解氣,想也不想就揮刀搶攻,一時間刀光如雪。月無影見人形顯現,掌影翻飛,招招壓制。看得群雄目瞪口呆。 久攻不下,萬毒之王更是咆哮不止,不單手足並用,連那血盆大口也成了攻敵利器。而月無影武功雖高,卻沒有毒王的瘋狂,一時間竟盡處下風。不過如想分出勝負,也不是一時三刻的事情。 “危險!” 月無影腦裡忽然冒出這個詞語,但這並不是來自萬毒之王當胸擊來的一掌。萬毒之王雖然凶狠,不過是匹夫之勇,可現在,她感到精、氣、神都已被人完全鎖定,竟生出一種無論如何也躲閃不過的驚懼,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前門拒狼,後門來虎。在此生死關頭,月無影顯示了她武靈第一人的實力,只聽她嘴裡嬌咤一聲,抓著萬毒之王的左臂,竟硬生生地扯起萬毒之王往後掄去。萬毒之王襲胸的一掌,自然化於無形。 §第十九章 巾幗威儀 與此同時,一道急速的火光從場外掠來。 “驚神箭……” 群雄中有人驚呼。“鏘”的一聲巨響,掩蓋了這人的驚呼,火光正好射中月無影往後急掄的滅空邪鐮,爆發出驚天巨響。功力稍弱之人,耳膜震破,鮮血潺潺溢出,恐怕以後再也無法聽到這個世上聲音。 兩大神兵相撞,不亞於數十噸火藥爆炸,勁氣四射,整個空間一片混沌…… 月無影與萬毒之王雖然都是超級高手,但也難以抗衡這股毀天滅地的力量,便有如炮彈般地轟撞向武聖大殿的巨柱。 充滿無儔破壞力的烈勁向四面八方擴散,氣勢狀如海嘯山崩,亦似旋風橫掃,即使身處數十丈之外的群雄,也被氣浪衝擊得往後倒飛,身體根本無法控制。 “砰”的一聲,月無影與萬毒之王齊齊撞上巨柱。二人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癱倒在地。連死神這樣的人物都被撞得昏厥過去,可見兩大神兵相撞所產生的裂勁是如何的厲害。 “二十四月衛,快去保護宗主!” 小雙見宗主受傷倒地,不由心急地喊道。說話間,她已和那兩個抬轎的大漢及二十四月衛急急掠往月無影倒地之處。 但有一條人影比他們更快,瞬間已至月無影與萬毒之王倒地處,並且一把奪過二人緊握的滅空邪鐮,順勢一揮,刀勁湧向正奔來救主的小雙與眾月衛,刀氣臨體,小雙等人雖然救主心切,卻也無法接近。 眾人這才看清,撿了這個大便宜的來人,綠發披肩,方面大耳,兩眼神光閃閃,不怒自威,身軀更是雄壯威武,背上一副驚神弓!此人正是銅雀門門主——雷不凡! 見到他背上的驚神弓,群雄已知剛才那一箭是他所射,同時估計幻七殺大概已遭毒手,想不到大家拚死拚活,他卻坐收漁人之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