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齊聚一堂(五) 對於徐少東的疑問,劉老不置可否,望著吳晨,想看看他是怎麼看的。 “反正我看不出破綻來。”吳晨悶聲悶氣的說了一句,跟徐少東不同的是,他在鬼谷會的《寶路》記載之中,的確曾經見過《皇輿全圖》的記載,寥寥數語,卻也交代了是出自於周培公之手,於死前奉於康熙面前,這才有了後來的《皇輿全覽圖》。 “你是說,這很有可能是正品?”徐少東自然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看,這也就是一副假畫!”劉老臉上變幻不定,一直都在沉思,現在突然插口說道,“用的是貢絹,用墨也是徽墨,跟原作相同,這恰好就是破綻。這可是一件底稿,誰會這麼糟踐皇家物品……” 吳晨心裡震驚,這畫他可是看得真真兒的,除了材料之外,成畫的時間也在三代之間,那種寶光的色彩太過於熟悉了。只是他從來沒見過周培公的手書真跡,無法從筆畫風格判斷是否是他的作品,這才拿來給劉老掌眼,沒想到這老人家倒好,先是肯定了一大堆,最後來了這麼一個結論。 這有點不太符合劉老的風格吧,吳晨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見他雖然雙眼半眯,有些興趣索然的樣子。 “咳咳,這個,師父,今兒天黑,要不明兒咱們再看看。”吳晨還有些不死心,腆著臉蛋對著劉老說道。 “看什麼看,就算是真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徐少東瞪了吳晨一眼,整這麼大的動靜,大半夜的折騰老人家不是。 他的話倒是點醒了吳晨,徐少東說得沒錯,並非所有的“老東西”都值錢,這畫就算是真的,這種類型的“古玩”也是無價無市,一般都是捐獻給國家,作為研究的史料,從側面證明周培公的確有幹過這麼一件事,在他的履歷之中增添一筆而已。 難道劉老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這就奇怪了,老人家可沒少忽悠自己給國家做貢獻,這次怎麼反倒如此了?該不會也為自己這個徒弟心疼了吧?要是這樣,那真心是勒了個去,幾千萬的東西都忽悠出去了,幾十萬的東西反倒心疼起來…… 吳晨一頭霧水,跟著徐少東合力將畫像卷地毯一樣捲了起來,放在地上。 “師父,要不這還是放在你這裡?” 真心是一種體力活!吳晨站起來甩了甩手,小心翼翼的問著劉老道。 “那倒不用,帶回去,掛著吧。雖然是假的,自己看著玩也還可以。”劉老淡淡的說道,一副看不上眼的樣子,顯然是不願意再談論這副巨畫,轉而問道:“上次你在電話裡說的那個玄紋樽是怎麼回事?” 說起這事,也是吳晨今天來的目的。這一趟江南之行,收穫頗多,本來還有一個礬紅青花大盤的,那都不用讓劉老過眼,就能確定是真的了,所以讓孔四帶回了“格古齋”,也算是一件重器! 那一件所謂的汝窯天青玄紋樽雖然最後沒有拿下,不過卻是引起了他的極度不安,之前跟劉老電話裡彙報之後,劉老也很是重視。仿汝窯可是行業大敵,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古玩行作偽的底線,如果這一道被突破的話,那基本就無所不能作假了。 吳晨仔細的回憶了當時的情景,特別是深深印在他腦海中的那個樽,一五一十的講述給他們聽。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不過通過吳晨的描述,劉老跟徐少東還是能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嗯。你去把鐵子叫進來吧。”劉老半眯著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個深夜待睡的老人,偶爾閃露出來的精光才能讓人知道他並沒有在打迷糊。 吳晨應了一聲,走到院子,把滿屋子亂竄的鐵中棠跟徐蕾叫回到書房之中。 劉老見他們回來,卻是要鐵中棠去跟進這個事情,將這個事情的來龍氣脈簡單的說了一遍,便讓吳晨把掌握的情況,包括當時瞭解到的貨主資料都跟鐵中棠交代清楚。 見鐵中棠臉沉如水,默默的聽著,也不插話打斷自己,吳晨心裡便知道,這哥們上次所謂的“出差”可能也是受到劉老的委派。這種事情,由鐵老大去辦,的確要比自己去跟進來的方便有效得多。 更為重要的是,《皇輿全覽圖》只是作為地圖,甚至有公開的版本,但是《皇輿全圖》顯然要神秘得多,《寶路》之中隱約提到,這地圖乃是周培公集合眾多神秘人士,秘密繪製,並非地圖那麼簡單,獻於康熙帝之後,便再未問世,從未有人見過。 …… 劉老一一分派完畢,吳晨便將“中孚珠寶”開業之事跟劉老詳細的彙報了一番,本來想著小小熱鬧一下便可,沒想到那麼多人聽到風聲,紛紛趕來,吳晨便想著趁機做成一次行業峰會,也算是給中孚珠寶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縱使他再低調,兄弟姐妹多了不說,下面也開始有那麼多人跟著混飯吃,人可以繼續低調,但有些事卻需要高調。 劉老對於自己這個弟子,幾乎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小小年紀,已近乎妖孽,他也沒什麼好叮囑的了,只說那票老兄弟們就由他來組織好了,讓吳晨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不用擔心怠慢了哪位前輩。 從劉宅出來,聞著滿天滿地的田野香味,吳晨恍如夢中,人際機遇無常,再也想不到一年多的時間,竟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峰會,他的心裡又燃起了熊熊的焰火…… (第一部完) |
第471章 齊聚一堂(四) 字畫的鑑別,用畫材質就是一門大學問,具體而言,主要是紙、絹兩種,此外還有一些比較冷偏的用材,比如各種皮料、木器、金屬箔片等等。 比起明代,清代的書畫用材有更大的發展,而且不斷有新品問世。紙、絹等材料對繁榮清代書畫藝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以紙張為例,晚明出現的泥金紙在清初被廣泛使用。紙色黃,黃中帶赤,經久不變質。清代後期雖還有泥金紙,但色已成淡黃,失去了赤黃的特色,並且遇到潮黴後,顏色會變黑。這類金紙也是所謂假金紙的一種。 在清三代年間出現了粉箋紙和臘箋紙。粉箋紙無光,上繪各種花紋;臘箋紙有光澤,有多種顏色的,有些繪有花紋,有些沒有。這種紙不易落墨,用時要稍加打磨;印章也蓋不上去,只能剪貼。清代大書法家劉墉、黃易、梁同書等就常用粉箋和臘箋寫字。 在清代,還有一種半熟的紙,較為罕見,很薄的稱為“蟬翼箋”,厚的叫斜紋紙。嘉慶至光緒年間有種日本紙,吳大瀲喜用這種紙繪畫。道光至咸豐時還有種灑上細密小金片的虛白齋紙,紙角上有“虛白齋制”印章,有些金片現已變黑。 而說到絹,清代最為普遍的就是很粗糙的庫絹,這種絹面上加了各種顏色的粉漿,有些是素的,也有些畫上了各種金花或粉花,或撒上金片、金星。這種庫絹常被用來寫字條、字對。 到了嘉慶以後,絹的質量明顯下降,質地稀薄,人們多用石頭把它輾成扁絲,以期從表面看來不顯特別稀薄。這種粗絹上也常加上各色的漿、畫花和撒金等,或於白素絹上加重膠礬再磨光,但在上面寫字或畫畫均是不透墨痕的。 清代的仿古畫“蘇州片”用絹較細,也有用粗的,因而水平高下差距極大。清末,南方各地均產絹,有人以這些又粗又稀的絹來仿明末清初大家的作品,易辨識。 但是,這一副巨畫,所用的卻是康熙年間所產的貢絹,其上散佈金銀星,只不過因為存放時間跟環境的關係,導致這些原本耀眼的星點變成了暗斑。 這種經過特殊加工的熟絹,與清中期的庫絹有所不同。中間部位以色漿敷染成宮廷特有的黃色,周圍繪以繚繞的祥雲,其間十龍盤曲環繞,威武矯健,顯得堂皇富麗。 詩堂為泥金描海水江涯雲龍紋淺栗色紙,中央蟠龍高擎的日輪上有篆文“御書”二字。兩側的“壬”字雲,沿襲了明嘉靖朝宮廷紋飾的藝術風格。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副畫上面,這些繁縟之處,都不見了,因此吳晨才沒有想到這上面來,畢竟貢絹他也少見,更別說上手了,只憑著隻言片語的文字記載跟從畫冊上所見,實在很難聯繫起來。 在他看過的畫冊裡,貢絹要遠比這個漂亮多了,特別是上面所繪的龍紋,呈現著明顯康熙時期的新形象:龍角高聳挺直,龍鬚長而曲,龍髯似鋸齒狀,龍的下顎較上顎為長,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徵。 很多事情,有時候其實就是隔著一層薄紗,經過劉老這麼一“點撥”,吳晨跟徐少東再看,就漸漸有些感覺了。 徐蕾聽他們說來說去,都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撅著小嘴,裝模作樣的也看了一會,跟平常看到的地圖完全不同,沒有什麼行政區域劃分,只有山河城郭跟地理圖,看起來怪怪的。 “這地圖畫得真粗糙!” “呵呵,要跟現在,自然是沒法比,不過在當年,這可是劃時代的事件!” 劉老一邊回應著小丫頭,一邊挪動著看圖,在他的眼裡,跟小丫頭的感受卻是大為不同,這一副地圖,山川、關隘、城池、房屋,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雲山霧海、雄壯城池,全是實景!儘管上面那些繁體文字已經有些淡糊,不過在劉老這一代人看起來,絲毫不會覺得吃力。 這筆力!這功夫!這磅礴的氣概!看起來不大像是仿的。 短短時間之內,劉老的腦中的想法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發生了轉變。 “哎,真無聊,鐵大哥,咱們出去逛逛吧。” 徐蕾雖然盡力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無奈這幅畫實在太大了呀,一老二少這麼一一瞅完,還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呢! 鐵中棠跟著劉老日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在古玩上也算是有一些功力的,更何況他早就習慣了站立在劉老身邊,倒不會覺得無聊。不過他對徐蕾這個小丫頭也很是喜愛的,見她百無聊賴的樣子,便目視了一下劉老請示,無奈劉老滿門子心思都放在巨畫紙上,壓根就沒注意到他的眼神。 “走啦、走啦。”徐蕾不由分說的,拉著鐵老大就往外走去,雖然外面也沒什麼好玩的,但是總比在這裡看著幾個人屏聲息氣的發悶要好。 “來,再挪挪。”劉老仰面沉思了一會,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吳晨跟徐少東急忙一左一右的扶著他,覺得他身子微微有些顫抖,這都蹲了半天了,雙腿氣血不行,很容易犯暈。 “您老先坐著吧,看都看過了,不用再一一細看了吧。”徐少東搬了把凳子過來,給他老人家坐下,他跟吳晨兩人則把畫作再挪動著,將剩下不多的地方也都展示了出來。 這幅畫其實並不全,但是已經足夠震撼了,南端直達南洋,北部不單含了蒙古、還有西伯利亞的一部分,東邊則是以海為隔,就是西邊只到了西安過去一點,大約只到天水、漢中一帶,便被截走了。 “這要是仿的,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徐少東只聽說過《皇輿全覽圖》,這是有史可查的,雖然其編繪者存在爭議,但是毫無疑問,實物就在宮裡藏著呢。 但是這一副就有些奇怪了,連名字都少了一個字,他倒不會據此就認為是假的,就像他所言,如果這是仿的,那麼可謂了下了血本,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會犯這種弱智的錯誤呢,將名字都仿錯了。 |
第470章 集聚一堂(三) “來,今天剛回到,等會還有諸多事情要處理,就先不喝酒了。我以茶代酒,先敬大家一杯!” 饒是吳晨向來不充大頭,此刻也不能不站起來當這個主人,沒辦法,在自己的地頭呢。 眾人哄然應好,都是自家兄弟,嘻嘻哈哈的喝了一口茶,這才開始吃飯。 白素娥準備了許久,都是按照粵菜系列做的,先喝了一小盅的蟲草燉肉湯,再開始吃菜。 不得不說,自從她來了之後,大家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的速度都快趕上火箭了,吳晨原本略顯單薄的身體,現在也開始變得壯實了許多,就連陳歪嘴都擺脫了以往的面黃肌瘦,臉色開始有些紅潤,只有大牙一如既往的精瘦,跟日漸豐腴滋潤的許婧在一起,實在讓人沒法不聯想到某些事情。 晚飯之後,聊了一會,各自都有事,眾人便都散了。 孔四跟楊軍同路回去,順便帶著王雨鳶去給她備著的房子,裡面早就收拾妥當,且等著王總入住呢,周萱雖然有些不捨,但是還是陪著好姐妹出門而去。 大牙跟陳歪嘴跑到後院,不知道嘀咕什麼。 吳晨看看時間正好,便對徐家兄妹說道,去劉老那裡吧,剛到,總得給老人家知會一聲。 徐家兄妹自然沒有二話,特別是徐蕾,早就電話裡跟劉老說過要來“看”他呢,打著這面大旗,就算回頭家裡老頭知道自己“逃課”的事,也有話說呢。 三人分批開了兩輛車子,很快就到了劉老所在的宅子。 半夜裡,門衛分外警戒,遠遠的便盯著來車,到了近旁,識得是吳晨的車子,便跑過來打招呼,見後車鑽出來徐少東兄妹倆,都是熟人了,便要引著他們進去。 “等等,還得麻煩你們,幫我扛下這玩意。” 吳晨也不客氣,拉開後車門,露出裡面一根粗大木樁模樣的東西來,從後車廂一直擱到副駕駛位置上,幾乎佔掉了一半的空間。 “哇,大叔,這是什麼?”徐蕾早就站在吳晨的邊上,見那一大根,有點像布,又有點像皮革,但肯定不是木頭。 “一幅大畫!” 吳晨看著兩個門衛一前一後的搬動那副《皇輿全圖》,不禁想起了在江州的那個夜晚,差點就跟它擦肩而過了,誰能想到這麼大塊頭的傢伙,還能在民間保存到現在呢,說出去都沒人信! “好傢伙!我說怎麼非要開兩輛車呢!”徐少東見那兩個門衛扛著都有點沉,這是哪裡弄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大的畫,必定不是什麼什麼好玩意,也不知道吳晨弄來幹嘛,該不會是當禮物送給自己的師父吧? 在認識吳晨之前,徐家兄妹每次來廣府,少不得要在劉老這裡住一住的,對這裡也是特別熟悉,徐蕾終歸是女孩心性,見他們扛著東西,走得慢悠悠的,便自己一蹦一跳的跑了進去,人還沒到,脆脆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好在傭人們都認識她,一路上也沒攔住。 蹦到書房裡,果然見到劉老正在裡面揮毫,鐵老大一如既往的背著雙手肅立在旁邊,偶爾瞄上那麼一眼,誇獎老爺子兩句,讓他樂呵樂呵。 聽到外面聲響,認得是徐蕾的聲音,鐵老大便沒有動作。 “呵呵,來了?”劉老就勢將最後兩筆勾完,這才擱下手中之筆,拿起濕毛巾來擦了擦手。徐家兄妹電話裡已經說過要過來了。 “是呢!這不是先在大叔那裡吃完飯,就趕緊過來看您了麼!”小丫頭的嘴巴還是很甜的,俯身裝模作樣看了一會,誇道:“您這才真叫書法吶,不像我爹那個大老粗,寫得歪歪爬爬的,還忒得意,四處送給戰友,前陣子這不是栗叔叔帶著大妞到我家相親麼,我家老那頭子非要給他寫一副,還親自裱好,讓他帶回去掛……” 小丫頭劈里啪啦的說了一通,信息量有點大,鐵老大依然站如松,只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這院子平日裡過於沉靜,就算木頭在的時候,也是個少年老成的,除了偶爾跟劉老耍耍小孩子脾氣之外,大部分時間也是個寡言的人,也就只有這個丫頭每次一來,都攪得好幾分生氣。 劉老這剛剛還在修生養性呢,驟然有些跟不上節奏,苦笑著搖了搖頭,這要是讓自己的徐老弟知道自己的“寶貝無敵乖女兒”背後這樣埋汰他,還不得失落個死。 “等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在大叔那裡吃飯,哪位大叔?” “就是天行居的那位啦!” “天行居……”劉老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吳晨啊,“這不是瞎胡鬧嘛!” 他年紀雖然大了點,足夠當徐蕾的爺爺了,論輩分卻是實打實的“伯伯”,現在自己的徒弟反倒成了“大叔”,亂了套嘛! “才沒有呢!”徐蕾嘟著小嘴,一臉委屈的說道:“你沒看他年紀不大,整天板著個臉裝大人,不是大叔是什麼嘛!” “哎,不帶這麼背後說人壞話的哦。” 隨著聲音,吳晨跟徐少東聯袂而入,聽得徐蕾在說自己,先“教訓”了一下,這才跟劉老和鐵老大問好。 鐵老大沖他們點了點頭,見自己兩名下屬,跟在他們後面,肩上還扛著老大一筒東西,便問到:“帶的什麼東西?” “這是我跟老四在江州碰到的一副畫,帶回來,讓師父幫忙給掌掌眼。” 吳晨一邊說,一邊指揮著將那一幅話給擱在地上,實在太大了,沒有桌子可以鋪開。 “皇輿全圖?” 像這麼大幅的古畫,只有皇家才有可能製作,歷來便沒有多少,而且實用性功能比較大,藝術性相較而言便差了一些,所以畫剛展開一小截,劉老便一眼看出了端倪。 “什麼圖?” 這幾個字比較拗口,連徐少東都有些沒聽明白,更別提徐蕾這個對古玩全然沒有瞭解的小女孩了。 劉老拍著徐蕾的小腦袋,笑呵呵的給他們解釋著,所謂的皇輿全圖,就是皇家堪輿全國地圖的意思,有點像今天國家發佈的權威全國地圖一樣。 “哦。”地圖也能當古玩,這倒是第一次聽說,徐蕾看著腳下逐漸鋪開的圖紙,略帶橘黃色,看起來挺厚實的。 “這是仿的吧?”徐少東雖然沒有見過,不過像這種皇家物品,又是冷門的,應該歸在皇家檔案裡,極少有流落出來的,就是清末民初那段特殊歲月,很多大內寶貝被偷出來,也大都是瓷器金銀製品什麼的,就算是字畫,也都是小件的。 “看看再說。”劉老搖了搖頭,玩古玩的,最忌諱心有成見,那樣往往容易看走眼。 此畫的原件藏於故宮博物院,因為類似於皇家地圖,因此除了研究歷史的人員外,玩古玩的很少會注意到,可謂是名聲不顯。 也真因為如此,所以民間仿製這類畫作的可能幾乎為零,且不說仿製者能否見過原作,單是製作的成本都可能遠高於售價這一點就把作假的卡死了。作假的動機,就是為了獲得巨額利潤,誰吃飽了沒事幹,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虧本買賣? 真不知道自己這個木頭徒弟,怎麼弄了這麼一副回來,他眉頭微皺,問道:“你是怎麼遇上的,說來聽聽。” 吳晨一邊幫忙挪動凳子,一邊將他跟孔四那晚在江州所遇之事,跟他們講述了一遍。 “周家後人?” 有沒有這麼巧啊!就讓吳晨在大街的小攤上給遇到了?這要是放在古玩市場上,也算是一個老套的故事。 “嗯。”吳晨重重的點了點頭,世事無常,就是這麼巧,至少他自己從這幅畫反推回去,自己是信了那個中年人的話的。 “丫頭,去,把傢伙什拿過來。” 此時畫作已經完全鋪開,上下寬約兩米多,但是長度卻在四米左右,饒是書房空間大,卻也擺放了一些桌子架子之類的,當中這塊空地便有些逼仄。 徐蕾每次來,也都陪著老爺子搗鼓這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東西,對書房熟悉得很呢,跑到一邊的架子上,拿了放大鏡等許多小工具過來。 鐵老大則走到一邊,將頂上的射燈給打了開來,原本的燈光有些昏黃,老爺子又是上了歲數,視力有些不濟了。 劉老帶上老花眼睛,蹲了下來,一手拿著放大鏡,一手按壓著畫面,入手的時候,就知道這畫的材質珍貴。 吳晨不認得,他卻是一搭手就有感覺,先不急著看畫,而是細細的看了看“紙張”。 “怎麼了?師父。”吳晨跟在劉老的身邊呢,人老了,蹲下去,再站起來的都不方便,且得扶著。 “好東西!”劉老看都不看他一眼,扔給他幾個字,走到另一邊,捋著紙張緩緩的撫摸起來。 “看起來有點像絹,不過怎麼這麼細?”徐少東也是蹲下來,用手摸了一下,清代作畫所用的絹大部分都是叫做“庫絹”的材質,比較粗糙,就算是後來蘇州出過一種“雲片兒”,將庫絹壓扁碾細,但是也沒有達到這種精細程度。 “可能是特製的吧,將絲攪進絹布里面……”這個問題其實很早就困擾著吳晨,當時在江州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 “這是貢絹。” 劉老不滿的看了他們一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可是在《寶路》之中有提到過的物件,自己這個徒弟居然愣是沒有辨認出來,這可怎麼得了! |
第469章 集聚一堂(二) 如果是這樣的話,目前需要整合的就是在古玩跟珠寶玉石這兩個行業中的旗艦,“格古齋”跟“中孚珠寶”。 吳晨想了許久,決定還是應該在這兩者之上,再行成立一家“中孚投資”,將目前的“格古齋”跟“中孚珠寶”的股東權益劃歸“中孚投資”。這樣,便能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歸攏在一個陣營裡面,以後便不會有太多的分歧。 “等等,我說木頭啊,你就別繞來繞去的了,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嘛!直接說該怎麼弄就是了,都聽你的。” 大牙率先忍不住了,舉手直接就打斷了吳晨。再看看其它人,也是臉上頗多迷惘之色。 吳晨侃侃而談了半個多小時,如果是馬卓在,這些自然一說便明白,無奈在場的幾位,除了周萱跟徐少東略微對於資本運作有點常識外,其它諸人皆是聽得頭昏腦漲的,對於大牙的提議大表贊同。 “其實很簡單。”吳晨苦笑了一聲,說道:“再成立一家中孚投資有限公司,在座的大家全都作為股東,持有一定的比例。然後用這家新公司全資收購“格古齋”跟“中孚珠寶”,這樣,以後大家就都是“中孚投資”的股東了。 在座的諸人自然沒有異議,其實說起來,現在的“格古齋”還算能夠初步達到盈虧平衡,而“中孚珠寶”的資產雖多,卻全都是對吳晨的負債,真要算起來,那叫一個負資產! 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大家其實心裡都明白了,要是沒有吳晨,什麼都是虛的,再次重組,便紛紛提議不能再按照原來那樣平分股權,而是要吳晨拿大頭,大家都做個小股東算了。 折衷下來,最後重新擬定了方案,由吳晨的“天行資本”持有“中孚投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王雨鳶跟孔四兩位管理者,各持有百分之十;陳歪嘴、大牙、徐少東跟周萱則各佔有百分之八;剩下的百分之二由楊軍持有,並且正式榮生“格古齋”的總經理,至於杜欽百分之五的乾股,則有吳晨的股份裡出。 等方案通過之後,吳晨則宣佈免除了“格古齋”跟“中孚珠寶”目前所有的債務! 這可是一枚重磅炸彈! 還在懵懂中相互開著玩笑的大牙跟陳歪嘴們都沒有意識到,周萱則已經皺了皺眉頭,率先提出了反對! “格古齋”那邊的情況她並不瞭解,但是“中孚珠寶”這邊,之前就已經欠著吳晨將近三億的原料,此番再加上那些雞血石,還有拍賣“石王”的現金,歸總起來早就超過了五個億的債務。吳晨這麼一句話,實際上是相當於將二三億的資產白分給了在場的各位。 這就不是生意之道!既然要合夥就不能這樣沒有規矩。 周萱振振有詞的反駁道,其實在她的心裡,隱約有點為吳晨心疼呢,不知不覺之間,她可不願意這個傻蛋吃這麼大的虧! 徐少東也再次為他的“慷慨”所震驚,這傢伙真不簡單,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筆,他自己跟趙天野上次在陽美已經深受其惠,只是木頭打死不承認而已,所以他們也只能是暗中猜測,但是這次卻是赤裸裸的“分紅”了,一下子豪擲幾個億,這手筆,這魄力,一般的人哪裡會有!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大牙跟陳歪嘴幾人卻是一臉的坦然,貌似對於吳晨做出什麼決定都不驚訝。 “行啦,大家有錢分,終歸是好事,是吧?” 大牙一向對錢沒有什麼概念,就像拍賣了那個“龍龜獻瑞”的錢到底去了哪兒,他連想都沒想過,現在見周萱一個勁的推脫,心裡有些不耐煩,娘們就是娘們啊,始終不如幾個大老爺們灑脫。 “就這麼定了吧。”孔四一拍大腿,大聲的宣佈道,“變更登記的事,回頭我跟王大妹紙一起去弄。你們就坐等開張吧。” “沒那麼快,天行資本的註冊還沒完成呢。”吳晨搖了搖頭,這事情也不急,只要內部方案通過,早一陣晚一陣也都這樣,現在最要緊的是開業的事情。 本來還不是太想大張旗鼓的,現在看來漸漸有點超出了預想。先把事情安排好了再說吧。好在人手也夠多,只要分派得當,卻也能應付下來。 王雨鳶這個老總則是早有安排,她以後就要立足在廣府了,吳晨早就讓楊軍以公司的名義在華林寺一帶的高檔小區先購入了一套兩百多平米的大宅子,已經佈置好了,就等她入住呢。 徐少東跟徐蕾自然是要住在天行居的了,吳晨也讓大牛他們調配出一臉車子來,給徐少東先用著。 此外,吳晨也準備等古老他們過來之後,住在天行居來,這樣一算下來,用車還是有些缺口,便讓楊軍明天先不用管店裡了,先去買幾輛,清一色的凱迪拉克越野車,最好是能當場提車,只要能快,不要在乎一點折扣。 “看看吧,我就說過這傢伙向來比我敗家!” 大牙聽他滿口的財大氣粗,笑嘿嘿的為自己正名,大手大腳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免得陳歪嘴老是說自己。 “那能一樣嘛!”陳歪嘴對於他的自辯根本就是不屑一顧。 吳晨揮了揮手,讓他們別跑偏了,除了這些之外,在本地的劉老、田老等,之前已經知會過了,回頭還得正式去請。 “開飯啦!” 白素娥適時的提醒他們,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但是飯卻是要按時吃的。 後院池子邊上,已經一溜擺開了長案,已經佈置完了,幾個菲傭尚且在一邊站著,夕陽灑下來,滿滿的都是豐收的感覺! “兩位美女姐姐請上座!”徐蕾剛剛跟著白素娥忙前忙後的,此刻小臉頰上也是微微出汗,紅撲撲的分外惹人喜歡。 “來,小妹妹,坐一起吧。” 要不說小女孩裝起可愛來,男女通殺,周萱她們把一邊的“主位”讓給了吳晨跟陳歪嘴,這算是一主一老呢。自己挑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下,拉著徐蕾的手,聊起了家常。 “還是讀書好呢,時間多自由,姐姐真是羨慕死了。” “嗯哪,姐姐工作真是辛苦呢!” 此刻的徐蕾就像個乖乖的鄰家小妹妹,看得吳晨都有些錯覺了,這還是下午那個嚇得自己一頭汗的調皮鬼麼? 還是徐少東清楚自家妹紙,這丫頭鬼著呢,真要以為她好欺負,回頭都不知道要怎麼死,反正自己是惹不起。 |
第468章 齊聚一堂(一) “東子,哈哈!正說你呢,這就到了!” 在大堂之內的陳歪嘴等人,聞著動靜,就知道是他們到了,弟兄們多日不見,都是分外驚喜。一一擁抱在了一起。 “少來!怎麼就見木頭一個人去接我的,你們這一大群的躲這裡喝茶,還好意思說呢!”徐少東摟著大牙,惡狠狠的給了他幾下,沒辦法,陳歪嘴太老了,不好下手,怕萬一捶出個好歹來呢,而孔四那個變態佬,則直接忽略掉,捶他不如去捶大石柱呢。 “咳咳……輕點……”大牙心裡發苦,媽的,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啊,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一定苦練降龍十八掌! “咦,怎麼帶了個小蘿莉過來?你換口味了?” 好不容易從徐少東熱情的懷抱裡掙脫出來之後,大牙忽然眼前一亮,驚艷啊! 這小妮子是哪邊來的,也太勾人了吧,漂亮嫵媚混合著那麼一絲絲玩世不恭的神情,再加上絕對“蘿莉”的裝扮,想不奪人眼目都難。 “你好,我叫徐蕾,而我二哥的妹妹,親的哦……”徐蕾衝著大牙笑眯眯的說道,“大牙哥是吧?果然是長相奇特啊!” 剛剛還一臉和藹可親的大牙,頓時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整個蔫了下去。 “哈哈,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徐蕾,還在讀書,這次是跟著我過來湊熱鬧。蕾兒,這是教主、你叫他教主也行、歪嘴叔都行,這是孔四哥,這都是響噹噹的漢子,跟你哥哥我可是過命的交情……這位是……” 他每說一個,徐蕾便點一下頭,看起來十分的乖巧聽話,心裡卻是好笑,這都什麼人啊,除了孔四哥,另外兩個怎麼看都跟“響噹噹的漢子”扯不上邊呢。 等到徐少東說完了,她才抿嘴一笑,說道:“久聞各位大名,久仰久仰哈。” 眾人見她模樣,十足有些挪揄的成分,也不知道徐少東怎麼在她面前編排自己的,想來定無好話。 白素娥也是跟在後面出來的,徐少東卻是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跟吳晨是什麼關係,便不好亂言,看了看吳晨。 聽到是吳晨的“姨”,徐蕾很自來熟的拉著白素娥的手,一個勁的說道:“白姨,您氣質真好!一看就是賢良淑德型的,大家閨秀都沒有您這樣的氣質呢!” 白素娥的確是天生麗質,加上生性恬淡,還帶有一股子的書香氣,最是受到豪門喜好的那種女人,就算是放在哪家豪門之中也不會讓人覺得訝異,誰能知道她是來自於一個小山村,一輩子這算是第一次進了大城市的呢? “沒你說的那麼好。”白素娥對於這種場面還是有些不習慣,笑呵呵的也不知道怎麼辦。 吳晨見大家都介紹完畢了,便說道:“都別站著了,回屋吧。” 進到裡面,白素娥便引著徐少東兄妹,先往二樓去了,他們的房間就安排在西廂,跟陳歪嘴一邊。徐蕾跟在她後面,邊走邊看,這裡一點都不比那些高檔隱秘的會所差呢! 樓下幾人則繼續擺開龍門陣。 一口暖茶下去,吳晨才問道,怎麼沒見到王雨鳶她們? “在路上了呢,很快就到了。”孔四剛剛問過她們,這會正往這邊趕呢,估計是路上有些塞車。 話音未落,外面已經響起了銀鈴般的笑聲,只見兩個大美人聯袂而入,一個長裙飄飄,身材高挑,充滿熟女味道,正是王雨鳶,另一個則是一如既往的簡練而豐滿,氣質高雅、風姿卓越,自然是周萱了。 二女各有擅長,這一番走進來,伴隨著一股香味,把幾個大男人都給看直了眼。 “來了?”吳晨站起來,挪動大牙一側,主動給她們讓座,卻換來了周萱一個白眼,卻不是來了麼?這死木頭,回來也不跟自己說一聲呢!要不是王雨鳶去找自己,還不知道今天早上人都到了廣府。 這一眼彷如電光火石,一閃即逝,但是那股子哀怨,卻深深的刺入了吳晨的腦海,他有點心虛的看了看王雨鳶一樣,難道這姐妹花都要一起收了麼?話說周萱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正是蜜桃成熟之時,吹彈可破的肌膚,對於男人絕對是有極大的殺傷力,吳晨也不是沒有再夜深人靜的時候想過這事。 如果他願意,絕對能夠將她們兩個都收入帳下,王雨鳶倒是不會說什麼,可問題是周萱得願意啊,別到時候搞得關係複雜了! 作為一個有心人,王雨鳶倒是注意到了,身邊這小妮子別看她笑嘻嘻的,從剛才就一直頂著一股子怨氣呢,從心裡而言,她也是有心撮合吳晨跟周萱二人,哪怕自己的角色略帶尷尬。 不過她也隱約知道,吳晨有那麼一個“正宮娘娘”,這就難辦了,她自己千帆過盡、倒是沒什麼盼望,對於吳晨也是感激加喜愛交至在一起,再加上身體上的需求跟滿足,就算是這樣沒名沒分,甚至偶爾等待吳晨的“臨幸”,也是樂意的。 但是以周萱的脾氣跟家裡背景,卻不大可能像自己一樣甘心做個無名無份之人。估計這也是吳晨一直對周萱敬而遠之的緣故吧,偏偏這個傻丫頭看起來有點不可自拔了呀。 唉,隨緣吧! 王雨鳶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臉上卻是笑嘻嘻的給大家問好。作為中孚珠寶的老總,她跟這些夥伴們相處的時間最短呢。 “教主,近來可有喜事嗎?” 多日不見,她見陳歪嘴越發的精神煥發,品味也貌似提高了不少,跟第一次見到那副落魄到嚇人的氣象完全不同,便淺笑著打著趣。她心裡很清楚,別看這陳歪嘴雖然長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為人也甚是稀里糊塗,半點都沒有老人家的覺悟,不過在這群小夥伴中的地位,卻著實不低。 “嗨,我還能有什麼喜事,看著你們這些年輕人蒸蒸日上,俺就很滿足啦。” 話雖這麼說,不過陳歪嘴對於王大美女的逢迎還是很滿足的,忍不住捋了捋頜下稀疏的山羊鬍子,現在他的鬍子跟髮型雖然都沒有變,卻也修理得井井有條。 “教主這是枯木要逢春。”大牙呵呵一笑,這身髮型套路可都是他給設計,那裡不知道陳歪嘴內裡一個騷動的心。 這邊說笑著,那邊徐少東他們已經下來,徐蕾跟二女分別各自驚艷了一下,此刻大堂之中,可謂眾女齊聚,各有風騷,任何一個走到街上去,都能引起超高回頭率的四個女人,湊在一起,大堂之中的氣場顯得分外迤邐。 “兩位姐姐好!”小丫頭甜甜的問了一聲好,眼睛看了看,便挨著吳晨一邊坐了下來,雙腿併攏,兩手交疊放在大腿之上,禮儀周端,瞬間變成了乖乖娃,哪裡還有乾脆那副小魔女的模樣。 白素娥也跟她們打了招呼,便返回廚房去了,那邊傭人正在準備晚餐呢,她是打算親自下廚,再做些菜式出來。 等到楊軍也回來之後,中孚珠寶跟格古齋的眾位股東,除了杜欽這個拿乾股的之外,都已經齊全了,望著濟濟一堂的兄弟姐妹,吳晨清了清喉嚨,乾脆開個臨時的股東大會。 徐蕾乖乖的坐了一會,聽到他們要談正事,便主動的跑去廚房幫忙了。 望著小姑娘一蹦一跳而去,吳晨將自己的想法緩緩的說了出來。 之前他的想法太過於簡單了,現在就顯得有點凌亂,這些人混雜在一起,交錯複雜,很多關係便很難理得清楚,最簡單的事情就是大牙跟陳歪嘴、楊軍三人之前並非中孚珠寶的股東,但是此次他跟大牙一起弄的這些雞血石,又該如何處理?特別是那塊賣了兩億多的石王,這裡面牽涉了太多的利益,如果現在不理順,只怕會留下隱患。 而此刻,他們的股東隊伍早就擴大到了令人頭疼的地步,在座的便有了六男二女,特別是在公司資產發生重大變動的情況下,這層關係很有必要需要理順先。 吳晨跟黃曉琳商量的結果,對於他個人而言,黃曉琳已經幫他在某個離岸英屬島嶼,設立了由吳晨全資擁有的“天行基金”,同時,在港府創立的“天行投資控股有限公司”,也已經在辦理手續中,股東為“天行基金”跟作為自然人股東的“黃曉琳”。 以上其實都只是用來避稅跟掛靠個外企的身份,儘管剛剛出台的政策已經取消了外企的“特殊公民待遇”,特別是稅收上跟國內企業並軌。不過,畢竟有個外資的殼子在,有些事情還是比較便利。 而在境內,則是由“天行控股”在廣府成立“天行資本投資有限公司”,全面執掌所有境內的股權投資,這話裡面就包括了目前的“格古齋”、“中孚珠寶”,還有跟許三多正在籌備的“天狼投資”,而以後所有新的投資領域,吳晨將不再以個人名義進入,而是統一由“天行資本”作為公司法人進行投資跟管理。 |
第467章 騙子大叔 “啊哈……” 徐少東將拉桿箱一方,過來就給了吳晨一個熊抱! 吳晨望了一眼徐蕾,小丫頭正衝他眨巴著眼睛,一臉偷笑,好像在說,看吧,這可不是我的專利。你可別想多了! 這兄妹,一個德行啊! 吳晨可憐兮兮的從徐少東的胳膊裡掙脫了出來,跑過去幫他拎著行李,“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們回去吃飯呢!” 看著一蹦一跳走在前面的徐蕾,吳晨頂了頂徐少東的胳膊,低聲問道:“你怎麼沒跟我說,她也來了?” “咦,我不是跟你說有個驚喜麼?”徐少東嘿嘿笑得一肚子壞水。 “就這個?”吳晨苦笑了一聲,還真是有驚有喜啊。 “怎麼滴,不歡迎啊?那你自己去把她弄走,我可管不了他。” 徐少東腳步不停的往前走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悠閒。 “她是你妹,還是我妹?”吳晨很是不爽的說道,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嘛。 “她是我祖宗哩!”徐少東回頭衝他一笑,扔下了這句話便走了。 自家這個妹紙,打小就古怪精靈,在長輩面前那叫一個乖巧,任誰都誇,不過在小夥伴面前,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樣啦,他可是惹不起。這一次聽說自己要下來,非要跟著來找吳晨,自己還不得不冒充家長,去學校幫她做了偽證,這事情,回頭要是讓家裡老頭子知道了,板子鐵定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 “哎,我說大叔,本妞這麼貌美如花、風情萬種的,你不粘著,幹嘛非要跟我二哥走一塊,你該不會是……” 徐蕾蹦到外面,回頭一看,後面兩人還在嘀咕著呢,瞧那鬼鬼祟祟的樣子,準沒好話。 “來了。”吳晨趕緊往前面帶路,停車場就在出口外面,隔著幾條寬闊的車道。 “好傢伙,夠氣派的呀!”看著吳晨那輛特裝的路虎,小丫頭忍不住興奮的拍了拍,“二哥,這比你那輛可好多了。” 生在帝都、長在帝都,又是那樣的家庭,什麼樣的車子沒有見過,就他那些小夥伴裡面,幾千萬的跑車都有,只不過他們家風甚嚴,父母用的都是軍車,伯父大堂哥他們身在體制內的,又是配用的公車,也沒有超出規格,剩下一個在外面晃悠的徐二少,用的也不過是一輛改裝過的牧馬人。 “……”徐少東躺著也中槍,乾脆假裝聽不到。他也不至於買不起好車,只是他要弄這麼一輛回去,又得讓家裡老頭給審查一番。 一路閒話,很快就回到了天行居,徐家兄妹都沒有來過,一見之下,都是驚訝萬分,特別是徐蕾這個小丫頭,上次在北京見面的時候,吳晨還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的呢,什麼朝九晚五,什麼家徒四壁,各種空虛寂寞冷! 哼!原來都是在博取本妞的同情呀,小丫頭毫不客氣的給了認真開車的吳晨一個白眼:“大騙子!” “什麼?”吳晨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自己也沒說什麼呀,不知道又是什麼地方又惹了這個大丫頭。 “行啊!木頭,現在都騰上這地兒了!夠給力的。”徐少東卻是親歷過吳晨的妖孽,而且還共同富裕了起來,因此接受起來要遠比“信息落後”的徐蕾容易得多。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想到吳晨現在整出這麼一塊地盤來,當初入宅之時,他並沒有過來,聽到吳晨說是在尊龍府買了宅子,還以為是外圍那些獨棟的別墅呢,別說吳晨了,就是他自己現在也能輕鬆搞定,絲毫不用靠家裡救濟,因此,也並不以為意,沒想到這傢伙,直接就弄了一處“莊園”出來,看規模,比劉老那還要龐大些呢。 “兄弟們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吳晨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謙虛,以他現在的實力,住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得保持源源不斷的吸金能力,才能維持這麼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開支。說道這裡,他已經委託家裡舅舅,就在村裡選塊宅基地重新建造房子,對於這個想法,父母倒也沒有反對,那不完全是建給他們兩口子看的,更重要的是給先人看的哩! 光宗耀祖,本來就是兒孫天然的責任,在這一點上,作為土生土長的潮汕人,吳父吳母自當是不遺餘力!活人可以苦點,不能委屈了祖宗,更何況現在兒子發達了呢? 自動感應的大門,在吳晨靠近的時候,已經自行打開了,吳晨衝著走出來的大牛微微一笑,緩緩的駛入到中堂處。 “真漂亮!我要住在這裡啦!” 徐蕾抓著小背包,率先蹦下了車子,看著遠遠近近有好幾個菲傭正在整理前院,就是沒有海,要不然這種感覺真的有點像是到了長灘的海邊度假村呢! “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吳晨走到後面幫她跟徐少東拿行李,雖然沒有預料到徐蕾的到來,不過客房倒是長期備著的,除了陳歪嘴、白素娥這樣的定居者,孔四、大牙、杜欽他們也都各自有固定的房間,愛住不住,隨他們。 知道最近有客人要到,白素娥早早的就帶著傭人們把空閒的房間都捯飭了一遍,徐少東他們一來,直接就能住下呢。 “太好了!大叔萬歲!”徐蕾蹦蹦跳跳的,一點都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直接就跳到吳晨的懷裡。 “等等,你喊他什麼?”剛才在機場的時候,徐蕾就這麼喊過,只不過徐少東沒有注意到而已,現在聽得可是真真兒的,這可不能鬧著玩,活生生把自己給降了一輩。 “大叔啦,沒辦法,誰讓他小小年紀的,就喜歡裝大人,動不動擺出一副學究臉!你沒見他就喜歡怎麼了,有意見?”徐蕾才不理會自己這個二哥呢,挽著吳晨的胳膊,“走,帶我去參觀參觀你的豪宅。” “一個稱呼而已啦,放心吧,二哥!”吳晨哈哈一笑,拍著徐少東的肩膀,看著他臉色不對,心裡暗自好笑,按理說自己也不算長得著急,光長相看起來,孔四跟徐少東都比自己要成熟穩重些,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能佔他們的便宜,古若藍還好,只是把自己喚作大哥,這徐蕾愣是讓自己漲了一輩。 |
第466章 熟女蘿莉 從地下室出來,吳晨還是上樓去衝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才下樓來,一個人坐在大堂的一角,隔著闊大的落地玻璃,看著後院。 陽光灑在藍色的池水之中,泛著金色的磷光和飄搖的綠樹倒影。 他突然發現在泳池的一邊,有個一個小小的身影,似乎在動著。走過去一看,卻是小鹽巴,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爬了出來,正在泳池邊緣,對著一池碧水,探頭探腦的,或許是擦覺到這些水質跟它以往所處的有些不同吧,正嘗試著用腳去夠一夠水呢。 見它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絲笑容浮現在了吳晨的臉上,這個老傢伙不是在冬眠麼,怎麼跑出來了。 他童心一起,輕手輕腳的走到它的身後,本想嚇唬它一跳,不曾想剛蹲下來,就見它已經轉了半個身子過來,扭著脖子,半眯著眼睛看著自己,臉上神情還是有些迷糊,看來是還沒有睡醒啊。 “幹嘛,還沒睡醒啊?”吳晨見小鹽巴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樣,伸出食指在它的頭上點了一點,惹得它很是不忿的瞪了一眼,又懶洋洋的眯起眼睛來。 “哈,餓了吧,走,跟我找吃的去!”吳晨起身,走了幾步,回頭再看,果然見它跟了過來,只是步伐明顯要慢了許多,慢悠悠的有些老態龍鍾,全然沒有夏天在老家鄉下那種生龍活虎,終於讓人明白什麼叫做“龜速”。 吳晨乾脆走過去,一把將它撈了起來,兩隻手捧著,快步走到廚房裡,用個深盤子先給它倒了一些水。看著它將頭伸了進去,這才站起來,從冰櫃裡翻了些豬肉出來,切了幾條瘦肉部分,放到水裡。 “咦,你怎麼在這裡。” 白素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吳晨在,大半下午的,可不是肚子餓了? “給小鹽巴弄點吃的。”吳晨呵呵一笑,指了指地上的小鹽巴。 “呀,它怎麼出來了?”白素娥剛才沒仔細看,這要是走過來,不小心還真能將它給踢得到處飛呢。 說起來,她跟老烏龜也是見過的,當時還是一同到的廣府,只不過那時候老烏龜已經進入了冬眠,一動不動的任由吳晨搬動,估計此刻還不知道已經是離鄉千里了呢! “幹嘛叫它小鹽巴?”白素娥雖然年過四十,不過一直都活得很單純,現在更是整天窩在天行居里,操心著大大小小的生活,不單人保養得好,就是心態也是越來越年輕了。走到邊上,蹲了下來,微微弓著身子,看著老烏龜探頭探腦的喝水呢。 “它……” 白素娥這一蹲下不要緊,吳晨笑呵呵的敢要說話,眼前便是一亮,滿滿的全是白膩嫩滑,真是擁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雙珠,他喉間一咕嚕,只說得半個它字,便出不來聲了。 “它什麼呀?” 白素娥聽他說了個開頭,卻沒了聲響,仰著頭望瞭望,卻見吳晨眼睛定定的望著自己的胸口,一時大窘,臉色緋紅,嗔罵道:“有什麼好看的!” “沒……”吳晨囧得有些語無倫次,“不,很好看……哦,也不是……” 白素娥天生異質,形態保持得異常美好,除了哪兩點嫣紅略為暗沉之外,完全看不出已經是兩個小孩的人,加之,她長期不習慣穿戴內衣那些瑣碎,因此吳晨倒是飽了眼福。 自從跟王雨鳶有了肉體接觸之後,他終於知道這種成熟到極點的女性的身體,是如何的引誘人。 不過,真心而論,此刻他心裡卻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天然的舒適感,就像秋天鄉下也夜晚,聞著那股子稻花香味,讓人迷迷糊糊很是安詳自在。 白素娥也是心裡閃過一陣漣漪,在她的眼裡,一向是把吳晨當孩子看的,剛才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吳晨的眼光跟村裡那些浪蕩子大不一樣,少了幾份猥瑣,倒是多了幾分嬰兒對母性的那種眷戀。 她斂了斂心神,指著小鹽巴說道:“為什麼它不吃呀?” “可能是還沒睡醒吧。沒事,喝點水也好。” 吳晨也沒有什麼經驗,看著小鹽巴探頭探腦的吸了一會水,扭頭就想往外走,趕緊叫住它,指著白素娥說道:“以後要是餓了就找她要吃的,哈,記住了哦,要想不餓肚子,就乖乖聽她的話。” “撲哧”白素娥見他跟教小孩一樣的,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烏龜還能聽得懂人話嗎?估計吳晨也是在掩飾自己的窘態。 不料已經轉身要走的小鹽巴,聞言之下,扭頭看了看白素娥,緩緩的爬過來,伸出一隻爪子,搭在她潔白豐腴的腳上,直到白素娥伸出手指,在它的爪上搖了搖,這才優哉游哉的往外爬去。 “它能聽懂?”白素娥看著它一路走去,很是驚奇的問道。 “這老東西,機靈著呢,以後你多照顧著它點,它很快就會明白你的意思。” 吳晨也知道自己經常在外面,這家裡都是白素娥在操持著,今天算是帶著小鹽巴拜了山頭,這傢伙,不能以等閒寵物視之。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回到大堂之中,吳晨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多了,還沒見到一個人影子,無奈之下,自己開著車子前往機場,去接徐少東了。臨走的時候告知白素娥,其它人來了,就讓他們在家裡等著吃吧。 天行居本來就在北面,出了大道,再繞上機場高速,二十來分鐘左右就到了,吳晨停好車子,先走到裡面一看,還好,航班難得的沒有誤點。 他又出到外面,抽了根菸,從冰櫃裡拿出冰凍咖啡,喝了一小瓶,看著時間走了進去,便見下飛機的旅客已經開始湧出來。 吳晨站在出口處,望了幾眼,沒見到人,拿起手機來,還沒有撥打,忽然聽到“咯咯”一聲輕笑,伴隨著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飄過來,眼前一黑,兩隻小手從攏了過來…… 吳晨下意識的胳膊肘就要往後撞,聽著聲音有點熟悉,硬生生的收了回來,不過還是觸碰到了一團充滿彈性的綿軟。 他閃身往邊上一讓,回頭便見到一個俏生生的少女,露出一張明媚至極的小臉,梳著兩個小辮子,短袖白襯衣,藍色短裙,漂亮的水晶涼鞋,不正是徐蕾又是誰! 小丫頭穿的不多,柔美的小胸部已經發育得很不錯了,這麼張開雙手,半長袖的緊身T恤緊緊的包裹著一堆鼓起來的小兔子,剛才吳晨就是碰到了那裡,現在心裡有點異樣,便覺得有點惹眼。 “你……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她了,吳晨有點愣怔,腦袋一轉,便問道:“你哥哥呢?” “什麼嘛!難道我就這麼不受歡迎啊!” 被吳晨戳了一下,胸口一陣麻酥之下,還停留在剛才那個動作之中的徐蕾,一聽就不高興的嘟起小嘴來。 “呃~當然歡迎!”吳晨見她一臉的小委屈樣子,著實讓人憐愛,哪裡還敢說不歡迎,只是他貿然間最笨,搓著雙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這還差不多!” 徐蕾的臉上立馬的陰轉晴,蹦蹦跳跳地撲了過來,一把抱著吳晨,仰著小腦袋說道:“吳大哥,分開這麼久,有沒有想我呢?” “……” 吳晨徹底無語了,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攤開雙手,臉上的汗忍不住的就湧了出來。 “東子,你丫再不出來,晚上讓教主帶你住橋洞去!” 他也不是吃素的,雖然情形緊急,在一片窘境之中,也是心思閃念,徐蕾肯定是跟著徐少東過來的,這小子肯定就在邊上,這是準備看好戲的節奏麼?! “不用喊啦,他還在上洗手間呢!我先出來的。”徐蕾笑呵呵的說道,放開了吳晨,歪著腦袋說道:“怎麼感覺你壯了好多?” “……” 吳晨被她弄得快哭了,退後幾步,保持安全距離為好,免得到時候徐少東看到了,還以為自己有什麼歪主意呢! “不過這樣更好看了!”小丫頭可一點都不理會他,一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津津有味的打量起吳晨來,滿滿的都是讚賞。 “你不是應該還在上課嗎?怎麼有空出來?”吳晨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轉移話題的好辦法。夏天剛認識她的時候,就是在她高考後出來遊玩回去的飛機上,現在半年過去了,正好是大一的時候,現在才十二月底,離放假還早呢。 “這不是快元旦了嘛,我順便請了假過來看看你啦。” 徐蕾滿不在乎的說道,對於她這種頂級豪門的子女來說,上大學只是一個固定的程序,根本就不用擔心。雖然成績並非是很重要的因素,不過相比較而言,小丫頭還算是很爭氣的,就算不用家裡的關係,靠著自己的成績也能考入那所頂級的京城大學。 這年月,老師也都不是吃素的,對於她這樣的“好學生”,能“請假”已經算是很懂事了。 “上了大學,可要好好學習……”吳晨點了點頭,板著一張老臉,說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學……” “好了啦!大叔,還能不能愉快的玩啦?” 徐蕾明顯的不吃他這一套,小手一搖一晃的,打斷了還在裝學究的吳晨,“趕緊打住!最多以後本妞不吃你豆腐就是啦!” “唉……”吳晨搖了搖頭,無奈的苦笑道,眼睛往通道里不停的瞟著,這徐少東上個洗手間也不用這麼久啊!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看到徐少東俊朗挺拔的身影,在那一刻,竟然有種說不定出的輕鬆,總算是解脫了! |
第465章 瑣事很多 陽曆十二月的廣府,在經過一撥寒流之後,氣溫又回升到了二十幾度,正是一年之中最為怡人的時節。滿城的亞熱帶喬木,也都沒有落葉的痕跡,深綠色的葉子頑強的撐起了城市的綠蔭。 天行居依山而建,雖無花香四溢,卻也到處仍是一片綠意盎然,絲毫看不出這已經是到了冬天。 望著熟悉的白牆青瓦,吳晨心裡突然有種歸家的安寧,這種之前需要回到鄉下老家才會有的感覺,讓他心情很是愉悅。 聽到動靜,正在門衛房裡跟大牛他們聊天的陳歪嘴和白素娥等人,一起跑了出來,大傢伙熱鬧了一會,才把他們放了進去。 “教主,聽說你現在變成宅男了?” 好些天沒見,陳歪嘴的著裝打扮大有起色,一身合體的深色中山裝,下蹬一雙北京老布鞋,再加上那麼一頭凌亂的及肩長發,有點“高人”的模樣了。 聽著大牙的調侃,他也只是嘿嘿一笑,一臉的高深莫測。 “這又是什麼東西?” 在把料子都搬進地下室之後,最後才將那口大缸給抬到廚房的角落裡放著,正在給他們準備糖水的白素娥一見,分外驚奇,她也知道吳晨喜歡往家裡淘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這口大缸也實在太醜了吧? “好酒呢!留著中孚珠寶開業那天用。” 吳晨早有打算,現在需要弄的事情太多了,還是得一件一件的來,倒是也不急著先把這口大缸給公諸於眾。 “今晚不先整點?”孔四剛才路上就聽大牙吹噓了一通,對這是幾十年的果酒,肚子果斷的有些饞了,聽到還要留幾天,這不是坑爹麼。這麼多,怕不得有幾十斤吧,先整一點也少不到哪裡去。 “開封了不好。白姨,交給你看管了哦。”吳晨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德行,這要一開封了,不到兩天,就得讓這群傢伙給倒光了,還是交給白素娥看管著比較保險。得罪誰都沒事,唯獨得罪了白素娥這個大管家,可就沒有飯吃了! “對了,你跟周萱說了沒有?”回到大堂之中,吳晨便問王雨鳶。 “說了,她還有點事,晚些過來。” 回到廣府之後,王雨鳶便自覺的在眾人面前跟吳晨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說話也不再那麼軟嗲嗲的,就算是偶爾間投射過去的那麼一絲關注的目光,也不會讓人覺得異樣,畢竟在吳晨高光的時刻,就連孔四、徐少東他們這些傢伙的眼光中都可能閃著星星哩! “嗯,先開飯吧!下午接了東子,大家再說。” 離開業的日子還有四天,雖然不是什麼隆重事,但是雜七雜八的湊在一起,便變得有些雜亂了。 徐少東、古老跟若藍他們這些從外地而來的,都需要安排好住處;本地的前輩同行,像田老這些人也都要請到,甚至於段王爺也聽聞要來湊熱鬧…… 偏生吳晨以前便很少搞接待的,對這些事情很是頭疼,要是有徐志飛這個長期負責“綜合”的在,就好辦多了。 白素娥一大早就親自帶人出去採購,準備了一上午,早就做好了豐富的午餐。 飯後略微休息了一下,吳晨便鑽進房間裡,跟黃曉琳報告自己的行蹤,說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見大堂只有白素娥一個人在。 一問之下,才知道大牙拉著陳歪嘴,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孔四則是去看望田老了,王雨鳶也是略微休息了一下,找周萱去。 我靠,這些傢伙!怎麼樹沒倒,猢猻就都散了? 吳晨休息了一下,自感精力旺盛,特別是喝了白素娥準備好的糖水,更是心曠神怡,便泡了一大壺茶,下到地下室裡來,劈里啪啦的將幾塊散料都給解了出來,又沿著血線給切割成了長方形的印章料子,再稍微打磨。 因為第一次真正的切割打磨雞血石,其石質跟翡翠料子又有些不同,因此吳晨分外的小心,生怕出點什麼差錯,雖然只做了四個,卻是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真是好東西!” 吳晨一手夾著煙,一手提溜著一把長嘴的紫砂壺,像個小老頭一樣的直接對著嘴吸溜起來。略歪著腦袋,斜斜的看著水盆的幾塊雞血石印章,心裡一陣陣滿足的感覺,讓人如飲甘醇。 這幾塊印章,湊在一起,將一盆清水給映得血紅。大的有十公分長、五公分寬模樣,小的則只有四五公分高,二三公分寬,看起有點偏平。雖然是從不同的原石裡面解出來的,不過都超過百分之七十的血量,放到市場上,那就是被當成“大紅袍”級別出售的極品印章了。 那塊最小的,踏實準備自己留著,往後用到私章的地方肯定也不少,總得有個能拿得出手的,田黃那種過於奢侈了,想都別想,哪怕就是自己得了一塊,也不捨得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號”,暴殄天物啊! 雞血石應該是比較合適的,在現存還有生產的印章中,這已經算是最高等級了,在任何場合都不會掉份。當然,那股子凝如鮮血的大紅,也著實招人喜歡。 這是他至於另外的四塊,他是準備分別送給劉老、田老、古老;還有未來的老泰山老黃同志,禮多人不怪嘛! 這已經是在他在一百多塊料子裡面逐一挑出來的最好的料子了,而這一百多塊又是在幾萬塊石料裡挑選出來的,可謂是精品中的精品。 此次昌化之行,的確是收穫很大,不單是賣出了一塊“石王”,更是帶回來了一塊“二龍交輝”,雖然這一塊比起“龍龜獻瑞”的五色同石來說,只有黑白紅三種色彩,而且紅色並不成片,而是呈斑點狀散佈。 不過若論起質地跟色澤的純粹,還有形狀的鬼斧神工,“二龍”明顯要比“龍龜獻瑞”搞出一籌,一旦面世,必定又是業界轟動的大事件! 這一塊,他是準備委託古老親自動手的,到時候便做了天行居的鎮宅之物,因此需要在古老在的這段日子裡給解出來,然後再跟他老人家好好參詳參詳。 姑且如此吧! 吳晨撈起水盆裡幾塊石塊,先容絨布抹淨吸乾,從一邊的櫃子裡挑出打小合適的錦盒來,分別裝了進去,在這裡他可是備了無數各種規格的小盒子,想用到的時候,便能用到。 |
第464章 打道回府 被這麼一耽擱,吳晨等人便在途中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才返回了廣府,先在平洲下了高速,引著押運車緩緩的到了加工廠。 孔四跟杜欽老早就接到大牙的電話,正在喝茶坐等呢,聽到車響,便跑了出來。 跳下車來,吳晨先衝杜欽跟孔四兩人,搗了幾拳,當是活動筋骨!這兩個傢伙都是肌肉男,不用武器根本沒法造成傷害值。 杜欽回敬了兩個組合拳,見後面跟著一輛押運車,便叫上工人,親自引到後面入庫。現在的入庫跟庫存管理,已經開始試行從週記搬過來的一套程序,由他自己親自負責。 “等會,那塊大料先幫我卸下來啊。”吳晨趕緊攔住他,先把“二龍交輝”那塊巨料給弄了下來,再把路虎車的後箱整理了一番,留下兩三塊散料,勉強能夠塞得下。 “收穫這麼多?” 打開兩邊的車門,孔四就被他們嚇了一跳,那邊是滿滿噹噹的一車石頭,這邊也是頗為擁擠,木頭還是那個德行啊,走過路過,從不錯過。 “哈哈,有不少寶貝呢!”吳晨特意拍了拍那塊巨石,心裡且得意著呢。 可惜孔四的興趣完全不在這塊解了一半,模樣醜陋的石頭上面,明顯帶著敷衍的嗯嗯了幾聲,轉頭對著大牙說道:“聽說你搞了一把好劍?先拿出來耍耍!” “就知道你惦記!放心,我才不像你那麼小氣,回頭讓你耍個夠!”大牙得意的拍了拍車身。 “別回頭,先拿出來看看唄!”眉開眼笑的孔四很沒有節操的摟著大牙,就要上車去。 “咳咳……”備受冷落的吳晨心裡很不爽啊,隨口交代道:“悠著點,那麼舊的玩意,禁不起折騰……” 還在“濃情蜜意”之中的大牙一聽,後背立馬就僵直了,一條腿半瞪在車門處,死活上不去,“哎,老四,要不我說還是算了吧,回去再說,回頭再……” “嘛意思?”孔四心裡正火熱著呢,哪裡由得了他推脫,拎著他的後背,稍微一使勁,就把大牙給提溜了上去。 “嘿嘿,叫你逞能!”聽得大牙一聲慘叫,吳晨壞壞的笑了笑,啪的一聲,關上車後廂門,轉身掏出一支菸,剛點上,就看到馮仁奎快步走了過來,趕緊扔掉還沒吸上兩口的煙,迎了上去。 “馮師傅!”吳晨雙手緊握,很是熱情的問候道。通過電話,吳晨已經從杜欽那裡知道,自從馮仁奎過來之後,工廠的一切明顯順利了許多,短短的幾天,已經全面接管了加工區,現在逐步的也在開始招小工,原來從週記借調過來的一眾師傅,已經交接完成,回去了。 “吳老闆,你回來啦!”馮仁奎看起來也是很是高興。 “別,還是叫我吳兄弟吧,什麼老闆的聽不習慣!我又不是什麼真的老闆。”吳晨頭都大了,輪起來,自己還算了馮仁奎半個學生呢,玉石雕刻這一塊,劉老教的是見識、古老教的是手法,正兒八經實踐的,卻是這個馮仁奎手把手給帶的。 “那也成。”馮仁奎叫著老闆也有些彆扭,還是這麼稱呼隨意些。 吳晨見他手上還戴著護套,身上濺有泥痕,知道他是剛從加工線上下來,“辛苦你了,也不用這麼急,還是休息一段再說吧。” “沒關係,手藝人嘛!閒不下來。”馮仁奎對於這裡的一切還是很滿意的,看得出來這幾個年輕人是存了心思要大搞一場,並非那些搞一波便走的投機者。 “嗯,這裡的環境還能適應吧?”吳晨也知道,與其讓他們無所事事的,還不如手裡有點活兒干,再加上現在其實也很急需一批產品上線,所以也不矯情,只要馮仁奎他們覺得節奏合適,不要有被壓榨的感覺就好。 不管怎麼說,馮仁奎也是一代“大師”了,要不是上面一直有古老壓著,讓人忽略了他的才能,現在的名氣在行業內,可算是頂尖的。 這麼一個身份的人,不遠千里迢迢的趕赴過來,偏偏中孚珠寶卻是剛剛創始,孔四跟杜欽他們只能先在加工廠附近包租了一棟房子,先讓他們這大隊人馬安頓下來,回頭再建自己的宿舍樓。當然這些都是針對一般的工人師傅的,而對於馮仁奎,他們還是租用了比較好的套間,以後真的落地下來,以他的收入,在當地買一套豪宅,絲毫不成問題。 “幾位小老闆都很照顧,挺好的!”馮仁奎向來對於這些要求不高,一點都沒有大師的自覺,如果不是因為帶有家眷,他倒是寧願跟弟子們混在廠區呢。 這會子功夫,大牙跟孔四已經跳了下來,跟馮仁奎也打了聲招呼。雖然對於“夫差劍”心裡癢癢的,不過孔四也不是擰不清的人,姑且放過了愁眉苦臉的大牙。 “馮師傅,你剛才沒看到,這次又給你拉回來了許多石頭,且有得你忙呢!”大牙鬆了一口氣,對著馮仁奎就是一陣壞笑。 “雞血石料?”馮仁奎知道他們從浙江回來,一猜便中,江浙一帶的琢玉工,對雞血石可一點都不陌生。 “嗯。”吳晨點了點頭,說道:“這次買了一批回來,補充一下品種的空缺吧。” “哈哈,你們是不知道,這傢伙可背到家了!”大牙忍不住將他自己連續解漲的光榮事蹟跟大家分享了一下,當然吳晨連續解垮的糗事,必須作為背景,襯托出自己的光輝形象。 “扯蛋吧你?”孔四一聽便是不信,在對石料的判斷上,他早就盲目的信任了吳晨,這事情聽著怎麼那麼荒唐,要是倒過來,還算是符合常理。 “切,就知道你們不信。”大牙也不跟他辯駁,好整以暇的衝著吳晨說道:“木頭,你自己來說。” “的確如此。”吳晨毫不吝嗇的送給大牙一頂高帽子。 馮仁奎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吳晨,心裡微微有些訝異,他還沒見識過吳晨在賭石上的神奇,但是,卻另外有一件蹊蹺的事情,讓他存有強烈的好奇。 過來這幾天,他們也沒地方去,安頓下來之後,他就直接安排接手了加工生產線上的事情,一方面是他聽聞現在中孚珠寶急需一批貨,所以讓大家趕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通過忙碌,來讓這些弟子們逐漸遺忘離家的哀愁。 這些中低檔的料子,都不用經過他的手,就是下面這些弟子們,雕刻起這種固定模式的玉件,都是熟門熟路了,他更多的是在掌控整個場子,偶爾才動動手。 幾天下來,他突然發現,除掉明料不說,就是解開的賭料裡,竟然沒有一塊裡面不出翡翠的,哪怕是外皮表現再差,也能解出不菲的翡翠原料出來,這要放到賭石市場,全是解漲的料子。 是誰這麼牛逼?! 這個不經意的發現,讓他暗自吃驚,別說是御工坊,就是他所知道的所有珠寶公司,論起庫存的“成色”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純粹”的。 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家公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賭石師傅或者顧問,所有的原料,都是那位“小吳老闆”,這可不是一般的運氣所能解釋的!難怪他們敢於進入到這個領域來。 只不過此刻聽著大牙所說,又有些過於匪夷所思,要知道,一塊賭料,無外乎就是解漲解垮兩種結果,就像扔硬幣一樣,次次扔到正面的概率跟次次扔到反面是一樣一樣的。 “你們還別不信,就這裡有一塊呢,你們看看是不是解垮了!” 大牙見他們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孔四也就罷了,純粹當時對自己不肯亮劍的打擊報復,不過馮仁奎這個“新人”的質疑,就讓他有些受不了了,拉開路虎的車後門,拍著剛才好不容易弄上去的那塊斜放著的居料喊道。 這塊石頭向外的一面,正是帶有些凍地的石肉,整齊的切痕還新鮮著呢,可不是垮了麼? “倒是塊不錯的底子,只要裡面能出色,還不算垮。” 薑還是老得辣,馮仁奎湊過去摸摸看看,很快就發現了蹊蹺之處,看來這位小主是要賭一把裡面的成色了。 “希望如此吧。” 吳晨點了點頭,這裡面何止出色,還是見所未見的奇蹟!只不過只能自己來解了,切成這樣,交給那位解石師傅,幾乎都會居中一刀,再行判斷,這樣可就把雙龍給攔腰切斷了。 除了這一塊之外,另外幾塊散料,並不是很大,但是裡面的血塊分外顯眼,可謂是色鮮量大,解出來便是頂級的印章料子了,這是他特意挑出來的,出門在外,回來總得給幾位長輩帶些手信。 既然來了,順道的便去了車間裡看看,現在已經算是初具規模了,十幾個人分不開,各個流程工藝都有,看著也有點欣欣向榮的景象。特別是看了一些已經出品的玉件,款式中規中矩,線條順暢自然,整體充滿了質感,完全展示了這些工匠們熟練的技藝,而這些正是市場需求量最大的中低檔主流產品。 這一趟江南之行,確實是沒有白去!光是請到馮仁奎他們,就已經足夠了。 特別是王雨鳶,作為中孚珠寶的老總,這還是她第一次到這邊來呢,看過之後,甚是滿足啊。 等到杜欽入庫完畢之後,幾人便收拾了一下,驅車先行回了天行居。 杜欽跟馮仁奎他們卻是還要留下來處理一下,將處理完的、沒加工完的一一檢查過後,統一登記入庫,第二天需要繼續的再由工人重新取出,這也是完善管理的慣用做法。 到晚上才會過去,再好好聚一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