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第75章 哪吒,還我3哥命來 天羅地網之下,祖龍城上空,大日天龍腰懸太陽神劍,一身赤紅戰甲,傲然挺立,四海龍王在其左,四方神君在其右。 一衆龍子龍女或持仙劍、或擎龍槍、或拿畫戟、或執長刀,立於其身後,敖風不在的情況下,自然是敖玥這個大日龍帝做主。 再往後則是十萬三爪龍族,他們也是龍族的中流砥柱,個個修爲都不在天仙之下,玄仙與太乙玄仙也不在少數,天兵天將在他們面前,便如小學生面對高中生,毫無疑問,他們的對手將是那些靈山佛兵。 三爪龍族之後,是兩百萬四海水族,令佛道聯軍驚詫的是,那蝦兵蟹將竟然個個都已化作人形,其實力絕不在天兵天將之下。 事實上,四海水族大軍何止萬萬?四海之廣,乃是四大部洲的數十倍,其中生靈無窮無盡,只是未化爲人形的水族戰士,一旦離開了水,很快就會變得虛弱,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所以這次參戰的,也只有這兩百萬化形的蝦兵蟹將,但是從兵力上來說,蝦兵蟹將本就已經在天兵天將之上,更何況,龍神國還徵集了百萬妖族大軍助戰。 那妖族大軍雖實力參差不齊,妖兵有強有弱,但經過龍族數百年操練,同樣是軍容齊整,氣勢如虹。 底層軍力,龍族完爆佛道聯軍,中間層同樣如此,龍族如今可不僅僅是那數十名龍子龍女修煉了神龍九轉,有大羅修爲,還有一些功勳赫赫的三爪龍也得傳了神龍九轉,如今龍族的大羅金仙,足有近兩百尊。 唯獨高端戰力有所欠缺,不過以衆凌寡,也能抵敵一二,只是之前敖風早有安排,若抵擋不住,便先行撤離,各自隱藏起來,等他復活之後再做打算。 但絕不能不戰而逃,就算要撤,也定要給對手予以重創,否則龍族在三界的威勢將大降,雖然保存了實力,卻也得不償失。 敖風早已留下後手,這數百年間,他們在龍神國地底開發出無數通道,有的直通北海海底,有的通往北俱蘆洲深處。 如今天機混亂,只要不被當場抓住,任何大能都算不出他們的藏身之所,等到敖風重生,龍族便可東山再起。 佛道聯軍到現在還沒發起總攻,顯然也是對龍族忌憚頗深,之前已由高鵬宣讀了玉帝的討逆檄文,廢話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雙方今日這一戰在所難免。 龍族當中, 一名龍神國妖將架着妖雲騰空而起,到佛道聯軍陣列前搦戰。 這妖將是一隻金環蛇精,身着黑金相間的甲冑,手持兩把以自己兩顆毒牙煉製的仙劍。 他是金環蛇中的王者,在整個蛇妖族羣中也是排得上號的高手,除了過山風(眼鏡王蛇)王,黑曼巴王,赤練蛇王,銀環蛇王等少數幾個蛇族大妖能夠壓他一頭,在蛇類中,他也算是頂級高手。 其不僅身懷太乙玄仙的高深修爲,一身毒性更是殺人於無形,跟蠍子精一樣,算是有自己獨門絕技的大妖。 金環蛇精一到陣前,便擡起一把毒牙劍指着佛道聯軍大喝道:「龍神國金靈將軍在此,誰敢來戰?」 李靖冷哼一聲,揚聲喝道:「誰與我拿下這妖孽?取得首勝?」 巨靈神見那金靈將軍高高瘦瘦,又是使劍,應該沒什麼勇力,他正可以力壓之,當下上前一步道:「末將願往。」 李靖撫須道:「好,便由巨靈神打這第一戰,擂鼓助威。」 那巨靈神身高丈餘,身穿魚鱗甲,手執一柄宣花巨斧,金靈將軍在他面前,便如一個幼兒園小孩,得仰着頭看他。 「大膽妖孽,快快束手就擒,若道半個不字,叫你頃刻化爲齏粉。」巨靈神俯首盯着金靈將軍,一對銅鈴似的眼睛一瞪,怒喝道。 金靈將軍心下暗暗冷笑,區區一個天仙,竟敢如此大言不慚,今日若不能乾脆利落的幹掉你,那我也不必在龍神國混了。 金靈將軍一言不發,舉起手中雙劍便嚎叫着衝向了巨靈神,一副要與他硬拼的架勢。 巨靈神看準金靈將軍來勢,算好其速度與距離,手中比金靈將軍的身軀還要巨大的宣花巨斧一揚,照頭就是一斧砍將下去。 巨靈神氣機鎖定金靈將軍,按他的計算,這一斧下去當正中其頂門,對方要麼只能雙劍上架硬抗這一斧,要麼左右閃避開來,到時他便搶到了先手。 對方若閃避,氣機牽引下,他隨時可以變招,化豎劈爲橫斬,之後連綿不絕的後招便能逼得對方疲於奔命,最終折在他斧下。 可惜,他想得很好,事情卻沒按照他的設想發生,便在他一斧劈下時,那金靈將軍即不舉劍抵擋,也不左右閃避。 只見他身軀詭異的一扭,竟就此擺脫了巨靈神的氣機鎖定,速度驟然大增,巨靈神力道用老,收招不住,而金靈將軍卻已瞬間欺近巨靈神的身。 那金靈將軍身軀柔若無骨,順着巨靈神那柱子一般的腿纏繞而上,瞬息之間已攀到他背上,眼中閃過一抹狠色,雙劍一提,一左一右對着巨靈神那粗壯的脖子插了進去。 「妖孽敢爾。」李靖怒聲大喝,他身旁的哪吒三太子更是直接衝了出去。 可惜,來不及了,金靈將軍沒有任何遲疑,大喝一聲「有何不敢」,雙劍噗的一聲沒入巨靈神的脖頸兩側。 巨靈神身軀一僵,以中劍部位爲中心,其皮膚瞬間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口中有白沫吐出,雙目迅速變得空洞。 一合,巨靈神在金靈將軍手中連一合都沒撐過去,便被乾脆利落的幹掉,金靈將軍拔出雙劍,看也未再看一眼巨靈神,而是轉身凝神以待,目光死死盯着衝來的哪吒。 巨靈神的身軀很快就崩散,化爲星星點點的光芒消失在半空,只是不知道,他又要多久才能藉着仙籍簿中的一絲真靈恢復過來。 面對哪吒金靈將軍就沒那麼輕鬆了,神情十分凝重,哪吒與他一樣,同爲太乙玄仙境,但哪吒的道行修爲顯然比他高深,神通也不是他能比的,面對哪吒,他實在沒有多少把握。 好在便在此時,身後一道嬌喝傳來,卻是有人替他接下了哪吒這一陣,「金靈將軍退下,哪吒是我的,哪吒,還我三哥命來。」 |
第16卷 第74章 大決戰到來 如來在處理好孫悟空的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到西樑女國,卻發現,早已是龍去殿空,龍族學精了,如來也只能徒呼奈何,迴轉靈山。 快了,距離龍族覆滅,只剩下一天,一天以後,這個與我靈山爲敵的族羣,將會煙消雲散。 如來口中的一天,卻是凡間的一年,分散各處的龍子龍女們,陸陸續續返回了龍神國。 小千世界五百年,不過中千世界一年零三個月,大千世界的一天零三個時辰。 次日,當唐僧帶着豬八戒與沙僧繼續向西進發時,掌中佛國內的孫悟空也即將結束自己的轉世歷劫。 如來的算計,從來沒有那麼簡單,他不可能只准備真假孫悟空這一個後手,那第二個後手,正是掌中佛國的轉世歷劫。 紫青兩道燈芯早已歸來,日月神燈在熄滅了一天後,重新回到如來的腦後,散發着無量佛性之光,而兩道燈芯衍生出來的魂魄,卻已在掌中佛國輪迴轉世。 …… 掌中佛國,祭賽國城門外。 孫悟空看着城門樓上相擁而立的夕陽武士與俠女,臉上露出了一個飽經滄桑的笑容,轉身向着已經走遠的唐僧幾人追去。 可就在他即將追上幾人時,天地忽然大變,眼前的景象盡皆消失,記憶逐漸復甦,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如來掌心,頭上依然帶着那緊箍。 孫悟空擡頭看了依舊慈眉善目的如來一眼,苦笑道:「佛祖啊!俺老孫這次是真的服啦!無論俺老孫如何蹦躂,都蹦不出你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如來眼中傲然之色一閃而過,沒有任何人發現,只呵呵輕笑着對孫悟空問道:「悟空,你如今可明白了?」 孫悟空心下微凜,顯然,自己剛剛所言明白的一些東西,並不是如來想要的,當下神色一正,道:「明白了,中道分離亂五行,降妖聚會合元明,神歸心舍禪方定,六識祛降丹自成,俺老孫這次是真的明白了。」 「呵呵呵呵……好,好,你這猴頭果有慧根,如此,可得正果也。」 「你且去吧!到南海找觀音菩薩,教她送你去見三藏,不怕他不收,好生保護他去, 那時功成歸極樂,汝亦坐蓮臺。」如來滿意的連連輕笑點頭,如是說道。 「是,弟子告辭。」孫悟空合什對如來一禮,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腦後佛光一眼,什麼都不再說,一個筋斗打了出去,如來微笑頷首,終於將這不安分的猴子壓服了。 …… 孫悟空回到南海,將如來法旨一說,觀音欣然帶着他追唐僧而去,不多時到了地方,唐僧趕忙拜迎,觀音道:「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悟空六耳獼猴也,與悟空無關。」 「你今須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必得他保護你,纔得到靈山,見佛取經,再休嗔怪。」 唐僧擡首看了孫悟空一眼,發現他似乎有些不同了,那一身兇頑之氣竟似消散無蹤,不由心下暗歎,還是菩薩法力無邊,將這猢猻教回了頭,當即叩頭道:「謹遵教旨。」 師徒們謝過觀音,觀音再叮囑了孫悟空幾句後,便即迴轉南海,師徒四人照舊上路,只是唐僧依舊不怎麼待見孫悟空。 直到之後的路途中,孫悟空一改昔日暴躁脾氣,對他恭敬有加,照顧周到,服侍得妥妥帖帖,他言往東,猴子絕不往西,他言吃幹,猴子絕不化稀,這才慢慢重新接受了他。 至此,師徒四人合意齊心,洗冤解怒,同心同德,直奔靈山而去。 …… 便在唐僧師徒一路坦途的往西而行時,三年之期已悄然來臨。 這一日,整個北俱蘆洲上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隆隆戰鼓聲響徹雲霄,在那層層烏雲之後,是數以百萬計披堅執銳的天兵天將。 此時天兵天將已佈下重重天羅地網,銀色光網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將下方一座妖氣沖天的城池圍了個水泄不通,那正是龍神國的都城,祖龍城。 層層天羅地網宛若一個倒扣的巨碗一般,扣在了祖龍城之上,天羅地網不破,便不會有一隻蒼蠅能夠在祖龍城進出。 天羅地網之內,天兵天將陣列之前,以南華老仙高鵬爲首的一衆道門大仙三五成羣,東一簇,西一堆,散亂的站立,與天兵天將那嚴整的陣列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天界勢力側面,五尊丈六佛陀金身,呈十字狀,以橫豎之態端坐於空,居中的正是如來,他慈眉善目,周身金蓮並蒂,天花亂墜,他的脅侍菩薩文殊普賢立於其座下左右兩旁。 端坐於如來頭頂上方的,乃是身湛無量佛光的過去燃燈佛,燃燈古佛出生之時,身邊一切光明如燈,且與其伴生而來的,有一盞威能無邊的靈鷲燈,故被稱爲燃燈佛,又名定光佛或錠光佛。 如來下方的未來彌勒佛,卻沒有端坐,而是呈斜躺姿勢,其大腹便便,袒胸露乳,肥碩無比,臉上隨時帶着祥和萬分的笑容。 如來左邊端坐的,是西方阿彌陀佛,許多人都以爲西方極樂世界之主是如來,其實並非如此,如來乃是中央娑婆世界之主。 從頭至尾,發下大宏願,建立西方極樂淨土,廣渡無邊衆生,成就無量莊嚴功德的,是這個阿彌陀佛,而非釋迦牟尼佛,大乘佛法也是他所創。 故而後世只要修大乘佛法的僧人,口宣佛號宣的是阿彌陀佛,行者頭陀則是宣無量壽佛,誰見過有人宣「釋迦牟尼,善哉善哉」的? 阿彌陀佛也有兩個脅侍菩薩,爲觀音菩薩與大勢至菩薩。 最後是如來右邊的藥師佛, 藥師佛,全名藥師琉璃光如來,簡稱藥師如來、琉璃光佛等,爲佛門東方淨琉璃世界之主。 其身披寶藍佛衣,左手持一朵琉璃藥器,右手結三界印,渾身上下流動着琉璃色璀璨光芒,要說起來,三大佛祖中最華麗的要屬他了,他的脅侍菩薩爲日光菩薩與月光菩薩。 緊隨橫豎三世佛之後的,便是五方佛,再之後則是以大梵天、帝釋天爲首的二十諸天,剩下的便是在西牛賀州與龍族衝突,殘存下來的羅漢伽藍。 十八羅漢已經只剩十二個,十八伽藍更是隻剩九個,五百金身羅漢殘存四百餘人,三千護教伽藍餘兩千三百餘人,站在靈山勢力最後面的,則是二十四萬佛兵。 這次天庭靈山結盟,天庭因爲要留下必要人手,維持三界運轉,故而只出動了八成的能戰之士,而靈山可謂是傾巢而出。 畢竟,若說龍族只是威脅到了玉帝天庭的統治,靈山便是與龍族的直接衝突方,這一戰將直接決定了靈山的興衰,由不得如來不重視。 |
第16卷 第73章 另1個500年 西方靈山,中央娑婆世界,大雷音寺。 金蓮璀璨,梵音陣陣,天花亂墜,一派祥和景象。 如來佛祖慈眉善目,神情和緩,爲下方的諸位菩薩羅漢講經,這自然是臨時做出來給人看的假象。 這幾日他原本是沒什麼心情講經的,忙着協調安排各方參戰部隊,可爲了真假孫悟空之事,他專門召集了靈山部衆,在此等候。 可慢慢的,他講經之聲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寺外,眼中閃過一抹疑色,怎麼回事,那兩個猴頭怎麼還沒到? 想到此,如來伸出食指,在面前虛空畫了個圈,一片陰森可怖的場景便出現在那圈中,而在那陰森之中,卻又氤氳着一團祥和的佛光。 如來緩緩開口喚道:「地藏王菩薩。」 那團佛光收斂,露出了地藏王的身形,他合什對着如來躬身一禮,道:「參見我佛如來。」 如來點點頭,道:「那真假孫悟空可去找過你?」 地藏王頷首道:「來過,不過貧僧已經打發他們去西方靈山,走了有一會兒了。」 「哦?以筋斗雲的速度,早該到了纔對,何以到現在還未到?」如來臉上的慈眉善目逐漸消散,有了一絲凝重之色。 …… 卻說孫悟空辭別敖烈兄弟後,提着六耳獼猴的肉身飛至唐僧之處。 「師父,師父,俺回來啦!師父你看,打傷你奪走行李的,便是此妖孽,並非俺老孫所爲。」 豬八戒與沙僧過來查看一二,隨即對唐僧道:「師父,果然是個猴精,難怪跟大師兄同像同音。」 豬八戒興致勃勃的對孫悟空問道:「大師兄,你是如何拿下這妖孽,且說來聽聽。」 孫悟空繪聲繪色講起了他與假悟空離開此地後,又去了地府,地藏王指點他們去西天靈山找如來分辨,路經女兒國時,他想起了敖烈在那爲婿,便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請他分辨。 那敖烈果然神通廣大,使了個元神相見的神通,便將那妖孽打得魂飛魄散。 唐僧原本一直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聽孫悟空說話,聽得他提到敖烈,知曉敖烈不僅不怪悟空擅作主張,拋下他走路之事,依然盡心盡力的幫他,眼中不由留下兩串晶瑩的淚珠,心裏對敖烈也更加想念。 但也因此,他對原本就反感的孫悟空,更多了幾分厭惡。 孫悟空說完事情,走到唐僧面前跪倒,道:「師父,如今水落石出,還了徒兒清白,求師父收回成命,還讓我護你上西天取經。」 唐僧舉袖揩去臉上淚痕,冷冷道:「你這猢猻殺生害命,連累了我多少?如今實不要你了。」 孫悟空叫道:「師父,我是有處過日子的,只怕你無我去不得西天。」 唐僧聞言大怒,道:「我去得去不得,不干你事,快走快走,遲了些兒,我又念緊箍咒,這番決不住口,定教你腦漿都勒出來。」 孫悟空臉色一變,急道:「莫念莫念,俺老孫去也。」 見師父不肯回心轉意,孫悟空沒奈何,只得又駕筋斗雲,起在空中,欲待回花果山水簾洞,恐本洞小妖見笑,笑我出爾反爾,不是個大丈夫之器。 欲待要投奔天宮,又恐天宮內不容久住,欲待要投海島,卻又羞見那三島諸仙,欲待要奔龍宮,又因敖烈之事自感無顏面見龍王,真個是無依無倚。 孫悟空苦自忖量道:「這和尚負了我心,我且向紫竹林告觀音菩薩去來。」 想到此,撥轉雲頭,徑往南海而去,直至落伽山上,撞入紫竹林中,忽見惠岸行者迎面作禮道:「大聖何往?」 孫悟空道:「要見菩薩。」 惠岸即引孫悟空至潮音洞,兩人進入洞內,至寶蓮臺下,孫悟空望見菩薩,倒身下拜,止不住淚如泉涌,放聲大哭。 觀音教惠岸扶起孫悟空,道:「悟空,有甚傷感之事,明明說來,莫哭,莫哭,我與你救苦消災也。」 孫悟空將請敖烈分辨出妖孽真身,打殺了他,回去見唐僧,唐僧卻不回心轉意,一心要趕他走之事一一說了,最後道:「萬望菩薩舍大慈悲,將鬆箍咒念念,褪下金箍,交還與你,放我仍往水簾洞逃生去罷。」 觀音聽完孫悟空的話,心下暗暗嘆息,原本以爲將那小白龍撇下,從此他便無法再阻撓西遊之事,想不到…… 事已至此,多想無用,還是請我佛如來定奪吧!觀音一嘆,道:「緊箍咒,本是我佛如來傳我的,當年如來差我上東土尋取經人,賜我三件寶貝,乃是錦襴袈裟、九環錫杖、金緊禁三個箍兒,祕授咒語三篇,卻無甚鬆箍咒。」 孫悟空聞言道:「既如此,我告辭菩薩去也。」 觀音問道:「你辭我往哪裏去?」 孫悟空道:「我上西天,拜告如來,求念鬆箍咒去也。」 觀音頷首道:「既如此,你且去吧!」 孫悟空告辭而出,離了紫竹林,即架上筋斗雲,往那西方靈山而去,不消一個時辰,已經身在大雷音寺中,望着如來丈六金身,孫悟空又是一通好哭。 見只有孫悟空一人前來,如來心下已有不妙之感,遂問孫悟空來意,孫悟空將事情再說了一遍,他只顧在那數落唐僧的不是,卻未注意到如來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冷意。 待孫悟空說完,如來依舊慈眉善目的道:「既是如此,你且伸頭過來,我爲你解了那緊箍。」 孫悟空聞言大喜,忙上前幾步,果然垂首伸頭,如來念了幾聲咒語,孫悟空當真感覺自己頭上一鬆,那禁錮了他多年自由的緊箍已是離頭而去。 孫悟空摸摸頭頂,欣喜若狂的拜倒在地,口中連道:「多謝如來,多謝如來……」 便在此時,如來突然翻掌向着孫悟空拍了下來,一如當年在凌霄殿前一般。 只是這次,沒有什麼五行山,孫悟空被如來收入了掌中佛國。 「心有兇狂丹不熟,神無定位道難成,二心攪亂大乾坤,一體難修真寂滅。」 「悟空,等你什麼時候明白了『神歸心舍禪方定,六識祛降丹自成』,你會再自己戴上這緊箍的。」 如來對着掌心瘋狂咆哮,用金箍棒一下一下砸擊世界隔膜,卻一絲聲音也無法傳出的孫悟空說完這番話,心神一動,世界之力籠罩在了孫悟空身上。 孫悟空頓時化作一道流光, 往那掌中佛國的紅塵俗世之中跌了下去,他手中的金箍棒,與如來拋進去的緊箍卻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做完這件事,如來手一攤,他那盞處於他腦後,從未移動過的日月神燈飛到了他手心,如來熄滅燈火,拔出了一青一紫兩色交纏的燈芯,道:「你們也去吧!」 說完將燈芯也投入了掌中佛國,而那盞神燈,卻是化爲了一個奇異的長條盒子,那盒子側面刻着四個大字——月光寶盒。 盒子另一面則是五個小字——般若波羅蜜。 而在如來掌中佛國中凡塵俗世的一處山寨,一名山賊大當家家中誕下一子,因他期望兒子日後能成爲天下至尊,故而起名至尊寶。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大千世界的地上一天,便是中千世界的一年,中千世界一天,爲小千世界一年。 孫悟空,將在掌中佛國度過他的另一個五百年,只是那一個五百年,或許會比被壓在五行山下的五百年,更加讓他痛徹心扉,刻骨銘心。 |
第16卷 第72章 冰釋前嫌 「啊……我跟你拼了。」 六耳獼猴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再度擎起鐵桿兵,露着獠牙,面目猙獰,瘋狂的向着小白龍衝去。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敖烈這次沒有再躲,龍爪前肢一探,一把便將巨柱般的隨心鐵桿兵扣在爪中,往回一拉。 一股巨力從棒身傳來,六耳獼猴頓時握之不住,脫手滑出,那與金箍棒重量一般無二,變化隨心,大小如意的隨心鐵桿兵落入了敖烈爪中。 一股銳利無匹的氣息自敖烈體內透出,灌入鐵桿兵內,那裏面六耳獼猴寄存的一絲真靈瞬間破滅,鐵桿兵就此與六耳獼猴失去了聯繫,再不受他控制。 敖烈使了個小法術,將鐵桿兵縮小到毛筆大小,龍口一張,含在了嘴裏,當下也不再遷延,此時的六耳獼猴已經徹底失去反抗之力。 敖烈龍身俯衝而下,一隻巨大而尖銳的龍爪探出,將滿臉絕望的六耳獼猴元神抓在了爪中。 銳氣凝聚,六耳獼猴的元神魂魄被那銳氣撕扯得支離破碎,可謂神魂俱滅,其肉身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軀殼,西遊世界第一隻植物猴就此誕生。 小白龍五行屬金,其天賦神通便是控制金行之氣,在攻擊時自帶無匹的鋒芒銳氣。 即便是面對同級別的對手時,那金行之氣也能爲他附加上巨大的額外傷害力,讓他佔盡優勢,更不要說修爲遠遠不如他的六耳獼猴了。 外界,孫悟空待敖烈與六耳獼猴皆僵直在原地後,繞着六耳獼猴轉了一圈,眼中閃爍着兇戾的光芒,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趁機給他一棒。 下一刻,便見六耳獼猴手中的棍子驟然消失,孫悟空詫異的對敖摩昂問道:「摩昂太子,他的棍子怎麼消失了?」 敖摩昂微笑道:「大聖且稍安勿躁,那是他元神將兵器召去了元神空間,正與三弟拼鬥呢!不過以他的修爲,跟三弟拼鬥,只是死路一條,神魂一滅,這具肉身也就沒了什麼用處,大聖不必太在意。」 「原來如此。」孫悟空恍然,當下也不再多言,只站在敖摩昂身側靜靜等候。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六耳獼猴形象大變,原本與人一般大小的身軀縮小成只有四尺高低,渾身毛髮變成了金中帶灰, 一雙耳朵也變成左右各三隻。 金光一閃,一縷金芒從六耳獼猴眉心鑽出,沒入敖烈眉心,那六耳獼猴神魂已滅,失了神通,腳下筋斗雲一散,身軀便向着大地墜落了下去。 孫悟空一個筋斗翻下去,探手一撈,將六耳獼猴肉身撈在手中,重新飛回敖烈面前,提着六耳獼猴笑道:「嘿,原來是這麼個該死的妖孽冒充俺老孫,我得拿去給師父看看,洗刷俺老孫的冤屈。」 說完又對敖烈道:「二師弟,這次多虧你了,俺老孫謝過啦!」 敖烈緩緩搖了搖頭,嘆道:「大師兄何以變得這般生分?」 孫悟空頓了頓,只是不住嬉笑,卻不說話,敖烈見此正色道:「大師兄,這半年來,師弟也曾反省己身,這一路上,師弟事事僭越,未免有些不太尊重大師兄你。」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大師兄,該當由你做主纔是,其實師弟並非不尊重大師兄,師弟在心裏,是非常尊敬與欽佩大師兄的,能人所不能,敢人所不敢,當得起英雄豪傑之稱。」 「只是師弟自認,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故而總想將所有事情都解決得妥妥帖帖,爲師兄弟們與師父減少操勞,卻沒有顧及到師兄的心情,忽略了師兄的想法,師弟在此,爲我的自以爲是,向師兄賠罪了。」 說完抱拳深深一揖,孫悟空聽着敖烈這番肺腑之言,怔怔的看了他半晌,這才長嘆一聲,上前將敖烈扶了起來,嘆道:「都過去了,還提他作甚?」 「師兄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承認,我對你是有一些不滿,所以才一力主張讓你留下,你也知道,師兄是猴子,最是好動好鬥,你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讓師兄感覺自己很沒用,你能理解師兄嗎?」 敖烈眼眶微微泛紅,連連點頭道:「我理解,如今都理解了,取經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們是一個整體,一個團隊,無論做什麼,都該當共同進退,齊心協力纔對。」 「師弟的行爲,恰恰就是我族神龍大帝所說的『個人英雄主義』,這是極大的錯誤,師弟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說到這,敖烈眼中滑落兩滴晶瑩的淚珠,孫悟空雙目也紅了,他把住敖烈的手臂,脫口而出道:「師弟,回來吧!咱們一起去找師父,再一同上路西行。」 敖烈慘笑一聲,緩緩搖頭,道:「晚了,師弟回不去了,如今師弟有家有室,塵緣已深,六根不淨,因果纏身,哪裏還能去取經?」 孫悟空眼中升起了濃濃的懊悔之意,垂首道:「怪我,都怪我……」 敖烈吸了吸鼻子,長呼一口氣,強顏歡笑道:「師兄,不怪你,這都是師弟自願的,如今,我惟願師兄得成正果後,不要不認我這個師弟,我就心滿意足了。」 孫悟空擡頭看到敖烈臉上的強顏歡笑,心下不由更加難受,手中握得緊了些,「不,不會的,你永遠是我好師弟,無論我日後成了什麼,都不會不認你這個兄弟。」 「如此,於願足矣。」 …… 片刻之後,敖摩昂啞然失笑的拍了拍敖烈肩膀,道:「誒,三弟,那猴子已經去得遠了,你不必演了,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的演技居然這麼好,那眼淚是說來就來。」 敖烈苦笑着搖了搖頭, 嘆道:「大哥你不懂,其實這猴子,挺討人喜歡的,他真實、純粹,有什麼事都表現在臉上。」 「看你不順眼就是看你不順眼,看你順眼就對你掏心掏肺,不像沙僧和豬八戒,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些什麼。」 「呵……」敖摩昂哂笑一聲,道:「難不成你還真跟他相處出感情來了?行啦!走吧!咱們該撤了,如今六耳獼猴被你誅殺,如來若是收到消息,決計不會放過我們。」 「我可不想跟麗心他們一樣,在這個節骨眼去修煉神龍七轉,我可還打算在大戰中大顯身手呢!」 敖烈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大哥所言極是,咱們是得提前帶她們回去了,咱們雖然不怕死,可就怕連累了她們。」 「如來可不是什麼善茬,雖然不敢沾染盡滅女兒國的大因果,但是滅了與咱們有關的女人問題卻並不大。」 敖摩昂頷首道:「正是此理,我已經決定好要將王位傳給誰了,咱們這就去帶她們離開吧!」 |
第16卷 第71章 假悟空的末日 敖烈回頭叫道:「大哥,來幫個忙。」 敖摩昂聞言很快就竄了上來,道:「何事?咦?這是齊天大聖吧?怎麼有兩個?」 真悟空沒好氣的道:「哪來的兩個?齊天大聖從來都只有一個,他是假的。」 假悟空也冷哼道:「不錯,真正的齊天大聖從來就我一個,你這妖孽竟敢冒充俺老孫,找死。」 敖烈見狀沉喝道:「別吵,誰真誰假我們兄弟自會認個分明,這樣吵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師父無人護持,若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真假悟空齊聲道:「那你快認,快認。」 敖烈對敖摩昂使了個眼色,他叫敖摩昂上來,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他確實有辦法分辨出誰是真誰是假,但必須有人幫他護法。 敖摩昂點了點頭,敖烈這纔看向左邊的孫悟空,因爲每次都是他先說話,所以先對他出手。 只見敖烈擡起右手,伸出食指對孫悟空眉心一點,一道金芒陡然從他指尖射出,速度快若疾電,孫悟空沒能作出任何反應,便被金芒命中。 孫悟空身軀一僵,呆呆的立在了原地,雙目失去神采,變得空洞,就像是失了魂魄元神一般,連敖烈自己也是如此。 亟神劫,聖心四劫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式招數,以自身元神強行將對方元神拉入元神空間中,直接進行元神層面的對決。 這也是敖烈把敖摩昂叫上來的原因,他需要敖摩昂在自己進入對方元神空間後,保護好他的肉身。 這就是敖烈分辨真假孫悟空的方式,一個生靈無論神通再強,能將自身變得跟別人一模一樣,分毫不差,可元神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得假的。 因爲元神纔是萬物生靈的本質,神通厲害,可以干擾外部法寶窺探,可在自身元神與對方的元神直面的情況下,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再隱藏欺騙了。 這也是爲什麼照妖鏡照不出真假,諦聽卻能聽出真假孫悟空本源的原因,因爲諦聽的天賦神通同樣是直接針對元神,它善於聆聽萬物生靈的心,自能輕易分辨真假。 孫悟空只覺一股失重之感傳來,他感覺自己的神魂在不停往下墜落, 墮入一片黑暗的深淵之中,那是一種比幽冥地府更加深邃的黑暗,偏偏他還無法控制自己,那種感覺讓他發狂。 不知道墜落了多久,終於停下,突然,他面前陡然出現一條張牙舞爪的白龍,孫悟空下意識的叫道:「二師弟,是你嗎?」 小白龍開口笑道:「是我,大師兄,我已經知曉你是真的,一會兒恢復過來後,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我也假裝沒看出來,待我替你滅了那妖孽的元神。」 「元神?」孫悟空恍然大悟,他的元神是一隻身高只有四尺的石猴模樣,一眼可辯。 兩人商議好,敖烈立刻解除亟神劫,一道金色神芒自孫悟空眉心飛出,沒入敖烈的身軀之內。 孫悟空的元神也重新與肉身合而爲一,恢復了知覺,他若無所覺的道:「二師弟如何?可分辨出真假?」 敖烈凝重的搖搖頭,道:「現在說真假還太早,你的肉身很強,我辨不真切,當年我大師兄吃下大量蟠桃金丹,在老君的八卦爐中煉成一塊,得了金剛不壞之軀,我還要看看這位,才能做出判斷。」 假悟空原本還有些心中惴惴,他摸不透敖烈施展的是什麼手段,也不知道他是否真能分出真假,待聽了敖烈的話,心下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孫悟空固然身懷金剛不壞之軀,他卻也有,而且不在孫悟空之下,既然敖烈認不出真悟空,自然也認不出他這個假悟空。 當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道:「二師弟且來辨辨俺,俺老孫的金剛不壞之軀又豈是這等妖孽所能冒充?」 敖烈頷首道:「好。」 說完再次擡手一道金芒射在假悟空眉心,剛剛孫悟空感受到的感覺,他也感受到了,黑暗孤寂的空間中,沒有一絲光明。 「昂」 敖烈的白龍元神在無盡的黑暗中現出身形,一雙燈籠似的龍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六耳獼猴元神,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二師弟,怎麼回事?這是哪?」 敖烈的龍口咧了咧,似乎是笑了一下,「六耳獼猴,你還在裝模作樣,看看你自己吧!」 六耳獼猴聽敖烈叫破他的真身,頓時大驚失色,垂首一看,便見自己一身與孫悟空一模一樣的衣服已然消失不見,恢復了那金毛獼猴的本相,一摸雙耳,入手的是六隻耳朵。 六耳獼猴大驚之後即是大怒,指着敖烈喝道:「你究竟使了什麼邪法?快快放我出去。」 「出去?呵呵,你還想出去?」敖烈森冷的獰笑道。 「你敢殺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師父是如來坐下親傳弟子須菩提,我是如來的人,這次便是奉如來之名,來此給唐三藏作劫,你若殺了我,如來不會放過你的。」六耳獼猴色厲內荏的大喝道。 「如來?哈哈哈哈……」敖烈聽了六耳獼猴的話,放聲大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死到臨頭還不自知,我龍族很快就要跟靈山與天庭開戰,我還會怕他如來?廢話少說,給我死來。」 六耳獼猴聽完敖烈的話,心下一片冰涼,他知道自己今日難以倖免,也激發了他的兇性,手一翻,隨心鐵桿兵出現在了掌心,晃一晃, 化作千鈞巨柱,攜帶着萬鈞巨力重重向半空的小白龍腦門砸下。 敖烈眼中閃過幾許不屑之色,龍軀一扭,便閃過了這一棒,隨即龍首與上半身向後一折,下半身與龍尾卻狠狠甩向六耳獼猴元神,正是正宗的神龍擺尾。 「砰」 「啊……」 六耳獼猴被龍尾抽中,頓時慘叫着向着無邊的黑暗中飛了出去,元神之軀閃了閃,竟變得虛幻了幾分。 六耳獼猴也不知自己飛出去多遠,那元神魂魄直接被打傷的劇痛,讓他幾近崩潰,半晌才重新凝聚了神智,勉強爬起身,滿目驚恐的看着半空的小白龍。 小白龍眼神淡漠,居高臨下的看着六耳獼猴,張口發出了一聲蒼茫的龍吟。 「昂……」 龍吟之聲無比洪亮高亢,如洪鐘大呂,震得本就已經受損的六耳獼猴神魂幾乎就此潰散。 |
第16卷 第70章 真假悟空找敖烈 豬八戒也不管什麼玉屑、米飯、蒸餅、糖糕,一股腦的吃了個罄盡,喝了五七杯酒,口裏嚷道:「拿大觥來,再吃幾觥,各人幹事去。」 沙僧不解問道:「好筵席不吃,還要幹甚事?」 豬八戒笑道:「古人云『造弓的造弓,造箭的造箭』,我們如今招的招,嫁的嫁,取經的還去取經,走路的還去走路,莫只管貪杯誤事,快早兒打發關文,正是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坐於上位的女王聞說,即命取大杯來,近侍官連忙取幾個鸚鵡杯、鸕鶿杓、金叵羅、銀鑿落、玻璃盞、水晶盆、蓬萊碗、琥珀鍾,滿斟玉液,連注瓊漿,果然都各飲一巡。 待酒足飯飽後,唐僧欠身而起,對女王合什道:「陛下,多蒙盛設,酒已夠了,請登寶殿,倒換關文,趕天早,我等還要出城趕路去。」 女王依言,當即散了筵宴,上金鑾寶殿,叫唐僧拿上通關文牒來。 沙僧解開包袱,取出關文,孫悟空將關文雙手捧上,女王細看一番,上有大唐皇帝寶印九顆,下有寶象國印、烏雞國印、車遲國印。 女王即令取墨筆來,濃磨香翰,飽潤香毫,書下牒文之後,取出御印,端端正正印了,又畫個手字花押,傳將下去,孫悟空接了,教沙僧包裹停當。 女王看向敖烈,問道:「敖卿,你可要去送送?」 敖烈瞥了正滿眼希冀望着他的唐僧,緩緩搖了搖頭,嘆道:「最是傷心離別時,罷了,徒兒在此祝師父一路順風,徒兒……便不去送你了。」 唐僧聞言心下一痛,最是傷心離別時,說得對啊!他萬分理解敖烈,當下只緩緩點了點頭,便帶着孫悟空三人轉身離去。 事到如今,西遊路走了過半,這取經隊伍終於恢復正常,而天上的觀音也暗暗鬆了口氣,如此也好,沒了敖烈,她更加容易掌控取經隊伍,不至再束手束腳。 …… 唐僧一行走了,觀音也走了,隱藏起來的敖摩昂三兄弟終於能夠放心的出來,三人到得大殿,紛紛向着敖烈笑迎了上去。 「三弟,恭喜你功行圓滿,得脫樊籠,今晚,咱們兄弟幾個當不醉不歸。」敖摩昂朗笑着道。 敖烈也終於不再端着, 他跟唐僧師徒幾人演了六七年的戲,也是真心覺得累,如今總算不必再演,當下也是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一別七年,兄弟可是吃了大苦了。」 說完對着西樑王后抱拳一禮,他這也算是正式見禮了,「小弟敖烈,拜見嫂嫂。」 王后見此欣然伸手虛扶,微笑道:「三弟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那太師與丞相卻是躬身一揖,道:「見過兄長。」 敖烈同樣虛扶道:「弟妹請起,無須客氣。」 敖摩昂看向驛丞,笑道:「愛卿如今與王后做了妯娌,也是一家人了。」 那驛丞聞言心下暗喜,扭頭情意綿綿的望了敖烈一眼,又嬌羞垂首。 敖榮起鬨道:「閒話少敘,當務之急是趕緊完婚,好讓我兄弟拜見嫂嫂。」 「是極是極,哈哈哈哈……」 …… 那敖烈自在西樑國成親,從此樂享美色,逍遙無邊,敖望還跑了一趟毒敵山琵琶洞,將二太子敖涯與蠍子精夫婦請來赴宴,西海一衆龍子如今各有妻室,歡聚一堂。 唐僧一行則是繼續餐風飲露,跋山涉水,順順當當過了毒敵山,再無那色邪,也無那妖孽阻路,從早春行至端陽,到得一處山間。 便在此山中,孫悟空打殺了一衆劫道的山賊,唐僧怒逐孫悟空,遭遇了六耳獼猴變化的假悟空,開始他這一路上,真正的第一次劫難。 觀音見此,長舒一口氣,這西行之路,總算步入了正軌,那孫悟空一路上因敖烈的壓制,變得更加兇性難馴。 故觀音打算如原本計劃好的那樣,引真假悟空前往靈山,至於究竟誰死誰生,便交由我佛如來定奪吧! 然而,事情真的會如他們計劃好的那樣發展嗎? 兩個孫悟空一通好打,打到南海,觀音菩薩辨不出,打上天庭,照妖鏡亦認不明,到得唐僧面前,默唸那緊箍咒,兩個孫悟空也是一般的害疼,最終打到地府,那地藏王指點二猴往西天找如來辨個真假。 然而二猴從天上打到女兒國附近時,真正的孫悟空想起,他那個神通廣大的二師弟不就在此嗎? 雖然他們兩個之間有些齟齬(感謝歌曲生僻字啊,要不大鵬到現在還在用齷齪呢),但終究是同門一場,相信他不會坐視不理。 想到此,便對假悟空叫道:「妖怪,前方便是西樑女國,我那二師弟在此爲婿,你可敢跟我去他面前請他辨上一辨。」 那假悟空心下冷笑,他雖然跟孫悟空一樣,不過太乙玄仙之境,但他對自己的神通自信無比,連觀音這等大羅金仙與照妖鏡都辨不出真假,豈會怕一個區區龍子? 當下大聲叫道:「正有此意,我二師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定能拆穿你這妖孽。」 孫悟空大怒,「你纔是妖孽。」 兩人又是棍棒相交,吵嚷不休。 須臾之間,西樑女國已是近在眼前,他們自然早已驚動國中幾兄弟。 如今距離敖烈離隊已過去半年,兩個月前,他們已將自己龍子的身份如實告知妻子,以六轉金丹爲她們伐毛洗髓, 令她們臻入先天之境,隨即將逍遙御風傳予了她們,這逍遙御風練至大成,同樣有長生不老之效。 他們都已經打算好,等到大戰來臨前夕,就帶她們回北俱蘆洲中華國居住。 此時他們被真假孫悟空驚動,紛紛出來查探情況,待看清天上的狀況,幾兄弟齊齊看向敖烈。 敖烈點點頭,道:「你們在此等候,且待我前去看看。」 說完騰雲而起,升至半空,叫道:「大師兄,你這是在作什麼妖?莫不是沒得架打,自己跟身外化身動手?」 真假悟空聞得敖烈喝聲,這才停手,真悟空叫道:「二師弟,非是身外化身,你快來幫師兄看看,這個妖孽化作老孫的模樣,打傷了師父,奪走了行禮,要自己去取經哩。」 假悟空也叫道:「二師弟,他纔是假的,你切莫上了這妖孽的當,快幫我拿下他。」 「哦?」敖烈聞說,嘴角勾起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
第16卷 第69章 被撇下的敖烈 敖烈故作大驚之狀,唐僧幾人也錯愕的看着他,默然無語,丞相見此勸道:「大丈夫遇時,不可錯過,請御弟速允,庶好回奏。」 那時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敖烈出家,父母做不得住,自是唐僧這個師父做主,故此,丞相不問敖烈意願,只求唐僧應允。 「這……」 見唐僧面有難色,一旁的太師不軟不硬的道:「御弟須知,若不應我王所求,這關文……」 唐僧臉色一緊,看向敖烈,道:「悟玄,憑你怎麼說好?」 敖烈正色道:「婚姻大事,當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徒兒早已出家,自是以師爲父,此事但憑師父做主。」 「……」 唐僧心下老大的爲難,敖烈這一路上,對他關懷備至,服侍得妥妥帖帖,他是決計捨不得留他在此的,可是若不應允,國王不予倒換關文,他便西行不得,這卻是如何是好? 孫悟空冷眼旁觀,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嬉笑之意,道:「依老孫說,二師弟留在這裏也好,自古道『千里姻緣似線牽』,哪裏再有這般相應處?」 敖烈故意急道:「大師兄勿得胡談,若我留在此地,這一路上若遇妖魔阻路,誰來護持師父?」 孫悟空聞言臉色微變,笑意收斂,淡淡道:「二師弟多慮了,老孫雖不如你,卻也自認還有幾分本領,足以護得師父周全。」 「你即言以師爲父,豈不聞長兄亦如父?此事,俺就替你做主了。」 孫悟空說完,徑自看向丞相,道:「丞相所言有理,我等不必作難,情願留下師弟,與你國上官爲夫,快換關文,打發我們西去,待取經回來,好到此認親戚,討盤纏,回大唐也。」 丞相與太師這才露出喜意,齊齊躬身拜道:「多謝老師玉成之恩。」 一旁的豬八戒見此叫嚷道:「太師,切莫要口裏擺菜碟兒,既然我們許諾,且教你主先安排一席,與我們吃鍾肯酒,如何?」 丞相笑吟吟道:「有有有,就教擺設筵宴去也。」 太師與丞相離去,敖烈冷哼一聲,轉身坐到几旁,沉着臉一言不發,唐僧也一把扯住孫悟空,道:「你這猴頭,怎麼說出這般話來?如此,豈不是絕了悟玄得正果之路?你可是忘了那緊箍咒之苦?」 孫悟空聞言大驚失色,急道:「師父莫念,莫念,且聽徒弟分說。」 唐僧不悅道:「你且說來。」 孫悟空正色道:「師父,你若使住法兒不允他,他便不肯倒換關文,不放我們走路,倘或意噁心毒,喝令多人擒拿我等,我等豈有善報?」 「不得已下,定要使出降魔蕩怪的神通,你知我們手腳又重,器械又兇,但動動手兒,這一國的人,盡打殺了。」 「他雖然阻擋我等,卻不是怪物妖精,還是一國人身,你又平素是個好善慈悲之人,在路上一靈不損,若打殺無限平人,你心何忍?誠爲不善了也。」 唐僧聞言怔了半晌,方纔嘆道:「此話倒也有理,可是悟玄他……」 孫悟空瞥了敖烈一眼,道:「師父,你肉眼凡胎,不識得厲害,你問問八戒悟淨,二師弟他早已修得大羅道果,乃是一尊大羅金仙,到哪都能受人尊崇,區區一個靈山正果,對他來說不過可有可無。」 「觀音菩薩安排他與你做個徒弟,本就是要他替你濟危解困,如今豈不正是他解困之時?」 「……」 唐僧見說,只怔怔的看着敖烈,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唉……」敖烈見此,長長的嘆息一聲,站起身來,走到唐僧面前, 深深一揖,道:「徒兒這一路來,得師父盡心教誨,獲益良多,徒兒銘感師父大恩,如今即需徒兒解困,徒兒自是義不容辭。」 敖烈擡起頭來,已是淚流兩行,看着唐僧道:「徒兒惟願師父這一去,一馬平川,早到靈山,取得真經,得成正果。」 唐僧見此,緊握敖烈雙手,亦是淚流滿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敖烈拍拍唐僧手背,瞥了孫悟空一眼,淡淡道:「大師兄,這一路上,便累你多多費心,你那一身降龍伏虎的本事,可以盡展了。」 說完徑直出了此間,去了另一間房間,然而臨走前這一句,卻不知不覺讓豬八戒、沙僧對孫悟空升起了一絲不滿之意,只是那絲不滿,他們自己此時都尚未意識到。 唐僧不知,他們如何不知?孫悟空一直在心裏暗怪敖烈僭越, 一路上什麼事都是他去出頭,卻讓他沒了用武之地,不能抖威風,出風頭,是以心裏一直對敖烈不滿。 這一次,未必便不是孫悟空藉故撇下敖烈,如此,他便可翻身做主,耍弄那大師兄的威風。 卻說唐僧一行默然而坐,敖烈去了別舍,也不再與唐僧一行晤面,過不多時,有官員來報,陛下請他們入宮見駕。 敖烈也被喚出,師徒幾人隨行入宮,至東閣安坐,只聞得一派笙歌聲韻美,又見兩行紅粉貌嬌嬈。 正中堂排設兩般盛宴,左邊上首是素筵,右邊上首是葷筵,下兩路盡是單席,女王高據首位,溫言招呼。 唐僧等直到此時方知,那要招敖烈爲夫者,正是那迎他們入驛站的驛丞。 那驛丞見得敖烈,滿面嬌羞,秀色可餐,她和聲細語的對唐僧一衆問道:「不知各位老爺吃葷吃素?」 孫悟空如今儼然一副大弟子的架勢,主動近前道:「我師徒都是吃素,先請師父坐了左手素席,轉下四席,我兄弟們好坐。」 卻聽敖烈淡淡道:「不必,轉下三席即可,我如今既要還俗與你成親,便無須再持齋戒,坐右席即可。」 驛丞滿心歡喜,當即依言安排座次,隨後便回到敖烈身側,爲他斟酒夾菜,一副賢妻之狀。 敖烈垂首不語,只一杯接一杯的飲酒,唐僧見狀,目光復雜的看了他一眼,無聲的嘆了口氣。 當下唐僧一衆只是默默吃食,孫悟空不大吃煙火食,只吃幾個果子,陪他兩個,豬八戒卻是不管好歹,放開肚子,只情吃起。 |
第16卷 第68章 又見求親 那如意真仙一見毛臉雷公嘴的孫悟空,即笑道:「這位可是那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孫悟空見說,大感有面,頷首道:「正是俺老孫,你曉得我?」 如意真仙連連點頭,笑道:「曉得曉得,好教大聖得知,我乃牛魔王的兄弟,昔日家兄與你等一衆結了七兄弟,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自家人。」 孫悟空恍然大悟,喜道:「這可真是他鄉遇故人,想不到兄弟卻在此間受用,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如意真仙哈哈笑道:「是極是極,既是大聖要那落胎泉水,兄弟我自不敢爲難,且將瓦鉢予我,我這就給你打水去來。」 「多謝多謝。」孫悟空欣然將瓦鉢遞給如意真仙,自得的瞥了敖烈一眼,好似在說,看到沒,俺老孫也是交友滿天下,有那麼幾分薄面的。 敖烈咧嘴一笑,對孫悟空比了個大拇指,孫悟空更是高興,不消片刻,如意真仙便捧着瓦鉢返回。 孫悟空接過瓦鉢,道:「多謝兄弟,此番情誼,老孫記下了。」 如意真仙朗笑道:「大聖客氣了,還望大聖他日得了正果,提攜一二。」 「好說好說。」 寒暄了一陣後,即辭別如意真仙,迴轉河邊,替唐僧與豬八戒解了胎氣,隨後一行人徑自往城池而去。 到得城外,唐僧在馬上指道:「悟空悟玄悟能悟淨,前面城池相近,市井上人語喧譁,想是西樑女國,汝等須要仔細,謹慎規矩,切休放蕩情懷,紊亂法門教旨。」 三人聞言,謹遵嚴命,言未盡,卻至東關廂街口,那裏人都是長裙短襖,粉面油頭,不分老少,盡是婦女,正在兩街上做買做賣,忽見他五人來時,一齊都鼓掌呵呵,整容歡笑道:「又有人種來了,又有人種來了。」 慌得那唐僧勒馬難行,須臾間就塞滿街道,惟聞笑語,八戒口裏亂嚷道:「我是個銷豬,我是個銷豬。」 孫悟空道:「呆子,莫胡談,拿出舊嘴臉便是。」 八戒真個把頭搖上兩搖,豎起一雙蒲扇耳,扭動蓮蓬吊搭脣,發一聲喊,把那些婦女們諕得跌跌爬爬。 遂此衆皆恐懼,不敢上前,一個個都捻手矬腰,搖頭咬指,戰戰兢兢,排塞街傍路下,都看唐僧與敖烈,孫悟空卻也弄出醜相開路,沙僧也裝出一副凶神惡煞模樣。 行得片刻,忽見有一女官侍立街下,高聲叫道:「遠來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門,請投館驛,註名上簿,待下官執名奏駕,驗引放行。」 三藏聞言下馬,上前與那女官作禮,女官引路,請他們都進驛內,正廳坐下,即喚看茶。 茶罷,女官欠身問曰:「使客何來?」 孫悟空主動開口道:「我等乃東土大唐皇帝駕下欽差上西天拜佛求經者,我師父便是唐王御弟,號曰唐三藏,我乃他大徒弟孫悟空,這三個是我師弟敖悟玄、豬悟能、沙悟淨,一行連馬六口,隨身有通關文牒,乞爲照驗放行。」 那女官執筆寫罷,不看孫悟空,不理唐三藏,卻深深的看了敖烈一眼,隨即道:「老爺們寬坐一時,待下官進城啓奏我王,倒換關文,打發領給,送老爺們西進。」 「有勞。」唐僧欣然而坐不提。 卻說那迎陽驛丞到得王宮大殿,如今坐在那王座上的已是敖摩昂,已爲王后的女王陪坐一側,敖榮敖望則是侍立殿中左右百官之首。 「啓奏陛下、娘娘,陛下曾提起的東土大唐取經人一行已至迎陽驛,請陛下定奪。」 「哦?」敖摩昂雙目一亮,對驛丞笑道:「卻是愛卿夫婿到矣,當日寡人答應你, 定爲你尋得一位如意郎君,以謝你做媒主婚之情。」 「那取經者中有一個敖烈,法號敖悟玄,本乃寡人三弟,寡人便做主,將他配與你了。」 驛丞欣喜若狂,俏臉緋紅,拜伏下地,「謝陛下恩典。」 要說起來,唐僧等五人中,她還就看得上敖烈的姿容,那唐僧雖也長得相貌堂堂,卻比敖烈少了幾分英氣。 事實上,這滿朝文武,王親國戚,其實早已被敖摩昂三兄弟受用個遍,敖榮負責武將,敖望負責文臣,敖摩昂則負責一衆王親,如王后的同宗姐妹。 整個西樑女國朝廷,幾乎已經成爲三人的後宮,王后與太師丞相也不吃醋,畢竟,憑她們的凡胎,獨自一人又如何承受得住龍軀的撻伐?人種就這麼三個,她們也不能獨佔啊! 敖摩昂已經決定,等唐僧他們過去,即要調三萬三爪龍前來女兒國,讓女兒國徹底擺脫靠子母河繁衍後代的境況,將之改造成一個正常的國度。 再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表明身份,女兒國的香火將永遠只會獻給龍族,誰來都搶不走。 當下敖摩昂着太師爲媒,丞相主婚,前往驛館求親,不過敖摩昂與敖榮敖望不好出面,讓王后暫攝王位,他們暫且迴避。 待給唐僧一行倒換了關文,打發西去之後,便無甚關係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必須在此留下敖烈,走到這,已經足夠了,敖烈已沒必要再跟着走下去。 從這往西數萬裏內,都已經無甚攔路的妖怪,一直要到獅駝國,纔會遇到金翅大鵬與白象王攔路,青獅王則是已經被敖寸心幹掉,獅駝嶺三妖,只剩其二。 不過,要走到那裏,沒有幾年時間是不可能的,到那時,龍族與天庭靈山一戰早已分出勝負。 這一戰若龍族敗,他們自然無力再阻撓西遊,若龍族勝,金翅大鵬與白象更不足爲慮,那時甚至可以大搖大擺的直接殺上門去滅之。 卻說驛丞留在了王宮,太師與丞相同到驛館,見了唐僧師徒,齊齊躬身一揖,唐僧一一還禮道:「貧僧出家人,何德何能,敢勞上官下拜?」 二官拜畢起身,侍立左右道:「御弟爺爺,萬千之喜了。」 唐僧奇道:「我出家人,喜從何來?」 丞相笑吟吟的看向敖烈,道:「我國中一位朝廷要員,見御弟爺爺二徒弟丰姿英偉,甚是愛慕。」 「那官員乃是我王當前紅人,求得我王做主,臣奉我王旨意,特來求親。」 「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風雲小說閱讀網 |
第16卷 第67章 如意真仙 「師父,這好大一條天塹,以徒兒的眼力都看不見邊岸,要過去怕是不易。」通天河邊,敖烈與孫悟空幾人站在懸崖邊上查看,片刻之後,敖烈回身走到距離懸崖三丈外的唐僧面前道。 孫悟空附和道:「是極是極,老孫火眼金睛,白日裏常看千里,兇吉曉得是,夜裏也還看三五百里,此刻竟看不到對岸,去不得去不得。」 唐僧大驚,口不能言,聲音哽咽道:「徒弟啊!似這等怎了?」 敖風道:「爲今之計,只有徒兒騰雲駕霧帶師父過去,想來佛祖也不會怪罪。」 唐僧聞言連連擺手,「不可不可,我當一步一個腳印,行至西天,親歷磨難,方顯我向佛之誠,怎可如此作弊?」 「這……」敖烈一時爲難,思忖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且去伐木作舟,編藤爲梯,師父順着藤梯下去,乘船渡此天塹,如此,不算作弊也。」 唐僧見說,這才展露笑顏,「如此甚好。」 敖烈見唐僧應允,這才招呼豬八戒與沙僧往山林飛去,留下孫悟空照看唐僧。 不消半個時辰,果見敖烈託着一架甚是寬大的木筏,沙僧抱着一卷藤梯從天而降,敖烈徑自飛到懸崖之下,將木筏放在河面,以竹篙定住。 沙僧則是在上方固定藤梯,片刻之後即準備就緒,當下敖烈扶唐僧下馬,溫言道:「師父,徒兒先下,你隨後再下,如此徒兒也能在下方護持一二。」 唐僧嘆道:「好徒兒,這一路幸得有你啊!」 「師父言重了。」敖烈微微一笑,隨即順着藤梯往下攀去,豬八戒與沙僧倒還沒什麼,孫悟空心裏卻老大不是滋味。 在到達蛇盤山,收得敖烈這個徒兒前,若非他護持,唐僧即便不葬身虎口,也被那剪徑的蟊賊害了,哪裏還能走到此? 可如今唐僧只記得敖烈的好,卻忘了他護持之情,這叫他憋悶不已。 「師父且下來吧!有徒兒在,必保你平安無事。」 聽得敖烈呼聲,唐僧這才壯了膽子,硬着頭皮,順着藤梯小心翼翼的攀了下去,有敖烈護持,自無什麼險情,唐僧順順利利的下到木筏上。 沙僧挑着探子,孫悟空牽了白馬,騰雲駕霧的跟在木筏之後,敖烈與豬八戒一左一右,划動木筏,往對岸而去。 豬八戒曾是天蓬元帥,掌八萬天河水兵,敖烈更是龍子出身,皆是精熟水性之輩,有他二人划船,那速度自是又快又穩,不消一日,便行過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幹手幹腳的登岸。 沙僧依然將那藤梯到岸上固定好,供唐僧攀將上去,於岸邊吃了些乾糧,敖烈遂扶唐僧上馬。 敖烈頭前開路,悟空牽着白馬,沙僧挑了行囊,八戒跟隨左右,師徒們找大路,一路奔西。 師徒五人順着大路望西而進,不消兩月便到得金兜山,原本在此盤踞的獨角兕大王,即太上老君坐騎青牛,因天庭的變故,早已被太上老君着高鵬帶回,是以一行人順順當當的過了金兜山,直奔西樑女國而去。 …… 西樑女國國界,師徒幾人並未被那結界所阻,這行人裏就沒有一個凡人,便連凡人之身的唐僧,神魂也是如來座下金蟬子,那結界自然不起作用。 甚至連那匹白馬也是一匹母馬,是故一行人順利進入女兒國國界。 正行處,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唐僧勒馬觀看,遠見河那邊有柳陰垂碧,微露着茅屋幾椽。 敖烈遙指那廂道:「那裏人家,定是擺渡的。」 唐僧道:「我見那廂也似這般,卻不見船隻,未敢開言。 」 八戒腆着大肚上前幾步,厲聲高叫道:「擺渡的,撐船過來。」 連叫幾遍,只見那柳陰裏面,咿咿啞啞的撐出一隻船兒,不多時,相近這岸,須臾頂岸,那梢子叫道:「過河的,這裏去。」 唐僧縱馬近前看處,那梢子頭裹錦絨帕,足踏皁絲鞋,身穿百納綿襠襖,腰束千針裙布絛,卻是個中年婦人。 接下來的劇情與原劇並無出入,唐僧與豬八戒口渴,喝了那子母河的水,懷上身孕。 通過打聽,知道解陽山破兒洞落胎泉可解此難,當下敖烈與孫悟空便駕雲往那解陽山而去,至於那如意真仙要的花紅表禮,羊酒果盤,兩人自是不當回事了。 少頃間,師兄弟倆只見一座山頭阻住雲角,即按雲光,只見背陰處有一所莊院,忽聞得犬吠之聲, 兩人下山,徑至莊所,不時來至門首,見一個老道人盤坐在綠茵之上。 敖烈主動上前相詢,那道人欠身還禮道:「那方來者?至小庵有何貴幹?」 敖烈道:「我乃東土大唐欽差西天取經者,因我師父誤飲了子母河之水,如今腹疼腫脹難禁,問及土人,說是結成胎氣,無方可治。」 「訪得解陽山破兒洞有落胎泉可以消得胎氣,故此特來拜見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搭救師父,累煩老道指引指引。」 那道人笑道:「此間就是破兒洞,今改爲聚仙庵了,我卻不是別人,即是如意真仙老爺的大徒弟,你叫什麼名字?待我好與你通報。」 敖烈道:「我是唐三藏法師的二徒弟,名敖烈,這是我大師兄,孫悟空。」 那道人問道:「你們的花紅酒禮都在哪裏?」 敖烈道:「我門是過路的掛搭僧,不曾辦得來。」 道人笑道:「你好癡呀!我老師父護住山泉,並不曾白送與人,你回去辦將禮來,我好通報,不然請回,莫想,莫想。」 一旁的孫悟空插言道:「人情大似聖旨,你去說我老孫的名字,他必然做個人情,或者連井都送我也。」 那道人聞此言,只得進去通報,卻見那真仙撫琴,只待他琴終,方纔開口道:「師父,外面有兩個和尚,口稱是唐三藏大徒弟孫悟空與二徒弟敖烈,欲求落胎泉水,救他師父。」 如意真仙一聽孫悟空之名,頓時大吃一驚,急起身,下了琴牀,脫了素服,換上道衣,迎將出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風雲小說閱讀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