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部 第二十一部 最終章 夢與非夢 “李全,老子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少在那裡信口胡說,詆毀教主的清譽。”李全的話剛說完,個蹦起來的反駁的正是石傲天,伸手就想去揪李全的衣領。李全冷笑一聲,雙手一背,冷冷的看著石傲天,看似毫無防備,但衣襟卻輕輕揚起,顯然做好了後發制人的準備。而李全身旁的幾個西域胡人,雙手都已經摸上了腰間,整個局勢頓時繃緊,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傲天,你給我退下。”說話的正是明教教主冷寒鋒,面對咄咄逼人的李全,他臉上依舊神色不變揮手讓石傲天退下,不溫不火的對李全說道:“李右使,你這是在說笑話麼?聖火令代表的就是教主權威,老夫身為中土明教的教主,又怎麼會將教中聖物送人,你這話太過荒唐了。” “啟稟教主,屬下身為光明右使,自然有責任監查外人在光明頂上的一舉一動。這三個波斯總教來的使者,整日裡鬼鬼祟祟,所以屬下當然要嚴加監視。”說到這裡,李全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故意嘆了口氣道:“月前,屬下接到稟報,這三個傢伙總是在教主練功石室附近晃蕩,還以為他們要對教主不利,所以屬下就親自出馬,想保護教主。” “呵呵,李右使怕是想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冷寒鋒笑吟吟的說道,只是眼神已經是寒冷如冰了。 “教主英明。”李全並不否認,反而作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只是屬下沒想到,竟然聽到教主以聖火令為交換,目的是讓波斯總教出手對付屬下,這還真讓屬下傷心啊。”說到這裡,李全轉過頭來,對臉色慘白的冷凝霜說道:“為了不讓教主一錯再錯,屬下就半消息透露給冷大小姐,果然,冷大小姐一心護教,接到消息後就連夜離開了光明頂。” “既然是你給我透漏的消息,那又為什麼假借我師兄之名,通知白駝山的歐陽克攔截與我?”冷凝霜剛問完,馬上又點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嗯,你是不想讓聖火令落到波斯總教地手中。一來除去了我這個聖女,二來日後你做了明教的教主也方便尋回聖火令,果然是一箭雙鵰。” “冷大小姐果然冰雪聰明,在下這點小伎倆實在是瞞不住人。”李全嘆了口氣,搖頭道:“正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本來以為此事已經全在掌握之中,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冷大小姐你平安的帶回了聖火令。”說著向我這個“程咬金”看了一眼。 冷寒鋒緩緩地坐正了身子,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到了這種時候,再裝模作樣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冷冷的對李全說道:“李右使挑今天把這件事挑明,想必是有了萬全之策,但本座還有一事不明,想聽聽李右使的答案。” “倒也談不上什麼萬全之策,只是略有準備而已。如果不是冷大小姐帶了幫手上光明頂,讓屬下不得不將計畫提前,恐怕還要讓教主您多等上些日子。現在教主您老有什麼話只管問,屬下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似笑非笑地又向我們這邊望來。 冷寒鋒的臉色有些難看,心中既恨時不我待,又恨自己識人不明。當年明教上下去波斯暫避,這李全還只是天門的一個中級教眾,後來因為在明教遷總壇到光明頂一事中立了大功,才被破格提升為光明右使。開始的時候李全兢兢業業,一心為了明教,冷寒鋒也將他視為臂膀,將教中事務全部交於李全和大弟子石傲天,自己一心鑽研明教絕學《乾坤大挪移》。可冷寒鋒沒曾料到,大弟子石傲天太過耿直,幾年下來,就被李全獨攬教眾大權。當他發現李全的野心之時,卻也無力制衡,無奈之下,才打算用聖火令換取波斯明教地支援。這件事原本萬分隱秘,卻沒想到全部被李全掌握,並且突然發難,讓冷寒鋒大為被動。雖然大勢已去,冷寒鋒卻不願意否手就擒,當下沉聲說道:“本座雖說武功平庸,但身邊三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還是能聽清楚地。當日傲天也在外巡查數遍,沒見到一個人影,不知道李右使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李全笑吟吟的答道:“教主,您老難道不記得了麼,屬下能升任光明右使這個職位,全靠這光明頂啊。不過屬下當日隱瞞了一點點小事,這光明頂並不是屬下偶然發現的,這裡根本就是屬下的一處祖產,所以要監視教主練功的地方,並不用屬下靠近過去。” “好心機,好手段,原來你早在八年前就開始佈置了,本座有眼無珠,怨不得旁人。”說著伸手在教主寶座上一拍,冷冷地說道:“既然李右使喜歡這個位置,那就使出手段上來吧,也讓本座好好的見識下李右使的本領,日後見到明教歷代教主也好有個解釋。”冷寒鋒的聲音越說越大,猶如雷聲一般,在大殿中激盪。隨著話音,大殿外頓時傳來喊殺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顯然是冷寒鋒所埋伏的後手,這些心腹手下聽到聲音,帶著部分忠於教主的教眾要衝進來救駕。 李全神色不變,搖了搖頭,嘆道:“這又是何苦,平白損耗了教中元氣。”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轟隆轟隆的聲音,隨之大殿的地面一陣顫動,牆邊升起幾堵牆,死死地封住了窗戶,整個大殿立刻暗了下來。這時那幾個李全的心腹各執兵器,堵在了門口。不過這些人沒有向外張望,只是虎視眈眈的望著殿中的眾人,很顯然,李全這樣的佈局根本沒將外邊地變故放在心上,目的是封住殿內眾人的出路。 李全從懷中取出幾根短棍和一個黝黑的槍頭,一根一根的組裝起來,慢悠悠地說道:“這幾年來,教主你老人家一心修練那個什麼乾坤大挪移神功,一年裡也難得見到教主您老人家幾面,就算見到教主,您老人家恐怕都是心不在焉。這教中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我這個光明右使在張羅。原本我也不介意你老人家在我頭頂上做傀儡教主,但你老人家偏偏要搞東搞西,讓我不得不走上這一步。”這時大殿外的喊殺聲已經聽不見了,想必那些忠心教主的教眾都被清理乾淨了。李全抖動一下手中的黑色長槍,環顧大殿內地眾人道:“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各位是否有意推舉我做明教教主?” “放你娘的狗屁……” “老子推舉你去見閻王吧……” 隨著話音,兩道人影衝向李全,正是石傲天和陽開這兩個衝動的傢伙。 只是石傲天和陽開兩人剛沖了幾步,突然腳下一軟,兩個人滾作一團。石傲天勉力撲騰兩下,大聲叫道:“這混蛋搞鬼,大家小心……”話未說完,就開始大聲咳嗽,雙眼淚水洶湧而下。 眾看到石傲天淚流滿面,先是一愣,但馬上感覺雙目刺疼,淚水不住湧出,一個個站立不穩,紛紛跌坐在地。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大殿之中,除了大殿中央的李全和他守門地幾個心腹,還站立的就只有三個人,我,小桂子和小龍女。我和小龍女服用過五毒教的五寶花蜜酒,已經是百毒不侵,而小桂子是因為幫著莫愁背的背包之中放有一顆通犀地龍丸,所以也沒有中毒。小龍女嚇得不知所措,小桂子倒沉穩得多,刷地拔出青冥劍,穩穩的站在莫愁和黃蓉身前。 “悲酥清風,你是西夏遺族?”我脫口問道。 那李全也頗為吃驚的望著還站立地三個人,下意識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世?” 我可不管你是什麼來歷,操起玄鐵重劍,高高躍起,當頭向李全砸下。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中了毒,光靠小桂子一個人,可守護不了許多人,當務之急就是來個擒賊先擒王,抓住這個李全,搜出解藥,這樣我們才有翻身的機會。 李全略微一怔的功夫,就看見黑乎乎的一把巨劍當頭砸下,下意識的雙手一橫,用手中黑色長槍向上架去。不知道李全手中的黑色長槍是什麼質地,竟然沒有被玄鐵重劍劈斷,但巨大的慣性卻不是李全能抵擋得了的,只聽彭的一聲悶響,黑色的長槍彎成弓形,李全更是兩個虎口全都震裂,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我伸手向李使他地穴道點來,想生擒李全,沒想到這傢伙武功雖然不及我,但應變的能力卻是不凡,斜上三步,橫跨兩步,就已經脫離了我的身前,“媽的,是凌波微步。”看到自己自小熟悉的逃命輕功,我也忍不住罵出聲來,這種時候遇上和我一樣會逍遙派武功的人,對於我來說不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雖然我也精通凌波微步,但是想要攔截李全卻也不可能。若果中規中矩的演示步法,這凌波微步會按照伏羲六十四卦轉一個大圈,但李全不是全無交手經驗的呆鳥,又怎麼會傻傻的在大廳裡兜圈子,忽左忽右,讓我就是追之不上。但李全受了我全力一擊,震動了內腑,又亡命奔逃,根本沒有機會調息,我也正是看出這一點,一絲機會也不放鬆,緊緊地跟在李全身後,就等李全力竭。 李全那幾個守門的心腹見情況不妙,吆喝一聲,兩把長劍,一柄彎刀,再加上一根熟銅棍,一齊衝了上來。我不想搭理這些嘍囉,想用凌波微步繞過這些人繼續追打李全,但李全這個奸猾的傢伙,立刻改變方向,圍繞著自己的手下轉圈,刀光劍影之中,我不得不分心去面對其他對手,李全趁著這個機會,一個起落,躍出了大殿。 我心中暴怒,手中玄鐵重劍猛地橫揮,用蠻力砸向擋住我去路的那李全的心腹。這四個攔住我的人,手中兵器雖然鋒利,卻也擋不住玄鐵重劍一擊,噗噗幾聲悶響,四件兵器盡數折斷。我順勢回拖,玄鐵重劍的劍鋒過處,那兩個使劍之人的胳膊不聲不響的被切了下來,而那個用彎刀的,因為離我最近,竟然被攔腰切成兩半,一腔熱血噴的我滿身都是,只有那使熟銅棍的傢伙得以倖免。 我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手中玄鐵重劍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緊接著一陣反胃,差點吐了出來。而被切斷手臂的兩個人因為疼痛的關係,馬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嚎叫著向我衝來。 雖然一陣嘔意上湧,但我手上卻沒有絲毫手軟,雙臂猛然暴漲,分襲兩人。可憐這兩個斷臂之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頭頂上就多了五個血窟窿。僅剩下那使熟銅棍的傢伙,也完全被嚇破了膽,哆哆嗦嗦的轉身就想往門外逃。我身形一晃,人就已經閃到那人地面前,用沾滿鮮血的手扣住他的喉嚨,惡狠狠的說道:“拿悲酥清風的解藥來。” 被我抓住地這個傢伙能陪著李全來到這大殿之中,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只是突然見到三個同伴如此死狀,就本能的想跑,現在又被一隻血淋淋的手緊扣著咽喉,只會顫聲哀求道:“別……別殺我……求求你……”一股腥臊的尿水從褲襠淋漓而下。 這種嚇破了膽子地傢伙根本沒什麼好問的,剛想伸手去搜他的身,卻聽見外邊李全大喝道:“大殿之內全都殺光,一個不留。”緊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竟然是大隊人馬衝了過來。我將手中地傢伙向小桂一扔,喝道:“找解藥,護住你嫂子。”俯身劍起玄鐵重劍,就向門口衝去。現在整個大殿裡面東倒西歪的一地人,就算衝進來個小孩也會將所有人殺光,唯今之計,就是在小桂子找到解藥前堵住門口,不讓李全的手下衝進來。 儀仗著玄鐵重劍的神威,我堵在門口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開始的時候,玄鐵重劍上依稀還有些招式可言,當我身前堆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的時候,我只能機械般的橫削,直刺,力劈,因為我已經沒有太多地力氣來揮舞玄鐵重劍,繞是如此,手中的玄鐵重劍也感覺越來越沉,而我身上也開始有了傷口,因為衝擊殿門的人武功也越來越強。 此時的李全也是面色慘白,緊閉的牙關已經將嘴唇咬爛,鮮血順著嘴角一絲絲地流下,他現在悔恨莫名,整整八年的準備就這麼全部付之東流。他望著被封的嚴嚴實實的窗戶懊惱萬分,建造這個機關的時候,用的都是萬斤巨石,唯恐封不住冷寒鋒,如今卻變成自己永遠攻不破的要塞城池。手下精銳也越來越少,他實在搞不明白,這個所謂的丐幫幫主是從哪裡蹦出來的,讓他的殺手鐧悲酥清風都不管用,眼看著渾身浴血,如煞神般守在大殿門口的青年,知道再這樣殺下去,自己復國之夢可就成了泡影,當下嘆了口氣,雙手用力,把手中鐵槍一分二,將槍桿遞給身旁一位渾身煞氣的頭陀,低聲說道:“大師,他已經是強n-ǔ之末了,你我聯手結果了他吧。” 那頭陀接過槍桿,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獰笑道:“好傢伙,這小子比佛爺還狠,硬砍了百十號人,愣是沒一個全屍,當真動手,佛爺還真不是他的對手。”說罷縱身就要上前,只是剛走兩步,卻又回頭問道:“小李,那小子的兵器邪門,你這烏漆麻黑的棍子能不能行?” “我這鐵槍乃是玄鐵精金所鑄,雖比不上那小子的通火棍,卻也不是凡品。”說著冷冷的看了頭陀一眼,淡淡的說道:“大師若是怕了,就讓在下先上去好了。” 那頭陀重重的吐了口痰,怒道:“放屁,佛爺我什麼時候怕過?今天就讓佛爺擰斷那小子的骨頭吧。”說著一聲怒喝,手揮槍桿就衝了上去。李全眼中精光一閃,輕飄飄的跟在頭陀身後。 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人,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我要保護莫愁和黃蓉,我要保護我的寶兒,我還要保護小龍女,我不能讓她們受一絲傷害,我現在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越來越模糊的視力卻在提醒我,我已經流了不少的血,現在的我只是靠著毅力在揮劍。 猛然間,我又聽見一聲暴喝,“都閃開,讓佛爺超度了這小子。”隨著話音一條人影又沖了上來。幾個還在衝門的教眾聞言立刻後退,給來人讓了塊空地。我知道又來個高手,精神略微一振,只是不知道這個高手能在死前給我留下幾個傷口。看到來人身穿長袍,長發飄揚,頭戴金箍,是個頭陀打扮。揮舞的是個黑漆漆的鐵棍,我想也不想,左手向棍頭拿去,右手玄鐵重劍一記順刺,向鐵棍中間砸去,要將這頭陀連人帶棍砍成兩截。 如我所願,我地左手拿住了棍頭,但玄鐵重劍卻慢了一分。我知道,這是我內力不足的關係,當即挺腰用力,完全靠腰力揮舞著玄鐵重劍。但玄鐵重劍和鐵棍相碰,雖然砸彎鐵棍,卻並沒有將之砍斷,那頭陀獰笑一聲,雙足連環,猛向我胸口踹來。 就憑這個也想在少爺面前炫耀?我深吸一口氣,強提內力,左臂發力,硬生生將那頭舵手中的黑色長棍扭彎,正好擋在胸前,右手的玄鐵重劍一個順刺,閃電般刺向頭陀的胸口。那頭陀雙手鬆開長棍,一個後仰,想用鐵板橋地功夫躲開。誰知肩頭微動,竟然頓在那裡,硬生生被我的玄鐵重劍透胸而過。那頭陀虎吼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一隻手緊緊抓住玄鐵重劍的劍身,另一隻手一個肘錘向後頂去。 我原本就沒想到這一劍能刺中頭陀,按照我的打算,下一個逆擊才是真正的殺招。我用力回拽玄鐵重劍,卻被那頭陀死死抓住,心知不妙,剛想要鬆開玄鐵重劍,一道烏光從頭陀地肋下如毒蛇般竄出,直點的左胸。 一直隱藏在頭陀身後的正是李全,他刻意隱藏身形,就是為了這一擊。他故意頂住頭陀的後背,讓頭遼被玄鐵重劍刺穿,又咬牙硬抗了頭陀臨死一擊,才得到這一槍地機會。他竭盡全身功力,刺出的這一槍,就是大羅神仙,也會被刺個透明窟窿。 這一槍來勢兇猛,若我在神清氣閒之時,能有八成把握躲開,但現在久戰之後,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槍透胸而來。正當我萬念俱灰之際,一道人影突然從我身旁穿過,擋在了我的身前,但這一槍勁力太大,噗地一聲穿過那人,依舊向我扎來。但有了這一瞬間的耽擱,我勉力橫移半步,讓槍尖從我的左肩穿過。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轉瞬間又清醒過來,但兩眼發花,模模糊糊的看到擋在我身前竟是小桂子。小桂子的左手死死的按住槍柄,低聲罵道:“媽的,真想不到那臭瓶子才是解藥……”抬起手中青冥劍勉力向前刺出,只是劍還沒刺到一半,就軟軟地垂了下來。 我心中悲苦,輕聲念道:“小桂子,看大哥給你報仇……”用盡最後一絲勁力,在小桂子的手肘上一扶,直接半小桂子手中的青冥劍刺入頭陀,此時那頭陀早已斃命,青冥劍應聲而入,一直盡柄,隱約聽到頭陀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 這一下已經用盡了我的體力,聽到那聲悶哼之後,精神一鬆,整個人向後仰去。模糊間感覺一雙小手撐住我的腋下,接著一道白影掠過,依稀聽見莫愁嬌喝,我努力想回頭,想看看是誰扶著我,又想聽清楚莫愁在喊些什麼,但神智卻越來越模糊,隨之而來地僅剩下一片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彷彿有了一絲光亮,而我的神智也漸漸清醒。隨著光線越來越亮,我終於看清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四面都是閃爍燈光的機器,無數電線從機器中分出,匯聚在房間中間那個巨大的玻璃罩內。我一時有些呆住,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信步向那玻璃罩走了過來。 透過那層玻璃,看到玻璃罩內躺著一個渾身上下插滿電線的**男子。我一向對男人不感興趣,只看了一眼沒了興致,轉頭四打打量這個房間。突然間,我如遭雷擊,猛地回過頭來,直直的瞪著玻璃罩內的男人,因為我突然發覺,裡面那個男人竟然是我前世的樣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躺在玻璃罩內的就是我,那我又是誰?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疼如裂,混亂中我仰天狂叫:“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康哥,你是我們的夫君楊康啊。”一陣猛烈的晃動後,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梨花帶雨的俏臉,我痴痴的望著兩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康哥,你不要嚇我們啊,你倒是說話啊……”我認出來了,哽咽的是黃蓉,搖晃我的是莫愁,她們是我最親的老婆,接著懷中又多了個小寶寶,“康哥,你醒一醒,看看咱們的寶兒啊。”沒等我說話,又是一大群人圍住了我,喊大哥的,喚姐夫的,間或夾雜著幾聲少俠,讓我腦袋亂成一團糨糊,在頭疼中,我又昏睡過去。 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我彷彿是在兩個時空穿梭,我現在很糊塗,不知道上一世的我在作夢,還是我夢見了自己的上一世。 這種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一聲門響,緊接著一道陽光刺到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用手遮在眼睛上。這時一雙小手將我的手從眼睛上扯下:“姐夫,別作夢了,陪龍兒回家吧,龍兒不喜歡這裡。” 看著陽光下那張笑盈盈的小臉,我感覺自己突然想通了,長出一口氣,緩緩地伸出手來,將小龍女摟在懷中,嘆道:“管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我還是我,我就是楊康。” (全書完結) |
第二十一部 第十章 圖窮匕見 光聽聲音,就知道叫罵陽開的傢伙是個粗豪之輩,而陽開又不是斯文之人,兩人直接就頂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開來,絲毫不顧及自己武林高手的身份。不過陽開雖然開口頂撞,但言語之中卻還留有些分寸,顯然有些顧及對方的身份,如此一來難免落入下風。 我跟在冷凝霜的身後,走進了大殿,入目的就是陽開臉紅脖子粗的在和一個虯髯大漢爭吵。那大漢一頭的捲髮,滿臉的絡腮鬍子,大聲咆哮,活脫脫一個人形獅子。不用說,定然是明教的光明左使,冷凝霜的師兄石傲天了。在大殿的兩旁,分別站著十幾號人,僧俗醜俊不一,面無表情的看著爭吵的兩人,有幾人甚至眼中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大殿的上首,高坐著兩個面容清瘦的漢子,乍一看覺得他只有三十出頭,可眼角那深深的皺紋,說明此人的年齡絕對不下五十,從面相看,與冷凝霜有幾分相似,想必就是明教教主冷寒鋒了。剛才還在外邊,就聽見陽開和石傲天的爭吵聲,還以為是因為那個明教教主不在,兩個人才那麼的肆無忌憚,如今看到這個冷教主當中高坐,不免吃了一驚。 吵架落入下風的陽開,一見眾人進殿,大喜過望,立刻扔下石傲天不理,快步跑到那幾個押送人犯的明教弟子面前,一手一個波斯胡人,全都扔在石傲天的腳下,冷笑道:“石左使,你不是要證據麼,今天老子卞給你證據,看你堂堂光明左使還有什麼話說。”說著又伸手去拽歐陽克。 我眉頭大皺,這陽開實在有些糊塗,就這麼將證人扔過去,要是被那個石傲天用暗勁給弄死,再來個死不認賬,那可就真的變成無頭案了。連忙將歐陽克拽到身邊,低聲對陽開說道:“這小子有傷,不能折騰,先放在這吧。”陽開一把沒抓住歐陽克,也不在意,轉過頭來怒氣衝衝的瞪著石傲天。 石傲天用腳尖撥拉一下面前的三個胡人,不屑的看了陽開一眼,冷笑道:“陽開,還真看不出來啊,你小子本事見長,連波斯總教的使者都敢打,佩服、佩服啊……”他嘴裡說著佩服,臉上的神色卻是不屑之極。 不等陽開說話,一直站在陽開身後的殷無極接口道:“百年以前,中土明教就不再聽令於波斯總教,二十年前,咱們明教去波斯避禍,也不曾得到過波斯總教的一絲好處,如今動手收幾個波斯總教的使者,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盜取聖火令,對教中聖女不利,就算是波斯總教教主親來,也不能幫這三個傢伙脫罪。”說到這裡,殷無極先看了眼冷凝霜,接著目光炯炯的瞪著石傲天,大聲的吼道:“石左使,你想不想知道咱們教中的聖火令是怎麼到這三個胡人之手,又想不想知道聖女的行蹤是何人洩漏出去地?” 石傲天臉色一黯,並沒有回答殷無極地質問,看了看高坐在上首地冷教主,嘆了口氣,回頭對冷凝霜問道:“師妹,你也相信是師兄我出賣於你麼?” 冷凝霜微微搖頭,淡淡的說道:“師兄,凝霜的事情可以算是家事,咱們過後再談。凝霜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這聖火令是不是你交給這三個胡人的?” 石傲天聞言看了看教主,咬了咬牙,點頭說道:“不錯,是我把聖火令交給他們的。”話一出口,原本還頗為冷清的大殿立刻人鬧起來,那些木頭人一樣的明教高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時候,引起我注意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那明教地教主冷寒鋒,從我進入大殿的時候,這傢伙就是單手拄著下顎,一幅老神在在的德行,對陽開和石傲天的爭執不聞不問,而石傲天的幾次注視,這個冷教主都視若罔聞,我輕輕地變化幾個角度去觀察,卻發現這個冷教主看向眾人的目光好像根本沒有焦距,換言之,這冷教主如果不是精神有問題,那就是人雖然坐在這裡,可心思卻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另一個讓我注意的是面目俊美,瀟灑閒雅的青年,此人不過三十出頭,坐在右首把椅子上,自顧自的在那裡修剪指甲,自始至終沒抬頭看過陽開等人一眼,連帶著石傲天承認送出聖火令之時,也沒見他有絲毫意動,好像這天下間沒有任何事情比他修剪指甲還重要。看這青年的位置,我猜測他可能是光明右使李全,看到他如此的沉穩,我心中不禁有一絲不安,這種人輕易不會出手,但出手之時,往往是石破天驚,不好抵擋,看來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陽開聽見石傲天自承其非,不禁怒火上湧,大喝一聲,猛地一拳向石傲天打去。石傲天身為明教光明左使,武功自然勝過陽開,可是面對陽開這一拳既不躲閃也不招架,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裡。只聽砰的一聲,石傲天被這重重的一拳打得凌空轉了一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殿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全都注視過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陽開。陽開自己也沒料到這一拳能打中,準備的後招全都用不出來,傻傻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忍不住問道:“你、你怎麼不躲?” 石傲天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張嘴吐出了幾顆牙齒,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的說道:“既然事情都揭開了,再隱瞞抵賴就非大丈夫所為,我這就去地牢呆著,等三位法王回光明頂給我定罪。”說完轉身朝木頭人一般的冷寒鋒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也不說話,逕自向外走去。 “啪、啪、啪、啪……”在肅靜的大殿上突然傳來一陣掌聲,鼓掌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坐在一旁的光明右使李全。 此時的李全臉上已經沒有方才那漫不經心,取代的是一臉的敬佩,一邊鼓掌,嘴裡一邊嘖嘖有聲:“石兄,石左使,真想不到啊,你還真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我李全佩服,佩服啊……”最後的兩聲佩服完全是學石傲天挖苦陽開的語氣。 石傲天臉上青氣一閃,冷哼一聲,並不搭理李全的挑釁,抬腿就要向外走。就聽李全嘆了口氣道:“石兄如此義氣,我李全又怎能袖手?”說著突然提氣大喝道:“教主,你老人家就這麼看著自己的高徒背黑鍋啊?” 這聲喊猶如在大殿之下打了個霹靂,震得眾人心神一怔,正在黃蓉懷中熟睡的寶兒也被驚醒,揮動著小手,咿咿呀呀的喊著,看樣子甚是不滿。黃蓉心中大怒,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娘娘腔,你就是想顯本事也不用大喊大叫啊,吵到我家寶寶睡覺……” 既然老婆都已經開口,我自然也不能落後,一邊拍著寶兒,一邊接口道:“就是,還有沒有公德心了,不要以為自己是娘娘腔就可以無法無天。”這熟悉的台詞一出口,我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黃蓉看人很準,出口亦是惡毒,一句“娘娘腔”就把李全氣得滿臉通紅,剛要開口,就聽正中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李全,這幾位是霜兒的客人,也是咱們明教的客人,你在客人面前如此失禮,且不是落了咱們明教的面子,還不趕快賠禮。至於傲天的事,等三位法王回到光明頂再說吧。”說話的正是一直在上面裝木頭人的明教教主冷寒鋒。 李全臉上的怒色盡褪,依舊是原來那幅懶洋洋的樣子,轉過頭去,慢條斯理的對冷寒鋒說道:“哎呀教主,屬下適才也是為石左使抱不平,這才失態。楊少俠夫婦也是性情中人,想必不會見怪的。”說著轉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楊少俠,楊夫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黃蓉柳眉倒豎,正要反唇相譏,我卻伸手在黃蓉的手臂上輕輕一按,笑盈盈的搶著說道:“李右使客氣,李右使義氣沉重,我夫婦又怎麼會怪罪李右使呢。”現在我們夫婦可不是光明頂上的主角,犯不上為了這麼點小事和李全起爭端,而且直覺告訴我,這李全突然發難,絕對還有下文,只是不知道他會有什麼佈置。我現在腦子中不禁有點懊惱,恨自己的耳根還是太軟,被黃蓉和莫愁這麼一鬧,就糊裡糊塗得將一家老小都帶上這光明頂了,現在可好,做什麼都投鼠忌器,連一個娘娘腔都敢跟我齜牙叫板,還真不是一般的鬱悶。現在想下山是下不去了,只得輕輕拽了拽黃蓉,又向莫愁等人打了個眼色,一行人不動聲色的移到大殿的角落,就算李全出什麼手段,也有個應急的空檔。 李全的目的也不在我們,見我們退讓自己高興,轉頭對冷寒鋒抱拳道:“教主,失落聖火令可不是件小事,就算石左使講義氣,()這事他自己一個人也扛不動。此等教中大事可不能懸而不決,而此時三位法王遠在中原,一時半刻不可能趕回光明頂,就不如讓屬下將石左使幕後之人給揪出來吧。”說著似笑非笑的望著教主冷寒鋒。 “聽李右使的口氣,好像對此事很是瞭解,不知道這位指使本座大弟子的幕後之人是誰啊?”從語氣上聽不出什麼,但殿中眾人都能看出教主冷寒鋒眼中的殺氣。 “教主,您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既能指使堂堂左使石傲天,又能讓石左使死心塌地的頂罪,除了教主您老人家,還能有誰?”李全的語氣越來越冷,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目光更如刀鋒般直直刺向高坐在正中的教主冷寒鋒。 |
第二十一部 第九章 光明頂上 離開白駝山第三日,就追上了殷無極等人,對此我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依照冷凝霜的慎重,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下,是不會輕易放鬆對重要證人的掌控的。 相對於我們的一帆風順,眼前這支押送證人的隊伍顯然吃了點苦頭,殷無極衣衫襤褸,右手一直籠在袖之中,陽開的包紮在雙拳上白布已經被血水染紅,小桂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而鄧伯當表面上看不出有什麼傷勢,間或卻發出一兩聲低沉的咳嗽聲。雖然四人都受了點傷,但那三個波斯胡人和歐陽克卻未曾讓人劫去,卻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冷凝霜是岐黃聖手,對這些外傷卻也不放在心上,幫受傷的幾人一一重新包紮,又拿出幾枚銀針,刺在鄧伯當胸口後背幾處要穴之上,黃蓉也拿出九花玉露丸分給眾人,冷凝霜的妙手再加上桃花島的靈藥,受傷的四人精神都是一振。 收停當,冷凝霜問起眾人受傷經過,陽開頓時變了顏色,氣沖沖的剛想開口,殷無極卻用胳膊肘輕輕的拐了陽開一下,陽開神色一愕,硬生生停下話語,臉色頗有些尷尬。我知道這定然涉及明教內亂,殷無極是不願洩露給我們這些外聽,當即站起身來,想招呼鄧伯當和小桂子離開。 冷凝霜卻搶先說道:“楊大哥,既然你已經答應去光明頂凝霜,那咱們明教的事情自然不能相瞞,殷大哥也無需顧慮,只管實說好了。” 殷無極先是一愣,馬上面露喜色。躬身對我就是一禮:“多謝楊少俠高義援手,適才無禮多處,楊少俠莫怪。” 站在一邊的陽開接口道:“楊兄弟,你也別見怪。不是我大哥無禮,實在是這事說起來太過丟人,攔截咱們的那群傢伙竟然是教中護教法王帶來的。” “什麼?護教法王?”冷凝霜聞言騰地站起身來,一臉的不可置信,“是猴王還是虎王?難道是龍王?”說到最後,冷凝霜的聲音已經發顫,顯然震驚無比。 “是大力虎王,除了虎王地虎爪手,江湖上還沒有幾個人能光憑外家指力就破了我地大力鷹爪。”殷無極這話說得自信滿滿,我卻暗暗搖頭。這是典型的夜郎自大,天下間擅長手指功夫的可不單你們明教。遠地不說,憑少爺我的九陰神爪,要破你的大力鷹爪也是綽綽有餘了。想到這裡,忍不住插言問道:“殷兄,你當真能確定領頭攔截你們的是貴教護教法王?” 殷無極斬釘截鐵的答道:“錯不了,雖然這些人都是黑巾蒙面,但他們的身形和武功卻瞞不了人。尤其大力虎王的虎爪手,殷某絕對不能認錯。”陽開也在旁恨恨的說道:“那臭禿驢不仗義,年前還和咱們兄弟一起喝過酒,轉過頭來就狠下殺手,這次要不是鄧老哥在,咱們兄弟這次可就交待在這裡了。” “光憑指力就判斷一個人地身份,那也太草率了。”我忍不住搖頭道。但聽我這句話,殷無極和陽開雖然嘴裡沒說什麼,但都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年少氣盛,一時頭腦發熱,左手微微劃了個半圓,猛地向身邊的一塊大石頭抓下。只聽噗的一聲,手指插入石頭半寸有餘,再五指用力一握,硬生生捏碎掌中的石頭,冷笑著看著殷無極道:“殷兄,不知楊某的指力可比的上貴教大力虎王?” 殷無極和陽開目瞪口呆,連冷凝霜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我雖然臉上一副冷笑自傲的德行,但心裡卻在疼得流淚,大罵自己太衝動糊塗,怎麼就傻到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去抓石頭,我現在深刻的體驗到什麼十指連心了。不過我這現身說法也很起作用,至少殷無極覺得光憑指力了得這一個線索不能說明任何問題了。 這時候鄧伯當突然低聲說道:“不是虎爪手,是少林的大力金剛指和金剛神掌。”這話說得雖然沒頭沒尾,大家卻也都明白,陽開卻拍掌說道:“那一准就是法空那禿驢了,這臭禿驢師出少林,因為最擅長地是虎爪手,所以冷教主才給了他大力虎王的名號。” 我沒搭理陽開,轉頭問鄧伯當道:“鄧兄,能確定那人是少林弟子麼?招式如何?內力又如何?” 鄧伯當聞言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肯定的說道:“應當是少林弟子沒錯。我家祖上對少林功夫研究頗深,家傳的好幾門功夫都是從少林七十二絕技上演化出來的,我不可能認錯。”說到這裡,卻露出一絲疑惑,接著說道:“此人的武功很高,招式精妙,出手狠辣,內力卻是平平,要不然那兩下重手我還真抗不下來。” 聽到這裡,我已經大概猜出那人的身份,如果不是那位打出少林的火工頭陀本人,就是那火工頭陀的傳人。和明教的那個大力虎王應該沒什麼關係,當即說道:“此人八成是西域金剛門的人,據楊某的一個少林朋友說,此門派的創派祖師是少林的一個火工頭陀,偷學了些少林的外家功夫,所以算得上是少林旁枝,和貴教的那個虎王應該沒什麼關係。”雖然是推測之言,但因為我已經在心中認定了這個答案,所以說的是萬分肯定,不由得明教三人不信,只是冷凝霜還是有些擔心,催促著眾人趕緊上路。 因為怕歐陽克因為毀容而想不開,殷無極一直讓歐陽克保持昏睡狀態,還為他單獨準備了駕馬車,但現在黃蓉因為不想讓寶兒多見風霜,所以讓冷凝霜將歐陽克弄醒,點了穴道和那三個波斯胡人扔在一輛馬車內,她自己抱著寶兒和奶娘雲娘佔了歐陽克的馬車。原本我打算讓小龍女也坐進馬車,沒想到這小傢伙賴在我的懷裡就是不上車,說什麼都要和我一同騎馬。開始的時候還怕西域的烈日朔風會傷害小龍女的皮膚,可幾日下來,小龍女的小臉蛋一如既往的水嫩潤滑,絲毫沒有風霜之色,讓整日裡將頭臉包得嚴嚴實實的眾婦羨慕不已。 醒過來的歐陽克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因為穴道被封讓他沒有歇斯底里的機會。不過歐陽克到底是西毒歐陽鋒的兒子,沒用半天功夫,就冷靜下來,老老實實的呆在馬車之內,雖然因為滿臉臉的繃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每次從歐陽克身邊走過,總能感覺他怨毒的目光。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內疚,當日因為我急著在小龍女面前恢複本來面目,強行將**從臉上揭了下來,使整張面p-i變形,讓歐陽克喪失了最後恢復的機會,可是後來被歐陽克瞪得煩了,很快就將這件事丟在腦後,心裡倒暗暗琢磨是不是借明教的刀shā're:n,來個斬草除根,以防後患。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一路上出奇的順利,一行人很快就來到崑崙山麓。而進入明教的勢力範圍之內後,更是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曾見到,這讓一路防備的眾人頗為不解,而冷凝霜的眉頭從來就沒松開過,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崑崙山延綿不斷,大大小小的山峰沒有個一千,也有八百,而光明頂只是崑崙山麓西北的一座較高的山峰,從遠處看去,端是高聳入雲。而明教將總壇修在這種高峰,不知道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冷凝霜是明教聖女,回到明教總壇自然排場不小,再加上要帶三個波斯胡人和歐陽克上山,著實費了番手腳。浩浩蕩蕩的一行人好容易上得光明頂,來到明教大門之前,空蕩蕩卻不見一人迎接,只有八條白衣大漢守在門前,臉上頗有戒備之色。 見此情景,冷凝霜神色微微一變,身後的劍眉快步上前喝道:“怎麼只有你們幾個?難道不知道聖女回來了麼?”早在上光明頂之前,陽開就已經先走一步上山通知,如今這裡還這麼冷清,實在有些不尋常。 領頭的一個白衣大漢深目高鼻,一看就西域人氏,並不搭理劍眉,逕自上前對冷凝霜躬身行禮,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陽兄弟一回來就和石左使吵了起來,聽說還動了手,教主為了這事正大發脾氣,吩咐屬下一見到聖女就讓聖女快回聖殿。” 冷凝霜沒料到陽開如此沉不住氣,鐵青著臉往裡走去。殷無極擔心自己兄弟出事,吩咐幾個明教教眾將三個波斯胡人和歐陽克先抬進去,自己也快步跑了進去。 我們一家跟在劍眉星目身後,緩步走進大門。我對鄧伯當打了眼色,鄧伯當輕輕點頭會意,拉了拉小桂子的衣角,放慢了腳步。剛穿過一處廳堂,就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一個粗曠的聲音大聲喊道:“陽開,老子和你有什麼仇,你如此誣陷老子,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咱們沒完……” |
第二十一部 第八章 明教內憂 看到黃蓉眼眶含淚,一幅六神無主的樣子,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個念頭就是老毒物在寶兒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趕忙放下小龍女,從黃蓉的懷中將寶兒接了過來,食指按在寶兒的小手腕上,就要探查寶兒脈象。寶兒在我的懷裡扭來扭去,嘴裡支支呀呀,緊皺眉著小眉頭,一幅煩躁不安的樣子。我原本就不善醫道,用內息察看半天,也鬧不清楚狀況,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冷凝霜看到我們夫婦心慌意亂的樣子,忍不住走上前來,輕輕地說道:“楊大哥,不如讓小妹看看如何?”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趕忙將寶兒的小手遞給冷凝霜,急切地說道:“我都急糊塗了,怎麼把眼前的大國手給忘了。” 冷凝霜手指搭在寶兒的手腕上,閉目沉思。而寶兒在我的懷裡更加不耐煩了,小嘴一撇,開始哇哇大哭起來。這下子可把我和黃蓉嚇得夠嗆,寶兒自滿月之後就不曾哭過,現在突然一反常態哭鬧起來,肯定不是小事。黃蓉看著哭鬧的女兒,心疼不已,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卻又怕打攪了冷凝霜診治,用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一會兒功夫,冷凝霜睜開了眼睛,仔細看了看還在哭鬧的寶兒,臉上漸漸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對黃蓉輕聲說道:“楊大嫂,你有多久沒喂寶兒了?” 我和黃蓉聞言頓時滿臉通紅,我們光想著寶兒哭鬧是不是被老毒物下了毒手,完全忘記小寶寶如何餓了就會哭鬧的簡單事實,還真是關心則亂了。黃蓉神色尷尬的將寶兒從我的懷裡接了回去,卻沒有解開衣襟給寶兒喂奶,只是有些黯然地看著我。冷凝霜以為有她這個外人在而使黃蓉不好意思,趕忙自己了個藉口躲開,而我卻知道黃蓉的苦處,足足有一個月不曾給寶兒哺乳,如今的黃蓉已經是無奶可喂了。 看著黃蓉黯然的樣子,我心中一疼,走上前輕輕的將黃蓉和寶兒擁在懷中,笑道:“我地傻蓉兒,咱們為了寶和從江南跑到西域,幾千里都走下來了,還會被這點小事給難倒麼?” 在一旁的小龍女聽到大人們的話,雖然有些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小寶寶因為餓了才大哭大鬧,拉著黃蓉的衣襟說道:“蓉兒姐姐,龍兒這裡有個大蘋果,是何姐姐在路上買的。本來是要帶給姐夫吃的,現在給寶兒吃吧。” 我輕輕的拍了拍小龍女的頭頂,笑盈盈的將蘋果放回她的手中:“寶兒現在還小,不能吃蘋果,龍兒你吃了吧。”轉頭又對黃蓉笑道:“老毒物還真心疼咱家寶兒,大老遠的追上來,還不辭辛苦的幫寶兒帶上個乳娘。”說著帶著黃蓉向坐在不遠處的那個宮裝女子走去。 自始至終,那宮裝女子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寶兒地身上,見我們走近,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黃蓉因為沒有和我一同進入萬蛇洞,不知道這宮裝女子的事情,忍不住拉住的我胳膊,有些惴惴的說道:“康哥,這女人的眼神好滲人啊。”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道:“這也不能怪她,說不定在她的心中,是咱們搶走了寶兒啊。”走上前去,蹲在宮裝女子地面前說道:“剛才的事情你已經看到了。我們是寶兒的親生父母,接回寶兒天經地義。楊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和那歐陽鋒是什麼關係,但現在寶兒需要一個乳娘,你跟不跟我們一起走?”說著伸手解開宮裝女子的啞穴,至於軟麻穴卻不現在解開,我雖然一派和顏悅色,但早就打定主意,這女子要是識時務,一切好說,要是不識時務,那就不能怪我心狠,強行將她綁著上路了,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之地,想找個乳娘可太難了。 “快把寶兒給我,你沒看到寶兒在哭麼?”宮裝女子完全沒將我放在眼中,開口就要孩子。我還想開口,宮裝女子眼淚就下來了:“求求你們,行行好,讓我給寶兒喂奶吧,寶寶還小,挨不得餓啊。” 敢情這女人壓根就沒聽我在說什麼,看她這樣子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寶兒身上,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只得站起身來,示意黃蓉過去。那宮裝女子雖然沒什麼武功,但在現在這種狀況實在不放心讓她抱著寶兒,而我又不能親手去解開陌生女人的衣襟,只得讓黃蓉親自抱著寶兒過去。 寶兒一喝上奶,立刻安靜下來,而過於激動的宮裝女子也平靜下來,黃蓉趁著這個機會,輕聲詢問那女子地來歷。依照黃蓉的口才,怕是過不了多久,那女子祖宗八代都會被套出來,只要她心疼寶兒,這乳娘可就當定了。 不方便看著寶兒吃奶,我逕自坐到莫愁的身邊,笑盈盈的詢問小龍女一路上的經歷,雖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等冷凝霜開口。這一次能從老毒物歐陽鋒手中搶回寶兒,冷凝霜絕對算是幫了我的大忙。而我也相信,冷凝霜以明教聖女之尊,甘冒大險,陪著我來闖白駝山,絕對不會為了什麼江湖義氣,定然是求於我,如今寶兒已經平安,我現在就等冷凝霜如何開口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按耐不住地冷凝霜終於還是走了過來,斯斯文文的對我說道:“楊大哥,能否借一步說話?” 我早就等著呢,當即笑道:“凝霜妹子,你大嫂也不是外人,你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只要大哥我能幫得上忙,絕無二話。” “凝霜先謝過楊大哥了。”冷凝霜面露喜色,對我們夫婦盈盈一禮,接著說道:“凝霜想請楊大哥和楊大嫂到光明頂盤桓兩天,為凝霜壯壯聲勢。” “是為了有人將妹妹你的行蹤透漏給歐陽克的事情吧?”黃蓉抱著寶兒走了過來插言道,而那宮裝女子低著頭跟在黃蓉的身後。黃蓉來到我的身邊,指了指那宮裝女子,低聲說道:“她叫雲娘,已經答應給咱們寶做乳娘了。”說著又恨恨的說道:“歐陽克那個壞蛋,真是死有餘辜。”這一點我早就知道,適才我裝扮成歐陽克混進萬蛇洞,雲娘那種見我如見鬼的神態就已經說明了問題,指不定歐陽克在雲娘身上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呢。 “如果單單為了此事,凝霜也不會貿然請楊大哥出面。”冷凝霜說到這裡,面露苦笑,接著說道:“說出來也不怕楊大哥、楊大嫂笑話,這次如果處理不好,明教很有可能會分崩離析,如果真的這樣,我們父女可真沒臉見明尊了。” 我聽了眉頭大皺,原本以為明教之中只是出了個什麼石傲天的叛徒,想除去冷凝霜這個聖女,現在看樣子事情並不是如此簡單,明教的問題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看來這次的渾水可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好趟。不過既然已經滿口答應下來,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闖了,當下讓冷凝霜仔細給我說了他們明教的形勢。 從冷凝霜口中,對明教算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現在的明教和我記憶中的明教大致相同,自教主以下,分為聖女一名,左右光明使,三**王,天、地、風、雷四門,銳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因為冷凝霜的父親、現任明教教主冷寒鋒過於醉心武學,所以只是將天門作為直屬屬下,殷無極和陽開都屬此門。地門所屬俱是女子教眾,由聖女冷凝霜統帥,風媚娘就是地門教眾。光明左使石傲天是明教教主冷寒鋒的大弟子,他和光明右使李全分別執掌風雷兩門,這風雷兩門教眾分別是出家人和番邦人氏。至於五行旗分佈在四方,卻久不在光明頂之上。 而冷凝霜口中的麻煩,卻是執掌雷門的光明右使李全。明教因為總壇就設在西域,所以總壇之內西域番邦人氏的教眾很多,而這些教眾大都隸屬雷門,就導致雷門獨大。那李全原本就是個野心勃勃之人,實力大增之後自然就會有些非分之想,常常窺視教主之位。待得冷寒鋒開始察覺李全的野心之時,卻已經不能一舉掌控明教了。 在此之前,有天門、地門、風門三門合力牽制,李全雖然有些跋扈,卻不敢太過放肆。可如今冷凝霜的師兄石傲天不但勾結波斯明教的使者,出賣聖火令,而且將冷凝霜的行蹤洩露給歐陽克,這全都是叛教之舉。冷凝霜不死,石傲天必然會狗急跳牆,只要天地風三門一亂,李全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到時候明教內亂一起,分崩離析之禍就在眼前了。 |
第二十一部 第七章 人小鬼大 雖然在太湖天波府和老頑童切磋的時候,我自信能和老頑童來個不分勝負,但真正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候,他們這一輩子沉浸在武學之中的老傢伙,還不是我這樣的年輕人所能抗衡的。論內力,我自信不在五絕之下,論招式,《九陰真經》和獨孤九劍無論哪一個都是當世絕學,但就算如此,面對一個有些瘋瘋癲癲的老毒物歐陽鋒,我還是差點吃了大虧。這些差距可不是吃點靈丹妙藥就所能彌補的,不經歷過幾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惡鬥,我永遠都是那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 到了老頑童和歐陽鋒這種級數,一動起手來,不拼上個幾百上千招是分不出高低上下的,但這次卻大不相同,一來老頑童厚著臉皮出手偷襲,二來這也算是老頑童太極拳初次呈威,三來歐陽鋒和我動手雖然佔了便宜,卻也耗費了不少的精力,而最為重要的是,歐陽鋒擔心自己侄兒的安危,無心戀戰,結果十幾個照面過後,歐陽鋒被老頑童用肩膀在胸口上重重頂了一記,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既然老頑童都做了初一,我這個作弟弟的自然也不怕做個十五,黑著心腸,厚著臉皮,本著趁你病要你命的基本原則,拎著玄鐵重劍也撲了過去。我現在想得很明白,現在在場的都不算外人,我和老頑童聯手對歐陽鋒下黑手的事情也傳不出去,退一萬步講,就算江湖上有了傳聞,憑歐陽鋒的惡人名氣,我和老頑童也能撈上個為武林除害的名頭。 我算盤打得很響,但歐陽鋒卻也不是白給。我還沒衝到近前,佔盡上風的突然一陣手忙腳亂,猛掀自己地衣服,被歐陽鋒一腳踹飛,逕自向這裡飛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趕忙伸手托住老頑童的後腰,卸掉老頑童的衝力,而歐陽鋒趁著這個機會,幾個起落,遠遠遁去。 老頑童一個觔斗落在地上,手腳不停的亂撲騰,又掀衣襟又解褲帶的,看得我也有些著忙。眨眼的功夫,老頑童從後腰拽出一條綠油油的東西,遠遠的扔了出去。然後像是用盡了力氣般癱在地上。我大吃一驚,連忙抓住老頑童的手腕,伸手從懷裡掏出一瓶九花玉露丸就要往老頑童嘴裡倒,我剛才看得明白,老頑童扔出去的可是一條蛇,歐陽鋒隨身攜帶的蛇毒性不問自知,如果不及早救治,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老頑童臉青唇白,一個勁的搖頭,含了一嘴的藥丸,支唔道:“好兄弟,沒、沒……”我看到平日裡生龍活虎的老頑童現在這幅模樣,眼淚差點掉出來。一邊去撕老頑童的衣服,一邊哽嚥著說道:“大哥,你放心,那點小蛇毒難不倒兄弟。”說著轉頭對黃蓉喊道:“蓉兒,快拿無常丹來。凝霜妹子,你也過來幫忙,我大哥被蛇咬了……” 塞藥的塞藥,把脈的把脈,眾人把老頑童給圍了起來。老頑童奮力將嘴裡地藥丸給嚥下去,一把按住我正在撕他衣服的手,苦著臉說道:“好兄弟,你別撕了,沒咬到……”眾人一聽之下,全都愣住了,老頑童神色很是扭捏,訕訕的說道:“老毒物那條蛇好像是死的……” 我氣得七竅生煙,用力擦了擦快流出來的眼淚,一腳踹在老頑童的屁股上,怒道:“你個死老頑童,裝什麼不好偏偏裝死,很好玩啊?” 老頑童捂著屁股跳起來,委屈的說道:“我、我哪裡是裝死了?剛才老毒物那一腳你以為那麼好挨啊?你又是塞藥又扯衣服,差點被你搞得背過氣去。” 老頑童地話也不無道理,我這是關已則亂,差點幫了倒忙。但卻不願意就這麼丟了氣勢,一把抱起小龍女,氣哼哼的岔開話題:“挨老毒物的踹那也是你自找的,我走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一個人不知輕重也就罷了,怎麼把龍兒也帶到這鬼地方來了?” 面對我的質問老頑童更委屈了,漲紅的臉說道:“你自己去問問那小祖宗,是老頑童帶她出來的還是她自己偷跑出來的?” 不論從年齡上算,還是從輩份上算,老頑童都算得上小龍女爺爺輩的,但現在口稱小龍女為小祖宗,一來是急昏了頭,二來實在是被對小龍女這個小搗蛋頭疼不已。老頑童自己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做事從來不琢磨後果,完全憑著喜惡行事,要不然也不會得了個老頑童的雅號,而小龍女在我面前還很是乖巧,可一從我的眼底離開,就變身為惹禍的祖宗,搗蛋的天王,這次我將這一老一小一起留在天波府,不鬧市個天翻地覆他們不會罷手。 “龍兒想姐夫和師姐,就帶著傻鳥跑出來了。”小龍女見事情又落回她的頭上,揪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答道,不停的用眼角偷瞧我的臉色。我有心教訓教訓小龍女,故意板著臉不說話,小龍女眼睛一轉,突然疑惑的對老頑童說道:“周大哥,龍兒溜出來的那一天誰也沒發現,一路上也沒看到你的影子,你是怎麼找來的?” 小龍女這手轉移話題玩得很是漂亮,大有我的風範。老頑童鼻子一翹,洋洋得意的說道:“你個小丫頭再機靈,也鬥不過老頑童。告訴你吧,老頑童第二天就跟在你後邊了,要不是老頑童也想出來遛遛,早就……”說到這裡,老頑童猛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下子羞得面紅耳赤,摸了摸後腦勺,打了個吩咐說道:“哎呀,瑛姑還等著老頑童回去呢,現在小丫頭已經平安了,老頑童就先回去啦……”一邊說著,一邊轉頭就跑,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蹤影。接著遠遠又傳來老頑童飄忽的話語:“兄弟,姓何的小姑娘自己走了,看緊那個小丫頭,別讓她再亂跑了……”說到最後,已是渺然無聲。 老頑童沒頭沒腦的話讓我們一頭霧水,不知所謂。小龍女卻皺眉說道:“哎呀,何姐姐怎麼自己先走了,說話真不算數……” “哪一個何姐姐?”我隨口問道。 “噢,就是上次帶著咱們去一燈大師那裡的那個何姐姐啊。”小龍女不經意的答道,她沒注意到我的臉色陰沉下去,還繼續說道:“龍兒自己偷偷跑出來,正愁著不知道怎麼找姐夫,就遇到了何姐姐,要不是何姐姐認識路,龍兒還真找不到姐夫呢。”一席話聽得我眉頭大皺,小龍女天真一片,不知道人心險惡,那何沅君心思深沉,絕對不會平白在天波府附近出現,幸虧老頑童一直跟在龍兒身後,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有變故發生。 正說得興高采烈的小龍女總算看到了我面色不善,趕緊住口不言,低下頭做反思狀。我心中暗暗嘆息,放棄修練《**》的小龍女現在有點活潑過頭了,要是不給她點教訓,日後定然要吃苦頭,當下硬著心腸,板著臉對小龍女說道:“龍兒,你這次自己偷偷跑出天波府,差點惹出大亂子,為這姐夫要懲罰你,你知道麼?” 小龍女怯怪誕的看了看我,想開口辯解,但見到我面沉似水的樣子,張了張小嘴,卻沒說出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我一翻身,將小龍女夾在肋下,伸手就在她的小屁股上重重的來了幾巴掌。幾巴掌下去,小龍女還沒叫喚,莫愁在一旁不樂意了,一把將小龍女從我的手中搶下,伸手在我的腰間就扭了一記,嗔道:“師妹年紀小不懂事,你好生教她就好了,幹嘛要打她?” 我苦笑著揉了揉腰間的軟肉,還沒說話,莫愁懷裡的小龍女卻輕輕的說道:“不干姐夫的事,龍兒做錯了事,就應該受罰,以後龍兒不會這麼胡鬧了。” 看到小龍女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我雖然心中很是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說道:“這次龍兒是初犯,這幾巴掌算作懲罰,下次再胡鬧,處罰加倍。”說著又看了一眼黃蓉懷裡的寶兒,接著對黃蓉說道:“日後寶兒要是任性胡鬧,一併處理。”原本黃蓉就有點過於寵愛寶兒,經過這次事件,恐怕對寶兒會更加溺愛,我趁這個機會,順便也給黃蓉提個醒,畢竟我也不想寶兒長成一個不講道理的大小姐,隨隨便便去ka:nre:n家胳膊。 黃蓉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抱著寶兒逕自下了小山。莫愁抱著小龍女也氣哼哼的往山下走去,小龍女卻趴在莫愁的耳邊一陣嘀咕。也不知道小龍女對莫愁說了什麼,莫愁嘴角含笑,拍了拍小龍女的腦袋,愛憐的說了句“人小鬼大”,就放下了小龍女,自己追上了黃蓉,和黃蓉一道往山下走去。 小龍女笑盈盈的又跳到我的懷中,摟著我的脖子笑道:“姐夫抱龍兒下山好了。”看來我的苦心算是白費了,打了一頓屁股,小龍女完全沒放在心上,但實在不想再裝下去,無奈的嘆了口氣,抱著小龍女往山下走去。 “龍兒,剛才你跟你師姐說了什麼,讓你師姐這麼快就消氣了?”我心中很是疑惑。 “也沒說什麼,龍兒只是告訴師姐,姐夫下打得龍兒好疼,但後面的那幾下卻越打越輕了。”小龍女緊緊地摟著我的脖子,一臉的得意,那裡像挨過教訓?沒想到一點點小破綻都會被抓到,看來日後想教育這兩個小魔星還要另想辦法了。 剛走下小山坡,就見黃蓉慌慌張張的抱著寶兒跑過來,焦急的說道:“康哥,寶兒怎麼又哭又鬧的,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
第二十一部 第六章 鬼話連篇 傻鳥生的實在是醜陋,饒是歐陽鋒膽色過人,也被嚇了一跳,猛然後退一步,一臉戒備的瞪著眼前的怪物。傻鳥雙翅一背,傲然的和歐陽鋒互瞪,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歐陽鋒只是被傻鳥突如其來的闖進來給嚇了一跳,哪裡是怕了傻鳥,見到傻鳥眼中的神情,勃然大怒道:“好個扁毛畜牲,當你歐陽爺爺怕了你不成?”說完縱身上前,惡狠狠的撲向傻鳥,十指如鉤,一抓傻鳥脖子,一抓傻鳥胸腹,正是傻鳥不容易防備的地方。 傻鳥乃是通靈之物,豈是普通禽類可比,當年它陪伴獨孤求敗一生,與獨孤求敗交手的次數不計其數,算得上身經百戰,當日和我初次動手,我都吃了不小的虧,現在的歐陽鋒武功雖然遠勝當日的我,但想要輕易拿下傻鳥卻是妄想,如果輕敵恐怕反而會被傻鳥所傷。 果然,傻鳥左翅橫掃歐陽鋒手肘,鐵嘴如閃電般啄向歐陽鋒的手腕,當真是進退有據,這可比當日與我動手的時候狠多了。 歐陽鋒顯然吃了輕敵的虧,傻鳥的翅膀雖然退化不能飛翔,但絕對稱得上鋼筋鐵骨,鐵嘴更不亞於神兵利器,手肘和傻鳥翅膀相撞,已經疼入骨髓,要不是歐陽鋒見機得快,趕緊縮手,恐怕手腕上就會多上一個血窟窿了。 傻鳥得勢不饒人,抓撓,翅掃,嘴啄,一套猛攻下來竟然讓歐陽鋒手忙腳亂,連連後退。看得眾人目瞪口呆。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不遠地山坡上,拍手喝彩道:“傻鳥,好樣的,打跑了那老壞蛋,龍兒讓姐夫請你喝酒。” 循聲望去,一身白衣地小姑娘不是小龍女是誰。我雖然調勻了內息,卻顧不上看傻鳥欺負老毒物,對小龍女喊道:“龍兒,你怎麼來了?” 小龍女歡呼一聲,張開雙臂,興高采烈地往我這裡跑來。只是剛跑到我身前,突然看到我的面容,轉身往回跑,大聲喊道:“傻鳥快跑,這不是姐夫,咱們認錯人啦。” 我苦笑一下,這倒霉歐陽克的臉皮還真沒用處,也顧不得用冷凝霜給的藥丸,在下顎結合處用力一搓,掀開了一條縫隙。再沿著這條縫隙用力將**硬生生的給揭了下來。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在臉上揭下來一層膠布,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疼,讓我好一陣齜牙咧嘴。將已經變形的**往地一扔,朝小龍女大聲喊道:“龍兒,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你姐夫?” 小龍女聞聲回頭,看到果然是她熟悉的面孔,頓時喜笑顏開。停下腳步,往我身邊撲來。只是這次剛跑了兩步,大眼睛滴溜一轉,慢慢地後退了幾步,用小手遮住臉孔,扭扭捏捏的說道:“姐夫你認錯人啦,我不是龍兒,龍兒現在還在家裡陪楊嬸嬸,乖的很呢。”說著作勢要走。 我又好氣又好笑,喝道:“小丫頭,見了姐夫就跑,就不想姐夫了麼?快過來!” “好姐夫,龍兒就知道姐夫心疼龍兒。”小龍女等的就是我這句話,雙臂一張,轉身躍進我的懷中,緊緊摟著我的脖子,在我的臉上重重親了一下,笑盈盈的問道:“姐夫,你有沒有想龍兒?” 實在是拿這個小東西沒辦法,只是現在大敵當前,無暇詢問小東西怎麼跑到這鬼地方,趕緊將懷中的小龍女塞到莫愁的懷中,氣哼哼地說道:“莫愁,你給為夫看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壞蛋,待會兒收了老毒物,再收這個小東西。”說著故意不再搭理拉著我衣袖討好的小龍女,氣勢洶洶的向打在一團的傻鳥和老毒物走去。 歐陽鋒畢竟是武學宗師,說話的功夫已經扳回劣勢,幾下重手打得傻鳥嘎嘎亂叫。歐陽鋒此時雙目充血,口中喝呼,宛如轉世魔神,舉手投足間帶起風沙一片,顯然打發了性子。只見歐陽鋒獰笑一下,凌空一個觔斗,四肢著地,口中閣閣一聲悶響,雙掌平平向傻鳥推去,正是絕技蛤蟆功。 傻鳥可比我識貨得多,對這麼剛猛無比地掌力它可沒有硬抗的想法,嘎嘎怪叫聲中,傻鳥高高躍起,兩隻短短的翅膀拚命撲騰,足足跳了有兩三丈高,躲開了這致命的一下。乘著這個機會,我扔下玄鐵重劍,上前幾步,單手搭住歐陽鋒的手,笑道:“老毒物,剛剛少爺我兵器不順手,現在咱們再比劃比划拳腳好了。”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忍不住臉上微微一紅,我拿著玄鐵重劍,原本就想依仗重劍地無堅不摧佔歐陽鋒的便宜,沒想到自己便宜沒佔到,還差點吃了大虧,現在這麼一說也就是自己找台階下罷了。 歐陽鋒剛才全力和傻鳥拚鬥,並沒有看到我揭下歐陽克面具臉皮那一幕,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難免會一愣,我和歐陽鋒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歐陽鋒幾次好事都是被我攪黃的。而且在他的腦海中,我就等同於讓他一直唸唸不忘的《九陰真經》,所以一看到我的面孔,歐陽鋒竟然難得的腦子一陣清明,脫口說道:“楊康,交出《九陰真經》來。” “哈,老毒物,你連親侄子能都忘記,將少爺我記得那麼牢做什麼?”我嘴上挖苦,手上也不停,揮拳向歐陽鋒打去,趁他心神不定,佔點便宜再說。 歐陽鋒微微仰頭,伸掌架住我的拳頭,用力一送,將我推了出去,自己後退幾步,冷冷的瞪著我們道:“楊康,克兒呢,老夫記得剛才好像跟他動過手。” 我還沒說話,身後黃蓉卻上前搶著說道:“老毒物,你侄兒剛才被你打得重傷吐血,一個人向那邊跑啦。”說著向北面一個小山指了指,正是小龍女跑過來的方向。 歐陽鋒聞言臉上變色,抬腿就要去追,突然看到我的衣著打扮,停下身形,沉聲說道:“楊康,你為何穿著我侄兒的衣服?” 我知道歐陽鋒心中已經有了疑心,如果讓他知道我帶著歐陽克的臉皮面具在白駝山上招搖撞騙,這局面恐怕是不死不休了,當即昂然說道:“歐陽先生千里迢迢的將小女從江南帶往西域,讓小女賞玩這西域風光,楊某先謝過了。” 歐陽鋒身為一代宗師,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自然臉上無光,但現在他心急自己侄兒的下落,老起臉皮,打了個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說好說……” 我對歐陽鋒的皮裡陽秋只當不見,接著說道:“前幾日楊某夫婦三人在野店遇上了歐陽世兄,原本楊某想生擒歐陽世兄,要挾歐陽先生放回小女,沒想到歐陽世兄卻主動向楊某示好,想化干戈為玉帛,楊某雖然當年在趙王府和歐陽世兄意氣相投,但近年來卻誤會連連,自然對歐陽世兄的誠意有所懷疑。歐陽世兄無奈之下,就將歐陽先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楊某,並承諾只要楊某罷手,定然將楊某的小女平安送回。” 聽到這裡,歐陽鋒臉色雖然陰晴不定,但雙拳卻不再緊握,顯然對我的說辭已經信了大半,我趕緊乘勝追擊:“楊某念及當日情分,自然化解干戈,當即隨著歐陽世兄上了白駝山。而歐陽世兄也未曾食言,平安的將小女交與在下手中,只是沒想到今日下山之時,歐陽先生你突然發狂,追上楊某就要動手,歐陽世兄自然百般勸阻,但沒想到歐陽先生你六親不認,出重手傷了歐陽世兄,楊某義氣為重,當即讓歐陽世兄上馬先走,自己親自擋住歐陽先生,倒沒想到歐陽先生竟然清醒過來了。”我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就是事實,何況一個剛剛清醒的老毒物了。 歐陽鋒心下焦急,雖然心中依舊放不下《九陰真經》,但還是惦念自己侄兒多些,加之剛才那一推一按也估計出對手的實力大增,恐怕不在自己之下,一時半刻之間也沒有勝算,當即抱拳道:“楊世侄,既然你和克兒約定兩家罷手,那咱們就後會有期吧。” 我知道歐陽鋒心思歹毒,怕他突然偷襲,用劈空掌的功夫暗算與我,抱拳還禮的同時勁力已然遍佈全身。歐陽鋒冷冷一笑,卻沒任何動作,轉身逕自向北面那小山飄去。 我不知道黃蓉為什麼要指點歐陽鋒往北邊走,剛想出聲詢問,卻見小山背後突然飄出一個人影,揮拳擊向歐陽鋒,歐陽鋒怒喝一聲,和那人打在一處。黃蓉見狀抿嘴一笑,輕輕指了指莫愁懷裡的小龍女,低聲笑道:“幾千里路,龍兒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自己走過來。” 我點點頭,能和歐陽鋒打成平手,又可以不要臉皮的偷襲,除了老頑童怕是也沒有別人了。想不到老頑童這傢伙竟然放下臨產的老婆陪著小龍女出來胡鬧,看來我還真小瞧了咱家小龍女的能量了。 |
第二十一部 第五章 神兵天降 “媽的,是歐陽鋒那個老瘋子跑出來了,咱們快走!”一向斯文如我,現在也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向一旁明教三女打了個快走的手勢,立刻左手拽著莫愁,右手拉上黃蓉,腳下發力,逕自頭也不回的向山下掠去。冷凝霜三女耳朵上塞著絲巾,聽不到歐陽鋒的喊聲,但看我表情有些焦急,知道事情有變,拉著神志還有些模糊的風媚娘,跟在我後面快步下山。 黃蓉輕身功夫不如莫愁,被我拽的急了,忍不住甩開手,嗔道:“康哥,既然是我爹爹來了,你還慌什麼?” 我知道黃蓉有些跟不上,急忙一反手抱住了黃蓉的腰,將黃蓉夾在肋下,繼續往山下跑,口中解釋道:“我的傻蓉兒,岳父他老人家沒事跑到西域做什麼?歐陽鋒腦子不清楚,聽見碧海潮生曲就當是岳父來了。”以我現在的武功,單打獨鬥並不畏懼老毒物,但剛才門口那些瘋蛇著實將我嚇到了,這些東西咬起人來六親不認,根本不管你身上帶著什麼蛇藥。如果和老毒物在白駝山上動手的當口,老毒物一發神經,招上來一大群蛇,再撒點什麼藥什麼血的,少爺我這眼前虧是吃定了,所以沒二話,先下山再說。 一路狂奔下山,在山腳下就看到了迎接我山上的那些外莊弟子,領頭的還是那個姓張的小管事。在山下的白駝山弟子們早就聽見山上的法螺聲,但他們限於身份,不敢上山,一個個都翹著腳往山上張望,看到我飛奔下山,一心想拍馬屁的張管事撇下眾人獨自迎了上來。老遠就喊道:“少主您老還好吧?山上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這張管事好死不死,正好擋在我的面前,我現在哪有功夫和他囉嗦,順勢一腳踹出,將眼前這傢伙踹成空中飛人,這張管事平白挨這一腳,怕是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得罪了少主了。莫愁見我已經出手,更不客氣,手持雙劍就衝向那群還在那裡發呆的人群,嚇得這些白駝山的外圍弟子屁滾尿流,四散逃竄,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放下黃蓉,我快步跑進馬廄,因為輕功再好,這兩條腿也跑不過四條腿。再說就這麼跑出白駝山,不用歐陽鋒出手,我們也熬不了幾天。好在我上山還沒有半天功夫,那些偷懶的傢伙還沒有卸下我們的行李,飛快地解開馬匹駱駝的韁繩,將這些牲口都趕了出來。 明教地眾女輕功實在不怎麼樣,莫愁趕開那些嘍囉,我牽出所有的牲口,四個女人才跑到山口。雖然有些著急,我還是端坐馬上,手持玄鐵重劍,等著冷凝霜等人近前。畢竟丟下四個跟我一起冒險的同伴可不是我的作風,況且兩個老婆都在身邊,我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不講義氣的事情。 明教四女氣喘吁吁的跳上駱駝,正要揚鞭而去,卻看到我們一家四口還沒有走的意思。冷凝霜俏臉微微一紅,停下了駱駝。我暗暗點頭,心中還真有些佩服這小姑娘了,當即笑道:“冷姑娘,那西毒歐陽鋒轉眼就到,你帶著屬下先走,楊某在這裡擋著那老毒物。”說著又轉頭對黃蓉和莫愁說道:“蓉兒,你和莫愁帶著寶兒到前面等我……” 話未說完,黃蓉不高興的白了我一眼,嗔道:“咱們夫妻可不是什麼同林鳥,大難來了更不會各自飛。”莫愁更乾脆,伸手在我肋下重重的擰了一把,恨恨的說道:“這次你休想扔下我們,不就一個老毒物嘛,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吸乾裘老兒的內力,這件事我還沒來及告訴黃蓉和莫愁,她二人現在這麼說,這是要和我同生共死。我心中除了感動,沒別的念頭,有心將兩個老婆摟在懷中,但礙於臉上還掛著歐陽克的**,只得放棄這誘人的想法。 除了風媚娘一臉土色,在駱駝上瑟瑟發抖,冷凝霜和劍眉星目亦是神色自若。冷凝霜笑道:“楊少俠,那歐陽鋒雖然是西域大豪,但現在神志不清,咱們又救出了寶寶,不必投鼠忌器,合眾人之力,未必沒有一拼之力。”只有風媚娘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但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話。風媚娘在白駝山臥底多年,早就見識過老莊主歐陽鋒的手段,在她看來,就憑眼前這幾個少年男女想要對付堂堂西毒歐陽鋒,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但她身為明教教眾,卻不能扔下教中聖女獨自逃生,只得咬牙留下來。 “好,不愧是明教聖女。”我哈哈一笑,對冷凝霜大聲說道:“既然大家同仇敵愾,也不少少俠姑娘地客氣,你我兄妹相稱如何?”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欣賞這個明教聖女了,我知道自己的性子,這樣下去難免會動點小心思,還是趕緊趁著自己還保持著定力,先將關係作好定位,省得日後管不住自己惹下麻煩。 冷凝霜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面露喜色,翻身躍下駱駝,雙手撫胸,笑盈盈的說道:“妹妹見過大哥。”我也下馬還禮,將玄鐵重劍往肩上一扛,呵呵一笑道:“妹妹,大哥出來的匆忙,沒什麼見面禮好送,只能好好的揍那老毒物一頓,讓妹妹你看個熱鬧好了。”正說話間,一個白袍身影飛快地從半山腰奔了下來,正是歐陽鋒。歐陽鋒此時頭髮篷亂,兩眼通紅,左手拎著一個鐵杖,肋下還夾著一個人,正是給寶兒喂奶的那個宮裝女子。 莫愁雙劍出鞘,縱身就要迎上歐陽鋒,我趕忙一把拉住,低聲吩咐道:“你護住蓉兒母子就好,這老毒物讓為夫去會會好了。”說著一擺玄鐵重劍,攔在路中間。這山腳下已經是黃沙遍地,如果沒有幫手,歐陽鋒定然布不了蛇陣,而單打獨鬥,手持玄鐵重劍地我未嘗不能和西毒一戰。 歐陽鋒快如奔馬,瞬間就跑到山腳,我手中長劍一橫,就待廝殺。沒曾想歐陽鋒遠遠就停下腳步,手中鐵杖一指,大聲喝道:“黃老邪,快將克兒還給我,要不然咱們沒完。”杖上那兩條銀鱗閃閃的怪蛇上下蜿蜒,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原以為歐陽鋒看到我的面容之後會吃上一驚,我就打算抓住這個時機搶個先手,沒想到歐陽鋒老遠就停了下來,看來他人瘋心不瘋,想陰他可沒那麼容易。 不過既然歐陽鋒連自己私生子的樣子都記不清楚,我索性讓他更瘋癲些,將手中玄鐵重劍往地上一插,從腰間取下歐陽克的摺扇。慢條斯理的扇來扇去,笑吟吟的問道:“黃老邪?黃老邪是誰啊?我又哪裡像黃老邪了?” 歐陽鋒一呆,放下肋下夾著地宮裝女子,上下打量著我。那宮裝女子竟然還被封著穴道,軟軟的坐在地上。用驚懼的目光四處張望,最後眼神落在不遠處黃蓉的身上,痴痴的盯著黃蓉胸前地襁褓。歐陽鋒將我打量了半天,有些迷茫的說道:“你不是黃老邪,你很面熟,你到底是誰?”說到這裡,忍不住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腦袋,喃喃低語道:“是誰?怎麼這麼面熟,黃老邪是誰……” 連自己兒子的樣子都不記得,看來歐陽鋒瘋得比我想像的還嚴重,我心中童心大起,忍不住笑道:“我複姓歐陽,單名一個鋒字,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歐陽鋒被問得一愣,總覺得眼前之人的話有很大的問題,偏偏自己找不出問題所在,越想越頭疼,不住地用力捶打額角,不停地低聲問道:“我叫什麼名字……我是誰啊……” 看到歐陽鋒這個模樣,我心中大喜,正打算學黃蓉的法子,趁歐陽鋒糊塗,用他自己的影子嚇跑他,黃蓉懷中的寶兒突然哇哇喊了兩聲。歐陽鋒聽到寶兒的喊聲,猛然打個激靈,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著我道:“小混蛋,你要是歐陽鋒,老子又是什麼?把克兒還給我!”說著咆哮一聲,手中蛇杖直奔我地面門點來。 想不到寶兒這小丫頭吃裡爬外,早不叫晚不叫喚,偏偏在馬上大功告成的時候來這麼一嗓子,讓糊塗的歐陽鋒稍微清醒了一些,看來這次不打不成了,手中摺扇太短,用它格擋歐陽鋒的蛇杖,必然會被蛇杖上的怪蛇咬到,趕忙將摺扇朝歐陽鋒面前一甩,遮住歐陽鋒的目光,伸腳在玄鐵重劍地護手上一勾,在重重棒影之下,勉強將玄鐵重劍拿到手。 歐陽鋒乃是五絕之一,一番搶攻之下,只見我渾身上下被棒影籠罩,讓我大是狼狽。原本我以為學會獨孤九劍的劍意,就算不能橫行天下,最少也能和五絕一爭長短,現在看來還是有些託大。當日和老頑童較量,一來不是生死相搏,二來我招招搶攻,老頑童不得不招架化解,我自然大佔上風。如今和歐陽鋒動手,我雖然能看出歐陽鋒招式上的破綻,但因為玄鐵重劍過重,讓我有些手跟不上眼的感覺,一時間落到了下風。 一味防守可不是我的習慣,一咬牙,雙手托住玄鐵重劍地劍柄,不管橫向腰的蛇杖,奮全力向歐陽鋒的天靈砸去,這招雖然看似是兩敗俱傷的損招,但我最多受傷加被蛇咬,歐陽鋒卻定死無疑。我現在就是在賭老毒物不肯和我拚命,只要佔了先機,憑我的獨孤九劍,足夠讓歐陽鋒喝一壺了。 不出我所料,面對夾帶著風聲的玄鐵重劍,老毒物腳下一錯,身在半空,順勢收回蛇杖,雙手握著蛇杖,用力上迎,想架住玄鐵重劍。歐陽鋒手上的蛇杖也是精鋼混以烏金所鑄,尋常刀劍根本奈何不得,但我手上的玄鐵重劍雖不起眼,但地是實實在在通體玄鐵,只聽噗的一聲,蛇杖像是麵粉做成的一般,斷成兩截,玄鐵重劍順勢向下,砸向歐陽鋒的胸腹。 歐陽鋒腦子糊塗,但身手絲毫不受影響,在這種局面之下,膝蓋一彎,整個人向後躺去,雙腳用力,箭一般滑了出去。凌空一個翻身,像個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口中“咯”的一聲低喊,雙掌向前推去。 我知道歐陽鋒用的是蛤蟆功,不能等閒視之,但剛才那一下我用盡了全力,招式用老,玄鐵重劍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反震之力震得我虎口發麻。不得以,雙手索性下壓,硬生生又將玄鐵重劍插入地上半尺,用劍身抵擋蛤蟆功的掌力。 歐陽鋒這一推凝聚了他畢生的功力,我雖然功力大進,抵擋起來也是萬分吃力,玄鐵重劍更是在地上犁出一道五尺長的深溝,我也被震得氣血翻騰,胸口一陣發悶,要不是我內力雄厚,怕是真的要重傷吐血了。 就算是洪七公,黃藥師之輩,也不能正面抵擋歐陽鋒這匯聚畢生功力的一擊。我雖然接得勉強,內息一陣翻騰,但因為臉上還帶著歐陽克的**,在歐陽鋒的眼裡就變得若無其事了。若歐陽鋒神志清醒,說不定還會為這種局面驚嘆一下,但糊裡糊塗的歐陽鋒現在幾乎是在憑本能行事,我就是表現得再驚人,他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還沒等我調勻內息,歐陽鋒雙手在地上一撐,頭上腳下的向我撲來。 歐陽鋒這時候完全打發了性子,時正時反,雙手雙足,膝蓋手肘,每一處都有招式發出。而我這邊卻有苦難言,一陣暴風驟雨的以快打快,讓我就是沒時間調勻剛才那口內息,頂得我胸腹間的內力一陣翻騰,抵擋得越來越吃力。 因為我和歐陽鋒打得太快,一旁黃蓉和莫愁枉自著急,卻無計可施。眼見著歐陽鋒大佔上風,突然不遠處傳來一個清脆的童音:“傻鳥,那臭老頭在欺負姐夫,上去教訓教訓他。”緊接著一大片黑影凌空撲進戰團,插在我和歐陽鋒之間,威風凜凜的瞪著歐陽鋒,正是被我留在家中的傻鳥神雕。 |
第二十一部 第四章 群蛇亂舞 當一個人越想避開麻煩的時候,往往麻煩就會找上門來。為了能平平安安下山,我不但放棄兩次放掉歐陽鋒的好機會,還要繼續裝成色胚歐陽克,坐在軟轎之上,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蹭,連下山的藉口都想得很合理,大國手冷凝霜找出了歐陽鋒的病因,要下山親自採藥,孝心為重的歐陽克不顧有傷在身,執意親自護送,這藉口簡直就是天衣無縫,不但合情,而且合理。 出了眼見著山莊大門在即,還沒等一行人鬆口氣,就看見一群人氣勢光光的攔在莊門。領頭的老者半張臉臉像是摔破了的西瓜,血水不住的從嘴角往下淌,正是被我一耳光扇倒在地的那個老總管。 老頭雙目死死的瞪著風媚娘和我,一副恨不得要將我二人抽筋扒皮的神色。風媚娘一見風色不對,趕忙搶上前去,大聲罵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將這老東西從刑房放出來,難道不要命了麼?” 風媚娘這話氣的老頭直哆嗦,伸手指著風媚娘剛想罵,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卻伸手按住老頭的胳膊,上前一步冷笑道:“這麼多年,我兄弟算是走了眼,還真沒看出來風管事有如此大的威風。不過你風媚娘威風再大,卻也管不到老夫兄弟身上。” 風媚娘身子微微一顫,顯然對這個矮小老者有些忌憚,但兀自死扛不休,嬌笑一聲道:“媚娘在二總管面前哪裡有什麼威風,媚娘只是對少主忠心耿耿罷了。”說到這裡,面色一整,森然道:“二總管,你也是山莊的老臣子了,莫非你要包庇你那冒犯少主的大哥麼?” 被風媚娘稱作二總管的老者仰天打了個哈哈,大聲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婆娘,難道只有你是白駝山的忠僕麼?”說到這裡不再理會媚娘,死死的盯著我,冷冷地說道:“老夫有一個問題想問問少主,只要少主能答出來,不勞少主發落,我兄弟二人自會去刑房領罪。” 我看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老頭堵在門口,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罷了,表面上有氣無力地靠在軟轎上,卻暗中對莫愁和黃蓉連打眼色,示意她們準備開打。黃蓉將寶兒縛在胸前,莫愁的雙手分別扣了兩把冰魂針,只要眼前老頭有什麼意動,幾十枚毒針就會打過去。 因為我帶著**,矮小老頭從地表情上是看不來什麼破綻,當即說道:“老夫兄弟二人當年讓仇家追殺,走投無路之時被老莊主所救,為報答老莊主救命之恩,隱姓埋名四十餘年,在這白駝山上當總管,這段往事少主應該不會忘記吧?”說到這裡,見我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只得繼續說道:“這麼多年莊內上下都稱號我兄弟二人為總管,連老夫都快忘記自己的名號了,今兒個只要少主你當眾將老夫的名號喊出來,老夫兄弟二人沒有二話,立刻去刑房領罪。” 果然是老奸巨滑,這問題如果不是歐陽克本人,還真沒人能知道,而劍眉星目拷問的那兩個白衣女姬定然也不知道兩個總管的名號,看來這次也沒什麼繼續耗下去的必要了。我從軟轎上坐直了身子,淡淡的說道:“這種小事你們也要問公子我,還真是囉嗦,你們聽好了,你們兩個不就是……咳,咳……”說到關鍵地方的時候,我故意裝成氣息不順咳嗽兩聲,一旁莫愁和我心有靈犀,趁兩個老頭注意力分散,雙手一揚,兩把冰魂銀針分別打向兩人。 矮小老者距離較近,正好被幾枚銀針打在臉上,慘呼一聲,登時氣絕。而那個被我打落牙齒的老者因為距離較遠,又一心防備,見莫愁揮手,下意識的一低頭,只在肩膀上挨了一針。老頭因為常年和毒物打交道,體內自然生有抗性,冰魂銀針毒性雖然猛烈,卻沒能立刻要了老頭地命。老頭就地一滾,掏出一瓶藥就往嘴裡倒,一邊咽藥,一邊大喊:“放蛇,快放蛇……” 跟著兩個總管來堵門的這些人都是兩個老頭的心腹,早就做好攔截的準備,聞言紛紛將背在身後的竹簍打開。莫愁雙手連揮,冰魂銀針接連打出,雖然將這十幾個人全都打倒,但還是讓蛇堵了莊門。氣急敗壞的老頭隔著蛇陣,顧不得拔除還紮在肩膀地冰魄銀針,從懷裡掏出一個法螺,嗚嗚嗚的吹了一長兩短的三聲,霎時間整個白駝山莊亂了起來,大批白駝山弟子向莊門聚來。 黃蓉手中打狗棒連點,將負責抬轎的兩個女子點倒,提氣高呼:“大總管叛亂,大家保護少主啊……”風媚娘見機最快,馬上明白黃蓉的意圖,飛身站在一旁地一塊巨石之上,對著亂哄哄的白駝山弟子高聲喊道:“大總管勾結外敵,謀害了二總管,還要劫持少主,眾弟子快來保護少主啊……”劍眉星目也反應過來,分別躍到高處,順著風媚娘的話高聲喊了起來。 大部分白駝山弟子雖然認識劍眉星目所裝扮的是歐陽克的寵姬,但也不敢相信他們敬畏的大總管會叛亂,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莊門外大總管扯著脖子大罵道:“風媚娘,卓瑪,小黛你們三個小賤人,枉費少主寵幸,卻讓一個臭小子裝扮成不入模樣混上白駝山,到底是何居心?”這大總管被冰魄銀針的毒性攻心,又傷心自己兄弟殞命,神志上有些糊塗,雖然認定眼前的歐陽克是假的,卻沒想到風媚娘是臥底,連兩個寵姬都是假的,結果變相的肯定了三女的身份,讓那些不認識劍眉星目的白駝山弟子心中也開始打鼓了。 三女都是牙尖嘴利之輩,隔著個蛇群和大總管鬥嘴,三個對一個更是大佔上風,星目更是來了個假傳聖旨,以少主歐陽克的名義許諾,無論是誰,只要拿到大總管的首級,就可替代成為大總管。她以歐陽克寵姬的身份說出這些話,讓原本搖擺不定的白駝山弟子們大是心動,當即就有幾個會控蛇之術的人走上前去,揮動手中長桿要趕開蛇群,當有一個帶頭的出現之後,剩下跟風的傢伙一擁而上,開始驅趕蛇群。 大總管急怒攻心之下,冰魄銀針的毒液更是壓制不住,晃了晃身子,差點坐倒在地。他這副德性讓眾多白駝山弟子眼中冒火,一個個拚命驅趕蛇群,想個拿到大總管的腦袋,甚至有些心急的傢伙仗著身上佩戴驅蛇的雄黃,竟然走進蛇陣,想搶先跑過去。見此情景,大總管自知無幸,獰笑一聲道:“好,既然擋不住你們,大家同歸於盡吧!”說著從懷中又掏出一個黑色小瓶,將裡面的藥全部倒進嘴裡。原本因為冰魄銀針的毒,大總管的眉間已經泛出黑色,吞下黑色小瓶內的藥之後,整個人的臉上都變得紫黑,一點活人的氣色都沒有了。接著大總管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刃b-i'sh0u,用力在脈門一劃,一股黑色的血液灑向盤踞在莊門的蛇群之內。 猶如冷水倒進油鍋,被黑血淋到的蛇群像炸鍋般沸騰起來。原本敢上前的白駝山弟子身上都帶著蛇藥,雖然不能讓群蛇讓路,群蛇卻也不會主動去咬他們,但這黑血淋入蛇群之後,群蛇突然向發狂一般,見人就咬,轉瞬間就有幾十個白駝山弟子被咬傷。這些蛇原本就是歐陽鋒用秘法雜交而成,毒性猛烈,被咬到手腳還來得及往嘴中塞藥,如果咬到要害或者被咬了幾下,那連藥都不必吃了,立刻就會變成一具屍體。措不及防之下,幾十個想佔便宜的白駝山弟子被咬,丟下十幾具屍體,屁滾尿流的跑了回來。 不理那群哭爹叫娘的白駝山弟子,我現在也是滿頭冒汗,死老頭這次真的是在玩命,噴完血之後卞軟在原地,是真正的軟在那裡,渾身上下好像沒有一點骨頭的樣子。在老頭用性命催逼之下,群蛇瘋狂了,不但咬人,還在互相撕咬,這場面讓所有人臉色發白,現在白駝山弟子們身上的蛇藥已經不能避蛇,連帶著莫愁身上的通犀地龍丸恐怕也不會好用,我更不用指望這些瘋蛇能認出我這個吃過藥蛇的人了。看著群蛇快速的向四周遊蕩,我也顧不得再裝歐陽克了,從莫愁那裡接過鳳凰琴,對黃蓉喊了聲“堵住寶兒的耳朵”,一曲碧海潮生曲悠然而出。 我不知道這碧海潮生曲對瘋狂的群蛇會不會有用,也就是打著勉強一試的念頭,如果群蛇依舊胡亂咬人,那我立刻帶著兩個老婆向後山撤退。至於其他人,只能自求多福了,畢竟我武功再高,也只有兩隻手。內力催動的琴聲一起,群蛇立刻不再互相撕咬,一條一條盤成一圈,只昂起了頭,隨著琴聲搖頭晃腦的舞動,方才的凶性已然不見。而原本四處逃散的眾多白駝山弟子在琴聲的引誘下,一個個手舞足蹈,臉上露出如痴如狂的神色。黃蓉莫愁和我心意相通,自然不懼我這碧海潮生曲,而冷凝霜和劍眉星目見機頗快,一聽我讓黃蓉塞住寶兒的耳朵,立刻撕下衣襟塞住耳朵,免過手舞足蹈一番。倒是風媚娘這一次沒明白我的意思,也一樣中了招,星目幫她塞住耳朵後,她還精神恍惚了半天。 碧海潮生曲沒奏到一半,不但群蛇都低下腦袋,眾多白駝山弟子也都倒地不起,我輕輕噓了口氣,放下鳳凰琴,打個手勢,示意眾人趕緊下山。還沒等走出莊門,後山一陣尖銳的嘯聲傳來,接著一個破鑼的噪音高聲喊道:“黃老邪,把克兒還給我……” |
第二十一部 第三章 閤家團聚 雖然我這個歐陽克除了臉皮是真的,其他地方都是假的,但也知道歐陽鋒口中嫂嫂就是歐陽克的老媽,可那宮裝女人看年齡絕對沒有歐陽克大,在外間又口稱歐陽為少主,神色間對歐陽克很有些懼意,這讓我一時間有些拿不準這裡面的關係了。 我在一旁胡思亂想,漏聽了幾句話,再向內看去,歐陽鋒已經站起身來,用手輕輕的撫摸寶兒的頭頂,一臉慈愛的笑容,如果不是我能確定那女嬰是寶兒,還真會以為歐陽鋒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歐陽鋒愛憐的看著寶兒吃奶,輕輕地說道:“克兒,你可要多吃一些,把身養得棒棒的,等爹練成了《九陰真經》,到時候爹做天下,你就做天下第二,這江湖上就全是咱們爺倆的啦,哈哈,哈哈哈……”歐陽鋒越說越開心,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寶兒這時吃飽了奶,卻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笑聲嚇到,反而在宮裝女子的懷中,瞪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有些瘋狂之態的歐陽鋒,咯咯的笑個不停。 聽了歐陽鋒一席話,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歐陽鋒已經是半瘋之人,現在將寶兒當成了歐陽克,而真正的歐陽克一邊四處找人醫治歐陽鋒,一邊為了防止歐陽鋒狂性大發,尋了個很像自己老娘的女人給寶兒做奶娘。怪不得洞外的老總管見我帶人進萬蛇洞要阻攔了,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定然會知道白駝山的這樁陳年醜事,畢竟歐陽鋒叔嫂勾搭一事,好說不好聽,現在想想,剛才幸虧風媚娘及時將那老頭封住穴道,要不然老頭肯定會發現我這歐陽克是假的。 原本我在門口探頭探腦,很難瞞過歐陽鋒的耳朵,但現在歐陽鋒神志糊塗,對四周幾乎不管不問,加上我輕功了得,倒也不怕歐陽鋒發現。況且歐陽鋒半瘋之人,就算我現在站在歐陽鋒面前,恐怕他也認不出來了,這讓我苦心琢磨的一些說辭變得沒了用武之地。 歐陽鋒看著寶兒絮叨了一會兒,揮手示意那宮裝女子離開,自己一個翻身,雙手撐在兩塊突起的石頭上,頭下腳上的倒立起來。雖然早就知道歐陽鋒會打倒立練功,但現在一看之下還是不禁啞然。難怪歐陽鋒腦子會不清楚,天天這麼大腦充血,任誰也受不了。 看著歐陽鋒就在我身前二十步之內,貌似只要一個起落就能擊斃歐陽鋒於掌下,不由得對這個念頭大是意動。但我還是用力地搖了搖頭,將這個誘人的念頭拋出腦後。並不是我想做什麼正人君子,實在是不想冒這個險。如果能成功殺了歐陽鋒,那自然一勞永逸,但只要稍有意外,陪葬的可就是我一家大小,黃蓉、莫愁再加上寶兒。三塊大石頭掛在我的脖子上,讓我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看著那宮裝女子將密室之門關上,抱著寶兒一臉忐忑站在角落,我不禁有些喪氣。也不知道歐陽作了什麼缺德事,搞得這個長得像他老娘的宮裝女子見我像見鬼似的。死活不讓w0'ka-i近她三步之內,更不要說跟著我離開這間石室了,要不是我怕驚動了隔壁的老毒物,早就出手點倒這個臭女人了。 我對這宮裝女子算是老鼠拉龜,沒處下嘴,好在冷凝霜幫我解了圍,細聲細語的詢問起歐陽鋒的失心之症,一副要幫歐陽鋒治病的態度。大概是一副溫柔婉約的冷凝霜讓人平靜,又可能是半天沒見到我這個假歐陽克露出se:'la:ng嘴臉,宮裝女子慢慢放鬆了警惕,漸漸的和冷凝霜有說有笑起來。 我知道這時候冷凝霜出面效果要好很多,索性全盤交給冷凝霜,自己在旁邊裝木頭人一言不發。果然,冷凝霜裝模作樣的問了半天,突然指著寶兒笑道:“好漂亮的小娃娃,粉嘟嘟的卻真討人歡,姐姐,讓我抱抱好麼?” 宮裝女子聽冷凝霜誇獎寶兒,雖然喜笑顏開,卻並不將寶兒遞過去,笑吟吟地搖頭道:“妹妹,真對不住了,老莊主吩咐過,不讓小寶寶離開我半步。”說著用眼角斜了我一眼,與我目光一碰,馬上又縮了回去,目光中大有懼意。 我不由得在心中大罵:“這臭女人,明明是怕被se:'la:ng吃豆腐,想將我的寶兒當成擋箭牌,還假模三道的說什麼老莊主吩咐,當少爺我是傻瓜啊?” 冷凝霜沒料到宮裝女子死不撒手,眼珠子一轉,仔細打量了寶兒一會兒,突然皺眉道:“姐姐,這小寶寶平日裡是不是不喜歡睡覺啊?” 宮裝女人聞言微微一怔,連連點頭道:“是啊,這小傢伙雖然不鬧人,但就是不喜歡睡覺,每天我抱著溜躂到半夜,她的小眼睛還瞪得溜圓呢。” 冷凝霜輕嘆了一口氣,面色頗為沉重,低聲說道:“小孩子嗜睡,姐姐的小寶寶異於常人,我怕……”冷凝霜說到這裡,停下話頭,微微搖頭。這表情不但讓宮裝女人緊張,連我也提心吊膽起來,我家寶兒滿月之後,精神就一日好過一日,每日裡瞪著烏黑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好像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現在被冷凝霜這麼一提,也覺得寶兒真的和其他嬰兒大是不同,莫非真地有什麼不妥? 那宮裝女人竟然和我這正個當爹的一樣緊張,也顧不得怕我,上前抓住冷凝霜的衣袖,急切地問道:“好妹妹,小寶寶不會有什麼事吧?你快幫著看看……”說著眼眶泛紅,竟然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姐姐,你先不要心急,讓小妹幫寶寶診診脈。”冷凝霜順勢將寶兒接了過來,左手抱著寶兒,右手卻從寶兒身上穿過,飛快地點中了宮裝女人的幾處大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宮裝女人臉色慘白,滿臉驚懼的望著冷凝霜。冷凝霜歉然地對宮裝女人笑了笑,在宮裝女人驚訝的目光中,將懷中的寶兒放到我的懷裡。 隔了兩個多月,自家寶貝總算又回到自己的懷中,怎能不激動,看著懷裡地小傢伙咿咿呀呀的撐動小胳膊小腿,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寶兒用小手在我的胸口拍了拍,瞪著烏黑明亮的眼睛和我對視,燦爛的笑容蕩漾在粉嘟嘟的小臉上。 感動啊,想不到咱家寶貝這麼小就知道我是她老爹了,剛想咧嘴笑,猛然想起自己現在臉上還掛著歐陽克的面p-i呢,苦笑著捏了捏寶兒的小手,心道:“小沒良心的,枉費你爹娘為你茶飯不思,千里奔波找你,你在這裡好吃好睡,見了仇人的樣子還笑得這麼可愛。”雖然略微抱怨,但愛憐之意油然而生,輕輕地親了親寶兒的小臉蛋,抱著寶兒深深地給冷凝霜鞠了一躬,直到此時,我心中對冷凝霜的芥蒂才算完全消失,才完完全全將眼前這心機深沉的小姑娘當成朋友。 冷凝霜一閃身,卻不受我的禮,朝我微微一笑,指了指密室的石門,眼中露出詢問之意。寶兒現在抱在懷中,心中平安喜樂,根本沒有節外生枝的意思,對著冷凝霜微微搖頭,抱著寶兒就走出石室。眼睛餘光看到那宮裝女人望過來哀求的目光,心中一軟,畢竟這女子用自己的乳汁喂養了寶兒這麼些日子,也能看得出來她確實是真心對待寶兒,向宮裝女人搖了搖,算是拜別。 出得萬蛇洞,黃蓉一把搶過寶兒,摟在懷中,我見黃蓉欣喜若狂,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提醒道:“蓉兒,咱們現在還身在險地,千萬要沉住氣。”黃蓉自然知道輕重,勉強止住淚水,但她為了寶兒擔心了這麼久,到了今日才又能將寶兒安安穩穩的抱在懷中,歡喜之餘,是再也不會將寶兒鬆開了。 幾個守門的白駝山弟子雖然心中起疑,但方才老總管吐出來的血和牙齒還在眼前,誰也不敢再做出頭鳥,一個個站得老遠。莫愁心中擔心,走過來接替星目扶住我,低聲問道:“康哥,遇上老毒物了麼?” 我微微點頭,低聲答道:“老毒物在練功,我乘機將寶兒抱出來了。趁現在還沒露餡,咱們快走。”說著向軟轎走去。 這時風媚娘湊了上來,壓低聲音說道:“尊使,反正這萬蛇洞現在只剩下這幾個守衛,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守衛,再弄塌洞口,將老賊歐陽鋒封死在洞中如何?” 汗一個先,無怪說最毒婦人心,這風媚娘果然是心狠手辣,這條絕戶計的確夠毒。只是這計畫實行起來過於麻煩,我手頭又沒有hu0ya0,光憑身邊這幾個女人,要弄塌洞口還不如殺進去硬拚老毒物呢,我是不想再在白駝山多待一刻了,當即搖了搖頭,低聲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
第二十一部 第二章 關係詭異 歐陽鋒腦子不清楚,這在意料之內,但咱家寶兒和這可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關係,說什麼一見寶兒就腦子就能清楚,我看這八成是老毒物只記得寶兒和《九陰真經》譯文有關,腦子糊塗的時候也不願意離開寶兒,這風媚娘只是以訛傳訛,自己推斷出來這麼一個狗屁不通的原因罷了。 這些事情跟風媚娘解釋不清,我也懶得解釋,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寶兒跟著一個腦子不清楚的老毒物,卻是能少一刻就好過一刻,以所這個個冒牌歐陽克趕緊打著盡孝的牌子,帶著眾女往後山趕去。 雖然心急如焚,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只是適才上山還覺得舒服的軟轎現在讓我恨得是牙根癢癢,我這裡是心急火燎,可抬軟轎的那兩個壯碩少女卻依舊不緊不慢,小步子走得四平八穩,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隱約看到那個什麼萬蛇洞。 這一路我不但心急,而且還是心驚不已,這白駝山的後山和整個西域的氣象大不一樣,一片山青水綠,宛若江南,若少了那成千上萬翠綠色的毒蛇,這地方還真有幾分桃花島的意思。雖然這蛇陣當年在桃花島上就已經見識過,但現在再次看到蛇窩還是心中發麻,入耳儘是嘶嘶蛇聲,微風帶過更是一片腥羶。我因為吃過梁子翁的藥蛇,雖然覺得難聞卻也能的住,但黃蓉和莫愁兩人卻是臉色越來越白。前幾日從歐陽克那裡搜來的通犀地龍丸我給了黃蓉,原本這東西帶在身上百毒不侵,但黃蓉自持有軟猥甲在身,將通犀地龍丸讓給莫愁帶在身上,如今被腥氣一熏,自然頭昏腦漲,而莫愁雖然沒有被腥氣熏到,但她次看到這麼多的蛇,心神不定之下,也是腿軟腳軟。倒是風媚娘頗有眼色,不用我開口,手腳麻利的掏兩塊雄黃交給黃蓉和莫愁,又親自到來兩副新鮮蛇膽給兩女服下,著實慇勤的很。 不遠處幾個守住洞門的白駝山弟子早就恭恭敬敬的跪地恭候,只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中間,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風媚娘快步走過去,躬身行禮,大聲地說道:“老總管,少主帶郎中給老莊主看病來了。” 那老者微微點。並不搭理一旁陪笑的風媚娘,逕自走到我的軟轎前,皺眉道:“少主,你身上有傷,怎麼不在莊內休息?雖說你對老主人一片孝心,但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傷勢。這後山毒氣重,對你的傷沒好處,趕快回莊,讓老奴帶郎中進去吧。” 現在倒是一幅忠僕嘴臉,剛才我還以為是歐陽克的長輩呢。我放下心來,捂著嘴輕咳兩聲,沙啞著嗓子說道:“公子我的傷還不妨事,不親眼看到叔叔平安,就是回去也不心安。”說著一揮手,示意開門。 老老者還想說話,但風妨娘卻快手快腳的指揮著幾個守門弟子大開洞門,抬轎子的兩個少女抬腿就要往裡走。老者見狀,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一把按在轎桿之上,吃驚的問道:“少主,你怎麼要做軟轎進去啊?” 我心內一驚,還沒說話。風媚娘就搶著說道:“少主身上有傷,當然……”我看到轎旁這老頭臉上的詫異,就已經猜也個八九,不是他們要封鎖歐陽鋒的病情,就是這萬蛇洞乃白駝山禁地,等閒之人是不得入內的,當即揮手打斷風媚娘的話,向劍眉星目招招手,示意她二人一人攙扶著我,另一人押送冷凝霜,和我一同進去。論武功莫愁和黃蓉遠勝劍眉星目二女,但我卻不能讓她二人進洞,畢竟我這兩個老婆可都和歐陽鋒打過交道,現在只能讓她們在洞口作接應。 我搭著劍眉的肩膀,正要邁步,老傢伙卻又上前半步,擋在我身前,皺眉道:“少主……”這模樣讓我心頭火起,看他還在囉哩囉嗦,當即反手一記耳光扇了過去,沙啞著聲音罵道:“狗奴才,給公子我滾到一邊去。” 那老總管雖然武功不錯,但做夢也沒想到眼前的少主會突然一記耳光抽到,毫無防備之下,竟然被扇得凌空轉了一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一張嘴,一口血帶著幾顆大牙噴了出來。這在眾人目瞪口杲的時候,風媚娘一個箭步上前,伸手點了那老總管地穴道,並大聲罵道:“老東西,平日裡你仗著自己是老臣子,倚老賣老,不把少主放在眼裡,少主看在老莊主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如今老莊主身子有恙,你這副嘴臉做給誰看?”說著又重重地踢了軟在地上的老總管幾腳,轉頭對傻在一旁的幾個守門弟子罵道:“一群狗奴才,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將這老東西綁到刑房,難不成要少主親自動手?” 一番雷煙火炮,嗆得那些原本就沒了主意的白駝山弟子手忙腳亂的將那老總管綁上,屁滾尿流的抬走了事,沒了領頭之人,就算是有心人有點疑心,也不敢說出口了,倒是看到那幾個抬人的弟子暗中給了那老總管幾個狠的,顯然在他們眼中,這老總管已經是被推倒地土牆,不踏上一腳可對不起自己。 風媚娘的表現讓我很是滿意,點點頭,示意她守在洞口。看著風媚娘裝出一幅權力鬥爭勝利後趾高氣揚的樣子,我不禁暗嘆,這明教果然藏龍臥虎,教內的女人自聖女以下,個頂個地會演戲,日後和這些人打交道,可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要不然一不留神,讓人賣了都不知道呢。 這白駝山後山之上,稱得上是蛇山蛇海,但這萬蛇洞雖然有個蛇字,卻沒看到有一隻爬蟲。這萬蛇洞並不是很暗,每隔兩三步就會有一個油燈照路,而且理石的地面也頗為乾爽,一點也沒有普通岩洞的潮濕。一進山洞,我就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待得轉了兩個彎,才醒悟過來,這地方雖小,卻跟終南山活死人墓地佈局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一方面我這個冒牌的歐陽克不熟悉道路,另一方向也怕這山洞能有什麼機關消息之類,所以走得很慢,好在轉了幾個彎之後,竟然隱約聽到一陣歌聲,循聲望去,不多時來到到一間裝飾得金碧輝煌的石室之中,一宮裝女子抱著一個嬰孩,在輕聲哼唱。 那宮裝女子見有人進來,吃了一驚,待得看清來人面目,心神稍定,微微躬身一禮輕聲道:“奴婢見過少主。” 在燈光之下,我早就看到那女子懷裡抱的正是寶兒,要不是顧及歐陽鋒可能就在附近,早就上前將寶兒搶回到手中。強壓著心中的激動,微微咳了幾聲,沙啞著嗓子問道:“叔叔這幾天怎麼樣了?”接著不經意的向宮裝女子靠近,目光四下漂移,只要確定歐陽鋒不在附近,我就先將寶兒搶回來再說。 誰知道這宮裝女子一見w0'ka-i近,竟然露出驚慌之色,快步後退幾步,躲在一張桌子後,一手抱著寶兒,一手掩胸,顫聲說道:“少主,你放過奴婢吧……” 聽了這話,我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原來宮裝女子竟然坦露著半邊酥胸,而我家寶兒正在大快朵頤,方才我目光炯炯,瞪著寶兒不放,那宮裝女子卻以為我盯著的是她胸部,又見w0'ka-i過來,難免會以為我要上前做點非禮之事。 我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少爺我這次又幫歐陽克背了次黑鍋,看著眼前這宮裝女子慌張的樣子,顯然歐陽克不止一次非禮過她,想安慰她兩句,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臉上這張皮的主人是個不折不扣地色中惡鬼,說什麼人家都不會相信。轉身剛想讓身後的劍眉星目幫忙把寶兒接下來,卻猛地聽見旁邊石室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就是一陣忽疾忽緩的喘息聲,赫然是西毒歐陽鋒的聲音。 雖然料到歐陽鋒可能就在附近,但還是被嚇了一跳,心中還有些吃驚,原以為自己內力深厚,任何風吹草動都在掌握之內,但沒想到這歐陽鋒離我這麼近我卻沒聽到,不知道歐陽鋒這練得是什麼功夫。 那宮裝女子深吸一口氣,臉上驚訝之色褪去,變換成一幅溫柔的笑容,在一面牆上一按,待一層薄薄的石牆緩緩打開,抱著寶兒走了進去。我看到這個情景,後悔的差點給自己一記耳光,早知道歐陽鋒在練功,我上來就去搶寶兒了。 我對著冷凝霜三女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在門口等我,自己輕手輕腳的靠近那扇石門,探著腦袋向裡面望去,想看看歐陽鋒在裡面搞什麼鬼。 入目的情景很是詭異,那宮裝女子站在歐陽鋒的身前,一邊給寶兒喂奶,一邊柔聲問道:“阿鋒,練功又出岔子了麼?”這話讓我聽得莫名其妙,寶兒的奶娘一面在我這假歐陽克的面前自稱奴婢,一面稱呼歐陽鋒為“阿鋒”,這白駝山上的關係怎麼這麼亂?沒等我想明白這裡面的關係,盤膝坐在地上的歐陽鋒說出了一句讓我的下巴差點砸在腳面上的話:“嫂嫂,我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