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大結局

    當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間的門，展欣瞳的心一直都在自己的嗓子眼裡，等到那張朝思暮想以為再也見不到的臉這一刻真真實實地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她以為已經流乾的眼淚瞬間湧上了眼眶。

    視線開始模糊。

    「寶貝……」她飛快地撲了上去，將床上那個眼神之中帶點遲疑的小女孩擁在懷裡，「你真的沒有死……呸呸呸！烏鴉嘴，我的寶貝就不會有事的，妞妞，媽咪想死你了，幸虧你還在，太好了！妞妞……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消失了一個月？為什麼不來找媽咪……你擔心死媽咪了，媽咪以為你……媽咪傷心死了……媽咪以後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嗚嗚嗚……」

    她幾乎是語無倫次，說到最後抽抽搭搭的，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太興奮了，失而復得的寶貝，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唔……嗯……你、你先放開我……」妞妞被她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由地伸手在她的背上抓了抓，其實她可以直接將這個女人推開的，因為她好像不認識她，可是她卻沒有那麼做，潛意識裡好像根本就不排斥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觸踫。

    展欣瞳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連忙放開了懷裡的妞妞，姚謙墨這個時候走過來，將妞妞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雖然沒有展欣瞳那樣直白的激動，但是內心深處的澎湃也是無法言語的。

    「你們一家團聚了是值得開心。」戚塵這個時候上前，拍了拍姚謙墨的肩膀，笑眯眯地恭喜了一句，這才正色道︰「不過姚三，你女兒好像是失去了記憶。」

    展欣瞳聞言，失措地抓著戚塵的手臂，有些激動，「你說什麼？」

    戚塵連忙甩開了她的手，「哇，你力氣真大，捏痛我了！」頓了頓才說︰「我說你女兒失去記憶了，你看她看你的眼神，明顯是不認識的。」

    「妞妞，你……你不認識媽咪了？」她不能相信，怎麼女兒好好的竟然會失去記憶，這算是老天爺給她們一家人的考驗嗎？

    妞妞很慎重地想了想，確定自己真的對眼前這個女人沒有多少印象，雖然不排斥她的觸踫，可是她真的想不起來，她是自己的媽咪？

    「對不起，我確實不認識你……」

    一句話就把展欣瞳從天堂打入地獄。

    這算是什麼？

    妞妞沒事，可是她竟然往自己是她的媽咪？

    還有比這更扯淡的事情嗎？！

    雖然心中隱約也知道，只要她活著，不管是怎麼樣都不重要，可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無法接受。

    姚謙墨見她一臉失望的樣子，臉上上前將她摟在懷裡，他想了想，問妞妞︰「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妞妞又認真地看了看他，然後很迷惘地搖了搖頭。

    姚謙墨對展欣瞳說︰「至少她對我們並不陌生，曈曈，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妞妞恢復記憶的。」又問戚塵，「醫生呢？來檢查過沒有？」

    「來過了，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好，會失憶應該是當初那個爆炸的後遺癥，這種癥狀連他們都束手無策，只能看情況了，看看能不能用什麼東西去拉回她的記憶。」

    姚謙墨又沉吟了片刻，最後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戚塵說︰「你帶著華華他們先出去一下，我有點事情和妞妞說。」

    戚靳華一開始還不肯出去，戚塵抬腳踹了兒子一腳，暗暗叫著兒子沒出息，這才把戚靳華給趕了出去。

    「你要和妞妞說什麼？」

    姚謙墨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問︰「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這一個月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妞妞似乎是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我被一個男人救了，我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他告訴我說，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救得我，他說我叫展凝，今年八歲，一直都和他生活在一起，因為突然遭遇到了敵人的打擊，所以才會不幸踩中地雷，不過他說他會好好照顧我的，還說會帶我的媽咪來見我。我問他我為什麼姓展，她說我跟我媽咪姓。」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聰明如姚謙墨，他早就已經猜出那個人是誰了。

    他看了展欣瞳一眼，又從口袋裡面摸出一個手機，然後遞給妞妞，「你聽一聽這個，也許你會有點印象，我是你的爹地，她是你的媽咪。這樣吧，我們先出去，你一個人聽完了再叫我們好嗎？」

    妞妞點點頭。

    姚謙墨拉著展欣瞳出了門。

    展欣瞳一臉的不解，「為什麼把我拉出來，還有你給她的是什麼？」

    姚謙墨笑得一臉神秘，「是靈丹妙藥，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的女兒如果真的是因為撞擊而失去記憶的話，那麼找一些以前的東西來刺激她，最好就是剛才我給她的那個東西。」

    「那你給她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手機有什麼用？以前妞妞又不用手機的！」

    「老婆，說了是秘密，你相信我，那女兒是我的，我瞭解她有多少能耐，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會想起來的。」

    「真的？」

    「真的！」

    「你發誓？！」

    「你要發什麼誓？」

    「如果妞妞沒有想起來，我就永遠不嫁給你，妞妞永遠都姓展！還有，以後分房睡！」

    「……」

    姚謙墨這一刻恨不得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叫你嘴賤吧，叫你得瑟吧，這下好了！老天爺，你聽到了姚三公子的哀嚎，一定要讓妞妞寶貝想起來，不然分房睡，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這個罪過太大了……

    大結局後記

    機場。

    年輕漂亮的女子走在最前面，一身簡單的歐美風，腳底一雙匡威，她腳步輕盈，烏黑的長發紮成了一束馬尾，時不時有年輕的男子側目。

    終於有一個按耐不住的男子上前，十分紳士地用英文和她交流，「美麗的小姐，請問你也是去G市嗎？」

    女子很禮貌地微笑點頭。

    男子一見到女子淡淡的笑容頓時心花怒放，「我們同路，我幫你拿行李吧。」

    一雙手剛剛伸出去，還沒有踫到行李箱，後面馬上有一個朗朗童聲響起來，「媽咪！」

    小小的人兒一蹦一跳地跑過來，大大的眼楮將男子打量了一番，笑眯眯地說︰「抱歉，我們的行李已經有人拿了哦。」

    男子沒有想到這麼年輕的女子竟然還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一時間有些尷尬之餘也找不到說詞，只能順著話題問︰「哦？那人呢？」

    「在後面呀。」小女孩指了指機場門口。

    隔著慌亂往外擠的人群，三雙眼楮齊刷刷看到門口急急剎車的那輛銀色跑車，跳下來一個熟悉的男子，眉宇俊朗，難得的俊逸男子，而他卻很是慌亂，下車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一個狗吃屎，卻根本來不及顧及一旁行人的竊竊私語，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就跌跌撞撞往裡面衝。

    「看，那就是我爹地！」小女孩笑得眉眼彎彎，眉宇之間的神色像極了那個俊逸男子，「比你帥，你沒戲了。」

    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這麼幾天就一心向著他了？他還那樣欺騙我們呢，可惡！」

    「媽咪，你就原諒爹地吧，看他那麼可憐追你的時候都摔倒了。」小女孩可憐兮兮的皺著眉，昨天晚上和爹地商量好了，今天搞定媽咪，明天吃海鮮飯，為了海鮮飯，她當然選擇出賣媽咪了。

    話音剛落，男子就衝上來，抓著女子的手臂，語氣可憐，「老婆……」

    「別叫我。」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那時候也不是有心要瞞著你的。」

    解決楊哲泰的時候，銀狐的身份到底還是暴露了。於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下場。

    「我都已經被你趕出房間一個禮拜了，老婆……」

    「我和你還沒有結婚，我不是你老婆，你這個騙子，你放開我……」礙於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她不敢說的太過大聲，可是這個男人太可惡了，不可原諒，竟然瞞著她那些事情，要知道，曾經她還在為自己因為委身兩個男人的事情耿耿於懷，現在倒是好了，沒想到原來是同一個人，他一定偷著樂吧？

    「我們已經登記了。」

    「我都不知道，你那是違法的！我要和你離婚！」

    「老婆……」

    「不要叫我……」

    她甩開了他的手就往登機口走。

    小女孩頗有些同情地看著苦哈哈的男人，「爹地，其實我很同情你，可是眼下這個……確實是你過分了。」

    「別說了，趕緊把機票給我！我去把你媽咪追回來，你回去不是正好放假嗎？陪著華華去世界旅遊吧。」

    「我才不要跟那個悶騷男在一起。」

    「你別忘記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

    習武之人最看重就是情義二字，於是，明明是她比那個大中華厲害的角色，多年之後，卻因為這個該死的原因，每一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

    因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

    （全書完結）

第194章，難以置信

    這才是關鍵，果然妞妞的面色都平和了不少，她謹慎的樣子微微放鬆了一些，不由自主地喃喃，「……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她的眼神掃向了戚靳華，淡淡地說︰「……我好像感覺自己應該是認識他的，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應該不是壞人，不會傷害我……」

    戚塵不由暗暗感嘆，這個小女孩才八歲不到，和自己的兒子同齡，可是她對事物的洞察能力卻是這麼強，這是像姚三的？

    自己也不見得比姚三差勁啊，為什麼他就是感覺自己的兒子以後都會被這個小女孩騎在頭上為所欲為呢？

    該死！

    「你說對了，我們都是你爹地媽咪的朋友，所以我們不會傷害你。」兒孫自有兒孫福，關於誰強悍一點的問題現在自然不是最重要的，戚塵覺得眼前妞妞應該是失去了記憶，而且剛才在機場那些黑衣人凶神惡煞地追上來，如果不是他們忽然把妞妞帶走的話，那些人又會帶她去哪裡？

    這麼一個小女孩，到底是誰對她有所企圖？

    還是對姚三有企圖？

    可是姚三的敵人也不應該是在意大利這麼遠的地方，到底是誰？

    「爹地，現在是不是先找個醫生來給她檢查一下？她好像不太對勁。」戚靳華這個時候插話。

    戚塵瞥了兒子一眼，「你放心吧，她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是失憶了，畢竟之前她遇到了那麼大的事情，現在人還健在就已經是奇蹟了，我看當務之急先是讓她洗個澡吃點東西，醫生我先打電話過去。」

    「你聽到沒有？趕緊去洗澡。」戚靳華催促她，「我媽咪肯定給你準備好衣服了，你快點去洗個澡，然後吃點東西，明天就能見到你爹地媽咪了。」

    「那你們和我爹地媽咪又是什麼關係？」妞妞並沒有理會戚靳華的催促，只是問戚塵。

    戚塵笑了笑剛想要說什麼，那頭被忽略了很久的戚靳華有些老大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語氣不滿，「那是我乾爹！」

    …………

    *********

    展欣瞳一晚上都無法入眠。

    要不是因為實在太晚了，她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去機場。

    身邊一雙大手探過來，將她摟在了懷裡，細細密密的吻在她的頸脖上，她有些癢，往邊上躲了躲，他索性整個人都壓了上去，額頭抵著她的，「睡不著？」

    他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撩撥著人的身心。

    「難道你睡的著嗎？」她順勢圈住了他的脖子，暖暖的聲音壓抑不住的雀躍，「謙墨，我覺得我好像是在做夢，你說會是真的麼？我真的不敢置信……我們甚至還幫妞妞辦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頓時噤聲，可是胸口的驚喜一波一波地上來，她也忍不住了，「妞妞真的沒有死，我都不敢相信，我好開心……我真怕這是一個夢，所以我都不敢閉眼楮，恨不得現在就飛去意大利，親眼見到了，我才能相信這是真的。」

    姚謙墨一直都比她鎮定很多，可是內心深處的驚喜自然也不會比她少，他只是習慣了將情緒藏在心底不會輕易表達出來，這個時候卻也跟著低低地笑起來，吻著她的鼻尖，「……這叫吉人自有天相。我姚謙墨的女兒哪裡會那麼容易就死……」

    好吧，某個男人完全忘記了之前他的乾兒子是如何求他再找一找，而他怕一次一次地失望而選擇忽視。

    不過幸虧老天爺沒有奪走他的寶貝，這樣美好的一切，讓他付出自己所有擁有的，他都願意。

    「你真是個孩子！這麼自大。不過女兒沒有事情，我真的好開心，原本就算是當做沒事發生，也不可能，我一直都覺得胸口缺了一塊。謙墨，我現在覺得好滿足，這樣就夠了，哪怕要了我下半輩子的幸福換取女兒的生命我都願意。」

    「不準你胡說！」他有些不悅，像是帶著懲罰性地狠狠堵住了她的唇，好一會兒才放開，「你下半輩子的幸福都是我的，我們的寶貝是個小天才，她不會有事情的，所以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很好。聽到沒有？還有，不要再懷疑了，你沒有做夢，我也沒有做夢，我們的女兒現在就在意大利，我們明天就飛過去，好不好？」

    她快要喜極而泣了，「我恨不得現在馬上就飛過去，根本就睡不著！」

    「你睡不著麼？正好我也睡不好。」他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正好我們做些事情吧，省的你一直都胡思亂想。」

    「啊……」所有的聲音都被他狂熱的吻吞併。

    烈火燎原。

    姚謙墨格外的急切暴躁，掀了她的睡裙把小內褲扯到腿彎就急急衝了進去，她還沒有準備好，一時間他只進去了三分之一，而她痛得只皺眉。

    「謙墨……不要！」他親了她一下，這種時候他都格外地禽獸，自然不會真的不要，而是伸手直接就將她的小內褲扯下來丟在了地板上，為了等待她的適應，克制著自己的欲.望，身體動得很是緩慢。

    漸漸的，終於等到展欣瞳的身體慢慢的放軟時，他這才開始放快了節奏。

    「……嗯，你……輕一點，痛呀……」

    「曈曈，曈曈……叫我。」

    「嗯，謙墨……」

    「不對……」這種時候，他只愛聽她叫自己那兩個字。

    她果然一撥就通，眯著眼楮一臉的嫵媚，柔柔的聲音越發刺激著他的獸.欲「……老公。」

    …………

    在最意亂情迷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老婆，我們再要一個兒子吧。」

    她已經被他折騰地氣喘吁吁，滿臉潮紅，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分辨他到底說了什麼，只聽到他熟悉性感的男聲在她的耳邊一直說著什麼，最後也只是胡亂地點頭恩恩，而他像是得到了什麼保證，身下的動作越發狂野起來……

第193章，人的本能

    太陽很好，隔著航站樓偌大的玻璃窗曬進來，再加上暖氣的威力，身邊有不少人昏昏欲睡。戚靳華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爹地媽咪，兩個人膩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他覺得無聊透頂，飛來飛去都快一個月了，他們整天都在天上飛都不會覺得累嗎？

    他從包裡面取出那個PSD，捏在手中一直都沒有開機，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戚塵終於發現兒子有些不正常，這才拍了拍老婆的肩膀，越過她來坐在兒子的邊上，「華華，想什麼呢？」

    戚靳華頭也不抬，聲音有些悶悶的，「爹地，我們下一站去哪裡？」

    戚塵伸手揉了揉兒子的發頂，笑眯眯地說︰「下一站你想要去哪裡？」

    這些日子兒子一直都悶悶不樂，他雖然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人死不能復生，他哪裡會容忍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小女娃就一蹶不振？所以才會帶著他到處飛來飛去。不過有些方面，他的兒子倒是繼承了自己的浪漫細胞。這麼小年紀就已經懂得去關心異性了。

    「怎麼樣？兒子，你想去哪裡就跟爹地說，我和你媽咪這次是陪著你來散心的。」

    戚靳華根本就哪裡都不想說，他悶悶不樂地說︰「我想回G市，我不想去別的地方。」

    戚塵一楞，隨即嘆氣搖頭，「兒子，爹地承認某些方面你倒是繼承了爹地的浪漫細胞，是一個痴情種，不過你還太小了，有些事情時間久了也就慢慢忘記了，那個叫妞妞的，她真的……」

    「爹地！妞妞沒有死！」戚靳華騰一下站起身，有些氣鼓鼓地將PSD塞進了包包，沉著一張小臉，固執地堅持己見，「你不要再說了，你以前也是和媽咪一起飛來飛去，現在說什麼陪我，我根本就不想飛來飛去，我讓你幫我找妞妞你只會說我胡思亂想！妞妞沒有死，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說的？」

    戚塵瞪目結舌地看著面前氣勢洶洶的兒子，這還真是反了啊！

    他們父子原本聚在一起的日子就不是太多，戚靳華的話少得可憐，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加起來的話也沒有這麼多，今天這是……

    戚塵的妻子舒清一見父子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連忙過來打圓場，「這是怎麼了？」

    戚塵輕輕地咳了兩聲，說︰「兒子發脾氣呢，還真是少見。」

    「什麼事情發脾氣啊？」

    戚靳華語氣很不耐煩︰「媽咪，我要回G市！」

    「哎呀，華華，我剛才讓人機票都訂好了，不然這樣吧，我們先飛去意大利，然後在那邊玩一玩，再回G市好不好？」舒清倒是瞭解自己的兒子，開始討價還價。

    戚靳華倒也給自己的媽咪面子，這時猶豫了一下，就算心中不願意也沒有辦法，只能勉強點點頭，「去可以，但是你們答應我的，去了意大利就回G市，還有，爹地，我最後說一次，妞妞沒死！」

    戚塵連忙投降，「好好好，沒死沒死，爹地答應你，派人給你去找。」

    戚靳華的小臉這才微微放晴。

    ******

    跑跑跑……

    她的腦海裡面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從跳窗開始，身後就一直有一群人在追她，可是他們追的越來越緊，她就跑得越來越快，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逃出去。

    最後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絆倒了，她只模模糊糊地記得在一條黑漆漆的小巷裡面，她摔了一跤，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眼花，然後有人走過來，用她聽不懂的語言跟她說著什麼，她只一個勁地擺手搖頭，最後那人忽然說了一句英文，問她︰「小朋友，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她茫然地抬起頭來，訝異自己竟然可以聽得懂這個人說的話，她潛意識地想要和他溝通，張嘴就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如果我想要回家，我應該去哪裡？」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因為她說的是英文。原來她會說英文……

    難道她是一個英國人？

    還是曾經在英國住過？

    對方見她年紀這麼小，天都快黑了還在外面跑，身上的衣服也有些髒兮兮的，還以為她是走失的小女孩，好心地建議她︰「你可以去報警，是不是和你的爹地媽咪走失了？」

    爹地……

    媽咪……

    走失……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讓她忽然有一瞬間的慌神，好像有什麼畫面在自己的腦海裡面呼之慾出，可是下一秒，她又覺得頭疼欲裂，根本就什麼都想不起來，那些畫面閃得太快，她來不及去捕捉。

    路人見她痛苦地抱著頭，小臉都要皺成一團了，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子和家長走失了想必大人一定會很著急，當下好心地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幾張錢幣遞給她，「我是來旅遊的遊客，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幫你，不過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這裡有點錢，你最好是打車去警局報警，也許你的爹地媽咪正在找你，祝你好運。」

    路人剛要走，她連忙抓住了他的衣角，還是固執地問了他一遍剛才那個問題︰「我不去警局我應該如何回家？」

    「那你家在哪裡？」

    她的家在哪裡……

    她其實也不知道，可是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口說︰「……G市……」

    對方似乎是聽過這個城市，告訴她說︰「這裡距離G市很遠，需要坐飛機，你應該去機場，可是你有錢嗎？你有護照嗎？你應該先找到你的爹地媽咪。」

    機場……

    有的時候人有一種潛意識的反應，她失去了記憶，可是她還是會記得自己應該走的是哪一條路，她還是覺得那個把她關起來的男人並不是一個好人，她還是覺得她應該要回家，就好像她會記得自己應該回到一個叫G市的地方……

    她並沒有按照那個路人說的去警局，她用那個人給她的錢打了一輛車直接去了機場。

    可是偌大的機場，到底她應該怎麼走下去？

    因為擔心那些人會追上來，所以她一個人躲在機場的牆角處，總覺得會有人來找她。她現在更需要冷靜，她失憶了，可是她發現她還有很多本事，她竟然會打架，她好像身手很好，而且她還會說英文，她以前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是不是真的如同那個男人所說的那樣，她是被他一手訓練出來的？

    ****

    戚靳華一家人從機場的通道口下來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兩個城市相距不是太遠，沒幾個小時就已經到了，戚靳華背著一個單肩包，走在最後面，戚塵和老婆相親相愛地走在前面，這一趟航班並沒有太多人，通道口的人流量也不是很多。

    戚家做的是酒店的生意，所以全世界各地都有酒店，戚塵一下飛機就開始打電話讓人準備好酒店套房，戚靳華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面，剛想要跟上去，正好瞥見了機場外面衝進來幾個黑衣保鏢。

    戚塵也發現了，下意識地牽起了老婆和兒子的手站在一邊。

    戚靳華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本能地往四處張望。

    後來很多年後，他一直都在想，也許命運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會牽引著人們往前走，而緣分更是妙不可言的東西，好像是丘比特的箭，當它們都找上你的時候，命運、緣分、丘比特都會慢慢地指引著你朝著正確的方向走去。

    所以那一刻，他在機場的小角落裡面發現了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小女孩。

    那個他一直都堅信她沒有死的小女孩。

    原來信念這種東西也是這麼神奇的，他一直都堅信，所以上天都指引著他找到了她……

    他激動的難以言喻，抓著戚塵的手好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戚塵還以為兒子怎麼了，搞了半天才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

    酒店的套房內，四個人，對面而坐。

    戚塵和舒清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就坐著戚靳華和展妞妞。

    「我已經打電話給姚三了，他應該帶著她的媽咪快過來了。」戚塵舉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有點晚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到。華華，你帶她去休息，還是？」

    戚靳華這一個月的悶悶不樂一掃而空，重新見到展妞妞，他自然沒有了以前對她刻意武裝起來的那種敵意，這一刻看著她白白嫩嫩的臉頰帶著一些塵灰，而身上這件白色的襯衣也有點黑漆漆的，小小的心臟也會為之一緊，好像是自己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一個玩具被人家搶走了還虐待過一樣。

    「先去洗澡。」他站起身來，拉了拉沙發角落一直都悶聲不吭的妞妞，「去洗澡好不好？我讓我媽咪給你準備新的衣服。」

    舒清說︰「那我現在去給她準備衣服。」起身的時候拉了拉戚塵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

    戚塵向來對兒子的教育有些開放式，這種時候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裡，當然是選擇和老婆一起走，更何況他對妞妞也不是太熟悉。

    等到兩個大人走了出去，戚靳華想要牽著妞妞的手去洗手間，卻不想原本悶聲不響的小女孩忽然甩開了他的手，有些謹慎地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一路上都覺得她過於沉默，雖然知道她這個人不算是太多話，但是也絕對不會少話到這種程度。總是覺得她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而這一刻她忽然問出這麼驚悚的一個問題，戚靳華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小蠻牛，你不記得我了嗎？」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皺著眉說︰「還是我叫你妞妞你有些不太習慣了？」

    「妞妞？」她皺眉，直覺認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弱智？

    可是她竟然會覺得很親切，好像以前有很多人都喊過她。

    妞妞……妞妞……

    她揚起脖子看了看自己面前站著的小男孩，差不多的身高，長得倒是很討喜，好像看自己的眼神也充滿了關懷，自己以前認識他麼？

    還有剛才那兩個大人說，打電話給自己的爹地媽咪，那麼他們以前都認識自己？

    她已經找到了家了？

    會不會太幸運了？

    「展妞妞，你是不是……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嗎？」見她一直都不說話，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戚靳華重新坐在沙發上，歪著脖子問她。

    妞妞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腦海裡面卻是有些零零碎碎的畫面閃過，可是她總是有一種什麼都抓不住的感覺，好像越是用力去想，她的頭就越來越痛，到最後都忍不住伸出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一臉痛苦的樣子。

    戚靳華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跳起來就找戚塵舒清。

    「爹地媽咪！你們快點過來！不好了！快點……」

    「怎麼回事？」戚塵聞言匆匆跑過來。

    戚靳華指了指沙發上面色蒼白的妞妞，「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剛才在路上就覺得她很奇怪，她剛剛竟然問我我叫她什麼，而且她好像也不記得我叫什麼……爹地，這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戚塵看出妞妞的不對勁，想了想，這才慢慢地上前，坐在她的邊上，妞妞馬上有些謹慎地往邊上靠了靠，依舊一手腦袋，他的聲音刻意放得很輕柔，溫和地問她︰「妞妞？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麼？那你為什麼會在機場？你還記得嗎？」

    妞妞看了他一眼，這才點點頭，「……有人追我，所以就跑到了機場。」

    「是誰在追你？」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們。」

    戚塵聽出事情不簡單，沉吟了片刻，又問︰「那你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麼？為什麼我們帶你來你沒有反抗？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這才是關鍵，果然妞妞的面色都平和了不少，她謹慎的樣子微微放鬆了一些，不由自主地喃喃，「……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她的眼神掃向了戚靳華，淡淡地說︰「……我好像感覺自己應該是認識他的，可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應該不是壞人，不會傷害我……」

第192章，順利逃脫

    她輕輕的將被子掀開，躡手躡腳的穿好了衣服，一雙手從腰間探過來，他已經醒了，將她圈在懷裡，隱忍了一天的問題到了這一刻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曈曈……我想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她伸手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擰，他頓時吃痛地皺眉，她笑起來，「痛了麼？痛了就不是做夢了！」

    她還會對自己笑，她沒有推開自己，她也沒有罵他……

    這一切都是真的！

    姚謙墨欣喜若狂地抱著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地問︰「……曈曈，你、你不會離開我了對嗎？」

    「你一直都很怕我會離開你是嗎？」她順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這一刻，沒有尖銳的對抗，沒有刺耳的言語，有的只是濃情蜜意，「所以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一直都皺著眉，你早上醒來發現我不在，連衣服都沒有穿好就衝下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很沒有形象哎。」

    竟然還會跟他開玩笑……

    「曈曈……你……」他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她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或許寧可她對著自己大吵大鬧，也好比這樣莫名其妙，他有一種恐慌，害怕真的只是夢一場，醒來之後要面對的都是無盡的失落。

    想到這些，不免又有些自嘲起來，沒想到他姚謙墨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害怕失去麼？

    曾經以為擁有了姚氏，擁有了一切，等於他全部的人生，直到失去了妞妞，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很多東西都是無法用金錢去衡量的。

    當他擁有了全世界，卻無法讓自己最在乎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等於一無所有。

    所以他發了瘋一樣，不管不顧都要留住這個女人，因為害怕。

    再也不想要一個人面對無止境的寂寞，在她的身上，他可以找到溫暖，可以看到陽光，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沒有辦法……

    展欣瞳怎麼會不知道他心裡在懷疑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就想通了。

    也許真的如同姚靜念說的那樣，遇到一個刻骨銘心的人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有些人就算是遇上了也會漸行漸遠，而她是否要執著於那一些虛無縹緲的誤會，因為已經失去的人，而真的放開這個男人的手？

    她展欣瞳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想愛的時候，她一直都勇於爭取自己的幸福不是麼？

    正如當年自己一定要生下妞妞一樣，別人怎麼看待她都不重要，重要的都是自己的心。

    她相信，如果妞妞在天堂看到了，也會希望自己幸福的！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忽然就這樣了？」這個男人，一貫都在別人面前那般的強勢，可是現在竟然跟個孩子一樣，連說一句話都吞吞吐吐。

    當一個人真的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如此的小心翼翼吧。

    「因為……」燈光下，她微微仰著臉龐，含笑的眸光帶著他心念了許久的溫暖，「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我應該這樣做，難道你不喜歡我這樣麼？」

    她雖然解釋得含糊其詞，可是姚謙墨幾乎可以肯定，她沒有再生自己的氣，而她似乎也從那段陰影之中走了出來，他已經沒有什麼可求的了，這似乎是最好的結局不是麼？

    「我只希望你可以永遠都這樣。」他將她擁入懷中，她柔軟的身體就這樣躺在自己的懷裡，滿滿的幸福不過如此，「曈曈，不管你為什麼會忽然想通，也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都要跟你說一句對不起。還有，有些事情不管是誰先開的頭，開始了，就不會結束。從這一刻開始，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說著捏緊了她的五指，十指相扣，那種暖暖的溫度彷彿是可以傳遞到人的心臟裡面去。

    她卻揚起了脖子，眯著眼楮問︰「難道你之前打算放我走麼？」

    他一楞，看著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心情卻是好的一塌糊塗，反問她︰「你還打算去哪裡？反正你爸爸都已經把你交給我了，你認為你還可以去哪裡？」

    展欣瞳這才想起來，今天早上起床下樓倒是真的沒有見到展日召，她原本以為老爸這幾天身體不太好，還在休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難不成老爸已經回去了？

    看出她的疑惑，姚謙墨伸手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語氣溫和︰「你猜對了，爸的確回去了，他昨天晚上找過我，希望我好好照顧你，他說把你交給我他很放心。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看著他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樣子，展欣瞳撇了撇嘴，不太服氣地哼了一聲，「那是我爸好不好？什麼時候也成了你爸了？」

    姚謙墨寓意不明地「哦」了一聲，極快的速度扣住了她的小蠻腰，往自己的懷裡蹭了蹭，性感的薄唇也隨即貼上去，他挑眉，危險地衝著她的頸項呵氣，「……有人剛才明明口口聲聲叫我老公來著，是不是？知道老公的含義是什麼嗎？老公就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所以你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對不對？」

    展欣瞳被他幾句話逗得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拿手推他，「什麼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啊，那句話明明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好不好！？」

    小女人的話題明顯是掉進了自己的陷阱裡面，他眯著眼楮幾乎是要飄飄然了，「對，我的都是你的……所以老婆你是承認了對不對？那個應該是咱爸。」

    「……你壞！」無言以對，她面紅耳赤，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吻著她的唇，一下一下，彷彿是世上最珍貴的瑰寶，沉沉的嗓音在這個冬日的午後顯得格外的曖昧，「……你不壞麼？不壞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偷走了我的心……」

    窗外的陽光正好，這樣的午後暖洋洋的讓人不太想動，而房間裡面一室的春光，似乎是連太陽都有些害羞地朝著雲朵裡面遮眼。

    妞妞，媽咪的寶貝，如果你看得到，一定會替媽咪開心的對不對？

    ********

    意大利。

    已經整整一個月了，她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那個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自己，然後告訴自己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是她對那些所謂的以前非常陌生。

    她到底是誰？

    每天照著鏡子，對著自己看好幾個小時，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可是那個男人告訴自己，她叫展凝。她曾經問過，為什麼姓展，他說，因為她的媽咪姓展。

    可是她的媽咪到底是誰？

    那個男人告訴她，不用多久，他就會帶她的媽咪過來見她。他說，他們一家三口應該是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的。

    一家三口？

    這麼簡單的四個詞組合在一起，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理解一下實在不難，可是面對著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卻只覺得陌生和格格不入。在他的身上，她根本就體會不到所謂的一家三口，如果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他就算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肯定是自己的養父，為什麼她卻一點一滴都感覺不到屬於親人之間的那種親密無間的感情？

    她總是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

    不，確切地說，應該還有好幾個人，好像他們還在等著自己，回去……

    她忽然從窗口跳下來，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會蜷縮在窗口看著外面的那條河，然後等到有人送吃的上來，她就會下來。

    不過今天她等不了了，因為她要出去！

    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個月了，她不能再待下去！

    別人說的未必都是真的，可是如果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她總覺得她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潛意識裡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好像應該回去某一個地方……

    房門剛一打開，門口兩個黑衣保鏢就轉過身來，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其中一個問︰「展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嗎？」

    她不過是一個小孩子，有必要派這麼多人的守在這裡麼？

    好笑！

    如果真的如同那個男人所說的，她有媽咪，他很愛她的媽咪，那麼為什麼又要把她關在這裡？而不是把她送去給她的媽咪團聚？

    收回思緒，她已經有了決定，淡淡地搖了搖頭，「我沒什麼事情，不過裡面的廁所好像壞了，我自己不會弄，你們去幫我看一下。」

    她畢竟才七八歲的樣子，雖然老闆一直都吩咐他們，不能小看這個小女孩，但是這一個月她都很乖巧安靜。而且外面還有不少自己人守著，兩個保鏢互看一眼，都認定這個小女孩應該不會耍什麼心機，於是其中一個點頭，「那我去看看。」

    黑衣保鏢剛一轉身，小女孩就瞬間從他的腋下鑽出去，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她已經抓著門把，砰一聲帶上了門，另外一個反應過來，暗叫不妙，伸手想要去制服她，她卻已經一手按著門把，借助外力，飛起來一腳踹到了他的胸口，又狠又準，高大的男人頓時悶哼一聲，直挺挺倒地。

    看來，失憶也未必會把一些看家本領給忘記。剛才那些動作幾乎是潛意識她就已經出手了。

    此刻房門內的那個男人還在拍門，男聲驚恐，「C，你怎麼了？展小姐？展小姐？你不要亂來！……」頓了頓，又聽到他已經拿起了對講機，「下面的人趕緊上來，展小姐跑了！」

    上來還來得及麼？這裡雖然是二樓，可是通道口只有門口這兩個保鏢，那邊還有一個窗戶，她鎖上了門就朝著那扇窗戶口飛奔過去……

第191章，是不是夢

    最後她說︰「你有選擇的權利。可是我覺得，人這一輩子也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愛，而那個人也愛自己的人，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人，有些人遇到了到了最後也會漸行漸遠。想要抓住幸福的時候，其實都只是看自己的心。如果你想清楚了，你就跟我說，我有辦法幫你離開。」

    從姚靜念的房間裡面出來，展欣瞳只覺得恍惚。

    這一個月，她只覺得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沒有辦法接受，她怨恨，所以她想要找到一個發洩口。其實她明明都知道的，妞妞的死和他有什麼關係？那天她在門背後聽到姚嘉陽對他說的那些話，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真的去相信什麼。就好像當初楊哲泰抓著她，對她說，姚謙墨不適合自己，姚謙墨利用自己，可是她都不願意相信……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誰都不可能輕易左右得了她。

    可是這些天她卻那樣尖銳地對待他，只是因為她沒有辦法接受女兒離開自己的事實。

    而現在，她終於知道，原來她可以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洩出來，可是他卻只能默默承受。

    一個可以把母親的遺願當做畢生最大的期望來完成的人，他怎麼可能會忍心去傷害自己的親人？

    她忽然垂下了眼簾，胸口酸澀一片，更多的卻是混亂。

    如果你想要離開，我可以幫你……

    姚靜念的話還盡在耳畔，她一直都想要離開，她覺得他禁錮了自己，她覺得他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魔鬼，可是現在……為什麼她又猶豫了？

    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她整個人有些恍惚地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已經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踢開了房門，一個轉身就將她抵在了門板上面，他雙臂撐在她的兩側，「去哪了？」

    他已經換上了衣服，銀灰色的襯衫搭配了一件黑色的毛衣，簡簡單單的風格卻也是風情萬種的樣子，以前他給自己的感覺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輕浮、跋扈、囂張、不可一世，可是其實他也可以有成熟沉穩沉甸甸的魅力。

    姚靜念說，我從來沒有真正去關心過他。

    其實她又何嘗去真正地走進過他的心裡去看一看？

    人們都只看得到一個人的光鮮華麗的一面，卻永遠都不會知道，光鮮華麗也是需要代價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開的頭，很多年之後她回想起這一幕，也想不起來，當時她到底是開口沒有開口。反正不知道是誰先吻的誰，兩個人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展欣瞳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都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而抱著她的男人原本衣冠楚楚的樣子也全然顛覆。她睜開迷濛的眼楮，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而他就在自己的上方，銀灰色的襯衣扣子已經全體不見，褲子褪到了腿彎，整個身體曲在她的兩側之中。他雙手撐在兩側，英俊的臉上有著扭曲的壓抑。她這才明白過來，兩人現在的狀況是有多尷尬，而他的眼底甚至是還有一些遲疑，似乎是不太相信她會忽然這樣。

    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理智，腦海裡百轉千回都是姚靜念的話。

    「你有選擇的權利。可是我覺得，人這一輩子也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愛，而那個人也愛自己的人，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人，有些人遇到了到了最後也會漸行漸遠。想要抓住幸福的時候，其實都只是看自己的心。」

    身上的男人似乎還在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低低的沉沉的沙沙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曈曈，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還有機會可以喊停……」

    她不知道為什麼，胸口一甜，蜜糖一般。這樣的感覺好像是自從失去了寶貝之後的再世為人的感覺。她念頭一轉，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

    他彷彿吃了一驚，慢慢的，極小心的壓了下來。她沒有看他的眼，因為一看的話，就沒有進行的勇氣了。她慢慢的湊了過去，輕輕的吻住了他的嘴唇。她沒有看到，他眼裡竟是訝異，下一刻，便充滿了狂喜。

    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踫過她，他也從來不敢奢望她會讓自己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是今天她竟然這樣主動，他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捨不得不要這樣的極致纏綿。

    很快，他就已經化被動為主動了，他不介意她的笨拙，可以下次嘗試，但今天他已經等不及了……

    在最意亂情迷的那一剎那，地上有手機在叮叮噹噹地響但是沒有人管它。她終於漸漸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分身已經推進了她的體內，她情不自禁地「嗯」了一聲，紅著臉推了推他，似叫喚又是呻吟︰「電話呀……」

    他吻住了她的嘴，模糊的道︰「我沒聽到……」

    他什麼都聽不到，他現在只想要好好地愛她，天塌下來都不用管了。

    她的下身緊致箍痛他，他幾乎是要瘋狂，一個月的禁慾生活已經讓他的力道有些微微失控，動作有些狂野，她痛的直咬下唇，可是他停不下來，又見到她極度隱忍的樣子，心中不忍，就伸手輕輕地撥弄著兩人的結合處，意識到她臉上的痛楚漸漸地被嫵媚代替，他終於開始放開力道在她身體裡面馳騁。

    他把她的雙腿掰成M字型，壓在的她胸前，這樣的姿勢更突出他要的地方，方便他酣暢淋灕的進出。到後來身下女人的聲音都帶哭意，不知道已經是過了多久，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她的身體恢覆沒有多久，要不是底子好，肯定受不了他這樣的折騰，可是他還只是呼吸微微有些喘，甚至比開始時更為粗大張狂。「姚謙墨……」展欣瞳伸手撓他的脖子，留下道道的紅印，卻不知更刺激他，下子被他撞得魂飛魄散，哀叫連連。「乖……叫老公……叫！」他沙啞的男聲誘哄著她。展欣瞳難受的嗚咽，睜著迷濛的眼委委屈屈的屈服，「謙墨——恩……」他往後退開，再口氣狠狠的堵進來，粗聲粗氣，「不對！叫老公！乖，叫老公……」

    她知道他在這種事情上面從來不給商量的餘地，為了不讓自己不爭氣地暈過去，她還是選擇乖乖屈服，「……老公……」

    可是好羞人哦……

    而且，他們之間應該還不到換成這種稱呼的地步吧？

    不過已經容不得她去思考這些了，身上的男人彷彿是為了懲罰她的分心，進出地更加用力，每一下都彷彿是撞進了她的靈魂深處，所有的理智都在渙散……

    在最失控的那一刻，她彷彿是看到了一種久違的光。

    那是世上最美的星光，碎在了恍惚的盡頭，再沒有迷離的方向……

    地上的電話如同催命符一樣，又開始響起來。

    她已經是氣息不穩的躺在床上，連伸手的力氣也沒有了，懊惱的道︰「你電話，吵死人了！」聲音是帶著幾絲歡後的嬌媚婉轉，似嘖怒又似撒嬌。

    姚謙墨吃飽喝足之後儘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連帶著一個月的陰霾情緒也一掃而空。這才伸手，在地板上摸到電話︰「喂？」

    電話那頭說了好長一段話，他只恩恩了幾聲，轉頭看了她一眼，晨色春深，一片無力，吩咐道︰「今天我不去了！你跟那邊的人說一下，改天再約就好。不管有什麼事情，今天都不要打擾到我！就這樣。」

    她全身無力，正平復著氣息。他又湊了過來，鼻間都是他的味道，她閉著眼楮想要閃躲，而他的氣息如影隨形，讓她無處可躲。

    一次那麼長的時間就已經讓她累極了，忍不住投降︰「別鬧，我好累……」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身體才剛剛復原沒有多久，根本就不忍心再折騰她。只是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鼻尖，低沉的男聲有著歡愛過後的**味道，「你睡吧，我今天在家裡陪你。」

    甚至都沒有問她，為什麼忽然就這樣了，因為他更怕的是這是一場無邊的春夢。等到夢醒了，也許就什麼都不存在了，如果這是一場夢，他又怎麼會忍心去打碎這個美夢？

    她真的太累了，所以閉上眼楮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

    冬天的午後，太陽像微微發光的盤子，掛在空中，有那麼幾絲淡淡光線，但沒有什麼強度，懶懶散散的照著。

    室內氣候適宜，燻得人的心也慵懶起來，窩在被子裡，動也不想動。他還睡著，彷彿一個小孩子，毫無一絲防備。她很少這麼細細看他，濃密的眉毛，俊挺的鼻子，薄埂的嘴唇，英俊清秀。那一雙緊閉著的眸子，有時候的光是攝人的，但多數是溫柔的。

    她輕輕的將被子掀開，躡手躡腳的穿好了衣服，一雙手從腰間探過來，他已經醒了，將她圈在懷裡，隱忍了一天的問題到了這一刻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曈曈……我想知道，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第190章，我會幫你

    「你沒有聽錯，我剛才說的是真的。」長時間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是見她一直都帶著遲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姚靜念知道她心中的顧忌，又說︰「可是有些話我也想要告訴你。」

    展欣瞳沒有開口，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姚靜念說︰「我知道你對我陌生，我對你也陌生。可是我覺得很慚愧，我是墨的姐姐，自從媽媽去世之後，卻一直都是墨在照顧我，我很膽小怕事，你不會瞭解，我們這個家，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G市赫赫有名的姚家，可是其實只有我們自己的人才知道，支離破碎，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居心叵測。以前這裡還住著素姨和嘉陽哥哥，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他們的事情，嘉陽哥哥和墨為了得到姚氏鬥了很多年。」

    展欣瞳是真的覺得聽這些沒什麼意思，她心中有些不耐煩，不過做人最基本的修養讓她沒有開口打斷姚靜念的話。

    「墨以前不是這樣的。十八歲之前，我們生活得很艱苦，我和墨還有媽媽一起住在一個小平房裡面，每天都吃不飽穿不暖，你也許會覺得我說的太誇張，可是一點都不誇張，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人，每天為了柴米油煙精打細算。」回想起那段時光，姚靜念臉上掩蓋不住的酸楚，「我和墨都是私生子，媽媽是爸爸在外面的情婦……」

    她的聲音忽然低下去，而展欣瞳卻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姚靜念輕輕一笑，那些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說起來卻可以這樣輕描淡寫，原來時間真是無情的東西，可以讓所有好的壞的都漸漸褪色，不管曾經你是多麼想要記住，還是想要遺忘，最後都逃不過時間的魔法。

    「因為是情婦，所以見不得光。媽媽生下我和墨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爸爸，爸爸就去世了，他的原配自然把我們趕盡殺絕，後來幸虧爺爺站出來，才把我們接回了姚家，可是那時候媽媽的身體很不好，所以沒多久媽媽也去世了。」

    「從那之後墨就開始改變。因為生活的環境逼迫得他不得不改變，我知道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後來他漸漸得就變得很放蕩不羈，沒有人管的了他，除了爺爺的話他偶爾還會聽一聽。其實有一段時間我自己也不明白，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一直都告訴我，叫我不用擔心，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其他的一切他都會搞定，以前我也懷疑過，嘉陽哥哥什麼都比他強，除了爺爺對於墨的特殊偏愛，墨真的沒有一點比得上嘉陽哥哥的。」

    展欣瞳怔怔地看著她，下意識地張口接下她的話，「……其實我以前也覺得他是那樣的人……」

    不可一世、不求上進、桀驁不馴、囂張跋扈……

    姚靜念有些內疚地笑了笑，「其實他一直都在改變，只是我自己沒有發現而已，或許他早就已經計畫好了所有的事情，我這個姐姐一直都不知道。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可是我卻一直都沒有真正去關心過他，直到最近他真的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姚氏之後，我才明白，原來墨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墨了。可是我再也走不進去他的心裡。他的心裡有一個角落已經封閉了。我不知道那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可是我知道，如果墨不改變，不強大，在這個家裡，根本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墨曾經對我說過，爺爺對我們再好都沒用，因為有心的人都會想盡胳法把我們趕出姚家。出了姚家，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我們會過上以前的日子，最重要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實現媽媽的遺忘，那些對於墨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展欣瞳是真的覺得自己好像是出現了幻聽。

    這些話都是姚靜念告訴她的，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姚謙墨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這些話讓她大大的震驚了，她簡直就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現在的心神很亂，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到了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潛意識地問了一句︰「你媽媽的遺願是什麼？」

    話問出口她才驚覺自己有些唐突，所以又慌亂地擺了擺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其實你可以不回答。」

    姚靜念卻是笑得一臉溫柔，其實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她和姚謙墨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如果硬是要說有什麼地方像的話，就是眉宇之間有一種很明顯的貴氣，那種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氣質。

    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捏在手心，「我媽媽的遺願就是在西苑建一個遊樂園，因為那裡以前有一個遊樂園，是媽媽和爸爸相識相愛的地方，以前他們每次都去那地方約會。不過後來因為被改建，所以就沒有了。後來我聽爺爺說過，原本爸爸在世的時候，就準備改建的，只是他沒有來得及做到就去世了。所以墨一定要保留那一塊地皮，因為要幫媽媽大早一個夢之城。」

    這也是他一定要坐上姚氏最高主事人位置的原因之一吧？

    展欣瞳忽然覺得胸口悶得慌，她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自己心中的那種感覺，太混亂，她完全不知所措……

    她長久的沉默，姚靜念忽然又說︰「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夠諒解我的弟弟。我們姚家的人對不起你。爺爺把事情都告訴我之後，我一晚上沒有睡著，到底是誰導致了這一場汞劇？其實我們都難辭其咎，因為給了墨太大的壓力，我知道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彌補的。曈曈，墨其實也很痛苦，他這麼關著你，我知道你不滿意，所以我把這些都告訴你，如果你還想要離開的話，我會幫助你的。」

    最後她說︰「你有選擇的權利。可是我覺得，人這一輩子也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己愛，而那個人也愛自己的人，那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人，有些人遇到了到了最後也會漸行漸遠。想要抓住幸福的時候，其實都只是看自己的心。如果你想清楚了，你就跟我說，我有辦法幫你離開。」

    從姚靜念的房間裡面出來，展欣瞳只覺得恍惚。

第189章，離開這裡

    她手肘用力地往後一頂，就頂在了他的肚子上，感覺到他的手微微一鬆，她下意識轉過身來，雙手撐在他的胸口，「姚謙墨，你要做……」

    後面兩個字，被淹沒在他微涼柔軟的唇裡。男人的吻有些急切，大約因為喝了酒，力度微有些過頭，探入她口中的舌尖比以往的吻都要熱情，他有多久沒有踫過她了？自從發生那件事事情之後，他們之間就彷彿是橫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他想盡胳法都無法跨過去的鴻溝。而此刻，她真實地在自己的懷裡，他吻著她的唇，那溫度煨燙著她，令她的臉陣陣發燒。

    她感覺他的手指正滑入她衣襟，摸索著到了後背，將內衣的扣子解開。

    胸口一鬆，她有點著急，剛想推他，他的手指卻已撤了出去。

    男人微亂的沉重氣息貼著她耳朵響起，「以後睡覺別穿內衣，對身體不好。」

    黑暗中，她看著他略略有些泛紅的瞳眸，氣得咬牙切齒，「我自己會脫！」

    這種事難道她會不知道？要不是因為每天晚上他都會和自己睡在一起，她何必？

    腰間的手指沒有離開，他擁了擁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這才輕輕道，「睡吧，晚安。」

    展欣瞳有些不太確定，而他真的是閉上了眼楮，呼吸都開始漸漸平穩起來……

    他竟然……就這麼放過了自己？

    她還以為他會對自己……

    腦海裡面還是臆想連篇，他忽然又沉沉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我不會踫你，除非是你心甘情願。曈曈，我只要你乖乖地在我身邊就夠了。睡吧。」

    又是這句話！

    只要你乖乖待在我的身邊！

    他到底懂不懂，他這樣強迫自己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只是把她的心推得更遠而已！

    她其實真的不是有多痛恨他。

    原諒這種事情，根本就無關事情的大小，無論是滔天大罪還是小事一樁，你想要原諒的時候，也不過是根據自己的心。妞妞離開了他們，她傷心難過，幾乎是想要去死。可是她怎麼會不明白他心底的痛苦？除非他真的是一個冷血的人，除非他真的是有意害死了妞妞。可是她怎麼會不明白，這些根本就不全是他的錯。

    但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每一次面對著他都只有狠狠地去刺痛他，去反抗他，不讓他如願，她方才能平息胸口那團熾痛，如同陷阱裡絕望的小獸，只得拚命撕扯自己的皮毛。

    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過自己！

    留著她在他的身邊，折磨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還有她……

    她在這種雙重折磨之中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可是他卻不明白……

    ***********

    第二天姚謙墨醒來的時候，床邊已經沒有了人，他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點酒睡得有些沉，一時間沒有意識到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猛然跳起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在房間裡面到處找人，可是都不見展欣瞳的身影。

    姚謙墨匆匆抓了床邊的睡袍還沒有來得及披上，就大聲叫來管家，管家戰戰兢兢地跑過來，看著他們的三公子面色劇變的樣子，嚇得大氣不敢喘。

    「展小姐呢？」

    管家一聽，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三公子，展小姐她在樓下和大小姐在一起。」

    姚謙墨二話不說，伸手一把推開了站在他面前的管家，就跑下了樓，果然看到展欣瞳坐在客廳裡面正在看到電視。

    背後是偌大的落地窗，窗口有陽光照進來，正好打在了她的背上，將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看的人心神晃蕩。

    「墨，你起來了啊？」姚靜念端著一盤水果走過來，看到樓梯口站著的姚謙墨，打了一聲招呼，又對展欣瞳說︰「曈曈，來嘗嘗這個，我剛剛讓廚房的阿姨弄的。」

    展欣瞳這時也看到了姚謙墨，視線在他的身上停頓了一秒，點點頭，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兩人坐下來吃水果，液晶顯示器正在播著不知名的泡沫劇，她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電視上面。

    姚謙墨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有一種慌亂。

    可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廚房的阿姨準備好了早餐，我和曈曈已經吃過了，你去吃一點？」姚靜念見弟弟一直都站在那裡沒有動靜，又叫了他一聲。

    姚謙墨這才回過神來，猶豫了片刻點點頭，沉沉地「嗯」了一聲。

    由始至終，展欣瞳的視線都沒有再掃到他的身上，他那顆不太安的心彷彿又有些落實。

    或許她只是太悶了，才會下來看看電視？

    可是這是一種好的現象不是嗎？說明她正在一步一步走出那個黑暗的世界。

    等到姚謙墨走進了餐廳，展欣瞳的眼神才微微動了動，她餘光瞥了一眼姚靜念，這時起身，淡淡地說︰「我上去了。」

    姚靜念也站起來，「曈曈，你等一下。」她頓了頓，問︰「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昨天晚上她已經打電話給姚黎卿，從爺爺那邊瞭解了所有的事情，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所以今天她抓住了機會一定要和她談一談。

    展欣瞳看了她一眼，終於點點頭。

    姚靜念拉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兩個女人坐在床沿上，風吹起百葉窗，打在窗檯的邊緣，時不時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一時間空氣有些安靜，最後還是展欣瞳開的口，因為她最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你想和我說什麼你就說吧。」

    其實她真的以為姚靜念這樣的，無非就是幫著自己的弟弟來說好話，可是她沒有想到，姚靜念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她︰「你想要離開這裡麼？」

    展欣瞳有些震驚地看著這個長得一臉柔弱的女人，她還是第一次打量她，白白嫩嫩的，倒是真的有點豪門大小姐的千金範，眉宇之間自有一種貴氣。

    只是她剛才說什麼？

    離開這裡？

    「你沒有聽錯，我剛才說的是真的。」長時間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是見她一直都帶著遲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姚靜念知道她心中的顧忌，又說︰「可是有些話我也想要告訴你。」

第188章，證明一切

    姚謙墨一個人在廚房搗鼓了很久，等到他在樓下的浴室洗了個澡上樓的時候，展日召正好從房間出來。

    兩個男人在走廊上撞個正著，姚謙墨到底還是禮貌地叫了一聲，「伯父。」頓了頓又問︰「曈曈睡下了麼？」

    展日召沒有了往常的咄咄逼人，只是皺著眉看了他一眼，忽然問︰「有沒有時間聊兩句？」

    姚謙墨微微一楞，大概怎麼都沒有想到展日召竟然能會有興趣和自己聊兩句。

    兩人一起下了樓，沒有選在客廳，姚謙墨帶著展日召一起去了全玻璃頂的花房裡，這個花房是姚黎卿建造的，周圍全是盛開的新鮮玫瑰，每天都有園丁來為花澆水。一走進花房，撲鼻而來的都是陣陣花香。

    「這裡平常就我爺爺會過來，不過這幾天他不在。」姚謙墨為他移了一下凳子，言下之意，不會有誰打擾他們的談話。

    展日召環顧了一圈四周，倒是很滿是的樣子。剛一坐下，管家就拿著兩瓶紅酒進來，姚謙墨示意管家剛下紅酒就離開。

    展日召沒有矯情什麼，打開的紅酒自己倒了一杯，也給姚謙墨面前的杯子滿上，接著一語不發就要和他幹杯。姚謙墨笑了笑，爽快的幹掉了。

    展日召的臉色緩了一點，又倒了第二杯，兩人依舊幹掉。

    兩人都一直沉默不語地喝下第五杯的時候，紅酒也去了大半瓶，展日召的眼底終於漸漸放晴，最後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笑起來，「這酒很貴吧？」

    姚謙墨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聲音平靜，「您喜歡的話，裡面還有很多。」

    展日召的話題卻根本就不在酒上，聞言不過是輕輕瞥了一眼對面的男人，然後點點頭，卻說︰「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裡。」

    姚謙墨一時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展日召又笑了笑，「七年前那個男人是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知道嗎？我曾經真的很生氣，我在想，要是被我知道了是哪個混球欺負了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姚謙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雖然一夜情這些在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七年前的那個夜晚……好像主動的那個人也不是自己。可是為人父母的感受他還是可以明白的。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到別人的欺負。

    所以，他只能低低地說︰「對不起。」

    展日召卻是擺了擺手，他眼神清明，抓了兩下頭，這才說︰「七年後我也一樣想要把你碎屍萬段！」

    姚謙墨知道是什麼事情，沉默了片刻，還是重複那三個字，「對不起。」

    「可是我現在還能有什麼期望？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曈曈可以從失去妞妞的傷痛之中緩過來。我不太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但是你是妞妞的親生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他嘆了一口氣，悠悠地繼續，「我今天看到你威脅曈曈吃飯，我這個老人家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了，我曾經真的很擔心曈曈會無法從這樣的痛苦之中走出來，但是現在她竟然肯吃飯，肯睡覺，我已經別無他求了。」

    「別人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藥，可是治療一切傷痛。我現在也只能寄望於時間能夠讓曈曈忘記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展日召頓了頓，抬起眼簾看著對面的男人，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姚謙墨，我實話跟你說了，我這個女兒我是從小就寶貝得很，自從我老婆去世後，就更寶貝了。你們都是成年人，你昨天跟我說結婚的事情，其實我並不是什麼迂腐的人，那是你們小兩口兩個人的事情，我不會幹涉太多。但是你這樣關著曈曈，你別說結婚了，她不會理解你的行為。」

    姚謙墨聽到他這麼說，神情未變，分別給兩人面前的空酒杯都滿上，這才慢慢地說︰「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我都打算和曈曈結婚。我對她是真心的，其他的我都不想解釋，我想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他語氣平平淡淡，表情也沒有多少異樣，簡單的幾句話卻是可以給人一種很強烈的信服感覺。

    展日召閱人無數自然能夠感覺得到這個男人說的話是幾分真幾分假。

    他濃濃的眉宇皺起來，想了好半響，最後才憋出一句話，「罷了！你們自己去商量吧，我看曈曈現在對你排斥得很，你要是真有本事扭轉乾坤，我也不會棒打鴛鴦。」

    言下之意很明確了。

    過去的事情他已經不想計較了，死者已矣，他這個老人已經想通了，只要女兒好，他已經沒有什麼可求的了。

    展日召說完，一口飲盡高腳杯中的紅色液體，轉身就走出了玻璃花房。

    ************

    姚謙墨十點多回房間，展欣瞳裹著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在床上躺著。剛才展日召走了之後，他一個人沉默地把剩下的那瓶也給喝光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醉，只覺得自己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她的背影，腦袋就鈍鈍的疼。

    展欣瞳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上了床，身邊陷下去一大塊，她心知肚明是誰，身體下意識地往邊上滑過去，卻被他伸手一撈，自然而然的拉進懷裡抱著。

    她鼻間頓時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紅酒味道，心下微微一沉。

    這個男人喝酒了！

    他不會趁著自己喝醉瞭然後就……

    她現在確實不敢反抗他，可是卻排斥他的觸踫，每天晚上睡覺她都顯得格外小心翼翼，而他也不會強迫自己，兩個人只不過是躺在同一張床上，卻不會有什麼動作。可是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喝酒了，還抱著自己……

    她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他卻更加用力地抱著她，鼻端都是她甜美的體香，身體有一股火在蠢蠢欲動。

    她手肘用力地往後一頂，就頂在了他的肚子上，感覺到他的手微微一鬆，她下意識轉過身來，雙手撐在他的胸口，「姚謙墨，你要做……」

第187章，妞妞沒死

    等到兩人一走開，姚靜念終於忍不住了，放下筷子就問︰「墨，你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一下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展小姐她為什麼這麼討厭你，還有你為什麼把人家的父親都請到家裡來了？」

    「姐，你剛回來一定累了，吃飽了就上樓洗個澡休息吧。」姚謙墨拿起傭人送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放下，對姚靜念笑了笑，無聊的撥動著衣帶，「你用擔心這些，她雖然凶神惡煞的，不過她不是我的對手。」

    「墨，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你的對手，可是我擔心的是她！」姚靜念嘆了一口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素姨突然就不見了，嘉陽大哥也沒有再回來過，現在爺爺也不在，我就離開姚家不到一個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你把人家女孩子帶過來，可是她不喜歡你，全世界那麼多女人，你為什麼要去勉強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她沒有辦法理解。其實她更擔心的確實是展欣瞳。

    剛才那麼一頓飯，她就已經看出來了，展欣瞳很不喜歡墨，這樣有什麼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弟弟要是想要一樣的東西的時候，幾乎是會不折手段，她怕他這麼做會傷害到別人。

    「姐，你想太多了。我和曈曈七年前就已經認識了，我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姚謙墨淡然的拋下一個晴天霹靂。他看著姚靜念臉上的吃驚，挑了挑眉，直接截取重心︰「她確實是我的老婆，你的弟媳。她現在對我有些誤會才會這樣。」

    「姐，你知道我，一些無謂的話我不想重複，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解釋。我吃飽了，我上去了。」他起身走出了餐廳。

    姚靜念坐在位置上面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七年……

    可是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她這些年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因為厭倦了姚家的勾心鬥角，可是她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真的錯過了和弟弟最重要的交心時期？以至於現在的弟弟陌生到她根本就不認識……

    姚謙墨是在樓梯的轉角處接到了戚塵打過來的電話。

    自從妞妞的事情之後，一直都在外面和老婆飛來飛去享受的戚塵終於意識到了這麼把兒子放在G市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而妞妞的事情對戚靳華的打擊也有點大，戚塵多麼精明的一個人，兒子**一撅他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當下帶著老婆帶著兒子一起飛到了法國的普羅旺斯，這麼多天今天倒是第一個電話打過來。

    他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接起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料到應該是戚靳華，果然聽到那邊一個熟悉的童聲，朗朗地叫他︰「乾爹！」

    他一時有些恍惚，不久之前，他也叫自己幹爹，而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笑容甜美，一揚眉的神情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小女孩……

    「嗯，華華，你們還在普羅旺斯麼？」正好是二樓的書房，他索性直接走進了書房接電話。

    戚靳華說︰「乾爹，爹地不讓我回家！可是我真的好想回G市，乾爹，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他坐在自己的大班椅上，一手托著額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淡淡地「嗯」了一聲，只是說︰「什麼事情？」

    「乾爹，小蠻牛她……」大概是意識到自己一時最快說錯了，他連忙又糾正過來，一本正經地說︰「妞妞她真的沒有死！乾爹，我昨天還夢到她了。」

    姚謙墨心如刀割，卻是勉強笑著，「華華，你都夢到了什麼？」

    戚靳華說︰「我記不清楚自己夢到了什麼，可是我一直都在叫她，我跟她說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她好像可以聽到。乾爹，我覺得妞妞她真的沒有死，你知道嗎？她上次還跟我說PSD上面的遊戲最後一關她還沒有過，她從來都是說到做到不輕易認輸的人，她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至少她那最後一關還沒有過……」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最後才說︰「乾爹，我爹地不相信我說的，他說我整天都做白日夢，可是干爹，我的感覺很強烈，你相信我一次，你派人去找找好不好？也許她真的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姚謙墨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夾著一種難以仰止的痛楚。華華都可以夢到妞妞，可是妞妞走了那麼多天，卻從未給過他一個夢！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個晚上是睡得好的，除非就是強硬地摟著曈曈，他才可以閉上眼楮，可是懷裡的女人稍微一動，他就會驚醒。

    妞妞，是不是你也在怪爹地？怪爹地當初為了公司把你推上了刀山火海？

    所以你現在連個夢都不肯給爹地？

    他暗暗地吐納著氣息，努力地調整好，試圖不讓自己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太大的波動，「華華，夢是夢……乾爹不是沒有找過……」

    「乾爹！你再找找啊！真的，全世界都有可能的啊。你再找找吧！我爹地他死活都不願意相信我說的話，可是我真的覺得妞妞沒有死。乾爹，那些人既然都是衝著你來的，肯定也有可能會有另外的什麼陰謀！」戚靳華急切得有些語無倫次。

    姚謙墨卻是無限酸澀地笑起來，「好，乾爹答應你，我一定會再找的！」

    掛了電話，他轉動著大班椅，看著身後的落地窗，外面一片燈光輝煌，院子裡面的燈全部都點亮了，這裡一到晚上向來都很清淨，不過今天晚上外面倒是叮叮噹噹的有些動靜。

    他知道，那是因為他叫人把窗戶都給釘起來，那些人在連夜趕工。

    他有些心煩意亂，忽然起身，直接下了樓。

    姚靜念正好拉著箱子準備上樓，迎面看到上去了又下來的姚謙墨，詫異地問︰「墨，你怎麼下來了？」

    姚謙墨頭也不抬，與她擦身而過的瞬間沉沉開口，「想做點海鮮飯吃。」

    「可是你剛才不是剛剛吃過……」姚靜念站在樓梯口看著那個匆匆走進廚房的背影，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穿著很隨意的居家服，整個人明明是那麼的耀眼又風度翩翩的，卻是硬生生給人一種落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