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雨夜（1）

    倒視鏡裡閃過一道光，緊跟著是第二道。丁馳側頭看了眼，濃厚的烏雲從西北方席捲而來，雲層中時而劃過一道閃電。烏雲的邊際，太陽已經被鉛雲遮擋，只能隱約的看出一個輪廓。

    副駕駛的小姐姐緊張起來：“這塊雲彩哪兒來的？真討厭，剛才還好好的呢。”

    這時候對講機響起陳青的聲音：“馳子，我們要加速了，你注意跟上。”

    丁馳抄起對講機回了一嘴：“收到！”

    前面的猛禽開始加速，跟隨在後的廂貨也開始加速。那片烏雲距離還挺遠，估摸著要到他們頭頂最起碼還得半個鐘頭。但他們考慮的不是被雨淋的問題，而是沒了陽光，會不會遭到喪屍圍攻的問題。所幸的是，他們距離避難所已經不遠了，頂多兩分鐘的路程。

    兩輛車維持著90邁的時速，轉眼到了避難所門前。前車的那日蘇跳下車推開鐵門，兩輛車隨即開進廠區，停在了倉庫前。

    丁馳跳下車，扭頭朝西邊看了一眼，快步走到猛禽後座，拉開車門對陳青說：“青哥，雲彩上來的挺快，只能搬一部分物資進倉庫。”

    “嗯，優先搬運槍械、彈藥。”

    那日蘇將輪椅從猛禽後車廂搬下來，丁馳扶著陳青坐上了輪椅。陳青推著輪椅倒退了一段，抽出手槍負責警戒，其餘幾個人肩扛手提，先將廂貨車廂中部的一部分食物、水與生活用品運到倉庫，緊跟著搶運各類武器、彈藥。

    馬曉宇一直很老實，跟著一趟趟搬運，整個人顯得很沉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老實也不行，搬運過程中，那日蘇始終跟著他，旁邊還有陳青持槍警戒，一個不老實，挨揍都是輕的，搞不好陳青會開槍把他給斃了。

    剛把最後一箱彈藥放進倉庫，丁馳小跑出來，又抱起兩箱酸奶。身邊的小姐姐突然頓住，側耳傾聽了一下：“我好像聽到有汽車的聲音。”

    這會兒已經起了霧，能見度降到了兩百米以內，從丁馳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廠區圍牆後的甬道，再往前的主幹道已經看不太清。

    丁馳喘著粗氣，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剛要斥責小姐姐，隨即就听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的確有車，還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來的。他尋聲望去，幾秒鐘後霧氣中亮起兩道光柱，那是汽車的霧燈。車輛的轟鳴聲愈發接近，聽發動機的聲音像是一輛跑車。

    下一刻，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兩道光柱抖動一番，跟著從霧氣裡衝出一輛失去控制的跑車。車身左右搖擺，車裡的駕駛員肯定試圖穩住車身，但一切都太晚了，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那輛跑車一頭撞在了綠化帶的松樹上。

    “哎呀，撞上了！”

    丁馳丟下酸奶，先是看了眼陳青：“青哥，我去救人。”

    “好。”陳青言簡意賅。

    丁馳拍了下小姐姐的頭：“你跟我來！”

    倆人快速戴好頭盔，隨即朝著門口跑去。跑動中，丁馳視野裡逐漸出現那輛車的輪廓，然後更多的細節一一映在眼裡。綠化帶上一顆碗口粗細的松樹已經折斷，一輛黑色的跑車就側翻在十幾米開外，後座依稀能看見一個人影，前座完全被安全氣囊包裹，看不見裡面駕駛員的情況。那輛車原本是白色的，車頭部分已經染滿了黑褐色的血跡，顯然是撞到了喪屍。

    倆人從小門出去，到了那輛車跟前。丁馳警覺的端起槍四下瞄了瞄，隨即瞳孔一縮，南面霧氣中先是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嘯聲，緊跟著幾個身影從霧氣中衝將出來，笨拙的朝這邊跑動著；在其之後，又有幾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行走而來——是喪屍！

    距離將近兩百米，遠超霰彈槍射程。

    “李文欣！”丁馳喊了一聲。

    小姐姐繃著臉應道：“交給我！”

    話音落下，小姐姐丟下武士刀，利落的摘下背著的精準步槍，上膛，用車尾做支撐，歪頭閉上左眼開始瞄準。

    丁馳不放心的囑咐道：“你這槍只能打一百米，注意距離。”

    “我知道！”

    這時候，身後傳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轉頭一瞧就見那日蘇跑了過來。

    “青哥不放心，讓我過來幫忙。”

    丁馳趕忙說：“有喪屍。”

    那日蘇目視喪屍來的方向點頭：“我看到了。”

    丁馳不再廢話，蹲下身查看情況。車輛後排有個瘦小的身影，丁馳拉了兩下車門，發現鎖的嚴實，他立馬摘下霰彈槍，用槍托敲碎了玻璃。後排是一個小女孩，整個人倒轉著，閉著眼沒動靜，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丁馳趴下身，伸手探了探小女孩的鼻子，發現其還活著，只是昏迷了過去。隨即解開安全帶，將小女孩一點點拖了出來。

    嘭！槍聲響起，緊跟著小姐姐叫道：“打中了！”嘭！緊跟著又是一槍。丁馳扭頭看了眼，奔跑中的一頭喪屍身子一滯，隨即繼續繼續朝前奔來。

    丁馳叫道：“瞄準胸口、腦袋打！”

    “閉嘴啊，我瞄的就是胸口！”

    嘭！這回那頭喪屍胸口中彈，身子一栽倒了下去。

    “咳咳~咳……”

    前排傳來一陣咳嗽聲，丁馳趕忙問：“你沒事吧？”

    “沒事。”聲音有些沙啞，但依舊能聽出說話的是個女人。女人緊跟著問：“欣雨怎麼樣？”

    聲音稍微清澈了一些，讓丁馳覺得無比耳熟。只是隔著座椅，他完全看不到女人的樣子。

    “沒事，只是暫時昏了過去。”頓了頓，由不得丁馳胡思亂想，他立刻說：“你把車門解鎖，我救你出來。”

    “好。”

    滴滴兩聲，車門解鎖，已經繞到前門的丁馳一把拽開車門，隨即俯視著，看到了那個無比眼熟的一張臉。

    “倪總？”

    “丁馳？”

    倪總的眼神有出事後的慌亂，也有再次見到丁馳的驚喜；丁馳的神色同樣複雜，他從沒想過兩人會再次重逢，而且是在這種局面下。

    嘭！

    又一聲槍響，讓丁馳從恍惚中恢復過來。他一把拽過唐刀，抽出來扎破安全氣囊，又幫著解開了安全帶。

    “能動嗎？”

    “沒事。”

    丁馳伸出手：“來，手給我。”

    他握住倪總有些冰冷的手，緩緩往後拖拽。

    “不行！我腿卡住了！”

    嘭！槍聲過後小姐姐叫道：“我沒子彈了，那日蘇你頂住！”

    那日蘇沒說話，回應的是一聲更響亮的霰彈槍。

    丁馳探頭看了看，碰撞之後讓左半邊駕駛台完全變了形，倪總的左腿還好，右腿被潰縮的駕駛台與剎车别在其中，扭來扭去就是抽不出來。

    丁馳將唐刀入鞘，徑直伸過去來回撬動，剛撬了兩下，就听小姐姐喊道：“丁馳，側面也有喪屍！”

    丁馳丟下唐刀，撿起霰彈槍望過去，只見三頭喪屍已經出現在了十幾米開外。舉槍，瞄準，吭！吭！吭！半自動霰彈槍連續開火，這麼近的距離，再加上又是霰彈，讓丁馳的命中率極高。四槍過後，三頭喪屍先後倒地。

    丟下霰彈槍，丁馳撿起唐刀又開始撬動。此時小姐姐與那日蘇交替著開火，槍聲一聲緊過一聲，5發子彈打完，小姐姐罵了一聲'艹'，隨即掏出手槍連續射擊。

    “丁馳，你快點！喪屍太多，我倆快頂不住啦！”

    “再給我一會兒！”回了小姐姐一嘴，丁馳使出全身的力氣。他憋紅了臉，刀鞘與車體撬動發出難聽的咯吱聲，下一刻，只聽咔嚓一聲，丁馳手上一鬆，緊跟著一塊車體與倪總一起掉落了下來。

    倪總驚呼一聲，隨即七手八腳，抓住丁馳的手爬了出來。

    將唐刀丟給倪總，丁馳挎上霰彈槍肩帶，舉槍朝著十幾頭逼近的喪屍連續開火。一邊開火一邊喊：“那日蘇，抱著小姑娘撤！李文欣，你也走！”

    那日蘇二話不說，放下槍抄起地上的小姑娘就跑；倪總沒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丁馳一眼，跟在那日甦之後也跑了；小姐姐打空了彈夾，跑過來一把拽住丁馳：“他們都進去了，快走！”

    丁馳扯著小姐姐扭頭就跑，鐵門裡，那日蘇一手抱著小姑娘，一手把著半開的鐵門，神色焦急。跑動當中，丁馳好半天才換上彈夾，臨到門前，他一把先將小姐姐推進去，跟著扭身朝著逼近的喪屍連續射擊。

    沉悶的槍聲中，幾頭喪屍中彈到底，丁馳趕緊跨過小門，鐵門隨即被那日蘇重重合上。嘩啦啦的聲響中，小姐姐將小門給插上了。

    “昂~”

    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嘯，更多的喪屍從濃霧中浮現。

    哪怕進到門裡，眾人提著的心也沒放下，小姐姐擔憂的說：“這門能擋住喪屍嗎？”

    丁馳說：“希望能擋住吧。走，我們回倉庫。”

    幾個人小跑著進了倉庫，斷後的丁馳剛鎖上門，身後就傳來陳青的聲音：“怎麼樣？外面喪屍多嗎？”

    小姐姐擦著頭上的汗水說：“多！能看見的起碼上百，看不見的恐怕更多。”

    與此同時，蔡芸接過那日蘇抱著的小姑娘，將其放在床墊上，仔細檢查了一番，說：“孩子沒事兒，就是昏迷了，過會兒就能醒過來。”

    跟在旁邊的倪總鬆了口氣，隨即說了聲：“謝謝。”

    “不用客氣。”

    陳青轉動輪椅停在倪總身前：“你好，我是陳青，算是這兒的老大哥吧。”

    倪總整理著頭髮說：“謝謝你們救了我，哦，我叫倪芮，做實驗儀器的，”她轉頭看向正在走過來的丁馳：“算是丁馳的同事吧。”

第037章收穫滿滿（3）

    臨近下午三點，廂貨裝了個滿滿噹噹。米、面、糧油、調味料，啤酒、白酒、飲料、香煙，果蔬、熏肉、鮮奶、酸奶，鍋碗瓢盆、衣服、被子。忙活了兩個多小時，廂貨裝滿了，可這店兒東西對於超市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頂多是果蔬區被清空了大半。

    幾個人全都累得不行，坐在走廊裡啃著西瓜。沒有了電力，扶梯、電梯全都用不了，運貨的推車只能運送一小段距離，剩下的全都得靠人力搬運。幾個人裡，除了那日蘇體力好點，剩下的誰幹過這種體力活？

    丁馳丟下西瓜皮擦了擦手，轉頭說：“差不多了，歇過來沒？咱們該走了。”

    “馳哥，”那日蘇很細心，說：“青哥腿腳不方便，是不是給他找個拐杖、輪椅什麼的？”

    哎呀，怎麼把這茬給忘了，昨兒還想著來著。陳青也是的，這事兒怎麼不提醒大家一嘴？

    丁馳暗自責怪自己，隨即說：“這附近哪兒有醫院？”

    “不用去醫院，”那日蘇說：“沿著這條路往裡走就有一家老年公寓。”

    “好，那一會兒路過，順便給青哥找個輪椅。”

    歇息停當，幾個人重新上車，走了沒多遠就到了老年公寓門口。丁馳停好車，問小姐姐：“你還跟著去嗎？裡頭肯定有喪屍？”

    蔫頭耷腦的小姐姐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我不行了，倆胳膊酸得槍都舉不起來，你們去吧。”

    丁馳這回沒嘲笑小姐姐，事實上他的胳膊也不好受。“那行，你老實在車裡等著，我們馬上回來。”

    開門下車，會同那日蘇一起，倆人進了老年公寓。進到裡面，倆人紛紛子彈上膛，錯開身，一先一後沿路搜索。一層的走廊裡很安靜，不見喪屍。走廊兩側是一間間的老年公寓，那日蘇先行擰開一間房門，裡面空蕩蕩的，窗戶破裂，風吹進來吹得窗簾來回晃動。看樣子喪屍是撞破玻璃跑到外面去了。

    倆人又打開第二個房間，房門剛開，兩隻喪屍就撲了出來。那日蘇反應極快，舉槍就射，轟的一聲，一發子彈過去，不但迎面的喪屍腦袋碎成了爛西瓜，連帶後面那頭喪屍的胳膊也轟了下來。那日蘇上膛的功夫，丁馳也開了火，砰的一聲，喪屍胸口開了大洞，癱在地上沒了動靜。

    看了看慘烈的現場，丁馳一挑大拇指：“幹得好，一槍爆頭。”

    那日蘇有些鬱悶的說：“其實我瞄的是胸口。”

    臥槽！丁馳頓時就驚了！三、四米距離，瞄胸口打腦袋，兄弟你這槍法很成問題啊！

    那日蘇撓撓頭：“主要是剛才有點慌，以後就不會了。”

    但願如此吧。

    這間屋子沒有輪椅，他們又開了第三個房間，這回有輪椅了。不但有輪椅，還有拐杖。聽見開門聲，一頭喪屍掙扎著朝他們爬來。看來這人生前腿腳就不好，殭屍真菌也沒把他治好。那日蘇抬手一槍徑直爆頭，然後對丁馳說：“我這回瞄的是腦袋。”

    丁馳沒接茬，跨過屍體，扛起輪椅就走，那日蘇拿了拐杖跟在後面，倆人出了老年公寓，將東西放進猛禽後車廂，隨即上車繼續走。

    廂貨跟在猛禽後頭一路向南，十來分鐘後已經都快出城區了，這才停在一家破破爛爛的廠子前。丁馳看了看牌匾：芝龍工藝。

    鐵門用鎖鏈鎖著，裡頭是兩排瓦房，中間的空地甚至都沒鋪水泥，邊邊角角長滿了野草。那日蘇提著霰彈槍下了車，對著鎖頭一槍，然後上手扯了兩下就把鍊子扯開，隨即推開了鐵門。轉過身，那日蘇衝著丁馳說：“馳哥，你找地方調頭，不用進來了。”

    丁馳開的廂貨已經滿了，進去了也沒用。於是丁馳找了個地方調頭，將車停好，這才跟小姐姐一起進了廠子。

    那日蘇與蔡芸已經下了車，正靠在猛禽旁等著丁馳他們。

    丁馳迎過去，看了一圈說：“你說的就是這地方？”

    那日蘇憨厚一笑：“嘿嘿，別看地方不咋地，裡面是真有好東西。以前我在這兒定了一把刀，花了一萬多。那手藝不比三五萬的差到哪兒去。”

    幾個人一間間廠房尋過去，那日蘇很快確定了位置。都沒用槍，兩腳踹過去，破木頭門就散架子了。等灰塵散盡，丁馳定睛一瞧，好傢伙！裡面擺放著十八般兵器，簡直是要什麼有什麼！

    蔫了一路的小姐姐來了精神，驚呼一聲撲將過去：“哈，看看這個，傘劍。咦？這個是簫劍？這兒還有日本刀呢，這把怎麼這麼長？”

    “那是苗刀，”那日蘇先回答了小姐姐的疑問，然後跟所有人介紹說：“這家廠原來是乾笑五金的，後來破產，就一直閒著。前幾年被人包下來，專門生產工藝刀、劍，一開始專門給景區生產，後來直接在網上賣。橫店不少道具刀劍都是這家造的。別看人家廠房不怎麼樣，人家老闆去年賺了小一千萬。”

    嚯！淨利潤一千萬，那產值得多少？沒成想這破地方這麼賺錢。

    小姐姐擺弄著苗刀，說：“苗刀是苗族用的刀？”

    “不是，這個苗好像是苗條的意思。以前聽人說過，有點記不清了。”

    這邊的丁馳抄起一口寶劍，抽開一看寒光閃閃，上面還佈滿了雲紋。誒？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烏茲鋼？

    那日蘇說：“這把是樣子貨，不怎麼樣。劍體就是鐵片子，上面的雲紋是用藥水處理的。”

    丁馳訕訕放下，又抄起一把日本刀。

    “這個還湊合，T10鋼，就是總得保養，不然容易上銹。”

    原來如此，受教。

    那邊，小姐姐抽出一把苗刀。

    那日蘇立刻說：“這個就不錯，440C不銹鋼的。”

    小姐姐眨眨眼：“啊？不銹鋼也能做刀？我一直以為不銹鋼就能做菜刀呢。這兒有沒有百煉鋼？我以前看過一節目，裡頭的專家說百煉鋼最好。”

    那日蘇笑笑，說：“別聽那人忽悠，日本刀算是百煉鋼，淬火好了硬度頂多59.而現在別說合金鋼，就是普通的T10，淬火好了硬度都能到60。老美那邊技術好，聽說硬度能到62.而且日本刀之所以鋒利，是因為刀刃佔了刀身的一半，實際上很脆，拼兩下就能磕出缺口來。”

    小姐姐聞言抽出一把日本刀瞧了瞧，果然如此。

    “日本刀的祖宗唐刀就不一樣了，刀刃只佔刀身的四分之一，同樣材料的兩把刀互相砍，先壞的一定是日本刀。”

    蔡芸突然說：“那不對了，明朝鬧倭寇的時候，明軍打不過倭寇，說是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武器不如人家。”

    “呵，”那日蘇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當時的衛所軍裝備、訓練都太差，誇大敵人武器優勢，這是給自己找台階；另一個原因嘛，製作唐刀的工藝在本土失傳了，也就是說快一千年的功夫，本土的煉鋼水平不但沒提升反倒後退了。”

    頓了頓，那日蘇說：“行了，咱們挑好刀拿，最次也得是T10的，鐵片子就別拿了。這邊有幾把好刀，這個用的是國產工具鋼，對應的是老美的D2；這把更好，本子的SKD11；這把短刀不錯，S30V做不長，不好處理。”

    那日蘇幾年盔甲格鬥沒白混，兵器掃一眼就能差不多判斷出鋼口好壞，經他一一分辨，大夥一摞一摞的往皮卡上搬運冷兵器。等搬運完，那日蘇沒什麼變化，還用著那把釘頭鎚；丁馳選了一把唐刀——他本想選苗刀的，可那貨140厘米的長度，在室內實在施展不開，於是就選了104厘米的唐刀；小姐姐很執著，選了把440C的日本刀，還嚷嚷著回頭配一身短裙、小西裝，也不知這是要COS誰。

第036章收穫滿滿（2）

    小姐姐抱著槍在一旁美滋滋，丁馳也試了幾把槍。頭一個試的是9MM半自動精準步槍，這貨長的特像M16，加裝了握把與全息瞄準鏡，全長88cm，彈夾填充15發92式9MM子彈，半自動發射，後坐力不大，百米內精確度極高。

    第二把試的是半自動微沖，同樣的9MM子彈，彈夾容量30發，槍口能加裝消音器，側面能掛戰術手電，皮軌能掛全息，槍托是折疊的，展開73CM，收縮後才53CM。後坐力比上一把要小不少，當然了，精準度自然差了不少。

    第三把是10MM半自動霰彈槍，槍長835MM，可伸長到875MM，彈夾供彈，用的是10MM霰彈，裡面裝有3枚直徑6MM的彈丸。沒有機槍的情況下，這貨50米內能把對手壓制得不要不要的。

    總而言之，這三把槍都是警用槍械，停止作用強大，穿透力不足。除了霰彈槍，頭兩把非得爆頭才能幹掉喪屍，否則都不知道幾槍才能把喪屍放倒。於是丁馳選了半自動霰彈槍，這貨備彈才三百發，打光拉倒，之後丁馳可以用95-1.

    丁馳拿定主意，轉頭就瞧見小姐姐不知什麼時候踅摸了過來，背著一把挺長的栓動精準步槍，正跟那兒擺弄著半自動精準步槍。

    “嘖，幹嘛呢？”

    小姐姐嬉皮笑臉說：“我看這把M16也不錯。”

    “你不是有槍了嗎？”

    小姐姐一仰頭：“哼，這年頭誰出門只帶一把槍啊？我從來都是一把M16，一把狙。”

    “隨你的便，只要你能背動。”說著，丁馳抄起半自動霰彈，衝陳青說：“我就選這把槍了。”

    “你不要M16啊？那這把也歸我啦！哦吼吼~”這丫頭樂瘋了，轉瞬，背後背著狙，手裡端著半自動，手舞足蹈。沒一會兒，這丫頭就累了一腦門子汗。防暴服6.5公斤，栓動精準步槍4公斤，半自動精準步槍3公斤，二十七斤掛身上，就跟抱著個兩歲多孩子似的，甭說小姐姐，就算換了丁馳也得冒汗。

    “我的媽呀，這也太沉了。”小姐姐憋著嘴，終於發現遊戲裡都是騙人的了。正常上戰場都是一把主武器，頂多拿把手槍做副武器。又拿狙又拿步槍的，仗沒等打呢，人先累死了。

    不遠處的那日蘇選了一把97-2，18.4MM口徑，彈容量雖然還是5發，但供彈方式變成了彈夾。這貨仿的M870，近戰威力極大。挨著那日甦的蔡芸拿了9MM半自動微沖。嘖，看起來大家心裡都挺有數的……除了小姐姐。

    那日蘇與陳青交流幾句，走到丁馳跟前說：“馳哥，我估計以後咱們肯定還得以近戰為主，槍械彈藥有限，就是個輔助，主要還得靠冷兵器。”

    誒，這話有理。丁馳始終覺著挺幸運的，雖然感染率極高，但起碼喪屍不像《殭屍世界大戰》裡那麼瘋狂，也不像《生化危機》那樣有什麼舔食者、暴君之類的BOSS……嘖，這話算不算立FLAG？以後可不能亂說了。

    總之，現在的喪屍懼怕紫外線，又移動遲緩。只要空間足夠，再加上強力隊友，丁馳有信心用冷兵器對付喪屍。實在扛不住還可以跑嘛。

    “嗯，你說的對。所以呢？”

    “我知道個地方，專門造兵器的，有很多好貨。”

    這個可以有，丁馳就問：“具體位置在哪兒？”

    那日蘇說了位置，那地方還真不遠，就在南郊。這樣一來，他們回程就不能原路返回了。得走一段省道，之後進入市區，劃個半圓才能返回安全區。幾個人商量了一番，都認為乾得過。正好順路去一趟超市，補給一下食物跟水。

    時間臨近中午，眾人上車離開了紅鷹訓練基地。沿著垣北公路開了一段，從北端進入黑垣市區。路過一片住宅區的時候，小姐姐伸手一指：“哎，你看！”

    丁馳看過去，只見一幢居民樓大半被燒得烏漆嘛黑，黑色的煙氣還絲絲縷縷的從窗戶裡往外冒。也不知是倖存者引火的時候不小心失火，還是被喪屍逼急了還是不得已而為之。丁馳心情沉重，心裡默默為那名倖存者祈禱。

    一路前行，中間路過兩家大超市都沒有停。現如今沒了電力供應，搬運貨物走不了貨運電梯，大超市搬運距離遠顯然得不償失。最後，他們停在了一家黑垣本地的正元超市門前。這家超市不大，面積能有個兩千平。一層是婚慶酒店，二層的三分之一用作快餐，剩下的才是超市本身。

    除了陳青腿腳不便留在車上，其餘人下車，撬開捲簾門就進去了。小姐姐當先一步，拉栓上膛，像模像樣的端著精準步槍四下搜索喪屍。看那樣子是打算大發神威，顯擺顯擺。可惜的是，找了一圈兒也沒找著喪屍。

    小姐姐舉槍舉得胳膊都酸了，活動著肩膀抱怨道：“怎麼一個喪屍都沒有啊？”

    同樣是坐地戶的那日蘇說：“整棟樓就一個打更的老頭，還住在樓下，你在樓上找能找到嗎？”

    “啊？這超市也還可以啊，怎麼不請幾個保安？”

    那日蘇說：“後面就是派出所，有事沒事警察就來了，用不著請保安。”

    小姐姐咂咂嘴，頗為不滿，很有一種出師未捷的趕腳。

    這時候丁馳已經進了超市裡，他招呼道：“食物、水，優先拿保質期短的。都餓了吧？自己選個自發熱米飯湊合一頓吧，別忘了給青哥送一份下去。”

    幾個人話不多說，開始搬運補給。果蔬、熏醬肉製品跟奶製品是優先目標，這些東西的保質期很短，現在不吃，以後可能就吃不著了。

    小姐姐興沖衝的跑去冰櫃翻找冰淇淋，隨即失望而歸，沒了電，那些冰淇淋全都化成湯了。沒一會兒，這丫頭左手榴蓮，右手安慕希，開始大吃特吃。一邊吃還一邊招呼：“蔡姐姐你也吃啊，我跟你說，現在不吃以後都吃不著了。哎，只要一想到以後都沒了冰淇淋，沒有酸奶，頓時就覺得人生好灰暗啊。 ”

    搬東西路過的丁馳忍不住說：“沒有酸奶不是還有鮮奶嗎？”

    “你當我傻啊，鮮奶也有保質期好不好！”

    “笨！我說的是現擠的鮮奶。”

    “嗯？”小姐姐瞪大了眼睛，腦子裡開始聯想：找到奶牛就有鮮奶——鮮奶放在酸奶機裡變酸奶——鮮奶好像還能做冰淇淋？可是沒有電啊……找一台發電機不就行了？

    她眨眨眼，看了看手中的安慕希，默默丟在一旁，專心啃榴蓮。

    蔡芸轉過身，掃了一眼問：“你怎麼不喝了？”

    “含糖量好高的，我喝點就行了。再說，以後找到奶牛，酸奶又不是喝不到。蔡姐姐，快來吃榴蓮，這個以後可真就吃不到啦！”

第035章收穫滿滿（1）

    小姐姐衝過去抱過一把7.62MM半自動狙擊槍，一副'誰要跟我搶我就跟誰拼命'的樣子。丁馳還沒說什麼，陳青倒是意味深長的說：“這槍啊……行，只要你別後悔。”

    眾人齊聚，開始清點槍械。計有95-1突擊步槍6把，88式狙擊槍2把，紅鷹9MM精準步槍2把，紅鷹9MM半自動精準步槍3把，紅鷹5.8MM精準步槍1把，紅鷹9-1型9MM半自動衝鋒槍4把，紅鷹7.62MM半自動狙擊槍2把，紅鷹7.62MM高精狙1把，10MM半自動霰彈槍3把，97-2霰彈槍2把，10式轉輪手槍2把，92式手槍5把，77式手槍3把，各式子彈兩萬多發，其中高精狙的專用子彈只有四百餘發。除此之外，還有兩把特殊的槍械——救生槍，有專用空包彈六十發。

    看著大傢伙群情振奮，陳青說：“回頭有的是時間稀罕，現在先搬運彈藥。蔡芸，你幫我把槍盒都找出來，有幾把槍得分解運輸。”

    丁馳拍了下小姐姐頭：“沒人跟你搶，想玩搬完東西再玩。”

    小姐姐喜滋滋的也不在意，抱著槍傻笑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的放下。

    彈藥三十發一組裝在小盒子裡，然後小盒子碼放整齊裝在紙殼箱子裡。丁馳、馬曉宇一次搬個大箱子，那日蘇那頭大狗熊一次搬倆，一手一個，還真是身大力不虧。至於小姐姐，她這回倒是沒有划水，老老實實一次搬個小箱子。

    東西沒多少，四個人搬了幾趟就完事兒了。丁馳感覺子彈有點兒少，三十多把槍，平均每一把才七百發子彈，訓練用一些，實戰用一些，豈不是很快就沒了？

    他把問題一說，陳青笑著說：“這是訓練基地，又不是彈藥庫，哪來那麼多子彈？這裡的備彈量是有上限的，不夠了才能向上打報告申請。”

    丁馳一琢磨也是，心裡覺得有些可惜，這些子彈也不知能撐多長時間。

    陳青察覺了他的心思，拍了下他的肩膀：“別瞎想了，趕緊搬東西。正好時間還早，搬完了大家練練槍。”

    話音剛落，頓時引得歡呼聲一片。這下子大家勁頭立馬就來了！三十多把槍，其中還有十把是手槍，一趟就搬到了車裡。瞧見大傢伙眼巴巴的瞅著自己，陳青從槍械裡挑出77式分發給丁馳、那日蘇，又把10式分給了兩個女孩。

    小姐姐頓時就不滿了，比劃著小巧的10式，皺著眉頭說：“嘖，這貨能打死鳥嗎？青叔，我要我那把妹控！”

    “你打過槍嗎？”

    “沒有啊。”

    “那不就是了，先拿這個練練手，走之前我讓你打那把半自動狙擊槍。”

    幾個人興奮十足，在陳青指引下進了室內靶場。先是聚攏過來，聽陳青講解，哪個是保險，怎麼上膛，又怎麼給彈夾裝子彈。一番講述之後，眾人又演練了一番，陳青這才將彈藥分發下去。

    看著此前那日蘇提過來的紙箱子，裡頭是半滿的，估摸怎麼也得三、五百發，丁馳問：“青哥，我們能練多少發？”

    陳青指了指紙箱子：“隨便練，這些全打完都沒事兒。”

    嗬！太敞亮了！

    “好嘞！”小姐姐興高采烈應了一聲，拆開子彈盒開始填裝彈藥。

    丁馳擔心的問了一嘴：“青哥，都打完是不是有點兒浪費？”

    陳青毫不在意的說：“77式的彈藥不太好補充，反正也是練手，打光就打光吧。10式殺傷力太差，打光了也沒什麼。”

    原來如此。丁馳放下顧忌，也開始填裝彈藥。沒一會兒，室內靶場裡就響起了砰砰砰的槍聲。丁馳跟那日蘇就不說了，男的嘛，哪有幾個不愛槍的？一個彈夾過後，再打起來就有模有樣了。

    蔡芸這姑娘做事一板一眼，老老實實的打10米靶；倒是小姐姐，打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了。她晃蕩著手槍，撇著嘴轉頭看向陳青：“青叔，這什麼破槍啊，打起來還沒有大地紅響，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梭子出去連個彈孔都木有！”

    也難怪小姐姐覺著沒勁，10式的全稱是防暴槍，而不是手槍，顧名思義，這貨是用來防暴的。配的是10MM催淚彈、布袋彈，威力還趕不上05式的橡皮子彈，官方給出的數據是超過半米，只要別打眼睛上基本就不會造成致命傷。

    陳青樂了，遞過去一把77式：“那你用這個試試。”

    室內靶場槍聲不休，幾百發子彈看著多，真打起來沒一會兒就沒了。四個持槍菜鳥經驗漲沒漲不好說，子彈倒是沒少浪費。

    小姐姐還記著那把酷似妹控的紅鷹7.62MM半自動狙擊槍，舔著臉膩在陳青身旁：“青叔，這回我能打狙了吧？”

    “行行行，只要你別後悔就好。”

    李文欣眨眨眼：“呃，什麼意思？我為什麼要後悔？”

    她很快就知道了。十來分鐘後，眾人出現在室外靶場。小姐姐抱著狙擊槍愛不釋手，她試著瞄了瞄，說：“青叔青叔，這是幾倍鏡啊？有沒有6倍鏡？”

    “這個是3到9倍可變倍光學瞄準鏡，你沒打過，還是用臥姿射擊好了。這個是保險，這個是槍栓，我先給你調整瞄準鏡……行了，看見正前方的靶子沒？瞄準紅心打一發試試。 ”

    小姐姐瞄了瞄，隨即說：“誒呀，怎麼準心晃動這麼厲害？”

    “肩部抵住槍托，一定要抵住，然後屏住呼吸。”

    “哦，對！我把這個忘了。”

    小姐姐屏住呼吸，手指搭在扳機上，扣動，轟！

    再接下來，小姐姐嗷的一聲就炸毛了。她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嚷嚷著：“疼疼疼！啊~好疼啊！”背轉過身，掀開衣服自己瞧了瞧，小姐姐叫道：“啊，都腫了！”

    看著哭喪著臉的李文欣，丁馳一邊心疼一邊斥責：“讓你瞎逞能，現在知道槍不是隨便玩兒的了吧？”

    小姐姐很沮喪：“我腫麼知道後坐力這麼大？我現在耳朵還在嗡嗡響，這槍也太響了，跟開砲似的。”

    “又胡說八道，你開過炮嗎？”

    “我感覺差不多嘛。”

    倆人鬥嘴，這時候陳青遞過來另一把槍，這貨看著是狙，名字卻叫精準步槍。“你再試試這把。”

    小姐姐警惕的看了眼陳青：“青叔，你這回不是又要坑我吧？”

    “不能！這把後坐力小很多，我保證沒事兒。”

    小姐姐將信將疑，接過精準步槍，在陳青的指示下再次瞄準射擊。

    砰！這回槍聲清脆了不少，小姐姐也沒那麼大反應了，她揉了揉肩膀，驚奇道：“誒？這個好這個好，後坐力小不少，這把槍還挺輕巧的。”

    陳青解釋說：“這把是精準步槍，說是步槍，用的卻是9MM手槍彈，有效射程100米，後坐力比你剛才打的77式多不到哪兒去。”

    小姐姐翻來覆去瞧了半天，說：“6倍鏡勉強夠用了，就是可惜是栓動的……好吧，這把槍歸我啦。”頓了頓，小姐姐衝著丁馳展顏一笑：“以後你的後背就交給我啦。”

    丁馳頓時一陣惡寒，後背交給你……是打黑槍的意思嗎？

第034章尋槍（11）


    小姐姐很貼心，上車之後嘴就沒停過。說那日蘇摸摸索索半天也沒發動汽車，明顯是比她還要菜雞的菜雞；又說那日蘇肯定是故意的，這傢伙總是透過後視鏡偷窺蔡芸，然後看向小姐姐的目光充滿怨念；又說馬曉宇那人渣在後車廂給曬成狗，不到二十分鐘脖子都紅了。

    巴拉巴拉，沒完沒了。意外的，丁馳居然沒覺著吵。他一邊開車，一邊做好捧哏的工作：“是嗎”“不能吧”“嚯”。後來他掌握規律了，每隔三五秒來一嘴，就能讓小姐姐巴拉個沒完。

    前車猛禽減速，然後拐上了一條小路，不遠就瞧見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軍事重地、閒人免進。又開出去兩公里，兩輛車依次停在了鐵絲網門前。隔著鐵絲網往裡瞧，能瞧見室外靶場，還有復雜地形的訓練場。基地裡有三幢樓，一個用作辦公接待，一個是室內靶場，另外一個倉庫樣子的看樣子是模擬訓練場。

    摘空擋、拉手剎，丁馳跳下車，沒等走到車前，那日蘇也下了車，然後從後車廂的工具箱裡找出一把大號老虎鉗。

    “馳哥。”那日蘇打了聲招呼。

    丁馳喵了一眼鐵絲網門間鎖著鎖頭的鐵鍊子：“能弄開嗎？”

    那日蘇憨厚一笑：“試試吧，我也沒整過。”

    說罷，那日蘇拎著老虎鉗到了門前，夾住鐵鍊鉚足了力氣使勁兒。反復用力幾次，咔嚓一聲鐵鍊斷了。丁馳在一旁看得直咋舌，也就是那日蘇身大力不虧，換了旁人就算有老虎鉗也弄不動這玩意。

    那日蘇如法炮製，又將另一頭夾斷，嘩啦啦扯開鐵鍊，順勢推開了鐵絲網門。倆人回到車上，順著陳青的指示，將車停在了室內靶場前。眾人紛紛下車，陳青架在受氣包樣兒的馬曉宇身上，跳了兩下說：“我說一下，丁馳、那日蘇，你倆一會兒先把辦公樓裡的喪屍肅清，李文欣，你跟在他倆後面，蒐集喪屍身上的鑰匙、磁卡。磁卡分兩種，一種是主庫的，一種是普通操作員的，我需要一張主庫的，兩張普通操作員的。同時，我還需要這三個喪屍的右手。基地有UPS系統，槍械庫的門禁需要磁卡、掌紋雙重驗證。

    你們清理完畢之後，蔡芸去二樓最左邊的房間，裡面有庫門控制開關。我們通過驗證之後，操作台會提示是否打開庫門，你按下開關就行了。再之後，你需要切斷UPS電源，配電櫃就在隔壁，拉下總閘門，這樣我們就不用來回驗證了。都明白了嗎？”

    眾人紛紛應承下來，於是分頭行動。丁馳、那日蘇、李文欣、蔡芸一組，準備清理辦公樓。那日蘇依舊穿著那套鐵皮罐頭，之前他試了試防爆服，結果發現穿不進去……於是就只能繼續穿著盔甲了。四人砸開辦公樓的門，一路清理過去。有那日蘇這個強力T在，丁馳輕鬆了不少，這一路簡直跟斬瓜切菜似的就將整棟樓清理一空。

    小姐姐找了幾個塑料袋，將剁下來的手掌分別裝在一起，又將蒐集的磁卡、鑰匙收好。幾個人帶著蔡芸去到控制室，撬開門清理了最後一頭喪屍，研究了一番控制系統，又研究了下配電櫃，將兩個姑娘留下，丁馳與那日蘇又回到室內靶場前。

    會同陳青、馬曉宇，幾個人進了靶場。搜尋一圈兒，始終沒發現喪屍的踪影。想來也是，大半夜的誰還泡在靶場？

    陳青用鑰匙連開了三道鐵門，下到地下室，終於到了槍械庫門前。

    丁馳看著庫門嘖嘖稱奇：“好傢伙，這玩意怕是能當銀行的金庫了。”

    陳青說：“開玩笑，一般的銀行金庫跟這個都沒法比。”撒開架著馬曉宇的右胳膊：“你倆把馬曉宇銬外面。”

    馬曉宇正抻脖子瞧稀奇呢，立馬道：“別，警察叔叔，我就看看，不搗亂。”

    陳青指了指攝像頭：“這是3D防尾隨探測器，我們就三張卡，所以只能留下三個人，不然門就鎖死了。”

    不理會馬曉宇叫屈，丁馳徑直把這小子鎖在了走廊裡。

    陳青將喪屍的右手與磁卡一一分配，仨人一次驗掌紋、刷磁卡，隨即抄起對講機：“蔡芸，開門！”

    “收到！”

    一聲電子音，庫門解鎖。

    陳青趕忙又抄起對講機：“現在去切斷UPS！”

    陳青指揮丁馳、那日蘇拉開庫門，露出又一道鐵柵欄門。他找出兩把鑰匙，讓二人分別擰動，這才算將庫門打開。

    這時候，對講機里傳來小姐姐的聲音：“電源切斷了，你們那兒怎麼樣？”

    陳青看著攝像頭指示燈已經滅了，回道：“可以了，你們倆也過來吧，可以搬運槍械了。”

    陳青扶著門，放下對講機就瞧見進到槍械庫裡的丁馳與那日蘇正在發呆，確切的說是傻眼了。

    丁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槍械庫裡，三排架子上放置著一把把見過沒見過的槍械。

    那個是95，怎麼有瞄準鏡了？那把噴子是97吧？怎麼多了個彈夾？這把帶三腳架、瞄準鏡的是狙吧？還是栓動的，沒見過啊；咦？這貨怎麼這麼像M16？哎呀呀，這把眼熟，明顯是88狙；我去不是吧，G36C是怎麼回事？

    “馳子，過來搭把手。”

    “哦哦，我都看傻了。”丁馳趕忙過去把陳青扶進來。

    丁馳趕忙問：“青哥，這都是什麼槍啊？”

    “95-1，這個你認識吧？這把是紅鷹精準步槍，用的是9mm手槍彈；這把紅鷹9MM半自動步槍；這把紅鷹5.8mm精準步槍；這個是紅鷹9-1半自動微沖；那個是紅鷹7.62半自動狙擊槍；這邊兒這個，紅鷹10MM半自動防暴槍；最後是這個，紅鷹7.62MM高精狙。

    那邊還有些手槍，77、92還有10式。怎麼樣？紅鷹集團發展的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啊，簡直就是大開眼界！俗話說土鱉不土，戰鬥力五……這尼瑪眼前這些槍，跟土完全不沾邊，滿滿的美帝風，這是獵槍廠造的？另外紅鷹加口徑的命名方式是什麼鬼？沒個好聽的外號也就罷了，怎麼連年限命名都沒有？

    陳青悠悠的說：“你們看到的都是警用槍械。這幾年國家經濟發展好，以前半死不活的軍工單位總算緩了口氣。眼前這些算什麼，你們是沒去過槍展，光我見過的新槍就幾十號，這還不算仿製國外的槍型。”

    性子沉穩的那日蘇也禁不住了，怒吼一聲：“我靠，咱們國家槍械設計這麼牛了嗎？”

    “95跟03列裝之後部隊反饋不太好，一直有傳言說是要換新槍，各家槍械廠都鉚著勁爭，就算爭不過，改一改口徑也可以外貿嘛。”

    這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人沒到聲先來：“哈哈，怎麼又把馬人渣銬外面了？你們也……哇！哇！這裡怎麼都是進口貨？哦吼吼M16，G36C，QBU，咦？竟然還有妹控！誰都別跟我搶，這把是我的啦！”

第033章尋槍（10）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大家這才發現，白天忙忙活活的，居然把照明的問題給忘記了。丁馳拿手機開啟閃光燈照明，看著所剩不多的電量，估計能維持一個小時頂天了，於是想著回頭去搜刮點兒蠟燭之類的。小姐姐拿出丁馳的充電寶，插了個U口的小檯燈，算是暫時解決了問題。否則晚上企業，倉庫裡又都是貨架子，搞不好就得撞個頭破血流。

    收拾停當，眾人也累了一天，於是紛紛就寢。馬曉宇也分了一張床墊，不過這小子就算睡覺也得銬著手銬。

    披著自己的外套，丁馳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或許是真累了，他這一覺睡的很死，只是睡夢中感覺有個東西拱到了自己的懷裡，把他擠得翻不了身。待他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早。感覺自己左臂發麻，歪頭一瞅才發現李文欣不知怎麼竟然骨碌到自己懷裡了。難怪這一覺睡得這麼累！

    這丫頭睡姿極其不老實，她像是一隻貓一樣蜷縮著，雙拳縮在胸口，枕著丁馳胳膊也就算了，雙腿還夾住了丁馳的左腿；閉著眼簾，好看的鼻子有節奏的翕動，有時還會吧唧一下嘴。距離如此近，也不知是洗髮水還是護膚品的味道，總之淡淡的香氣迎鼻。丁馳看著不鬧騰的小姐姐，感覺很是可愛。

    清早起來，身體本來就有反應，這會兒心裡也有了些異樣，丁馳連忙轉移注意力，心裡頭反复說著：這丫頭是個二貨鬧人精，這丫頭是個二貨鬧人精……

    念了幾遍咒，丁馳緩緩抽出發麻的左臂，坐起來又抽出自己的左腿，想了想，又將自己的衣服蓋在小姐姐身上，這才起身活動了下四肢。他起來才發現，陳青早就醒了，琢磨著方才那一幕都落在對方眼裡，丁馳尷尬一笑，走過去低聲說：“青哥，醒的挺早啊？”

    陳青笑著說：“上歲數了，沒那麼多覺。正好，你扶我上趟廁所。”

    丁馳扶著陳青去了廁所，轉頭給陳青搬了個箱子坐，倆人點了支煙就在角落裡閒聊起來。說了些過往經歷，陳青轉而說了靶場的位置。說是靶場，其實是個訓練場。市局、紅鷹集團各出資一半，然后冠的紅鷹的名。訓練場裡有室內、室外兩個靶場，還有三個模擬訓練場，出了裝備現役警用槍械，還有不少紅鷹集團的新產品。

    丁馳問什麼樣的新產品，陳青笑而不語，只說一定會讓丁馳大開眼界。倆人聊了不少，關係自然也近了不少，青哥還是青哥，小丁則成了馳子。

    陸陸續續，所有人都醒了，於是大家忙活著洗漱、吃飯。小姐姐起來之後就神經兮兮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丁馳，過了會兒終於忍不住，跑過來低聲警惕的說：“餵，你昨晚是不是偷偷非禮我了？”

    正刷牙的丁馳噗的一口酒吐出去了：“我？非禮你？”

    “啊，要不我身上怎麼蓋著你的衣服？”

    “不是，你起來就沒發現躺的不是地方？”

    小姐姐迷糊道：“沒有啊。”

    丁馳沒好氣的說：“你自己睡覺不老實，半夜骨碌到我床上，壓著我胳膊也就罷了，還夾著我的腿。這一晚上腰酸背痛的，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腰酸背痛……這種不都是乾了壞事才會犯的毛病嗎？”

    一個猝不及防，又被小姐姐開車了。自認老司機的丁馳被噎得無話可說，小姐姐打了個哈欠：“算了算了，我原諒你了，吶，衣服給你。”她突然湊過來，臉上戲謔的笑著，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話音剛落，丁馳騰出雙手將小姐姐的腦袋揉成了雞窩。

    “討厭！你怎麼那麼煩人！”

    嘰嘰喳喳、嘻嘻哈哈，這就是小姐姐的日常，丁馳還是覺著睡著了的小姐姐好，稱得上是安靜的小美女。

    蔡芸吃過飯之後就踩著貨架子湊近窗口，將探頭伸出去測試紫外線強度，身材跟狗熊差不多的那日蘇在下頭仰著脖子獻殷勤。

    過了會兒，蔡芸拿著儀器找到丁馳與陳青說：“現在測試只能測孢子霧消散過程中的紫外線強度，但喪屍實在孢子霧消散前就會找地方躲起來，所以現在測的數據不太準。我希望能搬到一個能觀察到喪屍活動的地方，或者乾脆抓一頭喪屍近距離觀察。”

    抓個喪屍近距離觀察……搞科研的果然心大啊，根本就不管喪屍會不會咬人。陳青跟丁馳覺著這一要求可以滿足，就答應了下來，不過得押後，今天的一切行動都得為去訓練基地讓路。

    九點鐘左右，霧氣徹底消散，於是全員出動。那日蘇看著馬曉宇，倆人坐進了後車廂，丁馳開車，剩下三人坐車。在陳青的指示下，丁馳將車開上了垣北公路。沿著垣北公路一路西行，總能看見傾覆在路邊的車輛，有的衝下了路基，有個衝破橋樑欄杆折落水中，還有的直接翻在了路中央。猛禽能裝的物資有限，眾人惦記著再找一輛車，於是這一路走走停停，遇見停在路邊的完好貨車，總會停下來看看。

    可惜的是這些車不是燃油耗盡，就是電瓶沒了電。直到第六輛車。

    丁馳將猛禽靠邊停下，沒用招呼，那日蘇已經跳下了後車廂。倆人繞著那輛東風中卡廂貨瞧了一圈，發現就駕駛室有一個喪屍。那日蘇拽開車門，伸手一抓，將反應極其遲緩的喪屍給扔了下來，丁馳手起刀落，一刀刺入喪屍腦袋，利索的將其結果。

    那日蘇鑽進車裡，擰動車鑰匙看了眼儀錶盤，驚喜道：“這輛車能開，還剩不少油！”

    倆人又打開貨箱看了看，裡面半滿，裝的一個個快遞盒子。這車看樣是往郊縣配送快遞的。他倆三下五除二將快遞全都仍在路邊，然後開始大眼瞪小眼……這車誰開？

    六個人裡，馬曉宇是罪犯，蔡芸不會開，陳青腿傷了，全都刨除在外。小姐姐是C2，也刨除；那日蘇早早拿了C1，結果一問，只在家開過牧馬人……好吧，具有手動擋經驗的竟然只剩下了丁馳。

    於是丁馳成了中卡司機，他前腳剛上車，後腳副駕駛車門打開，小姐姐爬了上來。

    “嗯？你怎麼過來了？”

    小姐姐一副'賞你臉'的神情道：“我是怕你一個人開車無聊，嘿嘿，我好吧？”

第032章尋槍（9）


    陳青話鋒突轉，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原本只是針對馬曉宇的討論，怎麼突然就變得務虛了？秩序啊，誰不想念原本的秩序？不需要跟喪屍搏命，不需要東躲西藏，餓了直接叫份外賣，病了去醫院，有危險直接報警。末日降臨第三天，倖存的人們大多懷念原本日復一日有序而呆板的生活。

    可所有人又都知道，那些存在記憶裡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再也回不來了。疫情爆發，人類倖存機率本來就很低，再加上被喪屍獵殺的，現如今剩下的倖存者可能都不到百分之一。活下來的人每天一睜眼，就得考慮食物、水還夠不夠，要不要出去冒險收集；考慮躲藏的避難所夠不夠安全，然後或者換地方或者加固；考慮與其他倖存者遭遇，對方會不會別有用心。等等等等，總之所有人現在考慮的都是現實問題——生存。至於恢復秩序之類的太過於務虛了，就這麼幾個人談什麼秩序？

    幾個人目光碰觸，探尋著彼此的意見，發現大多有些莫名其妙，除了二貨小姐姐。她迷糊了一陣，第一個贊同道：“好啊好啊，以後就青叔你做主好了，反正丁馳這傢伙也不太靠譜，做事兒顛三倒四的。”

    丁馳瞪了小姐姐一眼，後者渾不在意，還故意白了他一眼氣他。沒空跟小姐姐鬥嘴，見所有人都不說話，丁馳清清嗓子說：“青哥，現在談秩序……是不是有點兒早？”

    陳青說：“我說的秩序是原本的秩序，靠法律維繫的秩序。其實現在也有秩序，靠的是大家自身的道德。我說句不太好聽的，一個人的道德可能靠得住，但一群人的道德肯定靠不住。以後咱們的人手肯定會越來越多，人一上百形形色色，有老弱病殘失去勞動力的，也有好吃懶做不願意勞動的，到時候物資怎麼分配？有道德底線把持得住的，也肯定有喝點酒就放縱自我的，到時候有人仗著勞苦功高幹出欺男霸女的事兒怎麼處理？”

    丁馳皺眉說：“那肯定得處理啊。”

    “好，那處理他的依據是什麼？是法律還是你的個人喜好？”頓了頓，陳青又說：“就算你要處理這個人，你手下所有人都過來求情，你怎麼處理？執意處理，那你就失了人心；不處理，你又失了民心。到時候是不是假模假式的給受害者一點補償，然後對犯錯那人從輕發落啊？嘖，你這不是封建社會那一套嗎？”

    丁馳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倒是想揮淚斬馬謖，可到了陳青的嘴裡就成了憑個人喜好行事。

    “所以我們得確立一個良好的秩序，有法律，有製度，一切都按照法律、制度去辦事，這樣出了事，一切都有據可依，對所有人都公平。”

    那日蘇問道： “青叔，那用什麼法，又用什麼制度？”

    “法律簡單，咱們國家現成的法律夠用了，那就先用著；制度的話就比較靈活了，眼下就這麼幾個人，完全可以商量著來，暫時牽扯不到製度。我個人提議，現在大家就表決一下，今後大家要不要遵守國家法律。”說完，陳青第一個舉手。

    其餘幾個人不分先後，全都舉起了手。小姐姐瞥了一眼那邊的馬曉宇，說：“五票贊成，一票反對，通過了。”

    陳青說：“他已經被剝奪政治權力了，暫時沒表決權。好，既然這條通過了，那我們接下來說說今後發展的問題。大家都說一說，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什麼？”

    “還好吧，就是吃的跟水不多了。”

    “食物跟水好找，現在的問題是人少，很多事兒都乾不了。要是人多了，把辦公樓改造嘍，搞一台發電機，直接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你信不信？”

    “我覺得還是武器最重要，現在拿的都是冷兵器，跟喪屍近身搏命不合算。如果搞到槍，不論是防禦還是進攻，都方便很多。”

    幾個人七嘴八舌，靠譜不靠譜的一通說，爭來爭去，到最後歸攏為兩條：人少，沒槍！

    陳青適時出來結束了討論，說：“人的問題可以慢慢來，只要我們建立一個有秩序、很安全的基地，相信倖存者肯定會向我們聚集；武器的問題我倒是有點辦法。”

    一說起槍，丁馳跟那日蘇眼睛放光，可還沒等他倆說什麼，小姐姐就嘰嘰喳喳道：“哎呀，青叔，你們監……單位肯定有槍對吧？”

    “是有，”陳青苦笑了下，說：“不過那地方全是喪屍，很危險。”

    小姐姐很詫異：“怎麼會？犯人不都是關在牢房裡嗎？”

    陳青神色哀傷道：“疫情爆發那天晚上是我值班，當時就有犯人發現不對求救，我跟同事先打了120，又去打開牢房查看情況，後來……”後來怎麼樣陳青沒說，但眾人能想像得到當時的情景。電話撥不通，監捨與過道裡，躺滿了殭屍真菌的感染者，陳青跟倖存的犯人茫然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然後，一個個感染者起身，瘋了一樣撲向他們……

    “總之，監獄去不了，但我知道一個地方有槍，而且都是好槍。”

    “哪兒啊？”丁馳問。

    “紅鷹訓練基地，紅鷹集團測試槍械的靶場。”

    沒聽說過，丁馳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坐地戶小姐姐倒是說：“紅鷹集團是不是原來的獵槍廠？”

    “對，就是原來的獵槍廠。”

    這麼一說，丁馳倒是知道了。黑垣市原本有三家兵工廠，兩家彈藥廠。兩家彈藥廠，一家生產砲彈，一家生產子彈；三家兵工廠，一家九十年代破產了，一家還在生產大砲，最後一家就是原本的獵槍廠，改組成了紅鷹集團。

    紅鷹集團的產品日常就能見到，平時有押運車停到銀行、ATM跟前，押運員持槍警戒，對了，那押運員拿著的噴子就是紅鷹集團的產品。

    民間管這貨叫五連發噴子，正式名稱是97式18.4mm防暴槍。後來出了97-1，多了個槍托；再後來又出了97-2，彈倉變彈夾，外貿版本還能加裝各種挂件，什麼扼流器、瞄準鏡、戰術手電，全都能往上掛，據說這貨在中東很受歡迎。

    想到噴子也就打個五十米，丁馳有些不太滿意，就說：“噴子啊……有沒有長槍？射程遠一點的？”他想要槍的初衷，原本就不止是對付喪屍，更為了威懾心懷不軌的同類。

    陳青饒有深意的看了丁馳一眼：“有，而且是好槍。丁馳啊，你不能用老眼光去看獵槍廠，人家這些年可發展的不錯。”

    丁馳不以為然，一個靠噴子生存的企業，再發展能發展到哪兒去？

第031章尋槍（8）

    五個人吃著，一個人看著……嗯，沒錯，馬曉宇那廝還被銬著呢。這傢伙這會兒直嚥口水，忍不住開口哀求：“警察叔叔，你們吃著，我看著……不合適吧。”

    陳青沒搭理他。

    這廝又說：“就算不給吃得，好歹也給我鬆鬆吧？手銬勒得手脖子都不過血了。”

    陳青瞥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交代清楚，我什麼時候給你解開。”

    馬曉宇咬牙琢磨半晌，深吸一口氣：“行，我說。”

    馬曉宇歲數不大，年前剛滿十八周歲，周口人，黑垣雜技團演員，合同工。或許是從小練雜技的緣故，這傢伙個子將將一米六，還沒小姐姐高。這傢伙進了雜技團，沒少受欺負。其實哪個地方都一樣，新人總會遭到老人的嘲笑與戲弄。小伙子個子矮，長得一般，家裡窮，原本就自卑，這下更自卑了。

    如果走正路，那就得強大自身，把雜家團的業務練好，早日成為台柱子。可年輕人嘛，往往喜歡走捷徑。馬曉宇覺著個子跟長相沒法改了，爹媽給的，要想讓人瞧得起，就得從錢上想辦法。

    馬曉宇偶然認識一個乾勞務中介的，那哥們說得天花亂墜，說是只要運作一下，去了棒子國船廠，一年待乾不干的，怎麼也能省下二十來萬。馬曉宇心動了，把攢了好久的積蓄給了那哥們，讓其辦勞務派遣，發現錢不夠，又從網上借錢。

    借了第一回，馬曉宇覺著既然都不在國內待了，那為毛不多藉點？反正又沒打算還。於是一發不可收拾，仨月借了十多萬。從此花天酒地，跟網上四下充大款。給女主播巨額打賞，約妹子去酒店談人生理想。眼瞅要出國了，結果勞務中介那哥們失踪了。

    唉喲，這下馬曉宇傻眼了。這時候借的網貸開始催著還款，馬曉宇那點工資都不夠還利息的，想來想去，只能鋌而走險。這小子仗著身手靈活，這一個禮拜專門出入高檔小區，瞧見窗戶敞開燈沒亮的人家，甭管多高都能爬上去。現金、首飾、手機、電腦，他是葷素不忌，什麼值錢拿什麼。

    也就是趕上疫情爆發，要不然說不定丫挺的什麼時候就進去了。

    馬曉宇說完，忐忑的看著陳青：“警察叔叔，我都交代完了，你看是不是給我鬆開？”

    陳青瞪著眼盯著馬曉宇：“不對，你沒說實話，還有事兒沒交代。”

    “不是，我全都說了啊。”

    “那你就餓著吧，來，咱們吃，別管他。”

    幾個人吃得香甜，馬曉宇垂著頭沉默不語，好半天才聲如細蚊道：“我……我還……順手乾了點別的。”

    陳青撂下碗筷等著他繼續說。馬曉宇說：“我……強X了一個女孩。”

    “臥槽！”小姐姐杏眼圓睜，爆了粗口。丁馳也覺得不可思議，馬曉宇這貨長的這麼小巧，頂多就是個小偷小摸，怎麼還乾出這種事兒來了？

    “大聲點，說清楚！”陳青厲聲道。

    馬曉宇已經突破了心理防線，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上個週六，馬曉宇又去順手牽羊，這回這貨膽子更大了，明知道肯定有人，半夜還是摸進了一戶人家。轉悠一圈兒，發現房子裡就一個女孩，而且睡得很熟。睡覺嘛，誰裹的那麼嚴實？大多都很清涼。於是瞧著女孩露出的身體，馬曉宇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生生將女孩打暈，強行發生了超友誼關係。

    聽他說完，所有人神色間都充滿了厭惡。

    小姐姐呸了一口氣，罵道：“人渣！你怎麼不去死啊！”

    陳青冷哼一聲，指著馬曉宇說：“怎麼樣，我就說這小子問題很嚴重吧？”

    小姐姐眼睛裡全是小星星，崇拜的說：“青叔，你怎麼那麼神？”

    陳青說：“我乾了快二十年獄警，形形色色的犯人甚麼樣的沒見過？他這樣的衝動型犯罪，我見多了。”

    馬曉宇忍受著眾人的奚落，腦袋始終抬不起來，可肚子裡又翻滾著，終於忍不住說：“我都說了，現在能鬆開了吧？”

    “鬆開？想得美，等著你再犯罪啊？”小姐姐這會兒一點都不客氣。

    馬曉宇犟嘴道：“現在都末日了，還揪著那麼點小事兒乾嘛？”

    “這可不是小事兒。”陳青說：“你是不是覺得到了末日，你犯下的罪行就一筆勾銷了？就不用接受懲罰了？”他的聲音愈發嚴厲：“我告訴你，沒那好事兒。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什麼時候，都得付出代價！”

    陳青呼出一口濁氣，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遞給丁馳：“你給他解開一隻手，手銬另一邊找個架子銬上。”

    丁馳接過鑰匙，過去給馬曉宇解開一邊手銬，馬曉宇嚷嚷著：“我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行！”丁馳回身提起一把弩，上弦上箭端在手裡，轉頭看著馬曉宇：“走吧，出去尿去。”

    他押著馬曉宇去了一趟廁所，這丫挺的估計是想跑，可以見丁馳手裡的弩弓，立馬又慫了。乖乖跟回來，被銬在了架子上。

    幾個人吃完了飯，外邊天色也暗了下來，霧氣漸漸升起，蔡芸趕忙跑出去測試了下紫外線強度。然後幾個人商量著怎麼處理馬曉宇。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小姐姐頭一個就不答應；攆走也不行，誰能保證這廝回頭會不會使壞報復？總不能就這麼一直銬著吧？

    二貨小姐姐看樣子是恨極了，提議直接閹了，沒收犯罪工具。丁馳覺著留著這貨就是個定時炸彈，莫不如殺了了事。可話到嘴邊，卻始終沒說出口。那畢竟是條人命，讓他殺喪屍他可以毫無心理輔導，可換成殺人，那就有點兒問題了。他掃視一圈兒，覺著其他人也有這個心思，出於跟他一樣的顧忌沒有提出這個建議。

    經驗十足的陳青始終沒參與討論，最後卻一錘定音：“先羈押，磨磨性子，過一段時間勞動改造。放心，有我看著，他翻不了天。”頓了頓，陳青轉而說：“除了我，還有沒有組織的人？”

    蔡芸舉了舉手：“我上大學時候入的。”

    陳青問出一個出人意料的問題：“小姑娘，你當初加入組織的時候，是想乾一項事業呢，還是找一個飯碗？”

    蔡芸想了想，說：“當初沒多想，導員讓我去上組織課，我就去了，後來就加入了組織。”

    “呵，”陳青笑著說：“不瞞你們說，我上大專的時候入的組織，當時就想著找個飯碗。轉眼二十多年了，討論沒少參加，課沒少上，可這覺悟也就那麼回事。不過，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我覺著我再不站出來，也許就沒人站出來了。”他掃視一圈道：“你們放心，我不是要搶班奪權，更沒有爭名奪利的心思，我只是想在這種時 候，維持基本的秩序。讓大家勞有所償，病有所醫，惡有所懲，各司其責，共扛災難。我們國家風風雨雨五千年，什麼樣的災難沒經歷過？我相信，只要我們團結一心，這次也不會例外！”

第030章尋槍（7）

    那日蘇這回挺痛快，利索的翻身進了後車廂。車子發動，出了校園，在蔡芸的指示下停在了一家國泰大藥房跟前。這藥房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根本就不存在關門的說法。丁馳與那日蘇打頭，小姐姐跟蔡芸緊隨其後，四個人衝了進去。

    丁馳還以為會遇到店員變異的喪屍呢，結果找了個遍也沒瞧見人影，也不知喪屍是不是被晚上被過路的車輛給吸引走了。

    小姐姐掏出張大夫開的方子，高聲道：“參三七傷藥片，骨保膠囊，骨肽，這三樣優先。骨肽要口服的，別拿錯了。快快快，速度！”

    四個人分散開四下尋找。張浩民給開的都是常見藥，很快就找到了，於是幾個人又開始搜刮各類能用到的藥品。藥房的大號塑料袋裝滿了一袋又一袋，丁馳還在庫房搬出了幾箱醫用酒精。

    幾個人忙忙活活，小姐姐在一旁划水偷懶，還找那日蘇逗悶子。

    “哎？鐵皮罐頭，你之前怎麼不跟蔡姐姐走？”

    那日蘇憨厚一笑，解開手腕臂甲，露出包紮好的傷口說：“我之前被咬了，尋思左右也活不成，就不連累你們了。”

    “啊？你被咬了？”小姐姐嚇了一跳。

    “是啊。”

    “那你……沒事兒？”

    那日蘇撓撓頭：“你們走了之後，我用雙氧水、酒精消了毒，包紮完了又吃了不少消炎藥。就晚上的時候發了低燒，到今天早晨就沒事兒了。我琢磨著，應該是死不成了。”

    “那可說不准……”小姐姐警惕的看著那日蘇，隨即顛顛跑回車上，衝正在放置酒精的丁馳低聲說：“我跟你說，那日蘇被咬了……”

    小姐姐用最快的速度說（八）了（卦）一番，隨即憂心忡忡的說：“你說鐵皮罐頭會不會變異啊？”

    丁馳想了想，說：“想什麼呢？這又不是電影，再說疫情傳播的途徑也不是通過咬啊，”他隨手一指周圍：“空氣裡就有殭屍真菌。那日蘇要是變異，早就變異了。嘖，什麼都不懂，一驚一乍的，趕緊幹活去！”

    “嘁，就你懂！”小姐姐不高興了，轉頭又去找蔡芸八卦。

    蔡芸倒是挺關心，搬東西的時候特意與那日蘇走在一起，關切的詢問了一番。蔡芸得出的結論跟丁馳差不多，空氣裡就有殭屍真菌，喪屍咬上一口，無非感染的殭屍真菌更多、更直接而已，而倖存者既然能靠著自身免疫力扛過疫情的爆發期，理論上來講只要持續待在滿是殭屍真菌的環境下，人體的免疫系統會始終對殭屍真菌有較強的抗性。

    幾個人用最快的速度搬運完藥品，上了車緊忙往回走。丁馳今天運氣挺好，沒有烏雲遮頂，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了避難所。

    先安置了受傷的陳青，眾人又忙活著往倉庫裡搬運物資。等搬運完了，幾個人一碰頭，丁馳就開始皺眉。

    倉庫看著不小，可刨去貨物佔的地方，餘下能有一半就不錯了。以前就三個人，看著還挺大。這會兒翻一番，立馬就顯得擁擠了。而且辦公樓裡就兩個床墊子，一個單人的，一個雙人的，這意味著起碼有一半的人得打地舖。這會兒是暮春，地面很涼，這麼睡一晚上肯定很難受。

    另外就是之前預備的食物跟水全都不夠了，原本一周的消耗瞬間縮短成三天……瞥了一眼那日蘇那體格，丁馳覺著能夠兩天的就不錯了。

    丁馳覺著他們需要更多的物資，於是那輛猛禽就不夠看了，得需要一輛裝的更多的車，比如廂貨。幾個人商量一番，先從辦公樓把床墊運到倉庫。蔡芸說隔壁就是床墊廠，裡面肯定有床墊。丁馳就跟那日蘇開車去了一趟，從那家全國都很有名的床墊廠裡運了幾張床墊回來。

    跟著小姐姐又提出，必須得解決上廁所的問題。這個問題倒是好解決，丁馳從辦公樓裡拿了兩個塑料桶，蔡芸又扯了繩子掛上窗簾，這就算是簡易廁所了，非常時期，大傢伙也就這麼將就了。

    回過頭，丁馳瞧著擠擠插插挨放在一起的幾張床墊，再看四周，都快沒下腳的地方了。那日蘇在一旁說：“馳哥，回頭不行把辦公樓改造一下，找木板把窗戶釘死，正門也封上，就留個後門，這樣就能住得開了。”

    丁馳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眼下是六個人，以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呢，改造辦公樓是應有之意。這倉庫，以後還是繼續當倉庫吧。

    忙活擦床墊的蔡芸聽見了他倆的對話，隨即說：“要是打算用辦公樓，那最好把裡面的屍體清運出去。”

    清運屍體這個不著急吧……呃，不對，這個是急事！只要一想到屍體上長出的詭異蘑菇，丁馳就不寒而栗，鬼知道辦公樓裡的屍體會不會長出超大號蘑菇來。

    得，清運屍體去吧，真是一刻不得閒。丁馳感嘆著，領著那日蘇去清運屍體。到了辦公樓裡，湊近了就聞見屍體散發的惡臭。倆人戴著口罩，一趟趟將屍體全都運走。丁馳生怕屍體長出的蘑菇有什麼詭異的能力，於是將屍體堆在遠遠的角落，澆上酒精一把火給點了。

    等倆人忙活完，發現小姐姐跟蔡芸去了辦公樓裡的食堂，說是要開火做飯。哎呀，一想到熱乎乎的米飯跟新鮮的菜品，丁馳就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他旁邊的那日蘇也沒好到那兒去，估計這哥們這兩天也光是方便食品了。

    倆人也跑去了食堂，就瞧見小姐姐在淘米，蔡芸忙活著擇菜。因為斷電，冷櫃裡的鮮肉都有些變質，全都被倆姑娘丟了，餘下的蔬菜、米、面，還有香腸、雞蛋、臘肉之類的，全都可以吃。

    食堂煮飯用的是燃氣蒸屜，這玩意蔡芸說她見過怎麼用，不然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蒸米飯。丁馳跟那日蘇洗了手，也幫著擇菜、洗菜，忙活了四十來分鐘，六個菜一個湯算是齊活。

    這時候日頭已經偏西，四個人找了盤子、碗將飯菜運回倉庫，找了幾個箱子當桌子，圍坐在一起開始吃飯。

    丁馳先來一口地三鮮，再來一口紅腸炒雞蛋，哎呀呀就是這個味兒！衝著蔡芸一挑大拇指，沒成想啊，這姑娘居然還隱藏著廚藝精通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