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戰國] 不可思議的戰國 作者:眉毛會說話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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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19-8-6 09:16

正文摘要:

【作者概要】:眉毛會說話,掌閱iCiyuan簽約輕小說作家。 【小說類型】:歷史 > 春秋戰國 【內容簡介】: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七國並立,百家爭鳴。   墨家擅長機關術,所造工具精妙程度直追機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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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5:00
第440章終章再遇見

這片夜色就是那怪物的身體,可是這怪物的身體都是近乎虛無的存在。

顧春風的心劍是一道雪亮的光華,穿梭在怪物巨大的身體間,就像是穿梭在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

越靠近那怪物巨大的頭顱,心劍的前行就越是艱難。

因為到了後面,空間中就多了一道時間的規則。

雖然領悟了天地法理,但面對時間的規則,顧春風依然感到無力。

他的心劍被不停地侵蝕,然後顧春風的腦海中就出現了許多極其震撼的景象,那都是時間留下的痕跡。

他看到了一片混沌得沒有任何生命的世界,這世界裡除了混沌之外,什麼都沒有。

直到一個奇大無比的巨人出現,這巨人手持開天巨斧,一斧就將這片混沌破裂開來。

混沌破裂之後,就形成了天與地的雛形,緊接著,那巨人頭頂天,腳踏地,站在天地的當中,隨著它們的變化而變化。

天每升高一丈,地每加厚一丈,巨人的身子也跟著增長。

這樣又過了好久好久,天升得極高了,地變得極厚了,那巨人的身子也長得極長了。

這巍峨的巨人,就像一根長柱子似的,直挺挺地撐在天和地的當中,不讓它們有重歸於混沌的機會。

就在這時,巨人的周身突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他口裡呼出的氣變成了風和雲,他的左眼變成了太陽,右眼變成了月亮,他的**化為了一男,**化為了一女,手足和身軀變成大地的四極和五方的名山。

他的血液變成江河,他的筋脈變成道路,他的肌肉變成田土,他的頭髮變成天上的星星,他渾身的汗毛變成花草樹木,他的牙齒、骨頭、骨髓等,也都變成閃光的金屬、堅硬的石頭、溫潤的寶玉,就是那最沒有用處的汗水,也變成清露和甘霖,直至形成了現在的世界。

顧春風知道,這個巨人就是上古的盤古,那個開天闢地的英雄。

而那一男一女,自然是伏羲與女媧。

故事一直還在繼續,即使天地已然成形,卻始終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在天空中移動,即便伏羲與女媧都顯得束手無策。

這個陰影,自然就是眼前的這只怪物。

原來混沌不是一種狀態,而是一種與天地同存的怪物,即使開天的盤古,都不能將其完全殺死。

在顧春風頭痛欲裂的腦海之中,伏羲與女媧閉上了雙眼,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就有兩卷天書從他們體內破出。

這兩卷天書代表著陰陽,將混沌的殘魂困在了極高極高的虛空之中。

桑海滄田,這兩卷天書的力量漸漸消散,被混沌的殘魂從虛空中擲下了數次。

每一次天書來到人間之後,都會找到力量,重回虛空之中,將混沌重新束縛起來。

可是這一次,卻發生了變化。

後面的事,顧春風已經推演出了大概,天書來到人世間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力量,再次將混沌束縛,但天書同樣也可以被污染,讓法力變得不再純粹。

能污染天書的,就是人類的鮮血,數十萬人甚至上百萬人的鮮血。

由天書引發,七國紛爭造成的傷亡,終究讓天書失去了束縛的作用。

經過一段時間的孕育,如今恢復了元氣的混沌,自然想將天地重新變成混沌的狀態。

所以先是天地元氣被吸食,又是時間被逆轉,一切都是混沌殘魂所為。

現在顧春風的心劍已經漸漸接近了混沌的實體,但是卻再也難進分毫。

白崖之上,他的本體鼻腔與耳朵都已經溢出了鮮血,看起來極其恐怖。

唐衣抱緊了他的身體,不知如何是好。

顧春風的心劍在上,被時間的規則侵蝕著,彷彿隨時都會消亡。

就在心劍搖搖欲墜之際,一道來自天外的星輝墜落而下,顧春風瞬間恢復了清明,心劍又重新變得穩定。

顧春風知道,這是吳南生的力量。

然後,一道極其綿長的氣息也湧向了高空之中,與他的心劍融為了一體。

而這一道綿長如玄龜的氣息,自然來自修煉《玄武定》的墨十八。

緊接著,一道蘊養著勃勃生機的虛影藤條破雲而至,雖然搖搖欲墜,卻顯得格外堅定。

沐搖光.....

最後,唐衣抱著他的身體,與他的心神融為了一體。

《完》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9
第439章怪物

這世界上罪大惡極的喜先生死了,伴隨著他的死亡,曾經不可一世的張良也已經老得不能再老。

他先是遭受瞭如凌遲般的劍傷,然後發現壽元再次被抽空,到最後,就連嘴裡的牙齒都掉光了。

現在的他彷彿是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生命的焰火。

從此這片神州,幾乎沒有人再提起張良,顧春風也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親手殺死對方。

張良去了哪裡,沒人知道;張良死了沒有,也沒人知道。

只是後來,有白崖鎮的居民看見過一名垂垂老矣的老人,將一枚淡藍色的戒指扔在了上白崖路上的荒草間,就此消失不見。

如果顧春風他們當時在場,看見了這枚戒指,肯定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只是當時,顧春風他們還在丹陽城裡養傷。

四個對抗喜先生的傢伙,四個都成了大病號,躺在楚國王宮裡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用顧春風的話說,就是極端墮落,但他很享受的生活。

就在他們養傷的期間,在一個格外寂靜的清晨,沐搖光再次獨自離開了。

她孤獨地走在荒涼的原野裡,就像來去如昨的一陣風一般。

可是即使是風,終歸都有痕跡。

沐搖光沒有看見,她行走在茫茫原野間的身影,早已落入了站在城牆上三人的視線裡。

唐衣偏了偏頭,看著顧春風道:“你不打算留住她?”

顧春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留不住的。”

墨十八此刻也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留不住,畢竟沐搖光不像唐衣你這般眼瞎。”

聽見這個很墨十八的回答後,顧春風想笑一笑,卻發現滿臉都是苦澀。

“走吧,來來去去,分分離離,本就是世間常事。沐搖光自己要走,我們再捨不得,到最後都只能捨得。喝酒去!清早如此美好,怎能鬱悶伴吾身。 ”

聽見墨十八這句話後,顧春風與唐衣都驚為天人。

這樣有味道的句子,真的出自墨十八這個常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信任鉅子之口?

就為了這一句話,當浮三大白!

於是三個重傷未癒的傢伙,大清早就攀上了丹陽城最高的塔樓。

他們迎風飲酒,談笑,一如當初在咸陽城的醉陽樓頂一般。

當時他們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猶如初生的牛犢,想將這世界所有不喜歡的東西撕個乾淨;令他們興慶的是,如今他們依然意氣風發,即使臉上已經染上了風霜,但他們依然敢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最是瀟灑。

這一次飲酒,依然美好。

數日之後,墨十八離去。

再數日之後,顧春風與唐衣告別楚王,回到白崖。

尋常的故事,到這裡最是完美。

冒險的少年故事,在這裡終究需要落幕。

就在顧春風幾人都認為此生就該如此之時,那雲層堆積的天空裡,卻有巨大的陰影在移動。

喜先生死去之時,身體化作了灰燼,是真正的灰飛煙滅。

沒有人能在這種狀態下復生,而天書卻是能。

當那些灰燼被狂風吹向高空之時,沒有人看見鬼字卷從中露出了一角,向更高的天空飛去。

這一日,顧春風正準備去屋後的辣椒田裡採點辣椒做火鍋之時,卻發現所有的辣椒都枯萎了。

然後他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因為在他的感知裡,四周的天地元氣都在流失,包括他自己的。

唐衣也感受到了異樣,出了門,抬頭望天。

隨著天地元氣不斷往上飄散,天空的陰雲就越積越厚,就像是無數棉絮堆積在一起,要將整個天地都壓塌一般。

然後就是轟隆一聲炸響,厚重的雲層破開了一個大洞,一隻巨大的頭顱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這頭顱不知有多大,恐怕得連綿數十里,上百里,即使站在千里之外的人都看得見。

頭顱的五官很模糊,但是嘴巴卻大得嚇人,就像科幻書籍裡描述的黑洞,能吸收一切東西。

現在顧春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裡的天地元氣,都是進了這怪物之口。

這樣巨大的怪物,即使放在上古神話中都顯得極其誇張,可是卻真真實實的出現了。

顧春風從中,甚至聞出了那兩卷消失天書的味道。

此刻唐衣體內的天地元氣已經流失了大半,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整片神州都迎來了巨大的恐慌,特別是那些修行者們。

面對這樣一場沒有任何徵兆的災難,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能飛天遁地的修行者,都渺小得猶如螻蟻。

當整片天地的元氣都被吸食乾淨,那怪物黑洞一般的嘴巴卻並沒有就此合上。

它隱藏在雲層之中的身體不知長大了多少倍,恐怕上萬里都不止,所以在顧春風等人的眼中,這片本該晴朗的天空,已經變成了夜色。

天地元氣被吸食乾淨了,那它下一步該吸食什麼?

令顧春風感到恐懼的是,這怪物的嘴巴真的如變成了科幻書上記載的概念。

黑洞!這怪物那巨大的嘴巴,真的變成了黑洞!

在顧春風的認知裡,即使時光,都逃不掉黑洞的吞噬。

周圍的景像開始發生不可思議的變化,死去的人開始復生,成年人變成小孩,盛開的花朵開始閉合,就連落葉都重新回到了樹枝之上。

而其中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顧春風他們這種自成天地的強大修行者。

顧春風知道,再這樣下去,即使他們都要被吞食。

於是他閉上了眼睛,心念在一瞬間散發開來。

自在丹陽城內斬殺喜先生之後,顧春風的劍道就已經達到了巔峰。他明悟了天地法理,也明白了這世界的規則。

現在他對劍道的領悟,說在吳南生之上也不為過。

所以現在的他已經不再依靠著天地元氣御劍,而是以心為劍。

在顧春風的感知裡,這怪物正在讓這天地法理崩塌,讓這個生機勃勃的世界進入絕對的死寂。

所以即使身為飛蛾,他也要去撲火。

顧春風的心劍以超越聲音的速度在飛行,隻數十個呼吸間,他的心劍已經融入了那片蒼茫的夜色裡。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8
第438章為光明!

那是一柄雪白的玉傘,看起來很柔弱,在喜先生巨大的拳影面前,彷彿就是狂風暴雨中的一朵小花,瞬息間就會被摧毀。

但是它卻出乎意料的堅韌,任憑這拳影如何磅礴,都有一種泰然自若的安寧之感。

這柄傘顧春風當然認識,甚至很熟悉,因為它只屬於一個人--沐搖光!

當這柄傘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降落在顧春風身前時,沐搖光也從天而降。

她依然穿著那身雪白的衣裙,飄**起的青絲與裙擺,看起來依然還是那麼有仙氣。

就在這一瞬間,顧春風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彷彿時間這條大河,不知何時扭轉了軌跡,回到了當初那個梧桐落裡。

當時他還只是一家火鍋店的小老闆,而眼前這個女子,不過來吃一頓火鍋而已。

就在顧春風精神恍惚的瞬間,沐搖光已然落地,而這個時候,喜先生那巨大的拳影也到了。

沐搖光握住了傘柄,梅花玉傘的表面便生出了條條青翠的藤蔓。

轟隆一聲,那包裹著陰鬱陰氣的巨大拳頭轟在了梅花玉傘傘面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炸鳴聲響,整個丹陽城都在跟著震動。

沐搖光握住傘柄的手瞬間抹出了一層血霧,她半跪在地上,傘柄將地面直接戳裂,裂紋一直蔓延向了遠方。

拳風呼嘯而過,沐搖光眉眼如畫。

不管喜先生的拳頭如何死寂、磅礴,即使梅花玉傘的傘面都已被轟得完全凹陷,但是梅花玉傘傘面上生出的那些綠藤,卻始終沒有消散,反而顯得生機勃勃。

一邊是無窮無盡的死寂,一邊是鮮活無比的生機,一邊是濃郁的黑,一邊是青翠的綠。

這樣的對比太過強烈,以至於在顧春風腦海裡形成了一幅很難以言說的美妙畫面。

他在此刻看到了生,看到了死,看到了生生不息,又看到了生死交替。

如果說顧春風之前和天道法理之前還隔著一層紗,而這一刻,這層紗破了。

陰兵造成的損傷,之所以只有方技家醫師能醫治,緣於方技家的醫術中蘊含著新生的力量,可以抵消那些陰氣。

生死本就是相互堆疊的,沒有永生,只有生死交替,才能讓這個世界生生不息。

沐搖光嘴唇已經沁出了鮮血,她這幾天幾夜不停地奔襲,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了,為顧春風撐開了這一柄傘。

她不知道這柄傘能撐多久,哪怕只是瞬息,她都趕到格外滿足。

就在她的骨骼都發出了碎裂聲響的瞬間,顧春風的手握住了傘柄。

那隻手顯得是那樣堅定,是那樣有力,一如顧春風此刻的表情。

當顧春風的手搭上傘柄的剎那,那青色的藤蔓便像瘋了般開始生長,已經堪堪能與喜先生的拳頭抗衡。

此刻顧春風的身體變成了近乎七彩琉璃的顏色,就像是仙佛一般。

緊接著,空氣中傳來了簌簌的聲響。

這聲音很輕,很空靈,但是整個丹陽城都聽得很清晰。

自那藤蔓還是瘋狂生長的剎那,喜先生就處於震驚之中。

而當著簌簌聲音響起時,喜先生那濃煙下的臉龐已經有了恐懼的神色。

然後開花了,碧綠的藤蔓上開出雪白的花,然後全城的花樹都在這一時刻綻放出了燦爛的花朵。

如今已是夏末,甚至可以算初秋,那些花樹早已過了花季,此時卻全部逆著季節與時光綻放出燦爛的花朵來。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7
第437章慘敗?

只見喜先生的手一伸,他身後的黑色羽翼就被扯下了一塊,凝聚成了一根黑色的叉子。

黑叉散發著金屬的冷光,​​就像傳說中夜叉手中的托天叉。

下一息鐘,喜先生手指輕彈,這黑叉就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流光,向唐衣湧去。

此刻的唐衣,根本已經無力再抵擋如此攻擊了。

就在黑叉即將貫穿她身體的瞬間,一道瀰漫的淡藍色氣牆陡然出現在了唐衣身前。

只見氣牆清光瀰漫,那根漆黑的夜叉只刺入了其中寸許,就被彈射成了煙末。

唐衣身後的門打開了,而顧春風則氣定神閒地走了出來。

他將映雪劍垂在身側,此刻劍身上的積雪已經完全消散,只留下了絲絲縷縷的凍氣圍繞在其周圍。

劍道所至,一切皆為規則。

顧春風一劍成樊籠,將喜先生陰氣化作的黑叉阻絕在外,顯得很輕鬆隨意。

此刻他體內的那些初雪香還在不停修復著他破損的經脈,從開始到現在,他的傷勢差不多已經好了一半。

更加重要的是,顧春風現在腦海裡只有兩個字--報仇!

就是這股氣勢,讓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可怕,即使他還未出劍攻擊,那蠢蠢欲動的劍意就讓人不寒而栗。

喜先生見狀,籠罩著臉龐的黑氣變得更加陰沉,顯然是認真起來了。

這個時候,顧春風憑空揮劍,那道淡藍色的氣牆瞬間就流動出了許多飛絮,猶如湍流般向上方湧去。

這些淡藍色的飛絮看起來很輕柔,但其間容納的都是接近天地原理規則的存在,比世間最鋒利的刀刃還恐怖。

喜先生不敢大意,磅礴的陰氣從體內蔓延而出,凝成了一柄厚重的大刀,凌空斬下。

劍意化作的飛絮與陰氣化作的黑刀撞在一起,想像中那些驚天動地的炸響並沒有出現,甚至還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

四周變得很安靜,即使那些蜂擁而至的楚軍奔襲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空間就像出現了一道裂口,將所有的聲音都吸納了進去。

這樣的無聲,卻比驚天動地的炸鳴更加凶險萬分。

因為其中的每一次交手,都是雙方對這世界規則的最強領悟。

顧春風明顯對規則的掌握要精深一些,但是架不住喜先生真元更加渾厚,所以一時間戰了個旗鼓相當。

顧春風知道這樣拖下去對自己很不利,因為他體內的傷勢不是那兩柱初雪香就可以輕易復原的。

於是他手指再彈,擋在唐衣身前的那道屏障就徹底飄散,化作了無數清光飛絮,向喜先生湧去。

喜先生見狀,一聲大喝,手中的黑刀瘋狂下壓,顧春風只覺得壓力猶如山海般壓來,他所站的地面轟然碎裂,連腳底的靴子都被壓碎。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操縱的劍意碎絮已經化作了兩道弧光,向喜先生夾擊而去。

喜先生身後澎湃的漆黑羽翼頓時出現了很多道裂口,彷彿有無數蠶在蠶食那兩團巨大的黑暗。

清光瀰漫而過,直接蔓延至了喜先生的身體上。

而喜先生不管不顧,繼續提刀下壓。

在那巨大的壓力之下,顧春風噴出一口鮮血,而喜先生也同時發出了一聲痛呼。

那是顧春風的劍意瀰漫到了他體內,在破壞他身體的表現。

這個時候,喜先生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陰鬱的陰氣包裹。

他手一揮,這濃郁的陰氣便像夜色一般瀰漫開來,而他的身體則消融入了這片夜色裡。

“想跑!”顧春風艱難地站了起來,眉頭微皺。

只見歸元匣內的近千柄古劍呼嘯而出,化作了一道燦爛的劍瀑,將那片夜色割裂開來。

那濃郁的黑煙瞬間就被絞成了碎絮,變成絲絲縷縷,而喜先生則在這片夜空中露出了身形。

群劍劍轉流雲,撕開了那濃郁的夜色,向喜先生洶湧而去。

當劍瀑的流光毫無障礙地穿透了喜先生身體的瞬間,顧春風臉色就變了。

金蟬脫殼!

他一直以為喜先生是要逃,所以全是攻勢,卻沒有料到這老怪物心情深沉得可怕,極有可能是伺機反擊。

當顧春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還來不及召回群劍,身前的地面就頓時碎裂開來,只見一個漆黑的拳頭猶如閃電般砸了過來。

饒是顧春風反應再快,這麼短的時間,他也只能完成將映雪劍往上提一點這個動作。

只聽見梆的一聲炸響,映雪劍劍身被轟得彎折,而彎折的劍身則直接拍在了顧春風的肩膀上,將其直接拍飛了出去。

然後就是轟隆隆的磚石碎裂聲傳出,顧春風的身體猶如砲彈般陷入了地下,捲起了一地煙塵。

煙塵之後,便是鮮血如櫻花般飛灑而出。

這一拳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恐怖,以至於顧春風雖然提劍擋住了,依然被轟了個重傷。

這個時候,喜先生的身影再次陡然出現,向顧春風疾行而去。

他不想給顧春風任何喘息的機會,所以不顧自己的傷勢,再次向顧春風發動了攻擊。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識海內的念力開始激**開來,那些趕回來的群劍組成了一方劍陣,試圖將喜先生攔在外面。

可是喜先生此刻已經將體內的陰氣催動到了極致,那濃如黑夜的羽翼直接一個翻飛,劍陣瞬間就被拍散。

鋒利的古劍發出了數聲哀鳴,猶如被狂風捲走的落葉般碎了一地。

顧春風哇的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的傷勢在這一刻爆發開來。

他的傷本就沒好透,剛剛喜先生那一拳已經差點要了他的小命,而此刻劍陣被破,他的識海更是受到了損傷。

現在的顧春風,已經無力再戰。

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看著喜先生那巨大的黑影席捲而來,饒是天生不服輸的顧春風都感到了一陣絕望。

喜先生此刻體內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響,那是陰氣混合著他搬山境真元在移動的聲音。

這一拳,他將傾盡全力,將顧春風徹底送入黃泉!

從此之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腳步!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的野心!

“死吧!”那黑色的拳影猶如大山般壓來,顧春風的呼吸都幾乎頓止。

而這個時候,高空中卻飛下了一柄傘。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6
第436章狂暴惡魔

金呂大陣一擊未破,喜先生再次高高躍起,再次砸下!

又是嘭的一聲巨響,整個丹陽城都在搖晃,金呂大陣與喜先生的交擊處激**起了一圈巨大的漣漪,帶起的狂風連城牆外的灌木都連根拔起。

在已經變得模糊的高空之中,喜先生的身體高速移動著,只彈指間,他就與金呂大陣發生了近百次碰撞。

那些插在地面上的聚元旗被震得紛紛飛起,然後碎成了碎末,再也無法聚集起天地元氣。

然後就是轟隆隆的聲響傳來,金呂大陣被強行撕裂開來,而喜先生的身體則魚貫而入。

此刻負責防禦的上萬名守軍早就箭在弦上,隨著楚雨辰一聲令下,上萬支羽箭便破空而至,全部向喜先生湧去。

喜先生見狀,臉上的黑煙出現了一個急促的渦流,他身後瞬間就生成了兩隻巨大的黑色羽翼。

只見那羽翼一動,喜先生就化作了一道虛影。

即使那些撲來的羽箭,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黑壓壓的箭雨被黑壓壓的羽翼破開了一線,喜先生轉瞬就突破了箭雨的包圍,向楚國王宮疾行而去。

他埋在黑煙下的鼻孔不斷收縮著,方圓十里的血腥氣便清晰地呈現在他的腦海。

就像一隻鯊魚要鎖定受傷的獵物那般容易,顧春風等人所在的閣樓,轉眼就成了喜先生的目標。

這一路上,喜先生所到之處盡是毀滅,亭台樓閣坍塌,就連地面都跟著出現一道裂縫。

他之所以要冒險破陣入城,就是要在顧春風幾人最虛弱的時候,殺死他們!

他現在體內陰氣充沛,足足可以堅持兩柱香時間後再返回陰兵方陣中,這就是他的資本!

即使丹陽城有上萬守軍,在這兩柱香時間內,奈我何?

顧春風三人瞬間就感受到了喜先生那強大的氣息,而那兩柱初雪香,現在只燃燒了一半,這就說明,他們的傷勢恢復得併不好。

“我先去!”唐衣和墨十八同時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

“你們......”顧春風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你是我們三人中最強的存在,為你爭取點時間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是墨十八第一次承認顧春風比他強,只見顧春風輕輕地搖了搖頭,感嘆道:“我希望這不是你最後一次說我比你強。”

墨十八拍了拍腦袋,哈哈大笑道:“老子墨十八命硬得很,好不容易讓你臭屁一次,你別得意忘形了。是吧,唐衣?”

唐衣微微一笑,如傾城般美麗,回應道:“正是!”

他們的話音剛落,人就猶如虛影般竄了出去。

此時明月當空,喜先生揮舞著巨大的黑色羽翼破空而至,看起來猶如從地獄中鑽出來的神魔。

唐衣手指輕彈,一滴晶瑩的水珠便從天而降。

在即將接近喜先生身體的瞬間,水珠變幻成線,猶如一道銀絲般穿透了喜先生的頭顱。

喜先生飛行的速度頓減,頭頂溢出了一道血霧,將銀絲般的雨線都染成了紅色。

唐衣一擊得手,還來不及高興,就听見了喜先生的聲音猶如神魔般傳來。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6
第435章破陣

圍繞在顧春風與唐衣身旁的金戈軍不斷遭受著陰兵的攻擊,彷彿隨時都要被沖散。

陸拾見狀,知道這樣下去不行,於是派人架起了顧春風與唐衣,吼道:“衝出去!”

剩下的金戈軍齊聲應道,開始揮舞著手中的金戈,向外衝殺。

金戈劃過,帶起了道道金色的火焰,沾上的陰兵瞬間就被炸裂成了煙末。

但是由於太過疲倦,在陰兵不斷的衝殺之下,不少金戈軍瞬間就被陰兵的利爪撕成了碎片。

但是即使不斷有同伴死去,這些金戈軍的眼神依然很堅定。

他們現在心中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帶著唐衣和顧春風兩人衝出去。

這兩百來名金戈軍組成的方陣,在陰兵的黑色浪潮中,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飄搖的小船,隨時都有可能淹沒。

但是他們終究還是靠著鐵血一般的意志,在傷亡過半的情況下,將顧春風與唐衣帶入了落風峽內。

然後就是人牆,重重疊疊的金戈軍在落風峽口組成了一道人牆,用血肉之軀將陰兵阻絕在外。

陸拾幾個起縱,高大的身體便輕靈地躍上了峽谷頂,然後背著墨十八落了下來。

在落地的瞬間,他又將顧春風與唐衣抓起,開始向著落風峽另一頭狂奔而去。

身後不斷是金戈軍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這些楚國最精銳的士兵,現在能做的,就是做一堵人牆而已。

至始至終,這些金戈軍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呼,他們覺得,只要自己的首領與顧春風幾人能逃出去,他們死在這裡就值了。

護送顧春風等人的離開,本來就是他們接到的最後一道軍令。

軍令既然已經達成了,那就算死了,又何必唉聲嘆氣。

陸拾這個巨熊一般的男人跑得很快,淚水從他眼中灑落而出,然後飄散在了風中。

當最後幾名金戈軍看見自己首領的身影消失在了落風峽深處後,毅然割斷了自己的咽喉。

“你們他娘的不能宰了那怪物為他們報仇,老子就宰了你們!”陸拾咆哮著,帶著顧春風幾人衝出了落風峽。

此時已經入夜,峽谷外便是一片皎潔的月光,宛若薄霜。

顧春風等人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了一條條堅硬的線條,看起來特別突兀,在峽谷外的這片原野上也看起來格外明顯。

此刻陸拾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視線都變得模糊,但他依然在奔跑。

下一息鐘,他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那種通入心扉的撕裂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就這樣一路狂奔著,直到奔入了丹陽城中,陸拾才緩緩倒了下去。

他倒地之後,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顧春風看見陸拾死前那怒睜的眼睛,無不在告訴他兩個字--報仇!

為死去的那幾千金戈軍報仇!

顧春風將他怒睜的眼睛合上後,認真道:“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陸拾在衝出峽谷口時說過,如果顧春風他們不能宰了喜先生,他就宰了他們。

現在的他是沒有可能再宰顧春風等了,但是顧春風卻知道,自己還能宰喜先生。

他和喜先生之間的仇怨,不僅僅有那犧牲的數千金戈軍,還有近百名白崖劍宗弟子的性命。

顧春風等人來到丹陽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楚國王宮裡,負責鎮守後方的楚雨辰自然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然後顧春風等人就被風馳電掣抬進入王宮內,數十個御醫妙手開始圍著他們打轉。

“沒有時間了,還有初雪香沒?”顧春風問道。

“有!”半柱香後,兩根初雪香就出現在了顧春風幾人所在的閣樓裡。

“燃香,所有人都出去。”

然後兩支初雪香被點燃,猶如初雪般的煙霧頓時飄散而出,月光透過珠簾,將顧春風、唐衣、墨十八三人的臉映照得一片雪亮。

是雪,還有血。

“乾了這兩柱香,幹他娘的!”顧春風將臉頰的血漬擦乾淨後,豪氣道。

“好!”墨十八與唐衣異口同聲道。

這個時候,喜先生已經帶領著如潮水般的陰兵漫過了落風峽,向丹陽城內衝來。

楚雨辰站在最高的城牆上,看著那一大片暗影瘋狂湧來,眼神漸冷。

丹陽城的城牆巍峨如山,不知為何,在面對這些新生的陰兵時,卻給人一種脆弱如紙之感。

而這個時候,先這些陰兵到來的,則是已經開始御風而行的喜先生。

吸食了謝衣後的喜先生,雖然壽元再度減少,但是體內的陰氣卻在此時達到了巔峰,甚至讓他的修行境界再上了一個檔次。

他只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那澎湃而出的陰氣,直接化作兩道巨大的黑色羽翼,帶著他在御風飛行。

楚雨辰見狀,直接用匕首割裂了自己的指尖。

在她的面前,是一隻暗金色的鼎爐,當她的鮮血滴入鼎爐的剎那,一股明亮的焰火便沖天而起。

這焰火飛向了高空之中,然後碎裂了無數細密的金粉,最後覆蓋在了整個丹陽城的上空,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罩子。

這樣的畫面自然極其震撼,這樣的陣法自然也需要消耗很多的元氣。

楚國為了這個“金呂大陣”準備了近十年,遍布在丹陽城內的一千零八面聚元旗,此刻在配合著大陣,源源不斷地供應著天地元氣。

這個大陣,即使面對數万能遁土的陰兵,都可以堅持十日之上。

而這個時候,喜先生已經飛了過來。

他飛得很高,猶如一隻黑色的大鳥,然後在到達丹陽城上空的瞬間,他身後聚集起的陰氣翅膀便開始極速收攏。

下一息鐘,他身體猶如隕石般直接砸下。

喜先生下落的速度很快,以至於他臉上瀰漫的黑煙在這時都被拖成了一條黑色的尾巴。

只聽見“嘭”的一聲炸響,金呂大陣頓時被撞得凹陷,抖落了無數金粉,就像隨時都要崩塌一般。

看見這一幕畫面之後,楚雨辰臉色變得煞白,眼裡滿是震驚的神色。

以身體硬撼金呂大陣,這傢伙還是人嗎?

這個時候,屋內的兩柱初雪香不過燃燒了一半。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5
第434章殘忍

只見喜先生金色的臉龐一扭曲,就突然閃到了哭先生謝衣的身後,然後咬住了對方的脖子。

這變化實在太過突兀,直到脖子處那冰涼的刺痛感傳來,謝衣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喜先生為何會向自己動手,難道他已經解除了共生血?

謝衣剛想掙扎,就感覺身體的能量瞬間被掏空了,連體內天書鬼卷形成的死去都在抽離。

“對不起了,老伙計,只有吃了你,我才可能把他們全部殺乾淨。”

此時此刻,謝衣終於知道了,喜先生是真的要殺他。

謝衣的臉色已經蒼白得近乎透明,吃力道:“為什麼,吃了我,你不怕減損壽元?”

喜先生依然死死咬住了謝衣的脖子,但他的腹部卻發出了聲音--“現在這樣的情況,壽元還有什麼用,我不過要活著殺死他們而已。”

喜先生臉上的金色漸濃,然後黑色的煙氣更盛,明顯是真元恢復的症狀。

雖然是共生血的同體,但在喜先生的眼裡,吸食自己的同伴、減少壽元,進而殺死顧春風這些敵人,顯然比等著被那些湧來的金戈軍殺死更划算。

顧春風與唐衣看見這一幕後,眼中都是震驚的顏色。

這樣當眾吸食自己的同伴,無疑是一件很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個時候,已經陸續有衣衫襤褸的金戈軍衝了過來,他們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很憔悴,就像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但是他們依然還是來了。

“殺死他!”就在金戈軍衝來的瞬間,顧春風吼道。

但是一切還是晚了一點,此刻喜先生臉上的金色皮膚已經被黑煙完全覆蓋,那些本已融化為爛泥的陰兵又開始重新匯聚,重塑。

因為已經將鬼字卷完全融合的關係,只要喜先生這個本體恢復了一丁點死氣,這些陰兵就會死灰復燃。

不少金戈軍因為太過疲倦的緣故,被剛複活的陰兵直接殺死,而有更多的金戈軍憑藉著堅強的意志殺了過來。

那些閃耀的金戈,就像是黑色海上風暴的燈塔,不斷被淹沒,又不斷重新出現。

這個時候,一名體格雄壯得猶如棕熊的男人將剛剛匯聚起的陰兵隊伍破開了一線,來到了顧春風與唐衣身邊。

“金戈軍首領陸拾,前來支援!”

雖然他此刻氣喘吁籲的,全身滿是傷口,看起來極其狼狽,但始終給人一種威嚴之感。

陰兵漸漸匯聚成形,成方陣,而此刻,喜先生更是早就帶著謝衣的身體掠向了後方。

現在的他還不足以頃刻間將這些金戈軍全部殺死,但他可以用陰兵將其拖得奔潰。

被陰兵的潮流一沖,那些本就疲倦到極致的兩千金戈軍瞬間就被沖散,淹沒在了黑色的陰兵海洋裡。

剩下的兩百金戈軍以陸拾為中心,將重傷的顧春風與唐衣護在了最中間。

伴隨著喜先生臉上濃郁的黑氣越來越濃,謝衣的生機便漸漸消散。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在同伴的手裡。

他突然覺得錯了,他以為靠著共生血就可以與虎謀皮,結果還是錯了。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4
第433 轉機

喜先生來到了唐衣身前,他金色的臉龐上已然生成了一層淡薄的黑色煙霧,這是他體內元氣生成的徵兆。

雖然這層黑煙薄得近乎透明,證明他此時體內的元氣極其稀薄,但是要殺死現在的唐衣是足夠了。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離唐衣還有兩丈的距離。

這兩丈的距離,彷彿卻比天邊還要遠。

喜先生看著顧春風,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此刻,他的右手上已經凝結出了一層淡淡的薄霜。

這層薄霜,卻比刀鋒更加鋒利。

“真是可惜,真是可憐。”這是喜先生第三次說出這樣的話。

這句話落下之後,他的手也開始落下。

這個時候,顧春風開始奔跑,用盡力氣地奔跑,可是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當喜先生的手刀即將斬下的瞬間,只見唐衣神情微凜,突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鮮血在空中凝結成箭,正是白水宮的霸道水法。

由於距離太近,喜先生自然無法躲避。

只見他臉上的黑煙頓時被破開了一道口子,血箭飛濺,侵入了他的眼瞳,就連他金色的肌膚都變得黯淡。

喜先生沒想到唐衣還有反擊的力量,只覺得眼睛刺痛無比,於是杵著鐵拐連退了數步。

這個時候,顧春風已經用盡全力衝了過來。

只見映雪劍筆直刺出,因為沒有了真元的緣故,連破空聲都沒有發出。

只聽見叮的一聲,喜先生用手刀架住了映雪劍,臉上好不容易匯聚起來的黑煙又變薄了幾分。

這個時候,顧春風能清晰地看見喜先生的臉,那近乎透明的黑煙之下,是一張宛若金子般的面龐。

這人的肌膚,居然是金色的!

雙方再次進入了對峙的狀態,誰也殺不死誰。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手一鬆,直接一拳就轟向了喜先生的面門。

喜先生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棄劍,所以這一拳挨得結結實實。

而顧春風只覺得這一拳轟在了鐵塊之上,連骨頭都彷彿要碎裂開來一般。

而遭受這一拳的喜先生也並不好過,被直接轟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塵土。

顧春風沒有停止攻擊,直接撲了下去,又是一拳轟在了喜先生的臉上。

只見喜先生金色的臉龐上頓時抖落了一地金粉,看起來就像一尊已經開始腐朽的雕塑。

然後顧春風又抬拳,又轟在了對方的臉上。

就這樣連轟了近十拳,顧春風的拳頭表面已經沁出了一層鮮血,但他依然沒有想停下。

這個時候,喜先生直接用腦袋蓄力一撞,撞在了顧春風的胸口,將其撞倒在地。

兩個搬山境的高手,現在就像是兩個潑皮無賴在打野架,沒有絲毫美感,只有困獸般的你死我活。

場間又恢復了安靜,只剩下了幾人劇烈喘息的聲音。

現在局面又重新拉回了僵持的階段,只是顧春風知道自己再沒有了反擊的力氣。

他所有的力量都在剛剛用完了,全身就像被抽空了一般,體內經脈空**酸澀得厲害。

要不是那悲憤的力量,恐怕他連揮出一拳的力氣都沒有了。能揮出了這樣的十來拳,已經是奇蹟。

這個時候,一旁哭先生謝衣的黑繭開始破開,露出了他的本體。

他腹部的傷勢比喜先生更加嚴重,所以修復用了更多的時間,但是他並不心急,所以傷口修復得更為徹底。

現在謝衣覺得自己傷口修復得差不多了,那就等於宣布了顧春風他們的死亡。

就在他站起來,露出了一個陰冷笑容的時候,喜先生也同時笑了。

“沒有想到,最後贏的依然是我們。你已經這麼拼命了,真是可惜,真是可憐。”這是喜先生第四次重複這句話,證明這事件發生過幾次轉折,但最終是他們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聽見這句話後,顧春風的雙手已經陡然握緊成拳,卻再也沒有力氣攀爬起來。

“動手吧。”喜先生看著謝衣道。

謝衣微微一笑,手中就凝結出了一條墨色的符線。

符線並不穩定,但是顯得極其森寒。

剛剛他準備挑戰顧春風的時候,一凝結符線就是一張網,而現在,他只想凝結一條。

因為只一條,就已經足夠能殺人了。

就在他手中的符線凝聚成形的時候,遠處突然走出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全身衣不蔽體,腳底已經血肉模糊,甚至腳趾都黏在了一起,看起來極其悲慘。

但是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根戈,一根金色的長戈。

看見了這根戈,就等於看見了金戈軍。

這些馳援的楚國精銳,為了能最快速度到達戰場,捨棄了全身的金甲,甚至連有些沉重的軍靴都捨棄了,所以才會如此淒慘。

即使按照極限的行軍速度,他們恐怕要在明天天亮前才能趕到。

可是這群人,硬是超越了極限,來到了這裡。

和白崖劍宗的弟子一樣,他們來到這裡時,就已經幾乎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但是他們還是來了!

他們來了,事情就還有轉機。

“快!”這個時候,喜先生吼道。

謝衣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於是手起刀落,那條符線便直接向顧春風倒去。

這個時候,顧春風發出了一聲猶如困獸般的嘶吼,往旁邊滾去。

只見那條符線擦著他的身體滾過,割掉了他背部的一塊皮肉。

謝衣一擊失手,就準備第二擊,而這個時候,一名金戈軍已經漸漸逼近了過來。

第二條符線生成,再次凌空掃下,現在的顧春風,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哪怕是翻滾一下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眼看那黑色的符線就要將其切成兩半,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蓋住了他的身體。

嗤的一聲悶響,符線切入了趕來營救的金戈軍體內,帶起了一道磅礴的血霧。

因為符線不太穩定的原因,終究沒有將金戈軍身下的顧春風切死。

那名金戈軍後背到前胸幾乎已被完全切透,斷然已經沒有了存活的可能。

他張開嘴巴,滾燙的血液就滴落在了顧春風的臉上。

“楚國金戈軍三營王塵,受命前來支援......”

這名名叫王塵的金戈軍,說完了這最後一句話後,就此死去。

緊接著,有更多金戈軍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這個時候,喜先生的眼瞳泛起了波瀾。

他看的不是顧春風,而是自己的同伴--哭先生謝衣!
嚴羊 發表於 2019-9-12 14:53
第432章最後關頭

見闇月兩先生的身體還有生命的痕跡,唐衣沒有任何遲疑,手中的笛中劍陡然出鞘,用盡全力撲了過去。

就在她的劍鋒即將刺中喜先生那彷彿已經鍍上了一層金紙的脖子的時候,只見喜先生睜開眼來,臉上湧動起了一層極其單薄的黑煙。

黑煙一閃而過,而唐衣的身體則直接彈射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顧春風見狀,心中大急,噴出一口鮮血。

還在不遠處的白崖劍宗弟子目睹了這一切,幾個還有一點餘力的就拼命掙扎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衝了過去。

他們要做的,自然就是唐衣沒有做完的事。

陰兵的身體已經成了爛泥,所以他們踩在上面,就像踩在沼澤中一般。

這些白崖劍宗弟子掙扎著,摔倒了好幾次,但最終都爬了起來。

第一個白崖劍宗弟子來到了喜先生與哭先生的身前,舉起了手中的劍。

他的劍還未刺下,前胸到後背就竄出了一道血箭,然後身體就猶如朽木般倒了下去。

緊接著,第二個白崖劍宗弟子上前,死去.....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這些死去的白崖劍宗弟子有的還很年輕,有的正值壯年,無疑都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

他們明知自己會死,但是為了心中的那份信念,甚至可以說是執念,沒有絲毫猶豫,毅然赴死。

緊接著,有更多的白崖劍宗弟子爬了起來。

他們能做的,彷彿就是走過去,然後被殺死。

“回來!”顧春風吼著,但是已經沒有人聽他這個宗主的命令。

這些白崖劍宗弟子要做的,自然是爭取殺死這兩個怪物,即使殺不死,也要為顧春風他們多拖一點時間。

因為他們知道,現在是這兩個怪物最虛弱的時候,而殺掉他們,終究還是需要消耗對方一些力量。

這近一百名白崖劍宗弟子,直到最後一名弟子倒下後,顧春風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記得很清楚,這最後一名死去的白崖劍宗弟子,名叫楚忘歌,今年只有十五歲。

他是楚王的侄兒,因為楚雨辰的關係,才能成為白崖劍宗的弟子。

今天,這名年紀最小的白崖劍宗弟子死了,死得很乾淨,很決絕。

他最後的意識,就是不能給白崖劍宗丟臉。

唐衣躺在地上,發現肋骨斷了兩根,要不是喜先生的這一擊要抵擋笛中劍的攻擊,擊在了劍身上,恐怕她現在也死了。

本來眼看已經到手的勝利,轉眼就要化作了過眼雲煙,她又怎麼會甘心。

可是她現在已經動不了,她看著這些白崖劍宗弟子一一在自己眼前死去,眼中凝結出了一層朦朧的霧氣。

她想說話,想制止他們,卻發現喉嚨已經啞了。

這些白崖劍宗的弟子,不管大小,平時都極其恭敬地叫她師娘。

她雖然表面說這樣叫顯老,但是內心卻很是歡喜。

而現在這些人,全死了!

死在殺贏烈的路上,死在了殺這兩個闇月惡魔的路上,她突然覺得好疲倦,想就此沉沉睡去,永遠不要醒來。

在如此傷勢下接連殺了近百人,饒是喜、怒兩先生,現在已然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們的身體開始繼續顫抖,黑色的死氣漸漸變成了兩團繭,將他們包裹其中。

在黑色死氣即將淹沒喜先生臉龐的瞬間,他淡淡的道了句:“真是可惜,真是可憐。”

真是可惜,真是可憐,這無疑是顧春風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這句話極其誅心,即使顧春風知道對方是故意擾亂他的心神,他還是被氣得噴出了一口滾燙的鮮血。

因為他再如何冷靜,終究也是人。

那些剛剛死去白崖劍宗弟子,不少都是他親手**出來的。

他從未擺過半副師父的架子,把他們當作了朋友,甚至是親人。

可是現在,他們就像稻草般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又怎能不悲憤。

此刻被黑色死氣包裹的喜先生與哭先生就像是兩個嬰兒,他們被洞穿的腹部已經開始修復,就連變成了碎末的大腸也開始重築。

當初魏襄也是,胸口被弓箭貫穿了一個大洞,就連心臟都少了一半,但依然靠著一口氣活了過來。

而現在,喜先生與謝衣就是在使用同樣的手段。

鬼字卷的陰氣代表著黑暗、死亡,而此刻發揮的作用竟然是新生。

現在顧春風一方是真正的全員重傷,而闇月這兩位先生卻在逐漸恢復著力量。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階段,彷彿已經成為了死局。

但是顧春風依然沒有放棄,開始閉目調息起來,他想再堅持一段時間,堅持到金戈軍的到來。

四周又恢復了絕對的寂靜,喜先生與哭先生在修復著各自的傷勢,而顧春風與墨十八則同時在調息。

就像是一場時間的賽跑,誰先恢復過來,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一個時辰過去了,殘陽的餘暉猶如鮮血,將這片土地映照得一片鮮紅。

那地面上猶如蛛網的裂痕,那些陰兵化作的爛泥,那些白崖劍宗弟子新鮮的屍體,都證明此間剛剛發生過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

這個時候,喜先生身上猶如厚繭的陰氣漸漸變得稀薄,全部湧入了他的腹部之中。

當陰氣全部入體,他便睜開眼來,腹部那個大洞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傷口。

這樣的傷口看起來依然很嚇人,但是現在已經無法威脅到他的生命。

他金色的臉龐上浮現出了漆黑的濃霧,證明他已經恢復了力量。

然後他慢慢地攀爬了起來,又重複了一次:“真是可惜,真是可憐!”

喜先生站起來後,便向唐衣倒下的的方向走去。

而這個時候,顧春風也掙扎著站了起來,同樣向唐衣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兩人,一個是殺人,一個是救人,但都是在苦苦支撐。

顧春風的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彷彿背著一座山,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

而喜先生的腳步卻漸漸變得輕盈,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離唐衣更近。

顧春風當然知曉此時的情況,但是他依然沒有放棄,因為還沒有到最後的關頭。

絕望,就留給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