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章 阿依族的舊事
老族長態度堅決,壯漢欲言又止,“可是族長,對方洶,那道士似乎會妖法,只是隨手一指,我們的人就倒地不起。”
“有這等事?”老族長若有所思,抬頭見末爾扎仍舊站在原地,不由斥道,“你還站著做什么?趕緊將聖水供奉到女媧廟去!”
末爾扎捏緊了拳頭,神情焦急,“可是族長,琳娜她——”
“我自有分寸。”老族長揮手示意末爾扎離開,轉身正色道,“阿蒙,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詳細說說。”
被稱作阿蒙的壯漢于是一五一十將外面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這一段對話突變的很模糊,璃夜調集了全身感官努力去聽,也沒有聽清他們在說什么。總之,畫面突然一轉,大家都出現在了村子中心。
一幫奇裝異服的人與阿族人形成了對仗的陣勢,老族長在眾人簇擁下到來,雙方開始談判,依舊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總之,原本和和氣氣的雙方突然都激動起來,開始大打出手!
突然,薩塔族方那個一直不動聲色的道士,從背后拔出一把桃木劍,直指蒼天,手腕輕晃,劍尖微顫,而口里卻念念有詞,半晌,他突然又不知從何處摸出一張黃符,只是鼓起腮幫子吹一口氣,黃符便瞬間燃燒起來……
看到這一幕,几人不由回頭看路遙,路遙尷尬的別過頭,手握空拳放在嘴前干咳几聲自在地指指道士那一身標志性的道袍道帽,表示自己與他并不是一個路數的。
而依族人卻顯然被道士地這一招嚇了一跳。一個個面無人色。緊張地看著老族長。老族長面色沉靜。緩緩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停戰。
“薩塔族與阿依族同屬炎黃子孫。女后人。大家本該同氣連枝。為何卻要因為一點小事大動干戈?”
老族長一番話擲地有聲。于璃夜一行人便好象是失聰地人突然恢復了聽覺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為首地薩塔族人上前一步笑道。“老族長。今日我等前來本是為了替我家少主求娶琳娜小姐。也是為促進兩族邦交。可你們不但不以禮相待而大打出手。這時候怎么又怨起我們來了?”
“并非我不肯將琳娜許配于你家少主。實在是你們來地晚了剛剛將她許給了族里地末爾扎。一女又怎能二嫁?”
薩塔族人于是與道士對視一眼。道。“既然是剛剛才許地人。想必還沒舉行過儀式。做不得准。我家少主身份尊貴道不比你們那什么末爾扎更值得琳娜小姐下嫁嗎?”
“這——”老族長為難的皺起眉頭,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前面是虎視眈眈的薩塔族人身后卻是需要他庇護的阿依族族民,盡管琳娜是他唯一的孫女兒可在大義面前,他是否該放棄那點私心多為族民著想?
似是明白老族長內心已經動搖了,薩塔族人再接再厲,繼續勸道,“況且我們少主自小便與琳娜小姐相熟,琳娜小姐嫁過去,必不會委屈了她。”
這一句卻反而提醒了老族長,薩塔族的少族長根本就是個不學無朮的浪蕩子,如何能把乖巧的琳娜交給他這樣的人?
“做人豈能出爾反爾,此事不必再提!”
薩塔族人微愣,不解老族長的態度緣何大變,他軟言勸了几句,奈何老族長態度堅決,油鹽不盡,几番交涉下來,終于讓他惱羞成怒。
“老族長既然如此不識時務,就休怪我們下手不留情了!”
薩塔族人發狠道,一揮手,卻是帶著人離開了。璃夜一行人不由詫異,這卻演的哪一出?
“或許他們是去叫人了。”醉酒人冷哼了聲,他平素最看不慣這類仗勢欺人的東西,要讓他見著,非得好好揍上一頓出出氣。
“咦,那道士怎么不見了。”一直關注著這些人動靜的晚煙突然詫異出聲,“明明剛剛還是站在那人旁邊的吧?”
眾人一看,果然,氣勢洶洶離去的薩塔族人隊伍里,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那道士的蹤影。
不過阿依族人卻仿佛沒有意識到這個,眾人唧唧咕咕了一陣,在老族長走后不久,也就紛紛散開了。
“糟糕!那道士一定是趁人不備藏起來了。那陣心的虛井一定就是他造出來的!”意識到這個,晚煙不由焦急萬分,可是在附近看來看去,連那道士的影子也沒能見到。
這時,眾人眼前的畫面卻又一次變了,這是一座充滿著異域風情的殿堂,正中一座人身蛇尾的美女塑像正合目端坐。
“女媧像!”
璃夜脫口而出,想起之前老族長讓末爾扎將聖水供奉到女媧廟,那應該就是這里了?
果然,不一會兒,眾人就見到末爾扎恭敬地捧著陶罐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女媧像前面的香案上,然后雙手合十,深深拜倒。
看起來這里的時間似乎是跟方才雙方交涉同步的,哎,這時候已經是干戈大起,這里面卻還是一片安寧。
“女媧娘娘,您虔誠的子民將聖水供奉于您,請您保佑我阿依族風調雨順,平安和樂。”
末爾扎說完再次深深拜倒,然后抬起頭,注視著慈眉善目的女媧像,“也請女媧娘娘保佑我早日娶到琳娜,我必定會用我的一生去愛護她。”
“末爾扎!末爾扎!”突然有人大呼小叫的飛奔過來,末爾扎皺眉,又朝女媧像拜了拜,然后緩緩起身走向門外。
來人似乎也不敢在女媧廟大聲喧嘩,在門口就噤聲了。
待末爾扎走到門口時來人便焦急地拉過他,指手畫腳說了一串,大意就是薩塔族人如何如何囂張,如何堅決的要迎娶琳娜小姐,而老族長似有動搖之意。
“這怎么行!”末爾扎果然忿平道,“老族長明明已經答應將琳娜許配給我了,怎么能出爾反爾?”
“可是老族長是為了我們整個阿依族著想!”頓了頓,來人又道,“末爾扎,那么現在你要過去看看么?”
末爾扎似有猶豫頭看了眼供奉在香案上的聖水理他是應該在這里磕足一百個響頭,才算儀式完成,可是又實在憂心他心愛的姑娘,此時此刻也只有對女媧娘娘不敬了。等他回來,一定磕上一千個響頭彌補!
末爾扎奔出了女媧廟向村子中心跑去……
璃夜目送他的背影漸漸消失,才若所思的回頭看那香案上的聖水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竟覺得那米白色的陶罐漸漸的顏色變深了,變做了米黃色,甚至淺棕色。
“咦,這陶罐怎么變色了?”
很顯然孤鴻也發現了這個異狀,驚詫地指著香案上的陶罐多做猶豫,便迅速走了過去。
原來罐是真的變色了,卻并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陶罐滲水了,因而色澤變深。
奇怪末爾扎將陶罐拿給老族長看到現在供奉上,這期間已經過了好久,一直都沒見陶罐有滲水現象,怎么末爾扎人才走,這就出問題了?
“看陶罐的樣子分明就是滲水了,可案上卻一點水漬也不見,這卻是什么道理?”
孤鴻繞著香案轉了兩圈,苦于不能親手接觸陶罐,一切只能憑眼看。璃夜更覺驚奇,轉而打量這女媧廟來。
女媧塑像約莫有五米多高,加上佛龕底座的高度,人必須高高仰著脖子才能勉強一睹女媧容顏,而相應的,這座女媧廟的屋頂便也特別高,少說也有十來米了吧。
女媧廟里并沒什么累贅的擺設,除了眼前的佛龕香案,就只進門處有兩個樣式古朴的大陶罐,似乎是路引。
几人因是在幻象中,所見一切皆不可觸,璃夜便也只能依照所見到的猜測其材質,比如陶罐是陶制,女媧像則是石像——這女媧像也不知是什么樣的石匠巧手雕就,纖毫畢現,連嘴角那點細紋都清晰可見。
卻不知這女媧與蓬萊有什么關系?
璃夜轉了一圈,回到女媧像前,不解為何這次過了這么長時間,系統都沒有再把他們傳送到其他畫面。莫非這女媧廟就是阿依族覆滅的起因?
少頃,聽的人的腳步聲,璃夜放眼望去,是去而復返的末爾扎。
末爾扎匆匆走進女媧廟,二話不說就先在蒲團上跪倒,兩手交叉地放在額前,深深俯倒,手掌緊實的貼著地面。
“女媧娘娘,請原諒子民的禮數不周,子民這就磕上一千個響頭,完成供奉聖水的儀式。”
末爾扎說著直起身來,掃了眼香案上的聖水,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他驚見變了色的陶罐,面色頓時一片雪白。
“啊,這是發生了什么事?難道女媧娘娘在責怪我剛才的鹵莽?”
末爾扎重重磕頭,聲音里是忍不住的驚慌失措,“女媧娘娘,一切皆是子民的錯,請不要遷怒他人,子民愿意一力承擔!”
砰!砰!砰!
響亮的磕頭聲聽的璃夜的心也是一顫一顫的,這么****,那該多疼啊?她走近几步,換個角度看,果然見末爾扎磕頭的那塊地面已經隱隱沾上血跡。
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壓抑的很,這屋頂再高,也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并且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末爾扎的這一疏忽,才是導致阿依族覆滅的根本原因。
難道女媧娘娘會因為末爾扎的一時不敬降罪于阿依族人?或者說,原本世代守護阿依族的神,因為這次疏忽不再保佑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