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恩賜？
老人專注地工作，李焱在安靜地觀看，兩人都沒有施放能照明的魔法，一片漆黑的房間里只有刻刀劃在石板上發出的“ ”聲在響動，混合著塔內原本就有的陰森死氣怎麼听怎麼恐怖。
時間緩緩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被刻刀一筆劃出的圖案漸漸成形，帶著順暢弧度的線條繁復交織在一起卻似立體的一樣，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能明了線條的走向，但如果凝神細看卻又猶如一團亂麻反而看不出頭尾，時間久了更令人頭昏腦脹，很是詭異。
突然，在老人掌控之下前一刻還慢慢悠悠的刻刀向著老人身體方向在石板上驀然劃下，這一劃如同流星掛過天際迅疾、驚艷，映照在李焱的視網中竟是有一種蕭殺撲面而來！
與此同時，老人的左手再也不見一絲笨拙，控制著魔紋鐫刻筆順勢一挑紫色的魔刻藥水便緊隨著流星的尾痕印出一條紫色軌跡。
緊接著一道肉眼可見的金色光華順著石板上的圖案從頭到尾一抹而過，法陣刻印完成。
等到老人將手中的刻刀和魔紋鐫刻筆歸放回刀盒、筆槽中，李焱雙眼仍是緊盯著面前的石板，那印刻在上面的符文對應著刻刀的每一次下壓、輕挑、轉折在他腦海中往復回放，一個個動作被剖析然後與書中的理論知識相結合
老人也沒有打擾，垂著雙手依舊直愣愣地盯著前方。
過了整整一分鐘李焱才回過神來，將一些暫時還不能解決的疑惑深埋在心中，抬起頭向老人驚嘆道︰“您的刻印太精彩了，簡直就是藝術！”
“不，這只是一個劣質品。”老人的回答隱隱帶有一絲憤怒，“刻畫的速度太慢，魔法元素融合度不夠，雖然能使用，但是效果要差很多，哼！”
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老人轉過頭來對著李焱嘿嘿笑道︰“準備好了嗎？”
“是的，如果您指的是魔法陣基礎刻畫方面考驗的話。”輕輕點頭，李焱微笑著說道，“您的藏書非常豐富，讓我學習了不少知識。”
做出一副饒有趣味的模樣看了看李焱，老人蹣跚著背轉過身去走向黑曜石桌的另一端“赫赫，還是那麼有自信，這很好。解釋一下邦達爾公式。”
李焱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邦達爾公式，末法之戰前1356年，由煉金術士邦達爾總結推算出的公式，通過魔紋的整體比列和魔紋能量強度，計算每分弧段所需刻畫的深度與寬度，比較麻煩卻是非常有用的基礎技巧。”
“沒讓你說這些無聊的東西，解釋它的計算方式和具體原理！”沙啞、死白的聲音從仍舊背對著李焱的老人口中傳出，“唔，對照這塊符文分析。”
一把接住憑空飛來的手心大小的橢圓石塊，將之放在手中大體查看了一番，李焱開始詳細講解。
他那句“比較麻煩”果然說得沒錯，盡管在講解過程中李焱如信手拈來般流暢自然，但等到講解完全結束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十數分鐘。
早已站在黑曜石桌另一端的老人靜靜听完李焱的講解，一直以來死白的語調終于有了變化︰“不錯，三天時間就能熟練運用邦達爾公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你對得起你的自信。”
“謝謝您的夸贊，可惜，這只是理論知識。”李焱說道。
“不用在我面前展示你的謙虛，我只看事實說話，事實上我已經準備好了恢復藥水。”老人亮出了左手捏著的裝著紫色藥水的微型水晶燒瓶，微微晃了晃詭笑道，“嘿嘿，它會讓你的身體在接受冥火炙烤的時候變得極具恢復力，只不過會增加一點點麻癢、放大一點點痛苦而已。”
看著老人那詭異中帶著期待的神色，李焱眼皮微跳，如果相信老人所說的只是一點點自己就是個笨蛋，好在沒有讓他找到借口。
“那麼現在只剩最後一個問題了，唔，其實也不算是問題。”將恢復藥水收回去，老人轉過桌角向李焱走來，“看看這個。”
伸出的枯槁右手中一顆近一寸長的粉紅色橢圓寶石正在黑暗中閃耀光輝，粉色的光華中似乎還參雜著淡金的流甦，竟是散發出能把人的靈魂都吸入一般如夢似幻的魅力！
這一瞬間，就連李焱也深深為之震撼，這種美，沒有任何人能拒絕。情不自禁呢喃道︰“這是什麼？”
“阿芙羅荻忒之淚，傳說中愛神的饋贈，6歷前隨著魔媚術士媚蘿的失蹤而消聲覓跡。”仿佛說的是一件最普通不過的物品，走到李焱身前老人不以為意地將寶石滾動了記下。
抬頭說道，“你很幸運，這件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用處，不過通過它我能進入你的精神世界，在其中還原出我刻畫魔法陣的過程和感受讓你體會，這種體會就像你自己在親自刻畫魔法陣，非常的清晰、直觀。
足以讓你在一瞬間就具有豐富的魔法陣刻畫經驗，你只需要將精神力透入這顆石頭不做出抵抗就行了。”
面對著眼前幾乎是無法拒接的誘惑，心念電轉之中李焱眉頭陡然一跳︰“我有一些疑惑。”
無聲凝視了李焱數秒，老人點了點頭。
“第一點，我能具有魔法陣刻畫的經驗，但實際動手會不會同樣熟練？”
“不會。”老人收回寶石搖頭說道，“實際動手需要身體和意識的雙重配合，這點不經過磨練是做不到的，但是事先在意識上就具有經驗會加快這種磨練的過程。”
“那麼，第二點。”李焱緊盯著老人渾濁的眼楮，“進入我的精神世界，是不是能讓你看到我的過去？！”最後一個去字，斬釘截鐵！
面對質詢，老人左手一揮惱羞成怒般沉聲說道︰“這不是你應該問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我的恩賜！”
“不！這並不是恩賜，而是禁錮！”反駁聲如決堤洪流般迸發，轟然擊打在牆壁掀起滔天巨浪，老人面色陡變！
“找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