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法師駕到 作者：睡到十三點 (連載中)

723  古城，堅城 10

    之前魔晶炮轟擊能量障壁所造成的巨大響動，不可能不被察覺。即便五色龍軍團的駐地距離這裏非常遠，也一樣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這裏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們派出人馬來這邊探查，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而五色龍軍團毗鄰的金屬龍一方，同樣也察覺到了高登一行人弄出來的大動靜。而他們就算對於這個突然被轟出了一個大洞的屏障不感興趣，至少也會警覺於五色龍的動向。本著“敵人要幹什麼我就要全力阻止”的基本想法，金龍洛洛阿多斯同樣也緊急派遣了人手升空，向這邊奔來。

    雙方在半路上就展開了一場遭遇戰，於天空中打得龍息噴舞，焰光閃耀，好不熱鬧。對於高登而言，這當然是一件好事。他可不希望還有其他勢力來與自己競爭。奈瑟浮空城這個大發現，他希望能夠獨占。

    “埃蒙裏斯，加速！”

    聽到高登的話，白龍立即扇動翅膀，向巨大的破洞飛過去。就算沒有其他競爭者的幹擾，要是不抓緊時間的話，等能量障壁的破損迅速自然恢複的時候，就失去登陸浮空城的最佳時機了。

    剛才高登需要專注施法，以維持防護盾，所以才借助了白龍的背部作為平台。如今沒有其他需要分心的事情，他就直接給自己施加了飛行術，先行一步。而姬兒大小姐自然毫不吝嗇的使用了一張飛行術卷軸，緊隨其後。

    這座原本屬於大奧術師海特拉斯.奧什特的浮空城，麵積十分巨大。雖然比不上奈瑟皇帝亞薩.奧古斯都那座號稱帝國第一的巨大浮空城，卻也蔚為壯觀。各種造型獨特，排列整齊的建築物如一張充滿了匠心的工筆畫一樣。在下方緩緩展開，一直延伸到遠方。

    這座浮空城也許比不上瑟安祖這樣的超級大都市，但是也不會比如今費雷頓的那些著名城市遜色多少，供十多二十萬人居住，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一位大奧術師的浮空城，如果完全實現了智能化管理和魔能化控製，那麼也許隻需要數千人就能夠完全維持運轉，根本不需要塞入過量的人口。從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行人順利降落在了浮空城東方邊沿地區的一片空地處。周圍參天的古樹和遍布建築物外表的蔓藤野草，顯示這裏已經有許久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了。高登從之前法蕾坦告訴她的資料得知，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大約是當年那些為大奧術師服務的親衛士兵、仆人、還有工人的居住地區。

    據說這座浮空城的核心區域分為三塊。分別是真理之殿，造物之殿，還有力量之殿。

    如果以地球人的角度來看的話，真理之殿就是進行前沿科學研究的實驗室。造物之殿就是將科學理論轉化為工程技術並且將其實用化的地方。而力量之殿，就是兵工廠以及防禦中樞。

    對於高登而言，他最想去的地方。當然就是真理之殿了。因為艾歐恩送給他的那片銀色堰樹葉，就指向那個方向。這說明，高登想要得到真實與警示之眼的全部資料，並且將這件道具進化為完全體狀態。就得順著這個方向前進。

    而且，真理之殿裏有大奧術師海特拉斯.奧什特的私人圖書館，其寢宮。以及一座法師塔。

    是的，那座象征著整座浮空城天際線最高點的白色巨塔。就是一座法師塔。

    高登想要突破奧術造詣上的瓶頸，觸摸到魔網第七層。凝成真名，成為高階法師，在物質上的準備，有一個必要條件，就是修建一座對於法師冥想有特殊輔助效果的法師塔。然而當他好不容易購買了足夠的石料，找到了魔力湧泉，並且在海汶半島大興土木，開始動工修建自己的法師塔時，卻在這距離家鄉遙遠的無盡深淵裏，找到了一座現成的，無主的法師塔。

    而且這座法師塔還是奧術最輝煌的第三紀元時期，由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奧術師親自修建起來的，肯定比他自己設計建造的法師塔，高出不知多少。

    命運就是這麼神奇。如今高登這個偶然的發現，也許會讓自己之前的一係列努力都變成了無用功，但是也有可能讓他提前晉升為七環法師。

    想想自己以前的一切努力，包括獲得封地，成為領主，其實都是為了擁有自己的法師塔。如今這個目標卻有可能以另外一個方式，毫不費力的完成，實在是讓人心頭有種五味陳雜的感覺。

    不過不論怎樣，有現成的機會在眼前，高登當然要盡力抓住。

    高登準備動身前往真理之殿，姬兒大小姐自然會與他同行。而金月劍術大師和三個龍裔護衛，也理所當然的會隨他一起行動。畢竟他們的目標就是保證高登的安全，隻要跟在其身邊就行，高登去哪裏根本不重要。

    不過銀月女巫卻另有打算。

    “法師先生，我要去力量之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與萬古寶珠有聯係的信息。很遺憾，看來我們要在此暫時分開了。”法蕾坦對他說。

    高登很清楚，對方要去力量之殿，絕對不是為了什麼萬古寶珠的信息。力量之殿是管理整座浮空城防禦體係的地方，與她所說的目的根本沒有關係。兵工廠裏會有圖書館嗎？

    法蕾坦去力量之殿，真正的目的顯然是想取得整座浮空城防禦係統的控製權，從而將這座城市據為己有。

    雖然女巫是為了調查萬古寶珠與時間魔法的奧秘，才來到無盡深淵的，但是如果有浮空城這種能夠匹敵一個國家的終極力量在眼前，當然也會心動。

    鑒於雙方之前因為合作愉快而建立的良好關係，所以現在盡管目標相同，高登和法蕾坦也沒有立即翻臉。就算拋開人情因素，他們誰都沒有把握能夠贏過對方。所以心照不宣的選擇就是各自分頭行動，能夠在這個寶庫裏獲得多少收獲，就憑自己的本事了。

724  古城，堅城 11

    高登雖然清楚法蕾坦的打算，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要想獲取這座浮空城的控製權，絕不僅僅隻是控製了力量神殿就了事的。一把無法上膛的槍，是殺不死人的。真正要得到這座浮空城，最關鍵的因素在於那個叫做“小家夥”的精類生物。它是整座浮空城的人工智能，也是獲取浮空城最關鍵的鑰匙。

    而法蕾坦不知道是不清楚這個淺顯的道理，還是故意將其忽略了。

    對於高登非常有利的一點是，登陸了浮空城之後，小家夥就選擇一直跟隨在高登身邊，根本就沒有要與法蕾坦同行的意思。或許是因為當初被法蕾坦強行帶離浮空城，而且被關在那個木匣子裏許久，所以對那個女巫心生不滿，才選擇呆在高登身邊。亦或是因為與奈瑟都蘭魔法帝國頗有淵源的高登，在它的眼中比較有親切感，才做出這種選擇。

    當雙方分開，向各自的目的地前進之後，還沒過多久，浮空城的天空中又發生了變化。能量屏障上，原本被魔晶炮轟出來的那個巨大的洞口眼看著就快要完全合攏的時候，忽然有一隊身份不明者飛速穿過了洞口，也進入了浮空城，降落在五六公裏遠處。

    對方來得太快，似乎被某種法術增幅了速度，所以高登根本來不及看清楚這些身份不明者的樣子。不過稍加揣摩的話，還是能夠推測出他們的身份。

    現在有能力抵達浮空城的勢力，除了高登一行人之外，無非還有三方。金龍洛洛阿多斯的金銀雙翼軍團。以及紅龍泰坦尼斯的人馬，外加與鐵蹄巴拉爾合作的那些諾森加德人。而金龍和紅龍雙方如今正打得不可開交。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位諾森加德女伯爵澤貝拉。也抵達浮空城了。

    “真是群陰魂不散的家夥……”

    不過高登抱怨歸抱怨，其實他也清楚，既然上瑟安祖與下瑟安祖的空間屏障已經被打破了，那麼那些誌在萬古寶珠的諾森加德人，早晚會抵達這裏。

    “早知如此，剛才就不應該和法蕾坦分開。聚在一起的話，如果遇到了諾森加德人，也更有把握對付。”

    突然有一群死敵兼競爭對手出現，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決定早已做出，就不能夠再後悔了。高登也隻能加快速度，盡早抵達真理之殿，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座浮空城的前任主人海特拉斯.奧什特倒是一位雅人，整座城市不論是布局規劃，還是建築風格，都相當完美，充滿了讓人賞心悅目的氣質。即便因為年代久遠缺乏護理而導致城市容貌破損陳舊，也無礙一行人欣賞美景的心情。甚至連高登都暫時忘記了。還有諾森加德人這樣一群危險的競爭對手在城市中。

    整座浮空城時一個巨大的圓形。真理之殿、造物之殿、力量之殿就分別修建於三條等分中軸線上。而位於整個浮空城的最中心區域，則安置著其動力來源的密瑟能核。

    雖然高登並沒有這座城市的詳細圖紙，不過經過了威蘇拉山一行之後，他對於奈瑟浮空城的大體結構已經相當了解。剛才在空中鳥瞰一番，就大致了解了這座浮空城的整體布局。

    在沒有遇到什麼阻礙的情況下，步行大約一個小時——期間為了抓緊時間。高登還消耗法力值使用了數個群體加速法術，一行人總算是來到了真理之殿前。

    沒有遇到阻礙。並不代表沒有遇到意外。實際上在途中高登一行人也遭遇了好幾次麻煩。比如精巧而致命的魔法機關，以及仍然在忠實履行自己職責的魔像衛兵。這座浮空城雖然古蘭。但是大部分防護措施依然運轉完好，可以說仍然是一座堅固的堡壘。隻是因為高登身邊有“小家夥”的存在，所以不論是阻斷他們前進道路的魔法機關，還是那些戰鬥力可以匹敵挑戰等級十五以上的強力魔像衛兵，都沒有對高登造成任何不利影響。

    法蕾坦一行人以及那些諾森加德人，恐怕就沒有高登這麼好的運氣了。

    真理之殿泛指以一座大殿為核心的廣闊建築群，所以高登就算抵達了真理之殿，也並不代表萬事大吉。他還得繼續前進，探索。

    “法師，我們繼續前進吧！我想帶你去參觀一下主人當年所住的房間，我相信你一定會很感興趣的！”小家夥就像是一個熱心得過頭的導遊那樣，在高登身邊亂蹦亂跳。法師點點頭，正要邁開腳步，卻發現身邊的姬兒大小姐似乎有點不對頭。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正在發愣，雙眼無神，表情像是在神遊天外一般。

    “怎麼了？”高登問道。

    法師的話讓姬兒一個激靈，再一次回到了現實當中。她看了一眼高登，搖搖頭，臉上浮現出困惑的表情：“沒……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好像有人在呼喚我……”

    “真的？具體是怎麼回事？呼喚你的聲音是男是女？”

    “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或許隻是幻覺吧。畢竟我們所在的這座城市，以及這個空間，都太過不同尋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也很正常吧？”

    姬兒說的也許沒錯。不過正是因為他們所在的這個空間，以及這座浮空城，都太過特殊，所以任何在普通情況下出現的異象，背後都有其深意。

    三個龍裔戰士此時也紛紛開口。

    “我和這位小姐一樣，剛才也感覺有一種特殊的聲音在腦海中不停的回蕩……”

    “哥哥，我也是。那聲音就像雜音一樣，沒有具體意義，但是其中似乎又飽含著深意。”

    “會不會是龍神大人在呼喚我們？”

    比起各種神秘事件，更相信自己手中利劍的金月大師出聲製止了三個龍裔戰士：“好了，現在並不是討論這種毫無意義話題的時候。記住你們的任務，是保護這個法師的性命，以換取公主陛下的安全。”

    這位劍術大師的威信果然非同凡響，此話一出，三個龍裔戰士立即停止了討論。

725  雙麵 1

    “你呢，美蓮尼絲，也聽到了那種聲音嗎？”高登決定多參考一下意見。

    這位魅魔小姐自從進入上瑟安祖以來，無論是在女巫小屋的時候，還是在如今登陸了浮空城之後，都表現得格外的安靜，就像是跟在高登身邊，隻是為了靜靜的看風景似的。如此表現，可有些異乎尋常了。

    而魅魔是欺騙、幻術與精神控製方麵的專家，所以高登才想起來問一問美蓮尼絲。

    不過魅魔也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並沒有聽到有任何聲音。或許是因為不論是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以前的身份，都不受這座城市的歡迎，所以它懶得理會我咯。”

    美蓮尼絲如今是惡魔，基本上屬於那種走到哪裏都不可能受歡迎的角色，而她以前則是一個日精靈，屬於奈瑟魔法帝國的死敵，這座浮空城當然也不會喜歡她——如果這座城市真的有自己的好惡的話。

    不過高登倒是沒有發現身為浮空城人工智能的“小家夥”對她有什麼偏見，所以對於魅魔的這番話，她就幹脆聳聳肩，當做是女性無意義的自怨自艾了。

    既然沒有任何發現，高登也不能夠繼續停留，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於是一行人繼續前進，穿過蜿蜒複雜的走廊通道，最後來到一座有著巨大圓形穹頂和金燦燦外壁的建築物前麵。盡管經曆了如此長久的歲月洗禮，這棟建築物的外壁依然光潔明亮，如此的顯眼。還好這裏不是主物質界。否則在陽光的照耀下，其反射的亮光。一定會閃瞎人的眼睛。

    當然，那位大奧術師海特拉斯.奧什特修建這樣一座金閃閃的建築物。並不是因為他喜好奢華浮誇的藝術風格，這種土豪金的外觀色彩，是因為修建建築物的材料，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木材或者石料，而是金屬。

    金屬用來修建房屋，冬冷夏熱，既不舒適，又造價昂貴。如果不是出於特殊用途，或者是存粹的腦殘。否則不會有人拿金屬來造房子。

    一位大奧術師肯定不是腦殘。

    實際上，走到了這棟建築物的近處之後，高登仔細觀察，發現其建築用料是一種叫做“釩金”的特殊金屬，在涉及到空間類法術的領域，多有使用。

    小家夥像是個導遊那樣給眾人介紹道：“這裏是浮空城的六座傳送站之一。通過這裏，我們就可以直接進入真理之殿的核心區域了。法師，你不是要趕時間嗎，那麼用傳送法術。顯然要比用雙腿走路更加快捷。”

    高登愈發覺得這位人工智能先生太貼心了。既然能夠節約時間，盡早的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麼使用傳送術也未嚐不可。而且以這座浮空城如今的狀況來看，雖然外表顯得有些古舊殘破。但是各種核心功能依然運轉完好——否則的話，也不可能發射魔晶炮轟破那一層能量障壁了。

    建築物內，有一塊向下凹陷的圓形場地。正中間地麵上鑲嵌著一塊巨大的白色圓形水晶，被打磨得如同鏡子一樣光滑。周圍。一條條刻著藍色銘文的金屬帶從水晶向外延伸，組成一個複雜的魔法陣。

    “諸位。請站到水晶上麵，我這就開始設定目標，讓大家準確而快速的抵達目的地。”小家夥蹦蹦跳跳的說道，依舊天真爛漫。

    三個龍裔護衛率先走上了麵積頗大，足夠容納數十人站立的水晶。金月劍術大師看了高登一眼，也隨後走了上去。

    就在高登和姬兒以及美蓮尼絲準備邁開腳步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聲脆響，眼角餘光撇到窗外有數個黑影掠過，速度極快，很難用肉眼捕捉。

    “果然如此……還好之前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否則就要上當了……”高登心中陡然一緊，卻又一陣慶幸。他大喊一聲，停住了腳步：“你們別站在那塊水晶上！”

    聽到他的話，姬兒和美蓮尼絲也同時停下腳步，側過身投來詢問的目光。

    金月劍術大師和三個龍裔衛士顯然沒有和高登形成默契，他們愣了一下，耽擱了數秒鍾，這才邁開步子，準備走下水晶，向高登問個明白。而這一延遲，已經晚了。

    在高登出聲提醒的那一刻，本來一直以天真爛漫，可愛如小動物一般形象示人的“小家夥”，卻突然發出了尖銳惡毒的聲音。它氣急敗壞的大喊著，整個身軀猶如憤怒的河豚一般迅速膨脹，變成了醒目的紅色。

    “你們都得死，膽敢染指這座浮空城的貪婪之徒和野心家，都得死！”

    伴隨著“小家夥”的尖叫聲，傳送陣突然啟動，沒來得及離開的金月劍術大師和三個龍裔護衛，立即消失在白光當中。

    “倒黴的安托利亞人……”

    麵對此種狀況，高登也隻能如此安慰了。

    與此同時，這棟建築物的大門也突然洞開，十二個身高超過三米的人形魔像，踏著鏗鏘的金屬步伐衝了進來，手中刀鋒直指中間的三個人類。高登剛才在窗外窺到的黑影，以及聽到的雜音，就是這些魔像所發出的。

    “這是怎麼回事？”姬兒大小姐雖然條件反射一般將武器拔了出來，卻還是沒有弄清楚情況。

    “簡單來說，就是那隻本來看上去人畜無害，熱心引領我們進入浮空城的小東西，露出了掩藏的真麵目，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美蓮尼絲倒像是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似的，十分鎮定的掏出了自己的長鞭。

    高登不知道魅魔是何時發現了那個浮空城人工智能的不妥之處。他自己早在遇到這個“小家夥”的時候，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原因無它，隻是這個“小家夥”表現得太過討喜了。要知道作為一個浮空城的人工智能。需要的是強大的管理能力，甚至還有讓諸多居住於浮空城。為大奧術師服務的生物敬畏的權威性。把人工智能的形象和性格塑造成猶如一個萌寵一樣，與實際需求絕對是背道而馳的。

    當然。形象上的不合常理，隻是讓高登覺得略微奇怪而已。更讓他進一步加深懷疑的是，這個“小家夥”身份浮空城的管理者，居然對高登這樣的外人表現出了一種有問必答，有求不應，知無不言的態度。甚至對擅自將它帶出浮空城，並且囚禁於木匣裏相當長時間的法蕾坦，也沒有絲毫的怨恨。

    這種隻求奉獻不求回報的“活雷鋒”，雖然不能說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是如果它的身份是一座浮空城的人工智能，那麼就非常值得懷疑了。

    要知道，身為一名浮空城的人工智能，在其主人海特拉斯.奧什特活著的時候，唯一的也是最高職能，就是輔助主人管理好浮空城。如果主人亡故，它也不應該像是聖誕老公公一樣，記著將浮空城送給外人。

    雖然高登心中對“小家夥”的動機多有懷疑，但是對方也確確實實提供了許多真實而可靠的信息。讓他加深了對於浮空城的了解。而且最後，也出手幫助高登一行人登上了這座浮空城。

    不過現在看來嘛，這隻是它用來釣大魚的噴香誘餌而已。

    還好高登這條魚比較警覺，悄悄將魚餌啄掉吞進獨自的同時。並沒有一口將致命的魚鉤咬住。

    就在突然出現的魔像軍隊們將高登三人團團圍住，並且即將發起攻擊的時候，高登也將早就捏在手裏的法術卷軸掏了出來。充滿了魔力的羊皮紙化為灰燼。瞬間塑成數十顆銀色的水滴形光球，然後朝“小家夥”飛掠而去。

    “小家夥”也沒料到高登反應是如此的機警迅速。而且反擊來得也是如此之快，甚至先於自己的攻擊。

    作為這座浮空城的人工智能。它之所以要讓高登來到浮空城，自有其目的。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得想辦法製服這些人類。小家夥知道這些人類實力不俗，單憑自己這一副精類身體的能力，根本無法擊敗對方。好在在浮空城裏，它就是一切的主宰，能夠控製所有仍然在正常運轉的防禦措施。

    浮空城裏的六座傳送站，是整個浮空城最重要的交通樞紐。當初海特拉斯.奧什特在設計建造的時候，就為這些傳送站配備了相當嚴密的保衛措施。所以“小家夥”特意將高登一行人引到這裏，期待將對方一網打盡。

    金月劍術大師為首的四人沒來得及逃離“小家夥”設下的陷阱，被傳送到了浮空城的偏僻地區。他們無法對“小家夥”造成威脅，但是脫離它計劃的意外仍然發生了。

    “小家夥”沒想到自己以前故意示弱的偽裝早就被高登發現，麵對法師早已準備好的法術反擊，它根本來不及躲閃，直接就被數個魔法飛彈給擊中。

    因為自創的“飛彈風暴”法術抄寫成卷軸的話，需要使用特殊的煉金材料來製作墨水，所以高登一直都沒有抄寫這種卷軸。不過為了此次浮空城之行，特別是為了在突發情況下爆發出最大攻擊力的反擊，他特意運用施法免材技巧，消耗許多經驗值抄寫了幾張飛彈風暴卷軸。

    現在，這個法術卷軸就給與了突然翻臉的“小家夥”以致命一擊。

    精類生物脆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擋住高登精煉純熟的法術攻擊。在一團團銀色光芒的爆炸當中，“小家夥”的身體被轟得粉碎，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塵，飄蕩在室內。

    高登知道，身為浮空城人工智能的這個“小家夥”，就算身體被自己摧毀了，也不會死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和這座城市是一體的，除非浮空城毀滅，或者城市中人工智能的中樞被摧毀，否則它就是不死之身。

    不過高登先發製人的反擊至少出其不意的打亂了對方的計劃，那些受到“小家夥”控製，正準備圍攻高登的魔像，也突然如同掉線了一樣。呈現出停滯呆立的狀態。

    “快走！”高登低喝一聲，然後施展了一個群體加速術。

    “去哪兒？發生了這種事情。恐怕這座城市裏的一草一木都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根本就沒有安全的去處嘛。”魅魔舔著嘴唇說道。

    好吧。高登承認美蓮尼絲說得有道理。不過這位魅魔小姐以甜美媚人的腔調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也是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撇開美蓮尼絲不說，姬兒大小姐就要顯得可靠多了，緊跟在高登身邊，向外突圍。

    高登所麵對的敵人，是之前已經見過不少次的浮空城魔像守衛。這些金屬製的忠誠衛兵在設計上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既沒有高登以前的黑色泰坦那種極具創造性的設計，也沒有什麼非同一般的大威力武器。它們都隻是製作成人形的通用型魔像而已。武器也隻是被固定在手臂上的兩柄巨型刀刃。

    不過這些魔像既然是出自一位大奧術師之手，那麼必然也有其獨到之處。這些魔像守衛的最大優點，就是在當初生產時所選用的材料上佳，工藝完美，所以最後的成品也極為出色。不需要什麼花裏胡哨的能力與特性，單憑碾壓普通魔像的力量、速度、抗打擊力，就足以應付大部分敵人了。

    高登麵對這十多個魔像守衛的保衛，身在刀刃密林之中，危險性簡直堪比比麵對著一頭傳奇巨龍的血盆大口。

    他知道製造這些魔像的材料。是包括秘銀、精金在內的多種稀有材料所混合煉製的星星複合金屬，對於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都有極強的防護力。所以高登也沒有使用事倍功半的塑能法術去攻擊這些魔像守衛，也沒有選擇其他小打小鬧的伎倆。而是直接開了大招。

    魔像的動力和控製內核來自其體內囚禁的元素靈魂，其活動的關鍵，仍然是體內的能量流動。所以對付這些油鹽不進的大金屬塊。最好的方法，就是高登所持的奧秘寶石“灰霜”。

    隻見高登掌心白光一閃。寒冷的氣息就如同螺旋一樣向四周擴散出去。

    單純的低溫也許對於魔像守衛毫無影響，但是低溫表象的背後。卻是奧秘寶石那“絕對凍結”的力量。

    冰花飄飛，寒風呼嘯。在這個由“小家夥”設下的巨大金屬陷阱囚籠裏，突然刮起了一陣仿佛來自北國的風暴。

    魔像守衛們高舉起鑲嵌在手臂上的巨刃，一邊快速收縮著包圍圈，一邊向中間的高登三人衝過去、但是它們閃亮的外殼上卻逐漸凝起了冰霜，那些經由帝國工匠們精雕細琢的裝飾花紋，也在寒流中逐漸被一片白色所遮蓋。不僅僅是外部被凍結，更重要的是，這些魔像守衛體內被囚禁奴役的元素靈魂，也失去了與即是身軀又是囚籠的金屬外殼的聯係。

    這些魔像守衛，漸漸的猶如失去了內心的木偶一樣，在冰雪寒風中呆立不動了。

    “嘻嘻，人家就知道不論遇到什麼情況，大人您都能夠化險為夷的。”美蓮尼絲扭著腰來到高登身邊，將自己火熱的唇輕輕的印在了高登因為氣溫驟降而略顯冰涼的臉頰上。

    對於這種香豔待遇，高登並沒有感到太高興，反而無奈的瞪了美蓮尼絲一眼：“我說，你剛才表現得如此淡定，就是因為吃準了我能夠化解危機？”

    魅魔笑而不語，不過目睹了兩人親昵的姬兒大小姐，似乎就有點淡定不能了。

    “哼！”大小姐心頭湧起一股酸酸的感覺。盡管早就知道眼前這個法師是個四處勾搭女孩子的壞蛋，但是真的目睹他和其他女人有親熱的行為，她還是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似的。

    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姬兒大小姐決定先走一步，把那對“狗男女”拋到身後。

    憑借著奧秘寶石灰霜的力量，高登輕而易舉的讓圍攻自己的大群棘手的魔像守衛失去了戰鬥力。現在他能夠從容不迫的離開這個被“小家夥”選為伏擊點的地方。不過三天之內，他再也無法運用奧秘寶石的力量，所以如果短時間內再遇到危險，高登就得另尋辦法。

    但是當高登和美蓮尼絲走到傳送站門口的時候，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足有半米厚的金屬大門忽然滑落下來，將已經走到傳送站外的姬兒，以及還在門口的高登與美蓮尼絲，給徹底隔開。

    緊接著，傳送站內的牆壁、天花板、地麵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棟建築就像是一隻突然活過來的金屬怪獸一般，要將高登和美蓮尼絲給吞噬。從各個隱秘處冒出來了各式大小不同的機械手臂。這些手臂上拿著諸多武器，能夠勝任開膛破肚剔骨等一係列屠夫工作，甚至還有些機械臂上，安裝著小型魔晶炮，能夠將簡單原始，卻十分致命的奧術能量發射出來，給與敵人致命一擊。

    高登本以為那個“小家夥”將他們引到這個傳送站來，是為了方便召喚那一批已經被凍結的魔像守衛。如今看來，不僅僅是那些魔像，這座傳送站本身，也是一件防衛用的武器。

    他更沒有想到，被自己的飛彈風暴轟擊得灰飛煙滅之後，那個“小家夥”居然如此之快的就恢複了過來。高登倒是沒有奢望能夠將對方殺死，因為憑他的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辦到。但是將那個人工智能的化身擊殺之後，至少對方會麵臨一個恢複期，無法對自己造成麻煩。

    誰知道這個恢複期是如此之短，隻有十分鍾不到。

    可惜高登已經動用了奧秘寶石的力量，如今再沒有一種方便簡單，就能擺脫危機的方式。

    “法師，你別想逃，別想逃！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領到浮空城來嗎？因為我要你的身體，我要你的身體！”

    突然，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傳送站裏想起。聽口音與以前那個喜歡賣萌的“小家夥”差不多，不過話中包含的情緒，卻讓人很不舒服。

    不論是一個胸毛旺盛的大漢對高登說出“我要你的身體”這種話，還是一個浮空城的人工智能說出這種話，都不會讓人高興。心中發毛之餘，高登一邊躲閃著室內各種突然冒出來的武器的前後夾擊，一邊開始準備法術。

    如今沒時間想其他的辦法，最簡單直接的手段，就是將這個變態的金屬囚籠給轟開，從而逃出生天。

    高登喚出自己的萬古寶珠，準備配合超魔專長和宙火的力量，以二十倍的法術威力，直接在牆壁上打個洞。就算是使用特殊金屬材料修建的建築物，也擋不住這樣的高威力轟擊。

    而失去了精類生物的身體之後，意識已經與整座浮空城融為一體的“小家夥”，顯然也不指望憑借各種機械臂上的武器，就能夠將高登擊敗。這些武器看起來很卡帕，但是單單是高登身上那件次神器鴉後罩袍，就能夠抵擋下大部分攻擊。

    不過這世上總是有許多力量，是高登如今很難抵抗的。

    就在高登準備以二十倍最大增幅施展法術的時候，他背後那鑲嵌於地麵上作為傳送裝置的水晶，突然又綻放出了光芒。而且這一次那直衝天花板上的白光之中，還產生了莫大的吸引力，簡直就如同上一次魅魔女王製造出來，讓他身不由己來到深淵的那個空間漩渦一樣。

    “高登，我們該……”這一次，就連魅魔小姐也無法保持淡定了。她感覺到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從背後拉扯著自己，身體都要騰空而起。

    高登同樣也感覺到了那股仿佛不可抗拒的巨大拉扯力。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即將完成的法術也被迫取消。無法向外釋放，隻能夠反饋到體內奧術能量在身體中四處亂傳，要不是他身體遠比普通施法者強健，恐怕立即就要口吐鮮血了。

726  雙麵 2

   “該死的……”麵對即將被卷入那道光柱的不可逆局麵，高登急中生智，靈光閃現，抬起手，輕輕的摩挲著手背。∑一陣熱流在手背上轉瞬而逝，白金之印的圖案隱隱浮現出來。

    上一次就是這一枚巴哈姆特大人送給他的白金之印，幹擾了魅魔女王的法術，讓高登和幾個女孩子沒有被直接送到繁星平原，而是在無盡深淵有了一個相對安穩的開始。

    這一次，高登也隻能夠指望白金之印再次起效了。

    不論是直覺也好，第六感也好，運氣也罷，總而言之，高登這一次賭對了。在他和美蓮尼絲的身體即將被光柱吞沒的時候，手背上的白金之印再一次綻放出光芒，將兩個人包裹起來。

    高登消失在傳送站之前，聽到的最後聲音，就是那個浮空城人工智能所發出的的不甘咆哮。

    …………

    “高登，高登！”

    姬兒聽到身後傳送站裏傳來的動靜之後，便立即轉身返回，手中長劍拉出一道冰冷的光帶，狠狠批在了緊閉的大門上。她聽到門的另一頭傳來各種嘈雜的聲響，以及那個浮空城人工智能狂亂的叫囂。但是任她如何努力，手中能夠劈金斬鐵的利劍，卻根本沒辦法破壞那厚實的金屬大門，隻是在上麵留下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劍痕。

    過了一會兒，伴隨著一陣魔力迅速坍縮所發出的怪聲，一切都恢複了平靜。緊閉的大門再一次緩緩上升，打開。而姬兒卻發現。傳送站裏麵一切如常，那些被奧秘寶石的力量所凍結的魔像衛士。仍然如同木偶一般呆立著。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高登和美蓮尼絲失去了蹤影。

    “怎麼回事？”姬兒心中湧起一股恐懼。她並不怕麵對死亡或者強敵。但是在這種一無所知的陌生之地。要她獨自一人未知的一切，卻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姬兒甚至覺得，就算是那個總是誘惑高登的討厭魅魔在身邊，也總好過自己孤獨無助……

    “怎麼辦？我該去哪裏？我該往那個方向前進？高登沒事吧，我怎麼盡快和他彙合？”一時間，各種紛亂的思緒湧上心頭，讓姬兒大小姐心中如同亂麻一般。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力平複自己的情緒：“冷靜點，姬兒.菲尼克斯。你已經經曆了很多。也學會了很多，不再是那個溫室中長大的貴族嬌小姐了……你能夠克服現在的困難，你一定能……”

    經過不斷的心理暗示之後，落單的姬兒大小姐也算是鎮定了下來。她收回寶劍，正準備觀察一下周圍的環境，再做打算——先搜集情報，然後做出決定。這是她從高登那裏學來的。

    就在這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她的腦海中響起，仿佛在指引著她往冥冥中注定的方向前進。胸口處。高登送給她，被姬兒視若珍寶的那一條飛龍項鏈，此時也有了微弱的反應。

    …………

    “浮空術！”

    高登大喝一聲，手中綠光閃耀。給他自己和美蓮尼絲同時施放了法術。

    他從空間傳送的眩暈感中恢複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和魅魔居然處於離地二十多米的空中，正在飛速向下墜落。要不是得益於平時持之以恒的練習。所帶來的嫻熟施法技巧，恐怕他在這種突發情況下根本無法成功施法。最後用身體來親自感受重力的力量。

    兩個人落地之後，高登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美蓮尼絲。他感覺到魅魔緊靠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正在微微的顫抖。本來法師一位魅魔是習性難改。在如此危機的時刻也不忘誘惑他，但是現在看來，這位魅魔小姐是因為自己沒有能力獨自站立，所以才不得不將自己的身子緊靠在高登的身旁。

    “你……”高登觀察了一下美蓮尼絲蒼白的臉龐，發紫的嘴唇，目光向下，投注到她的腰間。貼身的黑色皮衣正向外滲出汩汩鮮血。美蓮尼絲的左手緊緊捂著腰上的傷口，卻也無法阻止血液如滴水一般留下，很快就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灘。

    “剛才在傳送站裏，被狠狠的劃了一刀。”美蓮尼絲有氣無力的笑道，“畢竟我這種給別人打工的低階惡魔，不可能有法師大人您身上這種防護力超強的法師袍保護……”

    高登匆匆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兩個人所在之處，是一座巨大的圖書館。靠在牆邊的一排排巨大的書架，都有兩三層樓高，旁邊還緊靠著可以用魔力驅動，在各個書架前橫向滑動的長梯。

    整個圖書館裏安靜得隻有魅魔小姐因為受傷而發出的低促呻吟，空氣中飄蕩著陳年紙墨所積澱的淡淡味道。對於高登這種一沉浸在書海中就可以兩三個禮拜與世隔絕的法師來說，倒是很喜歡這種氛圍。

    當然，如果身邊的魅魔小姐身體健康，沒有受傷的話，就更好了。

    既然所在之地看上去沒有危險，也暫時擺脫了那個突然翻臉的浮空城人工智能，高登便立即著手處理美蓮尼絲的傷勢。

    他的次元袋裏倒是有一些之前從秩序之城換到的生命藥劑。不過那些都是主物質界的冒險者或者旅行者帶來的，由各大神殿出品，隻能治療主物質界的生物。作為一名人類，高登當時也不可能閑得蛋疼，用靈魂水晶這種珍貴的深淵硬通貨去購買那些人類不能用，隻能治療惡魔的藥水。

    所以現在，高登手上也沒有可以治療惡魔的手段。要是將那些黎明神殿或者白金神殿出品的生命藥劑灌到美蓮尼絲的肚子裏，肯定不但不能治療她的傷勢，而且還會讓這位魅魔小姐一命嗚呼也說不定。

    “好吧，還好我從維尼婭那裏學習了一些急救知識，至少懂得如何包紮傷口。而且次元袋裏也有一些她配製的療傷草藥。”

    德魯伊的傷藥當然不可能像生命藥劑裏的神術那樣。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眨眼間就讓傷口愈合。不過那種中性藥草。對於惡魔也能夠起到一定的效果。

    高登扶著美蓮尼絲慢慢躺下，後者看了他一眼。猶豫些許，還是慢慢將捂著傷口的手放開。高登抽出一柄寒鐵匕首。作為一名法師，匕首和十字弩一樣，也是屬於學徒階段必須要掌握的武器。雖然以高登如今的奧術造詣，基本上不再會在戰鬥中使用匕首和敵人搏命了，但是使用匕首的手法，他還是沒有落下。

    熟練的割開了皮衣，一段白得耀眼的小蠻腰就出現在高登眼前。說老實話，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魅魔的確是集萬千誘惑為一體的終極尤物。高登匆匆一瞥那白皙的肌膚和平滑的腹部，就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那一次在福萊瑞斯城的神殿中，自己摟著這曼妙腰肢盡情衝刺的酣暢經曆。

    暗暗壓下心頭的遐思，高登仔細觀察美蓮尼絲的傷口，發現那汩汩流出鮮血的傷口上，似乎覆蓋著淡淡的藍黑色。

    “那些機關武器有毒？”

    高登很快就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為一位奈瑟大奧術師有自己的驕傲，多半是不會采用盜賊和刺客那些淬毒殺人的下三濫手法。而且如果是生物或者化學毒素的話，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歲月，恐怕早就已經變質失效了。

    而且。高登平心靜氣，集中精神之後，略微感應到了一種特殊的能量波動。

    “唔，應該是法術……”高登對於造成美蓮尼絲如今這種流血不止狀況的原因。作出了初步判斷。

    傷到魅魔的武器上，應該附魔了一種死靈法術，能夠附著負能量。讓傷口無法治愈。於是高登嚐試性的在魅魔身上施展了一個解除魔法，卻並沒有什麼效果。或許解除詛咒類的神術會有效果。不過高登並不是神職人員，所以暫時隻能作罷。

    他從次元袋裏將維尼婭為他準備的德魯伊草藥拿出一份。拆開裹在外麵的樹葉包裝，然後將帶著青草香氣的濕泥狀物糊在了美蓮尼絲的傷口上。

    清涼濕潤的感覺從已經痛得麻木的傷口傳來，讓美蓮尼絲鬆了口氣，強忍著痛楚的神經放鬆，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雖然德魯伊草藥沒有什麼特效，不過至少能夠延緩美蓮尼絲的失血速度，也能夠為她減輕一些痛楚。高登將傷口處理完畢之後，輕輕把美蓮尼絲扶起來：“怎麼樣，能走嗎？”

    魅魔小姐微微點了點頭，在法師耳邊輕聲細語道：“謝謝你，高登，你是我遇到過的最溫柔的男人……”

    “多謝誇獎，這是我的榮幸。”高登笑著回答道。

    他又不是情場初哥，魅魔的這番綿綿情話雖然動聽，但是誰信誰就是大笨蛋。

    見高登這一副禮節性的敷衍笑容，美蓮尼絲冷哼一聲，側過臉去，臉頰上微微浮起的紅暈，也轉瞬即逝……

    雖然魅魔還能夠在自己的攙扶下慢慢走動，不過高登可不想一直當保姆。如今情況不明，他絕對不能因為帶著一個傷員而拖累了戰鬥力。還好他是個法師，手段多的是，直接召喚了一個譚森漂浮碟，就可以載著美蓮尼絲輕鬆前進了。

    雖然不如本拉圖人的飛毯好使，也算是非常便利了。

    高登帶著美蓮尼絲在圖書館裏四處閑逛。他發現這個圖書館不論是規模還是其中的藏書，都非同尋常。像威蘇拉山中那個以魔法來儲存書籍信息的圖書館畢竟太稀少，不是元素皇帝那個級別的大奧術師，也造不出來。而如今高登所在的這座圖書館，已經稱得上是頂級了。

    雖然一座浮空城中不僅僅隻會有一座圖書館，但是高登可以肯定，這裏肯定是存有海特拉斯.奧什特所有珍藏精華的私人圖書館。

    “運氣倒是不錯，陰差陽錯之下，來到了一個好地方。”高登心情稍微轉好了一些。他回憶起之前在那座傳送站裏發生的事情，推敲種種細節，有了一些新發現。

    如果“小家夥”僅僅隻是因為不希望高等一行人染指這座浮空城的話。它大可以之前在女巫小屋的時候，就不告訴他們一切有關這座浮空城的信息。甚至不告訴法蕾坦它的真實身份，更不會之後還盡心盡力的啟動浮空城的魔晶炮。轟破能量障壁，幫助一行人成功登陸。

    以它的身份，真的要阻止高登和法蕾坦，保住這座浮空城的話，有許許多多的方法。

    所以高登推斷，對方是故意讓自己來到這座浮空城的。

    而且剛在高登和美蓮尼絲中了埋伏之後，對方曾經叫囂，要得到他的身體。

    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美女說，他要“得到”她的身體。其中有什麼含義，人人都明白。但是一個沒有實體，依附於浮空城而存在的意識生命體，要得到一個人類法師的身體，有什麼目的呢？

    最大的可能性，或許是將高登的身體拿去作為一個容器，或者進行某種特殊的魔法實驗。

    高登敢肯定，如果沒有白金之印的幹擾，讓傳送偏離了原定目標。那麼他如今恐怕已經落入了“小家夥”早就準備好的囚籠當中，隻能束手待斃了。

    “如果對方想要得到我的身體，那麼我的身體肯定得有特殊之處才對……至少‘長得帥’這個理由先得排除掉……”高登心想，還順便自嘲了一下。

    歸根結底。或許原因就出在他與奈瑟的某些緊密聯係上麵。

    當然，高登可不相信那個人工智能能夠知道他的最大秘密，以及他和亞薩.奧古斯都的關係。

    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高登大概梳理出了一個比較清晰的來龍去脈。隻不過現在這並沒有什麼用，一個控製著整個城市。目標是將他抓住的敵人，對付起來恐怕將棘手異常。更何況他好不容易拉攏來的幫手——包括金月大師以及三個龍裔護衛。還有戰鬥經驗愈發純熟，變得越來越可靠的姬兒大小姐，都已經不在身邊，隻有一個受了傷的魅魔。

    在這種情況下，高登隻能夠決定謹慎行事。

    他看了看躺在譚森漂浮碟上的美蓮尼絲。魅魔小姐腹部包紮的雪白紗布，仍然在慢慢的向外滲著鮮血。德魯伊的藥草無法根治，隻能延緩她生命力的流逝。如果時間拖得太長的話，這位魅魔小姐恐怕會小命不保。

    在深淵裏，她的本體如果死亡，那可是就真的死了。

    雖然高登和美蓮尼絲沒有什麼深厚的情誼，甚至連最基本的信任都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但是他也不可能對魅魔不管不顧。因為就算隻以純利益來論，美蓮尼絲也是他與魅魔女王斡旋的最大底牌，絕不能夠失去。

    問題是高登並不知道該如何解除她身上的負麵法術效果，甚至連傷到她的法術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再怎麼博學，高登也不可能知道某位一個紀元之前的奈瑟大奧術師發明的獨特法術是什麼。

    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這座圖書館了。高登希望在這些浩如煙海的書籍中，記載著美蓮尼絲身上的法術，以及如何解除的方法。

    高登也隻能希望自己在書山中掙紮的這段漫長得或許連盡頭都看不到的時間裏，美蓮尼絲能夠堅持住。

    一個小時之後，高登心情略微煩躁的用法師之手將一本黑皮厚書給隨手扔到遠處，然後歎了一口氣。以超群的記憶力，並且在各種法術的輔助下，高登覺得自己瀏覽圖書的速度已經非常快了。不過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裏，他也才將一個書架上的小半書籍翻閱完畢——這還是建立在有針對性的選讀基礎上。

    而美蓮尼絲，此時卻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了半昏厥狀態。

    “真是要了命……”高登久違的體會到了焦灼不安的情緒。

    這時候，窗外的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鮮豔得刺眼的奇怪閃電。緊接著，就是連續不斷的沉悶雷聲。

    “要下暴雨了？”

    不過天空中並沒有雨滴落下。反而發生了更加讓人瞠目結舌的變化。整個籠罩著浮空城的能量障壁，就像是一麵透明的玻璃鏡子一樣，忽然遭到了鐵錘的襲擊，嘩啦一下，鏘然碎裂。

    無數駭人的巨大裂縫突然出現在天空中，然後開始迅速蔓延，最終，應聲而碎。

    那籠罩在浮空城上，讓人覺得詭異無比的藍色能量罩，就這麼突兀而迅速的消失了。而上瑟安祖真正的天空，也呈現在高登這個透過圖書館巨大窗戶眺望遠方的人眼中。

    “萬古寶珠又有情況發生？”高登覺得造成如今這種變化的原因，也隻有這一個了。

    他的念頭才剛剛在心頭浮現，一片片黑影就成群結隊的從浮空城飛過，將窗戶中著小小的方寸天空，完全填滿。

    高登能夠很清楚的看到，這些飛臨浮空城的飛行生物，是一條條飛龍，還有數量不少的五色龍。那些飛龍上的龍裔騎士一個個表情狂熱，高喊著泰坦尼斯之名。

    “紅龍的軍隊殺到浮空城來了？看來那家夥對於奈瑟大奧術師的遺產，也很感興趣嘛。”高登心想。

    如果說在上瑟安祖，有人能夠控製住那顆有著控製時間奇妙力量的萬古寶珠米法涅.奧托頓的話，那麼這個人不會是高登，也不是女巫法蕾坦，而肯定非紅龍泰坦尼斯莫屬。畢竟他曾經就是那顆萬古寶珠的主人。要不是他在瑟安祖一戰中過度使用了萬古寶珠的力量，今天的一切也不會發生。

    “不過金屬龍也實在是太弱了，居然讓泰坦尼斯取得先機……”

    高登才剛剛對金龍洛洛阿多斯的戰鬥力表示了遺憾，現實立馬翻轉。天空中，遠方傳來陣陣威嚴至高的龍吼，緊接著是數道金焰貫穿五色龍群，數不清被燒焦的屍體，猶如雨點般落向浮空城。

    天空中被突襲的五色龍和其龍裔仆從們，立即調轉方向，前往迎敵。晚了紅龍一步的金龍軍團沒多久也趕到了浮空城上空，雙方展開了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廝殺。

    “真是太好了，除了諾森加德人之外，紅龍和金龍也紛紛瞧上了這座浮空城。”高登嘿嘿一笑。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覺得這些亂入的家夥非常討厭，是幹擾他達成目的的大阻礙。不過如今“小家夥”已經翻臉，那麼有更多的勢力對於這座浮空城造成威脅，就會讓那位人工智能先生愈發忙亂，難以顧及自己。

    亂中取利這種事，最喜歡了。

    兩隻龍裔軍團的戰場在浮空城的另一邊，還遠遠不能波及高登所在的真理之殿地區。所以他也能夠以置身事外的心態看待雙方的衝突。反正兩方實力不相伯仲，打了這麼久都沒分勝負，高登也不需要擔心金龍洛洛阿多斯會不會很快被紅龍擊敗，導致自己無法完成巴哈姆特大人交代的任務。

    高登決定繼續去翻找圖書館藏書，尋找治愈美蓮尼絲的方法。

    當他從窗戶邊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巨大的模糊人形白影就這麼站在自己麵前。對方依稀可以分辨的頭部上，是一對漆黑如同大洋深洞一般的雙眼。

    這個生物能夠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現，而且還接近到如此近的距離，實在是匪夷所思。不過高登並沒有感覺到對方散發出了敵意，所以隻是提高了警惕，問道：“你是誰？”

    他使用的是奈瑟語發問。而這個不明生物也同樣以奈瑟語回答道：“奧術師，你在圖書館翻閱資料的時候，應該學會愛惜書籍。”

    不明生物指了指地麵上淩亂堆積的書籍。

    其實這間圖書館裏的書籍，都是經過特殊耐久化處理的，非常難以破壞。否則的話，如果是普通的書本，放置了如此長的時間以後，恐怕在高登剛剛拿起的時候，就散落成一堆粉塵了。

    “很抱歉，因為我有急事……”高登說道。對方似乎是傳說中的圖書管理員，所以他決定還是禮貌一點為妙。

727  雙麵 3

    對方安靜的矗立在高登麵前，一動不動，並沒有找他要圖書證或者其他賠償，隻是用那雙既沒有靈光閃現，也沒有能量流動的雙眼，看著高登。

    見這隻奇怪的生物一言不發，高登覺得對方大約不會再追究自己剛才的那一點點無禮行為了。在如今這種狀況不明的形勢下，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沒有敵意的生物，高登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對方交涉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訊息。

    於是他試探性的問道：“大家夥，我是法師高登.弗裏曼，你有名字嗎？”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嗎？”奇怪的生物反問道，“我就叫大家夥。你就是那個被我騙到浮空城來的笨蛋法師，隻不過你還算有些急智，逃脫了我的埋伏。”

    高登還從來沒被別人稱呼為“笨蛋”過。好吧，這不算什麼關鍵問題，直接略過即可。但是高登卻注意到，這個叫做“大家夥”的生物，在稱謂上十分混亂。將高登引到浮空城來，並且計劃將他抓住的人，明明是“小家夥”，為什麼這個“大家夥”卻說是它做的呢？而且，為什麼它會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能給我仔細解釋一下你話中的意思嗎？大家夥先生？”

    對方似乎並不打算隱瞞什麼，所以如果能夠借機從它口中得到更多信息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

    大家夥沉默片刻，似乎終於決定從頭開始給高登說明：“你口中的‘小家夥’也是我，我和它其實是同一存在。都是這座浮空城的控製者，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偉大的大奧術師海特拉斯.奧什特服務。隻不過在主人死了之後，我就生病了……”

    這種人工製造出來的精類生物。生命幾乎是無窮的，隻要浮空城的控製中樞及密瑟能核保存完好，就永遠都存在。大家夥口中的“病”，當然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生理病痛，而是名為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

    浮空城的人工智能創造出來，就是為了其主人服務的。隨然它擁有近乎無窮的生命力，但是也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如果它的主人死了，該何去何從呢？

    不論是叫做“大家夥”還是“小家夥”，在海特拉斯在世之時。這個人工智能都不是擁有獨立人格的生物，它隻是遵照其主人訂立的教條，為其運作浮空城而服務。但是當海特拉斯死後，這個人工智能一時間就失去了自己生存意義。

    之後，它在海特拉斯生前為其訂立的諸多教條與準則所形成的精神牢籠中，不斷掙紮不斷前行，以期找到屬於自己的新的存在意義。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因為沒有人能夠教導它，也沒有其他事例可以借鑒。不過最終呢。這個人工智能還是再一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存在意義。隻不過被它列為首要的生存目標，有兩個。其一，是維持這座浮空城的存在，並且保護其不被外部勢力入侵。其二。則是為浮空城尋找一位合格的繼任者。

    第一個目標沒有疑議，問題在於第二個目標。當初海特拉斯意外死亡之前，並沒有給浮空城的智能管理者訂立非常詳細嚴格的繼承製度。隻是告訴它，如果自己發生了意外。那麼就讓其後代繼承浮空城，它繼續為其服務。

    但是海特拉斯死的時候。浮空城裏並沒有奧什特家族的後代。而這位人工智能先生也不可能從浮空城被困的神秘空間離開，去其他地方尋找流有奧什特家族血液的法師。

    然而城不可一日無主，這位人工智能先生就在這種長時間的焦慮與目標無法達成的失敗感中，出現了精神分裂症狀，誕生了兩個人格。其一，就是高登如今遇到的大個子，它是浮空城人工智能中嚴格遵守原本教條的那一部分，一心隻想著如何保護浮空城，並且讓其盡力維持正常運轉。另一個，就是之前在女巫小屋裏初遇的小個子，它偏執的準備憑借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一位符合標準，能夠繼承這座浮空城的人。

    當然，這個幸運兒肯定不是高登，否則迎接他的就不會是背叛與陷阱，而是被浮空城的人工智能畢恭畢敬的送上城主的寶座了。

    由於是依托浮空城的能量核心而存在的獨特精類生物，所以這位人工智能先生的人格分裂以後，其身體也一分為二，成為了一種一命二體的獨特狀態。平時雖然兩個人格互不幹擾，互不統屬，但是當有一方如果進入了浮空城的核心中樞之後，那麼兩個人格就能夠共享記憶。

    浮空城人工智能中激進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小個子”，它為浮空城尋找一位新繼承人的計劃，要比高登所想象的更加瘋狂，也更加激進。

    “小個子要複活主人。”大個子對高登說道，然後靜靜的看著對方臉上所顯露出來的驚訝表情。

    “複活海特拉斯？”高登覺得這真是個“天才”的主意。是的，沒有誰能夠比海特拉斯.奧什特本人更有資格繼承這座浮空城了。但問題是，對方做得到嗎？

    “你們將海特拉斯的遺體完好無缺的保存著嗎？”

    “沒有。主人死後的屍體已經遺失於虛空風暴之中了。”大個子搖搖頭。

    “那你們找到海特拉斯的靈魂了嗎？如果找到了，又有再造身體的克隆技術，那麼也能夠完成這項浩大繁雜的工程。但是距離死亡時間越長，複活難度也越大。我雖然不知道海特拉斯什麼時候去世的，但是距離現在肯定也有不少時間了，你——唔，我是指小個子，要想複活那位大奧術師的計劃，成功率微乎其微。”

    “是的，你說得沒錯。”大個子點點頭。它似乎隻會點頭與搖頭這兩種簡單的肢體語言。

    “與其說是複活，不如說是再造。”大個子繼續說道，“小個子它準備再造一個主人出來。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就需要你，法師。準確的說，應該是一位奧術師。

728  雙麵 4

  海特拉斯.奧什特是一位奈瑟奧術師，那麼理所當然的，要將其複活——不論“小家夥”的這個計劃有多麼不靠譜，至少如果真的要達到這個目的的話，是需要一具同樣是奧術師的身體。

    那麼問題來了。

    奈瑟都蘭魔法帝國距今已經覆滅打一個紀元，當年統治著整個主物質界的奧術師階級，也已經消亡殆盡。即便有如亞薩.奧古斯都那樣活到今日的奧術師，也不是這位浮空城人工智能的第二人格，能夠輕易找到的。

    高登雖然不是奧術師，但是其掌握的施法體係看上去與奧術師十分相似，再加上與亞薩.奧古斯都的淵源，導致他的施法手法也有些奈瑟的影子，所以也不怪“小家夥”誤認了。對方在這個神秘空間裏困頓了如此長的時間，才發現了他這麼一個“奧術師”，所以立即精心策劃，要將他引到浮空城，然後抓起來，作為複活其主人的材料。

    “且不論你——唔，你的第二人格計劃中荒唐的部分，如果它得到了我的身體，那麼你們主人的靈魂該如何解決呢？”高登又問道。

    光是有了一具身體，卻沒有靈魂往其內部填充，那豈不隻是一個充氣娃娃而已了嗎？

    大家夥用和它的另外一個人格截然不同的語氣，慢吞吞說道：“在法師塔裏，儲存著一份主人的意識靈智。我準備得到了一具奧術師的身體之後，就將這個意識備份注入其中，將其複活。”

    找不回海特拉斯.奧什特的遺體。於是就另外抓一個奧術師，以其身體湊合。

    尋不到海特拉斯.奧什特的靈魂。於是就直接用其意識靈智代替。

    在高登看來，這個複活計劃還真是倉促而且錯漏百出。不過對於一個偏執狂來說。恐怕並不會在乎這些。

    遺體找不到，以拿其他奧術師的身體來湊數，問題還不算太大，畢竟隻是一具皮囊而已。但是靈魂的問題，就不是隨便湊合就可以了。

    所謂的“意識靈智”，高登雖然了解並不深入，但是也有一些涉獵。這是奈瑟都蘭魔法帝國時期，奧術師們用心智法術將自己的記憶以及人格複製，而創造出的特殊物體。基本上。如果將人腦比作一台電腦，那麼“意識靈智”就是複製了全部電腦數據的一塊移動硬盤。

    雖然擁有其主人的全部記憶以及人格特征，但是“意識靈智”並不是生物，而且這東西與“靈”根本扯不上關係。它不會主動學習，隻能按照預設的要求進行回應。基本上，這就是一坨死板的信息與數據。

    “將主人的‘意識靈智’融入隨便一個奧術師的身體，所拚湊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是主人。”大家夥繼續說道，“但是它並不這麼認為。‘小家夥’堅持認為經由自己的計劃所複活的生物。就是複活的主人，也是這座浮空城最適合的繼承人。”

    聽了大家夥的一番講述，高登總算是了解它的另外一個人格，到底在作何打算了。

    由於大家夥和小家夥是一體雙人格。所以兩個人雖然人格獨立，但是記憶與經曆卻可以共享。之前在傳送站裏，高登將“小家夥”一頓飛彈風暴轟散之後。它的身體崩壞，精神體卻通過浮空城無處不在的能量通道。回到了浮空城的中樞區域。

    而在第二人格處於極度衰弱的階段，“大家夥”這個第一人格。趁機攻破了對方的意誌防線，得知了對方的記憶與經曆。所以也就了解到了高登的存在。

    “高登.弗裏曼法師，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談話結束之後，高登覺得這個浮空城人工智能的另外一個人格有進一步交涉的可能，正準備和它在聊一聊，誰知道對方就主動提出找自己幫忙了。既然是幫忙，那麼肯定就得有報酬才行嘛……

    高登點點頭，示意大家夥繼續說下去。

    “因為那個未知的能量障壁突然消失，所以有大批外人突然入侵了浮空城。他們想要幹什麼，我想你很清楚。”

    高登默默點頭。不論是諾森加德人也好，抑或紅龍泰坦尼斯，以及金龍洛洛阿多斯，麵對這樣一座運轉完好的奈瑟浮空城，他們心中有什麼想法，並不難猜。甚至高登自己也和他們懷有相同的目的——得到這座浮空城。

    而作為浮空城管理者的大家夥，肯定想要保護這座海特拉斯.奧什特留下的遺產，那麼就必須要將其他入侵者全部趕走。

    “浮空城如今的狀態並不算很好。因為這樣一座大城市，絕不僅僅隻靠我就能夠管理並且完美的運營下去。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那些原本生活在浮空城裏的仆人、技師、護衛們，相繼死去，城市裏的那些魔導裝置，也因此得到不維修與保養。我能夠遠遠的遙控魔晶炮轟擊能量障壁，卻無法拿起工具，去給毛病百出的魔導裝置更換一塊晶體。更何況，如今力量之殿是在‘小家夥’的掌控之下，我即使想要擊退那些不速之客，也無能為力……”

    高登真想做一個悲傷的表情。沒想到浮空城的人工智能不但人格分裂了，而且連其“勢力範圍”也分裂了，還真是沒想到。

    大家夥如今控製著真理之殿以及一部分浮空城的核心中樞，而小家夥卻能夠自由操控浮空城的防衛力量，可以說各有優勢。

    不過如今要想將遮天蔽日一般在城市上空戰鬥的兩隻龍裔軍團擊退，恐怕不能靠圖書館裏這些珍藏的書籍。必須得奪回力量之殿的控製權，才有可能保住浮空城。

    而大家夥要求高登幫忙的事情，就是將小家夥打敗，助其重新獲得浮空城所有防護係統的控製權。

    “法師，我先帶你去見一見阿特拉斯吧。”

    “阿特拉斯？”

    “就是主人的意識靈能。”大家夥解釋道。

    雖然高登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是他並沒有拒絕。因為意識靈能雖然沒有本人的能動性，但是其擁有的知識與信息，依然非常值得他去一探究竟。

729  金眼 1

    在去會見阿特拉斯之前，高登還向大家夥詢問了一番有關美蓮尼絲的傷勢問題，很可惜的是，圖書館裏並沒有能夠解除她身上法術的任何信息。↖雖然對於如此現狀十分無奈，但是高登也隻能盡力維持美蓮尼絲的傷勢不惡化，然後再另外想辦法了。

    不過魅魔小姐的情況並不容樂觀，在高登與大家夥談話的這段時間裏，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意識也逐漸模糊了。

    高登繼續用譚森漂浮碟帶著美蓮尼絲，跟在大家夥身後，向圖書館後方，真理之殿的深處前進。

    此時，天空中兩隻龍裔軍團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經過了持續時間不長，但是卻異常焦灼而激烈的戰鬥之後，雙方迅速分開，然後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一個方案：全軍降落，從地麵上占領整個浮空城。

    畢竟比起毫無遮蔽的天空，有建築群和各類植物覆蓋的城市地麵，更適合戰鬥。

    不僅僅是雙方的先行部隊開始逐漸登陸浮空城，然後立即馬不停蹄的修建起了防禦工事。兩隻軍團的後續援軍也從城市下方不斷湧入。

    看來不論是金龍洛洛阿多斯還是紅龍泰坦尼斯，都把這座浮空城當成了最需要爭奪，並且能夠決定戰爭勝負的戰略資源。

    這對於高登來說並不是好事情。要是雙方的戰鬥愈發激烈，不斷升級，最後必定對這座城市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甚至重蹈瑟安祖的覆轍，被完全毀滅。高登可是已經將這座浮空城看作是自己的財產了。怎麼能允許外人胡來，將其破壞掉呢？

    要結束兩隻龍裔軍團曠日持久。仿佛永不結束的戰爭，恐怕隻有一個選擇：加入其中一方。並且協助其將另外一方徹底擊敗。沒的說，高登肯定會把金龍洛洛阿多斯視作潛在盟友，隻不過他現在似乎分量還不夠，不足以成為改變雙方實力對比的重量級籌碼。

    在一條有一條結構複雜的長廊上行走著，高登不時聽到遠處傳來的戰鬥雜音。兩隻龍裔軍團之間的戰鬥，從天空延續到了地麵之後，卻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如今雙方的控製區還是呈現出點分布的狀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相對穩固的戰線也必定會形成。到時候對於想要在城市裏四處穿梭的高登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比起這種小事，高登更擔心還是和他分開的姬兒大小姐。高登因為暫時有事情要去做，所以沒有去和金龍的軍團接觸。但是對於姬兒來說，如果她聰明的話，就應該盡早和金龍的軍團彙合。畢竟費雷頓人也算是阿克霍西亞帝國金屬龍裔一係的後代，雙方立場接近，孤身一人的姬兒也能夠得到庇護。

    如今在這座浮空城裏。除了紅龍軍團，還有行蹤暫時不明的諾森加德人之外，甚至連浮空城自身的防護體係，因為在小家夥的控製之下。也是敵對者。那些被其控製的強悍魔像，可不是能夠隨便忽略的雜魚。就算是高登，在如今城市裏這樣混亂的情況下。也不敢說絕對安全，對於菲尼克斯家族的大小姐來說。也是夠嗆。

    “算了，無所謂的擔心除了降低專注之外。並沒有什麼用。還是想一想該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吧……”高登甩甩頭，讓自己重新恢複鎮定。

    不久以後，在一片沉默當中，他終於跟著大家夥來到了法師塔的第一層。

    “這種石料……”高登因為職業習慣，下意識的摸了摸這座法師塔的外壁。與飽經風霜的粗糙外觀相比，塔壁手感卻出人意料的細膩光潔，猶如正在撫摸一塊美玉一般。更讓高登驚訝的是，修建這座法師塔的石料，連他也完全不認識，但是隻要稍微集中精神，就能夠感覺到這座建築物內流轉的奧術能量。

    “如此精妙的建築設計……如此奇異的建築材料……”高登暗自感歎道，“在這座法師塔中進行冥想的話，效率不知道比普通的法師塔會提高多少倍……”

    果然，奈瑟都蘭魔法帝國在第四紀元早已遺失的知識，不是如今的施法者們所掌握的那些零星碎片，可以比擬的。

    大個子抬手虛推，雕刻著人麵金陽與銀月的法師塔大門，就緩緩打開。在那隆隆響聲中，高登聞到一股陳舊的味道撲麵而來。看來這座法師塔，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開啟過了。

    “阿特拉斯，我已經找到了一位奧術師。”大個子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對於它這個浮空城的管理者而言，如今還麵領著非常大的挑戰，需要從兩隻龍裔軍團的混戰當中，將這座城市給盡可能的保護下來。但是偏偏它手中又沒有任何防禦力量，可謂任務艱巨。

    高登帶著美蓮尼絲走進法師塔，大門便再一次緩緩的關上。陷入一片黑暗當中，高登正要使用照明術，塔內卻先一步被柔和而明亮的魔發光源所照亮。

    法師塔一樓是一座圓形大廳，除了兩條分別通往樓上和樓下的階梯之外，基本上空無一物。這也是大多數法師塔的典型布局。在這種連一個小物件都沒有，隻剩下毫無裝飾繪畫的光滑牆壁的環境下，高登也隻能百無聊賴的繼續等待。

    還好，這種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無數淡青色的魔法靈線忽然從地板上滲出，最後勾勒彙聚成一個靈體人形生物。

    它穿著一身奈瑟奧術師中非常流行的法師袍，頭戴一頂方形法師帽，屬於正宗的第三紀元後期服飾風格，五官端正，即便隻是由能量構築而成，也能夠顯出睿智靈動的氣度。

    毫無疑問，它就是海特拉斯.奧什特的意識靈智。

    隻不過高登心中隱隱感覺到，對方看上似乎並不像是單純的記憶與人格複製體，而是具有更多的自主性與能動性的存在。

    “你好，法師，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但是事到如今，你卻是我的唯一選擇了。”名叫阿特拉斯的意識靈智說道。

730  金眼 2

    “恕我直言，對於您的話，我並不是太明白，我覺得大家最好還是從自我介紹開始吧。↖我是高登.弗裏曼，一個不小心來到這座浮空城的法師。”

    “這些我已經從‘它’傳來的訊息中知道了。我還知道，你的同伴現在情況不妙，需要及早得到治療。”

    高登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麼，你就更加需要我的幫助了。而我，也需要你的幫助。”阿特拉斯說道。

    通過這一番對話，高登愈發感覺到，這個阿特拉斯絕對不僅僅隻是一個意識靈智，一個大奧術師海特拉斯的記憶與思想的呆板複製體。它似乎有自己的想法，更有自己的計劃與打算。

    阿特拉斯像是已經看穿了高登心中的想法一樣，用一種能量震顫而發出的空洞聲音慢慢說道：“就如你所想的那樣，我不是一個普通的意識靈智……”

    “我就知道是這樣。”高登心想。

    因為創造意識靈智的法術，雖然聽起來非常酷炫拽叼，實際上如果仔細想一想的話，花費大力氣複製這麼一個與原主人記憶人格一模一樣的“數據庫”，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它不具有任何戰鬥力，更不是能夠分擔原主人工作的分身。通常而言，“意識靈智”在奈瑟都蘭魔法帝國被運用得最多的領域，是高端教育。

    然而以這座浮空城在異空間漂流了幾千甚至上萬年的情況來看，顯然並不需要這種功能。

    阿特拉斯看了一眼高登，很“人性化”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既然我需要你的幫助。而且你也是唯一能夠提供我幫助的人，那麼我也該展現一點誠意。將真相告訴你。”

    阿特拉斯口中所說的真相，也的確讓高登吃了一驚。

    浮空城原本的主人，海特拉斯.奧什特，其實是被這座浮空城的人工智能所殺死的。

    但是，浮空城的人工智能是被大奧術師製造出來的一種特殊精類生物，被絕對的力量約束，根本不可能背叛其主人。海特拉斯.奧什特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擁有絕對掌控力的狀態下，被自己的仆人殺死呢？

    理論上來講，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理論上來講。

    不過呢。現有的魔法知識與理論，也隻是建立在已知發現之上的。就像科學一樣，新的發現會推翻舊有理論，並且建立新的理論。

    而被從第三紀元到第四紀元，從奈瑟的奧術師們到如今的法師們所共同公認的一個理論：以多元宇宙的秩序之力為基礎簽訂的靈魂契約絕對無法違背，就在海特拉斯.奧什特的身上被打破了。

    為了躲避第三紀元末期，那場讓整個奈瑟都蘭魔法帝國崩潰的大災難，奧什特駕駛自己的浮空城遁入虛空。然後，他在主物質界與無盡深淵的夾縫中旅行的時候。突然遇到了一種生物。

    那種生物，是秩序、穩固、創造等等含義的徹底反麵，是一種能夠讓一切陷入混沌與毀滅的可怕存在。這種生物十分神秘，不僅僅沒有具體的形態。甚至就連海特拉斯這樣奈瑟帝國的頂尖大奧術師，也很難將其觀測到。

    這隻生物成功侵入了浮空城，並且感染了浮空城的人工智能。它所擁有的邪惡而混沌的特殊力量。讓人工智能擺脫了與海特拉斯的契約的控製，並且對這位主人心生惡念。

    人工智能的惡念是非常原始而存粹的。近乎於本能。它想要殺死海特拉斯，不是為了權利。不是為了力量，更不是為了奪取這座浮空城。殺死海特拉斯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它的目的。

    海特拉斯察覺到了人工智能的變化，及時采取了措施。

    他將人工智能一分為二，尚且完好，沒有被那個邪惡生物感染的一部分，成為了“大家夥”，而另一部分，就變成了“小家夥”。

    但是因為不論是大家夥還是小家夥，都與整個浮空城息息相關，它們倆誰出了問題，都極有可能讓整個浮空城遭遇不測。當時這座浮空城正好被卷入了萬古寶珠“米法涅.奧托頓”所掀起的能量風暴當中，容不得一點閃失，所以海特拉斯決定先保持現狀，將眼前的問題解決之後，再去處理那個神秘的不明生物。

    就像許許多多富有戲劇性的故事一樣，就是海特拉斯這麼稍微一耽擱，意外就發生了。

    被這位大奧術師牢牢封印起來的“小家夥”，不知何時突破了桎梏，向前主人發起了偷襲，將其擊成重傷。不過海特拉斯畢竟不是庸碌之輩，他在臨死前，不但也將“小家夥”擊傷，而且還用最後一口氣創造了“阿特拉斯”這麼一個擁有主觀能動性的意識靈智。

    “但是，”聽了海特拉斯的話，高登還是感到不解，“我從大家夥那裏聽到的事實，和你所說的有非常大的出入。難道你騙了它？但是按理來說，‘大家夥’還是站在你一邊，你依然是它的主人，沒必要用謊言去欺騙一個對自己絕對服從的仆從。”

    也許浮空城人工智能的人格分裂是有的，但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並不是所謂的主人死後的仿徨無措，而是因為在異空間遇到的某個邪惡而神秘的生物。

    阿特拉斯說道：“我不需要去欺騙大家夥，但是卻需要欺騙小家夥。”

    海特拉斯死前將被邪惡生物附身感染的小家夥擊傷，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擊傷”。因為那隻神秘生物根本就沒有身體——不論是由物質構成的身體，還是由能量構成的身體。所以他采用了另一種非常特殊的攻擊手段——修改記憶，將“小家夥”記憶中有關那隻邪惡生物的存在，完全抹去。

    所以，才有了那些記憶，才有了“小家夥”不顧一切要複海特拉斯的瘋狂行為。

    不過，法術的力量終有消失之時，那隻邪惡的生物也遲早會從記憶的封印中醒來。如果不盡快采取措施，到時候不僅僅是這座浮空城，甚至是整個無盡深淵，整個主物質界，都會麵臨危險。

731  金眼 3

    “如果沒有你的出現，再過一年時間，那隻邪惡生物——我稱其為‘黯魔’，就將突破我死前設下的封印，再一次活過來。”

    “還有一年時間……”

    對於高登而言，一年時間並不算短，畢竟他從穿越至今為止，也不過在泰洛斯世界生活了接近一年的時間而已。但是對於海特拉斯這個壽命近乎無限，手中時間可以猶如無盡之洋的海水一樣隨意浪費的意識體來說，一年和一秒並沒有太大區別。黯魔的威脅已經迫在眉睫，他需要找一個人幫他解決這個問題。

    “實際上，年輕的法師，不僅僅是我，那兩位偉大存在在冥冥中指引你來到這座浮空城，言下之意，也是讓你來幫助我。”

    “兩位偉大的存在？”

    阿特拉斯雙手揮舞，以青色的能量細線，在空氣中繪出了白金之龍巴哈姆特與知識之神艾歐恩的標誌。

    好吧，看來自己又被兩位神祗派來打白工了。

    如果想要得到這座浮空城，那麼就必須要將如跗骨之蛆一樣潛伏於城市裏的那隻神秘的邪惡生物——黯魔給消滅掉。所以就算之前艾歐恩和巴哈姆特沒有告訴高登這件事，如今既然遇到了，他也不得不解決。

    當初，當海特拉斯犧牲自己的生命將黯魔封印之後，在其意識靈智，也就是如今在高登麵前侃侃而談的阿特拉斯的指揮下，浮空城繼續在虛空中航行，並且偶然間行駛到了一塊非常特殊的空間邊緣——也就是如今被法蕾坦稱為“上瑟安祖”的地方。由萬古寶珠米法涅.奧托頓的力量所形成的特殊區域。

    當時，由於被萬古寶珠的力量擾動。浮空城的封印突然崩潰，黯魔也再度蘇醒。不過就在那危機時刻。正在結伴進行位麵旅行的兩位神祗突然出現。巴哈姆特在浮空城留下了一座化身塑像，而艾歐恩則以這座白金龍塑像為力量之源，重新設下一個法陣，將黯魔再一次封印。

    事後，阿特拉斯將未完成的真實與警示之眼贈送給了艾歐恩，後者作為一名神祗，雖然不缺這樣一件傳奇級物品，不過還是出於禮貌收下，之後又隨手轉送給了高登。不過兩位神祗雖然輕輕鬆鬆就按死了黯魔。但是也消耗不小，特別是巴哈姆特，以自己的神力凝成化身塑像，讓其實力在短時間內下降了一大截，後來還因此而在宿敵提亞馬特手上吃了一個大虧。

    當時，兩位神祗位麵旅行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去調查萬古寶珠。不過由於封印黯魔消耗過大，所以之後在調查中也力不從心，甚至無法突破寶珠所形成的能量障壁。要知道即便是經過接近萬年的衰竭期。如今寶珠的能量障壁依然需要浮空城魔晶炮級別的武器才能夠暫時性擊破，當年在寶珠能量鼎盛之時，最多隻能發揮兩成實力的巴哈姆特與艾歐恩，也隻能望壁興歎。那時候。巴哈姆特已經能夠透過能量障壁感應到金龍洛洛阿多斯以及其軍團的存在，卻無法與其接觸。而如今，白金之龍當然早有能力破開寶珠的障壁。將忠於自己的軍團救出來，不過卻分身乏術。隻能委托高登來做這件事情。

    神明事多，不但要管理自己的神國領域。還得履行自己的神職，回應信徒們的祈禱，所以艾歐恩與巴哈姆特也不能一直停留在那既不屬於主物質界也不是無盡深淵的空間夾縫中。為了定位，艾歐恩在浮空城裏留下了一枝堰樹，就與巴哈姆特離開了。

    隻不過後來浮空城被吞入了“上瑟安祖”之後，艾歐恩也無法感知其具體位置，這種情況直至萬古寶珠力量減弱，城市在無盡深淵中現身為止。

    “這麼看來，有關真實與警示之眼的事情，知識之神大人並沒有對我說實話……”

    艾歐恩一直告訴高登，他隻是無意間從一座無主的浮空城裏，得到了這件傳奇物品。他將這座浮空陳描述成一個充滿了寶藏，等待有心之人發掘的無主之地。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激起了高登的行動欲，要來一探究竟。如果對方老老實實告訴他，浮空城不但住著頭腦瘋狂而且滿嘴謊言的人工智能，而且還封印著一隻不明所以卻又無比邪惡強大的生物，高登恐怕就不會來了。

    當然，也不能完全怪艾歐恩在言語上耍了點小花招，高登知道，終歸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貪念，才來到這裏。

    阿特拉斯並沒有給高登太多時間，讓他回味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繼續說道：“法師先生，我希望您能夠徹底將盤踞於這座浮空城的黯魔給消滅。不僅僅是為了這座城市，也不僅僅是為了主人的遺願，更是為了這個世界，以及生活在其中的萬物生靈。”

    “真是崇高的使命啊……”高登聳聳肩。

    阿特拉斯當然知道隻憑這些空洞的大話無法說服眼前的法師，於是他拋出了一個讓高登無法拒絕的條件：“完成了崇高使命的勇者，當然應當獲得與其功績相符的酬勞。法師先生，遵照我的主人海特拉斯大奧術師的遺誌，以其大奧術師的智慧與榮譽為保證，隻要您殺死了黯魔，那麼您就能夠獲得這座浮空城的所有權，成為合法繼承者。”

    “我想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高登點點頭。

    見高登已經答應，阿特拉斯終於將話題轉入下一個階段。

    拋開那些冗長複雜的前事起因，阿特拉斯終於提到了高登最感興趣的話題之一：“法師先生，要徹底消滅黯魔，您必須要前往這座法師塔的最頂層，取得一件主人留下來的道具——湮滅之鏡。那是唯一能夠克製黯魔的東西。”

    好吧，在打敗**oss之前，先得找到克製它的關鍵道具，很科學的遊戲設定……

    高登微微一笑，抬頭看著錯綜複雜，蜿蜒向上的層層樓梯，說道：“該不會在得到湮滅之境以前，我還得克服重重機關考驗，再擊敗幾個守護者吧？”

    “您的預知能力讓人吃驚。”阿特拉斯一本正經的向高登點了點頭。

    還真猜對了？

    高登看到阿特拉斯由魔法靈線勾勒而出的臉龐上是一副認真的表情，終於確定對方沒有開玩笑。

    作為一位奈瑟大奧術師的法師塔，當然會有極其嚴密的防護措施。高登要想登頂，必須要通過四重法陣的阻攔。而且這些法陣可不尋常，已經超越了奧術、魔力、能量、元素等等表麵的應用範疇，牽涉到了這個多元宇宙運行的更深層次原理：法則。

    那是傳奇境界才能夠領略的奧妙，高登現在還隻處於偶爾能夠透過門縫一窺皮毛的階段。

    不過還好，阿特拉斯並不要求高登立即晉升到傳奇境界，然後破除海特拉斯留下的法則法陣——這是高登吃一千個地瓜也辦不到的事情。隻要將高登身上某件還不完善的傳奇道具升級為完全體，那麼就能夠解除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阻礙。

    “你是說，真實與警示之眼？”

    “是的。除了那能夠洞察一切的金眼，別無他物。”阿特拉斯用他那猶如夜風吹過空山一般的聲音說道。

    他平舉雙手，指尖拉長，幻化為一根根魔法靈線，深入地板之中。伴隨著隆隆微震，一座石台如同變魔術一樣從地下緩緩升起。一位大奧術師的法師塔中，有如此精巧隱蔽的機關，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真正讓高登吃驚的是，這個石台上擺放著一個卷軸，而且據阿特拉斯所說，上麵記載著如何製作完整版真實與警示之眼——名為“法則金眼”的次神器的方法。

    阿特拉斯抬手輕撫，石台上一層如同流水般的透明護罩頓時消失。他向高登比了個“請”的手勢：“這份主人親手書寫的卷軸，您可以盡管閱讀。不過我個人還是希望您能夠抓緊時間，盡快製成法則金眼。”

    高登看了一眼早已陷入昏迷的美蓮尼絲。聽阿特拉斯的口氣，要想將自己的真實與警示之眼完善至最終形態，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許會花費大量時間。而這位受傷的魅魔小姐，恐怕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揮霍了。

    阿特拉斯看出了高登的想法，他說道：“放心，法師先生。我可以來照顧這位美麗的小姐。她的狀況雖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沒有治療的方法。為了讓您沒有後顧之憂的解決問題，我會盡力治好她。”

    “那就拜托了。”高登點頭道。

    如今在整個浮空城中，或許阿特拉斯是唯一最有可能救下美蓮尼絲的存在，他沒有選擇。

    阿特拉斯走到美蓮尼絲身邊，雙手向兩邊伸展，給美蓮尼絲罩上一層翠綠色的光膜。魅魔小姐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而高登也開始將前浮空城之主留下的卷軸展開，仔細閱讀起來。

    出乎高登意料的是，要將真實與警示之眼升級為完全體，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恰恰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困難，幾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732  金眼 4

    要將“真實與警示之眼”升級為完全體的“法則金眼”，需要元素靈花的精粹提取物作為材料。元素靈花並不是什麼植物，而是生長在四大元素界深處，體現了風火水土四種元素內在核心本源的一種特殊物質。換句話說，元素靈花其實就是本源元素的一種物質化的表現形式，卻更加穩定，沒有多大的危險性。

    海特拉斯曾經深入四大元素界，取得了微量的四種元素靈花，並且帶回浮空城進行培養。他需要獲得足夠量的四種元素靈花，並且從中提取出更加活躍，更加純粹的本源元素，來對真實與警示之眼進行完善。

    海特拉斯培育四種元素靈花的特殊種植園位於浮空城的另一端，而且處於“小家夥”的控製之下。本來按照阿特拉斯的意思，高登必須得前往那裏，將**年海特拉斯沒來得及采摘的元素靈花拿到手，作為升級真實與警示之眼的素材。

    這無疑是一件麻煩事。要想順利抵達目的地，高登就得冒很大的風險，途中有可能會遭遇受到“小家夥”控製的浮空城魔像，亦或紅龍軍團，諾森加德人以及其他的鬼東西。而且就算他到達了種植園，也不能保證可以得到四種元素靈花。說不定這麼多年時間疏於看管，那些用於模擬元素界極端環境，以保證元素靈花生長的魔法裝置，都已經失效，他所需要的元素靈花，也早已死亡。

    所以，還是依靠自己比較好。對於其它人來說。要弄到“元素靈花”這種由海特拉斯自己發現並且命名的罕見物質，或許難上加難。但是對於高登來說，卻一點也不難找到其替代品。不就是四種本源元素嘛。他手頭多的是。

    有“元素本源創造者”這個特質，他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宙火轉化為任意一種本源元素，並且完美自如的操控運用。

    阿特拉斯安頓好了魅魔小姐之後，見高登並沒有急著離開法師塔，前去找回種植園裏的元素靈花，而是從次元袋裏取出各種魔法材料，開始就地繪製魔法陣。

    阿特拉斯心中生疑，卻並沒有上前打攪，而是選擇靜靜的駐足觀看。

    隻見高登在眉心畫了一個法印。就將真實與警示之眼這件物品取出，托在掌中。緊接著，阿特拉斯聽到複雜而玄妙的奈瑟語咒文響起，讓他不禁張大了嘴。

    “這是……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元素皇帝陛下亞薩.奧古斯都的魔法？”阿特拉斯難掩驚訝的情緒。

    他繼承的是海特拉斯的記憶與見識。而作為奈瑟都蘭魔法帝國末期的一位大奧術師，將帝國的首任皇帝看作是傳說中的人物，也並不奇怪。在內心深處，阿特拉斯對於高登期望也陡然增加了許多。

    這個來到浮空城的年輕法師，是他唯一的，別無選擇的選擇。本來阿特拉斯也隻是抱著盡人事的態度。努力完成主人留下的遺願，來與高登合作。但是從現在對方展露出的能力來看，說不定真的能夠成事。

    此時，高登的前期布置已經完成。他將真實與警示之眼放置於魔法陣中央。然後開始吟唱包含著魔力律動的咒文，兩隻手嫻熟的揮舞著，就像是一位出色的樂團指揮家。有條不紊的調動著自己體內溢出的，以及周圍環境中的遊離能量。為其所用。

    當法師口中的咒文達到了一個最高亢的音節時，地麵上的魔晶粉突然開始燃燒。在充滿了悠久曆史氣息的大廳地板上，繪製出一個由銀色魔力火焰所組成的法陣。

    驟然加速的魔力流動讓高登純黑的法師袍獵獵舞動，他全神貫注，指尖流溢出紅綠黃藍四色魔法靈線，飛速繪製著法印與符文。

    當四種絢麗的色彩將整個大廳照耀得明亮出彩時，阿特拉斯的表情已經從驚訝轉化為震驚。

    他看著伴隨在高登身邊，不斷環繞飛舞的四團光球，自語道：“本源元素……他居然能夠自如的操縱本源元素卻不被其所反噬……這種登峰造極的能力，即便在偌大的魔法帝國中，也隻有一個人掌握。”

    代表著多元宇宙物質基礎的元素靈線在高登的控製下，彙聚於真實與警示之眼周圍，逐漸滲入其中。那琥珀色的閃耀球體開始了轉變，其中沉澱的暗黃色漸漸隱去，最後整顆球體蛻變為明耀、閃亮、純粹的金色。

    這讓人著迷的光芒，甚至將一旁默默觀察到阿特拉斯的靈體，也染上了一層金黃。他知道，法則金眼已經完成，而且過程遠比自己所預期的要順利而迅速。

    “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年輕人。亞薩.奧古斯都的傳人果然沒有辜負元素皇帝之名。”

    高登隻是對阿特拉斯點了點頭，並沒有解釋他和那位奈瑟最強大奧術師的關係。他暗暗展開係統界麵，瀏覽了一番這件新入手道具的屬性，然後默念“裝備”，燦金色的小圓球就逐漸沒入眉心，黑色的瞳孔中金色驟然閃過。

    相比原先的真實與警示之眼，法則金眼為高登帶來的檢定加值提升了四倍，而且還附帶一個特殊能力法則洞察。論帶給高登的收益而言，這個法則金眼無愧其次神器之名。

    在泰洛斯世界，神器專指那些諸神親自製作，內藏神力的道具。雖然有些傳奇大師所製作的道具，威力甚至能夠超過某些弱小神祗所製作的神器，但是也不能被冠以神器之名。不過次神器就不再是神祗專屬了，除了神祗們親自製作，但是其內蘊藏神力稍遜的道具可以被稱之為次神器外，那些由凡人製作，但是卻已經對“法則”這一神秘領域有所涉獵的道具，亦可以稱之為次神器。

    說起來，算上新得到的法則金眼。高登發現自己身上光是次神器，就已經有了三件。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土豪兼移動寶庫了。

    不過雖然在阿特拉斯看來，高登製作完成法則金眼的過程看起來輕鬆寫意。不費吹灰之力，但是高登卻清楚，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首先，他儲存的宙火消耗殆盡，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無法運用這一強力殺手鐧，戰鬥力打了一個折扣。其次，次元袋裏各種好不容易在弗萊瑞斯城最後一戰後再次積累下來的各種珍貴煉金材料，又消耗了許多。如果說金錢的損失隻是小事。那麼剛才為了彌補某些稀缺材料的不足，而使用了施法免材專長所消耗的經驗值數量，就讓人頗為心痛了。

    看著經驗池裏消失了一半的存量，高登也隻能用暗暗的歎息來表達心中的無奈。

    法則金眼已經入手，高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依靠這件道具突破浮空城前任主人所留下的嚴密防護法陣，到達塔頂那位大奧術師的私人魔法實驗室。據阿特拉斯所說，在那裏，還有一個敵人需要高登打敗。才能得到湮滅之鏡。

    阿特拉斯口中的敵人，名叫巴洛繆，又稱瘋子巴洛繆。“瘋子”這個頭銜，是阿特拉斯授予的。這家夥本來是海特拉斯.奧什特的學生。因為天資出眾，被那位大奧術師收為關門弟子，一起搭載浮空城逃離了即將滅亡的魔法帝國。前往各位麵進行旅行。

    不過很遺憾的是，在與黯魔的死鬥中。巴洛繆也是犧牲者。他是整個浮空城最後的幸存者，並且親自送別了老師海特拉斯。不過在海特拉斯死後不久。巴洛繆也因為重傷而去世。

    而且不同於妥善處理了自己遺體，防止被黯魔利用的海特拉斯，巴洛繆並沒有這個能力。出於對老師的敬愛之情，巴洛繆選擇了法師塔頂層的海特拉斯私人實驗室作為辭世之地。但是他死後不久，其體內殘存的黯魔力量，就將其屍體侵染並且徹底占據。

    要不是有海特拉斯生前設下的重重防護法陣，既保護了外人無法入侵法師塔高層，也阻止了巴洛繆離開，恐怕真理之殿這個浮空城的核心區，都將不保。

    “你是說，要我去和一個被困了幾千年，既瘋狂而且又擁有詭異可怕力量的家夥戰鬥？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不用擔心，年輕的法師，你戰勝巴洛繆的關鍵，不在掌握了幾環奧術，不在施法的技巧，而在於精神和意誌。我相信在這一點上，你甚至要強過那些傳奇大奧術師。”

    我自己都沒有信心，你從哪裏來的這種迷之自信？

    阿特拉斯再也沒有交代什麼，跑去繼續照顧魅魔小姐了。而高登抱著“勇於嚐試，留有退路”的形態，開始向塔上前進。

    這座海特拉斯.奧什特修建的法師塔，與普通的法師塔有所不同，是中空的圓筒形結構，從底層大廳往上，就是一個直通頂層的巨大垂直空間，其間有錯綜複雜的樓梯，通向各層的房間。

    高登開始順著樓梯向上攀爬，身形逐漸隱沒在黑暗當中。他開啟法則金眼，雙目中流溢出銳利的金色光芒。原本視野中黑暗模糊的環境，頓時一變。

    海特拉斯大奧術師曾經設下到那些防護法陣，清晰明了的展現在高登眼中。那曆時千萬年依然流轉的龐大魔力，以及將其約束法則之線，全部都被高登看在眼中，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已經了解了法陣的運轉規則。

    當高登才進入這座法師塔的時候，就曾立即開啟真實與警示之眼，觀察四周環境。但是那時候，法陣所在的上層區域，僅僅隻是呈現出一片朦朧的魔法靈光，完全無法被看透。

    這些大奧術師親手設置的防護法陣，隻要有生物闖入其中，就立即會被巨大的法術力量撕扯得粉身碎骨。不過如今麵對高登，這一層又一層的傳奇級防護法陣，就這麼被抽絲剝繭一樣破解掉了。

    有法則金眼的幫助，高登能夠清楚明了的看到法陣的運轉原理和弱點所在。他甚至隻需要施展一個一環法術的魔力，就能夠破壞防護法陣的關鍵點，並且最終引發連鎖反應。讓其崩潰。

    隨著防護法陣被一個個接連破壞，高登距離法師塔頂層也越來越近。

    而在他逐步攀登的過程中。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變化。一種讓人感覺陰鬱詭異的黑色，正在四周蔓延。將塔壁、階梯，以及其他所有目視可見之物，都給不斷的侵染。

    高登覺得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走向一隻巨獸的口中，又像是正在走向深淵。周圍的那種黑色仿佛能夠吞噬一切，就連光都不放過。高登連續召喚了好幾個照明法球，結果全都瞬間熄滅。

    那些防護法陣阻止了高登的前進，但是同時也禁錮了法師塔頂層的邪惡存在。如今禁錮消失，對方自然立即如同困獸出籠一般跑了出來。

    在法則金眼所展示的世界中，高登看到周圍一切遊離的源能都在逐漸被那黑色所吞沒。仿佛有一個空洞虛無，卻又無限強大的可怕力量，正在慢慢擴散，侵蝕這個世界。他估計自己也快走到頂層了，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持上各種增益和防護法術，做好了與即將出現的敵人大戰一場的準備。

    然而想象中猙獰可怕三頭六臂還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渾身難受的可怕敵人並沒有出現。在即將被那黑色所包圍的時候，高登忽然眼前一花。

    緊接著，那讓人窒息。讓人壓抑，心生恐懼卻又難以逃離的黑色，突然消失了。高登眼前豁然開朗，頭綴著猶如棉花糖的朵朵白雲，腳下是如茵草甸，正伴隨著微風起起伏伏。暖風拂麵。讓人有種微醺的感覺，真想一下子躺倒在厚實綿軟的草地上。睡一覺再說。

    不過高登很快就發現了，在這安寧得詭異又不正常的環境中。有一個頗為不妥的存在。在他目視距離的遠處，一個渾身黑色的人形生物正站在那裏，用那雙白得滲人，而且沒有瞳孔的雙眼，死死盯著自己。

    它身上的黑色猶如粘稠瀝青一樣，不斷的滴落在地上，然後將青翠的草地染成了一模一樣的黑色。

    “看來那就是瘋子巴洛繆了……”

    既然已經確認了目標，高登也不留手，直接就準備施展自己最強的攻擊法術。

    但是當他開始吟唱咒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儲存的魔力蕩然無存，根本沒辦法施放法術。而人物界麵上更是在法力值一欄，顯示了一個大大的，刺目的零蛋。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一個法師來說，法術就是其安身立命之本。高登自持有係統在身，就算是處於死魔區也能夠施展法術，所以即便阿特拉斯告訴他要對付一個可怕而且未知的敵人，他也沒有畏懼。但是如今驟然之間，失去了施法能力，就真的讓人有些心中發虛了。

    更加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麵。

    就在高登為自己無法施法而焦急之時，巴洛繆開始行動了。他伸手揮舞，一個巨大的虛影就開始在身邊出現，然後逐漸構築成形，轉化為實體。

    一台身高二十米左右，由精金等珍稀金屬複合打造而成，威力無匹的巨人，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這片廣闊的草原上。

    奈瑟都蘭魔法帝國裏，與飛行戰艦並列為兩大戰略兵器的泰坦魔像！

    “該死的，一台領主級泰坦魔像……”

    高登發現自己麵對的敵人簡直擁有無法想象到力量。一台領主級泰坦魔像擁有堪比專精塑能法術的傳奇**師的破壞力，而如此強悍的構裝生物，敵人居然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召喚出來！

    整個身軀都由奇特黑色力量所構成的巴洛繆又出手了，他伸手平舉，抬起一根手指，在身前拉出一條直線。緊接著，一排排強悍的戰士就這麼再一次憑空出現，由虛影逐漸轉化為實體，列陣排列在了巴洛繆身前。

    這些戰士騎著名為猛鷲獸的凶猛生物，手持附魔騎槍，全身被精良的鎧甲所包裹。猛鷲獸是獅鷲的遠親，翅膀退化得失去了飛行能力，但是四肢粗壯，肌肉發達，奔跑能力遠勝最好的戰馬。這些猛鷲獸坐騎同樣也披掛著刻印有符文的重鎧，仿佛與騎在背上的騎士合為一體。

    高登已經認出來了，這些戰士是猛鷲獸動能騎士，屬於奈瑟都蘭魔法帝國的精銳部隊，雖然威懾力比不上泰坦魔像這樣的戰略武器，但是也在帝國征服的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這些騎士與其坐騎的盔甲能夠發動一種特殊的法術，大幅度提升防護力與移動速度，衝鋒起來簡直不可阻擋。如此強悍的兵種，敵人居然能夠一次召喚出一隻千人隊來，已經完全超出了合理範疇。

    高登真不知道這一戰怎麼打了。當敵人的如林騎槍指向自己的時候，他已經不準備戰鬥，而是考慮如何離開這個地方。不過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阿特拉斯的聲音突然從腦海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