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世界的終焉
她出發了。
我知道。
去了北郡。
嗯。
真的不阻止？
不阻止。
還是為了你那可笑的理由？
如果在你眼裡，那個理由很可笑的話……是。
難道那個理由不可笑？
當然。
那麼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更可笑的東西了。
你有偏見。
偏見？我穿越了無垠的星空，來到這個星球，就是為了被你指責有偏見？
你可以不來。
我憑什麼不能來？
你本來就不該來。
我不來，你就可以毫無愧疚的看著世界毀滅了？
不，這個世界不會毀滅，永遠也不會，就算是舊日支配者，也不會選擇毀滅一顆星球。
但是它們會毀掉這個星球上的所有活物……對嗎？
當然，它們經常這麼做。
所以你根本無所謂，對不對？反正死掉的只會是那些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世界本身卻毫無影響……當然，對你也毫無影響。
是的，毫無影響。
就算全世界都毀滅了，這顆星球變成了一顆徹底的死星也沒關係。反正要不了多久，這個星球上就會出現新的生物，然後再創造屬於他們的世界，所以人類的存亡根本無需在意，對嗎？
是的，人類的存在只是這個星球歷史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剪影，他們不會是這個世界的第一批生靈，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所以你就能毫無愧疚的看著他們走向滅亡？
愧疚？你會為身體表面寄宿的細菌的存亡而愧疚憂傷嗎？
但人類不是細菌！
當然，他們不是。但也並沒有比細菌高明太多。
你的冷漠，讓我噁心。
這只是我的職責。
職責？你的職責就是看著人類滅亡？
如果未來選擇了人類滅亡，那麼我會選擇旁觀。
我突然覺得，跟你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就算我說再多的話。你的冷漠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
你早該發現的。
哼！
你去哪裡？
做我該做的事！
比如？
拯救這個殘破的世界。
那不是你該做的，也不是你能做的。這個世界的未來，必須交給它自己決定，你不能干涉。
我呸！
請不用激動，我並不會攔你，既然你已經決定。那麼請隨意。只不過最後還得提醒你一句，以你的身份，擅自干涉這個世界的未來，可能會引來一些不怎麼愉快的事情。
那不是你需要關心的。
我只是在提醒你。
多謝！不用！
那麼就此訣別吧……我覺得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那樣你不是很開心？我走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煩你了。
開心？不。不會開心，你可是這46億年裡第一個來找我聊天的神靈。事實上，我想說的是……我會想你的，秦浩先生。
…………
………………
清晨醒來的時候，他已經穿越了赤道線來到了南太平洋附近。
高強度的連續一整晚都在使用的邪神力量，開始讓他的眉心隱隱作痛。
與體內強大的力量相比，這具人類軀體的承受能力終究太弱了。或許單論力量，他已經成為了邪神。但身體的強度卻拖了他的後腿。
只不過讓他捨棄人類的軀體，去變成奇形怪狀的模樣的話，他決計不肯。
雖然他知道這樣會讓他很累。但他已經不打算更改了。
做了二十多年的人類，他也終將繼續以人類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最後走向朽滅的那一天——如果邪神也會朽滅的話。
對於舊日支配者而言，死亡幾乎是很難降臨的事情，它們永恆而不死，除非它們自願放棄抵抗。不然最多也就只能將其封印。
當然，也有例外。
不過那樣的成就想要達成。卻需要非常複雜嚴苛的條件，以及漫長歲月的謀劃準備。
阿茶精心策劃了數萬年的時間。甚至依靠克蘇魯殘骸的力量壓制了哈斯塔與克圖格亞的能力，才勉強擊殺了那兩頭邪神。
如果沒有克蘇魯殘骸布下的邪神力場，她將對這兩位敵人毫無辦法，最多只能將其封印。
比如克蘇魯，就連作為邪神的本源和力量都被阿茶吞噬了，殘骸更是被撒滿了全世界，但它依舊頑強的存活著，並且計畫著捲土重來——舊日支配者一級的頑強，可見一斑。
只不過此時在邪神力場的籠罩下，就算是不死不滅的舊日支配者，也會走向滅亡。
無論是楚東臨，還是那頭在謀劃著重生的邪神克蘇魯，這一次一旦失敗，就是徹底的死亡。
所以這是一場真正能夠決定世界命運的戰鬥，勝者將決定接下來的人類世界是走向毀滅還是走向新生。
「恐懼了嗎？」
女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帶著一如既往的妖嬈淺笑，令人心神皆醉。
「我說過的，你沒有必要為了一群卑微的凡人拚死戰鬥。你完全可以離開這顆星球，去星空的深處尋找自己喜歡的生活，這個宇宙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廣闊，你的未來還有更廣闊的舞台，沒有必要為了一群卑微的凡人而賭上自己寶貴的性命吧？」
長發飛揚，裙襬在海風中舞動著。
名為阿茶的女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孤舟的船頭，嬉笑著如是說道。
在她的手中，有兩柄摺扇輕舞，塑身的旗袍完美的貼合了她那誘人的曲線，潔白的大腿因她的坐姿而全部展露在了楚東臨的視線之中。
但他卻撇了撇嘴。
「你真的是陰魂不散啊，奈亞拉托提普。就連死了也要繼續纏著我嗎？」
女人輕笑了起來。
「人家只是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向毀滅，於心不忍。所以陪你走最後一程而已。怎麼？不歡迎我嗎？」
「不歡迎。」
「誒……還真是冷淡的回應啊，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受傷誒。我親愛的小男人，你就不能稍微對人家好一點嗎？」
「反正你已經死了。」
「就是因為人家已經死了，所以才更需要你的關愛才行嘛。你們人類不是都很尊重亡者的嗎？但為何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這種美德呢？」
「因為你陰魂不散……你不是早就走向永恆的寂滅了嗎？為何還沒有徹底消失？總是留下這些記憶殘魂騷擾我，很有趣嗎？」
「你不喜歡？」
「不喜歡。」
「為什麼？」
「因為你的出現。我再次肯定了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畫之中，所以我的行為才能觸發你提早留下的影像……也就是說，無論是擊殺邪神，還是孤身出海，這些都是你預料……或者說計畫的一部分。而我討厭被人操控的感覺。」
阿茶嘻嘻笑了起來，「東臨。我可愛的小男人，你想太多了啊。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根本就無從干涉，之所以早已預見這一切的發生，是因為人家深切的明白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所以對於你未來會作何選擇，我自然一清二楚，並非是我在操控你的行為，而是你自己選擇走向這個結局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
「呵呵……可愛的小男人，你知道的，我的理由可不只是冠冕堂皇而已，我可是真心在為你考慮一切。」
「很抱歉，我並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就這麼抗拒我嗎？」
「自然。」
「為什麼誒？人家對你不夠好嗎？你看。所有的力量我都無私的傳給了你，甚至就連死之前都在苦心幫你推算未來，努力的想要幫你營造出一個坦途出來……人家為你勞心勞力。你就這麼冷淡的對待我啊？」
「但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不用經歷這些東西……或者說這個世界不需要經歷這些東西。沒有了你，就不會有哈斯塔和克圖格亞的降臨，更不會有邪神克蘇魯的甦醒，也不會有末世危機的降臨。你的計畫，毀掉了我曾經所擁有的一切。我有許多的朋友和親人都慘死在了你的計畫之中，並且永遠都無法復活了。」
阿茶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為然。
「就算我不這麼做，等到未來克蘇魯掙脫了封印。它也會甦醒過來，然後毀滅這個世界。舊神將它封印在了這顆星球，也就意味著如果克蘇魯不死，這顆星球上生物的最終命運都不會太好。」
「可是如果沒有你的話，克蘇魯掙脫封印需要多久？十億年？還是百億年？那時的人類，早就徹底毀滅了吧？」
阿茶嘻嘻笑了起來。
「不用那麼久，地球最終再撐六十億年，你們這個星系的恆星就會壽命燃盡，然後膨脹成巨大的紅巨星。這時太陽的外層將膨脹，外層將延伸到地球或者火星目前運行的軌道處，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地球就會砰的一聲被膨脹變大的太陽給吃掉了……當然，我相信在那之前，你們人類早就滅亡很久了。」
楚東臨冷淡的看著她，「這些我知道。」
「那你還對我有意見，反正人類早晚都是要滅亡的，早一天和晚一天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而且有很大的區別。」
「嘖嘖……小東臨，我可愛的小男人，你的思想還停留在人類的膚淺階段啊。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三大舊日支配者之一的奈亞拉托提普，時間和空間都對你毫無意義，生存和死亡都將無法動搖你的內心……你為何還有如此膚淺的想法？真是讓我理解不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