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是大玩家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已完成）

番外—金吾衛.諸曹參軍

      「今夜過後你我相望江湖，我不是幫你，只是在幫我自己，」那位金吾衛裡凶名赫赫的諸曹參軍原本背對著一切，然後在黑夜里拉下自己鋼製的面甲向庭院外走去，臨走時他的聲音在夜色微風中飄忽不定：「我從小就頂看不慣你這種自命不凡喜歡伸張正義的俠客，俠以武犯禁，可這國家要是沒了秩序，老百姓還怎麼活？」

      俠客的劍就盤在膝上，他低頭說道：「可現在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就連你……不也快活不下去了嗎？」

      窸窸窣窣的聲響在天地間瀰漫開來，那就像是天地的嘆息，與悲慟。

      諸曹參軍在庭院門口站定下來，透過面甲的縫隙望向天上的雪花，小聲道：「是啊……都活不下去了……」

      「今晚你要面對的會是數不清的密諜，密諜司那位必然不會放你離開的，我也不一定能活著離開，」英俊瀟灑的俠客似乎在提醒這位諸曹參軍。

      而對方手中握著的長刀半分都沒有動搖，諸曹參軍平靜道：「我一家老小總不能白死了吧，血債，就要血償。」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活下來了，你會去哪？」俠客問道。

      「邊塞大漠，有手裡的刀，天下哪裡都可去得，」諸曹參軍說罷就殺意凜然的繼續向外走去，風雪在他面前如浪般劈開，那無形的氣就是他的殺意。

       這時候，電視機的屏幕上出現了幾個大字：第21集完。

       電視機前的小姑娘們拿起手機發微博：「啊啊啊，你們看李導的新連續劇了嗎，裡面的那個諸曹參軍簡直太帥了啊！」

       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連續劇而已。

       正如李導所想的那樣，在連續劇開播以後，憑藉著高質量獲得了巨大的口碑，而那位諸曹參軍的人氣，甚至僅次於主角和女一號之下。

       所有人都在好奇這個角色到底是誰演的，為什麼從頭到位都沒給過一個正臉鏡頭，無數粉絲都想要知道這位演員本人到底帥不帥。

       事實上，這位的打鬥鏡頭向來都比主角還要熱血，一柄長刀便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有人在想，如果第一次遇到的不是主角，他恐怕也不該輸。

       只是，這個演員到底是誰！有人專門去看演員名單，這個演員的名單上都是空白！

       許多人在李導的微博下面留言，喊著說李導再不說這演員是誰，他們就報警了！

       李導哭笑不得，這特麼啊，那位他真是得罪不起，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就這樣，諸曹參軍的身份成了一個迷，可越是神秘，大家就越是關注，有許多人甚至把尋找諸曹參軍真實身份當做了一種樂趣。
然而就在這時，美國國家安全局洩密的事情，席捲了全球。

                （未完待續）

番外—阿爾卑斯，信仰之躍
     

      阿爾卑斯山脈，南針峰山頂，海拔3842米。

       這裡是登山者的聖地，一面懸崖，一面陡坡，能力強的會去挑戰懸崖，而能力弱的則可以去挑戰陡坡。

       每年到了5月份，這裡就是最適合登山的季節，而第一個登上山頂的人則可以在晚上的登山俱樂部舉辦的篝火晚會中成為『國王』。

       成為國王，是吸引很多人前往的一個極大誘惑，那是巨大的成就感。

       所以許多人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開始出發。

       峰頂有一座全景觀景平台，咖啡館和禮品店。

       山峰的名稱按字面翻譯為"正午的針"，指在夏慕尼眺望南針峰，正午時分太陽剛好到達峰頂。

       阿歷克斯抬頭望了一眼巍峨的南針峰，他有點興奮，因為他的對手都在他身後了。

       五月的南針峰上依舊覆蓋著積雪，他抓了一把雪揉了揉臉，體力已經有些不濟了，從山腳下爬上來實在是一個巨大的體力活。

       腎上腺素開始加速分泌，這東西在體內像是一種熱流，讓人振奮。

       阿歷克斯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繼續攀登，而且繼續保持他第一的位置，昨晚登山俱樂部在山腳下的篝火晚會中有一個女孩讓人著迷……當國王，當然要選擇王后。

       「阿歷克斯，不用這麼拼吧，你可以慢一點的，」對講機裡有人無奈道。

       阿歷克斯哈哈大笑：「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他繼續向上攀登，釘鞋在雪裡踩著發出吱呀的聲響，阿歷克斯享受這一切，登山與徒手攀岩都是他最喜歡的運動。

       前年的時候他還是一隻菜雞，每天在工作裡忙於奔命，直到他看到騎士的視頻。

       當騎士在視頻裡，從珠峰上一躍而下的那一刻，阿歷克斯覺得自己彷彿找到了信仰。

       那是有關信仰的一躍。

       騎士……熟悉而又陌生的詞彙，熟悉是因為阿歷克斯看過騎士的視頻太多遍，而陌生則是因為，騎士已經從大家的視線裡消失了太久。

       偶有關於騎士的消息傳來，卻無人真的能夠證實那就是騎士。

       直到現在，騎士的面目仍舊是模糊的，大家能找到的也只有騎士的證件照罷了，還是當初美國國家情報局檔案洩密事件中流出來的。

       極限運動的世界裡如果少了騎士，那就太寂寞了。

       想到這裡阿歷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繼續向上攀登。

       沒理由停在這裡，他要去山頂看一眼最美的風景。

       幾個小時過去，阿歷克斯已經看到了山頂下面的咖啡館，老闆就站在門口，當他看到阿歷克斯的時候笑道：「今年你的成績很不錯啊。」

       阿歷克斯站在平地上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我為了今年拿第一，可是準備了太久了。」

       老闆愣了一下，猶豫道：「你的目標是第一嗎？其實已經有人上去了，我很確定，他是登山上來的，而不是索道……」

       阿歷克斯也愣了一下，自己竟然不是第一？！誰會在自己前面？

       他在對講機裡問道：「有人在我前面登頂了嗎？」

       「沒有，你是最快的，」對講機裡領隊回覆道。

       阿歷克斯忽然朝南針峰的山頂跑去，他要看看是誰第一個到達了山頂，難道不是他們登山俱樂部的人？

       然而就在他來到南針峰的最高處，正看到一個身穿著紅色的翼裝服……頭盔已經帶好了，對方最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然後蒙上了一條紅色的飄帶，那紅色的飄帶隨風招展，那是所有騎士信徒們都最熟悉的旌旗。

       對方回頭看了阿歷克斯一眼，阿歷克斯感覺到對方像是在頭盔裡對自己笑了笑，然後便豎起了胳膊，那最頂端的，是豎著大拇指的手。

       這一切都太熟悉了……阿歷克斯想要呼喚對方的名字，卻見對方已經轉身面向山崖。

       對方雙手驟然張開，整個人如同信仰一般向崖外墜落，卻不是自由落體，而是憑藉著翼裝飛掠而去了。

       「騎士……」阿歷克斯站在南針峰的山頂看著那遠去的身影，他無比確定自己內心中的答案。

（第一序列這本書是我以前想要寫的，所以寫了一段時間，在新書發佈前先把這個發給大家看看吧。）

《第一序列》1

　　第一章： 這是最差的一任政府

　　「科學永遠比政治神秘，」吃土少年呂凡看著電視裡官員講話的新聞撇撇嘴自言自語道，而後繼續低頭忙活著手裡的機修活，那是一個需要微焊的機甲手臂的內驅動芯片，似乎這一枚只有指甲蓋大小的芯片就有無窮的魅力吸引著他。

　　光線昏暗的屋子，只有簡陋的機修台上有一個高強度的照燈給少年呂凡提供照明，蒼白的燈光讓呂凡平平無奇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到不健康。他的臉上帶著大大的護目鏡，眼睛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機修台上的小芯片上，如果有人在旁邊的話就會覺得，這個少年最大的特點就是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像是黑夜裡的星辰。要是只看面相，呂凡就是那種家境慘淡的慘綠吃土少年，可如果看眼睛，也許會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屋子裡燈光直直的照射著，還能看見屋裡飄蕩的小粉塵，呂凡忽然嘆了口氣，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攢錢給自己建個無塵室呢？沒人能夠想到，黑市裡那個傳說中天才機修師竟然連個自己的實驗室都沒。

　　呂凡小心翼翼的做著微焊，確保芯片的完好無損，這活計一般都是在修理廠由精準的機器完成，人類可做不了。如果讓聯邦的警察們知道呂凡現在的所作所為的話，大概他會被帶去監牢裡判個十年八年或者終身監禁吧。

　　因為私自修理、拆卸機甲是犯法的，這是機密管制條例的事情，以防機甲的核心技術外洩到其他地方：比如遙遠的蠻荒各國各部族，比如流放之地。

　　聯邦是唯一擁有機甲的地方，它是聯邦賴以在群星之中稱霸的立足之本，所以不管是軍方還是肥胖的官員們都非常重視對於機甲機密的保護，當然，也有人覺得自己可以從中賺一筆，比如把它的技術賣出去？

　　只要成功的把技術帶到蠻荒擁有晶礦的某些富得流油的國家或者部族，甚至帶給流放之地的大梟，後半輩子應該就不用愁了，一定比現在在聯邦拿死工資划算的多。而且蠻荒和流放之地的大佬們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做這樣的事，他們天價求購機甲核心技術的事情也從來不是秘密。

　　如果不是還沒有那個膽子，也許呂塵會把自己手裡掌握的那些技術給試著賣出去。

　　但是相比那些「叛國賊」來說，呂凡覺得自己只是修點小配件賺點學費和物業費、生活費，簡直是太善良了……如果沒有偷偷藏下某些零件賣到黑市的話。

　　屋裡電視機還開著，新聞已經開始報導新的示威遊行，民眾們強烈要求總統官邸能夠公開歷任總統每年的生活開支，確保納稅人的錢不被浪費，而官員們則強調，總統一直勤儉節約，每頓只喝一碗粥，配兩個小鹹菜。

　　「鬼扯，肯定還有肉包子！」呂凡感慨道，對於他這種慘綠少年來說肉包子現在就是他最希望在每頓飯裡看到的東西了。想到自己高中校園門口的老李家皮薄餡多還有肉汁的肉包子，呂凡差點把口水滴到機修台的芯片上！

　　呂凡心裡不禁抱怨幹嘛要機甲管制啊，就因為自己是在干違法的事情，所以每次生意都被無情壓價，對方的理由很簡單，幫他拉生意那是冒著生命危險的，當然要利潤大一些，不然呂凡就自己去拉生意好了！想到這裡呂凡就不禁嘆氣，自己要是能拉來也行啊，哪個機甲擁有者會相信一個高中生能修好自己珍貴程度堪比鑽石的機甲呢？

　　恐怕所有人都沒想過，黑市上有名有號的地下世界天才機修師過的這麼慘吧……

　　呂凡是孤兒，父母都是王牌機甲操作者，也就是民眾嘴裡津津樂道的王牌機師，原本生活過的很好，可是父母卻在一場和蠻荒諸國戰鬥的過程中不幸犧牲，機甲這東西就像是一個瓷器，它的高機動性和單兵作戰能力讓它名聲大噪，每次戰鬥中王牌機師們都能獲得無數榮譽，可是在面對導彈集火的時候它卻變得非常脆弱。

　　按道理說父母陣亡的話，呂凡應該可以得到一大筆撫卹金，但是可惡的官員竟然告知呂凡，他的父母是貿然行動才會身陷重圍，如果他們還活著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所以，沒有撫卹金。

　　坑爹啊！14歲的慘綠少年呂凡一下子就沒了生活資源的來源，他的父母甚至沒有給他留下存款：賺的錢都拿去改造機甲了，軍方是只管維修不管改裝的。

　　與此可見，機甲是個多麼燒錢的玩意。

　　好在父母給呂凡留下了一套富人區獨門獨院的房子，雖然位置偏了些，但房子還是很不錯的，環境優美，治安非常好，永遠不用擔心有來自流放之地和來自蠻荒的襲擊。只是更坑爹的事。要支付非常高的物業費……

　　呂凡現在天天接活修理機甲配件，結果錢都砸在了自己的貴族學校學費以及物業費上。14歲的時候呂凡在交第一筆學費物業費的時候簡直想去一頭撞死，這政府怎麼說了這麼多年支持教育事業，支持著支持著學費還漲價了？

　　呂凡想轉學，呂凡想賣房子，就自己家這裡高額的房價只要一賣，去貧民區足夠呂凡瀟瀟灑灑的活著了，想到這裡呂凡都要笑醒！

　　然而！胖胖的官員們一邊喝著奶昔一邊淡定告訴呂凡：沒有到18歲，沒有獨立的民事權利，想要買房或者轉學，等18歲吧小朋友。

　　然後幾個胖官員就互相笑了起來：「14歲的小孩子都要來賣房子了！」

　　「草，等18歲老子就畢業了還轉個屁！媽.的，老子現在就不應該在這裡干機修，而是跟那群閒的蛋疼的人一起去上街遊行！」呂凡只能一如既往慘綠下去，然後大把大把的吃土……他就是一個富人區裡的貧民，鄰居是富人，同學是富人，只有自己是窮人。

　　呂凡做完微焊後，沒好氣的拿起手邊的手機撥出去，語氣冷冷的說道：「交貨！」

　　對面一個好聽的女性聲音響起來，像是銀鈴：「這次有沒有能拆的東西？那才是真正賺錢的。」

　　呂凡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到誇張的表情提高嗓門：「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你讓我拆東西？我把集成板拆給你好不好，等你的客戶裝上以後他就會驚喜的發現，他以前只是速度有點慢的機甲右臂，現在徹底不會動了！完美！」

　　電話對面的女人毫不介意呂凡的語氣笑道：「好了好了我只是問一下，什麼時候交貨？」

　　「先別提交貨的事，我要加錢！」呂塵生硬道。

　　「現在做生意都不容易……」

　　「我更不容易，今年物業費和學費又漲了你知道不？首都軍事學院自主招生的報名費也漲了！」

　　「你不會還做夢想當王牌機師吧？」電話對面的女人不可思議問道：「你身體裡裝殖納米機器人的同步率那麼低，這就意味著你沒法依靠裝殖來提升身體素質，所以根本承受不了機甲對身體的負荷，你放棄吧，好好的當個天才機修師不好嗎？你還沒受夠同學的嘲笑啊？」

　　呂凡有點無奈，明明父母都可以勝任王牌機師，結果自己和納米機器人的同步率卻只有慘淡的1%，而想要駕駛機甲，首先和納米機器人的同步率就得達到60%以上，這是門檻。

　　納米機器人很小，小到看不見，通過電子神經元和宿主鏈接，然後由宿主的神經去控制，這個控制的程度就叫做同步率，個別天才甚至能達到100%完美控制納米機器人，而呂凡的1%同步就意味著，呂凡根本指揮不動它們……

　　納米機器人通過注射進入人體，它們可以在身體內構築肌肉、血管、骨骼的強健程度，這是人類為了突破人體極限想出來的辦法。

　　偏偏呂凡倒了血黴。

　　他唯一能作為憑藉的大概就是祖傳的半本風水書了。據說呂凡家裡在人類開闢星際時代之前，在地球上是風水師，結果到了星際時代就莫名其妙的沒落了……

　　這簡直就是廢話，地貌變了，風水裡的太陽變了月亮變了軌道全變了，換了星系，就連太陽也不是以前的那顆恆星了，只是名字還依照傳統叫做太陽而已。

　　可是……書裡沒寫過這些啊，風水這個行業直接就跪了一大片……

　　家裡祖傳的風水書不知道被哪位惱羞成怒的前輩給撕成了兩半，只剩下後半部分陣法篇和星辰修煉篇，陣法什麼的呂凡不感興趣，唯獨星辰修煉篇，似乎成了呂凡現在唯一的出路……聽起來還是蠻吊的樣子。

　　「不好！加錢！別跟我扯犢子！」呂凡回過神來還是生硬道。

　　女人試探道：「每單加200？」

　　「成交，晚上8點交貨！」

　　女人得到呂凡肯定的答覆之後心情舒暢起來：「行，不過我聽說最近流放之地又有人進入聯邦了，恐怕和往年一樣又要襲擊某個部門，所以你儘量不要出門。」

　　「這種事情離我太遙遠，八竿子都打不著，」呂凡說罷就掛了電話。

　　電話對面的女人就是這3年來一直幫呂凡拉生意的掮客，當初呂凡想去黑市拉活，所有老闆都因為他只是個高中生所以完全不信任他，只有這個女人讓他試了試修理一個小部件，於是才有了後面的合作。至於女人提到的關於流放之地的襲擊，呂凡並沒有放在心上，那根自己有什麼關係？

　　索性每單多了200塊，生活的質量也能提高一下了，呂凡甚至還有點小欣喜，至於想到身體素質無法承受機甲負荷這件事，呂凡心情又灰暗了一下，那個星辰修煉篇還是有點不靠譜……

　　然而就在這時，呂凡忽然聽見房子外面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與此同時他屋裡電視機畫面裡已經畫面一變切換成了現場直播。

　　一個中年記著在街上大吼著直播：「流放之地的狂熱分子再次襲擊了京都，這種行為我們應該強烈譴責，同時希望聯邦當局能夠盡到自己的職責避免狂熱份子入境，減少民眾的傷亡！這一屆政府當局在任時爆發了太多的恐怖襲擊，一年一次非常穩定，就像是國慶一樣，你看，還有煙花！」

　　呂凡努力回想了一下，去年炸的是「關心下一代組織委員會」？理由是這個委員會過多的關注了少女群體，可能存在什麼骯髒的勾當……

　　前年炸的是「放生組織委員會」？理由是這個組織中有某副職官員竟然在放生場所釣魚，欺騙了魚類的感情……

　　嘶，呂凡倒吸一口冷氣，作為一個大部分時間守法的公民，真的很難理解這種行為的目的何在，每年一朵蘑菇雲，每年都會有不少人落網喪命，但對方就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堅持這種在呂凡眼裡很無聊的行為……

　　彷彿是為了應和記者的話一樣，他身後又騰起了一朵小型蘑菇雲炸起了無數的塵埃和飛沙走石，中年記者一邊抱頭鼠竄一邊怒吼：「這是我們經歷過最差的一任政府！」

《第一序列》2


　　第二章： 滾湧的星輝

　　「最差的一任政府？」呂凡一邊擦著機修台一邊吐槽：「哪一任你們都是這麼說，然而總統還不是你們選出來的？有什麼用？」

　　機修台上滿是微焊後的火星碎末，機修台上的所有工具就是呂凡最寶貝的東西了，不僅因為熱愛，還要依靠它們生活下去，所以必要的保養是必須的。

　　呂凡從角落裡取出一個破舊的筆記本來，筆記本連接著一個小小的黑匣子，呂凡把剛剛修好的機甲手臂內驅動芯片給接到黑匣子裡扯出來的接口，然後開始破解裡面的程序。

　　他要先破解機甲設計師給芯片上的保護鎖，然後從裡面拷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總覺得接一單活不從裡面留點什麼都感覺怪怪的。呂凡做這一切的時候很小心，因為一旦被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在從機甲零件裡獲取絕對機密的信息時，那等待他的就不是監牢了。

　　而是某個上午，他將被押著去往郊外，然後一槍結束生命。

　　「快一點快一點，」呂凡看著電腦上拷貝的進度條搓著手，設計師們的密碼鎖大同小異，呂凡在14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破解了，如果這事讓設計們知道了非嚇尿不可，要知道機甲事關重大，他們設的可是迄今為止最高端號稱無人能破解的密碼鎖，蠻荒之地、流放之地的多少高手想要破解都摸不著頭緒，卻被這麼一個連大學都沒上的少年給破解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女掮客發現呂凡的時候，有多麼的驚喜！這就是顆搖錢樹！

　　呂凡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只是明白一個道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一年前他不甘心自己接活的價位於是專門自己去翻查了所有關於機甲保密管制條例裡的內容，厚厚的10釐米高的文案裡，呂凡竟然驚訝的發現，原來特麼的他做的每件事都是違反聯邦法律的。

　　這讓呂凡嚇得趕緊接了10單活壓壓驚。

　　呂凡面容平凡眼睛卻閃亮，不看眼睛的話呂凡就是最平凡的少年學生，在人們印象裡像他這種孩子應該就是在父母的膝前乖乖的，到了學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進首都軍事學院，哪怕再不濟也可以考個州立大學從事點普通工作，薪水也不會低。

　　如果沒有14歲的那場災難的話，呂凡的人生軌跡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然而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假設。

　　為了生存，人是會變的。

　　「呼！」終於拷貝完了，呂凡小心翼翼的把所有東西收好，順著梯子向上爬去。

　　沒錯，這個小型的機修作坊只是地下室罷了，是呂凡為了躲避聯邦警察們某一天突如其來的搜查建立的。事實上官僚們誰閒的沒事會來搜查呢，純粹是呂凡自己心虛罷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地板合上讓地面看不出來任何痕跡，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流放之地狂熱份子製造的爆炸事件影響竟然開始下起了秋雨，給空氣憑空添了幾絲寒意，雨水打在屋外的小院子裡，地上的落葉被打的噠噠噠作響，像是遠方客人的腳步聲。

　　呂凡就席地盤坐開始研究自己家那本據說是祖傳的星辰修煉篇，這玩意他從14歲得到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了，但似乎一直像是摸不到要領一樣。

　　他也不清楚這是為什麼，是因為星辰的位置已經改變還是因為這篇本來就是扯淡的，所以呂凡才會修煉起來一點效果都沒？

　　可是在當他按著星辰修煉篇的指引開始打坐修煉的時候，明明可以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星辰之力從天穹上飄落，最終如同星輝一樣的東西在他體內沉澱下來。那紛紛落下的星輝就像是講台上老師寫字完的粉筆末落在地上，積蓄在身體裡不知道什麼地方……然後沒有什麼卵用，他的身體完全沒有改變。

　　如果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星輝進入體內，呂凡早特麼放棄了！

　　估計自己家前輩們誰也沒想到人類一大步跨入星際時代，會摧毀整個風水體系吧……

　　可是呂塵莫名感覺到似乎在星際時代與前人留的筆記還有不同，也許是不同的星系，所以呂塵獲得的星輝要比他們記載的多得多。可誰也沒在筆記裡提到為什麼會連續修煉三年都沒反應。

　　冥冥中呂凡仍然願意相信這個星辰修煉篇是有用的，不是因為那星輝，而是因為他沒有其他出路了，他必須相信。

　　呂凡做夢都想當一個父母那樣的王牌機師，乘坐著星際飛船降臨流放之地，然後駕駛機甲從天空中降落，穿山越嶺的來到敵人面前像一個風華絕代的戰士一樣實施斬首行動，等成功之後再一騎絕塵的撤退，太瀟灑了，太特麼帥了。

　　那才是熱血的夢想啊，而不是當什麼狗屁違法機修師，老子這是生活所迫啊……

　　今天這星辰修煉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往常找尋不見像是失蹤了一樣的星輝今天忽然在身體裡泛起了一絲波瀾被呂凡察覺到，猶如一片平靜的大海忽然起了浪花，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快渴死的沙漠旅客突然看見了青蔥的綠洲，還有汩汩的泉水！

　　然而就在這時小院子裡忽然傳來了異樣的聲響，在外面雨滴拍打落葉的聲音裡也尤其明顯，那是人體落地的聲音，有人翻進來了！

　　呂凡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不是警察來了吧？難道自己違法機修的事情東窗事發了？呂凡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他都心虛三年多了……

　　17歲的少年，再怎麼為了生活摸爬滾打也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正經的大風大浪他還沒有見過。這個富人區是不可能進一般的小毛賊的，不然物業費就白交了，這可是號稱出了官員們的官邸外最安全的小區！

　　呂凡透過窗子往院落裡望去，空無一人，他狐疑的悄悄來到門邊上，然後悄無聲息的把門打開一條縫……

　　風聲！急銳的風聲！

　　房門豁然被一股巨力給推開，一個堅硬如鋼鐵的手掌正朝著呂凡脖頸處砍下，對方是個身穿黑衣的年輕男子，邋遢的衣著下隱藏著極為精悍的軀體，像是某個叢林裡的豹子一樣在門打開的一剎那實施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突襲。

　　呂凡視界中手掌越來越近，他體內原本消失的星輝像是水面被砸起了波瀾一般湧向他的雙手，呂凡的手臂宛如通過了一縷電流般急劇充斥著莫名的力量，剎那間呂凡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出拳……他就是想出拳！

　　拳頭在空氣中摩擦發出比對方那隻手掌更大的聲響，呂凡的手臂從彎曲到繃直只用了一瞬，然後拳面重重的捶在了對方的臉上、腮梆子上，呂凡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對方牙床都在鬆動，臉上的皮膚盡數在顫抖。

　　咚，對方還保持著揮劈手刀的姿勢倒在了地上，拳頭在手刀落下前抵達了對方的臉頰。

　　這是……力量！來自星輝的力量！

　　原來星辰修煉篇真的有用，雖然在這一拳之後星輝再次平復消失不見，可呂凡忽然想起自己剛剛修煉時體內泛起的波瀾，總感覺自己期待的駕駛機甲馳騁戰場的那一天並不會太遠了。

　　對方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可也一定不是警察，聯邦的官員們雖然扯淡、官僚、各種不靠譜，但起碼所有事情都是按程序來辦的。

　　如果是警察的話他們一定會先包圍這裡，然後……敲門。

　　是的，他們一定會敲門，曾經有警察在逮捕一名罪犯的時候撞破了對方的家門，最後的結果就是罪犯進了監獄，卻同時將撞壞他家大門的警察告上法庭，聲稱對方這是不尊重人權，這件事後來鬧的挺大，民眾們好像又找到什麼新鮮事情一樣：咦，這麼有意思嗎？然後宛如開聯誼會一樣上街遊行，結果就是警察也被革職平了民憤。

　　人權，真是聯邦政府給他們自己開得最大的一個玩笑……

　　既然不是警察那會是誰？黑市裡的人？可黑市裡的人應該找不到自己，雖然呂凡也不太清楚自己接這些單子在黑市上的行情，但他清楚一點，女掮客一定不樂意別人跟她搶這種獨家生意。

　　地上躺的這個人身手很好，起碼要比自己學校裡那個格鬥教官要凶狠的多，速度更快，力量更強，對方只是沒想到自己這麼個慘綠少年會突然爆發力量罷了。據說自己的那個貴族學校裡的格鬥教官還是個退役的野戰兵，那眼前這個人起碼要比正規軍人更強一點。

　　而且，對方能夠突破這個富人區的警備恐怕也不是什麼一般人。

　　那是不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自己那突然爆發的力量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呂凡還有點竊喜……

　　關鍵是這個人怎麼辦？呂塵不敢報警，他擔心自己家裡地下室的東西暴露，那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好尷尬，明明是只要報警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自己不敢報警！自己之前還信誓旦旦的給那個女人說這種事情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著，結果偏偏就特麼躺了一槍。

　　呂凡喘著粗氣把倒在地上的人抗回屋裡，拿出從機甲上拆解的合金把這個年輕男人雙手雙腳扣住，大概這樣就不用擔心他會逃跑了吧。

　　雨還在下，呂凡的心情卻有所不同了，這雨聲落在外面像是敲擊的音符飄蕩著，神清氣爽啊。這個人到時候實在不行就讓女掮客來幫忙處理掉，既然已經打倒鎖住就不算什麼大麻煩了，混跡黑市的慘綠少年與他那些溫室花朵們的同學最大的不同是，他真真正正的見過這座繁華京都背後的黑暗世界。

　　而他之所以高興的原因，是那璀璨的星輝讓他在黑暗的世界中似乎看到了一線光明！

　　我是這星際時代的最後一個風水師了吧？呂塵摸著下巴想到。

《第一序列》3


　　第三章：你就是那個保護小動物的人？

　　「插播一則新聞，」屋裡電視還在播放著剛才的頻道，裡面的記者已經換成了漂亮的女性而不是剛才憤怒譴責政府的大叔，這些媒體們平時變臉變的比翻書還快，如果不仔細去看還覺得是他們精神分裂！

　　「流放之地狂熱份子襲擊了京都動物保護局，聲稱對方未起到保護野生動物的職責，反而監守自盜並向高管顯貴提供珍惜物種動物，現7名狂熱份子已經有6名落網羈押，其中主犯慕寒在逃，稍後將公佈酒鬼的影像資料，提供線索者將得到10萬聯邦幣獎勵。」

　　10萬聯邦幣啊，要是自己能提供線索就好了。可是話說回來了這群人是不是閒的蛋疼啊，你炸什麼軍需庫、總統官邸不好嗎，炸人家動物保護局？

　　呂凡都能夠想到動物保護協局的那群胖官員還正在悠閒的喝著下午茶的時候，忽然崩的一聲伴隨著一朵小蘑菇雲人就沒了，呂塵曾經以為這種部門一輩子都不會經歷戰火，甚至還想過自己要是最終考不上首都軍事學院，就努力考個公務員也行，專門挑那種看起來就很清閒還沒有危險的部門。

　　但這一切在遇到狂熱份子之後就改變了，事實證明，沒有絕對安全的部門啊……

　　去年是關愛下一代組織委員會，前年是放生組織委員會……這都什麼跟什麼？

　　何必呢，呂凡嘬著牙花子想到，自己還是要努力考上首都軍事學院才好，離這些有潛在「危險」的部門遠一點。

　　這時候老舊電視呲啦了一聲屏幕就花了，呂凡拍拍電視，然而電視畫面剛剛恢復正常的時候，一張碩大的人物照片映入眼簾：慕寒，21歲，本次襲擊事件主導者。

　　呂凡回頭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鎖住的青年，在看看電視上的照片……

　　我尼瑪！

　　最怕惹上事的人，結果惹上了這麼大的事！你去哪不好非要來翻我家的院子呢？呂凡簡直是惡向膽邊生，不用多想他就能猜到，對方往這個富人區方向潛逃一定會被路上無所不在的監控攝像給拍到，現在星際時代裡聯邦在路上設置的攝像頭多的數不清！

　　不過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在監控無所不在的時代裡，富人們更加注重自己的隱私，甚至很多人認為，他們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才能有安全感，沒有被人總是注視著的感覺。所以這個富人區裡面為了迎合富豪們的心理需求，是沒有任何監控的，這也是呂凡敢在這裡非法機修的原因。

　　在星際時代前人們恨不得到處裝監控，以防碰見違法犯罪的事情時找不到證據，但是真到了遍地監控的時候，人們反而害怕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物極必反。

　　這個人不能留，呂凡剛才看電視新聞的時候還在想如果能知道這個人的線索就能白拿10萬聯邦幣了，結果等他真有線索的時候立馬就慫了。

　　如果到時候引火上身就不好玩了，因為呂凡自己也不乾淨。

　　原本平凡的少年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種事情甚至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黑市那位長期合作的女掮客，這個社會裡只有自己可以相信，越多的把柄交到別人手裡，自己以後就會越被動。

　　呂凡搜索自己腦海裡解決當前事情辦法的時候，腳下的人醒轉過來看著呂凡冷笑起來問道：「身手不錯，軍校優等生？裝殖的同步率在80%以上吧？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小瞧了你而且我身上有傷，你一樣不是我的對手，」慕寒在說完這句話後開始打量束縛自己的東西，想要看看能不能趁機逃走，他忽然愣住了：「這是機甲腿內保護液壓管的合金護臂？」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慕寒直接老老實實躺地上不吭聲了，其實他剛才只是為了轉移呂凡的注意力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脫，但是當他看見束縛自己的東西時就絕望了，如果對方不幫自己打開，自己逃跑的幾率無限接近於0，機甲的液壓管在關節部位是很脆弱的所以需要非常堅韌的合金來保護，內置電子鎖必須使用密碼才能打開，從根本上杜絕戰鬥時有人想在液壓管上做文章的可能，慕寒一臉的生無可戀……

　　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翻進這座院子，然後碰到個家裡有現成機甲配件的軍校牲口，不過他有疑惑，傳說聯邦機甲配件都是成套的嚴謹外洩，這屋子裡也不像是放得下機甲的樣子，那麼……這個合金護臂原本安裝的那台機甲，液壓管在戰場上真的不會有事嗎……

　　呂凡緊張過後反倒樂了：「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麼要跟人家動物保護局過不去，你們……不應該是炸總統官邸之類的場所嗎？你考慮過人家動物保護局的感受嗎……」其實他也挺好奇的，對於他來講至今為止都覺得像什麼恐怖襲擊是很遙遠的事情，不過他好奇的地方在於，對方為何堅持了十幾年都只襲擊一些無關緊要的部門，這種感覺就像是……對方在用生命來搞笑一樣，不科學啊。

　　慕寒閉著雙眼拒絕回答。

　　「你知道這種人給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擾麼？」呂凡嘆氣道：「我想著如果考不上首都軍事學院的話就努力考個公務員清閒一輩子，結果你們這搞得，讓我覺得似乎只有入伍才能安全一點，」說到這裡呂凡臉上露出悲憤的神色：「太過分了！」

　　慕寒的眼睛驟然睜開，驚訝的看著呂凡：「考軍事學院？你還是高中生？」按他想來，雖然自己受了傷還從一開始低估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年，但自己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被一個高中生一拳擊倒？這特麼……也太恥辱了！

　　雖然現在聯邦從高二開始就對所有的高中生進行格鬥訓練，以及裝殖的同步率進行測試，但是高中生們在所有人眼裡依然是小菜鳥，哪怕是那些所謂的同步率100%的天才。

　　同步率只是意味著，人類想讓納米機器人做一件事情的時候，納米機器人的反應速度。

　　但是在強者眼裡同步率已經不是唯一的標準了，而是從綜合方面的：體內容納納米機器人的數量。

　　人類建造出一種分子大小的微型機器，可以把分子甚至單個的原子作為建築構件在非常細小的空間構建物質，這意味著人類可以在最底層空間製造任何東西。而現在人類將納米機器人技術應用在自己的身體上與神經元連接，就意味著它們可以去塑造更強的肌肉、皮膚、骨骼。

　　納米機器人必須在外部就通過設備與人類的神經元進行連接，然後採用注射式進入體內，流通在血液之中，人類可以用神經元直接調動它們。比如出拳的時候可以讓納米機器人匯聚在拳頭上，不僅增加肌肉的強度使力氣變大，而且能讓拳頭變的更加堅韌。

　　然而一個人的神經元承載納米機器人是有限的，每增加一個納米機器人都意味著宿主的神經元要多一分負擔，拿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就是，有些人能操控手指靈活多變的做不同的事情，有些人卻顯得非常笨拙，有些人能一心兩用三用，有些人做一件事都會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聯邦將強者們分級，ABCDEF，普通士兵就是就F，優秀的軍校畢業生們大概是E，而高中生們，連F都算不上，2萬納米機器人就是F級的門檻，E級4萬，D級8萬。一個人的血液內可以存在數以百萬計的納米機器人，塑造一輛車大小的單位需要百億為單位的納米機器人。不過現在A級容納64萬似乎已經是人類的神經元負荷極限了，採用高強度高韌度合金分子製造的納米機器人讓人類一拳摧山裂石也許不是夢想。

　　這就是區別。如果本身神經元只能負擔控制20000納米機器人，卻強行注入了40000，那就意味著有20000的納米機器人會在宿主的身體裡自主漂流，毫無用處。這就是所謂的天花板，意思就是，20000就是這個人的上限了。

　　當然這些都是可以後天鍛鍊的，那些真正的強者無一不是通過後天的努力來提升自己的，不斷的打破自己的天花板，從而得到巨大的提升。

　　也正式因為這樣所以慕寒在得知呂凡只是個高中生後才會有不可思議的感覺，自己……被一個小菜鳥給打倒了！

　　「不對，你怎麼可能才是高中生？你是什麼級別？」慕寒追問。

　　呂凡笑眯眯的沒有回答不過心裡卻是爽極了，自己什麼級別？自己沒有級別啊！

　　慕寒看著呂凡的這個得意樣子氣就不大一處來，身體不能動，嘴上卻沒閒著：「注入納米機器人到體內看著像是強大了不少，但是你們也不過是把自己身體主宰權交給別人罷了，心甘情願的讓別人監視自己，大概只有你們聯邦的這些蠢貨才能做出來了。」

　　呂凡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這個道理不懂嗎？既然是聯邦製造的機器，哪怕再小再堅硬再強大，它也是個五臟俱全的機器，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人在這個機器裡留下後門程序？普通的電腦程序都能有後門，機甲和納米機器人就沒有？比如說他可以控制你身體裡的納米機器人，然後把你自己摧毀？」慕寒語氣中滿含鄙夷的說道。

　　「你也只是猜的吧？」

　　雖然嘴上在反駁，然而慕寒這句話讓呂凡心中產生了極大的震動！他最瞭解機甲，所以他知道每個機甲的驅動內核中都隱藏著聯邦的後門程序，這個程序可以知道機甲的情況比如液壓狀況，比如能源狀態，比如去過哪裡，比如幹過什麼事，聯邦聲稱這是為了機甲保密管制。但是這種情況在納米機器人身上同樣可能發生，只不過那玩意太小而且一旦注入就在人體內，所以沒有人去認真思考過這樣的事情罷了。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拆解內核的能力，就連呂凡自己現在都沒有拆解納米機器人的能力：設備條件不允許。

　　所以程序後門的事情大概只存在於小範圍內的人才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呂凡才明白慕寒只不過是猜測罷了。

　　呂凡嘴上想否認這樣的事情，可心裡卻在慶幸，好在自己同步率只有1%！

《第一序列》4


　　第四章：科學永遠比政治有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呂凡的同步率只有1%的話，恐怕他現在也和學校裡的天才同學們一樣注入初始的納米機器人了吧？

　　呂凡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恐慌當中，17歲的少年，驟然接觸這種對於整個世界觀都顛覆的觀點時，難免有些震驚。就好像你一直覺得太陽是圓的，卻有人突然有一天告訴你，太陽不是圓的並且給你提供了非常有說服力的證據，你會覺得，這個世界真特麼神奇！

　　呂凡語氣低了下來：「聯邦無數次強調對個人隱私的保護，而且你也別唬我，我拆過機甲的內核，它的核心程序中只是在本能的記錄數據，並沒有人去查看過或者試圖控制過，如果有，一定會留下記錄，而且機甲裡後門的自爆程序完全是為了防止你們流放之地以及蠻荒而設置的！」

　　雖然呂凡自己並不是多麼敬重法律，也從來沒有高尚的情操去支持他無私的熱愛聯邦，他想要當王牌機師也不過是因為王牌機師聽起來就很牛逼罷了，他只是少年人本能的想要獲得成功。但如果有人告訴他，聯邦早就準備好了控制所有人，他絕對不信。

　　慕寒手腳均被束縛著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說道：「現在沒控制，不代表以後不會控制，起碼有這種可能不是嗎？身兼保密局和情報局的那位老局長現在還能挺住，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呢？」

　　這句話一下戳中呂凡心裡的隱憂，是啊，既然有後門，就沒法排除將來百分之百不會發生那種事情的可能！至於慕寒嘴裡提到的那位老局長呂凡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聯邦最神秘的一個傳奇，現在人們對於聯邦無所不在的眼睛的信任，很大一部分程度就是基於對那位老局長的信任。

　　然而慕寒自己的話說完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他呆呆的轉頭看著呂凡：「喂，小子，你剛才說你拆過機甲的內核？我讀書少你不要唬我！這個牛逼吹的太響亮了，我們流放之地多少高手都做不到的事情能被你一個小毛孩給做到了？你見沒見過機甲都是一回事！而且保密局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製造一旦完成恐怕那些機甲工程師們自己都打不開內核……甚至可以說現在已經沒人可以打開內核了！」然而說著說著，慕寒的聲音低了下來看著束縛著自己的合金護臂，這分明就是從機甲上拆下來的啊，想起來總是有新聞稱某某某9歲天才兒童天賦異稟攻克國防部網絡防禦體系的事情，他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認真的？」

　　呂凡一愣，眼睛忽然危險的眯了起來，因為剛才想到了讓他內心深處都有些恐慌的事情所以無意中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是他最大的秘密，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大概自己就可以永遠告別王牌機師這個夢想了吧。

　　屋裡完全的寂靜了下來，呂凡的腦子裡急速旋轉著解決的方法，而慕寒則開始回憶於呂凡相遇到現在的每個過程來試圖判斷這個少年所說話裡的真偽。

　　咚咚咚，敲門聲於寂靜中響起，恍如驚雷！敲斷了屋裡兩個人的所有思緒！

　　一個蒼老卻莫名有種未知力量的聲音從門外傳遞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一絲笑意：「放心，我一個人來的。」

　　這句話太耐人尋味了，呂凡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從裡面分解出來了好幾層意思：對方知道屋裡的事情也知道屋裡有著什麼樣的人，對方並不是為了給屋裡的人帶來危險所以澄清自己只有一個人。

　　呂凡冷靜了兩秒鐘站起身來走去開門，如果對方真的有備而來，那麼一扇普通的大門必然擋不住對方。而呂凡不知道，這扇門打開之後，這個世界彷彿重新為他打開了另一扇未知的大門，命運的鋼鐵列車會通往哪裡，再也沒人能夠控制。

　　對方是誰？對方怎麼知道屋裡的情況？對方來幹嘛？呂凡一無所知。他握住門把手的時候還在深呼吸，他背後就是聯邦通緝的逃犯，逃犯的手腳上還有機甲的部件，逃犯所在位置的下面就是他的小型實驗室。呂凡手背上的血管都在擴張，心跳急速突破每分鐘150下，他還在想，如果自己能調動體內星輝的力量故技重施給對方一拳是不是能解決問題？

　　咔嗒一聲呂凡打開了門，門外傍晚時的橙色夕陽灑在呂凡的眼裡，還有老人的身上。老人身穿棉麻的布衣，笑呵呵的看著呂凡就像是鄰家出來散步的一位老先生，路過呂凡家門口所以就想來問候一下一樣，就是這一瞬間讓呂凡心裡之前翻湧過的無數波瀾都停歇了下來，似乎對方就有這種魔力。

　　呂凡低頭讓開身子，老人默契的走進屋裡，呂凡之所以沒有動手不是因為他調動不了星輝，也不是他良心發現不想欺負老人，而是因為他認得這個老人並且知道對方的身份，正是剛才他和慕寒還提到過的那位傳奇老人……身兼保密局、情報局的老局長。

　　如果是這個人來敲門，呂凡之前思考的問題似乎都有了答案，他不禁苦笑。

　　老人看著地上掙扎的慕寒惆悵道：「啊，你們幹嘛要炸人家動物保護局啊，每年都要來一次，每次都給我惹好多麻煩，我說你們炸檢疫局不好嗎，上個月的議會中他們竟然指控我養的卡卡攜帶寄生蟲，鬼扯，貓身上有弓形蟲算什麼……奧，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卡卡是我家的貓……」

　　呂凡和慕寒都沒想到，這位老局長在進門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麼沒邊沒跡的閒聊，就好像是某個午後在喝下午茶一樣的悠閒，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話了。為什麼不去炸檢疫局？慕寒忽然有種感覺，要是自己回到流放之地，也許真的會建議大家明年去檢疫局放煙花……

　　好在老局長並沒有指望他們接話繼續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流放之地有流放之地的難，聯邦有聯邦的難，蠻荒有蠻荒的難，既然大家都這麼艱難，幹嘛還要打打殺殺呢？」說話間老局長有意無意的掃了呂凡家裡一眼，呂凡能清楚的看到當老局長目光掃到他地下實驗室入口的地板時停留了半秒鐘然後若無其事的轉移開去。呂凡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清楚的意識到，對方一定發現了什麼！

　　慕寒冷冷道：「幹嘛打打殺殺？您不然去問問那些前線的聯邦軍人，或者是那位將軍，」雖然語氣很不好，但呂凡發現慕寒還是克制著自己用上了敬語，這位老人的威名大概連流放之地的人都要敬畏。

　　「那是一筆糊塗賬，打起來那會兒你還是個奶娃娃呢，」老人挑著眉毛笑道：「如果我放了你，你能不能回去幫我建議一下炸檢疫局的事情？」

　　呂凡直接震驚了，大概這位老人在公眾的目光中永遠是那麼神秘和莊嚴，所以當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呂凡忽然感覺這個世界也許存在這巨大的問題，一定是他早上睡醒時睜眼的方式不對！

　　慕寒瞪大了眼睛猶豫了兩秒：「會……」

　　「哈，我開玩笑的，好了，跟我回局裡吧起碼讓我有個交代，放心，情報局羈押室的伙食還不錯，」老人笑眯眯的說道，說著那乾瘦的身板竟然一隻手便提起了地上的慕寒，直到這時候呂凡才想起來對方那蒼老的軀體中還蘊藏著巨大的力量，才想起來對方是早已成名的A級強者，身體裡正有64萬精密的納米機器人在運作著。全聯邦的A級強者也不超過一個巴掌，那是完全可以徒手與機甲戰鬥的存在了。

　　看著老人徑直朝門外走的瘦削背影，呂凡嚥了口吐沫還是沒忍住問道：「納米機器人，機甲，真的會被其他人所控制嗎？」

　　老人頓住腳步回頭仔細打量著呂凡，按道理說一個17歲的少年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敢問多餘的問題？老人想了想回答道：「起碼我活著的時候不會。」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您總會去世的，」呂凡緊張的汗都掉下來了：「難道這種後門程序不應該被全部毀滅嗎，人權這種東西，是因其為人而應享有的權利，這不該是最基本的道義原則嗎？雖然我也覺得人權這個詞很扯，但我也知道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掌握了別人的生死，是不對的。」

　　老人點點頭惆悵道：「那又是另一筆糊塗賬了，大概你這種年紀應該考慮的是好好學習吧，與其做著不切實際的王牌機師夢，不如通過正式途徑去研究機甲？畢竟強者雖強，也終究頂不住群體的力量，那也很偉大啊，比你向這些要有用的多。」老人說的不假，機甲再強也怕被穿甲導彈集火，A級強者再強，也扛不住幾十名C級甚至更低的D級強者操控機甲圍殺。

　　呂凡並不在意老人在來之前就把自己調查的一清二楚，他現在只是感覺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著。不是為別人，而是為自己後怕，如果自己同步率足以開啟納米機器人的強者之路呢，如果自己駕駛的機甲被其他人操控呢？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老人笑了笑：「你也不用憤怒，你所知道的也必須咽到肚子裡，不然會有更大的麻煩等著我去處理。這不是少年人該操心的事情，你應該留著精力去思考別的事情，活的更精彩豐盛一些，畢竟，科學永遠比政治有意思。」

《第一序列》5

　　第五章：熊極星座

　　科學永遠比政治有意思……

　　這是呂凡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在學校也曾經說過，只不過他的原話是「科學永遠比政治神秘」。

　　所以當老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呂凡就能確定，對方一定在來之前就把自己查了個底兒掉了，也許自己的生平履歷就在老人的手裡，在他的辦公室桌子上或者哪個抽屜裡，然後自己就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包括自己的違法機修或者在黑市倒騰的那些東西，也許這個履歷某一天就會成為自己的定時炸彈？不過好在值得慶幸的事情是，看來對方並沒有打算追究，起碼是現在沒有打算追究。

　　呂凡重重的呼了口氣直接坐在家裡地板上看著門外慢慢暗下去的夕陽餘暉，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然後有些莫名的悲傷。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已經陣亡的父母，他們會跟程序後門之類的秘密有關麼？

　　也許有關也許無關，誰知道呢？不過呂凡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他從懷裡掏出個水滴狀的透明吊墜出來，這還是父母最後一次休探親假時送給呂凡的，吊墜外殼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裡面流淌著金色的液體，對著陽光仔細看還能發現金黃色的液體似乎會自己流動。看到吊墜就彷彿看見父母，只是呂凡不明白，怎麼一個短暫的分別就成了永別呢？

　　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個17歲的少年。

　　……

　　晚上八點的時候呂凡穿著連帽衫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出門，一路走了大概兩公里才把袋子扔到了某個垃圾箱裡就直接回家，而在他離開的5分鐘後，會有人來取走裡面的東西：機甲手臂的驅動芯片。

　　這是呂凡和那個女人約定好的一些東西，而這筆維修改裝費用會在對方確認貨物驗收無誤後自動打到呂凡的賬戶裡，雙方是長期合作關係，呂凡也不擔心對方不給錢。

　　每完成一單，呂凡的心情就輕鬆一分，只要他繼續勤勞下去，物業費和學費還是能夠湊齊的。

　　「窮的要吃土啊！」呂凡感慨道，披著星光回家，雨後的夜空群星璀璨，呂凡忽然感覺自己身體內星輝似乎有起伏的跡象，似是受到感召般他愣了一下抬頭看著天空，正好看見西北方組成『熊極星座』的那9顆恆星大放異彩，驟然間明亮了起來！

　　星座，自從古代以來，人類便把三五成群的恆星與他們神話中的人物或器具聯繫起來，稱之為「星座「。可呂凡不清楚，這熊極星座和自己體內的星輝有什麼關聯，竟然會讓星輝自己探出頭來。這星辰修煉篇在呂凡的心裡越來越神秘了。

　　三年的時間，呂凡在感受不到任何體內星輝變化的情況下堅持了三年，看不到希望的三年堅持，只因為他沒有別的出路。

　　然後，在三年後的今天開始頻繁異動！

　　呂凡腦中劃過一道閃電，他直接就站在馬路上仰望著熊極星座嘗試引導著體內的那些星輝灌入自己的雙臂，然後在雙臂中把星輝一團團分開，去模擬熊極星座的模樣。

　　很困難，這些體內的星輝像是有粘性一樣，拉扯的時候非常困難，如果沒有不間斷的控制，它們又會重新回流，把呂凡急的滿頭大汗。

　　光是為了分開、移動它們，呂凡就足足花了4個小時，他也在街上傻傻的站了4個小時，夜裡出來跑步的富人們看著呂凡的模樣都不禁詫異：這個富人區裡出了名的貧民小子在幹嘛？是的，呂凡很出名，因窮而在富人區出名……

　　驟然間，當呂凡將體內的星輝似模似樣的放置到位時，星輝竟然不再倒流，反而真真正正的固定在了那裡，似乎它們本就應該固定在那裡！

　　呂凡狂喜中一拳錘向垃圾桶，竟然把鐵質的垃圾桶捶出一個大坑並且還有些微的破裂，可自己的手一點都不疼！這完全就是擁有了今天下午打在慕寒臉上那一拳的力量，常態的力量，不再短暫！這應該……能算是F級了吧？

　　雖然這只是手臂的力量，其他地方都還是原樣，可是這已經足夠呂凡欣喜了，要知道，學校裡的那群天才『菜鳥們』，連F級都算不上！

　　這只是很初級很初級的把星輝給模擬成了星座的樣子，極為簡陋，甚至如果是外人來看的話根本認不出這就是熊極星座，那如果把星輝徹徹底底的模擬成熊極星座呢，如果連星軌都模擬出來讓身體裡的星輝也運轉起來呢？那會是什麼樣的？

　　呂凡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這就好像是每個少年遇見了新鮮事物一樣，忍不住的去想，忍不住的去揣測，會上癮！吃土少年終於看到了成為王牌機師的希望……三年了，父母陣亡，自己辛辛苦苦的賺錢交學費交物業費，卻在17歲這一年測試納米機器人同步率為1%，旁人很難想像呂凡當時的心情。

　　機修這門手藝對於呂凡來說其實就是個賺錢的途徑，他為了能交得起學費，不停的逼迫自己去鑽研所有有關機修方面的知識，可他的夢想，只有王牌機師。

　　一轉眼呂凡再抬頭看的時候，天邊都已經有一絲光亮透了出來，對於呂凡來說這已經不是朝陽了，這是希望之光……

　　回到家裡呂凡心情愉悅的洗漱，看看還有2個小時就要上課，乾脆連覺都不想睡了就睜著眼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裡自己駕駛著機甲從像一頭遠古巨龍般橫衝直撞長途奔襲，機甲的鏈式炮彈一顆一顆從炮膛裡轟出，巨大的彈殼掉在地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

　　保密局裡。

　　今天呂凡剛見過的老局長在廣闊的資料室裡慢慢的走著，按道理說星際時代科技進步之後，資料應該都是保存在超級計算機裡的，這樣能存更多的信息。然而這位老局長固執的認為，在這個時代裡，只有紙質的文檔才不會被人從網絡上輕而易舉的偷走，誰也不行。

　　想偷，就扛著以噸來計算的紙質資料從保密局大門裡走出去吧，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做到。

　　資料室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頭，說實話，這裡更像是一個圖書館，整個星系裡最大的圖書館。

　　老局長走到標著10789的架子旁隨手就抽出來一份資料背著手往辦公室走去，坐在辦公桌前老局長又重新的翻看了一遍，而這份資料的首頁赫然寫著呂凡的名字，建檔日期，三年前。

　　「什麼時候能退休呢？」老局長頗有幾分無奈的自言自語道，恐怕沒人能想到，這位傳奇老人、傳奇強者，現在每天腦子裡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退休。如果讓他身上的身份光環褪去的話，其實他和別的老人似乎沒什麼差別，厭倦了複雜的世界，或許去某個田園湖泊邊上隱居才是真正的生活。

　　說話間老局長把呂凡的資料投進了火盆裡，他滄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火盆，就像是看著一個秘密在燃燒，直到燒成灰燼。

　　……

　　「呂凡，你能告訴我，你今天遲到的理由嗎？」電子教室裡的講台上一個帶著眼睛的斯文年輕人睥睨著門口的呂凡，教室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因為這位機甲知識課程的老師，脾氣著實有點不太好……

　　呂凡頂著黑眼圈一臉迷茫的看著講台上的老師，略帶委屈道：「不好意思宋詞老師，昨天打工忙的太晚了，抱歉。」

　　原本還在怒氣上升的宋詞竟然在這句話之後神情緩和了下來：「下不為例，進去吧。」

　　呂凡眼中的狡獪神色一閃而過，其實與那個掮客女人所想的不太一樣的是，呂凡在學校也並未因為同步率過低或者家境不好而被同學們言語上的歧視。事實上，富人區的孩子非常注重修養，尤其是呂凡所在的貴族學校，他們很少在語言上侮辱別人，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精英教育、紳士風度吧。

　　只是私下裡也不會有人願意跟呂凡做朋友罷了，一個個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不露聲色，就算鄙夷呂凡也都藏在了心裡，帶著自己的優越感風度翩翩著，呂凡也沒法評價這種教育方式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是無所謂的，他甚至更喜歡地下世界的相處方式一些。呂凡不需要朋友，在這所學校裡他不需要什麼朋友。

　　而呂凡之所以能用苦肉計逃避老師的責罰，事實上說明這個老師還算不錯，幾乎全校的老師都知道呂凡的情況，家境一落千丈，還需要自己去打工賺學費，這不是什麼秘密，在同學之間也不是什麼秘密。

　　「今天的課程是實踐課，」宋詞在講台上慢條斯理的說著，當他說到今天是實踐課的時候台下的學生們都激動了，他對大家的表現很滿意，繼續說道：「機甲的科技一直在進步，從普通的鋼鐵材料，到後來的陶瓷材料，再到後來的鍍鈦合金，最終演變到了現在的鉻記憶合金，機甲越來越結實，越來越難以穿透，但這並不意味這你可以硬抗所有的攻擊。」

　　鉻合金，銀白色，是莫氏硬度中9.0的最硬金屬，所以現在聯邦的主流機甲的主體都是銀白色的，非常炫麗奪目，不過大部分有經驗的機師會把亮眼的銀白色給鍍成更加低調的顏色，以降低自己在戰場上的被集火程度……

　　「我剛才說到哪了？」宋詞冷冷的問道。

　　所有學生忽然明白這位老師超級無敵健忘的毛病又犯了……

《第一序列》6

　　第六章：炮火中妖豔的機甲

　　「您說到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硬抗所有攻擊……」一個女生弱弱的提醒道。

　　「嗯，很好，看來你在認真聽講，」宋詞冷冷的說道。

　　這分明就是在掩飾自己健忘的毛病啊……

　　宋詞繼續說道：「機甲以高機動性、定向打擊能力強著稱，所有曾經的裝甲車、坦克等等都被它淘汰在了歷史的塵埃裡，它就像是一個鑽石一樣熠熠生輝，但是當集團作戰的時候如果你不幸被集火，那麼恭喜你，你家人將收到一筆不菲的撫卹金，後半輩子應該衣食無憂了。」

　　誰想要撫卹金了？所有人都想活著好嗎……

　　「今天的實踐課程內容就是在虛擬空間裡讓你們真正的面對一次炮火轟擊，順便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這次實踐課的內容，明年春季首都軍事學院的自主招生也會考試，成績以順利穿越炮火覆蓋區時所中的炮火數量為準，被擊中的次數越多，成績越低。」

　　嘶，教室裡響起來一片倒吸冷氣式的驚呼聲！

　　首都軍事學院，是整個聯邦乃至整個星系裡當之無愧的軍事最高學府，但凡有點夢想的孩子小時候都信誓旦旦的對自己的家長說過：我長大後要上首都軍事學院！

　　家長們一個個聽了開心的合不攏嘴……然而事實上，想考上首都軍事學院，非常的難！它是唯一一所不僅要求文化課過關，就連實踐成績也是非常重要的考核指標，實踐這種東西，光憑高中生們在學校虛擬實踐課裡的那點練習程度，根本就不夠，除非天賦異稟。

　　所以所有學生都很珍惜每一堂實踐課程。

　　「同步率高於60的同學神經元連接虛擬網絡吧，」宋詞說道，潛台詞就是，同步率如果低於60這個納米機器人的門檻的話就不用浪費時間了，觀戰就行。其實學校設定實踐課的初衷本來就是給那些有希望成為強者的學生的，同步率低於60的學生沒法承受納米機器人也就意味著他們根本不可能走上強者之路，幾十年了，無一例外。

　　班裡有幾乎一半的學生都面帶欣喜的帶上了教室裡自帶的神經元連接設備：像是耳機一樣的東西連接腦電波。而其他人則豔羨的看著他們進入虛擬戰網，說心裡話，誰不想成為強者？

　　宋詞正準備也帶上神經元連接設備時，忽然發現呂凡竟然也拿起了設備準備帶上，宋詞皺眉道：「呂凡，你同步率太低沒有注射納米機器人，進去了以後虛擬戰網會模擬你的所有身體數據，你是開不動機甲的。」

　　「那個……我就是想試一下，如果不行我就退出來，」呂凡解釋道。

　　宋詞見他這麼說就不再管了，兀自帶好設備閉上了雙眼。呂凡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忍著內心的激動在同學們詫異的眼中帶上了設備。

　　校園虛擬戰網是比較低端的，只有特定的場景模擬，並不像真正的虛擬戰網那樣擁有類似很多現實社會的功能。

　　意識進入到虛擬戰網後系統首先就提示呂凡對將要使用的機甲做出選擇，這是個獨立的空間似乎是專門用來選擇機甲的，而呂凡眼前則出現了種類繁多的機甲選項、介紹、圖解。

　　第一個就是E01號機甲，這是聯邦研發出來的第一代機甲，老舊、笨重、身軀無比高大，擬人化的機械臂說實話更像是猩猩一點，很長，粗壯有力，不過它的下半身，卻是坦克類履帶式的底座，這些都與現在的擬人化仿生機甲不太一樣。如果沒有手臂上的炮火武器的話，這台機甲整體很像一台挖掘機。

　　在機甲發展史中，機甲已經越來越偏精悍化發展，從E01到現在的E91，人類正在極盡所能的提高機甲的機動性和瞬間破壞力，機甲越來越小，越來越精悍，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機甲最大的優勢是機動性，而不是成為一座戰爭堡壘。

　　而且在發展的過程中，機甲從第二代開始就越來越擬人化，越來越仿生，因為事實證明這樣的機甲更便於人類上手操作，依靠設備驅動以人體帶動機甲，機甲就是人類最健壯的外延軀殼。

　　所有機甲型號中，只有第一代機甲是有履帶底座這樣設計的產品，但呂凡看到它時眼睛卻是一亮，他很瞭解機甲，所以他知道在實踐課裡，在自己腿部還沒有強化之前，恐怕能駕駛的機甲只有這一架對於腿部力量沒有要求的機甲了……

　　這是當下最適合他的！

　　當呂凡選擇E01型號並且確認後，他已經出現在了一個鋼鐵要塞裡，並且耳邊不遠處伴隨著巨大的炮火轟鳴聲，他發現，自己已經在機甲裡了。

　　E01不愧是初代的機甲原型，連內部都足夠簡陋……可呂凡已經很滿足了，他這也算是真真正正駕駛過一次機甲了吧，離夢想又近了一步！

　　而呂凡看到他的身邊，他的同學們一個個選擇的機甲都是現在最先進的型號，比如E90、E91之類的。

　　機甲在E70之後的技術就開始突飛猛進，大概四米多高的漂亮機甲每一處都處理的盡善盡美，沒有噴繪前的原機一個個都泛著耀眼奪目的眼白色，科技感十足。

　　天才同學們紛紛忍耐不住開始嘗試做出一些高難度動作，說起來這是熱身、熟悉機感，其實就是少年人炫耀的心思。

　　呂凡看著這群正在圍著自己「熱身」的小機甲臉都綠了，他都猜到這群人在機甲裡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畢竟自己的機甲實在太笨重了。

　　宋詞看著呂凡選出來的機甲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教課已經四五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選出E01機甲的，太奇葩了！

　　他忽然看到E01機甲下面的履帶底座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明白呂凡為什麼要選這個機甲了，連他這個退役的機師都快忘了聯邦歷史上還有這麼一款機甲是可以不依靠身體素質就能移動的。

　　可是光會移動有什麼用，想要穿過炮火必須足夠靈活。這種實踐課本身難度極高，想要完好無損的穿過炮火區域，就連宋詞自己都要出一身汗的。

　　首都軍事學院設立這樣的實踐考試似乎壓根沒打算讓任何一個學生從裡面完好無損的通過，大概他們是想著：反正是虛擬戰網，虐虐這群心高氣傲的少年也無所謂……

　　如果讓這群菜鳥們知道這些年這個科目只有王牌機師才能順利通過的話，估計他們會重新審視宋詞吧，起碼就能知道，他不單單只是一個普通退役機師那麼簡單。

　　宋詞不再看呂凡，而是駕駛著一台E82通過機甲內置的語音對所有人說道：「機甲，不是選擇越新型的就會越強大，從E80開始，往後的每種機型都基本上是基於E80型號做了功能性的改動，有適合近戰的，比如我駕駛的E82，也有適合遠程作戰的比如E91。

　　E91為了平衡身上的配重，所以只配置全身武器只有一把分子刀和粒子狙擊，請各位同學在選擇機甲的時候認真查看每個機甲的功能特點。當然……我說的是E80之後的機甲型號，E80之前的技術已經落後，沒必要選擇。」

　　內置語音系統裡傳來了壓低聲音的輕笑，大家明顯都能聽懂宋詞教官正是在暗指呂凡選擇的E01機甲太蠢。

　　「好了，看我演示一遍如何穿越炮火區域，」說罷宋詞身上的氣勢忽然變了，從一個平平無奇的貴族學校的教師變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軍人，肅殺、銳利！

　　所有貴族學校的高二年紀學生都怔住了，他們沒有見過這樣的宋詞，他們甚至懷疑那台E82里面的人還是不是自己平時的那個雖然脾氣不太好，記性也不太好，但總歸是溫溫和和的機甲知識課老師，宋詞。

　　宋詞的E82動了，這一動，機甲以一種難看的姿勢衝刺出去，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姿勢彷彿更加適合E82的行動方式，速度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更加快一些！

　　在所有人的視界中那台銀白色的E82機甲就像是一道影子呼嘯而出，絲毫沒有減速意思的衝進了毫無規律的500米炮轟覆蓋範圍內。

　　呂凡的瞳孔收縮，教科書上可是說了機甲在穿越炮火區域的時候一定要儘量穩妥，甚至可以犧牲速度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宋詞的E82卻違反常識般的全速通過，一發炮彈從天際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的轟擊而下，宋詞的機甲卻在行進當中只是簡單的擰腰就完成了躲避，而當炮火墜落地面開始向外爆破時E82已經穿越不少距離了，炮火的震盪威力根本沒有波及到機甲！就算有零星的彈片飛濺到機甲上也完全被堅硬的記憶合金所阻擋！

　　呂凡意識到如果這些穿甲彈不是正面擊中宋詞的機甲的話，根本就無法對宋詞造成任何的威脅！

　　太違反常識了，這台機甲似乎給夢想成為王牌機師的菜鳥呂凡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難怪機甲會以高機動性著稱……就是因為聯邦擁有這樣強大的機師啊！

　　如果宋詞都能做到這樣的程度，那麼王牌機師呢？或者說……宋詞就是傳說中的王牌機師之一？

　　呂凡望向炮火區域的E82正在以每秒百米的速度快速穿越著，而機甲在行進過程中不斷的變換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來規避炮彈，所有人看到這一幕時心裡都忽然升起來一個詞：妖豔！

《第一序列》7

　　第七章：世上沒有偶然

　　這台妖豔的機甲給了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高二學生們極大的震撼，他們有心想學著模仿，可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別說達到宋詞的水平了，就算想要將機甲操作自如那都是D級強者以上的事情了。而再進一步想要完美的展現機甲的性能，怎麼也得B級以上，那是身體素質到達一定程度後才能做到的與機甲的匹配度。

　　別看現在這群高二的菜鳥們各自展示自己對機甲的操作程度，但在真正的機師眼裡這就跟蹩腳的學校健身操沒什麼區別。

　　聯邦軍方對於機甲使用者的審核門檻就是D級實力，許多人也許一輩子都會對此望塵莫及。

　　ABCDEF級，F級人數最多，呈現金子塔式的結構，級別越高，人數就越少，E級跨入D級算是一個分水嶺，之後就是一步一個台階，一步比一步難。

　　也正是因為如此，能夠駕駛機甲就是一種強者的象徵，不管走到哪裡都會收穫別人羨慕的目光。

　　呂凡靜靜的看著宋詞操作機甲的方式，像是感受著一個新鮮的世界。

　　輪到他們的時候呂凡直接開啟E01機甲向著炮火區進發，整個E01機甲體內響起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履帶在抓地的時候還會響起鋼鐵碰撞的咔咔咔聲響，就像是一台破皮卡。

　　這是聯邦第一代機甲，也是塊頭最大的一台，估計當時設計這款機甲的時候設計師是想追求極致的力量，然而剛生產出來投入戰爭之後，他們就被無數的一線軍人吐槽稱：設計師們浪費了無數資源造出來了一個巨大的靶子……

　　當時設計師們背著無數的黑鍋痛定思痛、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才有了後面的那些機甲型號。

　　呂凡在機甲裡面顛簸著，他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他的同學們呢？按道理這群愛顯擺的菜鳥們不該是第一時間衝向炮火區展現自己的勇敢麼？

　　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了？

　　不對。

　　呂凡調整E01機甲的視界向後轉去，赫然發現那群銀光閃閃的炫目機甲竟然都躲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的往前走，而且在行進的過程中非常注意自己的姿勢，時刻把自己藏在呂凡的機甲身子下面。

　　呂凡當時臉就綠了，這是要拿自己這破機甲當擋箭牌呢啊？

　　確實E01的身材高達8米，寬度就更不用說了，而E80之後的機甲也就4米高度左右，完全可以藏在E01的身軀下掩護，如果E01能夠硬撐著挺過炮火區，那就意味著他們可以毫髮無損的通過這次實踐啊！

　　呂凡停下來的時候大家也都停下來，安靜的看著呂凡。在他們眼裡這就是個同步率低卻還想要投機取巧利用E01機甲特性闖過實踐的同學，對於這個富人區裡的窮小子大家談不上多麼討厭，但絕對不會太喜歡。

　　在他們的世界觀裡，不用嘲諷，時間會自然而然的慢慢拉開大家之間的差距，然後呂凡就會消失在他們記憶的塵埃中。

　　所以既然是這樣，那麼也不用太考慮對方被當做擋箭牌以後的想法吧？

　　氣氛陷入了沉默當中，他們就在等著E01繼續開動，可是當E01真的動起來時駕駛機甲站在最靠近呂凡機甲的兩個同學駭然變色！

　　E01那兩個巨大的機械手臂竟然快速的像是巨大的鋼閘一樣向著他們抓來，他們一時間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好快！

　　所有人腦子都冒出來一個驚訝的想法：就算E01履帶式機甲是第一代，但它的機械手臂也是和人體自身素質接駁的，一個身體裡連一個納米機器人都沒有的廢柴少年怎麼可能這麼快？

　　起碼比他們要快一些！

　　只是……他要幹什麼？所有同學都不解，難道是要在虛擬戰網裡打一架嗎，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就在這時，兩隻巨大的鋼鐵手臂已經狠狠的鉗住了兩台E91機甲的機身舉向天空，在這種時候大家再次發現了E01的另一個特點……

　　基於它體型碩大、機動性並不強的特性，設計師賦予了它超強勁的機械臂，強勁到抓起兩台E91都沒什麼太大壓力，就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呂凡駕駛的E01在抓起兩台E91之後轉身就引擎全開朝著炮火區衝去。

　　其他人都迷了，這是要干啥？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呂凡的機甲像是舉著兩個大型啞鈴一樣橫衝直撞的進了炮火區。

　　「臥槽。他這是要拿那兩台E91當盾牌啊！」

　　其他同學當時就尿了：「這也太無恥了吧！」

　　無恥？這就算無恥了？呂凡撇撇嘴，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菜鳥。呂凡這三年以來在地下世界攬機修活的時候，節操就已經丟光了！

　　機甲內置語音裡響起兩個狂怒的聲音：「呂凡，我警告你現在就放我們下來！」

　　「呂凡，你就算這樣通過炮火區、通過實踐課又能怎麼樣？你又不能與納米機器人神經元同步，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掙扎！」

　　兩個人見呂凡壓根不理他們就急了：「臥槽，你特麼快點給我放下來！」

　　呂凡把兩個人氣急敗壞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卻沒什麼壓力，自顧自的操作著E01機甲繼續向炮火區駛去，他反倒覺得挺有意思，這些天天標榜修養的孩子在這種危機時刻就顯露本性了。

　　進入炮火區域！

　　那台老舊笨重的E01就在所有人的目光裡揮舞著手臂，張牙舞爪的一路全速衝刺過去，絲毫沒有要減速的意思，活像是一個驚慌的小丑正在炮火絢麗的舞台裡做它的開場表演。

　　可巧合的是，在E01張牙舞爪中，所有炮彈竟然都只是打在了它機械臂上的兩台E91身上。

　　E91里的兩個人已經徹底沉默了，整個機甲內置語音系統裡死寂一片，只有呂凡沉重的呼吸聲，這呼吸聲略顯疲憊，像是隨時都可能堅持不住一樣，但E01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速度前進著。

　　宋詞身處機甲之內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全場可能只有他才最瞭解現在戰場裡的情況，那粗重的呼吸聲簡直如同風箱一樣，就像是剛剛跑完一場幾十公里的馬拉松，但宋詞卻驚訝的發現，這呼吸聲，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節奏。

　　這是戰場上對於一個人是否還保持戰力的綜合評價之一：呼吸的節奏，戰場上的老兵都明白，當你的戰友或者敵人呼吸紊亂時，很有可能代表著他們即將筋疲力盡。

　　其次，E01機甲看似毫無章法的張牙舞爪揮動機械臂，卻每次都能利用手中的E91迎上飛來的炮火，這是巧合嗎？

　　宋詞不相信。

　　越是戰場上經歷鮮血與火焰越多的老兵，就越不相信偶然。對他們而言，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幸運的人，依靠運氣就能躲避一個王牌機師才能完好無損穿越的炮火區域？如果真的是運氣，那大家都去祈禱好了。

　　雖然呂凡這樣的方法不可取，如果在現實中，這等於是生生用兩台E91的成本來完成這次炮火區穿越，但宋詞在意的是呂凡每次及時抵擋炮火的能力。還有，他是怎麼在身體內毫無納米機器人的情況下指揮動機械臂的？

　　難道真的只是偶然？

　　呂凡所駕駛的E01在還有100米就通過炮火區域的時候，乾脆把兩台E91舉在面前，看樣子是打算一鼓作氣的衝刺過去了。

　　每個人的內置語音系統裡都傳來呂凡越發粗重的呼吸聲，不得不說，戰網將這一切都模擬的太過逼真。

　　而那台E01就像是某個戰場上的最後一個疲憊的勇士一樣發起衝鋒，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50米、40米……10米！

　　這時候一枚炮彈恰好落在E01屁股後面的履帶上，整個履帶咔的一聲徹底斷裂開來，整個機甲因此失去平衡向前傾斜倒下，沒想到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反而要面臨失敗！

　　這大概就是E01最大的毛病，如同所有星際時代之前的坦克和裝甲車一樣，履帶壞了，就只能停在原地當一個悲哀的靶子，這就是它最大的致命傷。

　　就在所有人為他惋惜的時候，呂凡身處E01駕駛室內目光清澈而堅定，他很累，每天每夜做著機修活兒的時候更累。

　　可是當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的時候，就能夠忍受任何一種生活，呂凡不懂什麼大道理，他就是想當王牌機師！

　　E01的一雙機械臂驟然間鬆開了手上已經千瘡百孔的E91機甲，然後手掌猛的攤開，在即將倒下的那一刻撐向地面，隨即機械臂響起幾乎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以機械臂代替失去行動能力的履帶，整個E01機甲向前直直躍起。

　　而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重重的摔落在炮火區外的地面上再無聲息。

　　就連宋詞都沒想到呂凡在最後的那一刻能夠靈光一閃以機械臂的力量來完成自己最後的跳躍，他也終於可以肯定，這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會是偶然。